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的轮回吧 关注:8贴子:905

【沙漏全集】—作者饶雪漫

只看楼主收藏回复

觉得写的很好,所以转给大家分享~
一楼给度娘~


1楼2010-07-27 22:51回复
    哈哈!加油哦,我先睡觉去,抱抱


    2楼2010-07-27 23:02
    回复
      ==为什么还没出来呢


      3楼2010-07-27 23:02
      回复
        第2节:莫醒醒(2)(1)
        莫醒醒(2)
        有时候我常常想我是一个病孩子。
        我的秘密是藏在心里的一个一个的小颗粒没有人知道。所以我心里的慌张也只有我自己能体会。当我努力想正常起来的时候那种慌张就变成尖锐的小刀将我一颗本就不堪负重的心刺得伤痕累累。
        我还是决定去参加社团。将自己混迹于人群装做天真无邪装做兴高采烈是我与生俱来的本事。
        7月12号是剧团开始排练的日子。
        七月的夏天南方的气候已经相当炎热。因为没有什么可以穿的漂亮衣服于是随便拿出唯一一条黑色的裙子在身上比划了两下就匆匆套上。
        外面阳光茂盛。我撑开伞在炎热的大街上一个人慢慢走。太阳像小火球我像被伞包裹起来的烫粽子。我对伞有种说不出的喜爱。晴天或者雨天都是撑着伞。第一把伞是白然送的。后来每年我都会买一把。所以现在我有1o把伞。
        那天我迟到了许老师是剧团的起人我收起伞走进小教室的时候她已经在台上讲话:
        “天中女子剧团和天中的历史一样悠久。希望在座的大家珍惜入选机会。你们中的大多数都是高一新生。在报名档案中你们都在兴趣一栏里填上了表演——”
        我站在教室外的门口许阿姨已经看到我微笑着示意我进去坐。我很快现自己来的很不凑巧因为只有蒋蓝身边的座位还是空的。蒋蓝从小学到初中一直是我的同班同学我永远都记得初一的某一天她当着很多人的面轻言慢语地说:“哦莫醒醒啊她妈妈是英雄呢救人死掉的难道你们不知道吗?莫醒醒这次考得不好也算是照顾进我们学校的吧。”
        她是那样微笑着轻而易举地把我成长时一直背负着的疼痛展示在众人的面前。我当时很想上去扇她一耳朵但只是想想而已。所幸的是初中三年不仅仅是我班上的同学大都不喜欢她.但纵是如此蒋蓝也自有她的骄傲和她的天地因为她的美因为她的家境。所以她不必在乎周围所有人的目光。
        “听说只选三个主角你瞧却来了一屋子人”蒋蓝说“你想报谁?”
        “我?”我指着自己的鼻子说“报你挑剩的呗。”
        也不知道蒋蓝有没有听出我语气里的讥讽反正她是开心地咯咯咯地笑了起来。笑完后她说:“莫醒醒其实你很漂亮不过你不应该穿黑色的衣服这让你看上去显得有些老气。”
        “试一试红色。”蒋蓝建议说“你的眼睛很漂亮皮肤也白红色会适合你。”
        我冷冷地说:“多谢指教。”
        


