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园虹影】刘江潘虹宋茜陈妍希沪上谈新剧

这场对谈是上海图书馆与华东师范大学国际汉语文化学院合作的“阅剧·观剧”第一期。活动分为上下半场，由华东师范大学教授毛尖、影评人谭飞主持。上半场，朱康、罗萌、黄锐杰、丁雄飞等学者、媒体人围绕刘江20年来的电视剧创作发表报告，更像是一场学院派的研讨会；下半场，潘虹、宋茜、陈妍希三位剧中女演员登场，又让现场变身主创见面会，“混搭”出了一场学术性与大众性融合的别具一格的阅读活动。

自2003年执导电视剧处女作开始，刘江20年的创作履历表中有《媳妇的美好时代》《黎明之前》等观众耳熟能详的作品，成为集金鹰奖、白玉兰奖、飞天奖最佳导演于一身的“大满贯”导演。

“刘江导演拍摄电视剧的新世纪20年正是当代中国变迁的20年，也是观众成长的20年。他的创作史既构成观众的成长史，也构成当代社会的变迁史。”华东师范大学国际汉语文化学院副教授朱康选择从刘江早年作品《岁月》切入，谈“婚恋的迂回”。“这部电视剧的第4集，即将分手的男女主角说，我们俩好像在不同的房间对话，更多的时候不是在交流，而是自言自语。不同的房间不仅意味着他们有不同的人生判断，同时意味着爱情和婚姻本身就在两个不同的房间里。在这个意义上，刘江导演的这部作品呈现了21世纪的一种情感状态，那就是爱情与婚姻、爱情与恋爱的分离。它们不再是顺理成章、连为一体的结构，而是不断发生错位。”

青年学者黄锐杰剖析的对象是谍战剧《黎明之前》，在谍战的大背景下，爱情只是插曲，但正是在这样一种非常状态下，揭示出爱情的本质。影评人罗萌谈的是刘江电视剧里的“家庭战场”。在她的印象中，刘江是一个特别敢于呈现冲突、善于在不同的领域开辟战场的导演。从2009年的《媳妇的美好时代》、2013年的《咱们结婚吧》到热播中的《温暖的甜蜜的》，形成了关于“家庭战场”的三个样本，或者说是“爱的三部曲”。罗萌观察到，在《媳妇的美好时代》里不太重要的闺蜜线，到《咱们结婚吧》发展为副线，到了《温暖的甜蜜的》更进一步成为主线。同时，剧中人走入婚姻的时间越来越晚。“刘江导演一部接一部拍摄的过程中，包含了不断的自我梳理和提炼，这个变化的线索本身也被赋予一种时代性的价值。”

宋茜、陈妍希在《温暖的甜蜜的》里饰演的正是成为剧情主线的闺蜜南飞和齐家宜，潘虹饰演齐家宜的母亲。“我就是冲着刘江导演来‘打酱油’的。”潘虹坦言，观众能够记住角色、忘记潘虹，就是对她最大的表扬。剧情中，齐家宜母女的关系既拧巴，又相互依赖，南飞成了润滑剂和桥梁。“这是一个更现代的母亲，因为财务自主而有话语权，更有使命感。”潘虹形容。刘江则认为，当代青年与上一代人的代际冲突，在潘虹饰演的母亲身上得到了答案，“求而不得、身不由己，其实都是陷入了‘我执’。”

从《媳妇的美好时代》《咱们结婚吧》到《温暖的甜蜜的》，剧中年轻人走入婚姻越来越晚，刘江坦言并非有意选择，而是“每个时代自然产生的反映当下时代的剧作”，从中折射出年轻人对婚姻的态度越来越审慎。“在追求高质量发展的时代，年轻人对婚姻、爱情的要求也是高质量的，他们对婚恋的需求更纯粹。”

在罗萌看来，进入婚姻的时间点变晚，意味着放大了不同人生阶段之间的“过渡期”，“刘江导演的这几部情感剧可以说是‘日常生活恐怖题材’，他观察到了具有公共性的‘害怕’，用讲故事的方式去面对和消化这样一种可能存在的具有社会普遍性的恐惧。”
“既是真实反映当下年轻人的情感状态，同时希望作出一定价值引领和导向，给人以希望。”刘江直言，把激情视作爱情是年轻人的误解，“相濡以沫也是爱情的一种形式，年轻人不要因为狭隘的恐惧就止步不前。”
“作为30+女演员，经常被问到如何平衡事业和爱情。在我看来，不是非要平衡、非此即彼的问题，而是来了什么就去面对，更注重自己的感受，不将就、不勉强。”在剧中饰演南飞的宋茜说。

陈妍希形容自己饰演的齐家宜从一个被生活追着跑的女孩蜕变为追着生活跑的人。“一开始她和很多女孩一样，想要为了结婚而结婚，后来能够相信爱、追寻爱。如何让角色可信，让观众相信她蜕变的过程，是最大的挑战。”
“要让角色‘落地’。”陈妍希说。

“很多观众特别偏爱情感剧，同时也可能特别反感情感剧。我们偏爱情感剧，是因为情感剧能把生活中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呈现出来。我们反感情感剧，也可能是因为现在的情感剧里没有了生活，单薄地只剩下情感。”华东师范大学国际汉语文化学院党委书记黄美旭说。
毛尖预告，“阅剧·观剧”第二期将聚焦“我们时代的历史剧”，邀请《天下长河》主创来到上图东馆阅剧场现场。

本文作者：施晨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