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与坤宁的檐顶终岁可见七只瑞兽长守于此一般,椒掖中仍有许多风雪连天亦难阻逾的典章:如尊卑有矩、如晨昏定省。这时我方踏出中宫的庭阶,俶尔闻听身后清琅琅地一呼——是令妃。)
(步履也停,遂立在原处,直待人近前来。)
“令妃妹妹。”
(畴昔在闺闱时,概为坤予的缘故,我惯当她一母同胞的妹妹坤盈是“小沈氏”,但而今金札玉缕上所载录的靖妃方才是兰宫诸人所惯称的那一个“小沈氏”——旧称不再得用,旧事也不再能回。)
“好啊,(轻轻地一点颌)很久未与你这样叙过话了。”
2
(令妃素得天子宠眷,颇可誉以一句娇姝容正,自她碾玉似的脸孔上,我亦睇得出几分宜喜宜嗔的清丽。略拨拨腕上所佩的玉跳脱,惟像往日一般沉澹地应她)
“送伞倒是真的,但甚么得势不得势的,(是平平无波的口气)哪里是我能平白断定的呢?”
(此际一提及熹妃,我总不可避免地记起先刻储秀门内的那一出越俎代庖,疑和忧皆充斥在旧忆的罅隙之间。昌元福晋的妹妹小乌努、迢迢由泉州入京的灵绛、咸福宫中杀伐决断的熹贵妃——哪一个才是我真正认得的?)
“令妃妹妹,你想与我说甚么?”
3
“毋论如何,我与你姐姐多年的交情不假,你不必太过客气。”
(钟粹和储秀分置东西六宫,肩舆行至月华门外,遂应与令妃道辞)
“好,此事是替皇上充盈内帑——你我入侍掖庭,俱为天子嫔御,元就该为君王分忧,我定然会帮你。”
(这便是一桩很郑重的发愿,俄而再续)
“至于其他的......(一霎眼的停顿过后,终于温和地陈出最后四字)我知道了。”
(少时读古诗十九首,我当其中至为悲辛的不过一句“所遇无故物,焉得不速老”。谁料而今,当真是所遇无故啊......)
(与坤宁的檐顶终岁可见七只瑞兽长守于此一般,椒掖中仍有许多风雪连天亦难阻逾的典章:如尊卑有矩、如晨昏定省。这时我方踏出中宫的庭阶,俶尔闻听身后清琅琅地一呼——是令妃。)
(步履也停,遂立在原处,直待人近前来。)
“令妃妹妹。”
(畴昔在闺闱时,概为坤予的缘故,我惯当她一母同胞的妹妹坤盈是“小沈氏”,但而今金札玉缕上所载录的靖妃方才是兰宫诸人所惯称的那一个“小沈氏”——旧称不再得用,旧事也不再能回。)
“好啊,(轻轻地一点颌)很久未与你这样叙过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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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妃素得天子宠眷,颇可誉以一句娇姝容正,自她碾玉似的脸孔上,我亦睇得出几分宜喜宜嗔的清丽。略拨拨腕上所佩的玉跳脱,惟像往日一般沉澹地应她)
“送伞倒是真的,但甚么得势不得势的,(是平平无波的口气)哪里是我能平白断定的呢?”
(此际一提及熹妃,我总不可避免地记起先刻储秀门内的那一出越俎代庖,疑和忧皆充斥在旧忆的罅隙之间。昌元福晋的妹妹小乌努、迢迢由泉州入京的灵绛、咸福宫中杀伐决断的熹贵妃——哪一个才是我真正认得的?)
“令妃妹妹,你想与我说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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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毋论如何,我与你姐姐多年的交情不假,你不必太过客气。”
(钟粹和储秀分置东西六宫,肩舆行至月华门外,遂应与令妃道辞)
“好,此事是替皇上充盈内帑——你我入侍掖庭,俱为天子嫔御,元就该为君王分忧,我定然会帮你。”
(这便是一桩很郑重的发愿,俄而再续)
“至于其他的......(一霎眼的停顿过后,终于温和地陈出最后四字)我知道了。”
(少时读古诗十九首,我当其中至为悲辛的不过一句“所遇无故物,焉得不速老”。谁料而今,当真是所遇无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