        5楼2010-07-27 23:08
        回复
          第3节:莫醒醒(2)(2)
          “对了”蒋蓝说“阿布回来了你知道吗?”
          “这里结束后我们一起去西落桥吧。”蒋蓝说“阿布问起你呢。”
          西落桥是小时候我们一起玩耍的地方。住在西落桥下游的部队奶奶家的孙子阿布比我和蒋蓝大一岁会编苇叶口哨做坦克模型有很多很多的变形金刚。每次去他家蒋蓝总是穿得花枝招展她每一条裙子都不一样。而我却剪着男孩子一样的短头短裤短衣只因为白然没有给我买过一条像样的裙子。
          阿布应该是欢迎我们去的但他很少理会我们。通常我们都搬一个小凳坐在桥尾无声地看着他一个人忙来忙去直到他手上出现一个新的玩具。
          幼年的我和蒋蓝出于对一个男孩子的单纯崇拜都着迷于这样沉闷的黄昏。直到有一天蒋蓝对我说说:“明天你不要跟我去阿布哥哥家了。”
          “为什么?”
          “你扯坏了他做的风筝他讨厌你。”
          “是你扯坏的!”
          “好吧就算是吧可是你知道为什么阿布从来不请我们去他家玩吗?”
          我委屈地看着她。
          “就是因为你。你总是杵在那难道你不知道他很讨厌你吗?你看看你自己整天脏兮兮的!”她说完甩着她的长辫子气愤地走掉了。
          我楞在原地。
          没过多久她又过来我身边。手上拿着她最宝贝的洋娃娃。她温和地说:醒醒你别生气了。这个给你玩。只要你答应我以后不要再去找阿布哥哥玩了好吗?
          我接过穿着红色洋装的娃娃一把摔在地上什么也没说地走掉了。
          很多天后的一个下午我和白然从西落桥经过。那天我穿着一条白色的新裙子。是许阿姨送我的生日礼物。蒋蓝突然从小凳子上窜起来在人流汹涌的西落桥口将一把粘臭的烂泥捂在我身上。又对着我的脸狠狠吐了一口口水。
          那一刻我是多想冲上前去拽住母亲的衣摆喊出自己的委屈。
          但是我没有。
          因为白然根本没看我她好像有重重的心事正抬头看河边长起的一棵高树硕大的白色花朵挤挤挨挨开了半边天。
          回到家后白然为我洗澡。她说:“为什么你的新衣服上竟然会有泥巴?”
          我抿着嘴巴没有说话。她把衣服摔进盆里说:“可不可以不要再这样顽皮了妈妈为你已经操够心。”
          我低头眼泪掉到地板上没有一丁点儿声音。我一丁点儿也不觉得自己顽皮我是那样乖那样乖的一个女孩可是她却用这种词来形容我。我只是悄悄的哭好像是与生俱来的懦弱对强势从来我只有畏惧的姿态。不去相信抗争更不尝试。
          那天晚上不知道生了什么事白然和父亲吵得很厉害我用被子把耳朵捂起来我怕听到他们说任何责备我的字眼我怕有一丁点儿的不快是因为我而起第二天我起得很早我很乖自己收拾好书包自己吃了早饭自己穿上那双很难穿的有很多带子的红色球鞋。后来是爸爸送我去上的学白然靠在餐桌上看着我她的怒气好像还没有消她一句话都没有跟我说甚至都没有看我一眼。就在那天中午她死于车祸再也没有回来。
          永远都没有回来。
          她救了别人的孩子丢下了自己的孩子。有很长一阵子我都在想她一定是太讨厌我了所以才会这样的不顾一切。


