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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春服既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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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相执的手悄然一停】宪贵嫔竟如此处事?

【按说富察家格格阀阅显族,经世之道不应如此有棱有角,而宪贵嫔其人,平素偶有照面,于三宫阶前、垂花门下,于翠英葳蕤尚可品评两句,而定省茶会、观舞宴憩,也曾比座而邻,于一桩稀奇时务上侃侃而谈彼此见地。叫我以为,人情世故上也应当周全圆泛,至少不会这般显而易见。】

你与她素来交好,引以为知交,是从前在家中便时常往来的呀。
2、
【烟萦翠树娇兰,辰光远赴,一径逼至更远处的庑殿攒尖,一丁宝塔似的流落出独具禅意的金泽,如斯即生出高挂云巅的风铎幻音,一时竟听得迷蒙住了,以至纯妃其人傍近,才恍恍然听清她那句评释富察。】

【遗弋比我更先领会她话中深意,已然附会起来。这句分明拈着肆芳花香的投机话来的太巧,她们一拍即合,立时将心意拿出手来照见,而我只是淡淡抿唇。启祥宫的花叶,实在藏纳过多深沉,无怪有心人或提防或所谋。早先圣母中秋献艺旧事犹在眼前,那一关,如今回想,依然觉得十分惊险。元春过去至今转眼盛夏,半载而已。】

人心本就难测,【无关乎意指何方,温温然,叮嘱遗弋】还是要留些心眼,直言不讳不可取。


IP属地:北京32楼2024-06-16 20: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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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然则我实不愿卷入此等纷争,非是我天性和易宽蔼,而是我一贯作和易宽蔼的面具,将皮相钉死在此四字之上,如若经由一朝原形毕露将其揭穿,欲要修饰补过几乎无望。再天衣无缝的绣手,终究是破碎的杰作,伪善的无暇迟将令心悦的气氛彻底败坏。】

    【那么终于,在此一刻我始然感知氏族荣兴衰替的重量,体味唇亡齿寒、休戚相关的具象所在,个体的爱憎惭惧在此面前实在小巫见大巫,二者的链接如此严密,牵系一个神色、一句话的声调语气。于是,我只能说】

    两位妹妹所言俱为常情,并非是刻意为难。【何时能令我痛快念一句奔肆狂悖的戏白,而非拘缚在循规蹈矩的良驯壼范】到底是献上,既是为一个赏心乐事,总要经历细细打磨方才臻备呀。
    2、
    【好,又一个温柔敦厚。将风度稍稍挽回,柔软十指再度嵌回袖笼,静待余下的对白。一翦鸦睫静静覆压,掩去目中或倦怠或寡味的滞闷,偶有几句精到妙语飘升耳际,被我黯自记下,回宫后,惠誉斋的重帷深处,自有一本札记、一支笔将它们悄然录下,再稍稍赋予夸诞的抵牾动作,即将出落一号渲着鲜亮色儿的文学英雄。】

    【和妃自来人如其号,和善款待众人,巴林氏则被漠上风朔浸足了,连美貌都是夹着砂砾,料峭逼人的。言辞清爽,辞色不肯顺服,我不由抬起眼。霎时觉着我们四人,竟于宴后成立了一台小和声署,叮叮当当,规模可爱。】

    是的。【我一笑,无谓她们如何危色】圣上与娘娘们都是最宽仁的,也足见你们的诚心,然则眼下终归还有一阵时日,勤加苦练终归不是坏事,毕竟你们身后是蒙回两部的脸面,合该审慎才好。


    IP属地:北京33楼2024-06-16 21: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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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披芳殿东侧的枋子上安了窝家燕,未知殿主人意下,这家燕子是否合和礼数,总归这两日来,还能时时见着。拦了侍女通报,我说不妨,待你家娘娘事头了了。倚着莲花抱柱,手上一只丝绒荷袋,左手抛,右手倒,清清闲闲地看那一伍小苏拉进了又出,未有几刻钟,然而脸上的神采却截然两异了。面庞透出沤熟鹰嘴桃似的赤绯,经我身旁时,省得驻足行礼问安,报得雅号唱礼,一丝不苟,一字不差。我抬抬首,容他们自去了。】

