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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随风潜入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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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常情况下,翻越明斗山脉对于魂圣境的魂师还不算难事,但现在是战争时期,日月帝国早已在山上布下了各类探测魂导器,而且每隔一段距离,都会有隐蔽的暗哨,暗哨之间相隔的不算远,一旦发现异样即便一处暗哨瞬间被摧毁相邻的暗哨也可以及时察觉并将信息传回。霍雨浩的模拟技能也不能骗过所有的探测魂导器,但好在那类高档货的数量有限,霍雨浩通过精神探测可以准确的知晓它们的位置,无非是多绕些弯子,山顶上的魂兽所修属性多为冰系,霍雨浩只需要释放冰碧帝皇蝎的些许气息便能安然过关,因此霍雨浩和“王冬儿”的潜入计划进展顺利非常。
逐渐远离了军队把守的禁区,霍雨浩才放下心来,转而疾驰向南,白天步行,夜晚则使用飞行魂导器进行低空飞行,通过奶瓶提高飞行魂导器的速度,霍雨浩很快便看到了他们此行的目的地——"青呦鹿村",日月帝国虽然攻到了明斗山脉,但南下目前尚且还有几座村镇未被占领。
这些村镇的规模都不算小,每一个都有近三四百口人家,可是没有军队驻守,甚至连驻派在此地的官员也早已被星罗帝国调回,这一切并不难理解,这里被山脉阻隔,交通不便,与世隔绝,基本世世代代都是村内通婚,很少会有外族人来此不毛之地,因此这片区域的人均魂力水平极低。实际上,像这样处境尴尬的村落在斗罗这片大陆上司空见惯,在很久很久以前,没有魂力的普通人在这片大陆里占到七成之多,但常年的战乱,来自魂师界的战争不断的波及他们,削减着他们的数量,时至今日,大约只剩三成之数了。普通人和魂师之间的差距犹如一道鸿沟,再多的血和尸体也填不满......
哪怕是在时光短暂的和平年代,普通人这个群体也是注定无法融入魂师的。不会有哪一对魂师父母会同意将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个普通人,无论他们的女儿面相再丑陋、脾气再刁蛮也绝不会下嫁,因为魂师界有魂师界的一套规则,就算普通人身居高位也绝无插足的可能,即便国家的法律早有明文规定,普天之下,皆为国民,无论魂力高低,众人平等。但大家都心照不宣,一位封号斗罗的生命如何会与一位零魂力的庶民的生命划等号?哪怕是庶民自己,也没有愚蠢到会做这样不切实际的梦。
这里的人没有被拯救的价值。
所有人都不会承认这个观点,但是没有人会来救他们。
霍雨浩和“王冬儿”在距离村子外几公里的树林里停下了脚步,先从储物魂导器里拿出了事先准备好的两轮推车和行李,接着开始易容成普通村民和村妇的模样,最后是收敛自身魂力波动,不一会儿,村民“谷雨”拉着板车,驮着他的货物和他的老婆“谷雨”从树林里走出。
“媳妇啊,咱们还有多久才到啊,要不你下来走会吧,这一路颠簸,板车怕是要散架嘞。”“谷雨”面上豆大的汗珠不住的往下冒,双手虎口处微微颤抖,看上去累极了。
“小雨子欸,我的好相公,不是奴家心狠,偏是这世道捉弄人,后面恐怕还有官兵在追赶,奴家这小脚板走不惯乡下土路,唯恐拖累了相公,相公还是快些赶车吧,莫要多言,就算不心疼奴家,也要顾及我肚子里的孩子,那可是咱们的亲骨肉啊。”车上的村妇用粗布长袖掩住面容,布料下不时传出几声啜泣。
“谷雨”一边费力的拉着板车,一边从牙缝里小声挤出一句话来,““冬儿”,你也太离谱了。”
“相公,你说什么,奴家没有听清,请大声点说。”
“......”
天色渐晚,月儿早早的挂上了枝头,洒下一片清辉,乡间普民惜油,多亏了这月光,晚上才能勉力视物,“青呦鹿村”的村民老丫此时正驻足依靠在自家大门,目不转睛的盯着远方山头的方向,他家大儿子早出砍柴还未回来,村子外头听说又起了战事,可别烧到村子里,想到这,老丫心里那块大石头不由得举的更高了,不过一会儿,他听到了车轮滚动的声音,心下有些疑惑,却同时听到了自家老大的声音,“我说你们这几日在咱家休息便是了,乡里乡亲的,也不必说谢不谢的。”那家的大儿子看到父亲在门口站着,先一步小跑到父亲面前,跟他解释道“这对夫妻是隔壁村子里的村民,为了逃避战乱才到了咱们这,”不等父亲开口,他又拉着父亲向屋内走了两步,随后小声在父亲耳边轻声道“那男的可是个大魂师,出手阔绰着呢,只留他歇息几晚,几块银元便到手了,这钱赚得多轻巧!”说罢嘿嘿一笑,自以为会得到父亲的几句夸奖,却不料头上传来一股大力,老丫狠狠的赏了他几榔头。
“大丫啊大丫,这兵荒马乱的,你上哪找的这不相干的?还是大魂师,你说你!你说你!你忘了你大姐是怎么没的了吗!那些魂师老爷不是咱们这种人招惹得起的,你媳妇在家还怀着孕呢,多大的人了,做事情这么没脑子?”老丫被气的两眼瞪圆,语气急促的小声骂道,如果不是外面有人,他一定会关起门来好生教训教训自家儿子。
“那怎么办呢,爹,要不,我去叫他们走吧。”大丫被骂得发愣,试探性的小声问道。
“这还走得了吗?你别出去了,听明白了,进屋让丫慧给我好好招待着,外面我去,这尊大佛我们无论如何也是招惹不起的,别忘了你大姐!”老丫说完便推开门走了出去,他实在不敢晾着两位魂师老爷等太久。
