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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iPhone客户端1楼2022-01-14 10:37回复
    (猝不及防,心中的小小算盘被来人纯朗无邪,不拘於俗的笑容离析,嘣起的水珠儿滲眯了眸,不自觉哼出一声儿)嘿——
    (抬手抹了抹已教玉液沾弄成松黏的发帘,将它抿去额庭一侧。笑意更甚了些,却又昭彰,斜月三星不成文的戏招暴露无遗。)嗨,才不算的小邪,你要像——(小孩子的心思能有多细密呢,不过暗忖“我要泼你更大的水花”,这便算是一个溃不成阴的“阳谋”。)这样!
    (话音未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折身捧起两三掬水,接连向她曼容慵妆而去,心中愈发来劲儿。不忘别过脸,小心毫无章法的误伤。)小花猫接招!
    (露珠在日光下,明亮而俏皮。它是喧闹中唯一的寂阑,碧伞折水,滴玉而下,荡开泛泛涟漪,但它的个头儿太小了,只一小圈儿,想给这场姊妹间嬉水的闹剧助威,又傍叠几分湃悦的羞怯。)


    来自iPhone客户端4楼2022-01-14 15: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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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番嬉闹,涓涓碧虚也是喜新厌旧的,因它们似乎格外钟情于我新裁的榴裙,没头没脑的往上扑。我仿佛置身真正的瀛州岛,从长长的燠热中走过来,平渥瑶堂。)
      (稚子的好胜心随着旗鼓相当的较弈而徐徐偃之。柔软的风漪漪骀荡,俩人顽水顽够了,就坐在亭后的小山上晒太阳。)
      (拔钗将云鬟散开,淡淡的荷香攀着玉指在少女的湿发尾萦绕。眼尾为方才的水渍润红,眸间清雾婆娑,宛如澄夜湿润的月亮。雪靥偏偏向她,朱唇慢启。)
      小邪羡慕水中的鱼么——(抬手遮住透过云堤游弋而来的一抹璀微)可它们也只是星闱掖池中的玩物。肆海汪洋,才作鲲灵真正的归宿。


      来自iPhone客户端5楼2022-01-15 10: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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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了,一汪蛟川,生殁于斯,便是它们的宿命,但从不是我们的。(懒懒地打了个哈欠,声儿也倦倦。随手抓起一颗厥状的石子,转了转腕,稳准抛向池心,丝毫不拖泥带水,就像此刻风轻泰然地堂论起万物生灵的劫数命理,硁硁之态高高挂起——我是不屑于当圣女的。)
        (只见那小石在镜洸一起一落,暄荡起层层微波。一双远黛皱了又展,明艳的眸濛濛透着亮。)所以小邪,不必歆羡。等及笄后汗父允我们出宫,我们去月下听潮、海岳观雨——(同鱼寿作比,人的一生太长,长到足以将世间月之皎、溟之诡、高之奇、深之美纷览沓极。)它们看不到的,我们替它看了便是。
        (天神似是从不眷顾鳞兽,纵如涌跃川濑、越女沉颜,然,他们的绪海是存不住记忆的。颠沛、欮败,或是跃门、折桂,都不作数了,蓄力游陵才是此生唯一的解。)
        (纤指插进乌软的发间,将调皮的水珠从她们所倚寄的温润的床梓掠去。日头渐高,皦光扳花拂柳而来,绮翠亭间琉璃瓦下扬辉韡炜——该至午膳时分了。我先行起身,拂去裙帔面儿上的泥渍,再伸了掌将阶上倩嫭拉起,笑涡显豁,流眄向她。)
        小邪儿,我问你——回去后,若礼娘娘和豫娘娘说起你这一水儿的模样,该要如何同她们讲呢?