      【灰青色宫服束在两员仆役身上,从背后看,将身形勾勒得极羸瘦、清癯,乌漆漆一顶夏帽,硬胎红缨,当他们垂首折颈,上位者俯视的眸光里,无从辨及他们和皇城里无数包衣之间的畛域。秋老虎的烈炎犹在天际铺张,酷辣辣地泼下绍武二年未竟的余热,引光渡向他们远去的身影,如斯渺渺,渐而与光影里纷飞的浮尘一般大小了。】

      【终于踏进披芳户槛,月桌上清清爽爽,已然换了副新调子,桌前庄妃娴静持书。支摘纱窗高高挑起,日光在她裙脚镂下古钱菱花的影纹,我笑应】果真么?内务府的人说是才从江宁贡上来的,想来是这颜色衬我,不知姐姐挑了什么。

      【那只被我数度转手抛掷的荷袋,轻轻置在她面前】日前见姐姐收了新书,想必正当开怀,恰我又得了块好料子,便镌了枚藏书印,姐姐可还中意?

      2、
      你既喜欢,回头寻块上乘青玉,再为你镌对儿连珠印玩玩。

      【话头兴了,捱着她落座,槅扇内间有披芳主人惯燃的篆香,依依袅袅,切割无聊空漫的琐屑辰光。偶尔香烟自博山炉内遥遥逸来,举空书一个不成体统的字,意欲伸手戳破,却一时恍寤身居客处,又只好挥挥袖,假意抿发将其拂散了。】

      【小叩德素来是与众不同的,非啻她秉性高洁,离索群芳,更多则是在她身上,我能窥觅一丝旧时慧妃的芳踪。时日长起来,间或仍有些影子叠在她身上,然而慢慢地,我也看出十分的端倪来了。我喜欢瞧她,通身放着盈腻的白色光泽,似乎以最纯最粹的原浆,浓浓熬上一弔子,再灌注入由天国第一手焚膏继晷所琢制的文殊范具,加以时间的沉淀,最终炮炼出一尊不容侵//犯的曼殊室利。】

      【侍女奉来一盏浓浓的滇红,分了神去,所幸并不苦口,我托腮仰着,呷一口】适才我来时,正撞见两个宫人出去,看着面生,问了身边人两句,都说不认得,却常常来咱们宫里,是要进新人了?

      3、
      【时下叩德把着一宫庶务,诸事无分大小巨细,都要经她的手、过她的眼。我无心插手旁人好事,她行事点水不漏,很得三宫青眼,再计她姑母的教诲,一句得天独厚并不为过。然则自入宫以来,变故丛生,远非曩昔云英所预想那般,广结善缘,和气生财——和气并不好用,防微杜渐才是根本。】

      【自然,防人之心我既有,旁人自然亦有。我睇知气氛微妙,索性大方迎上她的目光。试探又如何,她亦何尝不是。常备无患而已,我不惧她知我心思。】

      怀冰姐姐当真如大家口中那般礼贤下士,不拘一格,堪为众人师范。【提及妇教,立时想及那首古词葛覃,喉头一痒,哼将出来】维叶莫莫。是刈是濩,为絺为綌,服之无斁。


      IP属地:北京34楼2024-06-17 01: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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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宪妃剧本第三幕

        英1、
        【月桌上一盏银针尚温着,那道雅露薇香已然远去了。小十二顾不上呷口茶,似一阵风来又去,只留下细数宪妃的不善条目,一桩一件,莫不是讥刺宪妃好大喜功,将富察一门簪缨气度弃置欺名盗世之徒,分明与纯妃素来不睦,然却依旧趁此时机,试剑咶骢,将人作了筏子。】

        【言锋辛辣,是她久坐钦妃之位仍未失却的本色,颇有畴昔云英阁中,历数京中贵媛雅士风流时,凭一张扇,道出拍醒木的阵仗。人迹平弥,孤坐无甚聊赖,正要着人收了案几,庄妃已然推帘。】

