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直到我上号的时候，都一直觉得有点虚浮。
昨天麦里散漫好听的声音像一个不真实的梦，等我上号了，梦就醒了，我还是一个人，到处找队，独自探图，像一匹暗夜里的孤狼。
然而好友列表里亮着的，2/2。
我知道其中一个是小暖。另一个——
我的梦和现实叠在一起了。
血河轻快的和我打招呼：晚上好！
我社交回避症犯了，决定和他先把话说明白：昨天谢谢你……然后，我真的不D情缘，我只是在随便说骚话，对不起……
血河笑：你不会以为我加你是为了D情缘吧？
我一口气憋回肚子里，噎的难受。也对，这种霸气又温柔的血河大帝，往虹桥站五分钟怕不是私聊就满了，何苦费劲敲打我这万年铁木。
我脑筋还没转过弯来，血河丢了个组队邀请过来，开门见山的问：有什么本还没打吗？
我如实相告：打完了。
血河一副不出所料的语气：那打12吗？
我看看段位：嗯……已经传说了，奖励可以拿满了，不用打了吧。
血河叹气：那打33吗？
我想起33被追着啃的痛苦和队友三金三火的抽象，一时不知道哪种更折磨，果断拒绝他：33宝库奖励跟逐鹿仙源共用，我选择吃鸡。
听我提到吃鸡，血河隐约笑了笑，但声音很轻。况且他似乎一直很爱笑，我不确定他是不是真的想玩。他顿了顿，继续问：那你有什么别的计划吗？
计划当然有……有过，但是肯定不包括和一个刚认识的家伙到处玩。我底气十足的回答他：没有。
那我们去打逐鹿仙源吧。血河说。
现在是周二的晚上。
我和一个刚认识不到24小时的哥们在热热闹闹的吃鸡。
这对我来说，是不太能想象的事情。一般来说，很少有人愿意对着空气自言自语。就算对牛弹琴，牛至少还会瞪你一眼；而我只会安安静静的按他的指示跑路、打架，偶尔敲几个字给他。换个人可能已经找理由跑掉了，但血河似乎意识不到氛围的沉默，自己一个人也能开开心心的说个不停。说实话，我倒是很喜欢这种感觉，有个唠叨鬼在旁边一直说话真的很温馨。
我想我也应该试着多说几句话了。
也许这么久以来，是我把自己关在了自己的世界里，也该试着向外界伸出手了。
啊。他们跑了。血河幽怨的说。
我们在路上遇到一队人，血河仗着自己这把技能好，冲上去就是一波操作猛如虎，然而两个队友看见来人已经溜了，留血河在原地挨打跳脚。我憋住笑，过去给他放了个锦弦生莲，然后俩人一起躺在原地看倒计时。
没有梦想！没有追求！见人就跑！这样怎么吃鸡呢！缺少拼搏的勇气！年轻人不要太懦弱！——
血河锐评逃跑的队友。
我不知道说什么，就小声接了一句：年轻人不要太年轻。
——要有一颗夺胜的心！……诶等等，你有麦啊？
我说，我一直都有。
血河思考：那你之前——
我社恐。
好吧。
不过血河很快就开心起来：那你能不能多说几句话，我自言自语像个傻子。
我听着好笑，找了一张血河哈士奇的表情包给他看。他委屈不已：我们血河不是这样的……不对，我，我个人不是这样的。
我提醒他：不重要啦。现在是十二点五十五，如果你现在退出去，我们还能再开一把。

