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终关注这边的索隆“啧”了一声：“笨蛋厨子，终于想起来了。”
“还好想起来了，不然还得再去蛋糕岛结一次婚。”娜美将最后一块水果送入口中。“毕竟山治君的心结，只有路飞能解啊~”
“喂，娜美！你一口都没给我们留啊！”乌索普瞪大了双眼。
“一会儿让山治君再做嘛。”
索隆还在苦思冥想：当年蛋糕岛上果然还是发生了点什么，以他对这个具有牺牲癖的笨蛋厨子的了解，想把他带回船上肯定没那么顺利。和之国忙于大战他就没问，后来路飞也分享过蛋糕岛的趣闻，却在厨子的问题上学会了装傻充愣，死活不说。索隆心软，也再没问过。
厨子他自不会问。乔巴布鲁克甚平他们知道的还没他自己多。面对索隆的旁敲侧击，娜美粲然一笑只说了一句话：
“索隆把你和路飞欠我的十亿贝利还我的话，我就告诉你哦~”
不问的话，自蛋糕岛归来后，厨子在面对路飞时某种细微的变化又属实让他气得牙痒痒。
索隆暗自磨了磨后槽牙，那个臭厨子要是敢对路飞做什么过分的事，老子就把他剁碎了喂鱼！
“山治，还有你！”
哲普厨师长转头又气势汹汹向自家不让人省心的副厨师长问罪：“你小子，搞这么乱，是想让我的餐厅关门吗？”
“什么？”山治却好像完全走神了，愣了几秒，才无所谓地耸耸肩，“烦死了，臭老头，一会儿让这家伙的船员收拾了不就好了。”他大拇指指着路飞，眼神却极尽挑衅地往索隆那边瞥去。
“这家伙……”索隆拳头硬了。
哲普顺着目光看过去，两男一女，看着年岁都不大，这就是草帽小子的船员？
“你认识他们？”
“算是……认识吧……”山治看着失而复得的小船长，嘴角不自觉噙上笑意。
刚才听到动静跑出来的众厨师全体浑身一哆嗦：山治这家伙，怎么突然看着有点变态？
砰——！
一声不合时宜的枪响。
众人纷纷望向门外。只见一名穿着海军制服的人胸口涌血，直直倒在了门口。
“枪！有人开枪了！”“是海贼吗！？”客人们惊惶站起。
索隆双眼微眯，手不自觉按上刀柄。山治重新点了根烟放在嘴里。路飞疑惑地歪歪头：“这家伙谁啊？来吃饭的客人吗？”
“怎么看也不像吧。”乌索普吐槽道。
来人一身灰，额头绑着头巾，脸颊瘦得凹陷，一副风尘仆仆的模样，虚弱得仿佛一股风就能吹倒。
他的右手提着一把手枪。
人们安静地注视着他一步一步走到一处空的桌位，一屁股坐下。一条腿搭在干净的桌面上，发出一声闷响。
“拿食物来，什么都行……”他开口，声音沙哑得让人怀疑他几天没喝过水。头巾下阴翳的眼神在餐厅内一扫而过，手指有意无意地摩挲着扳机。“快一点，我是顾客！”
厨师中站出一个穿黑色厨师服、身材高大面容粗犷的男人。他躬着身搓着手，用不符合他面相的笑容谄媚地问了个好：“欢迎光临，笨蛋！请问您带钱了吗？”
枪口对准了他的额头。
“我没带钱……”“客人”冷冷笑着，“用子弹付可以吗。”
黑衣厨师派迪夸张上扬的嘴角瞬间垮下，一拳将人锤翻在地。
“没钱，就不是顾客！***！！”
客人们随之欢呼，派迪的名字在声浪中此起彼伏。人们乐于看到穷凶极恶的家伙被正义的厨师制服。
“呋……”
山治吐烟圈的声音在欢呼声中几不可闻。他默默转身，向厨房走去。
路飞的目光追随着他，眼中露出一丝笑意。

第15章 两个要求
“喂，索隆~”
喧闹的气氛里，一只柔软的手突然探进索隆的手心。路飞向他的剑士眨了眨眼睛，笑得露出牙齿。
“我发现有意思的厨师了！”路飞的表情难得的有些狡猾，像是一只偷了腥的猫。“咱们偷偷去，别让大叔发现。”
乌索普还在看热闹，一回头，“索隆哪儿去了？餐厅里也能迷路？咦，路飞和山治也不见了！话说娜美你什么时候又多了个小蛋糕啊！”
“哦，山治君刚才给我的。”娜美不紧不慢地品尝着自家厨师刚刚呈上的爱心形黑森林慕斯，“他另一只手端着一盘炒饭，可能是给被赶出去的那个人的吧，毕竟山治君最看不得有人饿肚子了。啊~真是久违了！山治君的甜点，比我在可可亚西村自己做的好吃多了！”
“吃吧。”
一盘喷香的海鲜炒饭摆在面前，每一粒米都裹着金黄色的蛋液薄衣，散发着油脂诱人的亮光，与虾仁、胡萝卜丁和青豆相映成辉。
阿金眼睛都瞪直了，喉咙滚动，唾液翻涌。倔强拒绝的话梗在嗓子眼，他强忍住即将溢出眼眶的热泪，埋头狼吞虎咽。
“好吃！！太好吃了！有生以来，第一次吃到这么美味的饭菜……”
靠坐在一旁的金发厨师露出了发自内心的温暖笑容。
二楼栏杆后，两个脑袋正探头张望着。一个鬼鬼祟祟戴着草帽，一个绿得发亮。
