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路古道——大海道

大海道之名出自于《西州图经》,文书发现于新疆。罗布泊于隋唐称大海，故有大海道之名。大海道是唐代丝绸之路中段自柳中至沙州的一 条古道，由于中国正史未载，唐代以后大海道也从历 史文献中消失，更增加了其神秘的色彩。
《敦煌石室佚书》本《西州图经》载有 大海道的情形说：
“大海道：右道出柳中县界，东南向沙 州一千三百六十里，常流沙，人行迷误， 有泉井鹹苦，无草。行旅负水担粮，履践 沙石，往来困弊。
大海道之名仅见于此，本文用它作为北朝隋 唐间此道的通称。 《元和郡县图志》卷四十 《西州 ·柳中县》条： “大沙海在县东南九 十里”,是为大海道得名之由来，因为此道 即涉此沙海呈西北、东南走向。按唐代之西 州即今新疆吐鲁番地区，柳中县即今鲁克 沁，大沙海即噶顺戈壁，沙州即今敦煌。这 条路系指自吐鲁番东南经鲁克沁，进入戈 壁，直抵敦煌的路径，它可以不必向南绕至 罗布淖尔(当时称为蒲昌海),或向东经哈 密(当时称为伊州),再折至敦煌。从以上 所引《西州图经》的记载，可知大海道的长 度以及行旅通过大沙海时的困苦。 迁移而兴衰，成为一条神秘的古道。

被伯希和盗走藏于法国国家图书馆的敦煌遗书，可以从中国国家图书馆“中华古籍资源库”看到高清的数字资源了

《元和郡县图志》卷四十 《西州 ·柳中县》条： “大沙海在县东南九 十里”,是为大海道得名之由来。

《太平寰宇记》卷一五六《西州 ·柳中县》条：
“柳中路：裴矩《西域记》云：自高昌 东南去瓜州一千三百里，并沙碛，乏水 草，人难行。四面茫茫，道路不可准记， 惟以六畜骸骨及驼马粪为标验，以知道 路，若大雪即不得行。兼有魑魅，以是商 贾往来多取伊吾路。”
隋代高昌亦即唐之西州，瓜州亦即唐之沙 州。所以此条与上条一样，都是指从今吐鲁 番到敦煌的路，加以二者皆出柳中，方向一 致，里程极近，途中景象也很相似，故知 《太平寰宇记》所说的“柳中路”,应即 《西州图经》中的“大海道”。由此可见， 关于此道的一些具体情况，早在隋代裴矩撰 《西域图记》时即有较详的记述。值得注意 的是《周书》卷五十《高昌传》有以下一段 记载：“自敦煌向其国，多沙碛，道里不可准 记，唯以人畜骸骨及驼马粪为验。又有魍魉怪异，故商旅来往多取伊吾路云。”
所记与上引裴矩《西域记》文字极其相似，
颇疑《周书》此段即为截取《西域记》而成 者，所不同的只是起迄地点， 一个由高昌向 敦煌， 一个则由敦煌向高昌而已。因此知 《周书 ·高昌传》中这段文字，也是指的大 海道。此外《隋书》卷八十三《高昌传》则 说：
“从武威西北有捷路，度沙碛千余里， 四面茫然，无有蹊径，欲往者寻有人畜骸 骨而去，路中或闻歌哭之声，行人寻之， 多致亡失，盖魑魅魍魉也，故商客往来多 取伊吾路。
“从武威西北有捷路度沙碛千余里”不可 解，因为如从武威赴吐鲁番，只能经过河西 走廊的张掖、酒泉、安西等地，别无向西北 的所谓“捷路”。而依《元和郡县图志》, 凉州至甘州(五百里)、甘州至肃州(四百 里)、肃州至瓜州(四百八十里)的里程合 计，已得一千三百八十里，更远至高昌，当 在三千里上下，不能说只有“千余里”,况 且这条路线与“伊吾路”相重，并非另为一 路。又“从武威西北”一句，亦不得理解 为系指自居延东西向的那条次要交通路 线①,因为细味《隋书》原意，此处乃就出 发点和目的地相同，中途有两种不同走法可 供选择的情况而言，其区别在于一个途经伊 吾(今哈密),较远； 一个则不经伊吾，较 近。而自居延东西向的那条路，向西亦需经 伊吾始得到高昌，仍与“伊吾路”无别。向 东则经今黄河河套一带而达山西北部，与一 般循“伊吾路”向东经河西走廊而达中原地 区者亦两歧。此外尚有其他一些矛盾，不一 一例举。故知《隋书》此段所云亦非指经居 延至高昌的一路。今取《北史 ·高昌传》比 观，自“沙碛”以下除个别字句与《隋书》 稍异外，其余全同，而《北史》此段开头相 当《隋书》 “从武威西北”处，则作“自敦 煌向其国”。可证《隋书》 “武威”二字本
应作“敦煌”②如此则方向、道里、 “ 捷 路”等，才都能解释得通。然则《隋书》此 段，亦应为关于大海道的记述。
通过对以上所引各书文字的分析、比 较，北朝隋唐间有关大海道情形的记述，已 可得到一个较清晰的轮廓，其中除石室本 《西州图经》外，正史上所用的几种资料似 都与裴矩《西域图记》有一定的渊源关系，
也正由于这种关系，才使我们得以推知《周 书》 《隋书》和《北史》三书《高昌传》上 所说的，就是大海道。但《太平寰宇记》将 裴矩《西域记》的这段话，冠以“柳中路” 的名称，并不是没有疑问的。 《史记 ·大宛 列传》 “盐水中数败”下， 《正义》引《西 域记》说：
“裴矩《西域记》云：在西州高昌县 东，东南去瓜州(按指敦煌)一千三百 里，并沙碛之地，水草难行，四面危，道 路不可准记，行人唯以人畜骸骨及驼马粪 为标验。以其地道路恶，人畜即不约行， 曾有人于碛内时闻人唤声，不见形，亦有 歌哭声，数失人，瞬息之间不知所在，由 此数有死亡，盖魑魅魍魉也。”