        说来话长,姐姐坐。【隐槐替上前来侍奉,不免换了体己话的口吻】纯妃抱病,深居德元,如今病因未明,遗弋便向圣母娘娘禀奏,将德元居给封了。

        英2、
        【怀冰一贯秉公持正,大抵是苛严礼制些,不似余众妃嫱们的纤柔娇媚,再有叩德一姓指点掖庭的分量,是以泰半畏登她钟粹披芳的门槛。然则殊不知此乃她性冷外化,论起人情,她久居凡俗,遍观世相,自幼登金殿临高华,通谕衷内弦外,又如何不知冷暖,刻意疏漠。】

        【是故她道出纯妃可悯,我也唯余沉默。】

        【幸游与我幼年结识,甚而说是托生母胎之际,便已然借经母上的帷幄知交而熟稔彼此。只喟世情造化,与她分离几载,待重逢宫中已是人非,遑论身陷洪流,如何全身而退,过往宣自其口的诸般尖刻调唆,于我已然芒刺在背。】

        纯妃……【终是一叹,转了话锋】遗弋此举,亦是发自善心,后宫众众朝夕相对,倘使病症有异,那便是一触即发,却不知怎的,宪妃执意唱起反调。

        英3、
        【手上一只荸荠盏,滚圆的,绘些素青的细笔,日光透穿薄胎淡釉,向瞳仁投去盈盈一泓微闪。隐槐心细如发,最解我与庄妃喜恶,普洱猴魁抑或香片,她袖里笼起茶茗高香,手起手落,将我二人滋味无微不至。兴许是提及纯妃,难免重翻忆海,夙年旧事,如撰在故纸堆中笔迹腐黄,被时光罅隙掉落的尘土掩埋掉了。】

        我也纳罕呀……【吊着唇角,抿出一记可意的温笑,如斯不痛不痒地,饮尽茶汤,拇指却重重按上去,杯沿在我指尖留下一道久不消散的辙痕。】

        皆悉她二人素来不容,间或中间还隔着仇呢,纯妃又一向不忌,平日挖苦她的话也能数出一箩筐了,如今却是着了什么魔道。【声也轻轻,似笑非笑】只身犯险,别是为了谋一声清名嘉誉罢?


        IP属地:北京35楼2024-06-28 22: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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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英1:
          【早冬十月不虞,岁寒严节之下,人众之地便有烦扰滋生,天干火烛的风最大,譬如燎起哪家暖帘,烧干净一室的箱箱柜柜,到头来只馀灰烬里的一直古法铜炉,叮当滚落。又抑或不慎闷在盆炉里,正如棠前阁里那个险些殒命的刘氏,哪怕是醒来,头脑也依旧不济了,只是牵连公主——好在游月的手,尚且拿得稳那支笔。】

          【瓦檐冰锥剔透,只望一眼,折身打帘入内】

          做什么呢醒儿?

          英2:
          【说来也巧,宫中这摊子与水火相干的事,竟全被我沈氏一门撞上,她如今翻腾这库里的盘盘点点,自然不顺遂,往常于室、入宫受教,都不曾习得此般精细严密的差事。只一把镶金算盘是顶顶不足的,还得驯良人心,为她所用,泰半琐碎皆得假于人手,方能匀施得当,得以喘息。】

          这终归是从前的旧法子,时移世易,总是不合现状的。

          【抚定那张誊录工整的月宣,螓首轻晃】还是得再思忖思忖。
          ⠀⠀
          英3:
          【要说这天下的事儿堆,终究是人造作,那么解法,自然也出自人的本身。若要坐定沉思,不愁何解,何况效法肉身菩萨高座香火,凝瞩世人千缘,从中择取一拈,权作如法。说远了,凡人不必思量,只消一双眼明察秋毫,总能从万事的罅隙里窥探出一丝天机。】

