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淋了一场年轻的杏花雨。绡衣舞过身边,我这样想道。这些花瓣太纤小了,扬至空中,是薄胎瓷蝉翼般的碎片。而后,它们无处堆雪,便从舞者的眉间、袖口和锦履上滑落下来,迟滞地、缓缓地,失却一瞬在空气里的光亮】
【想来,今天的越瀛不宜簪杏。我抿着唇,任她举动,已渐觉她并不如前。“无碍”、“只是”,大人们常用如此词汇来掩饰伤疤,望旁人减忧少虑,可终于有一日,灵儿姐姐也加入其中了。不曾有人对她说过吗,想念她前日的神气?】
【逞强无疑是最易被识破的二字,我已因筝弦鉴明了。如今,我也以一双眼鉴证着她的“不甘心”,也打量着她道是无事的证实,可在昵近之人看来,她的不曾停下才是无有隙缺的证据。悄悄藏下一句叹,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垂珠的小钗也曳起碎光,无惧地映入她的瞳中去。年少时分,忧乐皆可明晃晃地落在眼底和唇齿间,委曲和弯折大可舍弃,只是真挚地递声着】
灵儿,你是宫中最善舞的姐姐,只是我有些担心……【一支舞,也可以不那么重要的。只是太能思及那首曲,此言扼在喉间,神情也柔】
【双手轻捉住那只才摊扬过的春纤,也似握住一朵净白的、柔软的杏。逢得她的劝哄,撇了撇嘴,一句“我已不是小孩子了”险些呼之欲出,念起不再幼稚的愿想,思绪一闪,答语便换作了邀约】姐姐,我今日不想钓鱼。【“也”不愿见你再逞能跳舞。郑重道】我有事寻你。
我新谱了一支筝曲,想听姐姐品评一二,朱雀在来的路上了。【向阿愁暗示一二,她便知要将筝抱来。我牵起眼前人的手,软肩轻靠,歪了首、蹭了一蹭,方望进她的眼睛,眸底、话里俱是一片柔软】姐姐,我们去亭中小坐,我奏与你听。好不好?
【此后笑语相答,又将此日偷闲之事诉与额娘,便是另一番后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