最后一把的队友很给力，敢打敢拼，成功吃鸡。
血河欢欣鼓舞，转着圈的撒欢。我看看一晚上的战绩，加了上百分，收获颇丰，甚是欣慰。
血河问我：要休息吗？
我激情澎湃的打了一晚上的仙源逐鹿，一时半会倒也睡不着，便示意他有话就讲。这个话唠倒是卡壳了，顿了半天问我：你平时都做什么？
我看看青崖书，给他数：副本挨打、12挨打、勾搭化骨咩咩掌、庄园种地、肝古道西风、丹枫别院……
他瓮声瓮气地说：你还挺忙。
我摆摆手：反正也不知道干什么，能肝的全肝了，不过现在任务目标都基本达成，倒是没什么下一步计划。
血河一本正经的问我：你要是缺任务肝，我倒是有个建议，每天都能做的任务。
我好奇：什么任务？
血河又笑起来，像只狐狸：情缘任务。
我连连摆手：我不D情缘……
血河轻描淡写：你想多了，随便做做任务，我感觉你不是那种做个几天任务就找茬吵架跑路的类型，我也不是，咱俩合作拿个衣服怎么样？
听他这么一说，我倒是有点同情了。这沧桑且凉薄的语气，一听就是没少经历情缘跑路，耽搁了他任务进展，毕竟这系统一分手就是进度归零，功亏一篑。
我咬咬牙，想起他昨天暗示下周还会带我打本，心想这长期合作协议签了不亏，于是拍板：行，那就这么整呗。

我刚确定跟他合作，血河就嗷一嗓子发了个传音。
兄弟们，我打牧野弥掉情缘了！
我眼前一黑。
说衣服搭子的也是他，兴高采烈的也是他。不就是掉了个情缘吗，怎么比掉个铁盒子还高兴。
我捉摸不透这个男人，只能评价：很符合我对血河的印象。
血河跟我说，既然已经确定关系，就不要再血河血河的了，他ID有个尘字，所以我可以叫他——尘哥。
尘哥显然还在高兴，完全不听我吐槽，拖着我就去结缘，然后拖着我去做任务。逐鹿仙源的杀意一消，困劲就上来了。角色浪漫温馨的并肩看着风景，而我清晰明确的打了个哈欠。
尘哥敲敲麦，小声问我：怎么，无聊？
我张嘴解释，于是又打了一个哈欠。
气氛沉默了一会，我尴尬的解释：对不起，中午没睡午觉。
尘哥表示理解，然后催我去睡。我试图继续解释：没有很无聊，我只是困了。我们明天……再……哈欠……
尘哥又笑起来。他真的很爱笑。
那么，晚安，明天见。
他说。

我发现自己有些期待晚上的游戏时间了。这不是什么好迹象。
一个游戏而已，何况人家都说了，合作一下拿个衣服罢了。
我拍拍脑袋，把奇怪的想法拍出去。平心而论，我不排斥生活中出现一个有趣的人，但是——我想不到对方这样做的理由。
我不卖萌，不撒娇，不会夹子音，人家没理由喜欢我；装备正常水平，操作也就及格线，游戏理解普普通通，人家也不可能看上我实力；人家说话幽默风趣，我沉默内敛，社交能力也不在一个档次；更何况以这个游戏CPDD的基本要求来说，我连个白发都没有。
要说有什么独到之处，无非是跟他道谢的时候很真诚。
所以说——人要有自知之明。这么说来，人家就是想刷件衣服，而我正好以我真诚的态度打动了甲方。
真不错。我真聪明。

于是晚上做情缘任务的时候，我又把麦闭上了，力争不跟甲方产生情感纠纷。
尘哥显然误解了我的矜持，非常诧异的问：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今天的造型啊？
啊？
我没忍住，还是开麦“啊”了一声。
他像一只孔雀开屏一样兴致勃勃的给我介绍：这个染色是我自己调的，是不是很帅，这个配色，我可是专业的嘿嘿……
我这才注意他换了造型，虽然我之前也没记住他穿的什么。配色确实很独到，硬生生在这个男装普遍不入眼的游戏里染出几分帅气。
我由衷的夸赞他：不错。
孔雀脑袋耷拉下来：就“不错”？
我从谏如流：很帅。
孔雀笑开了花，支楞着尾羽来回踱步。他兴致勃勃的问我：你有没有情侣装啊？
我坦言：这件没有。
尘哥追问：想不想要？
我果断回答：不想。
开玩笑，人情最难还了。何况我可不想因为这点事被绑到什么瓜田女主的位置上。
尘哥幽怨道：你得说想。你不跟我穿情侣装，我要怎么拒绝其他人？我们都绑情缘了，这点任务你责无旁贷啊。
虽然我没搞懂情侣装和他洁身自好之间的逻辑关系，明明主页挂个羁绊就可以了，但既然甲方提出来，我也不好质疑。不过我这人心善，给他指了一条明路：你可以跟她们说，你是gay，不近女色。
尘哥沉默半天，说，谢谢你啊。
我开心：不客气。