厨子的心情一下子就不好了。
“为什么我和路飞的浪漫记忆里要多出一个白痴绿藻头啊！”
“路飞，为什么要我过来啊？”索隆冷峻的脸上此刻也满是无奈。
路飞疑惑：“索隆不喜欢这个厨师吗？”
索隆语塞。虽然各种看不惯，但有一说一，作为厨师，作为船员，作为和他对等的海贼王的左膀右臂，这个色厨子卷眉毛是毋庸置疑的合格。
但这不耽误他对厨子永远看不顺眼，这个白痴花心河童，脑子里只有女人也就算了，居然还敢对路飞有非分之想。尤其是重生后，他有预感这家伙会愈发猖狂。
毕竟他们都曾真真切切地失去过船长，如今活生生的路飞站在面前，他们每个人都恨不得将船长拥抱在怀里，揉进身体，让他永远别想再离开。他明白这种心情。
作为船员，他可以将船长分享。但作为爱人，路飞只能是他一个人的。
不管是亲密的伙伴，还是未来的同盟，他都绝不会相让。
前世那些未能说出口的汹涌情意，今生他会慢慢和路飞讲，一字一句地说给他听。
除非他的小船长亲口和他说“索隆，我不喜欢你，我不爱你。”只要路飞没说过，索隆永远都会站在路飞的身旁，握着他的手。
这辈子，无论是天堂还是地狱，他都不会再放手！
路飞还不知道自家剑士已经在心里又双叒一次宣示主权，他正在向心仪的厨师发出邀请。
“喂，厨师！成为我的伙伴吧！来当海贼！尼嘻嘻嘻~”
真是一如既往的直白啊，山治失笑。他仰头看着这个少年，少年的笑容比蛋糕岛那一天雨后阳光还要明媚，时隔多年，依旧能深深触动他的心脏。
刚刚炒饭时，山治借机让自己从重逢的喜悦中稍稍冷静下来，重新整理思绪。
娜美桑他们认识自己，显然也和自己一样有前世记忆。但路飞没有。
在他恢复记忆瞬间下意识念出路飞的名字时，和他黏人的小船长不一样，少年只是用一种平淡困惑的眼神望过来。
当然，他确信，不管前世还是今生，路飞依然是路飞，只是缺少这数年相处的经历而已。
就像当年一样，少年头顶草帽，趴在二楼的桅杆上，向素昧平生的自己发出邀请。
“来嘛！来我的船上当厨师吧！”少年用他撒娇似的鼻音呼唤。
山治面对他的船长，遥遥举起两根手指。

“答应我两个要求，我就上你的船。”
他凝视着那张稚气未脱的脸。
“第一，我需要一周时间，待我处理完这里的事情，我就跟你走。”
一周，足够把阿金身后的首领克利克彻底解决了。只有消除掉海上餐厅所有的后忧和隐患，他才敢放心出海。
“没问题！”路飞笑嘻嘻满口答应，全然忘了哲普厨师长要求他打杂一年这件事。“第二个呢？”
山治的眼神逐渐柔和。
“我要你满足我两个愿望。”
一愿我能助你称王。
二愿你能看着我找到All Blue，享用我为你制作的四海佳肴。
“什么愿望？你怎么不说了？”路飞很纳闷。
山治微微一笑，“暂时保密，不会和你的航海有冲突的。可以吗，船长？”
路飞笑得见牙不见眼，他重重点头：“噢！我相信你！”
索隆斜着眼：“居然还敢替要求，真过分啊臭厨子。”
身后突然传来暴躁厨师长的怒吼：“打杂的你躲哪儿去了？快点过来收拾！”
路飞吓得一缩脖，蔫头耷脑灰溜溜地回屋了。
“让路飞打杂，臭厨子你可真有胆。”索隆吐槽道。
山治摊手，“老头很快就会后悔吧。”
“请原谅我的冒昧……”一旁早就吃完饭已经旁观一阵子的阿金缓缓出声，“山治先生，还有这位……”他打量着楼上的绿发男人，“想必就是海贼猎人，罗罗诺亚·索隆吧……”
“你认识我？”
“东海的海贼没人不知你的大名。”阿金轻轻一笑，“想不到你也会做海贼，不知道是为了什么目的？”
索隆的手扶上刀柄，“我家船长是要成为海贼王的男人，我只是辅佐罢了。”
阿金瞳孔微微一缩，“海贼王，真是伟大的志向。不过我还是劝你们不要惦记了，伟大航路不是人类可以生存的地方。”
索隆居高临下瞥了一眼，语气淡淡：“不管前路有什么阻碍，砍了便是。”
阿金嘴唇嚅动，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山治打断了。“阿金，那条小船就送你了，离开这里吧，别被客人们看到。”
阿金目光在两人之间游动，最终选择了闭嘴。在对救命恩人山治千恩万谢后，他驾驶着小帆船独自离开。
在这小插曲之后，海上餐厅巴拉蒂又经历了两天平稳但不安静的日子。
“打杂的！你又偷吃客人的菜！！”
厨师卡尔涅抡起拳头，毫不留情地砸向草帽少年的脑袋。后者手捂嘴巴，含混道歉的同时着急忙慌地将嘴里食物咽入腹中。
卡尔涅气得掐住路飞脖子用力晃荡，“道歉说得挺快，你倒是好好反省一下啊混蛋！”
