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这是……Papyrus的……”Undyne难以置信的盯着Sans手中的红色围巾。
“我回到Snowdin的时候,就只剩下这个了。”Sans低着头说道。
“为什么?”Undyne的声音有些颤抖。
“是那个人类,Snowdin的很多人一夜之间……”Sans咬牙切齿的说着,“现在,他正在来Waterfall的路上。”
在Sans的话说到一半的时候,Undyne就已经开始穿戴自己的盔甲。
“Undyne,和我……”
“我一个人去。”
“.…..”
“我俩的战斗方式根本就不是一种风格,联手起来你只会碍我的事。”Undyne抱起自己的头盔,拍了拍Sans的肩膀,朝屋外走去,“我是皇家卫队的队长,这是我的职责。我会为Papyrus报仇。而你,哨兵,你的职责是把这里的消息带给地下的其他怪物。去通知Alphys和Asgore。这里交给我。”
Sans已经没有办法改变Undyne的决定。她就是这样一步步走到今天的。凭借想要战胜一切的信念和不可动摇的决心,那些Papyrus最向往的特质,成就了如今的Undyne。
她一直以来,都是大家最值得信赖的存在。
Sans捏紧了掌骨。如果可以,他现在就想把那个人类碎尸万段。但是,如果Papyrus在这里的话……
一时间,他似乎真的感受到了自己的兄弟就在旁边,笑着对他说:“这种时候交给Undyne就好了。为什么?因为她就是——无所不能!”
Undyne已经推开自己家的门,准备离开。
“靠你了。”Sans背对着Undyne,给出了他的答复。
“哐哐!”Undyne没有回头,敲了敲自己的胸甲进行回应,随后关上房门,消失在瀑布的尽头。
Sans独自一人留在鱼嘴屋里,仰着头,有些出神。
Sans仰着头看着监控,这一次,他亲眼目睹了那个人类杀戮的过程。
他完美的躲过了Undyne的每一击。她的所有攻击无论在什么时刻从任何角度发起都无法伤他分毫。
在经过一段不短的僵持后,Undyne终于在那个人类不断的攻击中倒下。哪怕是集合所有怪物的意志重塑的决心也无法支撑她战胜那个人类。
这究竟是为什么?
Sans有一瞬间认为自己不该离开Waterfall。但是现在不是纠结这件事情的时候。这个人类的力量超出了过往落入地底的每一个人类。
一旁的Alphys在看到Undyne消逝的一幕时失去了神志。失去了Undyne的她失去了一切。
“博士,Undyne完成了她的使命。希望你也一样。我们已经,没有什么能再失去的了。”
说完,Sans便离开了实验室。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Alphys曾经所希望的一切,向Undyne告白,与Undyne约会,向她展示自己最中意的裙子,全部都破灭了。
自己不过是一个什么都做不好的阿宅,这一次也没能提供给Undyne任何帮助。
“博士,请让我也参加战斗吧。”Mettaton从实验室的角落里走了出来。
“.…..”Alphys没有任何回应,黯淡的双眼中看不到任何希望。
王宫。
“是……谁来了?今天天气很好,要坐下来喝一杯下午茶吗?”Asgore在站在窗边的阳光里,向来者发出邀请。
“我已经没有那种闲情逸致了,陛下。”Sans的身影一闪,出现在了王座之前。
“Snowdin的哨兵,你为何如此焦急?这次的人类,很强大吗?”Asgore拍了拍战袍上的尘土。
“Undyne也没能阻止他。”
“这样啊。看来她为地下献出了自己的生命,她做的很好。”Asgore缓缓的闭上双眼,似乎是在为女英雄哀悼。
“您依旧打算守在这里吗?”
“以前的每一个人类灵魂都在这里被我狩猎,这次也不例外。”
Sans在想,自己是否所托非人。然后转身。
“陛下,之前,我在遗迹的大门口巡逻的时候,听到了门的另一侧传来一个女性的声音。她似乎很喜欢双关笑话。隔着那扇门,我们成为了朋友。之后我们每天都会在约定的时间跟门对面的那个人讲笑话听,就这样,日复一日。直到那个人类从遗迹里出来,我再也没有听到过她的声音。”
Asgore不可能不知道Sans说的是谁。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呆呆的朝角落里那副被盖住的王座看去。
怪物与人类的战斗,永远伴随着牺牲。因为两个种族之间永远伴随着不可调和的矛盾。
Asgore是怪物们的王,他不得不代表怪物站在人类的对立面。哪怕他一点也不喜欢战争和杀戮。Undyne是奉他的旨意与人类战斗。在她选择与Asgore并肩,背负起这份责任的同时,或许就预示着她迟早有一天会在战斗中迎来自己的终结。
Asgore早就和那些与自己一起背负起地下世界未来的战士们做好了觉悟。所以听到Undyne的死讯时他并没有太多惊讶。
但是,他的妻子Toriel与他完全不同。她从未赞成过用战争平息矛盾的方针,也从未同意过要通过猎杀人类的灵魂来解放地下世界的计划。她平等的爱着每一个怪物,每一个人类。想要用仁爱的方式与人类和平共处。
她甚至因此放弃了皇后的王座,放弃了我们的家,离开王都,只身前往遗迹,只为了保护那些失足落入地底的人类。
可就是如此善良的她,如今死在了那个人类的手下。
是自己的懦弱导致了这一切吗?是自己的无能导致了这一切吗?如果我早一点解放地下,解放怪物们,Toriel,她是不是就能活下来了呢?
他从没想过事情会演变成这种地步。
他从没想过人类会有如此滔天的恶意。
他无法再像之前那样冷静了。
人类曾经夺走了怪物的一切。现在,又夺走了他的一切。
“陛下,我在长廊等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