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啊……
(柔柔一清叹。彼时一声雷雨而过,像是天公泣泪落雨,像是我此刻凄凉的心境。温酒入清喉,灼热的辣敢,堪堪能给我些说出这些话的勇气。烛光摇曳,如风似烟,可伸手又怎能轻易碰到)我不知家在何处。(本就生的单薄清瘦,轻声道出这些话儿时,寡淡又无味。早已被坎坷岁月雕去了脾气,我双眸晦涩,但却落不下眼泪来)
十四爷说的是,岳察府么?(长睫微落,乌瞳堪堪地睇他,是以有些落寞,无论它是装出来的、还是我真实流露的情绪)他们说,我出生的那一年,好似也是这样的雷雨天。
(我的朋友不多,却从未向他们任何一人袒露过去的事,大抵是因为,独独对他有一份热烈期盼的倚靠,而我认为,他本就是面冷心热的少年郎。我们对坐品酒,说着过去的故事,好像丝毫没有距离,像一对阔别很久很久的老朋友,此刻他并非是天家子嗣,而我,也是个普通的平凡人)
我额娘瓜尔佳氏并非名门出身,嫁入岳察府时,入的是偏门,阿玛许诺她的,仅仅是一个侧妻之位。
(悄然地饮下一杯热酒,柔声又续)我本应该是她、诞下的第一个孩儿,可……卑高以陈,贵贱位矣,乾道为男,坤道为女,她为正妻之荣,将还是婴孩的我,送到了千里外的偏冷之地。
(愁思萦眉,我不是心性柔情,可说出这些话时,心口疼痛,只能依靠杯盏不停,让酒色灼走人的不安)是啊……她此后替了个男孩儿归来,诞下长子,又是何等的荣耀?而后啊,光芒万丈,迎来了富贵荣华的人生,她拿我一生作注,只为了,深门宅院里所谓的“输和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