          6楼2010-07-27 23:09
          回复
            第4节:莫醒醒(3)
            莫醒醒(3)
            我终于又见到了阿布在西落桥一成不变的黄昏里。
            他好像一直就等在那里在我经过的时候伸出细长的手臂轻轻地拦住了我。
            “莫莫是你吗?”他问。
            “噢。”我说。
            “女大十八变。”他摇着他的头“我看了好半天才敢确认呢。”
            “你回来了吗?”我说。
            “来”阿布忽然伸出手来抓住我的手“看我给你带回了什么礼物?”他的手很大冰凉的手指紧紧地握住我的我有些慌乱但并没有抽回我的手而是任他把我拉到桥下我的眼睛看到一个巨型的风筝是鸟?还是燕子?还是老鹰?
            阿布说:“别看他这么庞大但它可以飞得比任何风筝都高你相信吗?”
            我点头。“可是”我咬着手指头傻傻地说“现在应该不是放风筝的季节吧?”
            “傻莫莫只要有风风筝就可以上天。”阿布说“管什么季节不季节呢?”
            全世界只有阿布不叫我醒醒而是叫我莫莫。
            “送给你的。”阿布说“喜欢不喜欢?”
            我低着头。
            我的心温暖得让我有些承载不住。我终于抬起头来看阿布他温和地对我笑着然后他说:“莫莫我一直都没有忘记过你。”说完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包三五牌香烟来抽出其中的一根熟练地点着了眯起眼睛看着我。
            “你好长时间不上网。”阿布说“我只好从北京跑回来看你。”
            “要考试。”我说。
            “我知道。”阿布说“听说你考上天中了我们是不是应该好好庆祝一下?”
            我有些不明白地看着他。
            “我才回来就现了有个很来事的地方。”阿布说“一个叫‘算了’的酒吧晚上我请你去玩。”
            我摇摇头心里的绝望像洪水一样的来袭。时间真是一个让人讨厌的东西它不经任何人同意就任意地改变一切。你瞧我不再是从前的我阿布也不再是从前的阿布了。
            我别过头去说:“阿布我要回家了。”
            “为什么?”他语气里有隐藏不住的失望“我们这么长时间不见。”
            “不。”我退后说“我回家还有事。”
            “莫莫”他有些蛮横地拉住我“不许走我还有话对你说。”
            我甩开他跑上桥不顾他在我身后的呼喊头也不回地往回家的路上奔去。我气喘吁吁地推开门又一个打击不打招呼轰然而来——父亲竟然和一个女人坐在我家的沙上他们贴得很近像是一个人见到我进门那个女的像弹球一样从我爸身上弹了起来立在我家茶几前脸红红地看着我。
            那个女人不是别人竟是许阿姨!
            “我忘了拿东西。”我说完却什么东西也没拿带上门飞快地跑下楼了。
            我站在楼道里喘息思考着我可以去的地方但我其实是没有地方可去的。这个世界没有一个可以收容我的角落。
            在我愣神的时候身后突然一阵紧。一只沾染着温热酒气的手突然捂上我的嘴巴另一只手在身后几乎将我抱起将我死死掼在爬山虎丛生的墙壁上。
            一瞬间我惊呆了。双手从他压过来的身躯中抽出死命想要抠开他的双手。一个顺势他却将我更紧地摁倒墙壁上沉重的压力使我难于喘息关节出卡嚓的声音像要被这架竖立的辗土机辗碎。漫天席地的恐惧将我层层包裹。哭不出喊不出挣脱不了。身体宛若一片风干的鲳鱼内脏几乎蜷缩到极限。
            “莫莫……我……是多么喜……喜欢你莫莫……一直……”他呢喃着另一只手努力地将我往他的怀抱里揽。
            我仿佛突然醒悟过来似的疯狂的用左脚的鞋底踩他晃动身体以寻求挣脱。他踉跄了几步,身体失去平衡倒在墙上。我疯狂地迈开腿用尽全力奔跑离开。
            回到家的时候爸爸房间的灯还亮着。我踢掉鞋子爬进阁楼迅地关上门然后钻进被子里用手臂圈住自己的头竭力想控制自己不要抖却依然抖个不停。
            我一直没有睡着半夜的时候我起床到楼下去找吃的。1天没有进食的我在短短的半个小时之中啃下11个干方便面块。
            家里没有别的食物只有躺在地上的大盒子里的康师傅方便面。我将盒子倒过来只取面饼抱在手中走上楼去。回到阁楼轻轻带门。我跪在地上把干硬的面饼坚决地塞进嘴里。几乎没有咀嚼。卡在咽部的方便面屑被不断从腮壁涌出的口水一点点濡湿跌进食道。直到吃出血的味道张嘴便有刺痛感伸手一抹才看到嘴角已渗出血。
            那一晚依旧是月光清凉。跪在小阁楼玫瑰色地板上的我僵直了许久没有移动。眼光决绝身心剧痛。
            我想我知道他是谁。
            


