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经历这些年的种种,特别是在来到雨村后,我已经很少碰到今天这样棘手的情况。
我看着面前这个巨型木船,还有船上忙碌的人们,不管是船还是人都透着股和谐感。唯一诡异的似乎就是我这个外来者。也许是为了不让我破坏和谐,我原本的养老套已经变成了一身粗布衣。
在来到这里之前我并没有听到任何六角铜铃的声音,雨村更没有奇怪的古树,身边还有那几个人在,总不能眼睁睁看我进了幻境。
我心说,想不到西王母那丫铜镜这么时髦,难道给我整穿越了?
突然身边有人拍了拍我,是个皮肤黝黑的
中年汉子,看起来很是热心的样子:“嘿,兄弟,大祭已经结束,你傻愣在这里做什么?”
我迅速反应过来,道:“我在这等我朋友呢,不知道他们上哪去了。”
“这个点儿,早都船上集合了。他们一准在船上呢,快走吧!”说着便拉着我就要上船。我正想挣脱,不经意瞥到船头处的闷油瓶和胖子,他俩发现我看见了他们,似乎放心了下来,转身帮旁边的人搬运起了货物。
就是不知道黑瞎子跑到哪里去了,我在心里嘀咕,不过看目前的样子,应该也在船上。
到了船上,我甚至还没来得及和他俩说句话,就被拉着干起了活。我注意到,我原先以为的“货物”箱子里装的竟然都是些三牲、谷物还有太平文疏。
这似乎不是普通的货船。我随手拽了拽前面兄弟的衣袖,这老兄明显没有那中年汉子热心,皱眉望了过来。
我笑笑,问他:“老兄,来之前工头没和我说清楚,我们这船是开往哪里的啊?”
闻言,他朝我翻了个巨大的白眼,不耐烦道:“蓬莱,方丈,瀛洲”。
这可不得了,还是艘去到仙山的船?我心里有无数疑惑,却不好明目张胆罢工不干,只能耐下性子。
终于,箱子搬运的差不多了。我和他俩对了个眼神,一齐跑到了一处角落。
我见过闷油瓶的各种打扮,这种船夫的样子却还是第一次,一时有点好笑。想起上船这么久还没看到的人,问道:“看到黑瞎子了吗?”
“没呢。”胖子做久了家庭煮夫,累得直哈哈,“这船上人可不少,指不能成了个高阶工匠啥的不在咱这甲板上呢?”
我瞄了一眼闷油瓶,想看他是什么表情,正和他的眼睛对上。他淡淡的看着我说:“他不会有事,现在还是白天。”
这么多年来,闷油瓶总能立刻让我安心下来。我想到他的后半句,问:“什么叫现在还是白天?难道晚上会有什么吗?”
闷油瓶点了点头:“差不多。”
胖子在边上想表达什么想法,张嘴半天,最后一句话也没说出来,疑惑道:“小哥难道你知道我们现在在哪吗?”
闷油瓶正要回答,突然眼神从我身上移到了我的身后。我一回头,竟然看到黑瞎子戴着个眼罩,裸着半身走了上来,精健肌肉上满是汗水,右肩上是缆绳留下的印子。他显然也看到了我们,对呆若木鸡的我吊儿郎当地笑了笑。
胖子在一旁惊讶地张大嘴巴:“我靠,我以为哥几个沦落到船上搬货已经够惨了,瞎子咋还去拉纤了?”
几句话的功夫,黑瞎子走了过来,一副哥俩好的样子挤开胖子,坐在了我的旁边。
见到了我们,他似乎松了一口气:“没想到那个传说竟然是真的。”
闷油瓶点了点头,“天黑之前,我们得找个地方。”
胖子看他俩在这打哑谜,顿时抓耳挠腮。所幸黑瞎子不是个卖关子的人,解释道:“青铜巨门和西王母陨玉都是用天外降下来的青铜陨石作为材料建造的,但这种陨石的力量不是永恒的,因此每隔上几百年都需要充能。而这些充能的媒介各式各样,我们来之前看的那个青铜镜应该就是其中一种。”
我试图冷静一下,“也就是说我们几个还有那些街上消失的人其实是被当作充电宝被扔进来了?”
黑瞎子勾起唇角,看了看我,“可以这么说。至于哑巴说的天黑之前找个地方——西王母进入陨玉已经两千年了,那被当做充电宝扔进来的人可不止我们几个。你们不觉得这船上的船员有点过于多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