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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原创BG】大海向东流(致敬Ace,致敬Marc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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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亏不死鸟神通广大,托你的福让我继续苟延残喘,不过你能否改改你喜欢对我动手动脚的毛病?我才觉得不可思议,虽然你救了我是不假,但你不能老是趁机占我便宜吧?你要不要搞清楚我们的关系?”
“翅膀硬了喂?亲人还明算账?你是在跟我算账?难道我不比你更清楚吗?”男人贪婪摩挲着她的肋骨,质问的声音很轻,手却不够温柔,仿佛在用一根无形的麻绳将她紧紧绑缚,“是谁说对我的情感早已超越了生死的界限?既然都能超越生死,又置死地而后生,如今我们的关系岂不是更加密不可分?”
塔莎顿时词穷语塞,他倒是天马行空行云流水,不知如何反驳他的强词夺理。白胡子海贼团不爱好烧杀掠夺就算了,怎就爱好到处认亲到处找家人?再者超越生死的界限不代表可以肆无忌惮跨越男女的界限吧?也不代表他可以随时随地要求她陪他入睡吧?从客观角度分析,欠他的肉债倒是偿还了,是不是还欠他好几条命?
与他相比她的年纪尚轻,道行尚浅,不通且装通人情世故,不懂偏装懂爱恨情仇。以手掌覆盖上他的手背摄取余温,她答应过对方再也不隐瞒欺骗,于是苦思冥想后选择坦诚相待,“其实,我小时候有过一个孪生兄长……”
果然,晦涩的话题一抛出口,对方的胳膊明显传来一僵。她的兄长也好未婚夫也罢,都是他的眼中钉肉中刺,但沉住气的他并未急切刨根问底。长夜漫漫,黎明无期,她难得主动提及不堪回首的往昔,他有充裕的时间聆听她阐述自己未曾拜闻的陈年旧事。
“天下人皆以为我塔莎是独生女,恐怕你早就看穿了我那句哥哥不是在喊你,不然你也不会像严刑拷打一样把我往死路逼。说来也奇怪,我都记不清我哥的容貌,因为他在二十几年前就离世了,我对他的印象不过是年少时模糊的幻影。时隔多年,你们当然查不到他的任何蛛丝马迹,我也没有提起过我有兄弟姐妹。家族的长老在他死后直接封锁了消息,对外宣称嘉贺第九代唯有我一个长女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他们的心思很好猜,无非是不想给外人知道我是因为长男逝世才勉强继位,而是靠我自己的能力继位。拜其所赐,我从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胆小鬼,变成双手沾满血腥的青雨女神。”
素月璀璨,孤光自照,如此美好的夜晚,与室内的清冷比起来简直判若云泥。马尔科缄默不语听着她说自己幼年的故事,手翻过来握住她纤细的手腕,像是要传递给她某种勇气。愿她依然生如夏初活如夏花,望她依然喧嚣如初温暖如春。
“你见过我做了好多次的噩梦,他却从来都没有在我的梦里出现过。没想到有朝一日在生不如死的折磨中,我居然看见我哥在对我招手,可能是我当时走投无路又大限将至,才会看到他的魂魄飘荡在天花板。我怎么求你都没有用,我禅精竭虑地呼唤他,就是想求他带我一起走,不要丢下我孤苦伶仃一个人……”
一个人害怕孤独,两个人害怕辜负。原来是他把她逼到能看见幻觉的荒唐地步;原来是他把她逼到求自己没用,就去求一个不复存在的死人;原来是他把她逼到想追寻死人的脚步,不再留念凡间。他的步步紧逼,她的步步退让,直到她退无可退,只剩死路一条。
“塔莎,对不起,我不曾想过逼迫你。”他撑起上身搂住了她,宛如抱着洁白无瑕的婴儿,蹭着她白玉般的脸颊怜惜呓语,“你不是一个人,至少你还有我,好吗?”
他的语气像一只向主人讨赏的猫,却让她寒毛都竖了起来。微微颤抖的身体,隐隐压抑的痛苦,蛮横的侵占无休无止,幽深的黑暗无边无际,所有的一切都历历在目耿耿于怀。
“可我是被你囚禁的笼中鸟,你抓着我不肯放手,宁愿折断我的翅膀也不给我飞。你连梦都不让我做,一巴掌不留余地把我拍醒,让我眼睁睁面对现实,让我保持着清醒伺候你,让我永远记住你是谁,你不准我有一丝的闪神。然后,我看见了二十几年没看过的人,落下了二十几年没打过照面的眼泪。”
眼睛为他下着雨,心却为他打着伞,美其名曰:单项奔赴的爱情。體内即将翻涌而出的痛楚被强制镇压,他们在此刻终于明白,所谓的折磨——心灵的痛苦远大于肉體,那种沉悲足以致命。
塔莎终究是高估了自己的承受能力,以为能够满不在乎继续跟他嬉戏打闹;以为两人能够恢复初始的你追我赶;以为能够学会女孩豁达的高尚品格。年轻男女在她身边时,拼命掩饰自己的虚伪软弱。可夜深人静与他单独相处时,她捂着头极力克制汹涌的情绪,膝盖向前弯曲把自己蜷缩成一团球。
“哥哥,那晚我很听你的话,你不许我想其他的男人,我何止不敢想,我都不敢死在你的床上。你不知道我真的尽全力伺候哥哥你了,甚至燃烧自己的生命让你尽兴。可是,你还是不满意,你嫌我死气沉沉,你讨厌我体温低,你觉得我不够好,觉得我不配……跟你的兄弟比。原来我在你的眼里那么一文不值,那么卑贱弱小,连当你的床伴都没资格。亲耳听你说那句话的时候我好难过,眼睛好酸,心也好痛,我忍不住攻击了你。因为我再不出手,我不争气的眼泪就会掉下来……”
她像孩童恐惧黑暗似的恐惧着这个世界,说话时嘴巴不停地哆嗦着,而他难辞其咎哑口无言。他在地狱中呆过,知晓何为恐惧:它是一棵长在心里的树,以人的血肉为养料,不断地茁壮成长,根深埋在人的心底。想拔出它就要连心脏血肉一同揪出来,否则会让人活不下去。


IP属地:广东176楼2025-02-10 19: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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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手逐渐攥成拳,发疯般敲打着坚硬的床板。无声的泪水骤变凄凉悲怆的哀啸,喑喑哑哑钻出喉咙,宛如野兽濒死前的破碎撕鸣。
    “我有时会以为人生犹如一次旅行,在每个站点有些人上来,有些人自然就要下去。我们都不过是彼此人生中的匆匆过客,不必太执着,太认真,就比如我杀掉的那些目标。但我临死前想的是你尽兴就好,我的死活不重要,我……”
    男人毫不犹豫将她背对着自己的身体翻转过来,滚烫的液体砸在他的手臂上,柔情的吻落在她纤密的睫毛上,很快就被她的眼泪濡湿。他轻拍着对方的后背,泪水炽热的温度像融化的铁水,几乎要把他灼伤。
    “对不起,我总是让你担惊受怕,总是不问缘由就伤害你。我知道我对你的身心都造成了不小的挫伤,我也知道你有多委屈多难过多伤心。昨晚不是告诉过你,那是我的气话,你千万别往心里去。今晚我不介意重复一遍,你是独一无二的,是我最珍惜的人。难为你委曲求全了,是我过分了喂,我以后不会那样对你了。相信我,我发誓,我生平第一次发誓……”
    他心疼不已擦拭怀中人的眼泪,慢慢将脸埋进了她的颈窝,“好了,你不要哭了,我对女人的泪水最没辙。你一哭,把我的心都哭碎了,忘记初衷的我竟然让你哭了两次……”
    良久,塔莎平复了心情,退散了哭意,眼眶却还透露着委屈的红。遥想光速再快也穿不透宇宙,时间再长也治不好心里的痛。他突然伸手推开他,脱离他的怀抱后迅速起床,安静老实坐在床边形同枯槁望着天空。
    马尔科跟随她的举动在她旁边坐起了身,环抱她的娇躯将她抬离床垫,让她整个人侧坐他的腿上。像哄小孩的姿势,一只手穿过她的侧腰摆放在她的腹部,另一只手则扶稳她的双腿,她在移形换位的颠簸中抬头斜睨他,神情是肉眼可见的茫然,望着他的脸恍如隔世:刚毅的线条,不会妥协;铜色的皮肤,是岁月的沉淀;记载了常年来风雨飘摇中的血腥,暴力,功勋,苦难。
    “你不嫌弃我是冷血动物了吗?不讨厌我体温低了吗?不会觉得我配不上你吗?”塔莎阖上疲惫的双眼在心中默哀:对他的感情不是宣泄,而是一种执念,人有执念,是因为活得太苦。执念是生活的养分,却是生命的桎梏。
    “冷?你在逗我笑吗喂?融合过我的血还冷?至于你配不配得上,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哟!”他言不由衷的注意力都集在她的下半身,女刺客的脚有着极其柔和的肤质,骨骼清晰,错落有致,兼备柔美与刚劲。轻盈软嫩的玉足晶莹剔透,如同湖面清澈明亮的水晶,掀起无限遐思。
    拿出前几天在祖玛王城街道买的足环,据老板娘忽悠:核心材质特殊稀罕,堪比海楼石的坚固,不输金刚石的硬度,每一道经纬都交织着匠人的心血与创意。一旦佩戴就永远取不掉,永远破坏不了,是当地达官贵族爱不释手的定情信物,寓意是套牢伴侣永不分离。倒有几分自私独占的意味,确实符合他的作风,也适合她的性格。
    “叮咛”突如其来的声响及脚腕突兀敦促的凉意使她诧异,她不禁瞪大了错愕的眼珠。只见她的脚足莫名其妙多了个陌生的圆环。崎岖的金属外观,温润的玉石触感,尺寸的服帖契合。它闪耀着低调而奢华的光泽,表面还镶嵌了一圈璀璨的彩钻。第一时间就启用武装色霸气的手刀妄想劈开它,不仅丝纹不动,连裂痕都没有。
    懊恼的塔莎对他投以疑惑的眼神,殊不知他目不转睛欣赏着自己的杰作:洁白的脚趾搭配精致的足环,优雅而深邃,缠绕于她修长的脚踝。既束缚了刺客不羁的步伐,又赋予了她行走间别样的风情。
    “艾斯的女孩有属于她的礼物,我的女孩也有属于她的礼物。”他欲壑难填摸上她的脚环,露出了称心如意的开朗笑容,但是没有丝毫恶意,“我好像还是初次送你礼物,我的眼光不错,果真配得上你的气质。”
    她不信对方的花言巧语,也不习惯穿戴金银首饰,不死心捣鼓了半天就是取不下来,“牛头不对马嘴,赶紧帮我拿掉它,只会妨碍我走路。对了,一定是坐在你身上不方便发力。”
    作势就要弹跳而起使出浑身解数挣开它,他眼疾手快拦住她,接着好言相劝道:“你别激动喂,你在给她买项链的时候我顺便买了它,只不过当晚没有机会送出手,现在送你也不算迟。别辜负我的一番好意,况且它的材质以你的手段是绝对弄不开的,我也没有办法在不伤害你的情况下把它弄走。”
    “你到底意欲何为?你要是想拴住我,找个脚铐不是更好?何必大费周章送我礼物?鞭条抽完就撒糖讨我欢心?”她折腾得心烦,索性接受现实。甩手搭在他坚如磐石的肩膀上,双臂交叠勾着他的后颈,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
    “想多了。”马尔科啼笑皆非戳了一下她的脑门,随即把她平放在床上贴心盖好被褥,“你们女人家就爱胡思乱想,只是送你个礼物,就引来你如此大的反感和抗拒?”