            7楼2010-07-27 23:10
            回复
              第5节:莫醒醒(4)
              莫醒醒(4)
              那个夜里我胃痛得我以为自己死掉了。
              当我明白我依然活着的时候我很害怕因为我知道我真的是病了和白然一样的病。
              在我小的时候曾经目睹过白然与食物对抗的过程。她企图用手把一个红色的番茄塞进嘴巴里她的身体在颤抖她无法使自己接受那枚小小的水果。她没有注视到年幼的我因为无法安睡怀抱玩具悄悄来到她的房间寻找她想给她一个惊喜。正是路过餐厅的时候看到她那样痛苦地闭着双眼泪水慢慢落下。
              现在轮到我了。我捂着胃痛得想失声叫喊但我知道我不能叫喊我感觉头上的虚汗像雨一样地滴下来然后我就跌入梦里不知不觉了。
              迷迷糊糊醒过来的时候感觉到左手的冰凉。点滴悬在头顶像枚玻璃炸弹。又歪过头一看看到皱着眉头的爸爸。
              他问我:“你怎么样了?”
              “我怎么了?”
              “早上不见你起床去敲你的门竟然现你昏倒了。”
              “哦。”
              “你知道你为什么昏倒吗?”
              我摇摇头。
              “你真的不知道吗?”
              我看着他没有做声。
              “莫醒醒别学你妈妈。”爸爸说完这句话之后就开始看着我那是一种非常悲痛和失望的眼神。
              “你是不是恨爸爸?”他低声问我。
              “不。”我说。
              “我也要过我自己的生活。”他咬着牙说。
              我的眼泪流下来。天地良心我真的没有恨过谁谁谁从来都没有每个人都要过自己的生活我誓我懂我真的懂。我只是恨他们的隐瞒这么多年来感觉自己像个白痴。
              穿白大褂的医生走近来面对着我的眼泪冷冰冰地问我:“是否有控制不住饮食的现象生?”
              “没有。”我抬手把泪擦掉冷静地说。
              “最多的时候连续几顿不吃饭?”
              “饮食正常。”我说。
              “有没有暴躁易怒的症状呢?”
              “没有。”我说。
              “有月经不调的症状吗?”
              “没有。”我说。
              “最近有没有觉得视力下降很快有时候不由自主地流眼泪?”
              “没有。”我依然回答得眼睛都不眨一下。
              停顿了一会他疑惑地看着我。又叹了口气继续说:
              “你的胃黏膜损伤很大不能再这样继续下去。”
              “没有。”我依然说。
              “下面这一个月要好好调养不要吃硬的米饭或坚果类流质并有营养的食物是最好的。”这点是在嘱咐爸爸。
              “知道了。”爸爸在我身后回答。
              那个医生年纪看上去很大了。白头梳往脑后前脑壳闪闪亮。他扶扶眼镜用蓝墨水在病历上写:“交替性厌食暴食症?”
              ?的含义是在表明他的怀疑。
              我和父亲坐了公车沉默不语地回到家里。刚进家门他就去厨房很快给我端出来一大碗稀饭用命令一样的口气说:“你给我吃下去!”
              我转身要往阁楼上走。他一把拉住我狂吼:“我叫你吃饭你听到没有?”
              “我不饿。”我说。
              他用血红的眼睛盯着我让我害怕但我真的不饿我不想屈服。
              他一只手抓着我的胳膊不放另一只手举起来又要打我。我闭上我的眼睛等待疼痛的到来然而就在闭眼的那一刻我忽然看到窗口升起一个巨大的东西彩色的招摇的拖着个巨大尾巴的东西凭空而来像梦境一样。
              那是阿布的风筝!
              风筝的尾部用彩色的笔写着斗大的字:我爱momo。
              我的天!
              爸爸顺着我的目光看过去然后他放开我奔到窗口。我的心剧烈地跳起来却见风筝摇晃了几下被拉扯着远去了。
              “谁?”爸爸转头问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摇头。
              “莫醒醒。”爸爸沉痛地说“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什么也不想干。”我说“我要去睡一会儿。”说完我走上了我的小阁楼一步一步我走得很慢很稳重的样子。
              他没有再拉我但我听到他低重的喘息声。我知道他在生气我成天努力努力就是想让别人不要生气不要为我生气可是上帝知道这是一件多么艰难的事。
              而且难道关于他的那些事我就不生气吗?我应该比他更生气才对!
              


              8楼2010-07-27 23:11
              回复
                第8节:莫醒醒(7)(1)
                莫醒醒(7)
                高一(17)班我的新班级。
                天中实在是民主座位居然可以自己挑。因为去晚了已经没什么好位雪上加霜没想到在过道上竟会一头撞到一个男生的怀里。
                男生后退一步问我:“同学敢问贵姓?”
                我没理他身边忽然有人伸出手来拉我:“莫醒醒来我和坐。”
                救我的人是米砂。
                第一节课是班主任的课。
                班主任走进来的时候全班都吓了一跳。她是个戴副金丝边眼镜的小个子女人。与其说是女人不如说是女生。因为她竟然扎着俩小麻花辫像是从历史书里走出来的。
                后来我知道了那个男生的名字米砾。是米砂同胞的哥哥奇怪的是他们长得并不是很像而且性格也完全不一样米砂成绩很好考进天中来的时候是前三名一看就是乖乖女但米砾却性格顽劣唯一爱好掌机游戏学习一塌糊涂。交了1o万赞助费才进的天中。
                这些都是米砂自己告诉我的她对她的家庭没有我这样的忌讳。
                我一直没有跟米砂说起过家里的一切我知道她有些好奇但她也从来不问。中午晚上我跟她一起去吃饭我吃得不多她总笑我减肥不知道我是没有胃口……
                第二天课间的时候米砂去上厕所。我一个人坐在位置上。突然感觉身后被一个软软的东西击中。低头一看是一个纸团。不能确定是不是给我的所以我没有拣。喝了一口水干脆趴在桌子上休息。没想到没过一会又一个很大的纸团重重打在我的后脑勺上弹落在桌子上。我抬起头一伸手把它捋到地上继续睡觉。没想到纸团接着又飞过来。
                “美女看看嘛。”后面传来的是米砾的声音。伴随着周围男生一些不怀好意的笑声。
                我的脸这时候已经红得快紫了但是没有办法我只好一闷头把它拣起来。只见上面写着:“你的书包掉在地上了要我帮你拣否?”我一转头该死书包真的掉在地上。我伸手去拣米砾的声音很放肆地传来:“难不成以为本帅哥给你写情书啦。小妹妹为什么受骗的总是你……”
                我抬起头“腾”的站起来勇敢地迎着蒋蓝的目光。刚刚开学我也不是爱惹事的孩子。但是她提到了白然。我不能坐在那像个蠢猪一样继续忍受下去。
                


