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我站在观景台上，俯瞰着那片不属于自己的风景。
狂风四起，云卷波涛。百尺之下一派波澜壮阔，可心底却没有丝毫涟漪，是无边的静默。
佛说：
人生的痛苦，源自于追求错误的东西。
人生在世如身处荆棘之中，心不动，人不妄动，不动则不伤；如心动，则人妄动，伤其身痛其骨，如是体会到世间的诸多痛苦。
佛说：
笑着面对，不去埋怨。
悠然，随心，随性，随缘。
注定让一生改变的，只是百年后，那一朵花开的时间。
梦中，蔚蓝的晴空下，一个栗发的男子伫立在轻和的风中，身后一片蓝色的花海。
男子悠然转身，手心中捧着一株深蓝色的花，闭着眼睛用飘然的衣袂和飞扬的发丝捕捉风的味道。
突然，男子睁开眼睛，直直逼视过来的湛蓝眸光，像是一池通透明净的天鹅湖水，闪着璀璨的光芒……
1.
有传闻，青国的天才乐师不二周助手上有一个不世的宝物，名为玉竹。
此玉竹乃是一管玉制的笛子，通体润泽翠绿，乃是上等的好玉，且浑然天成，不含一丝杂质。
玉竹之声悠扬通透，清冽婉转的笛声绕梁三日，让人不知肉味。
若说此笛价值连城，绝非妄言。
有传闻，不二周助欲结交同好，愿意将家传之宝玉竹送与知己，只为能够合奏一曲。
于是，青帝手冢国光诏告天下，欲选乐师一名与首席天才乐师不二一争高下，如若胜出便可得到玉竹。
好多人竞相观望蠢蠢欲动可都按兵不动。
不二周助首席乐师的名号绝非浪得虚名，公卿显赫无不对其演奏的乐曲津津乐道。
而市井之中对于王公贵族生活的神往，更是为不二周助添上了一道奇幻的色彩，就连小酒肆里东倒西歪的醉汉都知道：
“等老子有了钱，就把不二周助请到家里来，摆上几十桌酒菜，让他吹个一天一宿……”
于是，最终只有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少年得到了资格，不日将和不二一同在青国的宫廷演奏。
群情激越，拭目以待：
一位，是俊逸如天人；一位，是冷艳如妖魅。
-tbc-


2.
“呵呵，越前龙马吗？”
男人的笑声悠扬自在，漂亮的声线低沉却清亮透彻，仿佛淙淙流水伴着缱绻落花，未见其人，就先被其声勾去了魂魄。
男子步履轻盈，随着轻捷的脚步，白色的纱质长衫层层散开，宛如观音大士坐下那朵圣洁的白莲一般优雅地绽放。
松散的银色长发用一根朴素的木簪子随意一束，微弱的宫灯下反射着淡淡的光华。
虽然随意放浪却千姿百态倜傥风流远胜万般雕琢。
“此越前龙马非彼越前龙马，只怕是靠琴音吸人精魂的妖物！”
乾贞治手执纸笔跟在不二乐师身后，满脸的语焉不详却隐透着一分担忧。
“如此岂不是更好？”
颠倒众生的笑靥依旧不可逼视，唇角的弧度和初见时一样，好似被精确地测量过一般精致准确。
仿佛凡尘俗世皆不惹心上尘埃，男人脸上的笑从未有过丝毫的撼动。
“只是此人相貌……”乾微微抽动嘴角，瞬间有如骨鲠在喉，吞吐不是。
“呵呵，”雕漆折扇一收，点在乾的胸前，眉眼间笑意更浓，“你小看我了！”
乾继续跟着眼前这个面泛桃花的人，摇着头轻轻叹息：
“小看此人”—— 他青石侍者岂敢？
上古之君的后裔 —— 白龙神君，所谓根正苗红是也。
自不必经过凡间小仙小妖那百千年的艰辛修炼，更不必晨钟暮鼓费尽辛苦地诵经念佛。
这种含着金钥匙出世的上古后裔，打娘胎里就可以享用太乙真人酿制的琼浆玉液，刚刚出世就吃得到王母瑶池盛会上的蟠桃。
身为上古之君后裔的不二周助，一身纯正不含杂质的仙骨，威武神勇、一人则顶天兵十万。
而其相貌俊美不凡，眉眼一笑便已尽退凡人，手起刀落更是地动山摇鬼哭狼嚎。
玉笛在手顾盼之间潇洒地旋转，一曲下来摄走三届神鬼魂魄无数，天庭仙女被他迷得神魂颠倒，瑶池仙子更是被迷得七荤八素、晕头转向。
而这白龙神君偏偏特立独行，有着华丽宽大的云霄宫殿他不住，说是要去人间历练便和玉帝定下了千年之约，丢下天庭相思成灾的女眷潇洒地携着青石侍者去人间逍遥自在去了。
时至今日，青石侍者乾贞治已经和不二在凡间逗留了九百九十九年，只要再过一年就可以功德圆满，衣锦荣归天庭。
若说这千年来，最亏的也就是这位青石侍者了。
乾无力地叹息，明明是他白龙神君犯了桃花劫，可自己却要陪着受罚，真是没天理灭人欲。
-tbc-
就先这样吧，以后改好了再发。
觉，你要加油啊~XD


