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草长莺飞。我总算是恋爱成功了。
在那个乱七八糟不能早恋的年代。
那一阵子我把崔胜贤给忘在哪里。
慕晓垂好可爱。每天我们都偷偷的约好地点，从家里绕道到那里，再一起上学。
还要注意在校门口的时候分开。
我骑着车子带她。我们大声的说话，我一张口，风就灌在嗓子里。
时间从交错的眼神里走过，带着浅浅的酒窝。
就像我说的一样，在那个年代，早恋像是比犯罪还严重的事件。
明明是阳光强烈的清晨，站在人影灼灼的办公室里时，我却只觉得冷。
我怕了，我承认那时候我怕了。
我成了罪人，要承受来自各个方面四面八方的视线冲击。
崔胜贤作为我的朋友，被视为知情人也被拎到办公室问话。
尴尬，苦恼……在众多眼神中要把那青涩不堪的爱恋全部暴露在阳光下。
会枯萎吗？会枯萎吗？会……
崔胜贤够意思，只是低着头不说话。
当老师问到我这里时，我沉默了。
就在这时候我听到崔胜贤说：是我。不是他。是我和慕晓垂在一起。
老师显然是愣住了，但他还是有些疑惑。
这个平日严谨的女人开始了审问，她问我是不是真的，我犹豫了一会儿。
然后我听见自己的声音说：“是”。
我甚至都不敢看慕晓垂一眼，灰溜溜的回了教室。后来听说那天崔胜贤被他爸爸在办公室打了二十几个嘴巴……
放学的时候他和慕晓垂才从办公室回来。
慕晓垂看过来的眼神和泪痕……以及崔胜贤那红肿不堪的脸。
一辈子都留在我心脏里。
慕晓垂妈妈来接她走了。教室里只剩下我和崔胜贤两个人。
我扭扭捏捏，不知道说什么好。
过了一会儿崔胜贤却走过来，拉住我一只胳膊，邀请我一起回家，用的是最轻快的语气。
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即使它明明发生了。
那时候我觉得崔胜贤真是够意思的哥们儿。甚至忽略了他当初追求我的时候，偷偷亲过我的脸。
我决定要对他好，弥补他。掏心掏肺的把过去还给他。


【六】
高三上学期的那个冬天来的挺晚。
崔胜贤跟我说过每一年第一次下雪的时候许愿是最准的。
我以前嘲笑他，但是心里其实很信奉。
每一年我偷偷的在那天里许愿，每一次都忘了许一个关于他的。
我在等今年的雪。如果真的有神仙的话，能不能给我一个挽回的机会……
没有他的晚安很难入睡。
刻意远离让我也很累很累。
每天半夜的时候心脏都会缓缓的抽痛。
我是得了心脏病吗。心脏病怎么会发作的这么规律呢。
那每一次想要哭的冲动，是错觉吗。
星期天我没有出门，窝在被窝里看电影。
看到《大话西游》的时候正巧崔胜贤带着李胜贤来了。我们三个坐在沙发上看。
崔胜贤带了一堆的零食，我胃痛，吃不下，他就下厨给我做了一碗鸡蛋羹。
紫霞在至尊宝心脏里留下了一样东西。
那是我第一次在崔胜贤面前掉下眼泪……等我发觉的时候，已经来不及阻止了。
心脏为什么那么痛。
崔胜贤，是不是你也在我心里留下了眼泪。
每一夜都让我听你的哭泣。
崔胜贤看我捂着胸口倒在沙发里吓了一跳，李胜贤手忙脚乱的把我背起来又被崔胜贤抢过去背在背上。
急切的走和跑，耳边是他狂乱的心跳和喘息。
你是在心疼我吗？你是吗？
我感到心脏慢慢的像要停止了。
路过那个十字路口的时候，却突然下雪了。
大片的雪花打在脸上。凉凉的。
我好像没什么事了，就让崔胜贤把我放下来。
我笑着说：“崔胜贤，你们去对面等我，我要在这儿许个愿。”
崔胜贤看我好像真的没事了，了然的笑笑，还说我真是个不诚实的家伙，明明信了又不承认。
然后就拉着李胜贤的手到了马路的对面。
我闭上眼睛。向天空许了一个愿。
如果真的有雪花之神，就让崔胜贤，陪着我一辈子吧，即使不爱我，也不要离开我身边……
我睁开眼睛，看见崔胜贤在马路对面突然变了脸色。
怎么了？我不明所以，想要走过去问他。心脏却突然再次抽痛。
“权志龙——！！！”
眼前一片黑暗，双腿也不听话。我能感觉到自己直直的倒下去。
耳边响起了杂乱的刹车声。
是哪个倒霉的司机呢。其实我明明是心脏的停止才死亡的啊。
原来那个老头说的没错。我真的不能活过十八岁。
那么这一次，是为了惩罚我那时候的心不诚吗。
崔胜贤。对不起。从来没有说过一次我爱你……因为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是不是在爱你……
                        -迷茫篇 完-


