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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第+期 地理学报 Vol1, No .4
1986年12月 ACrA GEOGRA PHICA siNCA Dee .,1986
李旭旦先生对我国地理学的贡献
宋家素 吴传钧 金其锦
(啊京大学地系) (中灵科学院地理所)(离京币大学适理系》
关键词 李旭亘 人文地学人地关系这域地理学
我国著名人文地理学家和地理教育家李旭旦教授1911年秋,诞生于江苏省江阴县青旸镇一个中医家庭里。青年时就读于著名的南菁中学。1930年夏,以成绩优异由南菁中学保送到南京中央大学地理系学习。在校期间,他艰苦奋发,博览群书,成绩斐然。1934年大学毕业后,留系担任助教。1936年考取中英庚款奖学金,赴英国剑桥大学留学。两年后获得理科硕士学位。1939年秋横过大西洋经美返国,时值抗日战争中央大学西迁至四川重庆沙坪坝,他被聘为该校地運系教授。先后讲授《人生地理学》、《地理学思想史》、《英国地理》、《政治地理学》及《世界气侯》等课程,教学效果十分良好,深得同学们的爱戴。1942年秋任地理系主任。抗战胜利后,1946-1947年,他应聘到美国马里兰大学地理系作访问教授,结合讲学写了“中国地理区之划分”(英文)文,在美国地理学家协会学术年会上宣读,并发表于该会的年报上(1947年9月),引起了国际地理学界的重视。1947年底回国后,继续担任地理系教授兼系主任,一直到1952年。
新中国成立后,1952年进行了院系调整。为了发展祖国的地理教育事业,李先生主动要求到新成立的南京师范学院创建地理系,并担任系主任。一时擘划经营,成绩斐然。但由于众所周知的客观原因,1958年被错划成右派。从此,他退出行政,专心致志于地理教学和科研工作,并翻译了魏格纳的《海陆的起源》(商务印书馆出版)等书。在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后,他的右派错案终于得到改正,并重新被任命为南京师范学院地理系系主任,当选为中国地理学会常务理事及江苏省地理学会副理事长等职。在卸下了ニ十多年的沉重政治包袱以后,李先生心情异常舒畅,尽管这时他的心脏病不时发作,经过多次抢救,他仍决心把晚年的全部时光贡献给祖国的四化建设和科学教育事业的发展,完成了大量的翻译工作,介绍了国外地理学的最新动向。特别是1980年初,他在第四届中国地理学会代表大会上,提出了必须复兴人文地理学的倡议,得到了绝大多数代表的热烈响应。从此,他为此几乎倾注了自己的全部精力,取得了很大进展。他没有虚度生命的最后几年,这也是他一生中灿烂光辉的几年。
1983年秋,中国地理学会正式成立了人文地理学专业委员会,一致推举李先生担任专业委员会主任委员。而正当他兴奋地看到一度消声匿迹的人文地理学又得到社会的肯定,还计划进行一系列学术活动来促进这一学科的大发展时,不幸在1985年7月8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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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的病魔却夺去了他的生命。
李旭旦先生的学术思想和学术造诣,主要体现在以下一些方面:(一)重视区域地理与地理区划的研究
他重视区域地理研究的思想早已扎根在大学学习期间,深受法国白吕纳提倡小区域研究的影响。在国外留学期间和以后几十年的教学科研生涯中,区域地理成为他长期研究的中心,在大学学习时期,对江苏南部东坝的考察及苏北两准盐垦的实地调査(见《两淮盐垦实录》专著);在英国的硕士论文一一“江苏北部区域地理”等,可视为他早期从事区域地理的理论与实的成果。他任教时期,于1940年夏曾率领高年级学生远赴峻眉山作区域地理考察,并撰写了“区域图表与地景素描在峨肩山之应用”(地理学报7,1940)一文,具体阐明了区域图麦在区域地强考察中的作用。1942年,他组织并担任西北科学团团长,考察了白龙江中下游区域,著写了“白龙江中游人生地理考察”一文(地理学报8,1943),是一篇区域地理研究的力作。解放后,他在南京师范学院地理系曾讲授各洲自然地理多年,所编讲义(现正整理出版),内容丰富,文字生动,是一本国内不可多得的世界区域自然地理教材。结合教学与科研的实践,他撰写了“世界,自然区的划分”(1960年)、“欧美区域地理研究的传统与革新”(1979年)等论文。他认为:近代区域地理学在理论与实践、内容与目的等方面都存在着一些间题,因而受到种种非难与冲击;但他坚信区域地理学过去曾经是,今后仍将是地理学的核心,并反对把区域地理学分裂成自然与经济两个部门,认为把地理学分割成许多过于细小的分支和系统地理学者的过份专业化,都有损于地理学的完整性和综合性。他股切期望现代区域地理学者应致力于方法论和革新,并力主把传统的百科全书式的区域描述代之以专题研究和解释性的分析。他认为在中国,地理科学的现代化必须包括区域地理学的重新定向,才能很好地为四化建设服务。