看着人老爷子走出来,“谷雨”露出一脸憨厚的笑容,下一秒的情形却让他的笑容僵硬了,只见老丫“扑通”一声便双膝跪地,俯首磕头,先磕满了三个响头,才开口恭敬的问道“大魂师老爷,请问你们在寒舍要歇息多久啊,可有些什么物品需要置办的,家中贫瘠,配不上老爷的尊躯,但可以找村里的货郎购买些物件。”其实老丫原本并不想跪的,但是出了门看到了眼前人的笑容,不自觉的生出一股恐惧,这恐惧是生生刻在老丫魂里的,在老丫还是大丫的时候,有一阵子村里来了位大魂师老爷,在村里横行霸道、欺男霸女,报官也没用,在老丫心里如同禁律的法律也奈何不了魂师大老爷,从那时起,他便知道人与魂师之间是有区别的,人的法对魂师老爷那是没用的,某次那大魂师老爷在老丫家拿了自家过冬的钱粮,老丫清楚的记得,他还摸了自己娘亲的屁股,但是他不敢出声,临走却仍然挨了一记重脚,折了他三根肋骨,老丫到现在还记得那个大魂师说的话“这小子心里有鬼,不干净得很,该打!”老丫心里盘记,怎么自己心里想啥都能被别人知道?但那不是人,那是大魂师老爷,跟自己这肉胎凡人能一样吗!
因此老丫出门的时候生怕自己刚刚和自家大儿刚刚谈话的内容被门口的大魂师老爷看破,越想心中越是发颤,只得匍匐在地,像羔羊一样将头俯贴地面。
“老爷子,您这真是折煞我们两个小辈了,快请起。”“谷雨”急忙向老丫解释了自己和媳妇是隔壁村的流民,只是暂住两天,不久便会继续南下躲避战乱。老丫闻言过了立马直起战栗的双腿站起身来,招呼“谷雨”和“立冬”往屋里走,屋里此时已经点亮了油灯,而且是一个房间一盏油灯,凹凸不平的土泥地很是搁脚,屋子里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更加破败不堪,霍雨浩虽然出身低微,但好歹是公爵府的,哪怕是府内给牲口住的屋子,也没见过这般倾颓模样,里侧的房间里走出一个女人来,手里还抱着一个“咿咿呀呀”的小女孩,她看到“谷雨”便惊慌的低下头,小声的说道“这房间已经打扫好了,两位大老爷请歇息。”
“谷雨”道了谢便将行礼搬进里屋去,晾在一旁的“立冬”笑着向那抱着女孩的女人走去,女人低着头不敢看她,怀里的小孩却一下子乐了,那粉镯的小脸“咿咿呀呀”的冲着“立冬”乐呵,胖乎乎的小手丫在空中胡乱挥舞,“立冬”一下没注意被小女孩的手蹭到了脸,老丫脸上的皱纹瞬间挤成一团,“啊,”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立冬”却仍露着笑脸对着小女孩扯了扯自己的脸蛋,那小女孩更乐了,张开双手向外倾出,“立冬”张开手顺势便接过她热乎乎的胳膊窝,将小女孩抱在自己怀里。
“立冬”开心的将自己的脑袋贴在小女孩的额头上,随口朝女人问道“她叫什么名字呀?” 那女人明显很不安,手里狠狠的攥着围裙,身体不住的发抖,“丫丫,俺孙女叫丫丫,乡下人,不好听。”一旁的老丫赶紧回答道。
“是吗,丫丫,你是不是叫丫丫啊?”“立冬”扭头逗着怀里温润如玉的小女孩,很是欢喜,全然没有注意到周围的异样。
““冬儿”,把丫丫抱给他们,我们该歇息了。”里屋传来“谷雨”的声音,“立冬”这才恋恋不舍的怀里的小女孩还给女人,朝里屋走去,那女人刚一接过孩子,便死死的抱住,将孩子勒得哇哇大哭,“谷雨”却让“立冬”不要管,关上了房门。
深夜,霍雨浩偷偷开启了精神探测,淡金色的光芒从他周身散发,向着村落的四周悄悄延伸而去,“王冬儿”通过精神共享向霍雨浩问道“真想不到,在星罗帝国治下还有生活如此窘迫的民众。”
“他们都是些几乎没有魂力的普通人,即便是搬到城镇里面去住,也很难有营生的手段。”
“怎么会呢?起码会有服务,记账之类的活是他们能做的吧?”“冬儿”不服气的问道。
“你看他们的模样像是读过书的吗?你可曾有见过大陆上有专门供普通人读书的学堂吗?现在,城镇里的店铺哪一家没有魂师的背景,他们是不会被接纳的。”
“像你这么说,那他们岂不是天生只能待在这荒凉地,哪也去不了,也太可怜了。”“冬儿”不免怜惜道。
“那他们的孩子也不可能有魂力啊,岂不是世世代代都只能待在这儿吗?”“冬儿”突然发现了一个问题。
“如果是我,这样的日子过得我真会窒息的,说句不该的,他们的孩子就不应该出生,出生也是跟着受罪啊,他们的孩子如果知道等待着自己的将会是这种人生,恐怕也不会想被生出来”“冬儿”不禁感慨道。
霍雨浩感受着“冬儿”的想法,心里某片不堪的角落被狠狠的揭开,沉默了许久,才将自己的想法传递过去“你真的这么想吗?“冬儿”?”
“嗯”
霍雨浩听见自己的声音冷漠的说道“难道他们过得还不够惨吗?为什么他们连生育权这最后一丁点可以延绵的幸福也不配拥有了?还是说,能力越强的,魂力越高的人就该多生些富贵子嗣,没有魂力的人连人都不是,不配有子孙、不配有爱情、不配有家庭、不配有尊严、不配有人权?“冬儿”,这个世界如今满目疮痍,都是我们这些自诩高贵的魂师互相争斗引起的,你觉得我们这些战争的刽子手比他们更适合享用这世上的一切吗?”
“孩子埋怨父母不该生下自己,难道父母就不可以埋怨孩子不够聪明、不够懂事、不够努力吗?人民埋怨国家福利待遇不好,良禽择木而栖,想要搬往其他更加发达的国家,难道国家就不可以埋怨人民不够包容?难道那些国力强盛的国家的国民也都是墙头草,尽是些只顾自己精致的自私人?那这个的国家是如何从弱小的曾经走到强大的今天的?没有人会一直强大,我刚出生的时候,母亲和我穷迫到吃不饱饭,我自己不争气,武魂变异,先天魂力等级三级,但是在我的记忆里,我的母亲看向我的眼神无不温柔可亲,连一丝埋怨都不会有。从我记事起,母亲的身上没有一天不带青的,没有一天是吃饱饭的,但是我不会怪她把我带到这个残酷的世界,我很感谢她给了我生命,给我温暖的拥抱,这就够了。”
“没有哪一个孩子不是被母亲寄以满怀的期盼和热忱的爱生出来的。她给不了我更多,但那是她的全部,我的一生受用不尽。”
霍雨浩说完,摸了摸脸上,泪水早已经淌湿了皮面具,他没有擦,用一只手扶住额头,掩面哭了起来,腹部剧烈的起伏起来。
“冬儿”此时面目呆滞,整个人像被抽走了灵魂似的僵硬在原地。
这里哪有什么冬儿......


