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她善意地用一个例子“对待”我们时,我的困惑让位给了恐惧。那恐惧就如同只身进入无尽之森时,被闪烁的阴影和噪音包围时一般刺骨无比。我清楚地记得,当我们中的一员被一串从机器上方的滑轮系统落下下来的链条绑在一起时,大家心情是怎样的。那是纯粹的恐惧······我们必须逃出去。但是又能逃去哪里呢?走廊与我们已经被一扇坚固的木门完全隔绝。
我清晰地记得我看到那匹橘红色的天马被拉到空中时,我的身体因为恐惧和无助而瘫软在地,仿佛在严寒中冻僵。那是最后逃离的机会,那匹雄驹在机器上方盘旋了一会儿,扇动着翅膀,流露出他强烈的逃跑欲望。
他拼命挣扎,大声呼救,对着他站在顶部能看到的任何东西尖叫。那可能是我一生中最黑暗的一分钟,也是最长的一分钟。我的下颚松弛下来,我的心脏也开始像小天马的翅膀一样快速跳动。
然后就发生了令我无法忘怀的事情。它留下了永久的伤疤,将我用远超仇恨的情感填满。锁链开始向四面八方拉着他们的俘虏,把他的四蹄痛苦地分开。
它们像对待抹布一般扭曲着雄驹的身躯,很快,飞马的恐慌叫声变成了痛苦的嘶鸣,巨大的爆裂声过后,痛苦席卷了他的全身……然后一切都结束了。锁链折断了他的肋骨,他像布娃娃般无力倒下。“嘶嘶”声过后,束缚橘红色雄驹的铁钳子松开了。他倒在顶端上,毫无生气——那痉挛的身体一直留在那里,直到被磨成血淋淋的肉糜。
机器的内部开始嗡嗡作响;齿轮转动……偶然冒出一股蒸汽。我的注意力被旁边的铁管吸引。如果我没记错,它是橙色的。还有另外六根;红,黄,绿,蓝,靛,紫······彩虹的颜色。
过了一会儿,让观众感到恐惧的是——七根管道中有三根开始剧烈地颤动。然后,逐渐地,不同颜色的液体被喷到12个中等大小的桶里。当桶满了的时候,一群和我差不多大的天马从阴影中拖着蹄走出来,把桶拖走了。
杀鸡儆猴后,恐慌在幼驹观众之中爆发。有的飞到空中,有的径直小跑;大家不约而同地寻找出口;但最后都失败了。破碎。空洞。我想大概就在那时,我意识到自己已经看不到一丝希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