        7楼2022-01-16 23: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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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暮霭渐拢,晌午还算骄烈的曙雀被颓拥在薄薄的油纸里,骤然失焰。白辂车舆适然安闲地穿街过巷,我探指,轻轻褰起小轩窗的锦帷一角,移步换景观此时城南烟火。小贩叫卖声此起彼伏,捏糖人的老妪好像也被这场自称城南头号精异的碎大石表演觅了神儿去。有一抹本惬柔而藏獝的垅尾光穿透溶溶的橙味香绉,峨峨洋洋拂风而来。不巧的是,半途晤遇截敌,教老槐耸峙的冠叶虬枝堪堪揉碎、蔭碾,落了兴致,破败成暖黄色的郁金香瓣,遍地铺满,淤留斑斓。)
          (倦鸟就栖在槐心,它们只被隅光温尾,窣窣一甩,便偏了影。我是被甚么吸引的呢?弗唯光与树的游嬉,街边的糖葫芦与东安子鸡、提锅焙椒鱼恍若更胜一筹——曲园酒楼的湘菜当属京中头绝。)
          (我惯爱辣口,双椒、油爆、泼麻的味道登时擎牵着味蕾,让我驻足于这四字匾额之下。方才在春湖边同那“无赖”争执半晌,现在腹中满是馋虫嗷嗷待食。“客官这边请”、“各位爷慢走,下回儿再来”——这家店的小二点头哈腰、满是殷勤地迎宾送客,来往食客亦若游龙,可见门庭若市之场面。)
          咱们来这儿呀,准错不了!正愁着有气没地儿撒,今儿我非要点个几斤肉,大快朵颐!(我如是同小黎讲。信信提步至店内,堂厅八仙桌长板凳业已盈无虚席,谁知那掌柜道,雅间也只剩最后一间了。没有犹豫,径而开口。)
          “我要了——”(语后是一霎的阒寂。显然,有人异口同声地同我道出了这句话,一宛一沉,如黑白两子对弈,瓷面戛交而落。瀛公主的内心此刻该是气恃风雷,自从行舟差池后,甚么倒霉事儿都被我给碰上了。我拧着两根儿柳黛回眸,看看这次又是哪个不长眼的东西和本公主作对,结局自是——不可言喻。)


          来自iPhone客户端8楼2022-02-08 00: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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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又是你?!——(我实则窝火,抱臂挑眉声儿登时高了八度。然,他却是一副云淡风轻、不痛不痒的模样,甚至踅身欲离,高高在上地美其名曰“大人不记小人过”,要“让给我”。鼻间的一声冷哼不自觉地飘然而出,谁需要他让,心高气傲的瀛公主岂能容忍这般放肆作态!)
            慢着——(给小黎使了个眼色,她机灵地跨步拦于人,我亦不紧不慢地盈盈舁莲至他跟前,留了个心眼儿观周遭动向——他确是独身而来,似乎不存在“同伙”一说,抿了心神放下些许戒心。但,这事儿没那么容易了结!谁让他撞在枪口上同我叫板。)凭甚么你总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今儿本小姐偏不让你走。
            (眼风再移渡柜肆)掌柜的,我和这位公子是“老相识”了,今天我请客,把你们店所有的招牌菜都上来好生招待着,别怠慢了我们贵公子。(揶揄而笑)记住了,是“所有菜”——(从袖中掏出一锭银子,掷落木梨的一瞬尤为清脆。)这是订金。
            (颇为调谑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吧“老相识”,本小姐请客还愣着干嘛,道谢的话楼上说。(抬步往二楼而去,小黎则瞪起眼负责在后面搡着,不给他拒绝的退路。)
            (掌柜是个惯会看眼色的主儿,不出一盏茶的功夫便招呼着小厮们将十八道筵味尽数上齐,热闹的祝酒辞、攀附的漂亮话,我嫌嗡嗡太吵,给了袋碎银子让他们滚出去说。安东子鸡、提锅焙椒鱼、蒸腊盒、怀胎鸭子、紫龙脱袍、奶汤蹄筋、酸辣肚尖、香蕉酥……只望着满桌子的盛席,雅致又考究的阁厢内却又是一阵静默。)
            (笑嘻嘻的小瀛公主似是在闼壶乏闷愈久,现下正十指交叠撑着雪颏,变着法儿逗他顽。清了清嗓,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要么你一五一十地交代跟踪本小姐是何目的,要么你把这十八道菜全都吃了一丝不剩,否则——(将身子往椅背一靠,懒懒绕转着鬓边垂乌,故作匪态。)你别想走出这道门。