          【案上大纸大墨,我取一,七寸长,五寸宽,起笔落下一行题首,只待破解的正文。口中温温,不疾不徐】

          倒也勿要急遑,有我陪你一道想辙呢。


          IP属地:北京36楼2024-07-05 22: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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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英1:
            【钟粹的玉阶近来并不好留,披芳空房,岳察不容,时偶虽有敬嫔登门,可能与之言说的不过寥寥。说到底,宫城深渊远不是能够随意说话、说真话的地界,得裹起七情六欲,藏匿贪嗔痴念,将己身修筑成一座濒临坐化的宝相,偶尔眉眼动一动,聊作开光的刹那,实则全不真切。】
            ⠀⠀
            【于是也不在庭中徒作勾留,棠前阁犹待今日的探视,汝吉追出来送那把斗篷,后面却还迎上来一行人。】
            ⠀⠀
            芳姐姐——【动动唇,捏一个适度分寸的笑】并未,不忙的。
            ⠀⠀
            英2:
            【我与芳妃实在算得上泛泛之交,平素总是在暖阁相会,彼此打个照面,说两句寒暄话,四季变换就这样道尽了,此外似乎再无甚么可供把话的话题。因而我从不设想,有朝一日她会登钟粹的门,径直与我来作这看似再寻常不过的照拂。】
            ⠀⠀
            【然则当遗弋的名号自她齿牙间而出,不免一怔】钦妃?
            ⠀⠀
            【识海当然如翻书,飞快掠过这过往数月的纷纷,到底不曾明了个中情衷,只好开口相问】怕是有什么不周到之处,开罪了姐姐,我代她赔罪。
            ⠀⠀
            英3:
            【哦,我险些忘了,我们沈氏一门两女似乎也并非与之全无瓜葛,因我一时忘却,芳妃背后乃坐着一尊大神,我们皆如棋盘卒子,走一步棋,淌一片水,非啻为着自身好恶,泰半是受了幕后的遣将调兵。新月远山一样的黛,缓缓将眉关凝成一道恍惚的挂影,也不分明了,一如冬日树梢上干枯昏黄的月盘,只有一点似有若无的亮魄。】
            ⠀⠀
            【人是惯爱做规矩的,哪怕是寻常门户,也有一屋子的规矩可言。我不为她言中暗喻中宫的示意表态。只得体一笑,朝她做个谢礼】
            ⠀⠀
            如此,我心中便有数了,感怀姐姐专程告知与我,不如进去喝杯茶?
            ⠀⠀
            【檐下哐当落下一角冰凌,砸在红阑上,在毫无温度的日影中四分五裂。】


            IP属地:北京37楼2024-07-05 22: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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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英1:
              【三年二月,决计不是得以安睡的时节,白日里,钟粹的玉兰要为营造司遣的内官一挑,敛着手脚立于庭中,此时手里掌一卷籍,录诸般去旬的库存余量,可谓锱铢必较,事必躬亲。其时我问,下面答,若有一字虚枉,监察的手绝不会软,他们绝无胆敢悖逆君上皇恩。】
              ⠀⠀
              【而值此时节,启祥的声息偃下去了,缘由是正殿的新主人缠绵病榻,竟一时起不来身。悬帘药香,间或还有仆下所奉旁的甚么,不要紧,我只望向榻上之人。暌违日久的面容。】
              ⠀⠀
              ……【只是足下尚未莅临,帷后的身影,并一根玉指,意图拦住我前去的步伐】是我来的不巧,合该等她醒了,妹妹陪了许久,甚是辛劳。
              ⠀⠀
              英2:
              【嘉瞻双姝,原也合该如我同遗弋这般,并蒂偕同,似乎才能在深宫走得更久更稳当,然而到底是天意作弄。心田一时泛起诸多感思,是故也不介怀她身临此处,俨然一副主人姿态,将我这血缘同胞的族姐视作外客。宫娥适时搬来马杌,敛了衣裙坐下,遗弋羸弱的面孔在花灯下几近透明。】
              ⠀⠀
              【然我未计容妃宣口,仿佛坦荡,却又似乎暗藏机锋。轻飘飘睇去,她眉眼存意,倒是比我还看似心伤了。】
              ⠀⠀
              她如今已然病倒了,凡事还是少教她担,娘娘也说叫妹妹们都学着应承些。
              ⠀⠀
              英3:
              【灯下望伊蛾眉纤细,垂眸一瞬,仿佛飞出无限令人不可解的离愁,光影的黯淡凝出些许,抵在她恹恹却又脉脉的眼下,形成一道意味深长的高深,正如她言说那番谦辞时,藏在齿牙后面的心绪,令人无端生出烦躁。她愈平淡,我愈想捣碎这教人发燥的,所谓的讳莫如深。】
              ⠀⠀
              【甚么替她分担、甚么并非宫务,又甚么旁的事儿……字字如锥刺穿我此时伪饰温良的假面,一切温柔都教她这番话逼碎了。我蓦地发笑,哼出一声极轻蔑的笑色】是么。
              ⠀⠀
              那想必是你同她之间的私事,我身为姐姐,不好过问妹妹的私讳,总不能自恃年长,便随意越界,你说呢?【已有起身意,汝吉上前来替我料理裙裾,我只淡声】多费心了,容妃妹妹。