    听不到他念经,塔莎很累,她睡着了,睡得很香甜。梦中躺在男人的臂弯里,跟他一起仰望蓝天,静看彩霞满天,流光飞舞。天上有蝴蝶翩跹飞过,向着太阳的方向飞远了。
    俯身端详月光下白玉般的容颜,细细的眉,弯弯的眼,嘴角微扬,唇边聚着迷人的漩涡。她在做梦吗?肯定是美梦,才笑得如此可爱。


    IP属地:广东177楼2025-02-10 19: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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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3. 艾斯醒来发现弥娅和卡梅尔离奇失踪}
      日照香炉生紫烟,遥看瀑布挂前川,巽德山谷风和日丽碧空如洗的一天。分明它海拔三千多米高不可攀,却没有氧气稀薄的窒息感,茕茕孑立于游客冠盖的雅斯特郊外,犹如岿然独存水到渠成的世外桃源。远眺视为畏途望而却步,近赏层峦叠嶂跻峰造极,而身临其境的造访者均是只缘身在此山中。
      柔情侠骨的武士在闻见清晨第一声鸟鸣时便自律醒来,鸦雀无声瞄了眼枕榻仍在熟睡的伙伴。对方的睡容静谧安详,故而他不愿扰人歇息,一气呵成起床整理松垮的和服及梳理凌乱的发髻。
      昨夜的美酒与故乡的清酒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温泉的洗礼对滋养身心亦有立竿见影的效果。四肢堆积许久的疲惫消弭殆尽,血液由表及里畅通后神清气爽,想必感同身受的女刺客也是赞不绝口。
      尚未到晌午时分,屋内的光线稍显晦暗而不通透,以藏咬着绢布蹑手蹑脚打开窗棂,窗外映入眼帘的自然景色令他叹为观止:整个山坡都是苍翠欲滴的浓绿,没来得及退散的薄雾像淡雅丝绸,一缕缕地缠绕它的腰间,阳光把每片树叶上的露珠都幻化成了五彩的珍珠。
      及至山巅,风悠悠空谷来兮,雾蒙蒙深涧生烟,俯瞰云海波涛翻滚,遥望群山缭绕飘渺。胸中律动着山清水秀的欢快,喧嚣的心灵荡漾着春暖花开的瑞端,可谓:人在天庭走,胸生万里云。
      保养专用武器是每日晨起的例行公事,武士不必拘泥于形式,没有谁规定他必须要用武士刀。在当今时代,腰间配枪不配刀的武士,恐怕寻遍天下也只有他一人。不以为然翻开弹匣倒出弹壳,食指抠住扳机空隙娴熟地转了几个圈,又稳落掌心检查灵敏度。一系列确认流程结束后,再细致擦拭枪支的每个角落每条缝隙。
      或许,此举止像极了一种仪式感,焉知循规蹈矩的女刺客每次执行任务前,也会谨慎擦拭她的惯用匕首。尽管为了保证暗杀万无一失,她经常随身携带其它五花八门的暗器,可唯独祖传的青刃是最重要也是最顺手的武器。
      塔莎轻微颤动睫毛睁开浑浊的眼,迷糊惺忪仿佛还在梦境中徘徊,长期被血腥噩梦侵扰的她记不清有多久没做过美梦了。刚睡醒的焕新世界,朦胧中透着温暖,慵懒的气息在寝室里弥漫,温泉与按摩治愈了所有倦意。
      待视觉适应光线视野完全清晰,就突兀惊觉马尔科静躺在她的身旁,身上那件黝黑的衬衫前襟敞着,露出精壮的胸膛和性感平实的小腹,铜色的肌理在曙光的照耀下流动着诱人的光泽。美中不足的是:他的手依依不舍揪放她的胸口,他的腿则念念不忘环搭她的膝盖。难为他整晚都维持这种充满霸占意味的姿势,就像怕她窜逃一样想方设法将她束缚。
      然而,能在这种情形中酣睡的自己也是心宽。在无限近的距离观察,他的脸比通缉令的照片更加瘦削,颧骨更显凹凸,莫非是最近操劳过度的后遗影响?
      “林深时见鹿,海蓝时见鲸,梦醒时见你……”她用一只手描摹男人唇线的轮廓,动作轻柔的仿佛它一碰即碎。幡然醒悟真正的从容不是躲避喧嚣与纷争,而是平静地对待现状,他们不过是亿万年宇宙中的转瞬即逝。
      “早安,患多动症的小丫头。”敏锐洞悉女人的小动作,一把扣住她的手拽向前方,他迅速张开眼与她问候。眼里哪有半点浑浊迷茫,皆是精神矍铄生龙活虎,没看错的话还有一丝戏谑蕴含其内。
      “醒了还装睡,真是恶趣味。”塔莎顿时愕然,抽回了自己的手,翻身而坐立起身。赤脚走下床找到女孩给她带的新休闲服,正预备更衣的下一秒,后边就有股无穷的力量将她强硬拖拽回去,防不胜防歪斜倾倒在男人的腿上。
      鼻尖闻到男性的麝香而无所适从,她回首时对方刚好昂首,光线恰如其分将他的脸孔分为明暗两半。促使她莫名其妙联想到天使与恶魔的两性反转,善与恶的极端差别,天与地的极致差距。
      女人心固然是海底针,男人情何尝不是水中月,女人的话可听不可信,男人的话连听都不能听。正如他捉摸不透的脾性,一会是万众敬仰的海贼团副手,一会又是妙手回春的不死鸟,一会再是欺压她的衣冠禽兽。
      原谅见识浅薄的她不能理解,前天面目全非对她施暴,今天还能心平气和对她示好。她更不能理解,饶是如此瞬息万变,她还是病入膏肓倾慕着他。超越依赖的范围,超越生死的极限,超凡脱俗的情感——爱情是他们内心深处的百转千回,不舍昼夜不分彼此,舍生忘死舍己为人。
      “一大早就动手动脚成何体统?吃我豆腐吃了一夜还不够?”即使心跳不复平稳,态度不再冷漠;表面仍旧不甘示弱,语气仍旧不肯服输。
      他只是儒雅的微笑,不否决却也不松手,反而是势在必得你奈我何的表情,“不是有我形影不离贴着你,你岂不是又要噩梦连篇神魂颠倒了?难道你没有因为我送你的脚环而倍感安心吗?难道你没有因为我吃你的豆腐而做个好梦吗?”
      她的嘴巴翕动微张,从唇缝露出洁白的门牙,说不出任何抬杠的台词。余光扫向脚边材质不明却意外服帖的足环,要不是他提醒,她都忘了自己的脚上多了个新装饰,好像已经习惯了它的存在。也许爱不是热情,也不是怀念,也许是岁月,日积月累转变为生活的一部分。
      趁马尔科沾沾自喜的功夫,她前倾屈身试图去拿掉落地板上的衣物,他偏快她一步把它捡起来,像个抢夺玩具的孩童般顽劣,欲擒故纵攥紧掌心调侃道:“换衣服而已,何必亲力亲为?我伺候你穿呗?”