《西州图经》出自何处？
法国探险家伯希和精通英语、俄语、突厥语和汉 语，曾任法国驻华使馆的见习士官生，充翻译之职， 亲自参加过镇压义和团运动。当19世纪下半叶至20 世纪前期，西方列强掀起西域探险考古狂潮时，伯希 和也随其先辈们的足迹，于1906年6月前来中国探 险考古，历时3年返回法国，受到隆重的欢迎。1907 年10月9日至12月24日，伯希和一行在乌鲁木齐逗 留时，进一步确知“沙州千佛洞”藏有大批中世纪的 写本、绘画和文物。1908年3月3日至3月27日，伯 希和在藏经洞中日以继夜的探索，将其过手的约1.5 -2万卷文书劫走6000余种，此外还有200多幅唐 画、雕塑、织物、木制品、木制活字、印字板和法器，以 及2000多种动植标本，仅汉文写本编号有4040个 号，另有藏文、回鹘文、粟特文、梵文、东伊朗文、龟兹 文、怯卢文、西夏文写本。
伯希和在莫高窟与新疆劫掠的大量文物中，有 《西州图经》残卷。这个写本文物首尾皆缺，但它记下 了西州地区有11条通向境外的道路，每条道都有专 名。其中一条称：
“大海道：右道出柳中县界，东南向沙州一 千三百六十里，常流沙，人行迷误，有泉井 威苦，无草。行旅负水担粮，履践沙石，往来 困弊。”
另有赤亭道、新开道、花谷道、穆摩道、萨捍道、 突波道、乌谷道、他地道、白水涧道、银山道。这11条 道中，《新唐书》卷111郭孝恪传、卷221焉耆传载有 银山道，卷40西州志注中载有银山碛，佐证银山道 源于银山碛。著名的唐代边塞诗人岑参撰有《银山碛 西馆》诗一首，描述了银山碛的风貌。唐人也将突厥 语银子(kümüs) 音译“狐媚”,故银山碛也称狐媚碛。 《新唐书》卷108娄师德传载，娄师德率军与吐蕃战 于白水涧，八遇八克。《资治通鉴》卷203也载，唐高 宗永淳元年(683年)吐蕃入寇河源军，军使娄师德 率兵在白水涧击退入犯的吐蕃兵。检索正史仅有银 山道、白水涧之名，余则皆未见。
残卷中还载有西州下辖的六县：即蒲昌、柳中、 高昌、交河、天山、前庭。检阅新旧两唐书地理志多吻 合，惟两志皆言西州领有五县。《旧唐书 · 地理志 三》河西道载称：西州领高昌、柳中、交河、蒲昌、天山 五县。《新唐书 ·地理志》陇右道载，有前庭县无高昌 县，在前庭县下注，本高昌，宝应元年(762年)更名。 《元和郡县图志》卷40陇右道下载，西州管辖的五县 名称与《新唐书 ·地理志》县名相同，而称贞观14年 (640年)置高昌县，天宝元年(742年)改称前庭县。 《通典》卷191边防七载，西州下辖五县名称与《旧唐 书 ·地理志》相同。《太平寰宇记》卷156西州条，载 有高昌、柳中、交河、蒲昌四县，前辈罗振玉校释《西 州图经》称，《通典》及《太平寰宇记》无天山县，《通 典》卷191确载有以“始昌城为天山县。”这是罗氏的 疏忽。《西州图经》还记载了西域地区的寺庙与古塔。
西州图经记载西州有11条通外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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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海道与罗布泊
由于大海道记载简略，又是西州通往沙州的捷 径，唐代以后不见记闻，更增加了其研究难度。目前 所见几种论著，读后似感言而未尽，有必要进一步探 讨，尤其是大海道衰落的原因，是令人感兴趣的 问题。
