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2
而事件的解决也出奇的简单,以至于实在没什么重要的可讲,这里就简单说两句。
比企谷和由比滨的和解靠的究竟是什么呢?或者也可以这样问:比企谷和由比滨在这次事件中那个别扭的点在哪里?
其实上文已经揭示过答案——误解。比企谷将由比滨的行为误解为报恩,而由比滨一方面在2卷被比企谷刺了一下,又在3卷中将此时的八雪误解为情侣,于是两人的关系才变得僵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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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书包里拿出一个小包装,若无其事地递给由比滨。
「……这可不是因为你生日才送的。」
「咦?」
尽管接下来的话实在很难启齿,我还是勉强自己挤出句子。
「我稍微思考一下。该怎么说呢……把过去的事情一笔勾销如何?我救你那只狗的事,还有你始终放在心上的事,全部当成没发生过。」
我尽量不看由比滨的反应,不留任何空档地继续说下去。
「再怎么说,你都没有一直过意不去的理由。虽然当时我受重伤,不过对方投保的公司有提供理赔,律师跟驾驶听说也有来道歉,所以,你一开始便没有同情或内疚的必要。」
我每说出一句话,心脏便像被揪住似地感到一股压力,但如果不说出口,就无法了结这件事。
「而且,我也不是因为你才帮忙的。」
由比滨看向我,眼中闪过一阵难过,接着又立刻低下头。
「我不是卖人情给某个特定的人,所以你也不用执着于还我人情。不过,既然我让0你0操0那么多心,相对地应该有所回报,所以想送你这个东西,代表我们从此扯平。接下来你不用再顾虑我,一切都到此结束。」
全部说完后,我呼出一口气,感觉连胸口的不快都吐出来。
这下子终于能够解脱,包括令人摇头的误会,以及自己搞错的防卫行为,全部都能画下句点。不过,这么想本身或许就是个令人摇头的误会,也是自己搞错的防卫行为。
我看不出由比滨的表情,只知道她紧抿着嘴唇。
「……为什么你会那样想?我从来没同情过你,也没对你过意不去。只是……」
她的声音在颤抖,而且相当微弱。我跟雪之下完全无法回答,只能静静聆听。
社办的一角微微陷入黑暗。再过一会儿,夕阳即将完全隐没。
「总觉得事情越来越复杂,我开始搞不懂了……本来还以为很简单的……」
接下来的话显得比较有精神,但由比滨勉强自己开朗起来,反而让这句话显得虚弱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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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的文脉可能有些读者会产生误读,比企谷口中这个「令人摇头的误会」指的是「自己误会由比滨是在向自己示好」,其实还是在将由比滨的举动误解为报恩。
有点绕所以我大致说一下两人的思路
比企谷「原来她向我示好是为了报恩——我还以为她是真的主动向我示好呢——我不需要报恩——用生日礼物做补偿」
由比滨「我这不是报恩——你把我的心意误解为报恩让我很受伤」
实际上他的举动就是用生日礼物抵由比滨的报恩,在由比滨看来自然就是在轻贱自己的感情,所以说来说去还是没说到一块儿,也就应了之后那句「误解是解不开的」,因此场面一时又冷了下来,直到雪之下出来解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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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之下突然说出意想不到的话,我不禁怀疑自己是否听错。
她一脸悠哉地拨开肩膀上的头发。
「虽然你们搞错自己在帮谁又被谁帮助,不过同样都算是被害者吧?这样的话,你们应该向加害者追究一切。所以……」
她在这里暂停一拍,利用短暂的空档来回打量我们两人。
「……你们当然也可以好好重新开始。」
她露出温柔但有点寂寞的笑容。
在一片夕照下,我无法得知她眯细的眼中看见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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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之下的方法其实归根结底就是互相包容,然后把误解搁置。
因为说到底无论是比企谷还是由比滨他们的之间的误会都算不上什么罪过,说白了纯粹是比企谷闹别扭,因此只要有着想要继续做朋友的想法(信任关系),也就可以包容这种不算严重的争议与误会,然后将关系延续下去。
而雪之下口中这个所谓的“加害者”是谁呢?其实不用说大家也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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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办内只剩下我一个人。我深深叹一口气看向窗边,亦即雪之下先前站的位置。
我跟由比滨的座位和雪之下相隔不到两公尺,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有一种那之间被一条看不见的线隔开,让人难以跨越的感觉。
不久之后我才明白是什么东西——事实,或者说是真相——把我们跟她彻底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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