            来自iPhone客户端9楼2022-02-08 00: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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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放肆!——(他口出狂言,尽是不恭轻浮之意。递来的竹叶青尚未入口,却隐觉两腮若着了道儿,雪汁滚上热炭似的直发烫。毫无招架之力的瀛公主只得拍案咋呼着声儿掩饰这般不可言说的赧赧。)
              你也不拿面铜镜瞧瞧,就你这副模样——(瞳光落于他的一双正轻浮邪笑的眸。他这副模样怎么样呢?我同他对桌而坐,第一次细观这人的面容,嗯……鼻山高挺,唇薄而润朗,就是眼睛稍小了点儿,却又小的不是那么突兀,同斜飞的英挺剑眉配在一起恰到好处。还……颇为俊气。但是!自尊心盛极的瀛公主怎能轻易承认呢,我舔舔唇,咽下津涎,再絮语。)
              就你这副模样,我家的狗都不愿多看一眼。还说什么倾慕,真是自作多情——(我忙移了神色,怕将青女藏匿明碎星子的酒靥昭彰无余。)
              欲擒故纵?我先擒了你这贼人扭送官府!
              你胆敢对我起一丝邪念、有一毫不敬,本小姐立马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哼,大话诳言又谁人不会说呢?琅然顺势,亦为他埋下个坑。)你且告诉我姓甚名甚,府邸立在何方,待天儿一亮,我便通知你家里来收尸。


              来自iPhone客户端10楼2022-02-08 00: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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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暮霭渐拢,晌午还算骄烈的曙雀被颓拥在薄薄的油纸里,骤然失焰。白辂车舆适然安闲地穿街过巷,我探指,轻轻褰起小轩窗的锦帷一角,移步换景观此时城南烟火。)
                (小贩叫卖声此起彼伏,捏糖人的老妪好像也被这场自称城南头号精异的碎大石表演觅了神儿去。有一抹本惬柔而藏獝的垅尾光穿透溶溶的橙味香绉,峨峨洋洋拂风而来。不巧的是,半途晤遇截敌,教老槐耸峙的冠叶虬枝堪堪揉碎、蔭碾,落了兴致,破败成暖黄色的郁金香瓣,遍地铺满,淤留斑斓。)
                (倦鸟就栖在槐心,它们只被隅光温尾,窣窣一甩,便偏了影。我是被甚么吸引的呢?弗唯光与树的游嬉,街边的糖葫芦与东安子鸡、提锅焙椒鱼恍若更胜一筹——曲园酒楼的湘菜当属京中头绝。)
                (我惯爱辣口,双椒、油爆、泼麻的味道登时擎牵着味蕾,让我驻足于这四字匾额之下。方才在春湖边同那“无赖”争执半晌,现在腹中满是馋虫嗷嗷待食。“客官这边请”、“各位爷慢走,下回儿再来”——这家店的小二点头哈腰、满是殷勤地迎宾送客,来往食客亦若游龙,可见门庭若市之场面。)
                咱们来这儿呀,准错不了!正愁着有气没地儿撒,今儿我非要点个几斤肉,大快朵颐!(我如是同小黎讲。信信提步至店内,堂厅八仙桌长板凳业已盈无虚席,谁知那掌柜道,雅间也只剩最后一间了。没有犹豫,径而开口。)
                “我要了——”(语后是一霎的阒寂。显然,有人异口同声地同我道出了这句话,一宛一沉,如黑白两子对弈,瓷面戛交而落。瀛公主的内心此刻该是气恃风雷,自从行舟差池后,甚么倒霉事儿都被我给碰上了。我拧着两根儿纠在一处的细柳回眸,看看这次又是哪个不长眼的东西和本公主作对,结局自是——不可言喻。)


                来自iPhone客户端11楼2022-02-08 00: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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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这人,真是不害臊!听不懂好赖话,就不怕这是场鸿门宴?
                  (我嘟哝起唇,辉和折珑从来对我的“变脸”功夫赞不绝口,我也自诩天赋“戏”禀,谁知眼前这人却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总能将我金玉其外的虚把式、假威风(只是此刻,在宫里的瀛公主还是很威风的)一语兀然地戳穿。我不甘心,那便——再换种戏路!反正有的是时间同他打太极。)
                  怎么就成吓唬你了?(乌珠抹了茉莉香油似的溜溜鬼精,神秘兮兮道)我可听闻,紫禁宸宫中的帝姬出行,身边儿都跟着十几个武功一等一好的暗卫,可威风了,万一 ——(略一顿,后眨了眨这双星眸,长睫随着簌簌而动,微微偏首)我也是个有皇家身份的主儿哩?
                  (我笑着用最玩世的语调,表现得似乎对觉罗帝胤、星极骄女这重身份很是艳羡与憧憬。谁又能想到,这就是最真切的事实呢。)你该怎么办,还吃得这样安稳?
                  (再瞧他几盏香蚁接连下肚,不禁撇起嘴来。中秋夜宴我同小琢偷梁换柱饮玉露的场景和翌日额娘虎贲似蕴火的烈眸尚历历在目,然“好了伤疤忘了疼”总是小孩子惯爱犯的毛病。)
                  (学着他的样子斟满瓷杯,摇腕浅浅晃了一晃,无色澄明的浆露亦调皮地在杯壁漾了几波,色泽虽弗如那晚的“葡萄饮”诱人,却隐隐透着一股说不上来的、辛厉又绵醇的味道。比起满宴珍馐,我好像对这壶中物更感兴趣。)这酒……好喝吗?(这次是发自肺腑、最为虔挚地问他。)
                  (诚然,瀛公主的好奇心与腹中的嗜酒虫又被勾了起来。他“好喝”或“不好喝”的回答,业已不重要了,因我终会一饮而尽,不过是想借一个由头,名正言顺地品试眼前壶殇风露。至于酒量与酒品,那都是后话了。)


