竞方穆穆地排在家生婢里的头一个,靠得就是这一股精神气儿!主子说了,狗尾续貂,那也是续在貂的屁股后头,可要把富察家的面子挣全乎喽。抻了抻脖子,窝了窝腰,只觉得脑仁儿被这冷晴的日头刺得疼——主子一早便用篦子把碎髦儿狠狠地提溜进油髻里,那手劲儿,简直不亚于明太祖亲自操刀。
:竞方!!
嗳了一声,眸线瞄着主子的花盆底子探进了东暖阁。太后的声儿是不敢听的,只能辨出点奴才伺候时才会注意到的细末动静,跳动的爆炭、缓转的香扇和主子小拇指上怵然一蹦的米珠护甲。
我笑得暾暾的,扎在姑姑一侧,又回了点身子,像是想往太后这边亲近,又熟稔地保持着敬异的分寸。
:前些日子贪玩,染了风寒,姑姑便不叫来请安了,臣妾只当姑姑是心疼小辈儿,细问才知,原是怕传给太后风险。
姑姑只静静一笑,我这才一壁行着大礼,一壁不卑不亢道。
:可把臣妾气得,又贪躺了几日,今日大好,再不敢拖了,来给您请个大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