“早就提醒过你们了……连呈给客人的菜品都保不住，还好意思自称厨师？”
山治叼着烟顺嘴嘲讽几句，伸手从卡尔涅手里像拎小猫一样拎回自家船长，另一只手将扫除工具塞到路飞手里。
“加油干吧，船长。”拍拍路飞肩膀，山治脸上洋溢着幸灾乐祸的笑容。“你可还有一年份的打工债要还呢！”
路飞整张脸都皱在一起，拿着扫帚继续努力“干活”：扫帚瞅准一处直愣愣地左右横扫，把本来还算干净的地板愣是扫得扬起一层灰。
山治还在为女食客们献上最贴心奉承的服务。只是忙着谄媚的同时，他还时不时将目光投向草帽少年，眉眼都为之柔和。
突然的，一位窗边位置的食客猛然站起，他指着窗外，惊恐地瞪大眼睛：
“那杆旗子……是【首领】克里克的海贼船啊！！”
一句话掀起轩然大波。
山治简单安抚惊惧的女士们后，起身逆着食客们，走向餐厅中央。目光望向窗外逐渐逼近的巨大船影，金发***着烟卷，惬意地吐出一个烟圈。
“总算来了……再晚几天，餐厅可就要经不起路飞折腾了。”

第16章 克利克来袭
伴随着低沉的轰鸣，庞大雄伟的舰船如同一头巨兽，沉重缓慢地逼近，将整个海上餐厅淹没在它投下的阴影里。
路飞兴致勃勃地拽着山治跑到二楼围栏处凑热闹。
“好~大~的船啊！”路飞惊叹，“是阿金回来报恩了吗？话说这船怎么破破烂烂的，好像幽灵船……咦，山治你要去哪里啊？”
“客人来了，总要接待下。”山治头也不回地摆摆手。
另一边，梅利号上，索隆仰头望向头顶狰狞破败的兽首，按捺住心中想把这碍事船头一刀砍了的冲动。
乌索普从二楼会议室推门出来，“等了这么久终于来了，正好可以让娜美试试我刚做好的改良版天候棒。”
“为什么对付这种程度的敌人还需要我去战斗啊！”娜美接过天候棒，顺手给了乌索普一拳。“没给我加那些乱七八糟的杂耍吧？”
“呃……”乌索普擦了擦脑门的汗，“要不，我再检查检查？”
娜美又赏了她的好闺蜜一拳。
“约瑟夫！强尼！”索隆扭头冲抱成一团瑟瑟发抖的两大剑客喊道：“我们下去看看，你们驾驶梅利号离餐厅远点儿，越远越好，明天再回来。拜托你们了！”
“大哥！”两位赏金猎人还以为索隆在惦记他们的安危，感动得热泪盈眶。“交给我们吧！”
娜美还有些不理解，“为什么要让梅利号离远点？”
“因为……”索隆的目光投向远处，投向克利克海贼船来时的方向，扬起嘴角，露出嗜战的冷酷微笑。
“那个男人要来了。”
餐厅一楼，食客们惊恐地拥挤在离正门最远的位置。厨师们也都从后厨中跑出来，背后藏着武器，警惕又紧张地盯着门口逐渐靠近的那道身影。
那是一个身材高大、体型壮硕的男人，旁边的阿金才到他肩膀。男人穿着一件华贵的毛领大衣，脖子上挂一圈粗大显眼的黄金项链，看着就气势不凡，正是被称为东海霸主的男人——【首领】克利克。
只是这位人人畏之如虎的首领，此时却脸色灰暗，虚弱得站都站不稳，只能让阿金半背半搀扶地行走。
“不好意思……能不能……给我些……水和饭……”男人的声音哑得像沙漠里的风箱，“我有钱，多少我都给你……”
人们震惊地看着这位传说中威严可怖的大海贼，嘀嘀咕咕的议论声四下响起。
阿金张皇地在冷漠人群中搜寻恩人的身影，还未等找到，就见高大的首领如推金山倒玉柱一般面朝下倒地。
“首领！”阿金慌了，他跪倒在地，苦苦哀求。但没有人愿意对一个臭名昭著的凶恶海贼给予好意。上次揍了他的厨师派迪痛快地大笑着要联络海军，有穿着精致的社会名流在对他们指指点点说些难听的话。
直到一个巨大的包袱出现在他泪水朦胧的视野中。
“吃吧。”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金发身影。阿金情难自抑：“山治先生！”
“船上还有些饿得要死的家伙吧，这是100人份的水和食物，不够再说。”
山治语气平淡，好像自己帮助的只是几个平头老百姓，其他人却不干了。
“喂！山治你个混蛋！”派迪又惊又怒：“你居然把那么多食物都给了一个恶棍！”
“快把食物拿回来山治！”卡尔涅大吼：“他可是为了胜利不择手段的大海贼！和你之前施舍的那些人不一样！就算给了食物他也不会放过我们的！”
山治置若罔闻，“拿去吧，阿金。”
“山治先生……”阿金热泪盈眶，跪在地上磕了两个响头。“谢谢您再一次的救命之恩！！”磕完没有迟疑，他快速解开包袱，将足够的食物和水留给首领，自己背着包袱飞快地离开往船上去。
“山治——！！”看着狼吞虎咽的克利克，派迪和卡尔涅气得牙花子都呲出来。
围观的一众人群议论纷纷，多是不满。早就从二楼溜下来继续看热闹的路飞倒是没什么表情，只是闭嘴看着，难得的没有说话。