      IP属地:广东178楼2025-02-12 22: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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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还没残废,我自己来就好,请你不要开玩笑。”塔莎的第一反应就是抢回来,奈何他倒行逆施高举手,装神弄鬼也不给她称心如意。气鼓鼓的她朝他翻了个你算老几的白眼,紧接着抬直腰板作势要够她的衣服。
        “还梦醒时见我,言行不一致啊喂,不多瞅我几眼就急着翻我白眼?”他偷袭塔莎的腋窝挠她的痒,她条件反射跌落进他的怀抱,一屁股正合他意坐回他的腿上。在他的面前,她的抗拒都是徒劳,两人不言而喻沉默对视,片刻后心有灵犀一点通相视而笑。
        对她而言,最美好的事,是看到了某个人的微笑。对他而言,更美好的事,是某个人的微笑是因为他。时光若水,无言即大美;时日如莲,平凡即至雅,此情此景就像是寻常夫妇的打情骂俏。敦促他鬼使神差回想起多年前在书中习得的一句名言:友情为两个人与世界,而爱情为两个人就是世界。
        纵然彼时的他不敢笃定,他们的关系可否称之为天真的爱情。不相信海枯石烂,只坚信随波逐流;不在乎天长地久,只在乎曾经拥有,才符合四海为家的海贼跟居无定所的刺客。
        “马尔科,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塔莎放弃了幼稚的争夺游戏,神情顷刻间变得肃穆拘谨,盘踞脑海的疑问始终是挥之不去的心头梗。
        男人都是奇怪的生物,马尔科是如此,艾斯更是青出于蓝,他们总是笑看风云,笑傲江湖。气宇轩昂的外表,桀骜不驯的性格,风驰电掣的身手。古往今来,空前绝后;活得潇洒,过得逍遥;普通凡人望尘莫及,同道中人顶礼膜拜。他们同时藏匿天使与恶魔的特质在灵魂内根深蒂固,伸张正义的时刻引人赞许,发挥邪恶的瞬间却引人唏嘘。刺客不算同道中人,充其量算个了解他们的人,因此她毫不夸张的评价绝对客观中肯。
        “有何指教?愿闻其详哟!”他的口吻一如既往轻佻,他的目光却是无比认真。
        女人也是矛盾的生物,她塔莎是如此,弥娅更是略胜一筹,她们总是飞蛾扑火,鸟入樊笼。如花似玉的年纪,端庄秀丽的容貌,奋不顾身的性格。本来她与钟灵毓秀的女孩天冠地屦,一个在天堂快乐飞翔,一个在地狱痛苦挣扎。既匪夷所思,又骇人听闻:在不同的环境中孕育成长的两个苦命女鬼,爱上了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两名恶霸海贼。道不同不相为谋的她俩终究殊途同归,如今唯一的区别仅剩身手。
        “假如,我是说假如……”她询问的时候明显底气不足,思考措辞的间隔难免呈现不协调的停顿,“假如你是以捕捞为生的渔夫,你在海里捞到了常年紧闭外壳的贝蚌,你看出它体内有价值连城的珍珠。于是你撬开了一道缝隙,取走了它凝结的珍珠,可你取走珍珠后,会不会心疼孤苦伶仃失去价值的贝蚌母体?会不会一并带走它早已血肉模糊的躯壳?”
        “明知故问,我要是经验老成的渔夫,肯定不会带走没有价值的东西,何况还徒增船身的重量,给我添加莫须有的负担。”他淡薄的口吻就像俯瞰人间的神袛,矗于尘世间的凡夫俗子无法触及的高度,只手遮天不可一世,或者不需要只手遮天,遮住她的头顶就足矣。
        果不其然,马尔科让她见到了地狱,她就自甘堕落成魔鬼;女孩让她见到了天堂,她却无法蜕变成天使。本同末异的两人像对她们施了蛊毒,居然令她们忍不住想要接近他们。哪怕明知会被他们的火焰灼伤,却依然心甘情愿靠近他们,被他们的火焰慢慢灼烧,慢慢消散,再慢慢体会心痛的感觉。
        少听一句,怕梦未醒;多问一句,怕扰清梦;不闻不问,半梦半醒。确实是明知故问的答案,就非要自讨苦吃自取其辱,她万念俱灰般闭上了眼睛。人生无常,疾如川驶。刹那间理想破灭、刹那间追求落空、刹那间欢爱如烟、刹那间青丝成雪。有时觉得自己不过是游荡在这世间的一袭孤魂,一点尘哀。
        原来每个人的裂痕,最后都会变成故事的花纹。
        察觉到塔莎的异样小情绪,他温润的薄唇沿着她苍白的肌肤一路向上,刻不容缓烙在她的锁骨上,脖子上,脸颊上。她却跟往常大相径庭,言行与举止都没有丝毫的抗拒,残忍与掠夺是海贼的本质,而麻木与疏离是刺客的本能。
        “你也说了是假如,但现实中我是贪得无厌的海贼。只有不懂事的小屁孩才会做选择,我可是追求两全其美的成年人,不管是贝壳还是珍珠我全都要带走哟!”他将计就计笑着抬起她的脚覆盖她的足环,将心比心用温柔的像要滴出水的声音问她,“你用珍珠暗喻你自己吗喂?你是怕我得到你后,就会马上把你弃若敝履?”
        闻言,她重新张开眼目不斜视盯着对方。他笑起来很生动也很好看,眼睑弯弯的,就像天上的狼牙月,“理想与现实只有一线之隔,丢弃与不弃只是一念之差,你比我还要阴晴不定,不是吗?”
        『塔莎,虽然我夺走了你的初吻和初夜,意料外过程很残忍,但情理中结局很圆满,因为你本身就是价值非凡的珍珠。即使在我的眼里,你更像未经雕琢的璞玉,雕刻你的心灵却是我最大的乐趣。』
        唇齿间还残留着她的芬芳,像暗影里的花朵疲倦盛开,颓败而清冷。他骤停玩世不恭的笑容,伸出手捏了捏怀中人高挺的鼻梁,“就凭那晚短暂的几小时还差得远,你可不要忽略了我们海贼的劣根性,不把你从里到外彻底吃抹干净,我是不会轻易放弃的哟!”


        IP属地:广东179楼2025-02-12 22: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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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思绪飘回到两人剪不断理还乱的夜晚,他意犹未尽般抚摸她的大腿,“我忘记发表吃后感了,实在是妙不可言美不胜收。要不是顾忌你的心理阴影,我巴不得跟你夜夜笙歌晚晚春宵。我想要你的时候,管你是何身份有没有订婚,对我来说都无所谓。你是养不熟的狼也好,血不热的蛇也罢,你要搞清楚,在你面前的男人可是一头喂不饱的狮子。”
          塔莎像惊弓之鸟挥开了他不安分的手,使出浑身解数想脱离他的禁锢,他霸道按住她的肩膀不让她得逞,略带惋惜状摇摇头,“你自己看,你还不承认,哪次不是你自己要开溜,我何时弃你于不顾了?”
          “还讲我记性不好,我看你才记性不好,前两天是谁一见到受伤的艾斯,就把同样受伤的我往地下扔?”她的记性是不好,不记人又不记事,但记仇的本事无人能及。不对,其实她也不记仇,一般有仇当场就报了,毕竟她不是君子,不信奉报仇十年不晚的原则。
          刺客骨血里睚眦必报的个性相当鲜明,天生嚣张跋扈张牙舞爪的人,遇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他,也是命中注定该她倒霉认栽。她绞尽脑汁费尽心机,就是束手无措对他毫无办法,无论风水如何轮流转,情势永远在他的掌握中。落败的她不但丧失人权,话语权,选择权,还不由自主对他产生了不该有的感情。
          “好,要跟我翻旧账是吧?你摔了我的东西,砸了我的房间,在和之国暗杀我一次不够,把你带回来又刺杀我好多次,杀不成就杀自己。你成天折腾我就算了,还找自己的麻烦,你累不累啊喂?哪次不是我包容你,还帮你收拾烂摊子?”
          被马尔科戳穿真相的她脸涨得通红,无助咬了咬朱红的下唇,满脸屈愤地辩解道:“你是一而再治好了我的伤,但你也不想想是谁再而三造成了我的伤?你赶紧放开我!男女授受不亲!”
          咬牙切齿的她气不打一处来,但她不知晓她气的是对方飘忽不定的行为,还是自己无可救药到倾恋于他的事实。彼此互相伤害互相欺瞒久了,她分不清也搞不懂自己的思想究竟应该偏向何方。不是茫然就是恍惚,不是逆来就是顺受,不是尔虞就是我诈。
          “就不放,你不是不想我放弃你?我不放,你还在这挑肥拣瘦?告诉我,我越来越猜不透你了,你到底想怎样?”
          彼方是水深火热,此方却是静影沉璧。以藏恪尽职守擦完了两支手枪,艾斯才浑浑噩噩醒来,他有条不紊将自己的专属武器插进腰带,“早,本以为喝过酒的你宿醉难醒,没想到你还挺勤快,可是有何不为人知的心事?”