3.
白龙神君不二周助与青石侍者乾贞治有着云泥之别，与生俱来的神力完全是修炼成仙的仙家所羡慕不来的。
上古之君的后裔，是泛黄的古籍里面记载的稀有种族，龙、凤还有麒麟。
这三族血脉崇高、身份尊贵，就连玉帝也要敬他们三分，本应该和庙里供奉的神佛有着同等神圣庄严的地位，享受万家香火，享受仙家的尊敬和芸芸众生的顶礼膜拜，自有着一份不食人间烟火的清高自在。
可千年来不二周助的所作所为的确是让青石侍者跌碎了无数眼镜，当真认识了什么叫做羞愧！
识尽人间烟火的不二神君逍遥自在，纵使魑魅魍魉也及不上他的放浪形骸。
香粉之间徜徉流连，不二的臂弯里面从未少过美丽的人儿，让人决然想不到这样风流从容的脂粉客，竟然是身份尊贵的白龙神君！
下凡不过数年，青石侍者确信自己自己的笔记里收录了三界之中所有的极品：温柔的、娇嗔的、清纯的、妖艳的……
珍藏了无数美人的数据，一丝不苟的卷宗整整齐齐地摆了一菜窖。
看着菜窖里泛黄发霉的持续了尽千年的不二情史，乾摸了摸下巴决定：
嗯，下次就把这些东西垫在不二的床下，免得他的床 —— 塌了又塌。
4.
青国的宫殿建筑在三层汉白玉的台基之上，台基四周的石柱和台阶上，雕刻着精美的石龙和各种花纹。
宫殿内的墙壁上，用巨大的石料雕刻着海浪、流云和翻腾的巨龙，气势恢宏、十分的壮观。
对于上界神君不二而言，凡间小小皇宫和天界的殿宇比起来完全算不上气派。
迎着各王公贵族期盼以及艳羡的目光，潇洒地缓步从容入内，脸上依旧是春风般和煦的笑容，与越前脸上冷漠的表情形成了鲜明的对照。
“呐，乾，我觉得越前就是我要找的人！”
不二湖水般湛蓝而澄澈的眼睛仿佛瞬间盛满了璀璨的星辰。
看似认真的神情，让乾不禁感到右眼直跳！
乾不禁暗自摇头，满脸满心的无奈。
提起笔来匆匆记录，这种话是第几次说了？哎，无头的烂账，算也算不清。
只见那名唤越前龙马的人，一头及腰的墨绿色长发被金色的丝带绾在一起，纤瘦的腰肢不盈一握。
抚着琴的手纤细修长、葱白如玉。
璀璨的宫灯下，嫩白的脸庞反射着柔和迷人的光华。
好似可以掐出一把水的皮肤晶莹剔透仿佛吹弹可破，奶白的肤色似不曾受到过日光的爱抚让人心生怜爱。
鼻尖小巧俏皮，口若含樱，鲜嫩欲滴，红唇轻启，皓齿如贝，颗颗好似东海珍藏之蚌珠。
眸光闪烁，金灿灿的眼眸金光流转，眨眼之间万千景象浮出水面。
纵是冷漠无情，却也感到顾盼之间流光溢彩，不禁让人生情。
带着一丝挑衅的表情，越前冷冷看了不二周助一眼，便继续调试琴音。
席间已是宾客满堂，觥筹交错、熙熙攘攘，坐等两位绝顶乐师美妙绝伦的演奏。
二位琴师一到，众人立刻消弭了嘈杂的议论声，屏息凝神地注视着绝美的二人。
终究还是忍不住来了，玉竹永远都是你的软肋。
不二嘴角不禁微微上扬 —— 还是这么傲慢，今晚上一定要好好治治你！