                11楼2010-07-27 23:14
                回复
                  好吧,今天先就到这里,明天继续


                  12楼2010-07-27 23:18
                  回复
                    第9节:莫醒醒(7)(2)
                    米砂就在这个时候回来了。她看我们的架势把我拉到一边一个箭步冲到前面。她踮起脚整张脸几乎贴到米砾的鼻尖。她小声而清楚地对米砾说:“你想死吗?”
                    她话音刚落上课铃声就骤然响起。米砾退后一步耸耸肩膀灵活地钻到自己位置上。米砂也只好不甘心地坐下去。
                    就在老师说:“上课——”的时候大家哗啦啦站起来。米砂一点也没闲着地将手伸到后桌一个横扫所有的书和文具一个不落地被扫到地上。
                    米砾锤胸顿足地叫起来:“靠败给你了!”
                    我注意到一双眼睛一直冷冷地注视着这一切。那是蒋蓝的眼睛我知道她不想让我好过。
                    我甚至注意到她笑了一下。那笑让我不寒而栗。
                    我知道我跟她之间会有战争我只是没想到战争会演变得如此激烈甚至有一天会到无可收拾的地步.
                    我们宿舍里的伍优是那种热爱学习同时也热衷八卦的女生。
                    几乎每天回来她都要宣布一两个关于蒋蓝的新闻。
                    这一天伍优一回来就激动地说。
                    米砂正在剪指甲卡嚓卡嚓的声音突然停下来。她扬声问:“是不是法国牌子的?”
                    “好象是。”
                    “封套上画着一簇绿色玫瑰?丝绒制的外盒?”
                    “对对对。”
                    米砂沉默了一会更加奋力地剪指甲一边嘟囔着:“没种的家伙就知道是他!”
                    剪完指甲的米砂爬到我床上来她悄悄对着我的耳朵说了一句:“米砾干的。”
                    我点点头说:“你见过那盒巧克力?”
                    “当然我爸带的我一盒他一盒很贵的。”
                    


                    13楼2010-07-28 09:42
                    回复
                      “哦。”我说。
                      “看来这次他还真是不惜血本了。”米砂躺在我的床上把她手上的一个绿色的东西递给我。
                      是一个沙漏。礼盒形状被绿色的丝绒包裹起来拉开上面的一根绳子一个晶莹剔透的柱状体完整地露出来隔着厚厚的玻璃我看到里面的沙子是白色的。很细很细的沙子米砂给我的时候已经将它调了个个可是如果不仔细看根本不能现沙子在滴落。
                      “这个全落下来要多久?”
                      “你猜呢?”
                      我摇摇头。
                      “99秒。”她说。
                      我愣愣地看着那瓶沙真的要这么久吗。
                      第一个周末来临。我们宿舍只留我一个在这。
                      为了给不回家一个理由我又给爸爸去短信:“明天要去补数学这周不回家了。我一切都好不用记挂。”
                      他没回短信而是直接来了电话告诉我他在上海问我有什么需要的没有。
                      那天晚上我一个人在宿舍里我没有吃晚饭晚上十点钟的时候我开始感到饿。我跑到楼下的小卖部买了一大堆吃的拎回宿舍就在我不停吃着东西的时候听到隔壁蒋蓝在讲电话她居然也没有回家!那个晚上我好像不一直不停在吃东西蒋蓝好像一直不停在打电话深夜三点的时候我慢慢睡着大约五点多钟的时候我因胃痛和经痛的双重折磨而醒来。
                      隔壁的蒋蓝好像还在打电话时哭时笑我真服了她。
                      清晨的时候我终于慢慢睡着早上感觉到宿舍电话铃声不断但我没法起身接也不想接。持续到中午蒋蓝贴着一脸的黄瓜从她的屋子里愤怒的冲出来拼命敲我们宿舍的门。我爬起身来拉开门她冲着的劈头盖脸就喊:“你TM是不是欠了高利贷?电话不接就拔掉这点破常识要老娘教你啊?你知不知道这样会吵我睡觉!”说完这话她脸上的黄瓜为她咬牙切齿的表情而动容甚至掉了几片在地上。
                      “脑子进水了!我靠!”她一边咒骂一边冲进宿舍里来扬声说道:“电话在哪?!”我让到门边头有点昏沉。
                      她很快现了电话机径直走过去将电话线一把扯掉。
                      我现这时候她脸上的黄瓜片已经掉的差不多了。
                      整个楼里本就不剩下几个人现在又一次都聚到蒋蓝的周围。
                      我镇静地说:“请你从这里出去。”
                      


