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城镇里，猎手好奇地问“你什么时候可以那么熟练地使用恶魔形态了？”一路上三人都没怎么出过手，全被战士一个人轻松地解决了。
“观者给我们讲内在的力量那天，我拜托她替我守着，尝试了平静地进入恶魔形态，发现并没有出现想象中的失控，经过这段时间练习算是可以自如地使用了。”
“难怪你那天偷偷和观者说了什么，我还以为又你闹什么别扭呢……妈的，我们怎么又被人跟踪了。”猎手有些好气地说。
观者淡定地表示：“机宝，不用回头，应该只是些打劫的在观察我们是否可以下手。”
战士不解地问猎手，“你好像很擅长跟踪和反跟踪，为什么之前没发现涅奥跟踪你。”
猎手有些忿忿地说“这些穿斗篷形迹可疑的家伙肯定一眼就看到了啊，涅奥先生当时变成人形根本没有伪装，混在集市那么多人里哪叫跟踪。”
———————————————————————————————————————
几人正在吃饭，观者面前摆着很多张地图。
“我们先去击败铜制机械人偶，然后再去收藏家的领主区域附近打探消息，如果他不在房间就去涅奥所说的那个邪教团看看，大致路线是这样。”观者把地图摆好在地图上示意了一下。
“各位。”机宝下定某种决心一样，看向几人，三人看着机宝。
“我想独自击败机械人偶。”
“因为涅奥先生的话吗？可那明明只是他当时随口编出的谎言吧。”猎手说。
机宝沉默了一会儿，“不全是因为那番话，你们都很强，我不想拖你们后腿。”
“所以你想独自挑战二层领主证明你的强大？机宝你明明也很厉害，不需要……”
战士伸手打断了猎手的话，看向机宝，“你想这件事多久了？”
“从涅奥先生那番话，或者更早，到看见你一剑秒杀第一勇者后下了决心。”
“无论什么情况我们都不出手？”
机宝坚定地点了点头。
“无论生死？”
机宝慢慢地点了头。
“那就尊重机宝的意愿吧。机宝，好好休息。我们明天动身。”观者平静地说。
机宝说要先回房间休息，猎手看着独自上楼的机宝的背影，质问桌上的两人。
“为什么？为什么要支持他做这种危险的事情？你们明明知道机宝很强。”
“你用了‘危险’意味着你觉得他不能独自击败领主。”观者说道
“……”猎手没有反驳，“但是……”
“但是他确实很强，我们知道。他不能击败领主的原因不在这里，”战士伸出了拳头，
“而是这里。”战士用拳头锤了锤自己的左胸，心脏的位置。
“或者是这里。”观者用拳头锤了锤自己的脑袋，战士耸耸肩“只是一种比喻。”
猎手还想说些什么。
“相信自己的伙伴吧，像相信自己一样。”战士起身准备离开。
“不要聊太晚了。”观者嘱咐道，战士没有回头只是挥挥手表示知道。
“这是我们每个人必须自己迈过的坎，不是么？相信他吧。”观者说。
“……嗯。”猎手看着观者的眼睛，不再犹豫。
———————————————————————————————————————
战士打开房门看到坐在床边的机宝，走到自己的床上坐下。
“给我讲讲你和晨晨小姐的故事吧。”
机宝抬起头，“怎么会突然想到说这个。”
战士有些狡黠地笑道，“万一你明天有个不幸，你也不希望这世界上没有人记得她了吧。”
机宝又气又笑，“我明天会有什么不幸，不过，谢谢了。”
“某种意义上来说，尼奥先生也是我的父亲。”战士没有说话，静静地听着。
“是他创造了我，或者说唤醒了我。我在研究所里以核心的方式生活了两年，通过仪器和外界沟通。期间尼奥先生既是我的父亲，也是我的老师。在我被创造的一年后他表示我的意识水平已经快要接近青春期的孩子了，问我想不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不是资料上那些干瘪的东西，而是更丰富更精彩的真实世界，我传达出信号说想，他很兴奋地说会为我准备身体。第二年他将我的核心装载在了现在这副身体上，他说这是集合了科技和魔法代表研究所目前最高水平的作品，顺带一提，万一明天真的要抢救，别送我去机械师那里，换零件太慢了，直接找牧师治疗。”面对机宝这个笑话，战士轻轻笑了一声。
“在我拥有身体那年，博士说委员会通过了他观察我和人类近距离生活状态的申请，我住到了博士家里。见到了那年还只有四岁的晨晨小姐。她是个天使，她说‘爸爸妈妈因为爱我所以叫我羊宝，你是机器人，所以你的名字就叫机宝吧’。后来我才知道那一年她刚刚失去了母亲，我问她想不想妈妈。她告诉我，爸爸说妈妈去了很远的地方。她说她知道那只是爸爸安慰她，妈妈永远地睡着了再也不会醒来。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明明那时晨晨小姐只有五岁，却安慰我道‘没关系的机宝，我们要开心地过好每一天，不然妈妈会睡不踏实的。’”