                  来自iPhone客户端13楼2022-02-08 23: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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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明显,“暗卫”一说并未唬住他。灵机一动,想出一法儿作最后的挣扎。)你不信?这就让你见识见识。(立马正身清了清嗓)三、二、一 ——(尾音将落,抬手拊掌拍了几拍,眼风自他从未下摆的唇角与门扉来回逡巡,最后败于他愈发放肆的笑。终泄了劲儿似的努努嘴。)气人!话本子里明明都这么写的。
                    (直至聆得“王爷”一词,再憋不住噗的笑出了声,除了我自个儿,再从未见过这般大言不惭会扯皮的主儿。顺着他的话路,举杯呈“敬”势。)
                    咱们“皇亲国戚”、萍水相逢,不得干上一杯么?
                    (浅浅一咂,一股涩辣遽然盈喉,这是我第一次饮白觞,并没有想象中的可口,不禁皱着鼻子吐舌。)好辣——(他只是笑而不语,又接着扬颈将一小盅下肚。不忘二指夹着杯脚,稍稍转腕将盏口倒置,谓一状“滴酒不剩”。算作挑衅?抑或是宣示他男子英发贯日场上所谓海量的、维护面子的虚荣心。)
                    (面对如此调谑,我自是不甘,亦捏着鼻秉着气儿将那醪子一饮而尽——当然,劲儿也极大。我抬臂撑住嗡嗡的脑袋,雕花梁上似有三四个叠着影儿的骄骄太阳一并卯着力向我照来,教膺上翻起热浪。我挪着凳子一点一点向他靠近,是以躲开这恼人氽烫般的乌兽,寻一处沁凉,再攫夺仙樽一柄白琚把儿的主导。)
                    (杯杯沉缅酣醉,眼尾、雪靥均已作秋上低霞,泛着销红。我侧身伏在案上,偏着螓眯眸看他,这双眼睛似乎……顺眼了一点。是不是方才的金乌太晃眼、耀人,出了错觉?我揉揉眼,玉笋一点一点交替着缘颌线攀上他冰润好摸的脸颊,软着音。)
                    你骗人,这酒不好喝。
                    (拇腹滑过他还沾着醴滴的唇,眨眨眼,将星星的碎光沉溶于一汪玄暝的月潭。)我要你的名字赔罪。(是酒精作怪后的暧昧与坚定)


                    14楼2022-02-13 14: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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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iPhone客户端15楼2022-02-14 12: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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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胡说!(甫聆“醉”之一字,还软软枕于臂弯的小脑袋兀地挺起,一根春纤竖亘于他的唇鼻之间。)我明明千杯不醉!
                        再来!(眼见着他将酒壶拿至我够不到的地方,酒劲儿正作勾人心魄的玉面爪,上头又刺痒痒,故而怎肯轻易罢休。我便抻着身子使劲往前去抓,奈何他始终较我“魔高一丈”,(我猜他应很是擅长撩旋闺中)仍弯着一双眸捉弄灵台厖淆已不知云云的小女孩,露着两颗虎牙看我笑话——我伸指勾一毫,他前推送一厘。)
                        (我气鼓鼓地瞪着他,那壶白卮势在必得。明面儿上争不过他,那就使些“阴昭”。我抬脚恶狠狠地踩到他的缎靴面之上,还不忘拧上几转。本欲趁乱揽盏入襟,然他嗷嗷吃痛地收臂挪脚之余,连串的动作也教我的身子偏了重心,一下摔在他的怀里。)
                        (四下一阵阒沈,静得能听见我扑通扑通翁金擂鼓心跳的声音。)
                        (多年后的一个夏夜,我倚于公主府小院的藤椅纳凉时回想起,到底是什么时候对嘉瞻元佑,亦或者说谢伯乐动心的呢?大概就是这一霎吧,垂暮时分溜进窗牖的翦翦轻风、四目相对间袅娜少女的微醺情动,还有映在他侧脸上即落苍山的最后半抹余晖—— 一切都刚刚好。)
                        (分明是有点贪恋这个怀抱的。可还余留着理智的条件反射让我倏然起身,拨了拨方才游闹时遮乱在眸前的碎发,同他拉开一段距离。心里暗暗叫悔,已不敢想象此时羞烫的面色该是多么滑稽——这不该是傲意风发的庆和公主。)
                        谢、谢、谢……谢公子,(紧张磕巴地念着他将才诉与我的宗姓)
                        对不起(我是鲜少说出这三字的)我失礼了。


