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新月为谁好吧 关注:11贴子:1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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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生之意义者,善忍世间苦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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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P属地:福建1楼2024-02-19 12:31回复
    【空气难得因一场雨而显微凉,水珠儿自柳梢儿滚落啪的打在额面,沉重而短促,昂起头看已是黄昏渐黑,却如回光返照,天际横一条亮,像满族少女裙摆上镶的银丝线边儿,有种迷惘而圣洁的美。偏首再窥身旁之人,端坐于小几上背脊有些松垮的弯着,两肩已是被濛濛的雨浸染,手持鱼竿儿一根如老僧入定。】
    【复又垂下头,看了看二人一无所获的木桶,无奈的站起身。先是左右摆着活动了腰骨,紧接着便挽起了箭袖,露出修长健壮的两条臂膀。这样的声响仍旧未曾影响他的静坐,直至我将他手边那一匣子蚯蚓、鱼食端了起来,步至案边,齐刷刷献入江河,他方才直起身来,满是疑惑的看着我。】
    元青。【我这样唤他,犹如旧时,我第一次在燕家书房见到他】一个时辰了,我可没有这样好的耐性。
    【无奈地摊手,折身将两个鱼篓拿起,先递给他一个】乘兴而来,便不能败兴而归。
    【恰有一丸冷月逐渐高升,残缺地、静默地洒在他脸上,是圣洁而皎白的光。】


    IP属地:福建3楼2024-02-19 12: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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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啪嗒啪嗒的落着,砸在蓑衣斗笠上、跌在砖石瓦砾间,天光晦暗,心头也平添几分晦涩。雨珠没入湖心荡起一圈圈的涟漪,如同那夜嘉兴湖岸边翩连绽放的烟火,层层叠覆最终坠入深渺大地。雨停后微润的空气中再闻不到硝火的味道,一场盛世阴谋就这般湮灭于江南雨夜。】
      【昔年借居棠府,父亲回京不便,于是庄王便在我的童年中充当了一段父亲的角色,而今看他身陷囹圄,无能之辈却只能冷眼旁观。手边鱼竿不知垂了多久,不见丝毫动静,提手捉来一瞧,空荡荡的鱼钩上并无鱼食的丝毫踪迹,倒真成了姜太公钓鱼,可惜并无愿者上我的钩。】
      清远兄长。【手边鱼食盒被他夺去,所谓重金之下必有勇夫,肉眼可见的水边上探出两尾青鲤。】兄长急什么,天儿才擦黑,小鱼还没出洞呢。【接过清远递来的鱼篓,抬眸与他相视一眼便知他意欲何为,手边空落落的,伸手夺了他手边刚启封的一盒鱼食。】罢了,姜太公做起来也没什么意趣。
      【袖口一卷,剥去鞋袜,拎着鱼篓赤脚踩上松软的沙泥,夏初的日头不够晒,夕阳入山后江水微凉,虚晃一次冷颤,吓跑了脚边一尾胆大包天的贪吃鬼。】兄长也下来试试,【新月不知何时从荷塘柳梢中生气,冰凉的月色垂落九天,将夜间生灵照作伥鬼。鱼篓往身前一扣,点点涟漪在身前滚出翻江倒海之势,是黑鲤在篓中挣扎不休。】这儿鱼胆子不小,养鱼千日,终须一烹,或红烧或清蒸,兄长喜欢什么口味?
      【淙淙的流水在湖海中流淌了数万年,是谁喂养了这池鲤?是采莲的少女,还是摇船的郎君?答案不得而知,但这尾鲤今朝成我刀下魂,来生再跃龙门吧。】


      IP属地:山东4楼2024-02-21 0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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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利落的褪去了鞋袜,熟稔的跳入浅摊,好似做过千万遍,叫我一时狐疑他祖上有渔家的血统,仰起头睐向他,已显端倪的月弯毫不吝啬的将清冷的光尽数投向他,这一瞬,不论京城或是江南,不论门第与规矩,是专属于少年时候不管不顾的顽心乍起,深受感染如我,也踹飞了黑靴,蹬落长袜,长辫一扬卷在了颈上,跳到了水池之中。】
        【清凉的水刚没过脚踝骨上一寸,有不知所谓的游鱼贴着骨肉摆动着尾巴。好似在于我二人说,此等行径过于冒犯了些。我并不如他那样灵巧,只将鱼篓拿在手中,聚神去瞧水下的动静。闻他相问,来了兴致】你是问倒我了,这南方的鱼儿也不知道吃起来与北边的味道有什么不同...
        【见长袖坠落沾染了水汽,便将鱼篓夹在两腿间,利索的撸起袖管】前儿刚来,便被当地的驻防拉去吃宴,那鱼恁老大一条,可却要清蒸,别的味道没咂摸出来,就是一口土腥气。
        【一壁说一壁略有不屑】咱可不能暴殄天物了,叫我说,一会捞到大的,直接架个火咱边烤边喝两口。
        【两个自说自话的侵略者,并未理会这一河的鱼是如何想法,已将它们的“归路”说了个明白,好似其中最为紧要“打捞”是极为不重要的关窍一般】
        嘿!这鱼还真精!【瞧,遇见了难处】
        【为掩盖我屡次失手,手上不停,嘴上也不歇】元青,你可是遇见了什么事?【装作若无其事】我瞧你总是一个人发愣。