-归途-
-走到了这里，从此以后……你还会相信爱情麽。
【一】
是很长很长的梦。反反复复。永不停歇。
我回过头。他躺在那儿。嫣红的血液包裹。表情也看不清。
悄无声息。悄无声息。
志龙啊。那一刻你有想到什么。
我睁开眼睛，闹铃声声不歇，声嘶力竭——“铃铃铃铃铃铃”
谁能够告诉我，这是怎么一种情况？
不高的个子以及眼前胖乎乎的手指都在提醒我，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曾经熟悉的书包钢笔还有那个我从前一直耿耿于怀的铅笔盒……
我突然意识到，这是那个因为升学文具不满意而翻脸的暑假。
镜子里的我脸皮绷紧，鼓鼓囊囊像是一个快要涨破的球。
我掐了自己一把。痛感突兀而清晰。
这……并不是梦。也不是梦中梦。
我是真的，回到了那年的暑假。
我该庆幸可以拯救他呢。还是该为自己的体型而歇斯里地呢？
摇摇逛逛。我知道的，我的爱人，我的龙龙。他其实是住在我家附近。
从前错过的不了解的，好像终于可以完整的避免了。
那天我走遍了熟悉的街。可我没有见到他。小小的，即将要爱上她的那个他。
夜幕很快降临。
我走着忘了时间，妈妈出来开始寻我。
离得远远的喊我名字：“胜贤——胜贤——”
我终于惊醒。我不是那个已经离家而走的崔胜贤了。我现在，只有十二岁。
不可以晚归的崔胜贤。
为了减肥而得过抑郁症的崔胜贤。
爱上他的崔胜贤。
而他……会重新爱上我吗。会像从前一样，把头靠在我肩上，不在乎别人眼光吗？
我现在是个孩子了。志龙啊，我可不可以想你想到哭。


【二】
我是崔胜贤。高三生。我有一个一九八八年八月十八日出生的小爱人。
他叫权志龙。刚满十八岁。我们同一个班级，并且，住在一起。
我的龙龙是个小财迷。有点小封建小迷信。
他特别喜欢他生日里的四个八。
“贤啊，小贤贤~”他总是这么肉麻。
我们相遇在这个出类拔萃的重点高中，新生报到那一天他踩到了我的脚。
同一个班级的学生要厮混在一起好像特别容易。
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没有他，我会死。
特别特别的，特别特别爱他。
郎有情妾有意。不对。郎有情郎有意。
我们认识十天不到就搞在一起。先有接触后有爱。这爱来的又汹涌又澎湃。
上课下课上厕所。利用所有的时间，不厌其烦的腻歪。
高二的一个晚上我拉着龙龙在我家楼下亲他，被下楼扔垃圾的妈妈当场堵住。
闹的翻天覆地，我赌气搬了出去。
我让龙龙跟我住，他很为难。
“出柜”这种事真是难上加难。何况被撞见与主动坦白，本就不是一个性质。
可我的龙龙做到了。
他被他老爸打了二十几个嘴巴，第二天上课时候脸肿的老高。
那一刻我竟然只有欣喜，而忘记了心疼。
我们开始住在一起，彼此与家里都断绝了基本的来往。
那时候钱成了最大的问题。
我们两个都打了不少零工，还好我们基础好，课程看着看着，也没有落下多少。
约好了要一起上一所大学。
很久很久很久以后，也要在一起。
一直在一起。
我的龙龙有一个念念不忘的人。一个女人。她叫慕晓垂。
慕晓垂是我的龙龙暗恋了很久的人。
他一直都没有勇气表白。过了一个暗涩的初中，然后就遇到了我。
他说：贤啊贤啊，你要一辈子爱我呀下辈子爱我呀下下辈子爱我呀……
高三上学期的那个冬天来的很晚。
我和龙龙在星期天窝在被窝里看电影。看了很多遍很多遍的片子。
紫霞在至尊宝的心里留下了一样东西。
我笑着对龙龙说：等我死了，就在你心里留下我的眼泪。让你天天听见我哭。
龙龙说：不要脸啊。那岂不是要闹鬼！！
那天中午突然停电了。我和龙龙穿了厚厚的衣服去外面吃饭。
过那个过了无数次的十字路口。龙龙突然迷了眼睛，拿手去揉。
雪花飘下来。大片大片。
“龙龙！下雪了！快许愿……”
交通突然拥堵。人群突然聚集。
我的龙龙……你为什么躺在那辆车前面。
我的龙龙……
我的龙龙……
我选择了天台。脚下是车水马龙。光光点点。
谁和我说过。如果这时候用某种摄影技术。可以把光散的很漂亮。
我闭上眼睛。毫不犹豫。
龙龙……你等着我……


