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李襄先开还是我先开

李襄不轧戏的！等他把手上的结了（。）

芝士麻薯
藤原与我交谈时并未提起他的妹妹和婕妤，此时再追去询问恐有不妥。
我朝屏风之后望去——太武帝妃嫔后嗣众多，关于宫闱之事却难以打探；再看四周，也只有一众臣僚与宫中侍从……
半刻后，我坐在席上饮尽了一盏酒。身边传来声响，我才转过头。
“这位是……”
方才寻了无关由头，打算将内省常侍找来一问，却不想来的竟是女官。经小黄门说，是掌管内廷女眷一应事物的崔内司。
虽有品秩在身，却不过是宫中贵人的仆侍。这般想着，我犹豫了片刻，还是站了起来。
“此等小事，他们怎么把崔内司请来了？真是无礼。”

1
【晚睡精神一夜，早起困乏一天。殿中侍立的小黄门来报时，我正不知掩下了第几个呵欠，还要在众人面前摆出一副严肃恭谨，好在没有遇见什么太过相熟的人来破功，但也很可惜，没有见到很想再遇见的人。】
【原以为吉士麻吕即便认不清我的脸，总也该认得这身服字，随便吧，认不认得如今也认得了。】
“大人言重了。刘常侍正替陛下奔走，时辰未定，恐怠慢了您，这才喊了我来。”
【得体的笑挂在脸上，微微侧目，令身后的华溆续上一坛新酒，】“不知何处可以为您效劳？”
【最好真是小事，本来上工就烦。】

麻薯
我原本也并非要特意找哪位常侍来，宫里当值的内侍我并不清楚，却也知道在皇帝身边服侍的人我自是请不动的。她既说刘常侍此时在圣人身边，我当然没有话说，却仍在这位女官面前摆着架子，顺着她的意思道了声“无妨”。
“只是今夜酒饮得有些多了，府中的马车又留给了东瀛几位太学生……其中有一位，藤原的妹妹也入宫封做了和婕妤，今夜我见他不知近况，几次逢人打听，心中焦灼得很……”
兀地止住话头，只当刚才这一串话不曾说过，对她道：“的确是一桩小事，我本意想请人寻辆车来，不知能否劳驾得动崔内司？”

2
【凡如此类场合，势必要带上一副好眼力、一双辨得弦外之音的耳朵，以及上通下达的口舌，更要做好随时揽活儿的准备。但这个‘随时’绝不包括现在——席面几近尾声的时候。】
【话里牵扯出三味线娘娘——噢，也是有段日子没听到她奏起三味线了。话头倏地顿了顿，后语的转折也并不流畅，明明留了气口，却没有予我接续的空档。鉴于他心安理得应下的那句‘无妨’，我便也没有搬出“不敢承您劳驾”之类的虚辞，略一颔首。】
“这容易，您请稍候。”
【跑腿的活计我早卸了，何况又是这么明珠弹雀的一桩。支使华溆撤下新酒顺道去遣车。一壁像是才想起什么，不紧不慢地将先前欲言又止的一茬捡起。】
“噢、婕妤娘子久别故土，藤原君心里挂牵也是有的。今夜难得众宾齐聚，适才殿内宴饮时，竟也没能匀出空闲与和娘子说上几句话吗？”

我抬手道了声“多谢”，却也算不得什么多谢，她不过动一动嘴，而我的托词或许也起了效用，没叫她当成醉里的碎话，随意听完便置之一旁。
“外臣打听内廷之事总归不合礼制。藤原他初到大唐，在规矩面前难免束手束脚，宴会上就算有此心，也是不敢多问的。”
我朝外望去。夜色也深了，短促提到：
“恐怕此时在马车上正坐立难安，只想听到妹妹一切安好，才能放心。崔内司若是能理解他一片拳拳关切之心，告知一二，那就是至善之举了。”

3
“是吗，我看藤原君健谈的很，比起另一位橘先生，可以算得上游刃有余了。”
【不合礼制四字从他口中说出来，一时有些别样的意味——也对，一年半的光景，他在府中总也能参悟到一些。至于席面上那几位遣唐使，是束手束脚还是贼眉鼠眼，就见仁见智了。】
“坐立难安——果真吗？”【轻易便揪住了这样可大可小的字眼，】“兴许是阔别四载，一朝得见，难免心生万千慨叹之故。皇庭禁苑处处皆合规制，陟罚臧否各有讲究，难道藤原君还怕我大唐会苛待一位后妃吗？”
【藤原泽子在后庭还算安分——我指的是吃穿用度上，一切有法可依。至于她同陛下、妃嫔间如何相与，是真恭顺还是藏祸心，那不是我该擅专的。】
“况且大唐与东瀛乃是邦交友邻，就更不会亏待友国贡女了。吉士大人，您说是不是啊？”

她对橘与藤原二人倒是观察得仔细。我不觉朝她看过去，带着几分古怪的审视意味，半晌，道：“藤原是有名门之风，健谈些正常，可关心则胡乱，也是人之常情。”
听她言语中处处只提内廷对和婕妤不曾亏待，若是人过得好，便是天朝宽厚恩慈；若是人不好，反成和婕妤自己之过，滴水不漏将内廷择了干净——却也显得过于冷漠了些。
我心中有了揣测，无端叹了口气，只能说：
“多谢崔内司相告，若是宫门外遇得到藤原几人，我会将这番话转达。希望藤原也能…宽心一二吧。”

4
【审视的目光探过来，而我分毫不避，只当今日的妆面没有白画。然而是硬生生咬了咬腮肉，才暂且压下因‘名门之风’而险些表露的嗤笑。】
【俱是些打圆场的好听话，我着急下工，便只点点头附和两声，没再继续搭腔。他既没有落入我言语中的圈套，满口只说藤原，一字不接邦交立场，我便也坦然应下这第二次不那么由衷的谢言，将他送上马车。】
“大人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