IP属地:广东1楼2023-09-20 22:40回复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2楼2023-09-20 23: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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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贴吧不能修改是硬伤 想长期跟的可以 我在网易LOFTER搜(少年风一缕)里面的文是我反复改好的成品 章节可以连在一起看还是方便的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4楼2023-09-21 0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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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霍雨浩和王冬真的会这么说话吗


        IP属地:江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6楼2023-09-21 0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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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觉人设有点崩啊,尤其是两人的对话。。。


          IP属地:江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7楼2023-09-21 0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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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这么难理解吗 上面的谈话是两个人在演戏 下面的话实际上是霍雨浩在问自己 说到底 这个王冬儿就是霍雨浩想象的 简单思考一下王冬儿的出身其实就不难理解为什么霍雨浩会觉得王冬儿会这么想 王冬儿出身名门大宗 不食人间烟火 她的立场自然是魂师集团 怎么可能是站在普罗大众的立场?很多下面的事她不清楚 不明白 不去思考是很正常的 这里其实是霍雨浩自己想问自己的问题?当成霍雨浩自言自语就是了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8楼2023-09-21 0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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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 我写的确实不是霍雨浩 也不是王冬儿 王冬儿可能在大家心里就该是温温柔柔 庄重温婉 不会说俏皮话的大家闺秀 霍雨浩也不会是像我写的这样 像个圣人一样在这感悟天地 思考人生 妄想给所有人公平。他的光只能惠及自己身边那一圈子人,最大的梦想便是当个自在的神仙翁。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9楼2023-09-21 01: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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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写的既不是霍雨浩,也不是王冬儿,我自己也察觉到了 既然如此 确实也没有必要写下去了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10楼2023-09-21 01: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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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天我会把我规划的大纲写出来 然后就此封笔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11楼2023-09-21 01: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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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故事已经承载不起我想写的东西了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12楼2023-09-21 01: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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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写了?


                      IP属地:江苏来自iPhone客户端13楼2023-11-01 11: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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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IP属地:吉林来自Android客户端14楼2023-11-02 07: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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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啥不写了啊


                          IP属地:辽宁来自Android客户端15楼2023-11-13 1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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