山治默默注视着克利克吃完手里的大骨头肉，喝光留下的两瓶水。
“真是不错的餐厅啊……”
吃饱喝足的克利克重新站起身，再没有刚才虚弱乞求的可怜模样，而是图穷匕见，露出狰狞残忍的笑容。
“这艘船，我要了。”

“果然……”派迪握紧拳头，牙齿咬得嘎吱响，“山治，瞧你干的好事！你资助了敌人！”
山治抬眼看向身材颀伟、压迫感十足的【首领】，平静地吐了口烟。
“给饿肚子的人饭吃，是我身为厨师的责任，但是，既然你已经吃饱了……”
山治一个旋身出腿，皮鞋鞋底狠狠地踩在那张让人生厌的猩猩脸上，一脚将其踹飞出门。
“敢盯上这艘船的家伙，我绝不姑息！”
厨师们和食客们都呆愣愣地张大嘴巴，看傻了眼。只有路飞在为自己的船员欢呼：“太帅啦，山治！”
刚刚从后门过来的索隆脸色一黑：
“就会耍帅，臭卷眉毛。”
门外，险些被大脚踹进海里的克利克缓缓从甲班上爬起来。他伸手抹了下鼻子，手背上粘腻的鲜红刺痛他的眼，愤怒的血丝爬上他的瞳。
“区区蛇虫鼠辈，不仅违抗我的意志，居然还敢伤了我……”
暴躁狠戾的低语在男人喉间滚动，最终变成狂暴的怒吼。他一把撕扯下掩饰的衬衣，露出其下金光闪闪的铠甲，肩膀和腰腹两侧铠甲掀开，伸出黑洞洞的枪口。
“你这渣滓知道我是谁吗！”全副武装的男人大吼着，双手持枪对准了金发厨师。“我可是【首领】克利克！我是东海的霸主，是这片大海的王者！我是最强的！谁也别想违抗我！”
伴随吼声，十几个枪口齐齐喷吐火舌，数不清的子弹蜂拥射向山治。
能躲开！
山治心念电转，瞬间做出判断。但是他的身后……尽管这些厨师总是跟他拌嘴让他看不惯，但……算了，不过是中几枪而已，小伤。
山治屹立在原地，淡然面对弹雨。身为海贼王的船员，见多了大风大浪，习惯了皮肉小伤。身上多几个眼儿罢了，不碍事。
就在这时，山治眼前出现一道身影，一道瘦条条、戴草帽的少年身影，一道让他瞬间安心的身影。
“路飞……”
少年双臂大开，将攻击悉数挡下。子弹在柔韧的橡胶身躯上消磨动能再难前进，被尽数弹开。
“什——！！”
克利克震惊地看着毫发无损的少年，说不出话。
“大海的王者？这我可不能当没听到。”
路飞气冲冲地抬头，翘起大拇指指向自己，大声说道：
“要当海贼王的人，可是我！！”

第17章 暴风雨
枪响之际，那些头铁的留在餐厅看热闹的食客们终于意识到这场冲突的危险性，惊叫着慌乱地抱头鼠窜，一股脑涌向后门。那里停靠着一只小船，人在船上堆叠出好几层。
而厨师们原本对山治和突然冲出去的杂务工急切忧心的呐喊，此时此刻也因眼前这难以置信的一幕通通憋回了嗓子眼。
那个瘦小的没眼力见的打杂小子，居然用肉身接子弹！居然还把子弹全都弹飞了！
“怪物……？”卡尔涅喃喃自语，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是恶魔果实的能力吧。”
一道沧桑年老的声音，伴随标志性的木头假肢走路的笃笃声，头顶巨高厨师帽的哲普厨师长沿着台阶不疾不徐从二楼走下。
“嗯，我是吃了橡胶果实的橡胶人。”路飞拽长自己的脸颊展示道。
厨师们因为那超乎预料的拉伸的脸皮而再次发出一声声惊呼。
克利克用一声嗤笑掩饰自己刚才不符合身份的震惊，“恶魔果实能力者……在东海算罕见，但在伟大航路上可是多如牛毛。”
“没关系，我会把他们一一打败。”路飞认真地回应道。
“打败？”克利克闻言哈哈大笑，像听到一只牙缝都不够塞的小虾米，扬言要干掉整个无风带的海王类。“你凭什么打败？你的武器呢？你的铠甲呢？你的舰队呢？难道就凭外面停的那艘玩具小船吗？”
“我用拳头就够了。”路飞说道。
“……”克利克额角的青筋直突突。这小子就跟个白痴一样，完全无法交流。
“哈哈……路飞这家伙，噎人的功力还是一如既往啊！”厨师们身后，乌索普憋笑几乎要憋出内伤。
索隆在旁边坐着闭目养神，对事态发展似乎全然不关心。
“首领！！”
餐厅外传来紧张的叫喊，阿金的身影急匆匆冲入门扉。他先是目光在餐厅里紧急扫视，确认金发厨师的安危后才松口气，对克利克露出哀求的表情。
“首领，求求你，放过山治先生、放过这家餐厅吧，他是我们的救命恩人啊！来之前不是说好不对这家餐厅出手的吗？船的话可以去抢海军的，兄弟们都已经恢复体力了，对，可以去找上次攻击咱们的那个什么上尉复仇，区区一艘船绝对不在话下……”
看着自己向来最冷血最强大最忠心的属下，现在居然在为敌人说情，克利克的目光逐渐冰寒。