大海道起点柳中，汉以前为姑师属地。汉武帝元 封三年(公元前108年)分姑师为车师前后国，柳中 为车师前国属地。东汉永平十七年(公元74年),西 域长史驻地称柳中。东晋咸和二年(公元327年)设 置田地县。翻氏高昌时期称田地郡，唐称田地城，置 柳中县，为大海道的起点，即今新疆鄯善县鲁克 沁镇。
大海道的终点沙州，古称西戎之地。汉置河西四
郡中之敦煌郡设在这里。按《汉书》中孝武本纪、地理 志、匈奴传载，敦煌郡设置年代互疑，还应以孝武记 载元鼎六年(公元前111年)设置敦煌郡为实。前凉 张骏置沙州，其孙张祚又以敦煌为商州。北魏改置瓜 州。北周改称鸣沙。隋复称敦煌。唐初称瓜州，复置 西沙州，又改称沙州。元为沙州路，明置沙州卫，清改 为安西府治，其故址在今甘肃敦煌市西。
《汉书 ·西域传》载：“自玉门、阳关出西域，有两 道。”南道傍南山(昆仑山)波河西至安息；北道自车 师前王庭随北山(天山)波河至奄蔡(今高加索北)等 地。这一记载甚是简略。又载“元始(公元1-5年) 中，车师后王国有新道，出五船北，通玉门关，往来差 近。戊己校尉徐普欲开以省道里半，避白龙堆之厄。” 《通典》卷191也作“新道”。《后汉书 ·西域传》雷同。 上述为涉猎大海道的最早记载。《魏略》称：“道从敦 煌玉门关入西域，前有二道，今有三道。从玉门关西 出经若羌，转西越葱岭，经县度，入大月氏，为南道。 从玉门西出，发都护井，回三陇沙北头，经居卢仓，从 沙西井转西北过龙堆，到故楼兰，转西诣龟兹至葱 岭，为中道。从玉门关西北出，经横坑，辟三陇沙及陇 堆，出五船北，到车师界戊己校尉治所高昌，转西与 中道合龟兹，为新道。”3]都护井今称榆树泉，在玉门 关西90里。三陇沙又称三断石，今疏勒河西端沙漠。 居卢仓遗址距今甘新交界沙沟205里。王国维考证， 居卢仓汉时称姜赖，魏晋改名海头，西域人称龙城。 黄文弼考察称土垠。横坑系指疏勒河支流一党河。龙 堆也称白龙堆，在沙州西北，今部善县与哈密市交界 之南部。1930年春，陈宗器考查此道，在《地理学报》 3卷1期刊发了《罗布泊与罗布荒原》 一文，对古今地 名作了较多考证。五船路新道，历来争讼不休。冯承 钧称五船道与车师后国毫无关系，系指自柳中通敦 煌之道。岑仲勉说五船系指玉门关外的五峰。黄文 弼疑五船新道在今哈密西南，自玉门关穿越噶顺戈 壁。还有人说五船在库鲁克山中，又说是在伊吾通蒲 类(今新疆巴里坤)之道，或说是由今哈密通奇台之 小南路，还有人说自吐鲁番通济木萨之道。五船道实 为西通高昌、北达伊吾之路。
唐代是丝绸之路全盛时代，陆路丝道在唐代也 达到了顶峰。《贾耽四道记》载，概括唐代中原通四方 交通主干线有七条： 一是安东道，二是渤海道，三是 云中道，四是回鹘道，五是西域道，六是天竺道，七是 海夷道。这七条海陆主干线，大海道为西域道中的一 段。丝绸古道，在不同朝代，不同地区其名称多有相 异， 一地除干线外还有众多歧路，形成交通网。同一 时期同一地区，因民族不同或东进西出的人员又以 各自的行程或地貌命名，故一地多名，或是多地一名，如“碛路”在西域就有多处。
大海道之名由来，据《元和郡县图志》卷40西州 所管五县条载，“柳中县(中下，西至州三十里),贞观 十四年置。当驿路，城极险固—-大沙海在县东南九 十里。”据此，罗振玉认为“大海道因大沙海而得名”, 由此我国多数学者沿袭此说。据《太平寰宇记》卷156 载西州辖柳中县之柳中路称，“又有一路，自县东南 行，经大海之东，又东南渡碛，人伊州界，即裴矩所谓 伊吾路也。”说明唐代罗布泊也称大海。刘埙《隐居通 义》也引用了裴矩《西域记》中柳中路这条史料，略有 文字之别，亦称柳中路经大海之东。这即佐证大海道 在隋代称之为柳中路。《吐鲁番出土文书》第八册第 86 页载：“北庭大贼下逐大海路”,可知唐大海道又 称大海路。

