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之前:
之前每次,我和父亲吵架,我都会在气哄哄走出书房时想,能不能天降一堵南墙,让我那老父亲一头撞上去,从此一夜之间醒悟,别再一根筋得罪人了。但旨意下来那天,我的确有些后悔——让他回头的方式有千百种,譬如与我天天吵架。今天这一堵墙,的确有点大过头。
我看见娘还在柔声安抚人的时候,就觉得很难忍受,但此时我就只是想想祖父如果在会让我如何,然后走向他,扶住他的另一边胳膊,很轻地说:没关系。
去燕云路上的时候我没再吵架,其实我知道我爹有他的坚持,但我总觉得为官不能照着书里来当,毕竟天下不是到处都是先天下忧后天下乐的人。结果已经如此,贬谪未必是死局,只是路上途径许多荒野戈壁时,我会觉得有些好笑:程家族谱上有名字的人中,来过此地的,兴许只有我们吧。
路上最兵荒马乱的那几天,妹妹哭个不停,弟弟生死未卜,我也没有再和父亲吵架。或许择一路,一直行下去,真的是件幸事,只是我不懂,当然,不吵只是一时,只是不想家里全部愁云惨淡,我一个一个去哄。如果到了燕云,他还要这样,我还是会继续吵下去。祖父在世时,我与他说,以“为天下”的名义固执己见,未尝不是一种自私。那时他捻着胡子笑说我以自己的想法衡量对错,是不是也是一种自私。我答不上来,这个问题,我在他去世时想了一夜,至今也没想到答案。
自私——看着越近燕云越冷的夜空,我居然会恍然,想起十八九岁,一个月明星繁的晚风里,适合私奔的夜,某一时生出的决绝。
……有点头疼……算了,先不继续写了,到燕云了,这地方太冷,写字手僵,写出来的字好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