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回来,"他依旧笑着,但是他知不知道,这笑容越是灿烂,背后就越是漆黑,这笑容与他相配,也一点都不配,"家里都乱了,让你看到了不好的情景,不好意思啦~"
家。
他把这当家,把北辰、烨哥、我、我们当成家里人,但是,他呢?
我摸着他脸上的一道道血痕,没有说话。
"啊,这没什么,等会贴个创可贴就好了..."
"够了!"我吼他,他象是吓了一跳,而后表情又渐渐平静,站在原地缓缓低下头。
"怎么了?"他的嗓音有点哑,"难道非要哭才算正常么?"
"你说这是家,对么?"我扬起他的脸让他看着我,他漂亮的眼睛向上勾着,有水气,却没有凝聚成一滴泪,"你把这当成家了么?你把我们当成家里人了么?你把你自己当成这个家里的人了么?你说!"
他想挣开我擒住他脸的手,但是他挣不开的,只能将眼神转到别处。
"你成天的就知道装!装!!装!!!既然是家里人,有什么好装的?难受就说,有事大家一起解决,你以为你坚强,你坚强的话装什么啊?"
"难道我又被人强奸了的事情也是好说的吗?!"祁寒也对我吼着,"你觉得光荣吗?!"
空气滞流,时间停顿,我放开他的脸,去电视柜底下装药品的抽屉里找创可贴和酒精,然后用棉签往他脸上抹酒精,他不躲也不叫,若是平常的他早就逃的满屋子乱窜了,可能是酒精杀的一点也不疼吧,和心相比。抹完酒精我撕开创可贴给他贴上,又整了整他零乱的头发,领他到沙发上坐了。
坐了多久,沉默了多久,然后他慢慢的把头靠在我肩上。
"a ri ga do"(日文"谢谢")
"be zi ni"(日文"没什么")
第二天,我用压岁钱和祁寒去买家中被破坏的东西,餐具桌椅床单什么的,顺便安了个防盗门。然后很有默契似的,把那一天忘掉,不是假装没发生。
我们没想到的,烨哥和北辰也提前回来了,然后看到家中崭新的家具都吃了一惊,我自告奋勇地说是我用压岁钱买的,为的是在新的一年有新的面貌。刚开始还在嘲笑我这么大人了还有压岁钱,又没带任何礼物回来的烨哥和北辰,被我旁敲侧引烧叨了一天之后,俩人决定合钱买了一台新电视,、再把VCD机换成了DVD机。
我想祁寒明白我的用意,我为的就是当我们不在的时候,他可以看盘解闷,毕竟这年头VCD不好找,DVD横行霸道。
晚上,我洗完澡出来,祁寒对着烨哥和北辰,鸡叫似的说,"宝贝,干吗哪?"
然后烨哥"咯咯"的笑,北辰也捏着嗓子"我在洗澡呦~"
我一看祁寒手中拿着的手机,我就傻了,上前一把夺过来。
"你干嘛看我手机?"气愤,中国人真没素质,懂不懂法律啊?
"为什么你背着我爱别人~"祁寒独自陶醉的唱着。
我一看,来短信的是表哥,气的我打了祁寒头一下,"别让我发现有下次!"
睡觉的时候,黑灯瞎火的,祁寒抱着被子跑我床上来跟我挤一块儿,"我没告诉他们给你发短信的人是你表哥,我说是你小蜜蜂。"
"算你有良心。"
"哎,说真的,你没跟他玩真的吧?"
"什么啊~"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问我这么一句。
"你没想过你们的关系么?现在要说搞对象的话是无所谓,但是你们总不能一直在一起吧?毕竟你们还是兄弟唉,这事要是被家里知道可就不得了了,还是你们已经有了不顾一切的准备?"
听祁寒说的真切,我也确实知道不能一直这样,但是现在已经这样了,让我怎么结束?
看我不说话,祁寒接着说,"不是我打击你啊,我也不是想拆散你们,我只是想给你点忠告,你表哥我不了解我也不管他,只是你自己,别陷得太深到最后难受。"
"我知道。"
"知道就好,只是这种事挺身不由己的,别答应的太干脆~"说完祁寒又抱着被子走了。
我躺在床上,意识一直清醒着,睡不着。
我和表哥谁也没说开始,就这样象是理所应当的在一起了,我没有考虑过多的关于家里的处理,也不知道表哥是不是和我一样就这样没头没脑的,我终于知道表哥走的时候我那种说不出感觉的悲伤的来由,那是,我知道总有一天我们会分开,像这样不得已的分开,可是不知道这一天什么时候到来,是一秒之后或是一百年之后,自己的感情不知道是这样继续还是就此中止,被时间折磨着,像已经被判刑的死囚,在牢狱等待自己的死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