          艾斯气定神闲揉了揉自己的头发,一闪而过落寞的神色,恢复元气后一个鲤鱼打挺迈步窗边。飞鸟的歌声充斥在室外,唤醒郁郁苍苍的树,风拂过随即沙沙作响,漾起无法抑制的愉悦与满足。带着山野中自然的、青草与薄荷味道的空气,与蓝天白云相交映,形成一幅美丽到不用修饰的画卷。
          “早,以藏,我并没有喝多,何来宿醉一说?至于心事……我一贯没心没肺。”欲盖弥彰掩耳盗铃的修饰,艾斯自己作为当局者都不信,旁观者的以藏不知作何感想。
          冲过热水澡换过衣服后,艾斯安适如常走到女孩的房门前,谨记前车之鉴礼貌地叩了叩门。半晌后回应他的只有万籁俱寂,来不及细想直接破门而入,放眼室内竟是荒无人烟的空洞,仅剩还半开着的窗户反复翻动。
          一阵晨风凶猛地撞击着窗板灌溉进来,仿佛要将他吞噬。外面的世界被一层迷离的风沙笼罩,给他一种神秘而又危险的错觉。她就像那轻飘飘的风,不动声色降临到他的身边,离开时静悄悄地消失,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不辞而别显然不是她的风格,他一路走走停停打打杀杀,邂逅形形色色零零散散的人,或者称为过客更贴切。来者要惜,去者要放,人生就是一场旅行,不是所有人都会抵达同一终点。倘若拥有一个不屈的灵魂,脚底就有一方坚实的土地。
          特别是经历过生离死别的艾斯,比谁都能深刻领略其中的韵味,但面对满室的虚无,他的心却像空了个缺口。最美的不是下雨天,而是曾与她躲过风雨的屋檐。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像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就像三年前在费德巴斯,他她各自道一声珍重,殊不知那一声汇聚了千言万语的珍重里蕴含着甜蜜的忧愁。
          经过几个回合的拉锯战,塔莎终于如愿抢到了她的服饰,一溜烟跑到离男人几米开外的梳妆台前,背对着他独自换上了崭新的休闲服。马尔科饶有兴致悄然踱至她的身后,抬高他刀削的下巴,透过眼前的铜镜含情脉脉端详着她。白衣纯净如雪,将她的肤色映衬得亦如同白雪般娇嫩,气质若仙仿若不食人间烟火。神态优雅,步履轻盈,不外乎为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果然,玄衣素色也合适你。”马尔科情不自禁从后面搂住了塔莎的腰肢,她眼神闪躲转身就推搡不规矩的他,摩拳擦掌寻思着是否再他补一拳。还处在陶醉的境地浮想联翩,就猛地被一股急躁的敲门声叨扰,两人均已未卜先知来客是艾斯,只有他才会如此急冲冲。
          开门查证还真是艾斯如假包换,只见他一副抓耳挠腮的窘态,几乎是急切夹杂着狼狈朝他们倾诉,“马尔科,塔莎,不好意思!小娅不见了,卡梅尔也不见了,她们俩都失踪了!以藏刚问过旅馆的老板娘,她也说没看到她们!”
          第一时间他俩面面相觑,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随后紧跟艾斯来到她们的寝室。塔莎眯起洞若观火崭亮的蓝眼,启动见闻色霸气环顾四周不漏一处,须臾眼尖发现了枕头底下的信笺角。


          IP属地:广东180楼2025-02-12 22: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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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4.卡梅尔掳走弥娅,塔莎决定铤而走险摇人}
            金色的曙光自由穿梭于温泉旅馆的走廊,把天地间一切空虚盈满。晨曦下是一道纤绝的尘陌,呢喃着天真,充盈着那抹深不可测的孤清而飘逸的影。
            初来乍到的他俩跟后来居上的以藏潦草打了个照面,瞧彼此千篇一律忧虑的神情,都在心照不宣狐疑女人们消踪的形势不对劲。一行人急忙踏进女孩曾经待过的寝室开始四处巡视,试图从中端倪出一些蛛丝马迹。他们有的翻箱倒柜,有的掀开地垫,还有的趴在窗前若有所思。
            塔莎烦躁地皱了皱眉,到底是粗鲁的海贼,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进行地毯式搜索,也不顾是否会破坏原本的环境。然而,刺客不光是行刺的专家,在搜寻的方面更是堪称为权威中的权威。尤其是在祖玛王城的那夜,她的实力不动声色悄然升高了一级,如今她的五感已不可同往日语。
            刺客感到奇怪的是:卡梅尔装神弄鬼倒是家常便饭,但弥娅不是轻易不告而别的急性人,何况对方还倾心于艾斯。她飞速转动脑细胞,立即想到了被众人忽略的点:前几天身份不明的跟踪者。她不假思索瞄向马尔科疯狂暗示,显然他也心中有数,与她对视过后瞅向了艾斯,颖悟绝伦询问道:“艾斯老弟,你昨天有没有发现她俩有不协调的地方?你还记得她们在亚力克被跟踪的事吗喂?”
            艾斯的面容逐渐凝重起来,毫不遮掩他毫发毕现的愁云惨淡,“我也想过她们有被掳走的可能性,但是整个房间没有半点打斗挣扎的痕迹。”
            以藏摸索到窗边顺藤摸瓜朝外张望,发现松软的泥土面烙刻着一双不深不浅的鞋印。既然不是被第三方势力所掳走,那就是她们主动跳窗而逃,捕风捉影的他朝他们招了招手,“你们过来一下,外边正下方有脚印,但仅有一对脚印。从型号来推断不是男性,或许她们其中有谁是从窗口跳走的。”
            他们不约而同朝窗户靠拢,塔莎拥有野兽般的敏锐嗅觉,俨然嗅到一缕似曾相识亦似有若无的香水味残留于窗沿。多半是敲晕了手无寸铁的女孩,携带昏厥的她一起连夜潜逃,洞悉缘由的须臾便嗤笑出声,“呵,昨晚我们都没见到小娅的人,卡梅尔就说小娅累到睡着了,你们认为她的鬼话能信?以她的体格对比脚印的深浅,一个脚印承载了两个人的重量,不用我继续往下说了吧?”
            众人的心里顿时咯噔一声,仿佛断了无数条末端神经,心想刺客的目光真狠毒,嘴巴也是真歹毒。
            从本质上分析,弥娅母庸质疑是孤独的人,她只是把自己的孤独隐藏得很好。世间的寂寞如同深海,她是一条漆黑的鲶鱼,手一滑,眼一眨,就没了踪影。欲迎还拒,欲说还羞,感到自己漂浮在风口浪尖上,波涛汹涌的巨浪掀起筋斗就将她打进了冰冷幽深的海底。
            他们相信卡梅尔是女孩的好朋友,可别具慧眼的塔莎不会被蒙蔽,即使她有防人之心,也防不住某人有害人之心。她启动见闻色霸气谨慎扫视四周,眼尖瞄到了枕头底下多出了一张纸片的方角,似乎不是她所想的不辞而别。疾步上前利索踢开了被枕,果断屈膝蹲低拿起那张纸一探究竟。
            男人们还杵在原地手足无措,艾斯聋拉着脑袋隐约是灰心丧气,他的模样就像得了禽流感的候鸟。屋内安静得就像中世纪荒凉凋敝的古堡,以藏首当其冲打破了沉默,也对艾斯绝圣弃智发起了提问:“你们去过雅斯特城里的游乐园对吧?期间你有没有对她们做了什么?”
            以藏抛出的问题犹如地雷轰然炸裂,艾斯刹那间如梦初醒醍醐灌顶。依稀想起两人在乘坐摩天轮时,小娅突兀提及他的身世,故此他就张脉偾兴不小心凶了对方。他极端的性格就像一把双刃剑,伤了别人又苦了自己。
            天才和疯子只在一线之间,他是恶魔之子亦是天之骄子,他的实力跟他的外表都高人一等,否则也不会年纪轻轻就掌管四皇海贼团的二番队。可想而知他习惯了唯我独尊刚愎自用,经常大刀阔斧大动干戈。但条件反射对她发火后,意料外觉得心好疼,情理中疼得要裂开,胸膛仿佛破了个洞,连呼吸都觉得乏力。
            他在混沌中苦心孤诣追寻着,追寻着她纯白的身姿,追寻着她纯洁的灵魂。他坚信,只有他才能细致感受她的一呼一吸,感受她思维的张弛和起承转合中回眸一笑百媚生的智慧,风雨同舟休戚与共的感觉妙不可言。彼时的男人并不懂,等待也是种信念,海的爱太深,时间却太浅。
            “不瞒你们说,我心浮气躁对她发火了,还没掌控好力道差点捏伤她的手……”
            闻言,深有体会的马尔科感同身受般搭上他的肩膀充满安慰,他俩平时都是不对异性动粗的绅士。遗憾最近自己对塔莎动粗,焉知他也对女孩动怒。
            塔莎敛容屏气不错眼珠盯着手中轻飘飘的纸片,白纸上标注了一排扎眼的黑字:你好,恶魔之子,若想寻回意中人,一个月内请独自前往雷瑟。
            “艾斯队长,你就别自责了,小娅的品行你比我清楚。她向来心胸宽阔善良坦率,岂会因为你凶她就怀恨在心?”塔莎道貌岸然将纸条摔给马尔科,郑重其事道:“至于卡梅尔,满嘴谎言虚伪奸诈的女人,借上厕所的理由跟监视者碰头,还敢明目张胆到王城找我们汇合。现在又设鸿门宴邀请你们,我当初就该杀了她永绝后患。”
            他们看到留言的瞬间,才迟钝察觉所有的一切都是卡梅尔布的局,奈何她的身份实在模棱两可。海军和赏金猎人都不敢随便动白胡子海贼团的任何人,就算海军在新世界碰到他们,没有十名中将坐镇的兵力下,都像老鼠见了猫绕着他们落荒而逃。


            IP属地:广东181楼2025-02-14 20: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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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方忌惮我们海贼团的势力,不敢正面跟我们起冲突,而是拐弯抹角挟持小娅为人质。还特地强调要你孤身前往,如此居心叵测设局就是要针对你。”
              仅是短暂的几十秒,足智多谋的马尔科已经猜到了八九不离十的答案,但他心知肚明一则既定的事实:以艾斯鲁莽的德行,为了柔弱无辜的女孩,哪怕前方是万丈深渊也会毫不犹豫跳进去,哪怕鱼死网破也要救出身陷囹圄的她。
              在一介旁观者的眼里,年轻男女的相处模式可简单归纳为:大树底下好乘凉,万事自有他来扛,管他红尘多纷扰,及时行乐便足够。正所谓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艾斯对待女性的态度果然跟自己有异曲同工之妙。爱护女人的方法有很多种,他们偏选择最错误的一种,将错就错再将功补过。马尔科是清醒的旁观者,何尝又不是迷茫的当局者呢?
