翊坤宫的大门随着皇贵妃魏燕婉的得意离开,再度紧紧关闭。眼见皇贵妃离开的颖妃和七公主疑惑着皇贵妃到翊坤宫做什么,翊坤宫已经一声惊呼刺破宫门~
“娘娘,娘娘,您怎么了,来人啊!快来人啊!”
颖妃听得这惊恐悲凉的叫声下了一跳,心似乎被什么东西扯了一把,七公主被她牵着的手觉得突然攥紧,小脸也被惊叫声和母亲的手里传导的紧张吓得声音有些哭腔,抬起小脸害怕的问道,“额娘,怎么了?”颖妃听到孩子的担心,才回过神,“咱们去看看你皇额娘怎么了,快~”母女俩几乎跑似的,冲到翊坤宫门前,但值守的侍卫却拦住了她们“颖妃娘娘请止步,您不能进去啊!”颖妃怒目而视“没听到里面嬷嬷的呼喊吗?还不去看看里面怎么了!”侍卫为难到“我们只负责值守宫门,未经皇上允许,一律嫔妃宫人均不得进出啊”
颖妃急到“那你们还不进去看看是什么回事,不可出了意外!”。侍卫为难到“消息只能传递,小的也不得擅入的。”正交涉间,宫门内荣佩已到宫门前焦急通传“娘娘晕倒了,赶紧请太医~”
皇贵妃摄六宫事,翊坤宫的一切消息都只报魏燕婉处置。如懿昏迷的信报传过来,皇贵妃只是冷冷的说了句“没有死急什么。”,春蝉给慵懒的斜靠在金丝软席上闭目养神的燕婉递上一片白玉香瓜,燕婉伸出玉白的手指接过来,用冰水浸过得瓜片带着一丝清凉,她小口的品味着,脸上露出一丝厌弃的冷笑,“如果死在这七月里,果真是晦气啊”
“是啊,这暑天夏日的,死了可不是晦气得很,就是个作贱的命呢!”春蝉附和着,又递上丝帕。“只是总得有个太医去瞧瞧,别说咱们不在意这废后的生死。”
燕婉用丝帕沾了沾唇角的汁水,轻声哼笑一下,“真是没意思,也就告诉了点底子,她竟这么没用,这么死了也太过没趣,那就让太医院安排个太医去瞧瞧吧~”
春蝉垂首应声,退了出去。燕婉绞动着手里的丝帕,闭着眼享受着快意的清爽,估计那个人也没几天就要去了,自己终于历经千辛万苦排除了登上后位的最后障碍,就要母仪天下成为这红墙里最尊贵的女人了吧~
来翊坤宫诊病的是个老迈的许太医,如懿昏睡在榻上,身上搭着有些洗白了色彩的凉被,额头都是细密的汗珠。七月的暑气湿热闷蒙,冰窖早就因份例的消减空空如也。荣佩在榻边轻打着团扇,一边用帕子替如懿擦拭额上的汗珠。
头发花白的许太医诊完脉,心里已是惊恐万分,这被废弃的皇后已然是油尽灯枯,又受心气痰涌,时日无多,他受皇贵妃差遣前来,只能回禀皇贵妃,荣佩一再询问病势,他哪敢多话,只道是说娘娘急火攻心便匆匆离去。得颖妃通传消息的愉妃踉跄着跑来守在翊坤宫门前,眼见着许太医离去的背影,望着重锁的宫门,凄声唤着“姐姐,姐姐”,翊坤宫里却没有任何回应。
荣佩此时正跪在如懿榻前,一手握着如懿已经嶙峋的手,一手轻柔擦拭着如懿的虚汗,愉妃的呼喊她也曾想去让她求皇帝,可如懿的身子她是知情的,江与斌早已告知如懿,如懿也曾为在最后的日子查证魏燕婉的罪证吊着气血,努力撑起身子,这事已查得七七八八,魏燕婉竟然还上门自爆恶行,如懿强忍着胸中气血翻滚记下那低贱作恶的罪孽,刚停笔就气血攻心,晕死过去,即便江与斌前来,即便皇帝回心顾念,算来如懿的时日也就这些日子,又怎能回天?更何况皇帝因永琪的薨逝又被胡氏垢陷触动了皇帝的逆鳞,对如懿已然雷霆震怒,永琪灵前的两记耳光,如懿也在没有一丝期望,死灰般的心不再有一点温度,也许就这样让死心塌地荣佩陪伴最后的时光,静静的离开这龌蹉的宫墙世界才是最清静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