“阿金。”克利克出声打断了前者。他伸出覆盖钻石的左手，攫住阿金的喉咙，单手将其提起，至二人平视的位置。
“你在违抗我的命令。”
阿金被掐得无法呼吸。他攥着首领的手腕，脸部因缺氧涨得紫红。但他没有挣扎，只是望着自己跟随多年的船长，无声地流泪。
这个软弱的表情让克利克更加厌恶。他手臂发力，抓着阿金的脖颈，狠狠将他的头锤入地面。刹那间木屑与鲜血迸溅。
“阿金！”路飞惊叫道，愤怒瞬间攀援上头。“你这混蛋！他可是你的伙伴！”
克利克冷漠地松了手，“会被无聊的‘情’和‘义’影响的弱者，不配留在我的船上。”
他双手互相拍打了两下，像是要拍去脏手的灰尘。
“闲话到此为止了。我本想尽量避免给这艘漂亮的无害的船添加伤痕，但既然你们冥顽不灵，那就只能靠武力解决了。”
东海霸主，【首领】克利克勾起一抹残忍的笑容。
“弟兄们！”
他身后庞大破烂的海贼船上涌出海贼们刺耳聒噪的哄闹。
“就等你下命令了，船长！”
“让这些弱鸡见识见识真正的海贼！”
“很好。”克利克为这高昂的士气满意地点了点头。“拿下这艘船，我们就能重返伟大航路了。”
海贼船上的哄闹声瞬间停滞。
“还要再去吗……那种地方……”船上有人恐惧地喃喃，身体止不住地颤抖。
声音很小，但因为此刻的安静，还是让在场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克利克震怒转身，抬手便是一枪，站在船沿的那个倒霉鬼脑袋上便多了个血洞。一众海贼齐齐颤栗，顿时噤若寒蝉。
“……还有人对我的决定有意见吗？”
克利克强压怒火开口，语气森然。
海贼们立即像饿狼般嗷嗷叫着就要往餐厅冲。

餐厅内，索隆双眼陡然睁开，墨瞳中闪过一道厉芒。
“来了！！”
只一瞬息，悄无声息地，庞大巍然、如同海中巨兽的克利克海贼团舰船，被平滑地一分为二，劈成了两半！
除了草帽一伙，所有人的下巴都几乎要掉到海底。
“这不可能！！！”克利克难以置信地大吼。
仿佛应了这声吼，失去龙骨支撑的船体轰然崩解。无数巨大的残骸在海贼们惊恐的叫喊中坠入大海，掀起蓬勃大浪，宛如一场风暴。
“怪不得让强尼他俩先把梅利号开走……”娜美一阵后怕。以梅利号这小体格，若是还待在原地，就算不残也得受个重伤。也就巴拉蒂不是寻常船型，底盘又大又稳，才没受创。
前世她太过焦虑，惦记着回可可亚西村，直接把梅利号开走了，没想到反倒让梅利号避过一劫。
“我严重怀疑索隆有些行为是跟鹰眼学的，比如一上来就砍船……”乌索普嘟哝道。
哲普厨师长负手而立，目光穿透水雾，越过林立的船骸，望向那道相比起来格外渺小的身影。
“那艘小船……”老人微微眯眼，“棺材一样的船身，摇曳的烛火，还有他背后那把大黑刀……”
老人震惊中难掩诧异：“为什么他会在这里？”
“可能是无聊打发时间吧。”山治站到哲普身边，重新在嘴里点燃一根烟。“听说克利克的舰队就是被他歼灭的。”
“一个人？歼灭一整个舰队？怎么可能！”派迪第一个不信地叫道。
“是用了什么特殊武器吗？”卡尔涅极目远眺，纳闷地挠挠头，“不像啊，那么点小帆船，什么都没有……”
“他用背上那把刀就够了。”哲普沉声说道，“他就是【世界第一剑士】，剑圣的代名词，王下七武海之一，拥有老鹰般锐利双眼的男人——【鹰眼】！”
厨师们不敢置信，“难道就是用那把刀，把这么大的船砍成了两半？开什么玩笑啊！”
“这是人类能办到的事情吗！？”
娜美和乌索普闻言再没忍住，噗的一下笑出了声。
“人类不行，魔兽还是可以的。”娜美忍着笑，拍了拍旁边的绿藻头。
索隆的耳朵微不可察地红了红。
路飞睁大了眼睛，惊喜说道：“原来索隆也能把大船砍两半啊？”
索隆咳嗽了一下，耳尖更红了。“有机会，让你见见。”
眼见厨师们更懵，乌索普重重地清了清嗓子，煞有介事地大点其头，“大海啊，还是很宽广滴……”
不远处，阿金已经重新从地板中间翻起身来，顶着满脑袋的血，瘫坐在墙边。他完全没空去想山治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只能恐惧地望着门外逐渐接近的那个黑色人影，可怕的回忆重新涌现眼前。
只一刀，整个舰队就分崩离析！
“可是……究竟为什么呢……”阿金情不自禁地抱住头，“我们明明什么都没做，他居然还追杀到东海！”
“是不是打扰他睡午觉了？”哲普提道。
“别开玩笑了！”阿金崩溃地大吼，他一把掀翻旁边的餐桌，发泄胸口如杂乱野草般的情绪。“我们怎么可能……因为这种蹩脚的理由……”