李先生十分重视中国地理区划的研究。他在1947年发表的“中国地理区之划分”论文,就是吸取了当时国外地理学区划的理论方法和经验,并充分运用了国内各方面有关的科研成果,比较全面系统地对我国复杂多样的地理环境的地域差异性进行了地理分区,把整个国土作为一个巨大的人地系统单元,综合考察地貌、气侯、水文、土壞、植被等各自然要素和人口、经济、民族、文化等人文要素。在系统分析我国人地关系地域分异特征的基础上,提出了综合地理分区的方案。将我国自然和人文因索综合起来划分地理区,这一成果在当时是具有开创性的理论和实践意义的。
特别值得提出的是,四十年代初期,他在对白龙江中游比较深入的地理考察的基础上,科学地提出了我国南北地理分界的西端应以白龙江中游为界的结论。在他所发表的“白龙江中游人生地理考察”(地理学报,8,1943)和“西北科学考察纪略”(地理学报9,1944)两文中,详细论述了有关地理区域的分界线及转折点。我国地理的南北分界线,向以秦岭准河为准,而秦岭向西以迄青蔽高原(东缘),其间的泷南山区,东西六百余公里内,重山峻岭,沟谷分割,无显著的自然地物可资依据。通过对川北甘南的实地考察,李先生明确提出了白龙江是我国南北重要分界线的科学论断,并认为它也是我国东部农区与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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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 宋家泰等:李旭且先生对我图地理学的贡献 343
部牧区的分界。这一40年前科学考察结论,为建国后国家制定《1956年到1967年全国农业发展纲要》规定不同地域单位面积产量和复种指数地理分界线提供基本依据。
(二)强调地理学的统一性
在他早年组织的一些区域地理调査中,都把自然现象和人文现象作为一个地域的统一整体来加以考察。1947年发表的“中国地理区之划分”一文即采用自然要素和人文要素综合起来划分的方法,把中国划分为十ニ个大区。
解放初期,我国地理学者在学习苏联经验时,在自然地理和经济地理的理论和实固然都取得了长足的进展,但也带来了把自然地理和经济地理截然分开的不良影响。他一再强调地理学的统一性,统一地理学正是他的地理思想的重要组成部分。他翻译了苏联 V . A .阿努钦所著《关于地理学的理论问题》一书中的17点结论,以及美国 H . M .斯蒂文斯所著《地理学理论间题》一书的英译本评述和美国 D .胡森《地理学理论问题》英译本导言(均载南京师范学院《国外地理科学文献选译》,10期,1983年),比较详尽地介绍了统一地理学的基本内容。他自己在“人地关系的回顾与膽望”(1979年)等论文中也一再阐明这一观点。他认为:“在人类科学技术迅猛发展的今天,地球上除少数地区外,已没有不受人类活动影响的纯自然环境了。当我们把地球当作人类之家来考虑时,就不能不考虑到人对环境所起的作用,也不能不考虑环境对人所产生的影响。就人类对环境所起的作用来说,既有积极的建设性的一面,也有消极的破坏性的一面。发挥环境的建设性作用,避免其破坏性作用,改善并恢复已被破坏的环境,已成为现代地理科学研究的重要目的”。他说:“我们不能离开了人类研究自然地理。例如,土壤系统的形成就离不开人的因素,人类活动对生态系统的演替、气候的变化和地形的改变也有很大的影响。随着人类科技文化的进步,这种影响将越来越大。另一方面,我们也不能丢开了自然环境来说明人类的生活(包括经济、政治、社会、文化等各个方面)。人类居住在地球表面,一切生活都不能超脱于地理环境”。很显然,这些论点,都是十分正确的。而过去在左的思潮之下,一些人竞把自然与经济的区域综合研究视为“反动的统一地理学”,这如果不是误解,就是一种谬论。
(三)复兴人文地理学及谋求人地关系的协调
早在青年时期,李先生对人文地理学及人地相关论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在西方,环绕着人地关系的人文地理学理论,各家见解不一。德蟹 F .拉采尔把自然环境作为影响社会发展的决定性因索;而法国地理学先驱 P .维达尔。白兰士的“人地相关论”则把地理学的重心从自然转移到人的这个积极力量上来,认为人类生活方式不完全是环境统治的产物,人类与自然之间是相互影响的。自然固然能影响人,人类亦能适应与改造自然。与“环境决定论”相比,“人地相关论”在当时是较为积板的理论。作为大学地理系的一个学生,他与同班同学任美锷翻译了法国人地学家白吕纳所著的《人地学原理》。这部经典论著,对我国人文地理学的发展产生了很大的影的。其后,在他四十年代的实践和一系列论著中,都十分强调人地关系是人文地理学的核心问题,这种思想一直贯穿到他一生的治学进程中。
在五十年代初期,当我国地理学界积极学习苏联地理学思想的同时,曾不适当地开展了对人文地理学的批判。当然,批判和肃清那些为帝国主义服务的地缘政治学及其他某些唯心地理学理论的影响,是使人们运用马列主义和辩证唯物主义去研究地理学是十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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