                      15楼2010-07-28 09:46
                      回复
                        第16节:莫醒醒(11)(2)
                        “路理我看你应该去跟许琳说一声让演技派的圣女做女一号我跟她比简直不知道差多远。”蒋蓝咂着嘴说“瞧瞧瞧。多招人怜!”
                        “你先走!”我听到路理对她说。
                        “好吧。”蒋蓝识相地说“那我先走了别忘了我们的约会噢88。”
                        我半弯着腰僵在那里依然不能动弹。一只手忽然握住了我的胳膊:“你没事吧?要是不舒服一定要去医务室看看!”我惊吓地差点弹跳起来转头看到一张脸那是我第一次如此近地看一张男生的脸。我的天他长得真的是很好看那么好看的眉毛那么好看的眼睛那么好看的嘴唇……
                        我的脸迅烧连忙推开他。
                        我推得太急以至于他有些站不稳但他并没有生气而是带着微微的笑对我说:“莫醒醒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我没回答转身飞快地离开。
                        米砂踏着上课铃进了教室看着我伸出手摸我的额头:“你怎么烧?”
                        “没。”我赶紧没话找话讲:“你的信寄出了?”
                        米砂神秘地笑笑不说话。伸出两个手指给我做了一个“V”的手势。
                        那天晚上米砂显得有些神神秘秘临睡前她又爬到我床上来说有“重大事件”要向我宣布。已经是秋天的天气两个人睡一起即使半夜降温也不容易感冒。
                        11点宿舍准时熄灯。米砂用尽全力把被子“呼啦”拉过来罩过我们的头顶。然后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把她的手机变出来“啪”的打开。
                        在亮亮的手机屏幕照射下我看着她兴奋得亮的眼睛。她专注地看着手机噼里啪啦一通按画面跳到“收件箱”。
                        打开最上面的那条信息一个陌生的号码说:
                        明天中午一点在假山旁边的亭子见。 ——路理
                        第二天。
                        5点钟米砂醒来。她利索地爬下床。折腾了一个小时甚至牺牲了她以前至为宝贵的早读课。她终于穿上了“勉强合适”的那一件。浅绿色的淑女裙白色的束领衬衣浅绿网格外套简直清纯到极点。
                        但是那天中午路理失约了米砂一个人在亭子那里坐了将近一小时也没见帅哥路的影子快上课的时候我硬把她拉回了教室她趴在桌上问我:“他怎么这样耍我干嘛呢?他为什么会这样?”
                        我想了想还是狠下心告诉她:“伍优说今天中午在食堂看到路理和蒋蓝在一起呢。”
                        她背对着我挺直了背。
                        “算了。”我说“这种人不值得。”
                        沉默了一分钟后米砂转过身子来轻轻的轻轻的对我说:“如果他真的爱上了蒋蓝我会失望死的。”
                        我捏了捏她的手我知道是单薄的安慰。
                        爱情总是让人失望的米砂亲爱的你早点明白应该会少受许多伤吧。
                        