罗布泊受到自然与人类社会两大因素的影响， 湖水由北迁南或由南迁北，成为著名的游移湖泊。史 载，罗布泊游移于北纬39度至41度、东经88度至91 度之间。 两汉时期的罗布泊在东经90度与北纬40 度之间，与今新疆鄯善县城南北相峙，县城与湖北岸 直线距离约230公里，湖之东部地区为沼泽，与敦煌 西部沼泽地区相连，湖之东岸与汉玉门关(今小方盘 城)相距500多里①,故汉代丝绸之路取于此道。两千 多年来，罗布泊有三次大的迁移。第一次迁移发生于 魏晋之际。据《水经注 ·河水篇》、《释氏西域传》等文 献载，罗布泊自东晋以后至北魏末，湖水较汉时已南 徙了，北岸在楼兰遗址东南侧，南岸则延伸至密远 (米兰)城东北，形成为南北长、东西窄的长条形湖 泊。第二次迁移是在隋唐时期。据《隋书 ·裴矩传》、 《新唐书 ·地理志》、《沙州图经》残卷等载，罗布泊北 岸达阿拉竿驿附近，南岸达喀拉库顺湖，成为一西北 向东南延伸的斜长形湖。原在湖北岸的孔雀河(浣溪 河),其下游沿库鲁克塔克山南缘流人罗布泊称作库 鲁克河，意为“乾河”,源名于库鲁克塔克山。突厥语 库鲁克意为“乾”、塔克意为“山”。当时孔雀河流至铁 干里克附近，已不复东流入涸湖，而转流东南与塔里 木河流入新湖。宋元明时期的罗布泊如隋唐之地位。 元朝将罗布泊乾湖与新湖分称新旧湖。第三次变化 发生于清代。据《河源纪略》、《大清一统图》、《西域图 志》、《西域水道记》等书载，乾隆时罗布泊由一个湖 泊分为南、北两湖群，北湖群有三个圆湖，南湖群有 四个椭圆湖。北湖为隋唐时之旧湖床，南湖水已至罗
布村之东形成新湖。罗布泊“东西二百余里，南北百 余里，冬夏不盈不缩。”[]较《汉书》、《山海经》及《尔 雅疏注》称，蒲昌海广袤三四百里，水面已缩减三分 之一。清末，“罗布淖尔水涨时东西长八九十里，南北 宽二、三里或一、二里不等。”[8 据《新疆图志 ·水道 四》载，罗布淖尔有二，大罗布泊在东属若羌县，小罗 布泊在西属新平县(今尉犁县)。《若羌县乡土志》附 若羌县地舆图，将罗布泊写作罗布淖海子。罗布泊的 迁移，是大海道冷落的重要原因之一。据《中国历史 地图集》第八册新疆舆图载，新旧两湖相距约90余 公里，奚国金考证为160公里。
据黄文弼1930年考察，1921年后孔雀河水复故 道，至铁干里克附近铁门堡转东流入涸海。1930一 1931年，中瑞勘察队考查罗布洼地，发现罗布泊水 面约有2000平方公里，东岸在东经90度45分，西岸 位于东经90度以东20公里处。1942年前后，北罗布 泊湖水面积达3000平方公里，湖水平均不到半米 深，湖形近似椭圆形，湖区向东北方向延伸，西岸向 西迁移30—35公里。1959年，中国科学院新疆分院 综合考察队地貌组曾到罗布泊调查，以及通过遥感 卫星照片分析，罗布泊湖盆似耳朵形，呈现出积水轮 廓的变动，为研究罗布泊增加了新的手段。1972年， 罗布泊完全干涸，成为洼地。为拯救罗布泊的生态环 境，开挖新运河，兴建千里长堤，自1995年首次向塔 里木河下游输水，至2003年4月11 日第五次输水， 河尾闻台特玛湖新形成的水域面积达100平方公 里。中国政府批准在“十五”期间投资107亿元治理 塔里木河，巳审查通过57个工程项目。罗布泊水域 治理工程任重道远。