              IP属地:北京38楼2024-07-05 23: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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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心剑玉」

                汉军旗沈氏,讳万,字明镜,乳名班班,依齿序称“十姑娘”,十二代长房出,系一等公、正一品绥远将军沈诏戎与固伦怀昭公主独女,有兄竞,拜正一品吏部尚书,加一等公,选尚皇长女隆令主,诰授驸马。

                万明贞昭质,天生淑态,照灼金闺,容止委佗。鞠爱夫人膝下,断织劬劳,忝聆敬姜垂训,非班诫周官而啻览,叨承白雪,敢述彤弓。少长,发迹词林,绚椒花于班文绮笔,工画,善刻,嗜戏,玄鉴来昆之英机,藻思清尘之神居,无方左右,取类琳琅。

                怀尔玉德椒兰,膺册七品。天祉六年春夏,选诏内侍,用委紫掖,拱事承乾宫宸慧皇贵妃,召置左右。逾三年,旁渐公宫之学,进慎容。天祉十二年二月,领恩旨归府,敕衔四品懋仪。

                绍武初,海寓熙宁,诏诘良家女,万以选合法相,充备淑哲,册贵嫔,嘉美号“英”。二年春,以范秉柔嘉,性成谦慎,进英妃。十月,仰承皇太后慈谕,以玉粹其度,端懿惠和,加徽“成”。三年冬,以淑慎其仪,柔嘉协度,册命贵妃,四年四月,赐进景仁宫主位,掌一宫事。


                IP属地:北京39楼2024-07-12 19: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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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时来长春宫戏台鲜少踏足了,其间更了两轮梨园事,偶然听闻南府排了新折子,再去光顾,躬身上来打千的,俨然是张生面孔。一盅茶呈上来,我只付之点首,抱盏而已,听他殷勤道来时下的新闻。原来在我无暇此间之际,台下几张梨花椅子亦未曾冷落,热衷此地者,亦将此地灵华迁移旁处。】
                  ⠀⠀
                  妹妹言重,我只是粗浅鼓弄,并不甚懂。
                  ⠀⠀
                  【此事坏就坏在,小嘉瞻于我,实在算不得亲厚之流,昔日遗弋病榻前的锋芒潜藏,尚且不曾开解。】
                  ⠀⠀⠀⠀
                  景仁中事务还繁着,不便久留了。
                  ⠀⠀
                  2、
                  【目下在场三人,俱非素日深交情同潭水,一言一往,容妃遣辞再如何轻描淡写,姿态放得再如何平澹,都拗不过她瞳仁里开口时那一点转瞬即逝的精芒。皇后千秋在即,阖宫皆晓,若有心者,若不在此事着手绸缪,又更待何时。是故她首邀我二人共举,是何发心,何其昭然。】
                  ⠀⠀
                  【扰攘半晌,人也乏了,眼睫向下扑簌一落,蜻蜓点水般地掠出一丝含混的微笑】
                  ⠀⠀
                  既如此,那也好,有靖妃妹妹从旁斟酌,你二人定能成事。