5.
得到了青帝手冢的首肯，二人开始演奏。
挺直了身体一幅好看的坐姿，越前撩动琴弦。
碰触琴弦的一刹那，淙淙如流水、啾啾如鸟鸣，让人心神迷醉的声音便从琴师纤细的指尖传来。
琴声弥漫，乐师灵巧的指尖下，细微之处曼妙生花，柔和缠绵，让人如入化境，迷幻不可自持。
座上之宾，有的听得痴痴傻傻呆坐在那里，有的拎起宽大的衣袖掩面而泣，有的满脸幸福的表情却面色开始发青。
琴声缠绕绵软，悠然飘入人心，萦绕于心魂之上宛如无法摆脱的诅咒。
看着面色不好且日渐消瘦的手冢，不二眉心微蹙。
正当所有人都沉浸在糜烂的琴音之中时，突然间悠扬清厉的笛音乍起。
林间旭日般散尽了鬼魅的戾气，秋风扫落叶般吹散了蛊惑人心的迷雾。
笛声婉转清澈，如山中溪涧那映着点点月光的清冽流水。
宛如温暖的小屋中猛然一股刺骨凛冽的寒风袭来。
一个激灵，天灵盖上的萦绕的胀气瞬间消散。
席间的宾客从美梦中惊醒，神情千差万别，却掩不住无限的失落。
更有甚者受不了幻境的抽离，径自离席而去。
不二的笛音和越前的琴声越发交战的激烈，众宾客包括手冢在内，神智一时清醒一时恍惚。
毕竟是上界的神君，下界小妖纵是自恃有几分能耐依旧斗不过上古后裔的不二周助。
几个回合下来，琴音越发急迫错乱，渐渐地由急至缓，由生动至黯淡，仿佛迟暮老者临终前那微弱的喘息。
即近尾声，越前猛地撩拨琴弦——琴音突地散落一地，仿佛断了线的珍珠，坠在心头。
随即，不二清冽的笛声也戛然而止，让人心下一片冰凉。
一曲奏毕二人起身行礼，离开皇宫渐行渐远。
越前每迈出一步，腿脚就变得更沉重一份，渐渐呼吸也成了一种负担。
前一刻还光鲜照人的脸颊一点一点被抽干，土灰干瘪的脸颊仿佛来自遥远的古墓的干尸，整个身体瘦削得没有了血肉只剩下了皮骨。
一路行至无人处，干枯死灰的身体再无法支撑。
那曾抚琴的玉手捂住嘴一咳，口中一阵腥甜，却见手上一片暗红。
眼前刹那间天旋地转，体内精元虚无便脚下一软向后倒了下去。
就在即将倒地之际，跌入了一个结实温暖的怀抱。
看着怀中的小妖气若游丝，不二美目微怒，抱起怀中的人，迅速赶回家中……


14.
南方的雨一下起来就没个完，氤氲的空气里带着摆脱不掉的湿气，清爽的发丝间近看隐约见得到细微的水珠，脸上湿乎乎的，掌心就更是整日带着粘腻。
坐在屋外的台阶上，屋檐下的越前撑着下巴看着灰突突的天空例行发呆。
这种天气实在没有什么事情可以做来取乐，发呆对于什么烦恼都没有的小妖精而言是打发时间的最好选择。
屋内大概是来了贵客，正和神君商量着什么，自然无论是谁、说的是什么都不在越前的关心范围之内。
丝毫不需刻意，只要不堵住耳朵就绝对可以听到屋内的谈话，因为神君他在无论屋内做什么事情都从来不关门，自然——那啥啥的时候也不例外。
不二和美人那啥啥的时候，越前多半是和乾同住。
对于不二房内不绝于耳的声音，越前倒是听得很习惯，没什么不适应的感觉，权当是大石他师傅在念经听着听着也就睡着了。
可怜的倒是乾前辈，神君房里的声音总是刺激着乾脆弱的神经。
神经接近崩坏的青石侍者听着彻夜动情的声音数遍了满城的绵羊也睡不着，于是神经越发脆弱。
记得有那么一次，花朝节到了。
三人颇有情致地把八角桌搬到院中，准备了糕点茶水还有越前“钦点”的葡萄和栗子，呷茶赏花大会便在上仙们凡间寒酸的居所中堂而皇之地进行了。
当然，赏花那么有情调的事情越前丝毫不关心，只是桌上的栗子和葡萄看上去颇为可爱，毕竟冬天刚过葡萄可是稀罕之物。
乾阴沉着脸，看样子是有什么话憋了半天：
“不二，据本子上的记载，上个月我给你换了两块床板！”
敢情十以内的加法累积还用得着记录，果然青石侍者的严谨作风自成一派。
不二笑而不语轻轻掸落了肩头的一片落花。越前吐了一小堆儿葡萄籽，抬头瞥了一眼正往嘴里塞着绿呼呼糕点的不二，胃里顿时翻江倒海，便赶紧低下头继续吃栗子，压一压泛上来的酸水儿。
“听人说做棺材板的木料够结实，我专程从南街的棺材铺给您老买了副上好的梓木棺材，这回要是再弄坏了，您老还是把您云霄宫里的白玉床搬过来吧。”
言毕，乾正襟危坐地看着眉眼弯弯的不二静候答复。
话虽如此，可后来也没见床板塌了乾没有去换，毕竟青石侍者职责所在，管他荒唐不荒唐。
不二放下茶杯浅浅笑，笑得春风拂面人畜无害，越前看了一眼装作没看见赶紧别过脸该干嘛干嘛。
“乾，那种不由自主的事情，你不懂。”
语毕，笑得格外意味深长地看向吃得正酣的越前：“是吧，越前？”
小妖没理会不二，一心一意地剥栗子。带着光的栗子壳形成了一小堆，远远高过了葡萄皮和葡萄籽的体积。
沉默半晌，乾扶了扶眼镜，一道精光闪过：“我懂的。”
“嗯？！！”
不二和越前不可置信地看了看一脸语焉不详高深莫测的乾，又不约而同地对视了一下。
没忍住，二人同时笑场了……