尘哥终究没能给我送衣服。我是发自内心不想欠别人人情，何况我六块钱的小蝴蝶穿着也美美的。
但是他欲说还休欲言又止的样子让我颇为好奇，想追问的时候，他咳嗽几句问我：去吃鸡吗？
不是，我怎么感觉你的生活除了任务就是吃鸡啊？
不过想想也是，周一打完本，其实本来也没多少事做了。而且这家伙操作确实不错，我也乐的挂他大腿上上分，把好装备往他身上一丢，跟着跑就可以躺鸡了，分奴最爱。
可能是受到昨天被队友抛弃的影响，尘哥决定今天摇点人来四排。其中一个小哥进队看见我，当即就热情的来了一句：这不就是那个……
尘哥咳嗽一声。
小哥改口：这就是嫂子吧，嫂子好！
好家伙，这辈子第一次有人管我叫嫂子，不由得有种飘飘然的感觉，以至于忘了问他本来是想说什么。直到欢欢喜喜热热闹闹恰了一晚上鸡散队，我才突然想起来这一茬，于是跑去问尘哥。
尘哥默然一会，我以为他不打算回答我，正打算扯开话题跟他说不重要了，他突然问我：你一点都不记得吗？
我？？？？？
啊？？？？ ？
记得什么？？？？？

我是真不知道他在说什么，而他也不打算解释，潇洒的挥挥手，留给我一句“早点睡哟”就下号了。留我在原地锤草。
谜语人gun啊。
我见过他吗？？？？
我绞尽脑汁想了半天，始终不记得我贫乏的社交经历里曾经出现过一个这么有趣的人。如果我们认识，以他的温柔风趣，我肯定会有印象的。
那他是……认错人了吧……
我像一只圆滚滚的气球突然被撒了气，整个人都蔫了下来。还用什么衣服搭子当借口，原来，半夜带我打本是有原因的，陪我吃鸡是有原因的，跟我处情缘是有原因的……
我不喜欢欠人人情，何况是现在这样，我似乎占用了本应当属于另外一个女孩子的温柔。
我该回到我沉默孤独的灰色世界里去，继续一个人前行。黑夜里的萤火虫见不得太阳，我哪里配得上他阳光一样的美好呢。
我在短暂享用偷来的幸福啊。

我心绪烦乱的下号，躺在床上迟迟难以入睡。理智告诉我必须向他坦白，却又有什么莫名的情绪轻轻扯着我，让我愈发留恋这些不真实的时光，不舍得离开。哪怕多一天，哪怕多一点。更何况，他或许永远不会发现……
可是，我不能啊。
我不是王子错认的灰姑娘啊。良心会像水晶鞋禁锢着我，直到脚趾折断，脚踝弯折，寸步难行。
我想了很久。
有些话，无论如何也要直说了。
然而次日我上号的时候，他第一时间丢来了组队邀请，并发出一串爽朗的大笑。
我被他笑的心惊胆战，还以为自己东窗事发了，但是想了想，他如果真的找到他的白月光了，应该只会客客气气的跟我说一句“衣服我准备换个人刷，这段时间感谢你”之类的话吧。
我莫名其妙的听着他笑，半天他缓过气，给我发了一张图，非常开心的说：我发现一件特别好玩的东西！
我没有点开，稳定了一下情绪，冷静地说：尘哥，我想跟你聊聊。
尘哥似乎意识到气氛不对，安静下来，等着我的下文。
我问他：你认错人了你知道吗？
我以为他会惊愕，会疑惑，唯独没想到，他又开始笑，笑得更开心了。
他斩钉截铁的回答：没认错。我怎么会认错你呢？
我脑袋上的问号更大了。
我真的对这么温柔可爱的他毫无印象。
尘哥似乎真的觉得我告诉他“认错人了”这件事非常好笑，他用他最温柔的语气笑到崩溃，并告诉我：我知道你社恐，脸盲，但是我不知道你记性这么不好。
语气宛如方承意对我说“你还是第一个穷的令我发笑的人”。
不是，你们血河都喜欢这样阴阳怪气吗？？？
我气结。他笑嘻嘻的转移开话题：没关系，想不起来就慢慢想，我们有的是时间。对了，我之前说发现一件特别好玩的事还没给你看呢。
我疑惑的点开图片。