“她太聪明，又太细腻了，和同龄的孩子们总是玩不到一起去。博士工作很忙，晨晨小姐经常缠着我问各种问题，一开始我还能当她的老师找到资料讲给她听。后来她问的问题越来越难，她和我讨论到底有没有灵魂，问我什么是意识？问我觉得什么是人？我有些自卑，我说自己是个机器人，不能理解人。她摇摇头说我有一颗金子般的心，说我比她见过的、看过的绝大多数人都更像人。十一岁那年她独立发表了几篇文章，被研究所破格录取，那时候我就已经很难跟上她的思路了。两年后她完成了自己关于意识和灵魂最有名的一篇论述，观者说她很喜欢那篇文章。”战士有些疑惑，“是你被猎手的死刺激离队时候的事，她当时猜到你应该在某处砍着怪泄愤。”
“随着那篇文章的发表，她变得声名远扬，经常有各种人请教他，她回来后总是和我说那些人很不真诚，不像我。哦，甚至当时魔法协会的会长都亲自登门拜访过，不过晨晨小姐回来后也说她不喜欢那个老头子。几年后从某地发掘出了很久远的遗物，被鉴定为是机器人专用的战斗组件——就是我现在使用的那些球——我主动申请去参与测试，我那时觉得跟不上晨晨小姐，总想做点什么。但是晨晨小姐知道这件事后罕见地大发雷霆，最后我花了很久才说服她。那些组件如果同时插入多个会导致机体受损，有一次受伤后晨晨小姐气鼓鼓地拽着尼奥博士一起来照顾我，看着博士骂老东西们做事情没有分寸。我说他们都提前和我交代过了，是我自己太冒进。博士被指桑骂槐，无奈地笑道明明感觉不久前她还是个孩子，还需要我的照顾，现在反过来成她照顾我了，她嘿嘿一笑，说‘有什么关系，被照顾的就是孩子，而且这不是照顾，是爱。’后来那些战斗组件的研究还算顺利，被单独用在了一些安保机器人身上。”
“再后来就是腐化发生的那天，”机宝停顿仿佛不想谈起。
沉默良久后，“我没能保护好她，看着她死在我面前了。”
“所以你想去塔顶替她报仇？”
“那些怪物早就死了吧，我不知道，或许我只是想去她死的地方看一看。”
“唉……”战士最后只是长叹一声。
“活下来，我们一定要去塔顶，一定会去塔顶的。”
“嗯。”
两个人躺在床上，默默无言。
“那个，我前两天梦到电子羊了。”
“卧槽，牛逼。”
城镇里，猎手好奇地问“你什么时候可以那么熟练地使用恶魔形态了？”一路上三人都没怎么出过手，全被战士一个人轻松地解决了。
“观者给我们讲内在的力量那天，我拜托她替我守着，尝试了平静地进入恶魔形态，发现并没有出现想象中的失控，经过这段时间练习算是可以自如地使用了。”
“难怪你那天偷偷和观者说了什么，我还以为又你闹什么别扭呢……妈的，我们怎么又被人跟踪了。”猎手有些好气地说。
观者淡定地表示：“机宝，不用回头，应该只是些打劫的在观察我们是否可以下手。”
战士不解地问猎手，“你好像很擅长跟踪和反跟踪，为什么之前没发现涅奥跟踪你。”
猎手有些忿忿地说“这些穿斗篷形迹可疑的家伙肯定一眼就看到了啊，涅奥先生当时变成人形根本没有伪装，混在集市那么多人里哪叫跟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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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正在吃饭，观者面前摆着很多张地图。
“我们先去击败铜制机械人偶，然后再去收藏家的领主区域附近打探消息，如果他不在房间就去涅奥所说的那个邪教团看看，大致路线是这样。”观者把地图摆好在地图上示意了一下。
“各位。”机宝下定某种决心一样，看向几人，三人看着机宝。
“我想独自击败机械人偶。”
“因为涅奥先生的话吗？可那明明只是他当时随口编出的谎言吧。”猎手说。
机宝沉默了一会儿，“不全是因为那番话，你们都很强，我不想拖你们后腿。”
“所以你想独自挑战二层领主证明你的强大？机宝你明明也很厉害，不需要……”
战士伸手打断了猎手的话，看向机宝，“你想这件事多久了？”
“从涅奥先生那番话，或者更早，到看见你一剑秒杀第一勇者后下了决心。”
“无论什么情况我们都不出手？”
机宝坚定地点了点头。
“无论生死？”
机宝慢慢地点了头。
“那就尊重机宝的意愿吧。机宝，好好休息。我们明天动身。”观者平静地说。
机宝说要先回房间休息，猎手看着独自上楼的机宝的背影，质问桌上的两人。
“为什么？为什么要支持他做这种危险的事情？你们明明知道机宝很强。”
“你用了‘危险’意味着你觉得他不能独自击败领主。”观者说道
“……”猎手没有反驳，“但是……”
“但是他确实很强，我们知道。他不能击败领主的原因不在这里，”战士伸出了拳头，
“而是这里。”战士用拳头锤了锤自己的左胸，心脏的位置。
“或者是这里。”观者用拳头锤了锤自己的脑袋，战士耸耸肩“只是一种比喻。”