要说呷茶赏花大会还是有些余兴节目的。
虽然这二仙一妖犯不着对着春花酸文假醋一番，不过倒也是会在兴起之时附庸风雅一下。
  
青石侍者乾会翻箱倒柜地找出越前的琴，擦去琴上的灰尘调试好琴音，用一个月的栗子或是葡萄利诱小妖精弹上一曲。
虽然不是很喜欢弹琴，但久不摸琴，也的确是会手痒。既然还有一个月的栗子入账，何乐而不为？
  
二月的桃林千千红染，桃花开了满树的绚烂，纷纷扬扬的落英缤纷烂漫。
越前搬来柳木做的凳子放在琴前坐好，闭了眼把手心贴放到琴上安定了下心神。
  
说来有些可笑，跟着那个整日里只顾着东奔西走勾引美人的不二和日日操心柴米油盐账本的乾，越前算得上是学业荒废不学无术。
跟了两位上仙近千年，竟然没能修炼成仙，说出去真是耸人听闻。
而这弹琴的手艺，竟然还是在梦中和一位神仙姐姐学的。
  
若说那位神仙姐姐还真不是一般的美，云鬓轻挽，面若含桃，一双澄净的眼眸带着水光轻转，正所谓“空潭沥春，古镜照神”，说是会带走小妖的魂魄也不足为过。
  
越前曾经想找过乾帮着解梦，结果乾笑得意味深长，缓缓开口道出了一句：“佛曰‘说不得’！”
越前眨了眨眼睛不知所云地看着乾，脑袋上顶着若干旋转的问号。
乾看着一脸无知的小妖咳了咳又语重心长道：“此乃传说中之春梦是也，梦醒之时伴有胯下潮湿现象，此乃人之常情人之常情……”
  
自然不明白乾话语中的深意，越前照旧每逢初一十五地梦到那位神仙姐姐。
毕竟是神仙姐姐，只要那洁白修长的十指一抚在琴上，优美的旋律便立马淙淙地从指间流淌而出。
梦中的神仙姐姐不厌其烦地教着懵懵懂懂的小妖弹琴。
琴音时而轻快柔和如林中溪涧叮叮咚咚的流水，时而低沉婉转似情人间耳语的低吟浅唱。
  
多数时间里，仙子的眼中带着浓浓的哀愁，不知情为何物的小妖自然不晓得那哀愁是对所爱之人的深深眷恋。
麻烦多余的事情越前懒得去想，不吃亏的事情做做无妨，日子久了越前的琴艺竟然也炉火纯青了，就好比青石侍者的木匠手艺——都是千锤百炼经得起时间敲打的。
  
小小庭院之内，越前端坐于院中。
乾的脸上带着难得温和的笑。
不二手中的茶杯里一片嫩绿，杯沿沿着唇线流连，唇边的笑有些耐人寻味。
琴音起，二月桃花花吹雪，和着琴音悠然地旋转起舞而后缓慢降落。
弹到兴起时竟有悠扬的笛声响起，越前抬头，看见不二张开湛蓝的眼眸看了自己一眼又心照不宣地闭上继续吹奏。
  