是一张游戏截图。我正在雁门关离线讨饭，旁边一群红名打的死去活来。尘哥在我周围丢了一圈炫光石把我围起来，然后跟我蹲在一起非常醒目的讨饭。
我一时不知道怎么评价。尘哥笑嘻嘻的给我讲解起来，说这帮红名大哥一边热热闹闹的打架，一边抽空过来给我们丢钱，而且很小心的都没有打他。
旁边一大群人打的鸡飞狗跳，我俩岁月静好的在一堆亮闪闪的石头中间虔诚的讨钱。
我看着图上亮闪闪的讨饭的我们，听着尘哥的解说，感觉他要笑疯了。
“我之所以第一时间发现你上号，是因为你的离线角色突然起来跑掉了，还有一个站起来然后走掉的动作，哇，太可爱了。”
他用这句话作为了结束语，笑嘻嘻的等着我夸他。
而我没说话。
因为，我突然想起来他是谁了。
我只是不知道，他会这样在意，牢记如此之久。

那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开服半月我才慕名入坑，搞不懂内功，玩不明白技能，轻功按不利索，完全就是一条咸鱼。
那是一个深夜，我被帮派小厨娘指派去挖紫竹。我算着雁门关大概无人，悄咪咪摸到战斗线，城楼下三三两两站着一些人，好在没有红名，我长舒一口气。然后就——
死掉了。
我委屈吧啦的躺在地下，连谁在打我都不知道。死亡回放就显示一个技能：落雷惊沙枪。我缓缓情绪点了再起，眼光瞥见旁边一个翩若惊鸿的身影扶摇直上，跃上城墙，一套连招把墙里面一个红名打了出来。
好家伙，原来我是中了天外飞枪。
这位大侠站在红名尸体头上，语气淡淡：欺负萌新好玩吗？
真TM帅啊。
然后他回到原本的位置站着，继续挂机。
我发自内心感谢这位大侠，想着附近反正活人不多，话多一些也没什么，于是打了一堆字疯狂表示感谢，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在挂机，有没有看见。总之没动就是了。
我挖完紫竹想走，看见他还在原地站着一动不动，而刚才丢枪的人又回来偷偷摸摸爬上城墙——我吓得躲远了一些。
于是红名把目标锁定了貌似在挂机的大侠。
大侠不愧是大侠，能一招秒我的技能对他完全不好使，挨了一枪还活着。我想回去交任务，又觉得人家救了我，现在跑路不合适。于是我站到城楼上打不着我的地方，躲在一旁远远的把大侠奶满。
然后他就又挨了一枪。
我继续奶他。
……
直到十几分钟后，这位义士终于活了，又一次跳上城墙把对方做掉了。
嗯，真TM帅。
我松了一口气，看见他恢复自保能力，麻溜就回帮会交差了。他再回头，我已经不见了。
而且因为我在附近频道进行的感谢，没过多久就被他们吵架的内容覆盖了。
……
好吧，我还真是灰姑娘，只不过我连水晶鞋都没丢下。

