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来茜.里德尔
我和欧挲走上楼梯,“先生…”来茜的爸爸欲言又止,犹豫片刻,他还是说话了:“我想你可以试着叫她茜茜,孩子的妈妈一直这么叫她,我想这样她会接纳你也不一定,而且…”这一刻,他表现的很罗嗦也很焦虑,然而我都了解,尽管我听到茜茜二字时忍不住想到了一个人,是谁我们都知道。所以我只是我职业的微笑起来,挥手示意他可以离开,短暂的沉默过后他的背影消失在楼梯的尽头。
这时候我开始从头到脚整理自己的外表,直到确定全部的细节都没有问题之后直接打开了房门。
面前是一条廊道,屋子里的光从那透过来照在的木地板上形成一个小的光圈,迟疑了片刻我便开始往里走。
我走的很轻也很快,大概快到廊道尽头的时候有声音传来,轻轻的呼吸声,像是虚弱的小猫。我的心跳忽然间加快了速度,没有理由的紧张开来。
来茜,她是个怎样的姑娘。
然而没有时间容我多想了,不到三秒钟的时间我已经站到了廊道的尽头,女孩的房间呈现在我眼前,面积不小,这里跟我想象的几乎一样。
房间以窗户为中心分成左右两边,绣着金丝的米色窗帘被拉到右边耷拉在地上。窗户左边横摆着纯白色的写字台,书柜紧挨写字台,白色的木框中间襄着两块巨大的玻璃,可以看到里面满满当当塞了有将近三百本书。书柜旁边就是床了。
床是这个房间里第一个和我想象有出入的地方。床头是黑白色的,床身差不多有一米五的样子。上面没有被褥,确切的说床上只有一条惨白的床单,一些褶皱停在上面,看起来像被人攥紧又放开造成的。床单左上的一角折到里面,透出里面的床垫子,隐隐约约看到上面的卡通图案。这给了我很强烈的不协调感,于是我把视线挪到和床相反的方向。
我的本意是想看看闺房里其他的摆设,但是房间的右侧显然带给了我不小的讶异。首先它几乎空着,和左边的充实比起来东西少了不知道多少,事实上这里除了一个硕大无比的衣柜其他什么都没有。
然而让我讶异的绝不会是这个,我看到衣柜旁边来茜,她正看着我,样子和我想的一样又不一样。
她的外貌跟我想象中一样。亚洲面孔,乌黑的中长发直垂在肩膀上,脸庞不大,也没有欧洲人鲜明的棱角,鼻梁很挺却不狭窄,嘴唇并没有过多血色。她不瘦,也不能用丰满来形容,恕我不敬,她看起来像是一个还没发育完全的姑娘。我想,如果忽略她暗淡的眼神不计,这样的外表还算得上可爱的。
说到这我不得不提提来茜的神态,这是整个卧室里面第二个和我的想象有出入的地方。我现在没办法形容出在自己的想象中她看到我该是什么表情,因为我的注意力全部给了她现在的神态。女孩的眼睛漆黑漆黑的看不见底,那黑色打消了整张脸上的生气。她眼仁里丝毫没有光彩,我的写作能力在这里又显得匮乏了,我不知道怎么形容她的神态,因为她根本就没有表情,非要找个比喻的话,我觉得她更像一个没有生命的玩偶而非少女。
她看着我,目光却更像是已经穿过了我。
事实上女孩这样的出现让我隐约感到害怕了,但我必须去靠近她。这又是职业潜规则的要求,不论面对的病人是怎么样,都不能逃避。
所以我开始朝她走去,随着距离的拉进我把她的外表看的更清晰,裸露的脖子上,紫黑色的狭长伤痕闯入我的眼睛。然而我对于那伤口的态度只是视而不见,自虐倾向在这种病人身上出现的频率毕竟不低。
不知觉中我于来茜间的距离已不过半米,近处看她的眼睛像是挂在眼框里的玻璃球,可以看见我自己的影子被折射在里面。我的脚步就在这时候停下,女孩的目光始终没有挪动方向。
“茜茜…”我呼唤她,然而效果并不如预期的那样出色。女孩没有任何反应,甚至连眼仁都没转动。我有些不知所措,这在心里治疗师这个行业里是可怕的。好在这样的窘迫只是一瞬,我没有忘记自己是一个巫师的事实,摄神取念咒此刻显出一种无可替代的重要性,它让我看到了女孩心思。
“阿来。”一声轻唤,来茜的眼睛里便充满了光彩,她飞快的转身面对我,而我则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
我并非承人之美,在刚结束的咒语里,这全都是她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