大海道上下两千年
丝绸之路，古代也称贡道，或称碛路，也有人为 了不同目的又称香料之路、石之路、陶瓷之路、商路 等，前苏联学者改称天青石之路。这些不同的声音， 也是应者寥寥。丝绸之路研究的课题，仍是百余年来 不减的热点。大海道的兴衰目前仍是学术研究中的 难题。伯希和虽撰写名为《大海道踏古记》论文，其行 程仍是沿着清代官道考查，自乌鲁木齐起程，经吐鲁 番、哈密至敦煌，距大海道相距甚远。
据《穆天子传》等中国古文献，先秦时期丝绸之 路已开通。汉初丝路主干线分为南北两道，公元初 年，戊已校尉徐普开新道，“通玉门关，往来差近 以省道里半，避白龙堆之厄。”②汉代新道即是唐代 大海道。《后汉书》卷118西域传总叙载，“自敦煌西 出玉门阳关，涉都善，北通伊吾千余里。”伊吾在古部善东北，里程也不实，应为北通柳中。《三国志》卷30 引《魏略 ·西戎传》,也称新道自玉门关经高昌至龟 兹。汉玉门关故址在今敦煌市小方盘城。
《周书》卷50高昌传载：“自敦煌向其国，多沙 碛，道里不可准记，唯以人畜骸骨驼马粪为验。又有 魍魉怪异，故商旅来往多取伊吾路云。”它说明南北 朝时，由于罗布泊的迁移，大海道也变得更加险恶。 《北史》卷97高昌传载：“去敦煌十三日行。国有八 城，皆有华人，地多石碛，气候温暖，厥土良沃。”《隋 书》卷83高昌传也载：“高昌国者，则汉车师前王庭 也，去敦煌十三日行。”它告知人们自高昌至敦煌有 13天行程，按古人骑畜旅行，每天以百里计，全程约 1300里。“裴矩《西域记》云：在西州高昌县东，东南 去瓜州一千三百里，并沙碛之地，水草难行，四面危， 道路不可准记，行人唯以人畜骸骨及驼马粪为标验。 以其道路恶，人畜即不约行，曾有人于内时闻人唤 声，不见形，亦有人歌哭声，数失人，瞬息之间不知所 在，由此数有死亡，盖魑魅魍魉也。”9]此为唐代张守 节编纂《史记正义》 一书中引用《西域记》之文，重要 的告知人们自敦煌去高昌县东的路程与《西州图经》 吻合。北宋乐史编纂《太平寰宇记》卷156 西州柳中 县条，采录了裴矩《西域记》此条史料，文字做了较多 的节略，将大海道改称柳中路，“水草难行”沼泽地， 由于罗布泊迁移，变作“乏水草”之道，又增加“若大 雪即不得行”之文，黄文弼考证唐时新疆气候变暖， 至今吐鲁番南部沙漠也少雨雪，为编者妄加之言。
唐元和八年(813年)成书的《元和郡县图志》 载，西州东南至金沙州1400里。[1]金沙州即是沙 州，也称西沙州，唐沙州在今敦煌市西。这里所载西 州至沙州大海道里程与《西州图经》的记程相差无 几。柳中至西州里程，《元和郡县志》作30里，《太平 寰宇记》作44里，《西域行程记》作50余里，《西域番 国志》、《四夷考》作70里，《西域图志》、《新疆吐鲁番 厅乡图志》、《讯鲜录》皆作50里，今吐鲁番旅游路线 图作25公里。
大海道除受自然条件牵制外，人为因素影响也 甚为严重，主要表现为不时地开闭。高昌王翻文泰在 位时遏绝贡道，引起诸方的矛盾。“贞观六年，(焉者 王)突骑支遣使贡方物。复请开大碛路以便行李，太 宗许之。自隋末罹乱，碛路遂闭，西域朝贡者皆由高 昌。及是，高昌大怒，遂与焉耆结怨，遣兵袭焉耆，大 掠而去。”[1]大碛路即是大海道。贞观十二年，交河 道行军大总管侯君集奉命讨伐高昌，焉耆为声援。平 定高昌后，被掠的焉耆人全部放归。这时商贾取道高 昌，经伊州赴中原称伊吾路。
对于碛路的风情，唐代边塞诗人岑参曾留下了 多首歌咏浩瀚路的诗章。其《过碛》诗云：“黄沙碛里 客行迷，四望云天直下低；为言地尽天还尽，行到安 西更向西。”这首写实诗作，令人神往大漠风光。在 《磺中作》言：“走马西来欲到天，辞家见月两回圆；今 夜不知何处宿，平沙万里绝人烟。”诗人已离家西行 两个月，仍然极目平沙，其诗意随着坐骑驰骋。诗人 写作《日没贺延碛作》云：“沙上见日出，沙上见日没； 悔向万里来，功名是何物。”莫贺延碛在今哈密与安 西之间。诗作描绘了大漠的恢弘，也净化了人们的心 灵。这些专题吟咏碛路的史诗，为研究大海道扩大了 文献的史料。