“我只是举个例子，”哲普无所谓地说道，“毕竟，【伟大航路】就是这么一个地方。”
“你可以理解为，他太无聊，出来散步。”
索隆随口说道。他没有理会阿金灰暗的脸色，而是面向路飞，“路飞，我和你说过，曾经我就是为了这个男人出海的。”
路飞郑重地点头，“嗯！你说过！”
“打败鹰眼，我就是世界第一剑豪了。”
索隆看见船长漆黑明亮的眼中一闪而过的担忧，但少年还是坚定地点头，“嗯，是这样。”
索隆的眼神难以抑制地愈发温柔。他深深看了路飞一眼，收回目光，手扶和道一文字刀柄，迈步向餐厅外走去。
乌索普对此非常意外，“还要再打一次吗？拜托，现在的实力百分百不是对手啊！”他只敢窃窃自语。
娜美想起前世索隆阻拦阿龙时暴露出的可怕伤口，震撼地捂住嘴巴。
山治悄然挪到乌索普附近，吐着烟雾，嘴唇微动：“相信他吧，虽然脑子里都是白痴绿藻，但关键时候，他不会做没把握的事的。”
无意识地咬着滤嘴，山治心里恶狠狠地想，如果这个白痴海藻敢给路飞添麻烦，他绝对要一脚踹飞他！

第18章 再战鹰眼
索隆还清晰记得，前世那一场惨败。
那是井底之蛙的自己第一次见识到天空的辽阔与浩瀚。
当黑刀·夜冰冷的刀锋划过胸膛，他仿佛看到了死亡在收割自己的心脏。
没有痛感，连身体都变得轻飘飘的，像是生命化成了灰烬。他仰面向后倒去，坠入大海，坠入黑暗。
我要死了。
索隆没有恐惧，只觉得遗憾。原来世界那么大，自己差得这么远，原来剑豪这条路，自己才刚刚出发，只可惜，没法再走下去了。
剑客交锋，必有输赢。败者，付出生命，这很合理。
抱歉，古伊娜，我失约了。
海水暖暖的，包容着每一位失败者。索隆在海水中下沉，他看到澄澈透明的海面，看到穿黑红风衣的男人将刀收回背后，看到废墟残骸上，有海鸥在惬意地翱翔。
很安静，很遥远，仿佛另一个世界，与自己再无关联。
蓦然的，一声撕心裂肺悲痛欲绝的呐喊与怒吼，穿过镜子似的海面，击中他沉寂的心脏。
“索隆————！！！”
路飞……！
索隆悚然一惊，头脑冰凉。
我到底在做什么啊！
只不过是一场败仗，我就打算这样自欺欺人地迎接死亡的命运了吗？
明明约定好的，要让自己的名声响彻天堂，要以世界第一剑豪的身份站在海贼王的身边，现在就要这样不声不响地放弃吗？
开什么玩笑，路飞还在等着我啊！
索隆瞬间清醒，那道几乎将他砍成两半的刀伤传来阵阵真实的痛感。他试图挣扎游动，却几乎动弹不得，只能不断下沉。
耳朵被海水充斥，只能模糊听到有人在不断呼喊。索隆没去听，他只顾睁大眼睛，透过海水，寻找那个红色的身影。
他看见少年拼命冲出奋力挥拳，看见他因悲愤揪心而扭曲的怒容，看见他眼角飞出的泪花。
路飞现在该是什么心情……他为了我的梦想，忍耐压抑，明明那么紧张，却从来没有阻拦或插手过。我却辜负了他的信任，居然还想就这么认输……
可恶……我可是这家伙的第一个伙伴啊，应该成为他的臂膀，帮他分担才是，怎么能让他感到不安呢。
再也不想听见路飞这样撕心裂肺的哭喊了。
再也不想让路飞这么担心自己了。
“路飞！我绝对……不会再输了！！”
脑海中回荡着当年的豪言壮语，索隆一步步走出餐厅，走下甲板，走上一片船体残骸。
嘴上说着“不会输”，终究还是吃过几次败仗。空岛上使雷电的，在三桅帆船遇上熊，还有后来在香波地群岛面对黄猿……
他至今后悔没能同路飞一起去救他哥哥。
但是，只要他还活着，每一次战斗，都会让他变得更强。
重来一世，他要更快地强大，超越前世，弥补所有遗憾。而最快的方法，就是生死之间的磨砺！
“鹰眼，来战！”
他锋锐可怕的气场瞬间铺开，让海贼们脖颈发凉汗毛直立，纷纷避让，丝毫不敢阻挡，看向剑士的眼神都像见了鬼一样。
“三把刀……！他是海贼猎人，罗罗诺亚·索隆！”
索隆平静地迎着小船上鹰眼的目光，与之对视。
鹰眼已从这年轻剑士眼中看见熊熊燃烧的战意。他淡淡扫一眼剑士腰间系的三把刀，就像在看小孩子把弄着玩具枪。
“……理由？”
索隆从容解下左臂绑着的墨绿方巾，系在头上。
“打败你，成为最强。”
鹰眼敛眸，面无波澜。
“可悲的弱者……”
话虽如此，他还是站起身，脚下用力，跃上一处较完整的甲板残骸，以此作为接下来的小小战场。
虽然他觉得这场战斗可能会结束得很快。
索隆也随之跳至甲板。空气都仿佛因为二人的相对而沉凝，无论是守卫者，还是掠夺者，都停下动作，沉默地注视这处战场。

路飞站在巴拉蒂最靠近战场的船沿，他的三位船员就站在他身后。他双手扶着围栏，后者发出难堪重负的细微吱嘎声，没有引起任何注意。