【三】
新生报到那天我背着我很不满意的书包。
选择了龙龙的初中。我迫不及待要见到他。
让我们重新开始。慢慢慢慢的，计划将来。
我在班级找到他时，他正在角落里咬指甲。小小的他。
是我……小小的，朝思暮想的，小爱人。
我的小爱人，他不认识我了。一切都要慢慢来。
就像龙龙跟我讲过的一样。初一刚开学没几天，他就一颗心栓在了慕晓垂的身上。
他无精打采。他失魂落魄。他，他看不上我。
就像我苦恼要重新减肥一样，他在苦恼他刚刚萌芽的小暗恋。
我的龙龙。既然能回来。让我来帮你吧。
帮你找回勇气。帮你重拾笑脸。让你不再有遗憾。
让你经历你该经历的。然后从此以后，让你的心中……只住下我一个人。
让我陪着你也经历一次，我一直都遗憾的，你的少年。
那些课程我早就熟知。除了外表，我优秀又老成。
在他的生日送他最想要的。
在他难过的时陪在他身边。
谁能比我更知道他的喜好。谁能比我更了解他的一切。
即使是这样，我的龙龙啊。他为什么还是不看我。
在我的指导下，他与慕丫头成功会师。
两个人开始了偷偷摸摸甜甜蜜蜜要死要活的小恋爱。
他们一起上学一下回家，我只有在课间才能窝在他的身边，听着他说着那些喜欢别人的话。
龙龙。把你给她真的对吗。
我一个人，开始形单影只了。
我想等等吧。等等吧。这一切总是要消失。
他是要爱上我的啊。他总是要爱上我的啊。
如果让他因为遗憾而念念不忘的话，为什么不让他忘记一切只有我呢？
可是我错了。
那一天我在办公室看着他低下的头，怎么也看不清他的表情。
龙龙啊。你怕了吗。
我怎么舍得让你害怕。
于是我抬起头说：“不是他。是我，是我和慕晓垂在一起。”
龙龙低着头，逃荒一样出了办公室。
一直坚强的慕晓垂，在他出门的那一刻，眼泪唰的冲出眼眶。
我的懦弱的，我爱的，没有勇气的，我的我的，不是我的，小爱人。
龙啊。龙啊。我从来不了解，你是这样一个人啊。
慕晓垂。永远的留在了他的心里。占着一席之位。
即使是很久很久以后，他忘了她的脸忘了她的名字，他也会记得，他辜负过一个人。
他的懦弱，辜负了一个他本可以不用辜负的人。
原来不管怎么做。慕晓垂。还是会在他心里。
我爸爸打了我二十几个嘴巴。本来就像皮球的脸更加的肿，镜子里看起来就像是一个猪头。
明明很累了。可我却轻轻的笑了。
原来这么疼啊。
龙龙，你当初被打的时候，也是这么疼吧。
我回到这里，是来还当初的巴掌吗。是让我体会你的难知道你的心吗。
我突然意识到，那时候的我是多么的自私。
2010-9-22 21:50 回复  