                        来自iPhone客户端18楼2022-02-14 17: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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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盏碎地的脆响将我曳动不安的心旌熨平了些许,望着地上还澄亮的香白,“遗憾”地咂咂嘴。不过还好,它不是孤寞而寂寥地枕在残瓷瓣的弯心,亦有皎皛如绸的月华盈盈覆吻作陪,是的,入夜了。只是,瀛公主再也没法扬着下巴同他一较高低——我当是他是输不起,盖棺判定了这场单方面的“赌局”。)
                          (可他似乎对我“失礼”的歉忱并不领情,并把它当作理所当然,又论起湖船边的种种。)一码归一码,你、(一手托着腮,另只单伸出根儿雪指,对着他画圈圈。)别得寸进尺。
                          (他道礼尚往来,问起我的名字,我要怎么同他说呢?是梦稳瀛洲,还是庆祚盛和——都不妥。)
                          嗯……你知道东海的瀛州岛吗?(欲拆一字给他)我呀,便是那灵山上的仙女,(轻轻摇摆着身子,张臂作飞翅的模样,跃过层叠的峦嶂,去追藏匿于云矞中那缕明灭的霞光。)所以你应该叫我——仙女姐姐,这就是我的名字。
                          (飞到一半,我的眼皮好像越来越沉,索性收了“翅膀”,半眯起眸,两只小臂乖乖地屈叠在案上,像在学堂时念书的那般,鼓着腮帮子道。)小谢子,我困了。
                          (竹叶青后劲儿难料,显然,醉意又深了几分。)


                          19楼2022-02-15 23: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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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怎么回去呢?他问住我了。我像是湖心一粒飘摇欲坠的小舟,在更深露重的夜里参寻瀛洲的归路。可是夜太黑了,它是光昼的毁灭者,厌烦所有的月光、星光与湖光,连舟上一盏小小的、微弱的兰膏灯都要残忍地吞噬掉——是指派风将军去的。我把它视作不舍与挽留的戏码,我的确是不想回去的。)
                            (“很晚了,宫门约莫下钥了,咱们去靖兴公主府找辉和姑娘吧。”耳边传来一阵痒痒的、还冒着热乎气儿的兰呵昵语,我忍不住耸起肩夹着耳朵笑,偏过头去,原是小黎呀。点点头,仰着脸嗤嗤笑得更开。)好!那我们今天就不回——唔(“宫”字还卡在喉咙,高悬的雪藕亦扬在空中,我又被小黎捂住了嘴巴,随着她的眼神望向对面那人,我眨眨眼,缓缓落下臂来,用“嘘”的手势极力证明还清醒的神思。)嘿嘿,我知道,不能说、不能说。
                            (脑袋还对着小黎,然两颗混圆不听话、不争气的眼珠子却一点一点地往对面偷偷瞟去——咦,他是趁我不注意的时候涂了胭脂粉吗,还是说,他这样一位游刃风月、能说会道、看起来没脸没皮的主儿也会害羞?若是如此,我何不再来加上一码,总归是糊涂又醉人的酒精来背负全部荒谬的“罪行”。)
                            我累了,不要自己走,你来背我。(小黎搀着我蹦蹦跳跳地下了楼梯,在静默的街衢、灵透的月下,愈亦放肆的好像是我,而不是他。)
                            (后来呢,我记得他的背宽厚而踏实,回靖兴公主府的路好远好远,夏天的晚风、荫林的蝉鸣,又总是浑然天成的催眠曲。)
                            你会记得我吗?(这是我在他肩头上沉沉睡去前的最后一句话。)


                            21楼2022-02-24 16: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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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iPhone客户端22楼2022-02-24 23: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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