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次的意识已经苏醒,他的喉咙里似乎哽咽着血液的甜腥血味,眼皮很沉重,他的眼睛怎么也睁不开。
〖啊,我快死了吗〗宁次的意识停留之前的在死前一刻。
他的嘴里涌出鲜血,他剧烈的咳嗽着,眼睛猛然一下睁开,他感觉自己虚弱不已,呼吸都感觉废力。
“你醒了?”一个男女莫辩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
“我……这是在哪里。”宁次忍住头晕目眩,环顾了四周。发现四周没有鲜血和刀枪,没有可怖的哀嚎,这里萦绕着药草的味道,柜子里堆放了中医典籍和药草,柜子上摆着许多奇异的标本。
“这是我的药舍,宁次,你已经昏迷三年了。”这个声音很冰冷。
宁次想偏头看一眼说话的人,发现自己使不上劲。那个人似乎留意到了宁次的举动,走了过来。
他穿着深蓝色道袍,头戴着斗笠,斗笠周围围着薄雾一般的面纱,看不起他的长相。
“你的灵魂已经归体,但是经脉还没长好。”神秘人道。
“那要多久才能长好。”宁次很急切,他迫不及待的想要见鹿丸。
“很快,一周便可。”神秘人转身离去。
宁次觉得痛苦万分,他一想到鹿丸独自一人等了他三年,他就心如刀绞,他想见鹿丸的念头愈发强烈。
这一周内,神秘人对他施针,灌中医,推拿,却从未透露自己的真实身份。宁次觉得自己的身体在慢慢恢复,手脚也灵便了起来。
“感觉自己身体恢复的怎么样。”神秘人问道
“很好,谢谢。”宁次站在镜子面前,面孔也是同往前一般俊美,只是苍白了些许。他发现自己额头上笼中鸟的印记消失了,觉得有些惊喜和错愕。
“这个印记被十尾吸收了,现在你是彻头彻尾的自由人了。”神秘人说道。
“我……我可以走了吗。”宁次心急如焚。
“去吧,你的身体已经好了,这是出去的地图。”神秘人似乎不可察觉的笑了一下。
宁次接过地图,朝着神秘人鞠了一躬,朝门外飞奔出去。
宁次朝着木叶村飞奔,感觉耳畔的风呼呼作响,心脏也突突的跳个不停。
他很害怕,害怕鹿丸其实已经和别人在一起了,并且淡忘了他,但他更害怕的是鹿丸一蹶不振,并且伤害自己。
他刚到村口,发现热闹的很,就往里走,就看到了鹿丸一身黑色的西装,还挽着一个女人的手,那个女人穿着白色婚纱。鹿丸看起来一脸嫌弃的样子。
鹿丸没怎么变,只是眼底多了一些沧桑,少了一些少年的傲慢。
宁次觉得心头疼的发慌。
鹿丸正在和那个女人说些什么:“喂,你说你算不算同妻?”
“切,你TM还同夫呢。”那女人表面笑嘻嘻,其实咬牙切齿道,那女人扎着四根马尾辫。
“先声明,我只对宁次硬的起来。”鹿丸道。
“鹿丸,你抬一下头。”手鞠在人群中看到了宁次,心里一顿。
“干嘛——”鹿丸很不耐烦道。
“你看那个……那个是不是……”手鞠道还没说完,鹿丸就就看到了宁次,两人的眼神隔着人群碰上了,眼神有多热烈,心就有多疼,似乎是将刚愈合好的伤口结痂撕开,让他继续滴血。
鹿丸的眼眶红了,他不敢相信,以为只是长得像的人,可是眼泪止不住的留了下来。
三年,整整1090多天。
他绝望了三年。他用一年来崩溃,要一年来思念,用一年来放下,才勉强答应了***迫已久的联姻。
他这不叫等待。
他在万念俱灰的心态下,用了三年,才开始试着走进新生活。
日向宁次,日向宁次,日向宁次…那个他用无数个不眠的夜晚在心底里嘶吼的名字。
三年前,战场上,自从他亲眼看到爱人僵硬的尸体,他心中的花就凋谢了。
花,一年只开一季,他的心,一生只开一季。
忘,亡心,心死了才能忘。鹿丸忘了,本来已经快忘了。
为什么他会在这里?!
那是他吗,好像。
我在想什么,他早就不在了。
等等!是他?!
是他?是他!
有那么一瞬间,鹿丸想大吼一声,把自己三年的痛苦吼出来。
理智告诉他,这是婚礼现场,做不得如此不识大体的事。
他僵在原地,脑子里一片空白。
周围起哄的人消失了,身边的新娘消失了,世界只剩他和他三十米开外的,三年前的爱人。
他们无声对望着,凝视着彼此,似乎想要把三年没见欠下的面全部见完。
他们的眼神缠绕在一起,夹着震惊,暧昧,还有浓浓的悲哀。望着彼此,视线几乎要钻到对方身体里去。
宁次红了眼,嘴唇微张,做了个“好久不见”的口型。鹿丸怔了一下,眼眶里打转的泪终于掉了下来。终于发现手鞠正面不改色地扯他的衣袖。
“哦,我眼睛疼,不好意思。”鹿丸赶紧迈开脚步,扶着新娘走上了台。
“…………让我们祝福这对新人!有情人终成眷属!接下来,请我们的新郎,亲吻新娘吧!”
鹿丸脸上的假笑僵了一下,虽然知道这是不可避免的,他还是极不情愿。
手鞠以极其轻的声音悄声说:“要不算了吧,不要继续了。”
鹿丸又恢复了微笑:“不,按计划走。”
他没有再继续犹豫,托着女人的后脑勺,闭眼将嘴唇贴了上去。
台下是一片欢呼与掌声。
松开新娘,鹿丸无声地流泪,他能感觉到来自暗处的一道目光。
炙热,不可置信,悲哀,绝望……宁次,你能感觉到吗?我的痛苦。
宁次在暗处的一个小角落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