【五】
高二开学的那一阵子龙龙突然对我冷落起来。
怎么了。又爱上了谁。你是又爱上了谁。
不管是谁。那个人，总不会是我。
过了这简单的几年，早就学会了什么叫不可求。
他眼睛里的失落，全都看在我眼里。
我不用减肥就慢慢的消瘦。
没想到重新一次的生命是越过了这么一次艰辛的过程。
就在这时候我见到了李胜贤。
那天我作为高年级代表在台上讲话，下面黑压压的人群里，我一眼就看到了他。
他离我不算近，后面的人推他一把，他就像是一只受惊的兔子。
这只受惊的兔子，只需要一眼，就能走进我的心里。
那是说不清的感觉。最俗气的话叫它——一见钟情。
那天我在台上闹了笑话，明明拿着稿子，却词穷了好久。
整个高中都记得那个平时严谨的崔胜贤，有过怎么样一个好笑的失误。
我疯狂的爱上了他。爱上了李胜贤。
这种没有让我欣喜。没有。一点也没有。
等我回过神来发现这爱存在的时候，心脏疼痛不堪。
为了谁可以去死的爱情。也不是永久的。
龙龙不再失落，可我再也打不出那个晚安电话。
每一次看他的眼睛，即使知道他不在乎他不明白，我还会觉得自己是个背叛爱人的混蛋。
对不起啊对不起。
对不起没有一直爱你。
对不起没有坚持一直爱你。
对不起从此以后我真的不能再真的不能再……
真的……对不起。
是我想多了吗。龙龙好像并不介意我和李胜贤在一起。
原来他，真的不在乎我。
李胜贤整天病怏怏的，有一次我无意中看见他吃药都是一大把。
我问他怎么了，他不肯说。我很担心他。
李胜贤很爱我。一秒钟也不肯离开我。
他好像特别珍惜我们之间的每一分钟……
我们三个喝咖啡的时候总会出现冷场。李胜贤讲了那么多笑话，他却好像很不开心。
我逗他说：志龙啊。你看，他叫李胜贤啊。是不是很有缘啊。
志龙笑了，他说：是啊。真的很有缘啊。你是许仙他是白娘子啊。
我越来越担心龙龙。
高三来临，我整晚整晚的梦到他。
曾经的他。闭着眼睛，躺在车轮下。
高空坠落的触感总是让我惊醒。
于是我和李胜贤每一次出去约会都会带着志龙。
我真的很担心他出事。
就算忘了一切。我也不会忘了，曾经，很久以前，我为了一个人，可以去死。


【六】
高三的一个星期天，我带着李胜贤照例去找志龙。
志龙正窝在被窝里看电影。看我们来了就移到沙发上。
他胃痛，不吃我带给他的零食，我就下厨给他做了一碗鸡蛋羹。
我在沙发上坐定，志龙在一边慢慢的吃那一碗鸡蛋羹。
那一瞬间我突然有种时空转换的错觉。
他还是那个他，我……我却不再是那个我。
那一刻我终于找到了比“物是人非”更让我难过的词语。
那个词语是：忠贞不渝。
志龙。我把眼泪留给你了吗。留在你心脏里了吗。
你心脏里的眼泪，它哭了吗。
哭爱过你。哭想过你。哭再也不爱你了。又偏偏想着你。
很疼的要说……过。
……过。
我爱过。我想过。我恨过。我哭过。
这都代表着——我现在，不爱了，不想了，不恨了，也不会哭。
崔胜贤。走到了这里，还会相信爱情吗。
即使爱的那么深，爱到要为对方去死，可还是变了。
心脏里的位置要从一个人给予另一个人，这过程中它慢慢的死去了。
比任何时候都疼。
志龙啊。如果你听到我这么说的话，会不会觉得我很坏啊。
我愣愣的看着志龙突然哭了，他痛苦的弯下腰，眉毛紧紧的锁在一起。
手指按在心脏的位置。
龙龙啊，龙啊，你怎么了。
我从李胜贤身上抢过他，背在背上，能听见他微弱的呼吸。
你不要有事。你不要有事，千万……
求求你……求求你……
我背着他到了十字路口，他却好像没事了。
雪花就这时候落下来。大片大片的落下来，该在我和他和他的头发上，李胜贤着急的脸还在我眼中。
志龙说：下雪了啊。放我下来吧，我没事了。你们先过去吧，我要许个愿，不能让你们偷听的啊~
龙啊。你真的相信了吗。你还是相信了吗。
如果真的有雪花之神，让你的愿望都实现吧。
我拉着李胜贤的手到了马路对面，看见志龙握着手做出虔诚的模样。
可能是雪花落进了他眼睛里，我看见他突然抬手揉了揉眼睛。
耳边轰然作响。心脏跳动不止。
一样的十字路口，一样的雪，一样的许愿……
这种情景，这种情景……
“权志龙——！！”我慌张的冲出去，“你不要过来——”
晚了。倒立的世界里，我的，不是我的，曾经是我的，我的小爱人，我的龙龙，闭着眼睛，躺在那里。
志龙啊。被车子撞到原来是这么疼的啊。
志龙啊。如果你不在我还为什么要在呢。
志龙啊……我是不是该感谢那突然亮起的红灯。
我永远，永远都不会后悔这样冲动的跑过来。