鹰眼没有动作。他只是微抬着下巴，审视这位正在拔刀的年轻剑士。
没有恐惧，没有畏缩，甚至没有紧张。姿态看似松弛，肌肉却处在随时可以发力的兴奋状态。
可以看出，这位年轻剑士身上的每一分气力都在他的把控之中。
鹰眼在心里微微颔首。不错，在四海中最孱弱的东海，如此年纪，能有这般水平，确实算是出类拔萃。
可惜，坐井观天，没见过世界，只会在井底鼔动嘴巴。
“你也算剑客，应该看得出你我实力的悬殊。是什么让你拥有了挑战我的勇气。”
索隆将和道一文字的雪白朴素的刀柄放入齿间，两手持刀摆开架势。即便嘴里咬刀，他的口齿也依然清晰，语气坚定。
“为了梦想，为了约定，也为了变得更强。”
鹰眼嗤然一笑：“你让世界第一，做你的磨刀石？你是觉得我会手下留情吗？”
“剑客交锋，即分胜负，也决生死。”索隆认真答道，“但是，为了约定，死，我也要活着！”
这话掷地有声，鹰眼闻言哈哈大笑，旁人却惊掉了下巴。
“这家伙说什么胡话？死了还怎么活？”派迪嚷道。
“闭嘴。”山治抬腿给了同事一脚，手里又拿出一根新烟点上，替换掉嘴里快燃尽的烟蒂。“都给我安静，好好看着。”
无视厨师们比划的肮脏手势，山治看了眼身前的路飞，后者死死攥着栏杆，额角淌着冷汗，看起来比当事人还紧张。
鹰眼痛快笑完，再看向索隆时，目光里已多了几分欣赏。
“没想到来东海也能遇到有趣的人……本来对付你这种小角色，用我最小的刀就足够，但现在看来，反倒是我对你的不尊重。”
在众人屏息凝神下，鹰眼抬手探向背后，缓缓拔出那把让所有人闻风丧胆的，世界最强黑刀。
“就让我用剑客的礼仪，一刀结束你吧。”
那是一柄长度超过两米的黑刃砍刀，刀镡也格外长，与刀柄和刀身构成一个夸张的十字架，像是为敌人鸣响的丧钟。
“这就是那柄，能一下将巨大舰船砍成两半的刀……”克利克麾下的海贼们纷纷想起那段不堪回首的记忆，一个个抱着头捂着嘴惊惶后退，生怕一个不小心被波及。
黑刀出鞘还未染血，但仅仅刀刃反射的寒光，就让这些弱小者吓得肝胆俱裂。
“一刀……正合我意！”索隆嘴角微咧，心下已有了决定。
他平举双手，将手中两把刀举到胸前，一手正握，一手反握，右手刀柄敲在左边刀镡后方。手掌翻动间，两把刀如风车一般高速旋转起来，掀起层层劲风。
鹰眼目光微凝，屈膝俯身，黑刀收于身侧。
一切都仿佛前世重演，剧目重现。
就用这一招，再一次与你一决高下吧！
“三刀流奥义·三千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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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一刀
噌！
两道身影转瞬间交错而过。
没有刀剑相交的金属铮鸣，只有脚下尘土飞扬。
所有人只觉连呼吸都被掳夺了去，静得只能听见自己心跳。
呲啦——
鲜血迸溅，染红白衣。伴随的是剑士双手刀刃寸寸碎裂的凄厉声响。
“输了。”索隆坦然从容，将仅剩的和道一文字收入刀鞘。
鹰眼保持出刀姿势良久，才缓慢收势。他低头看向自己的衣领，有着繁密华丽酒红花纹的黑色风衣衣领边缘，出现一丝细小的、微不可察的缺口。
男人那双澄黄锐利如鹰的眼眸，难得地有了波澜。
“小子！”鹰眼转过身，看向索隆，“你似乎对我的剑术很是了解。”
索隆同样慢慢转过身来，露出胸口鲜血淋漓的伤口，与鹰眼如战前一般相对而立。
对于男人的质询，索隆咧了咧嘴，没有解释什么，而是反问：“效果如何？”
鹰眼点头，坦率承认：“不错，突破了我的间合，伤到我了。”
身为世界第一剑豪，敌人能碰到他衣角，便已算他伤了。这是强者的自傲。
这对话没头没尾，厨师们和克利克等人见识有限，既没看出鹰眼哪里有伤，也不知道“世界第一剑豪”这个头衔意味着多么恐怖的实力，更无法理解鹰眼这句话的含金量。
“鹰眼居然被伤到了……”曾经的大海贼哲普，沧桑的面孔不禁动容。
旁人不懂，他还不懂吗？
哲普忍不住喃喃：“臭小子，看来你上了艘不得了的船啊。”
山治啧了一声，“不用你说我也知道，臭老头，这可是未来海贼王的船。”
索隆本人对此倒是反应平淡。
“输了就是输了。”他张开双臂，坦然接受失败。“动手吧。”
鹰眼微微挑眉，有些诧异，“你还有战斗的余力。”
索隆哂然一笑：“我还算有自知之明。”
“但你还是挑战了我……”鹰眼深深地注视眼前这位年轻人，“我没理由对未来可能威胁到我的天才剑士手下留情。”
