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国各族的汉字名称,都是由该族自己确定的,对于在国外有主体民族国家(或自治区域)的跨境民族而言,是不是于外部“同胞”用同样的汉译,这是有复杂的历史与民族关系的。
比如,我国的柯尔克孜族,这是一个原本居住在贝加尔湖区域的兼营森林采集与游牧业的族群,即秦汉时的“坚昆”,隋唐时的“黠嘎斯”——唐晚期,回鹘人衰落后,当时已经扩展指阿尔泰山以西的黠嘎斯趁机反叛,继而南迁,但仍有部分群体生活在西伯利亚地方,后者保留了传统萨满宗教传统,部分后期迁入黑龙江流域——故,我国柯尔克孜族分为两支,一支与境外吉尔吉斯族拥有在分属中俄前完全一致的历史进程和文化宗教属性,而另一支分布在黑龙江的柯尔克孜族,则是无法与沙俄-苏联建立的“吉尔吉斯族”合并的——因为这一支在俄罗斯叫“哈卡斯族”。
再以塔塔尔族为例,他们是晚清从伏尔加河中游移居新疆的喀山鞑靼族商人,鞑靼族,是我国对分布在原沙俄帝国境内的这支族群的汉译,但如果沿用这个族名,在汉语历史语境中,容易于明朝时的蒙古部族国家“鞑靼”混淆。
在西南的跨境民族,也有各国对同类族群的划分方法各异的问题,比如我国的“傣族”和缅甸的“掸族”、老挝的“老族”等均用了各自不同的划分标准,我国的景颇族在缅甸叫克钦族,如此等等……
一言以蔽之,语言是类似于血统那样,是族群形成的原始背景和基底,但是它并不能反映族群构建中的历史发展、分化和融合的所有,一个语言学家可以有自己的特有的视角和想法,但是不能包办社会学和民族学的一切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