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回帖好像被吞了,刚好今天又再查了下灌礼有了点新的了解,干脆重发这条回复好了,希望这次别被吞了

搜了下BCC语料库里收录的含有“瓘”的古汉语语料,这个库采集的含有瓘在中古汉语里的用例基本上不是表玉器就是作人名,不过看到戴表元的剡源集里有一段为一个名为瓘的人做的箴言(我做了句读但也不确定自己的断句是否正确,原文放在最后面了),虽然戴已经是宋元时期的人了,但他对瓘字的解读追溯了瓘的本源,所以我感觉还算有一定解释性:
国袁氏子瓘,字敏存,请言于剡源。剡源为之箴曰:繄玉之生,与石同族。缘有其文,以追以琢。厥文伊何,外润中明,润溥阴施,明涵阳精。惟礼有瓘,取材斯先。纯和鬯通,芬香洁蠲。目持踵从,息视心听。临之孔威,曷敢不敬。堂堂袁宗,累世朱紫。政流岳牧,名在图史。迨尔贤祖,沈厚寡言。孝通神明,信孚鱼豚。钟庆于子,是为名父。培壅菑耘,勤劳纂组。为兹嗣续,厥惟艰哉。负重惟徳,致远须材。有一怠傲,如器斯捐。奢浮沉湎,取仆招顚。賔老在席,恭陈训辞。兢兢惟瓘,敬以存之。
我自己尝试做的一点解读和猜测如下,希望能帮到楼主:
戴表元给袁瓘的箴言是“兢兢惟瓘”,希望他能“兢兢”(小心谨慎?),“兢兢”是否也算是“恭”的结果呢?“兢兢”又和瓘的最初使用场景相关。我在网上没太查到元以前的瓘类玉器长啥样(辽金元时期的瓘是酒器,再后面的瓘玉/瓘子玉都是玻璃制品了),但有看到学者对“若我用瓘斝玉瓒,郑必不火”这句话的解读。杨伯峻在《春秋左传注》里认为“瓘斝玉瓒”“用以祭神,禳除火灾”,鞠焕文认为“灌”和“瓘”均是“祼”之同音假借(
http://www.fdgwz.org.cn/Web/Show/4587#_edn24 ),因而瓘斝的斝确实是行////祼///礼(也即灌礼,《礼记·明堂位》:“季夏六月,以禘礼祀周公于大庙。牲用白牡,尊用牺象山罍,郁尊用黄目,灌用玉瓒大圭。”;刘沅:“以酒灌地,求神于阴,其礼最重。”)的酒器。那么,“瓘”的最初使用场景和祭礼有关?所以宋人说“惟礼有瓘”。后面的“纯和鬯通,芬香洁蠲”看起来是形容灌礼中盛在酒器里的酒。因为使用场景正式庄重、涉及神明,所以持酒器的人要小心翼翼、毕恭毕敬(“目持踵从,息视心听。临之孔威,曷敢不敬”)。我没太看懂“如器斯捐”和“取仆招顚”两句,看起来大概意思是不能“怠傲”,而如果“奢浮沉湎”就会导致酒器倒下(取仆/招顚,仆和顚都作倒解?)。
楼主也提到了玉器基本上都和祭祀、礼仪相关,不过单就文襄前四子名里的玉而言,感觉好像还是有点微妙的差别?瑜是美玉,后来又能指玉的光彩。珩是佩上玉,用来约束举止,是成组配饰中最重要的组件(《說文解字.玉部》:“珩,佩上玉也。所以節行止也。”)。琬是没有锋芒的圭,琬圭用于结好诸侯,赞扬他们的美德善行(《说文解字.玉部》:“琬,圭有琬者。””《周礼·春官·典瑞》:“琬圭以治德,以结好。”《周礼·冬官考工记·玉人》:“琬圭九寸而繅,以象德。” 感觉这个名字真的很适用于小碗,毕竟他的出生就是高元结好的证明,这个名字可以说也寄托了文襄对他的期望,而阴差阳错的,他最后就是因为锋芒太过遭遇了祸端),而瓘就是用于灌礼的。从这个角度来讲,“瓘”和恭/敬的联系可能比瑜珩琬更强?我简单搜了下名里带瑜/珩/琬的人的字,目前还没看到字里含恭/敬/肃的情况,而除了长恭和世恭以外,清朝还有个名叫成瓘的人字肃中。
瓘斝和玉瓒共现,我猜瓘和瓒如果最初的使用场景类似,这两种玉出现人名里时意思可能也会相近,所以也搜了一下名字带瓒的人的字,看到有的人的字和灌礼这个情境还是蛮强的,然后有一个人的字里出现了敬:
冯瓒(宋)字礼臣
陈瓒(明)字廷////裸////
陈瓒(明)字敬夫
王家瓒(清)字端臣
以下是这篇袁氏字箴的原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