                        22楼2010-07-28 09:56
                        回复

                          “到哪里去找?”他说。
                          “就在这附近。”我说“我们分头找。”
                          说完我抛下他往前走。这一带我并不熟可以说是几乎没有来过但是要找到米砂的愿望让我暂时忘掉了所有的恐惧转过弯后就到了更僻静的街区直觉诱惑着我一直往前走经过一条小巷的时候我听到了动静。
                          我停住借着昏暗的灯光看到巷尾有好几个模糊的身影我想都没想就往前冲果然是米砂几个男生围着她她的双手被绑在后面嘴已经被黑色的布条封起来睁着的大眼睛里装满了恐惧。
                          “你们放开她。”我说。
                          我的声音很冷静奇怪我好象没有一点儿害怕。
                          “又来一个!”一男生走上前来一把抓住我“来得好我们哥们几个正愁不够玩!”我甩开他的臭爪子飞快地退后一步厉声说:“你们最好赶快滚!”
                          那个男生把一根手指竖起来放在唇边下流地说:“同学我们一起滚好不好呢?”就在这时巷口响起尖锐的口哨声好像还有急促的脚步几个男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领头的男生一个手势他们如鸟兽般散去。
                          我看到米砂沿着墙角慢慢地蹲下去。眼角渗出大滴大滴的无声的泪。她的脸上有被打过的红肿的痕迹衣服也被扯破了些许半边肩膀裸露在外面我一把扯掉蒙着她嘴巴的那块破布手忙脚乱地替她松绑她趴在我肩上无声地抽泣。
                          “没事。米砂。”我一面对付那根该死的绳子一面安慰她“没事马上就好。”
                          她终于嚎啕大哭。
                          我还是没能解开那条绳子只好抱住米砂拍着她的背说:“别哭别哭我们马上就回学校。”
                          她显然是受了很大的惊吓身子抖得厉害。
                          旁边忽然有人说话:“用我的小刀试试?”
                          是米砾。他左手握着一把哨子右手捏着一把小刀怕兮兮地站在那里。
                          我接过刀米砾俯下身来帮我我们终于把绳子弄断了。重获自由的米砂有些艰难地站起身来她抬起手臂把衣服理理好把眼泪擦干净我扶住她问:“有没有事?”
                          她没做声而是上前一步给了米砾清脆的一耳光。
                          “去死!”她咬牙切齿地说“我饶不了你!”
                          米砾捂住脸站在那里像根木桩。
                          那晚我们回到宿舍的时候已经是夜里十一点半灯早熄了伍优和李研双双朝里睡着一声不吭。等我重新爬上床我还是睡不着我把窗台上的沙漏取下来玩沙子缓缓无声的滴下。恍然间我在想:我们的心是不是也像这些小小的沙砾一样只有不断缩紧自己穿越狭窄的缝隙才能得到皈依不再孤独?
                          沙漏颠倒反覆人生的阵痛便经历一次又一次。
                          99秒。
                          可是米砂啊米砂人生有多少99秒需要多少的勇气才能经得住这一次又一次的痛彻心扉呢?
                          


                          24楼2010-07-28 09:57
                          回复
                            第19节:莫醒醒(13)(2)
                            有人关心的感觉真不错。
                            下了车现雨已经停了。这是秋天被雨水刚刚洗过的干干净净的黄昏我的心里忽然冒出一个决定这决定让我有些激动心也加地跳动起来。
                            我把包放下来把外套也脱了。吸了一口气呼啦拉开了橱门打开上锁的柜子从里面把我要的东西拿出来。
                            那是一匹布。
                            刚买没有多久。我很少买东西这是经过一个裁缝店的时候无意中瞟见的。不是太贵但还是用了一个月的零花钱。我是一个很懒得花钱的人可是一旦花钱必是买不中用的东西。本来还愁用它做何用可是现在它有了很重要的使命。
                            我端坐在椅子上将那截棉布缓缓展开。
                            这才现原来布上面是有花纹的。一小朵一小朵饱满的栀子花淡得快要不见了。边沿的花瓣有点枯整朵花却正开的好。
                            我将它覆盖在眼睛上面向屋顶的桔黄色的小灯是多么多么暖和。
                            我把布匹放在床上摊好。把我的小本子拿出来看我做的一些记录。
                            163是她的身高。32是她的胸围。19是她的腰围。31是她的臀围。
                            那是她曾经告诉过我的数字其实早已经默记在心里不需要记。但是就是怕出错所以看了又看。
                            米砂没有飘扬的长我要用我的剪刀和针线为她弥补这个遗憾。
                            我用小粉笔在白布上描出裁剪的轮廓。又戴上白然的顶针给缝纫机装线穿针。然后踩下踏板。嘀哒嘀哒金属针准确无误地扎在淡淡地粉笔线上我的心像跟着脚下一起飞起来一样。
                            有时候我觉得做衣服真是一件让人喜悦的事情。你穿针引线她裙裾飘飘。有付出有回报。多么好的事情呢。何况穿上它的人是你最亲密的人。
                            那件衣服我做了整整两天这中间我只吃了一碗面条下楼喝过两次水倒在小床上潦草地睡了几个小觉。这是我第一次做衣服。以前都是改小或裁剪这次是名副其实的制作。不要嫌弃我笨拙的手艺亲爱的米砂。我只有这份寒酸的礼物送给你。只希望你穿上它和你的王子站在一起的时候是最幸福的女生。
                            我亲爱的米砂。你的微笑是我们共同的幸福我必须为之去努力。
                            就这样忙啊忙忙到我都不知道时间才隐约听到开门的声音。
                            是他回来了!
                            我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度拾掇好一切把衣服抱在胸前关了灯钻进被子里。
                            我听到脚步在门口游移的声音好在感谢现在已是午夜他一定以为我睡着了终于走开了。
                            我听到他下楼的脚步声松了一口气。
                            把暖暖的衣服抱在胸口不知道什么时候我才放心地睡着。
                            不幸的是第二天我起晚了。
                            当我套着衣服拎着装满东西的大包急匆匆走下楼梯时爸爸已经坐在那里吃早点了。餐桌上摆满东西显然他很早就起了床。
                            我假装没看见他径自走过去换鞋。他说:“等等吃完早饭我送你过去。”
                            “可是快来不及了。”我嗫嚅着。
                            “过来吃早饭。”他说“我开车总比你坐公车快。”
                            我说:“那你帮我把早饭热一下我带走吃吧真的来不及了。”
                            他想了想点点头。
                            我想米砂一定没吃早饭。
                            我又坐上了他的二手桑塔纳他有些得意地对我说:“醒醒爸爸最近生意不错很快就要换辆新车了。等你满了十八岁我就让你去学驾照到时候也替你买一辆新车!”
                            “不用这么夸张吧。”我说。
                            他一面开车一面转头看我忽然问我说:“爸爸是不是老了?”
                            “有点吧。”我说。
                            他哈哈地笑我真怀疑他是不是捡到金子了情绪这么高昂。不过难得他这么开心我也不想扫他的兴于是也假装笑了一下。
                            “在学校给我好好学习这个春节爸爸带你去香港游迪斯尼!”
                            我偷偷看他他的鬓角已有白而他还一直当我是孩子。我的心里忽然涌起一股说不出的酸楚我们是相依为命的父女或许我不应该对他那么绝情。下车的时候他替我把包拎着说:“有些重我替我拿到宿舍吧。”
                            我没有拒绝。因为我知道拒绝一定会让他不好受。就这样他拎着大包昂着挺胸地走在我前面一直把我送到宿舍才离开。
                            米砂看着那条裙子一动不动。眼泪忽然就掉了下来。
                            又过了很久她一把抱住我浑身颤抖哽咽着说:“哦亲爱的它比我所有的淑女屋的裙子都要漂亮。我爱死你了莫醒醒!”
                            最后一句话她用了大的嗓门正戴着耳机写作业的伍优痛苦地捂着耳朵边摇头边叹息。