【七】
刺眼的光。四肢是沉重的钝痛。
我慢慢的睁开眼。视线里是一圈很熟悉的脸。
爸爸，妈妈，很多的亲戚，围在床边，哭红了眼圈。
我想说话，却发现根本发不出声音。浑身都疼，动也不能动。
我转转眼睛，妈妈眼尖看见，慌忙去叫医生，人群混乱起来，我很累，闭上眼睛又睡着了。
植物人。二年。以及突然的转醒。
医院很兴奋，这家小医院也出现了这么奇迹的事情。
很快就联系了记者，我还在电视上露了一次脸。
满脸红光的记者拿着话筒对着我的嘴，问的又猥琐又欢快：从那么高的楼跳下来都没事，是不是很珍惜第二次的生命？
我说：是啊。很珍惜。
他穷追不舍：你妈妈照顾你两年，很感激吧，听说以前有矛盾的？这次终于知道妈妈的苦心和爱了吧？
我说：嗯……
他还问。我不耐烦了，说：你能不能不问了，我要睡觉了。
播出的时候把我那句话给删了。
我慢慢的好起来，能站起来，能走，能慢慢的跑……
第二年的冬天我终于完全康复。
我进了补习班，过了一年，考了一所不错的大学。
像是南柯梦一场……
我甚至都不能确定发生在我身上的事，到底是真的，还是虚幻。
是梦啊。梦里的他们那么真实。那疼痛的感觉那么真实，李胜贤的笑容还印在我脑海中。
是现实吗。可这未免太不可致信了。
我怎么能，怎么能，比我的龙龙还迷信呢？
而我的龙龙，他不在了。
有天我洗澡的时候突然在镜子里发现我的后腰上有几个细微的英文字母。
我离得近了去仔细看。
“XX”。是两个离得很近的“X”。
我永远都不会忘记这两个字母。以及当时纹下它们的心情。
那是刚和李胜贤在一起不久，一起去纹身店纹的。
那时候龙龙就坐在一边的沙发上，安静的喝一杯奶茶，把吸管咬得很响。
这一切都是真的。
我是真的回到了从前，然后，又回来。
原来转了一圈还是回到了原点。
在这个世界里，我甚至不知道李胜贤到底是在哪里，也不确定，是不是有这样一个人。
我去了那所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高中。名册里真的有李胜贤这个人。
身份证上的他笑的又开朗又自信。这真的是那个总是小心翼翼的李胜贤吗。
如果现在来看，他应该已经大学快要毕业了。
我到处去问去找，电话都快打爆。
终于得到了他的消息。
“李胜贤吗？哎，他高二那年就得病死了！癌症，没个救！可惜了，我们学校还指望他出个人才呢……”
电话里的人用着很叹息的语气。
我没有说话，默默的关掉了电话。
你也不在了。你们都不在了。
我跌跌撞撞，懵懵懂懂，走过去又走回来。
亲爱的不是亲爱的。等待的也不是等待的。
在一个炎热的夏天，我作为大龄人跨入大学的校门。
而以后……
从前它如同以后，现在又不是以后，而以后，再也没有以后……
            
               -归途篇 完-
========================全文完==========================


=====================短篇还真是微长得封=======================



蝴蝶效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