              “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近而示之远,强而示之弱;则可攻其不备,出其不意。”一番高深莫测的发言令他们不知所云,以藏直觉对方是有备而来,且蓄谋已久,“马尔科,依我的推断,他们的行事作风有点像世界政府。你们瞧,纸上写着恶魔之子,都不指名道姓,意图是否过于明显?”
              “恶魔之子难道指的是艾斯队长?”此时的塔莎早就不复与马尔科独处时的姿态,迫在眉睫恢复刺客冷若冰霜镇定自若的架势。但她没搞懂卡梅尔为何称艾斯为恶魔之子,不就是在当今时代遍地蔓延的普通海贼吗?难道他还有其他不为人知的秘密身份?
              “没错,艾斯是海贼王的遗腹子,目前政府还没有公布他的身份,一直在暗中不择手段伺机将他铲除。”马尔科轻描淡写解答塔莎的疑惑,当前唯有她还不知道艾斯的真实身份,毕竟她不是置身事外的陌生人,当然不需要隐瞒。
              心急如焚的艾斯把纸捏成一团残破的褶皱,他倒不怕世界政府找他的麻烦,就怕被牵连的小娅无法独善其身。他的爱和憎恨,痛苦和快乐,绝望和愤怒都被突然放大,变得无比强烈无比深刻。仿佛汹涌的岩浆,带着覆灭的渴望,轰轰烈烈喷涌而出,浩浩荡荡一泻千里。
              念及此,他攀爬窗台迫不及待就要追过去,以藏和马尔科眼疾手快同时拦住了他,“艾斯老弟,稍安勿躁,雷瑟岛离我们的位置不是很远,航行半个月左右就能抵达,当务之急还是先回莫比迪克号再商讨如何具体营救吧喂!”
              奸细——表面一套背后一套,自古就被禁忌鄙夷的人群,他们是上位者的噩梦。
              塔莎不禁咂舌腹诽:卡梅尔居然是世界政府的走狗,一想到因为这种卑鄙小人的安危,马尔科还把她拉到暗巷教训她,害得她前后吃了不少苦头,就巴不得将卡梅尔扒皮抽筋。有仇当场就报,有恨当场就泄,将此话奉为出人头地的金玉良言,平步青云的指路明灯。她塔莎可不是好惹的善茬,不弄死对方岂能对得起她青雨女神的响亮名号?
              喜怒不形于色的刺客抬眼观察现状,他俩恰好面朝窗外劝阻冲动的艾斯,代表没有心思注意她的动静。等他们商讨好计划恐怕黄花菜都凉了,男人的话不可听亦不可信,她一本正经提醒过女孩,想不到她的预言如此迅捷落实到对方的身上。她也一丝不苟提醒过艾斯,不管是言辞或者举止都有,呕心沥血甚至为此付出了惨痛的代价,结果他左耳进右耳出不信邪,自身都难保还谈何守护女孩的周全?
              趁机悄无声息往门的方向一跃,身体像离弦的箭一样窜了出去,发挥毕生所学的功夫疾驰而飞,奔往雅斯特的码头。海贼有海贼的作风,刺客有刺客的门道,某海贼曾经嘲笑她是上不了台面的刺客,轻视她作为刺客世家继承者的身手。但他不得不承认,在某些特殊的场合,她的三脚猫功夫确实比海贼气势磅礴的攻势更能派上用场。
              说实话,塔莎不想听海贼墨迹的指挥,马尔科不肯让她涉险,不会给她出面参与行动。她担心女孩的心情不亚于小队长,况且在千钧一发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她练就的一身本领就是不可或缺的突破点。再者他们都是不忍对女性下狠手的滥好人,她必须靠自己的能力帮女孩赢得一线生机,也必须为他们取得一定优势。
              艾斯的手指逐渐聚拢直至握成铁拳,他抑制不住凌乱如雨的思绪,奋力压抑着内心的局促不安。他宁愿她生他的气而故意躲起来晾着他,也不愿她被卷入与她无关却跟他相关的肮脏漩涡,男人的过错应该由自己承担。
              无巧不成书,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他几乎怀疑自己是否中了罗杰的诅咒。昨天刚因为他的身份凶了她,今天就因为他的身世害了她,他简直罪不容诛罪不可赦。所以,他自始至终都极度厌恶自己恶贯满盈的血统,骇人听闻又害人不浅,害得他心爱的女孩跟着他遭罪。
              心爱?为何要加这两个字当前缀?鬼迷心窍抑或莫名其妙?她是他的人吗?
              倏尔在一阵心烦意乱中自问自答:是的,她肯定是他二番队的人,是他的恩人,朋友,伙伴。她的安全才重要,她的健康才重要,他爱不爱不重要,他的幸福也不重要,反正是八竿子打不着的话题。
              “兄弟,你们的意思我都明白,但她就是个脆弱敏感的小姑娘,哪能撑得住世界政府的拷问折磨?字条把时限写得一清二楚,他们一天见不到我的人,她就与日俱增多一分危险!”
              分明刚重逢团聚不久,还未带她踏足新世界就让她陷入险境,他信誓旦旦在她面前扬言要保护她,言之凿凿表态要她给他机会证明自己。可是,一贯言出必行的他不仅没有允诺,也没有在意刺客的忠告,还对世界政府派遣的间谍掉以轻心。


              IP属地:广东182楼2025-02-14 20: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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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海和出海是两种不同的概念,前者是把眼睛捐献给了海,后者却是把生命托付给了海。逆水行舟的他早与世界政府势不两立,卡梅尔只是有她难辞其咎的立场,他才是货真价实的罪魁祸首。
                “你不要着急,小娅不过是寻常百姓,政府尚且不会对她严刑拷打,咱们回船上再跟老爹禀报详情。身为白胡子海贼团的一员,你我都要顾全大局哟!你也别盘算着自己解决哟!”马尔科拽着艾斯的胳膊不松手,片刻都不敢闪神,生怕他头脑发热追她而去。
                他百感交集五味杂陈,他们面临的不是猝不及防的天灾,而是显而易见的人祸。但凡是人祸,倘若随时拥有一颗防备的心,就能够提前避免它的发生。何曾想过他的迟钝导致她替他受刀伤,他的粗心导致她酒精过敏昏厥,他的疏忽导致她被政府抓走当人质。
                尽管初衷与结论大相径庭,他依然告诫自己要冷静,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千万不能自乱阵脚。世界政府的目标归根究底是他,不惜利用他的软肋要求他单独去雷瑟,煞费苦心玩一出瓮中捉鳖的低俗伎俩。明知山有虎,也只能向虎山行,如果他因此退缩止步,那他生为男人就没有任何意义。政府也不是一次两次针对他了,他岂能不知他们布下了重重陷阱逼他臣服?
                只是今时不同往昔,他们动了他所珍视的女孩,不可理喻也不可原谅,不出所料拒绝当王下七武海的后果就是如此意难平。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营救的事还得从长计议,马尔科说得不无道理。以退为进的艾斯抚上对方的手,示意他已想通轻重缓急,转身的霎时却惊觉室内又少了个人,“喂!塔莎去哪了?”
                闻声的第一时间,马尔科下意识回首查探,哪里还有他熟悉的身影存在。他紧抿着嘴唇默不作声,塔莎会消失的原因不言而喻,他随即想到了最坏的可能性而忧心忡忡,重点是她何时本事大到能在他眼皮底下开溜了?
                画蛇添足多此一举,海贼与刺客的作风背道而驰,小娅被挟持已是昭然若揭的灾难,一技之长的刺客妄想以一人之力救出女孩?她是不是以为自己有三头六臂能孤军奋战?她完全没有自知之明,她俩要是出点意外或受点伤害,艾斯跟他都会丧心病狂到发疯!
                “马尔科,怎么办?塔莎不会一个人去找小娅了吧?”惊魂未定的艾斯倒吸了一口气,他的急切犹如狂风中的火苗扑腾不止。要是连塔莎都有去无回,他该如何弥补他的罪过,又该如何跟他兄弟交代?
                “你们不用管塔莎,她是在黑暗世界混迹二十多年的资深杀手,绝不是行事不经头脑考虑的门外汉喂。她本来就不喜欢跟海贼一起行动,她有属于她自己的想法和做法,我们赶紧结账返程吧!”