为了维护丝绸之路的畅通，汉武帝天汉年间(公 元前100— 公元前97年),将古长城向西延伸筑到罗 布泊附近。《史记 ·大宛列传》载：汉于“敦煌置酒泉 都尉，西至盐水，往往有亭。”《汉书 ·西域传》也载： “自敦煌西至盐泽，往往有亭。”按盐水，盐泽即今罗 布泊。据在罗布泊以东诸地考古发现，此段长城自敦 煌以北，沿疏勒河南西行，至哈拉湖，西行抵罗布泊 附近。[2]西域长城(或称塞外长城)的走向，大部分 与大海道同一方向行进。在罗布泊以西地区，以烽燧 亭障传递信息。这些浩大的工程为保卫丝绸之路畅 通起到了重大作用。明清时称大海道为小道。据《肃 州新志》载：“罗布淖尔在火州之南，由吐鲁番南约五 百余里有大泽一区，方圆数百里，塔里木河自西南 来，额尔勾河自正西来，海都河自西北来，咸会于此， 自沙州之哈喇淖尔正西小径亦可通，计程不及~ 月。”

修改了很多词句还是发不出来

据社会调查资料，都善县迪坎尔一些驮户，在民 国年间还走大海道。1946年，米吉提 · 哈吉老人为 他人驮运鸦片与茶叶，自敦煌至鄯善县迪坎尔，共走 12天，全程1440里。并称行程快的单程只用8天，所 述沿途地名也是多数无法与文献相对应。
研究大海道的兴衰史，启迪人们，要全面保护人 类的生存环境，否则要受到自然环境的严厉惩罚。探 察大海道，也是一个多学科的综合研究课题，涉及历
史学、文物考古学、地质学、地貌学、气象学、动物学、 植物学、矿物学、水利学等。当前，开发大海道探险， 将其变作一个旅游胜地，甘新两省应协作统筹规划， 将大海道作为一条扁担， 一头挑着吐鲁番， 一头挑着 敦煌莫高窟，吸引海内外八方来客。

楼主现在准备去哪里

Charles Nouette 拍摄于 1908 年：伯希和在藏经洞内挑选经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