                  IP属地:北京41楼2024-07-18 22: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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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英1、
                    【四月芳菲已见尽头,花房供来几株翠枝,一柄齐司封,只管修剪合我心意的长势,裁夺而已,权柄如利器,一刀下去,该拔除地务尽,该留下的保它长青。然而总有剪坏的时候,或是刀刃锋利,或是手上不稳,又抑或落刀的一霎,教什么蒙昧住了,一时神思走桥。】
                    ⠀⠀
                    【仆下传禀的人声也来的绝早,启祥的宫门已然在眼前了。主人信意,不拘一格,我只身落座,也一样洒然笑笑】倒不见容妃的影子了,她往日不是走动得颇勤?
                    ⠀⠀
                    【刻花碟里两只白玉糕,清白可爱,垂眸睇着,状似无心】想来也是,她如今忙着走动中宫的门户,又是排戏,又是贺岁,竟还找上我了……【轻轻泻出一声哂】不知是否看在你的面上。
                    ⠀⠀
                    英2、
                    【噢,她又知道了,果然是这宫廷顶亲密无间的一对手足。】
                    ⠀⠀
                    是么。
                    ⠀⠀
                    【未着丹蔻的指甲尖儿,细细抵住白玉糕的一层皮,略一运力,便顷刻塌陷下去。外人眼里再完美的皮相,只要一道轻轻的力,内里空虚架子,立时便塌掉了,还有谁愿意施舍精神,予这形容惨然的一枚点心。】
                    ⠀⠀
                    我与她不来往,几次照面下来,以为此人绝非平平善类。【不妨将话说得再直白一些】除却中宫,往日慈宁的门阶她也踏得勤,她野心大得很,意欲将两宫同时抓在手里。
                    ⠀⠀
                    英3、
                    【眼风落在湘竹簟,皂色一叠薄衾,被宫娥以手熏熨得服服帖帖,是故立时想作一台庞大火斗,眼看人心沟沟壑壑,曲曲直直,也合该使高温下的铁皮来一遭,熨平了,也就服帖了。】
                    ⠀⠀
                    你一贯心肠好,倒是为旁人想得多,自己看得开。
                    ⠀⠀
                    【一番评议不置可否,钦妃作风,阖宫自有定义,不须我来与她赘述此间。然她心若清朗,却仿佛惯在嘉瞻面前作耳聋目盲之辈。】
                    ⠀⠀
                    她与你知交,便定然分明中宫如何看待沈氏、如何看待你,然而今日她在坤宁效忠,丝毫将你这位姐姐放在眼里、记在心里了吗?


                    IP属地:北京42楼2024-07-18 23: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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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北京43楼2024-09-30 22: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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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宝花木记」
                        灯下望伊蛾眉纤细,垂眸一瞬,仿佛飞出无限令人不可解的离愁,光影的黯淡凝出些许,抵在她恹恹却又脉脉的眼下,形成一道意味深长的高深,正如她言说那番谦辞时,藏在齿牙后面的心绪,令人无端生出烦躁。她愈平淡,我愈想捣碎这教人发燥的,所谓的讳莫如深。
                        甚么替她分担、甚么并非宫务,又甚么旁的事儿……字字如锥刺穿我此时伪饰温良的假面,一切温柔都教她这番话逼碎了。我蓦地发笑,哼出一声极轻蔑的笑色:“是么。”
                        “那想必是你同她之间的私事,我身为姐姐,不好过问妹妹的私讳,总不能自恃年长,便随意越界,你说呢?”已有起身意,汝吉上前来替我料理裙裾,我只淡声:“多费心了,容妃妹妹。”
                        成英贵妃:https://tieba.baidu.com/p/9095317583
                        ⠀⠀
                        她愈动声色,我笑容愈发柔曼。潮湿,湿答答黏着不具名的湾流,万顷云海里藏纳无人知处的晦暗阴郁,哪怕是血亲,哪怕是相偕经年的亲密战友,我也依旧将她品评,将她作比,将她周遭人事物与,都悄然筛透、搬弄,直至彼此迥离。
                        “她二人如今都在皇后座下做事,常有共事襄理的时候,依我看呢,容妃未必不是借花献佛,与旁人如交八拜……”
                        她终究将七窍染上烟尘,蒙昧出水尽鹅飞的朦胧困境,好一个花残月缺,破败零落气象。
                        “人心易变,站位殊异,你总轻易交付,仔细要被辜负的。”
                        英皇贵妃:https://tieba.baidu.com/p/9163882963
                        ⠀⠀
                        窗棂下一爿月桌,虎须菖蒲静静坐在台上,金乌体谅它细弱,以日光鎏出两抽弯垂的长叶,颤巍巍地,庶几沾及梨木打得光漆台面。
                        好呀,世人讲风水轮流转,凡胎肉身逃不开谶天,如今又有一位靖妃,如法炮制,以相差无几的同样手段,悄无声息地挤进我那傻妹妹、与她“好妹妹”的亲密把臂、偕行中。钦妃终于尝及我的滋味,未尝不是一种恶果。
                        ⠀⠀
                        “好啦——”宿命就是如此写的,于她二人割席之时,也还需要我这个见证人来补白。
                        “勿要再吵将下去,”这话无疑是对着容妃讲,“钦妃还在病中,微末小事不宜多叨扰她,谅你宫中事多,还是早些回去罢。”
                        仁英皇贵妃:https://tieba.baidu.com/p/9194054861