                马尔科的心中不断嘶吼着咆哮着,他比谁都关心塔莎的情况,他的表情却是一脸的平静,就如同那万年的寒潭激不起点点涟漪。只要他闭上眼睛,就仿佛看到她还泡在血池里,沐浴着暗夜的星光,与嘴角喷薄的血液相映成辉。
                艾斯复杂的眼神盛满了犹豫踌躇,见势的以藏分得清孰轻孰重,也当机立断附和道:“艾斯,你别想太多,咱们无论如何要先跟大伙集合。女间谍也好,女刺客也好,小姑娘也好,等我们重振旗鼓做好万全准备后,陪你去雷瑟把她们带回来便是。”
                “走吧!兄弟!”马尔科轻拍艾斯的后背,跟以藏将摇摆不定的男孩带出旅馆。要知道艾斯已然是方寸大乱的糟糕状态,以身作则的他不能再显露丝毫慌张与动摇。真正的平静,从来都不是远离喧嚣,而是在心田修篱种菊。若你的右眼叫你跌倒,就将其剜出来丢掉,宁可失去百体中的一体也不能让全身丢在地狱里。
                塔莎刚脱险又奋不顾为他冒险,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变故犹如惊涛骇浪,冲得艾斯麻木不仁。映入眼帘的景色只剩凄凉的天与云,以及坚硬如冰的街道,恍惚一直延伸到世界的尽头,将他萎靡的身影吞噬得一干二净。
                艾斯记不得自己跟着他俩走了多久,每走一步都如履刀锋,不知不觉来到了雅斯特的港口。正打算乘船返回他们的大家庭,一旁的渔夫却大声吆喝道:“几位大爷请留步,刚才有个女孩要我告诉你们,她说她需要调动人马,让你们别等她!”
                “哦,对了,还有这玩意!”渔夫从衣裤口袋里掏出一个电话虫递给为首的马尔科,老实巴交传达女刺客的话,“她要暂时离开十天左右,还说必要时会通过它联系你们!”
                “多谢喂!”直至接过可以掌握她线索的电话虫,马尔科悬着的心才稍微放下了一些,看来她的思路还算清晰。只不过调动人马未免含糊其辞,他百思不得其解,她都是单独执行任务,哪有人马能听她差遣?
                三个人风尘仆仆赶回莫比迪克号已是正午时分,艳阳以垂直的角度照射着海波,茫茫广海演绎着绮丽多变的颜色。低头可见是浅滩的碎玉白,往远一点则是碧玺绿,更远处是水天相接的宝石蓝。
                艾斯一句话都不想说,他的船员跟他打招呼都是敷衍应付,孤单坐在自己队的休息室发呆。按照他们原来的行程是明天出发,马尔科一如既往送佛送到西,把他送回二番队的地盘后就找老爹汇报事情的来龙去脉。
                “世界政府不是随便的人,一旦随便起来不是人。”老爷子声音一沉,湛亮的眼眸不怒自威,像黑暗中猎食的猫头鹰,“是时候重拳出击了……”


                IP属地:广东183楼2025-02-14 20: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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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5.卡梅尔与托马斯沆瀣一气,弥娅身陷囹吾}
                  夜里海风强劲,萧瑟的绸缎制衣像旗帜般翻飞作响。广海如同天鹅绒,缀满漫天繁星的仿制品,灯塔光束投向之处清亮如裁刀,剪下一条条粼粼滟滟的零星碎布,再用细密精妙的针脚缝毕。
                  光明磊落的良民在青天白日劳碌,偷鸡摸狗的鼠辈在三更半夜奔波,突发奇想的女人抬头望了一眼漫无边际的夜空。更深露重,乌云遮月;星光淡去,前路茫茫;背井离乡,卧雪眠霜;低头思故乡,唯有故乡是永远回不去的地方。分明她的视力能力实力都优于常人,望眼欲穿却还是寻不到丝毫生机与希望。
                  CP3的专属押送船悄然停泊在祖玛边境的港湾,轻车熟路踏出几个月步后稳落甲板正中央,将昏迷不醒的弥娅如期带到托马斯的巢穴。见状,几位戴着奇形怪状面具的人警惕朝她走来,接过她肩膀上的女孩给他们的领导查验。
                  「她就是你要用来引艾斯上钩的诱饵,我也留了阐明赴约地点的字条,想必第二天早晨他就能发现。雷瑟本来就所属我们的地盘,用一个月的时间布局绰绰有余,当前算是迈开了计划的第一步,正中下怀的你可还满意?」
                  导演整出闹剧的托马斯好整以暇睥睨对面的女人,他的探测令卡梅尔浑身不舒服,因为他看人有个坏习惯,始终都是直直地逼视对方,无论任何时候眼神都不闪躲。训练他们六式的教官说过:不管是谈判还是对弈,你只有目不转睛看着对手,才能预知他下一步的行动。一丝不苟的他倒谨遵教诲学以致用,可如果把这招放在同胞的身上,是否不太合适也不太礼貌?
                  托马斯收敛起咄咄逼人的目光,哪怕玄眼魔女隐姓埋名低调生活了大半年,一到执行任务时倒是不含糊,他相当满意对方的恪尽职守,「辛苦了,你办事,我放心,毕竟我们曾是同舟共济的同道中人。如今你愿意重归正途,我岂敢挑三拣四说不满意?」
                  「嗯,提前祝你马到成功。」两人周旋的片刻功夫,只见船帆势如破竹被拉高,白帆布烙印着象征世界政府权威的标志。上下左右与中间是五个圆圈,彼此用直线纵横交错串联一通,底处还写着WORLD GOVT的字眼。神圣至不可亵渎的意味,如此滚瓜烂熟的亲切,却又恍如隔世的陌生。
                  「不敢当,我的成功离不开你的汗马功劳。幸亏我们以前追捕过火拳,知晓他奉行重情重义的信念,不会丢弃任何一名伙伴不顾。又幸亏你潜入对方的贼船,才知晓他最近多了个女伴,否则饶是政府也鞭长莫及,你说他会不会乖乖自投罗网?」
                  明知故问张冠李戴,世界政府向来不干没把握的事情,也不会搬石头砸自己的脚。他们就是喜欢颠倒黑白,喜欢搬弄是非,还喜欢操控命运,总是欺君罔世横行霸道。以为摸透艾斯的脾性就高枕无忧了,殊不知与艾斯接触过的她比他们更清楚他的为人。
                  「若他不会赴约,你何必煞费苦心?我又何必大费周章?」
                  她笃定艾斯甘愿为女孩出生入死,甚至连眉毛都不会皱一下,就凭他看小娅的眼神跟看别人简直天差地别,充斥着他自己都不易察觉的柔情蜜意。世间最美的艳遇,是遇见另一个自己,她看佛耶戈也是同样的柔情蜜意。毋庸置疑小娅占据了他心中最特殊的位置,不外乎是他视若珍宝的心头肉,但打死她也不信他背后的兄弟们能放任他胡闹。何况他未面露死相,想必终究还是老规矩,两边势力会演变成一场不言而喻的恶战。
                  他们的船刻不容缓启航前往雷瑟的方向,等船头划开平静的水平面,托马斯装模作样地感慨道:「那就好,我可不想刚担任CP3的首席长官,就给上面一个毫无用武之地的坏印象,秉持正义才能展翅翱翔。」
                  他的歪理就如同耳旁风令女人置若罔闻,古往今来就没有所谓天降的正义,表面正义的执法者根本是一群道貌岸然的败类。焉知强者才有资格谈论正义,胜者才有权利改写历史,肮脏腐败的世道才造就了天龙人的嚣张气焰。一山还有一山高,强中自有强中手,莫道前路多坎坷,翻山越岭见真招。别说他们这帮为世界贵族前仆后继的政府要员,连联合国的达官贵族都要匍匐在掌权者的世界贵族脚下。
                  尚且对错误的历史一知半解,却也一叶知秋讳莫如深,她的苦难太过惨痛,鲜血淹没了记忆。在那一瞬间,疯狂就是全世界,颠覆破碎,沉沦悲怆,因此她的大脑聪明而慈悲的做出了选择性遗忘。
                  懒洋洋打了个呵欠,不再理会托马斯的胡言乱语,兀自走到他身旁空置的座椅坐了下来。风情万种靠着椅背假寐,双手交叠于后脑勺不吱声。
                  卡梅尔从不认为自己是个安静的人,托马斯也绝不是个惜字如金的男人。他悠然自得,沾沾自喜,有着世事洞穿的狡猾和百炼成刚的智慧。所有蹩脚的伪装和刻意的讨好,在他们面前都是上不了台面的小把戏,于是她不和他拐弯抹角。
                  「我完成了我的使命,佛耶戈在哪?」她从来都不是矫情扭捏的人,也不想赔了夫人又折兵,单刀直入询问她迫切想掌握的情报。
                  「在哪呢?」托马斯拖沓尾音重复着她的问题,想借此洞察她的反应,结果对方仍旧面无表情波澜不惊。他暗自赞许,果然是个不简单的女人,不轻易暴露弱点,也不轻易被人猜透心思。然而,他对她可不光停留在赞许的层面,还有些微货真价实的倾慕。


                  IP属地:广东184楼2025-02-19 02: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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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料下一秒她就挺直腰杆释放出磅礴的气势,怒气夹杂着杀气恣睢近在咫尺的男人,对他唯命是从的假面保镖迅速聚拢包围了她,蓄势待发却被他及时挥手而散退,「梅,不是我不让你探口风,上边的意思是没抓到艾斯就不许放他。以我俩的交情告诉你也无妨,佛耶戈的关押地牢就在雷瑟附近,但在我的照顾下,他没有吃苦头,被好吃好喝伺候着。」
                    闻言,她重新懒散靠回了椅背,按揉着自己的太阳穴身心俱疲。世界政府利用托马斯的邀功心理,托马斯就利用她的弱点,她再利用艾斯的软肋,他们几个还真是恶性循环作茧自缚。一切都怪艾斯与生俱来的原罪血统,归根究底他就不该被诞生,一生下来就是不折不扣的害人精。不当海贼还有其他出路,既然义无反顾当了海贼,世界政府岂能容忍他的猖獗?风烛残年的白胡子还能护他多久?