猎手还想说些什么。
“相信自己的伙伴吧，像相信自己一样。”战士起身准备离开。
“不要聊太晚了。”观者嘱咐道，战士没有回头只是挥挥手表示知道。
“这是我们每个人必须自己迈过的坎，不是么？相信他吧。”观者说。
“……嗯。”猎手看着观者的眼睛，不再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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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士打开房门看到坐在床边的机宝，走到自己的床上坐下。
“给我讲讲你和晨晨小姐的故事吧。”
机宝抬起头，“怎么会突然想到说这个。”
战士有些狡黠地笑道，“万一你明天有个不幸，你也不希望这世界上没有人记得她了吧。”
机宝又气又笑，“我明天会有什么不幸，不过，谢谢了。”
“某种意义上来说，尼奥先生也是我的父亲。”战士没有说话，静静地听着。
“是他创造了我，或者说唤醒了我。我在研究所里以核心的方式生活了两年，通过仪器和外界沟通。期间尼奥先生既是我的父亲，也是我的老师。在我被创造的一年后他表示我的意识水平已经快要接近青春期的孩子了，问我想不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不是资料上那些干瘪的东西，而是更丰富更精彩的真实世界，我传达出信号说想，他很兴奋地说会为我准备身体。第二年他将我的核心装载在了现在这副身体上，他说这是集合了科技和魔法代表研究所目前最高水平的作品，顺带一提，万一明天真的要抢救，别送我去机械师那里，换零件太慢了，直接找牧师治疗。”面对机宝这个笑话，战士轻轻笑了一声。
“在我拥有身体那年，博士说委员会通过了他观察我和人类近距离生活状态的申请，我住到了博士家里。见到了那年还只有四岁的晨晨小姐。她是个天使，她说‘爸爸妈妈因为爱我所以叫我羊宝，你是机器人，所以你的名字就叫机宝吧’。后来我才知道那一年她刚刚失去了母亲，我问她想不想妈妈。她告诉我，爸爸说妈妈去了很远的地方。她说她知道那只是爸爸安慰她，妈妈永远地睡着了再也不会醒来。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明明那时晨晨小姐只有五岁，却安慰我道‘没关系的机宝，我们要开心地过好每一天，不然妈妈会睡不踏实的。’”
“她太聪明，又太细腻了，和同龄的孩子们总是玩不到一起去。博士工作很忙，晨晨小姐经常缠着我问各种问题，一开始我还能当她的老师找到资料讲给她听。后来她问的问题越来越难，她和我讨论到底有没有灵魂，问我什么是意识？问我觉得什么是人？我有些自卑，我说自己是个机器人，不能理解人。她摇摇头说我有一颗金子般的心，说我比她见过的、看过的绝大多数人都更像人。十一岁那年她独立发表了几篇文章，被研究所破格录取，那时候我就已经很难跟上她的思路了。两年后她完成了自己关于意识和灵魂最有名的一篇论述，观者说她很喜欢那篇文章。”战士有些疑惑，“是你被猎手的死刺激离队时候的事，她当时猜到你应该在某处砍着怪泄愤。”
“随着那篇文章的发表，她变得声名远扬，经常有各种人请教他，她回来后总是和我说那些人很不真诚，不像我。哦，甚至当时魔法协会的会长都亲自登门拜访过，不过晨晨小姐回来后也说她不喜欢那个老头子。几年后从某地发掘出了很久远的遗物，被鉴定为是机器人专用的战斗组件——就是我现在使用的那些球——我主动申请去参与测试，我那时觉得跟不上晨晨小姐，总想做点什么。但是晨晨小姐知道这件事后罕见地大发雷霆，最后我花了很久才说服她。那些组件如果同时插入多个会导致机体受损，有一次受伤后晨晨小姐气鼓鼓地拽着尼奥博士一起来照顾我，看着博士骂老东西们做事情没有分寸。我说他们都提前和我交代过了，是我自己太冒进。博士被指桑骂槐，无奈地笑道明明感觉不久前她还是个孩子，还需要我的照顾，现在反过来成她照顾我了，她嘿嘿一笑，说‘有什么关系，被照顾的就是孩子，而且这不是照顾，是爱。’后来那些战斗组件的研究还算顺利，被单独用在了一些安保机器人身上。”
“再后来就是腐化发生的那天，”机宝停顿仿佛不想谈起。
沉默良久后，“我没能保护好她，看着她死在我面前了。”
“所以你想去塔顶替她报仇？”
“那些怪物早就死了吧，我不知道，或许我只是想去她死的地方看一看。”
“唉……”战士最后只是长叹一声。
“活下来，我们一定要去塔顶，一定会去塔顶的。”
“嗯。”
两个人躺在床上，默默无言。
“那个，我前两天梦到电子羊了。”
“卧槽，牛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