我从那以后再也没去过战斗线，社交回避症晚期的我，很快也就淡忘了这件事。
尘哥说，他只是闲着没事在战斗线站着，刚更新了装备收养，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正义执行的红名，正好赶上有人对我下手。
他当时看见我的道谢了，但是紧接着接了个电话，虽然无法操控角色，但是角色是不会因此下线的。他本来还在叹息回来估计已经死掉了，但是当他回来时，看见我躲在角落远远奶他。
但是当他杀完红名回头，我已经不见了。他也不方便追着我私聊什么的，于是就此别过。
但是无妨，山水有相逢。
时隔多月，我再次对他进行了认真感谢。虽然他只是顺手而为，但是那天没有他，我做不了帮派任务。
至于后面的事，知恩图报也没什么特别的。
尘哥把我那句“没什么特别的”重复了一遍，语气慵懒。我听着刚刚从我嘴里吐出的话在他舌尖翻滚一遍，被他好听的声音一卷，气氛都显得暧昧几分。
再想。他说。
我说，啊？？？？？
不是，我真的怀疑我是不是得了健忘症了。
在他嘴里那些印象深刻的事，我怎么一件都想不起来呢？
我放弃治疗，不耻下问，于是尘哥又给我讲了一个故事。

随着尘哥的讲述，一些尘封的记忆也再次清晰起来。
那是逐鹿仙源新出，我一路开心暴打人机，很快爬到传说，然后就笑不出来了。当时的坦克还没削，人称坦克大战是也。打到最后圈里全是坦克。
我单排被坦克搞麻了，于是选个四排换换心情。虽然我不喜欢开坦克，没准队友会开呢，我可以安安稳稳躺个分。
那是尘哥第二次遇见我。他们三个人打四排，恰好匹配到我。我早就不记得他了，但他看见我ID，一眼就认出来。
兄弟们加把劲，这把拿下。尘哥意气风发的说。
我挂在队伍语音，听着这哥们指挥，心说真不错，吃鸡就要有这种劲头。然后专注看了几波他的操作，承影又快又狠，出招干净利落，我默默点了个赞：高手，这把能躺。
第四波毒圈，存活人数已经不多，接近决赛圈。我们和一支半路相逢的队伍在毒圈边缘一波混战，高手尘哥不幸重伤，眼看着毒圈已经缩进来，我算了算时间，转头回去救他。
队友在麦里说，别救了，缩圈了。
后续毒圈真的疼，他就倒在毒圈边上，往前一步就是黎明。我残存血量刚刚好拉他起来，下一秒就倒在他旁边。他一个箭步窜进圈里，站在边缘打满血量，踌躇不决，迟迟不走。
为了能吃鸡，我难得开麦：别救了快走，一定要吃鸡啊。
笑话，我什么水平我知道，进决赛圈就是送。作为分奴，我决定换个高手起来带我躺。
然后高手就记了我更久。
听完我的解释，尘哥默然。他艰难的重新找回自己的感动，把气氛拉回正轨：我那天第一次听见你说话，当时觉得，你声音真好听。

我不知道那天他们有没有吃到鸡，毕竟我秉持效率至上，重伤倒计时结束就退出去了。
再遇见，就是他看见我在世界D情缘。
我一口气没上来：都说了我没D情缘，我在D牧野弥！
尘哥笑意盈盈：好，牧野弥会掉情缘。
那天他当然已经打完了，但是看见我一副饱受折磨的样子，还是没忍住，开了个团来帮我。
之所以野队如此默契一把直接过，也是因为团里有一半是他摇来的人。
——兄弟们，能不能陪我打一把老六？来测伤害就行，这把打完估计能给我掉个情缘。
冲着这句话，一群人浩浩荡荡进队吃瓜。
然后，他发现我比他想象中更真诚，比他记忆中更仗义，也更——木头一点。
我默然，然后指责他恋爱脑。见过三次就私定终身，宋朝没有这个道理。
尘哥依然笑意盈盈：那你还要不要继续刷衣服嘛。或者要不要吃鸡？要不要一起打本？不用到处找队了哦。
我岂是那种为三斗米折腰的人，当即义正言辞的答应了他：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