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的时候金希澈狼狈的回到了家中,劈头盖脸的就是妈妈的关怀。
他的双眼好像失去了神采,四肢的动作也有些僵硬。
他回到房间里,躺在床上缩起来,背影脆弱的仿佛随时都会消失。
我讶异于他每一次对于我刻意而为的戏弄回以沉默。
心里涌起一股酸酸的感觉,许多年后回想起来我才明白那叫做心疼。
两天,他没有主动和我搭话,偶尔和我的视线碰撞在一起他也会慌慌张张的移开。
我一时间别扭的不知如何是好,经常动不动就发脾气。
那些我坚持了10年的心境就一点一点的在那柔软的目光接触中被融化。
某一天晚上我醒来发现隔壁床上空空的,于是在客厅厨房卫生间找了一个遍都没发现金希澈。
心里被千千万万只手搔弄着,我无法入睡。
放心不下拨通金希澈手机的时候,却是关机。
我气的随意披上件衣服就出了门,走到楼门口远远的就看见一个落寞的影子朝我走过来。
‘金希澈。’
他抬起头,脚下摇晃的步子更加慌乱,干脆跌坐在地上。
我快走几步把他从地上拖起来,半靠在我的怀里,说的话几乎是吼出来。
我不知道自己是愤怒的成分更多一些还是担心的成分更多。
‘金希澈,你丄他(希澈)妈的再半夜偷跑出去,我就把你赶出这个家。’
他受了惊吓的眸子流露出些许暖意。
‘韩庚,我一直在盼望自己长大,长到和你一样高...多好,我...’
粗鲁的扯着他进了楼道,黑漆漆的空间,我们两个靠在一起,他的眼中折射出的光圈让我迷失在里面。
心脏几乎要跳出来,我狼狈的扔下他,独自回了家,然后躺在床上装睡。
过了一会听到开门的声音,然后是渐渐靠近的脚步声,然后是男人训斥的声音。
‘金希澈,你半夜去哪里了?’
继父不大的声音回响在客厅里,他问出了我的疑问,我屏息等待着他的回答。
隔了一世纪那么久,我几乎要憋死。
听到他颤抖的声音说,‘我去和同学聚会。’
我心里一紧,没想到他刚转学到这个城市就有了如此要好的朋友。
‘我告诉你,在我家里严禁10点以后回家。你给我老老实实守好规矩。’
咚。
我踹开门,加入了他们的争吵。
‘金希澈,你丄他(希澈)妈的半夜吵我睡觉了,知不知道。’
大力的拉扯着,推进房间,笑着对继父说‘爸...你去睡吧,我也困了。’
打了几个哈欠,冲继父点了个头,回身走进房间。
金希澈的床和我的只隔了几步之远,我不知道他睡了没有,喘息声很平缓。
就在我走神的时候听到什么东西摔到地上的声音,妈妈的房间男人扯着嗓子叫喊着。
‘你以为我是傻子么,那个金希澈和他爸爸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你这个女人,我以为你他是跟我过日子了,没想到还帮他养儿子?’
明明该是两个人的战场我却只听到继父一个人撕心裂肺的叫嚷着。
我开始渐渐明白每个人都有隐藏的另一面,在某一个狂风骤起的夜晚来势汹汹。
金希澈的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他不安的扭动着,似乎要从床上爬起来。
‘金希澈,闭上眼睛,堵上你的耳朵,继续给我睡觉。’
我的话没有奏效,对面发出更加响亮的声音。
咣当。我提起自己的枕头照着他睡觉的方向扔过去,他嘶了一声没再动。
我们之间明明只隔了几步之远,我却觉得那距离比天涯还远,比海角更难触碰。
有些人生下来就注定是对手,互相残杀,互相争夺,一丝方休。
我和金希澈就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