玉竹的声音悠扬清澈，越前的琴音灵动婉转。
虽然不愿意夸赞不二，但是越前不得不承认不二的笛子吹得的确是非常好，和自己的琴音异常的合拍。不过，越前感到似乎也就只有在弹琴的时候自己才能和那位荒诞不经的神君合拍。
自然两个人都不知道的是，在他们合奏的时候乾在笔记上记录了一句话：
琴瑟和谐…… 

乱入,白她越写越好了啊～

不二很自然地圈住观月纤细的腰，然后往自己的怀里一带。
脸和脸贴得很近，不二在这么近的距离内继续捏着观月的下巴，嘴和嘴只在咫尺之间，让屋外的越前一度以为不二这是要吻那个惹怒他的人。
“敢动他你就试试，不要怪我没提醒你！”好像吞吐的热气将观月的脸熏红，不二看着观月心下了然。
“如果你想尝尝和上仙爱恋然后抽筋剔骨打入六道轮回的滋味儿，我不介意送你一程！”
说着又加重了手上的力。
吃痛的观月用力打开不二的手，脸上一片绯红，愤恨地看了不二一眼道：“不二周助，你好自为之，哼！”
言罢，风一样离去。
屋外的越前心里暗自盘算：
不二他果然爱的是手冢，难怪听到观月要拐走手冢他那么生气……
“越前，下雨了你在外面站着干什么？”
门开了，是青石侍者乾贞治。
越前靠在窗前，看着远处天空黑压压的一片云浅浅地说道：“和不二前辈在一起的人会受到什么惩罚？”
乾一闭眼，合上账本低沉道：“抽筋剔骨，受尽轮回之苦……”
越前心下一紧，这难道就是不二滥情的原因吗？
恍然间，越前似乎明白了为什么不二一直只是远远地看着手冢。
若是自己，应该也不会走近自己喜欢的人吧……
雨淅淅沥沥地下个不停，天色越来越灰暗。
真是受不了江南的天，只要一下雨就会凄寒入骨冷得浑身发战。
越前抱着肩膀微微地战栗着，乾看了看时辰是时候做饭了便转头进厨房，不一会儿袅袅炊烟便顶着纷纷扬扬的细雨升腾了起来。
听着厨房传来的乒乒乓乓的声音，这一千年的多数时间基本上都是在这样平静的柴米油盐中度过。
索然无味的漫长千年时光，喜欢记录他人私密的青石侍者还有荒诞不经的好色神君，自己一直守候着这间打个响雷都要晃上几晃的老房子，为的仅仅是不二腰间的那根玉竹？
十年前的突然离开，原因是什么自己也不是很清楚。
也许只是想确认一下是不是可以适应没有不二和乾的生活吧。
那么半年后，自己一个人在这间小破屋子里面大概还是可以过得很好吧，一定吧。
“越前，你把酱油放哪里去了？！”
厨房传来青石侍者的求救声，越前摇了摇嘴角牵起一丝无奈的笑，挽起袖子掸了掸衣服上浮着的雨珠，随即转身。
下雨天潮得发霉的榆树门那生了锈的门轴随着开门声吱嘎作响。
越前转身，“我马上就帮你找，别急！”
可一抬眼便看见一手扶着门的不二。
不二扶着门的手白净修长，泛着白玉一般柔和无暇的光晕，和老榆树门的酱黄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白莲一般的长衫层层迭迭，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不二初到凡间之时还因为衣服的穿法太复杂而不会穿，经常衣衫不整地扯着衣服让自己给他穿。
而今千年已过，神君虽然还是像原来那样那么讨厌，不过最起码衣服穿的比以前利索多了，穿戴整齐不会露出脖颈间可疑的痕迹。
那张不知道迷惑了多少人时常挂着温和笑容的脸就在自己面前，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越前感到不二那双湛蓝的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
天鹅湖一般蔚蓝澄净的眼眸世间绝无仅有，越前赌咒发誓上天入地绝对不会找到第二双可以与之匹敌的眼眸。
不二屏息凝神地看着越前，越前坦然地迎着不二投射过来的眼光。
还没等越前反应过来，下一刻便被不二用衣服裹了个严实。
“我说过，以后下雨你都不要离开我的屋子~”
“可是刚才不是……”
“对不起，以后再也不会让你待在外面了……”


唉....
老白的文，还真是米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