“不需要！”索隆干脆说道，“我和我的船长约定好了，他会成为海贼王，而我会以‘世界第一剑豪’的身份，站在他身边。我绝不会死在这里！
“至于你，鹰眼，你只会是我变强路上的垫脚石！”
这话掷地有声，让一众海贼喽啰都倒吸一口凉气。
“居然敢当着鹰眼的面大放厥词……那可是真正的世界第一！”
“罗罗诺亚不是海贼猎人吗？什么时候上了海贼船？”
“不知道他的船长是哪一个，一个两个都这么能说大话……要成为海贼王的肯定是我们克利克首领，没错！”
喽啰们不敢大声，只敢藏在浮木后面窃窃嘟囔。
鹰眼目光扫向巴拉蒂众人。一个后背上挂着草帽的红衫少年正比任何人都认真地关注着这里。
少年牢牢注视着年轻剑士，目光灼热，骄傲中难掩揪心。
鹰眼的视线在那顶草帽上停留片刻，旋即收回。他嘴角上扬，将巨大黑刀重新插回背后，重新打量着年轻剑士，目光中带着欣赏。
“不错的梦想，好久没见到这么有趣的强者了。小子，报上名来！”
“罗罗诺亚·索隆！”
索隆放下手臂，同样将手里的和道一文字插回腰间。
当年斜贯前胸那一刀，是为了劈开年轻的罗罗诺亚眼前的无知与混沌。而现在，他已经不需要这一刀了。
鹰眼点点头，“我记住了，年轻的强者，看来你已经找到自己的路。
“我的名字是乔拉可尔·米霍克，我会坐在‘世界最强’的宝座上，等着你正式挑战我的那一天！”
索隆咧嘴笑了起来，“那一天不会太晚。”

鹰眼嘴角勾起弧度。他再次瞥向餐厅那边，少年船长无声无息松了口气，将草帽扣在头上，露出自豪的粲然笑容。
索隆同样在回望他的船长。剑士的目光沉甸甸的，饱含着无法言明的复杂心绪。
“呵……不错的团队。”鹰眼微微颔首，不再逗留。他轻巧跃上自己的棺材小船，正欲离开，便听到一声不和谐的挑衅。
“喂，鹰眼男……”身穿乌金铠甲的克利克嚣张地站了出来，用一种让人手痒的欠揍语气说道，“你不是来取我的首级的嘛？取这颗【东海霸主】的项上人头……”
鹰眼似乎才想起来这个让他来到东海的“原目标”。
“我有这么说过吗？只是无聊散步罢了。”他压了下头顶的黑色礼帽，“今天玩得很畅快，我要回家睡觉了。”
“呵，别自以为是了！”克利克轻蔑地扬起下巴，“你玩够了，我可还没出手呢！”
鹰眼沉默，觉得这猩猩脸海贼可能比自家岛上最笨拙的狒狒还要愚昧无知。
对于这种自大的蝼蚁的叫嚣，他连听的兴趣都没有。
然而蝼蚁蹦哒得更欢了。克利克无视身后手下们的恐慌，抬手便是两梭子子弹。
“受死吧，鹰眼男！”
鹰眼眼神骤然一冷。
“不知好歹……”
他抬起手，正要拔出背后黑刀给挑衅者一点教训，一道染着血色的身影出现在他面前，持刀的右手手腕轻抖，一股柔和巧劲沿刀流淌，将诸多子弹轻巧拨至一边。
这是索隆前世第一次见到鹰眼时对方采用的技巧，刚柔并济。
眼见索隆冲过来拦下子弹，克利克惊讶地停止了射击。鹰眼也微怔，探寻地看向索隆。
“抱歉了，鹰眼……”索隆舔舔嘴唇，“这家伙，是我家船长的猎物。”
“没错！”路飞不知何时也飞身到这处甲板。他脸上洋溢着笑容，面向克利克，斗志满满地扬起手臂，摆出战斗的姿态。
“我和大叔说过了，赶走这些家伙，我就不用再做杂务工啦！”
索隆嘴角上扬，“那真是可喜可贺。”
鹰眼忍俊不禁，哈哈大笑。
“我对这种货色没兴趣，你们随意处理。”笑完，鹰眼压了压宽阔的帽檐，转身乘上小船，只余背影。“未来顶峰再见。”
再次见面……那可就是顶上战争了。索隆心中默念，这一次，就战场上见吧。
“喂！路飞！”
山治、乌索普、娜美三人还有一众厨师还留在巴拉蒂。潜藏在水下、被称为“鱼鳍”的甲板已经升起合并，形成足以战斗的平台。乌索普正向路飞招手呐喊。
“开始决战吧！你和索隆尽情揍，防卫巴拉蒂的责任就交给我乌索普大爷了！”
上一世还有点怂的长鼻子少年，此时抗着他的宝贝弹药包，手持弹弓，眼神明亮又自信。
娜美从胸口抽出三节的天候棒，熟练并为一根长棍，肆意摇了两个棍花。“正好，试试我的新武器合不合手！”
眼见同伴们个个战意昂扬，山治扬了扬手里的烟，嘴角上翘。
“怎么样，阿金？”
这个险些被自家船长掐死的瘦削男人已经坐起身，靠在墙角，阴郁得像黑暗里的影子。
其他厨师这才想起来船上还有个敌方人员，慌忙间迅速散开，兵刃指向男人。
男人微微抬头，黑沉的眼中倒映出对面青年随风而动的灿烂金发。
“如果你要听从你家船长的话，我可不会对你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