                    「好了,你们把小丫头放下,都进舱内休息吧!」收获战利品的托马斯心情不错,但见对方心情不佳,立马把碍事的外人都打发走。眨眼间他们全都像一缕青烟消失不见,一点都不拖泥带水,女孩孤苦伶仃躺在冰冷的地面。
                    卡梅尔胆战心惊至眼皮直跳,他的手底下有诸多身手高强的死士,他自己的实力也深不可测,再加雷瑟本岛部署的兵力,明显是要独闯龙潭虎穴的艾斯插翅也难逃。转念一想也情有可原,好歹他们要在四皇海贼团的头上动土,估计是调动了多方势力前来协助,包括名不见传神出鬼没的忍者都被挖掘过来当外援。不知为何忽然莫名其妙想起了刺客世家的继承者,没记错的话是叫塔莎·嘉贺,她的存在是此计划最飘忽不定的意外,是否应该告知托马斯呢?
                    正当她斟酌轻重的刹那,船身不巧因海浪的翻滚而摇荡了一下,弥娅被突如其来的晃动惊醒,后颈还隐约酸痛,她下意识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待逐渐视清眼前的景象,才后知后觉她已不在巽德的旅馆,而是趴在坚硬的地板上。大惑不解立起上半身,迟钝环顾着周边的环境,须臾便发现近在咫尺的卡梅尔,以及不曾见过面的陌生男人。
                    「哟,我们的小羔羊醒了。」托马斯显然也敏锐注意到了她的动静,转脸对着身旁的女人调侃道:「我说,你下手是不是有点轻了?」
                    如堕五里雾的女孩沿着他的话仰首,在他们头顶高扬的白帆上突兀的图腾似曾相识,却死活记不起来在哪看过。由视觉传达的信息来模糊推断:它不是莫比迪克号,也不是普通的渔船,她不明白自己身在何处,她对现状完全摸不着头绪。艾斯他们不在,奈何卡梅尔在此,说明她是在睡着的期间被梅带过来的。
                    弥娅像榆木疙瘩站了起来靠近卡梅尔,惯性动作拉起对方的手,略微持戒备心理望着她不认识的男人,总觉得他字里行间都散发着图谋不轨的敌意,「梅姐,我们在哪里,这位是?」
                    发问的同时托马斯趁机打量她,女孩长得雪白透亮,浑身透着一种清幽的味道,晶莹的仿佛溪水上的一个小水泡。特别是她小巧细致的五官,秀丽的像朵山茶花,难怪佛挡杀佛神挡杀神的艾斯也为她倾倒。但碍于个人喜好,又出于心之所向,他提不起兴趣。
                    他托马斯才是这艘船的主宰者,卡梅尔不过是他实现野心的棋子,她也是他不可或缺的道具。分不清主次立场的她居然敢直接忽略他,看来他有必要让她搞清楚自己的处境,「小丫头,晚上好,我是隶属于世界政府谍报组织CP3的首席长官托马斯,至于你口中的梅姐也是CP3的情报官。言尽于此,你不妨猜猜我们为何把你抓过来?」
                    男人的哑谜对弥娅而言也是耳旁风,弥娅跟卡梅尔如出一辙充耳不闻,继续视若无睹忽略他的存在。一直紧握着卡梅尔的手,她的手瘦弱纤细,手掌不够宽厚,力量亦不够强大,却不影响那双手的温暖和坚定。
                    「你前几天不是对我的身份好奇吗?」神色黯淡的卡梅尔抽回了自己的手,一副六亲不认薄情寡义的德行,她指着船帆的标志揭晓谜底:「现在你也该知道答案了,世界政府与海盗势不两立,抓你来不就是为了要挟你的心上人?难道还能请你来喝茶做客吗?」
                    困顿得来不及表露内心疑惑的眼瞳如同梁潭深井,绯红的死井浮漾起一丝波纹,在生宣般苍白脆弱的脸孔上轻柔地晕染开。她不可置信地注视着卡梅尔,关于对方的身份,她想过许多种可能性:猎人、杀手、海军、警察,可她再也想不到梅更上一层楼,竟是世界政府派来的人。她也想不到梅会包藏祸心潜伏进白胡子海贼团,为的就是有朝一日拿她做人质胁迫艾斯。南辕北辙的反转让她内心深处的无助感愈发强烈,幼小的心灵受到了难以言表的摧残,就仿佛一片被折断的翅膀。
                    卡梅尔在她迷茫的时候为她指点迷津,在她贫困潦倒的时候为她阔绰挥金,在她纠结的时候帮她做出抉择,在她孤单的时候助她共度难关,还在昨天用气槍打下一只玩偶送给她作为迟来的生日贺礼。更关键的是,在她犹豫不决差点与艾斯错过的时候,是依靠梅的推波助澜才使她如愿跟他破镜重圆。彼时的她何曾想过梅的所作所为言行举止,都是为了让她掉以轻心的伪装,以便日后实行世界政府的阴谋诡计。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人类的眼界是何等的狭窄,即使是神仙也不一定万物万事先知先觉。不对,似乎在亚力克被跟踪的那晚,女刺客就扮演黑脸提醒过她:在卡梅尔走了以后,监视的眼睛就少了好几双,她对她的朋友推心置腹,她的朋友却对她有所隐瞒。轻信于人的她不把塔莎的忧虑当回事,对方的警告还言犹在耳,此时的她毫厘不爽对号入座。


                    IP属地:广东185楼2025-02-19 02: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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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面对昔日与她相依为命的好友,弥娅震惊得说不出话来,整个人仿佛被石化了一般目瞪口呆。也许容颜未改,可是心却早已沧海桑田,天翻地覆了几个轮回,她们再也无法回到美好的曾经。遭受背叛的滋味,如同在荆棘中漫步,痛不欲生。如同阳光被云层遮盖,肝肠寸断。
                      托马斯漫不经心点燃一根烟草,饶有兴致欣赏她众叛亲离无计可施的窘态,还贴心为始作俑者的女人捎上一根。卡梅尔稳如泰山咬着过滤嘴,夜风拂过指间有微凉的触感,嫣红的火苗在夜风中婆娑起舞,风声喑哑。她顺势烧掉了摆放桌上艾斯的通缉令,被风吹散的灰烬好像黑色的蝴蝶,在凄迷的黑夜里翩跹而飞。
                      「有意见?你也不想想他烧毁我们多少船,烧死我们多少人?我只不过烧他一张通缉令,你就于心不忍了?他是不是少跟头发你都不舒服?」卡梅尔自娇艳欲滴的嘴唇吹出一袭烟,月光映着她姣好的脸,像个美丽的幻影,一碰即碎。
                      鼻尖随即嗅到一股烟味,熏得弥娅双眼胀痛,眼眶不合时宜钻出麻痒,条件反射伸手去抓挠,指缝里却盈满了咸湿的泪。卡梅尔的冷嘲热讽就像锋利的剑刺入胸膛,哀伤、绝望、痛苦交织在一起,令她无所适从。信任如纸,一旦被背叛撕裂,便无法复原如初。那种刻苦铭心的痛,如同深秋的落叶般萧瑟,不断撕扯着灵魂。
                      尽管她只是一介微不足道的小角色,还不确定艾斯会不会涉险营救她,以他冲动的性格多半是要搅得天翻地覆,她不愿也不能连累对方。她的生命原本就轻如鸿毛不足挂齿,而他的出现就像她生命中的一道光,她仰仗着名为“艾斯”的光苟活于世,她可以为他奋不顾身赴汤蹈火,但那道明亮的光却不能有熄灭的危险。
                      千锤万凿出深山,烈火焚烧若等闲,粉身碎骨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念及此,她咬了咬愤恨的牙齿,一鼓作气崛地而起,仿佛用尽毕生的力气跑到栏杆处,试图纵身朝深不见底的深海跳跃。托马斯保持丝纹不动的抽烟姿势,他心如明镜有人不会袖手旁观。不出他所料,卡梅尔按捺不住跨步追上女孩拽着她的衣领,雷厉风行阻止了她的垂死挣扎。
                      卡梅尔悠哉背靠着栏杆,狰狞的笑意渐渐洇开,抬起手扯着她的耳垂拉向唇边,一字一句对她阐述惊世骇俗的事实:「你还在家当温室花朵的时候,我们就已经在新世界到处追杀你的心上人了!你也懂他的身份有多特殊,不管有没有你,他都是必死的结局!反正横竖都是死,你还是活到他死的那刻再帮他立碑吧!」
                      女人恶毒不堪的言辞让她的防线被残忍击垮,如同废墟一般支离破碎,无法重新拼凑起来。弥娅抽搐着倒吸一口冷气,身体抖得像筛糠,再也支撑不住,顺着栏杆慢慢滑落到地面上。羸弱的心被重拳砸出一个无法填补的洞,她几乎羝羊触藩跋前疐后。
                      「说得好!」托马斯激动地站了起来拍案叫绝,昂首挺胸奔向她们的旁侧,当机立断把形同一滩烂泥的女孩拎高。他的手猛然扬起,空气中传来一阵颤动,一记耳光犹如闪电扇往她的脸颊。伴随清脆的声响发出,弥娅的头不受控制偏向一边,白皙的肌肤留下五个红肿的指引。
                      弥娅绝对不是初次挨巴掌,但托马斯的巴掌打得她晕头转向,跟往日承受的力道截然不同。顿时感觉自己的脸火辣辣地疼,也感觉自己像置身于巨大黑暗的巢穴,红眉绿眼的恶魔就栖息在那不知名的地方。她看不见它们,它们却时刻窥视着她。脸再痛比不过心的痛,如同寒冬刺骨般心如刀割。
                      「给我老实点,你是我用来钓大鱼的饵食,不要妄想逃跑,你跑了我还如何钓鱼?」他一气呵成把女孩像丢垃圾般丢给了卡梅尔,镇定掸了掸自己衣袖整理褶皱,「明天开始我会派人监视你的一举一动,你不切实际的想法会被我们掐死在摇篮中。」
                      烧燎的剧痛沁入身体发肤,短暂的失神后回过头虚弱地盯着卡梅尔,岂料对方只是隔岸观火不动声色。其实在他动粗的第一时间,梅的心底涌动着异样的怜悯,但并没有表露出一星半点动容。刚才恃强凌弱的画面固然不雅观,却不会令她倒胃口,血腥的场面见识得太多,她早就麻木了。
                      亲友变敌人,梅冷漠的态度猝不及防刺痛了她的神经,曾几何时坚不可摧的友情堡垒已成为分道扬镳的凄凉墓碑。被背叛的思绪如同在孤零雨夜,无依无靠守望着寂寞,女孩难掩心底的万念俱灰惊涛骇浪,只能在背叛的定局里沉默,但她在沉默中殚精竭虑担忧着艾斯的安危。弥留之际,她的脑海里仅剩他朝气蓬勃的身影,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她乞求他千万不要上世界政府的当,千万不要为了她踏入陷阱不善而终。
                      木已成舟,米已成炊,托马斯吹着口哨准备回房就寝,临走前对虚空吩咐了一句:「来人呐,把我的鱼饵送到最里面的房间锁起来看好,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开门!」
                      一群妖魔鬼怪倾巢而出,拒不配合的弥娅拼命地推搡着,她的抗争永远是徒劳无用功。无数惊惶震怒的吼叫在她耳边咆哮着,无数只强壮的手臂拉扯着她的身体。她没有力量,所以任人宰割,束手待毙。
                      她的眼珠布满了不屈不挠的红血丝,看不见前方的道路山川,看不清昔日好友的容颜。在嘈杂混乱的场景中,她只朦胧看见卡梅尔决然转身弃她于不顾,心被受伤的弦牵动着,痛苦到无法呼吸,仿佛被全世界抛弃的窒息。谁来告诉她,她到底能不能见到明天的太阳?还能不能再见到艾斯?