        IP属地:福建5楼2024-02-26 13: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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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昔年曾在怀柔襄王叔的别院小住过一阵,等太阳落进山,大人们在厅里议事、饮酒,难得闲来的小郎君们就有了去处,雁栖湖里比别处更凉快些,赤者脚在里头摸鱼,如盾大小的荷叶也作泼水的盆,只是日久天长,快活的日子渐渐褪色,时至今日已然不记得到底摸没摸到过鱼。】
          等回京约摸快入秋了,到时候去雁栖湖烤虹鳟?【前些日吃一道西湖醋鱼,现今提起来眼皮尚且跳个不停。】味道上的不同,【我摇摇头】江南鱼米之乡,杭州那道醋鱼真教人疑问南人是不是不会做鱼。
          【弯下腰讲鱼篓摁死在沙泥地中,五只张开从泥沙中反手扣住鱼篓,一尾黑鲤就这般沦为我篓中囚徒。提在月下看,淅沥沥的水从缝隙里漏下、在黑鲤挣扎间溅落。】啧。【撇了撇头,半是遗憾的看向宋持风。】是尾鲤鱼,多半你那天吃的那条是它同族。
          【跋涉上岸将鲤鱼倒进桶里,再回头宋持风的身影已融在月光中,成片的波浪映着皙白的光,我将柳木削成的鱼叉抛给他。】对付这精滑小辈就别客气了,等下也要给他们开膛破肚,不差这一刀两洞了。
          【连他也发觉了我的异端,微微摇头,随口编纂一个三分真七分假的理由。庄王兵败,势力必然要再遭一遍清洗,我甚至不敢想来日史书上父亲是否也会被株连坐牵,罪加一等。】
          也不是什么大事,【我并非燕二叔亲生之事并非隐秘,却也未对外张扬,隐约知晓内情的人也只当是一个不知名姓故旧之子而已。】昔年随父亲在江宁住过一阵儿,他带我来钱塘江观潮,也来过嘉兴,如今天各一方,物是人非罢了。


          IP属地:山东6楼2024-02-29 00: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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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甚少有这种嬉戏玩闹的破格之举,在我印象中本该肆无忌惮的童年,大多充斥着父亲烟锅子升起的白烟,不断的咳嗽声,母亲低声的抽泣,以及,那个被溺死在尿桶之中的孩子。时隔多年,我仍旧能想起那犹如自身溺死在水中,不断挣扎却毫无希望的无力感,犹如无底的黑洞不断拉扯着我往下坠去。】
            【卷起的袖口跌落在水面,浸湿了大半袖口方才回神】哦,你说西湖醋鱼,那可当真是叫我大开眼界。
            【一副难言的表情。出生长大在北地的我,总是听闻江南风景如画四季如春,美食遍地,却不曾头回被招待吃了个闻名于世的西湖醋鱼,叫我对南方的菜系有了新鲜的认知,那是真的不好吃。露出一个笑来,作怪似的将手伸入浅滩之中,微微一扬,湖水便听话的泼向了他,也惊走堪堪入他篓中的鱼儿。】
            【而我们,却也是这汪洋大河之中,再寻常不过的鱼儿,有些有名的品种,有些是见了也不知道名姓的存在。他的话,引起了我一番奇怪的联想。而今朝堂之上,众人众口一致所讨伐的,天下纷纷不止所讨论的,那一桩并不算辛秘的要事。】
            【燕元青乃是燕家所收养之子,他的来路如何,并未有过人详细探究,而我,纵是与他也算得上亲密,却也敏感的从未对他提起。如今,月光朗照在他俊逸无双的脸庞上,眸中深邃的好似能盛满满天星河,我想,他的故事也将如同那钱塘江的破天浪潮一般,来时汹汹,却也终将归于平静。】
            【许是能在此刻有些感同身受,又许是这静谧的夜,叫我有了些倾诉的欲望,良久站直身子开口道】元青,我们好像你篓中的那鱼,前一刻尚且暗暗自喜逃脱了鱼钩,下一瞬便被人从栖身之地捞出投到了鱼篓中,命运从不会有片刻的善待,只有偶尔侥幸的逃脱。
            【结果鱼叉,在手中打了个漂亮的花枪】也有可能要面临的,是这一刀两洞。


            IP属地:福建7楼2024-03-06 09: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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