                        IP属地:北京44楼2024-09-30 23: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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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宝花木记」
                          灯下望伊蛾眉纤细,垂眸一瞬,仿佛飞出无限令人不可解的离愁,光影的黯淡凝出些许,抵在她恹恹却又脉脉的眼下,形成一道意味深长的高深,正如她言说那番谦辞时,藏在齿牙后面的心绪,令人无端生出烦躁。她愈平淡,我愈想捣碎这教人发燥的,所谓的讳莫如深。甚么替她分担、甚么并非宫务,又甚么旁的事儿……字字如锥刺穿我此时伪饰温良的假面,一切温柔都教她这番话逼碎了。我蓦地发笑,哼出一声极轻蔑的笑色:“是么。”
                          “那想必是你同她之间的私事,我身为姐姐,不好过问妹妹的私讳,总不能自恃年长,便随意越界,你说呢?”已有起身意,汝吉上前来替我料理裙裾,我只淡声:
                          “多费心了,容妃妹妹。”
                          成英贵妃:https://tieba.baidu.com/p/9095317583
                          ⠀⠀
                          她愈动声色,我笑容愈发柔曼。潮湿,湿答答黏着不具名的湾流,万顷云海里藏纳无人知处的晦暗阴郁,哪怕是血亲,哪怕是相偕经年的亲密战友,我也依旧将她品评,将她作比,将她周遭人事物与,都悄然筛透、搬弄,直至彼此迥离。
                          “她二人如今都在皇后座下做事,常有共事襄理的时候,依我看呢,容妃未必不是借花献佛,与旁人如交八拜……”
                          她终究将七窍染上烟尘,蒙昧出水尽鹅飞的朦胧困境,好一个花残月缺,破败零落气象。
                          “人心易变,站位殊异,你总轻易交付,仔细要被辜负的。”
                          英皇贵妃:https://tieba.baidu.com/p/9163882963
                          ⠀⠀
                          窗棂下一爿月桌,虎须菖蒲静静坐在台上,金乌体谅它细弱,以日光鎏出两抽弯垂的长叶,颤巍巍地,庶几沾及梨木打得光漆台面。
                          好呀,世人讲风水轮流转,凡胎肉身逃不开谶天,如今又有一位靖妃,如法炮制,以相差无几的同样手段,悄无声息地挤进我那傻妹妹、与她“好妹妹”的亲密把臂、偕行中。钦妃终于尝及我的滋味,未尝不是一种恶果。
                          ⠀⠀
                          “好啦——”宿命就是如此写的,于她二人割席之时,也还需要我这个见证人来补白。
                          “勿要再吵将下去,”这话无疑是对着容妃讲,“钦妃还在病中,微末小事不宜多叨扰她,谅你宫中事多,还是早些回去罢。”
                          仁英皇贵妃:https://tieba.baidu.com/p/9194054861


                          IP属地:北京47楼2024-09-30 23: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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