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堂里有个姓温的小子,家里没什么钱,凭他老娘找了寡嫂的亲娘舅家的关系才入了学。因祖上也在辽东郡,七扭八拐地跟自己攀了叔侄的亲戚,初时觉得一个大男人围着叔叔长叔叔短的颇为新奇有趣,没几日便觉得这人蝇子一般地招人厌烦了,好容易得了闲,才同几个要好的组了酒局,还没踏进门,便看见这便宜侄子脸上挂着笑,遥遥走过去,果断在他那声叔叔喊出口之前收回了脚,称了病转身就告辞了。)
(绕了几个胡同,便瞧见有一伙孩子围在一起打弹珠,领头的小子不过打进了洞,便引得一众人欢呼起来,心下不以为意,道。)这等雕虫小技,也能让你们羡慕成这样?
(领头的娃娃不悦,为了维持他头儿的身份,故作大度地教自己也来试试,拨开他们递过来的弹珠,从钱袋里掏出一颗东珠,拇指一扬,便进了洞。“头儿”不服,几局下来颇有些上头,说是要用手里所有的弹珠跟自己比,两人为了较量一次比一次离洞远,赛场几乎要从墙边的柳树扩大到了路中央了,生平没遇到这等事,倒是比学堂考试时还紧张刺激许多,凝神屏气,琢磨了一会力度,东珠正从拇指里弹出时,一声“小心”,紧接着一个拉扯带歪了自己的东珠,原是一个马车轰轰从身边驶过,这女孩拉了自己一把。她做这么一件事后,便抬脚准备离开了,出声叫住她。)
等一下。 (方才那“头儿”越想越是比不过,趁这么个变故,包好了弹珠偷偷离开了,无名火无处撒,叫住了这姑娘。)
搅了我的局,不说一声就要开溜吗?赔我弹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