                            26楼2010-07-28 10:00
                            回复
                              第24节:莫醒醒(16)(2)
                              或许挑掉生姜已经成为他的习惯了。即使她已经不在。
                              或许白然在他的心里还是有位置的。藏在心最里面的地方连他自己都不见得知道吧。
                              他终于说:“上次的事是爸爸太冲动。我也不太懂电脑上的照片是可以处理的所以就错怪你了。你不要怪爸爸爸爸没文化。不过你们学校的学生也是太可恶了连这种事都想得出。”
                              “没事啦。”我对他说。
                              他对着我笑。有些害羞地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
                              这个晚上一切都很平静。天很快暗下来。我吃完有生以来不多的几顿正常的饭之一。爸爸去洗碗的时候我爬着楼梯去楼上的浴室洗澡。
                              好久没有在镜子中好好看自己。肋骨倔强地突出来。锁骨也凸在外面有些可怕。指甲很长。头也长了。单眼皮遗传白然。薄薄的嘴唇。小小的鼻子。都是遗传白然。只有额头宽宽的遗传他。下巴上的两颗痣褐色的挨得很近。远看好象一颗大的痣把整张脸都变内敛了。
                              洗澡洗澡。
                              把所有的过去都冲走重新给自己一个生命。我在热水喷头下闭上我的眼睛心里默默地说白然我的母亲。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你不能陪在我的身边那么多的痛苦过去了你能保佑我的新生吗?能吗?
                              洗完澡以后爸爸还没有进房间。他伏在书房的桌子上写着什么。
                              我犹豫了很久才敲了敲他的房门问:“要不要倒杯水?”
                              “哦”他抬起头看到我。我站直了身子只露一半脸给他。
                              “不用了你早点睡吧。”
                              “那个”我败给自己了嘴一滑说:“生日快乐。”
                              “你刚才说什么?”
                              “生日快乐生日快乐。”我已经飞快的穿过书房大声重复了两次。
                              “或许你该约她去泡泡吧要知道你还不算太老。”
                              他没应我可能呆住了呆在里面半天没出来。
                              我打算躲到我的小阁楼上去不干扰他的世界。经过他们的房间时现电视机还开着我想了想走进去把它关起来。
                              节约用电。是我从小养成的习惯。
                              顺便我还偷偷默默对着关闭的电视机照了一下镜子捋了捋湿湿的头。其实我也是有些臭美的。
                              打算离开的时候脚趾似乎碰到什么凉凉的。俯下身原来是一串钥匙。我弯下腰去拣却现柜子的深处好象有一个方形的东西。拉出来一看是一个落满灰的铁盒子。
                              


                              31楼2010-07-28 10:02
                              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