                      IP属地:广东186楼2025-02-19 02: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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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6.马尔科盘算如何营救,艾斯一蹶不振}
                        经过一番徒劳的挣扎,弥娅终究被关进了一间特立独行的寝室,像只无助的小动物蜷缩在床边,饱受折磨的身心隐隐作痛。她用细瘦的手臂环住自己,一颗受伤的心灵躲在逼仄的角落里独自饮涕。
                        睡眠如同一只猫,只有不把它放在心上时,它才会主动悄然降临。一夜间大喜大悲大起大落,她遭受的打击过于沉重,亦过于迅猛。就如同寒流忽然袭来,心被冰封在永远的黑暗中。
                        『卡梅尔,我曾经如此真切的羡慕你,如此真心的对待你。在祸不单行朝不保夕的岁月里,我感念与你的相遇,你给了我救赎,给了我期待。可为何,这一切转眼就变成了另一副景象?你背叛了我们的友谊,让我从高耸的山顶坠落无尽的悬崖,让我领教了十六年来的第一次绝望。你可知,因为你的狡诈布局,有个男人差点被你逼上死路。』
                        “艾斯……”穷途末路的女孩将脑袋埋在双膝间,心如死灰周而复始呢喃着他的名字。
                        他们彼此的前尘过往,一桩桩,一件件,像电影镜头般在她眼前穿梭。每次回忆起近乎纠结的一幕,身体都不由自主轻微发颤,悲伤感动夹杂着痛苦,像打翻的五味瓶分不清是酸甜苦辣哪一种。她不愿因清醒而分裂,却不知何处是她粉饰太平的栖息乐园。
                        遇见他以前,她仿佛随波逐流随遇而安的枯叶,没有方向,没有目的,没有快乐,也没有哀伤。只是顺着海水的方向静静地流动而已,不会归根,也无法飞升。遇见他以后,仿佛漂泊的孩提终于有了温馨的家园,迷茫的灵魂终于有了停泊的港湾。
                        他五花八门的冒险世界远不止她一人,她兴味索然的平凡世界如今却只剩他的存在。他是与众不同千载难逢的,是空前绝后不可替代的,是她唯一的,也是最后的光芒。外面风紧云低,山河突变,他能不能为她撑起一片无雪的天?
                        马尔科向老爹汇报完详情后得到一句重拳出击的命令,但他不认为此事件需要重拳出击。一边要面对凯多海贼团的虎视眈眈,一边还要花费精力对付世界政府,轻举妄动的后果不堪设想,尽量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才符合他稳中求胜的风格,于是他斗胆进言交给他们自行处理。
                        “老爹,我们的营救对象只是个小姑娘,实在无需倾巢而出。虽然对方针对艾斯想玩请君入瓮的老掉牙戏码,但我会制定周密的计划确保万无一失,不妨就让我跟艾斯的番队出动吧喂!其他留守的番队就专心提防海军本部和凯多海贼团的动向!”
                        爱德华当然信得过马尔科的智慧,也比谁了解他的实力与手段,有他在旁辅佐鞭策不够成熟的艾斯简直如虎添翼,苦思冥想片刻便同意了他的说辞,“马尔科,你务必给我盯好艾斯,不要让他脱离你的监控单打独斗!我们海贼不是癫狂的革命军,我不要你们去挑衅世界政府的权威,我要你们事后完好无损站在我面前就够了!”
                        端倪老人儒雅的浅笑奉若神明,老爷子向来谈笑能用兵挥毫英雄血,其中敲山震虎的弦外音,跟随他闯荡多年的马尔科又岂能不懂。他们此番行动的目标仅是救人,而不是大动干戈的战争,与往常司空见惯的胡闹大相径庭。关键杀人容易救人难,不巧他们海贼团多半都是弹指就能毁天灭地的主。
                        他作为一番队的首领不能有丝毫的懈怠和马虎,他要高屋建瓴,纵横捭阖,精通世事,宠辱不惊;还要先知先觉,换位思考,灵活机动,面面俱到。眼观四方耳听八方,必须始终掌握行动的舵把,还必须时刻顾忌艾斯的安危。尽管女刺客的失踪使他耿耿于怀,他却不能彰显出任何动摇,要想英雄的气不短,只能将儿女情长暂时抛掷九霄外。
                        一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此时莫比迪克号铆足全部马力朝雷瑟岛的方向赶路,好在不用跨越鱼人岛前往新世界,照此进度预计十来天便能抵达终点。他瞄了瞄手中的地图,说实话环境不容乐观,离雷瑟最近的岛唯有百公里开外的布拉达,到时也只有把主船停在那,再用潜水艇偷摸潜往雷瑟。
                        问题是:世界政府明面要求艾斯单独赴约,一旦发现有途中其他人同行,可想而知弥娅的安全就岌岌可危。凡事都讲究天时地利人和,他们在不占据天时地利的情况下,也摸不准对方布置了多少陷阱等着捉拿艾斯。一副势在必得势不可挡的蠢样,不知天高地厚的鼠辈,还心存歹念妄想他的好兄弟有来无回?
                        奈何海贼的字典里根本没有投降两个字,也没有退缩两个字,当前首当其冲的任务是搜集现有的情报,他倒要确认世界政府的哪个组织敢找他们的麻烦。倘若因此牵连到塔莎的家族,又害得他们损兵折将,他可不管自己的身份是不是革命军,也不管自己的行为有没有变极端,他势必会联合所有旗下的海贼团血洗世界政府。
                        海风正急湍,天水交界处墨色乌云纵横交叠,似乎在孕育一场暴风雨。电闪雷鸣间,他的牙齿泛着如利刃的毫光。气候的骤变传来一阵阵冷空气,远眺天边飘忽不定的层层乌云,总感觉心里像有块石头压着,憋慌得厉害。
                        在二番队的休息室找到了萎靡不振的艾斯,愁肠百结的对方在借酒消愁,马尔科迈着稳健的步伐朝他靠近。发现拜访者由远及近,灌酒的手错愕滞留在半空,一溪烈酒自纤细的壶嘴里直线流淌,在他的靴边迸溅出一朵朵透明水花。


                        IP属地:广东187楼2025-02-21 19: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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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尔科将他颓废的姿态尽收眼底却没吱声,正如对方担忧着被挟持的女孩,他同样也惦记着下落不明的塔莎。一屁股坐上艾斯旁边触感冰凉的藤椅,接过对方的酒壶置于嘴边倾倒。船身转舵时突遇漩涡,影响船舱发生颠簸,温热的液体一滴不漏地沿着唇瓣滑过下颌流向衣襟。
                          孤单,不过是一个人的狂欢,而狂欢,却是一群人的寂寞。
                          “马尔科,我能不能……”艾斯心知肚明不请自来的马尔科绝不是为了陪他喝酒打发时间,他却不知道对方表面风轻云淡,实则背地里早就与他如出一辙的风起云涌。难兄难弟的两人都在隐约着一股怒意,又隐忍着一股冲动,不压制住随时就会一触即发。
                          自作主张的世界政府触碰了艾斯的逆鳞,导致他在无形中酝酿着一则危险的想法:他要把挟持女孩的势力杀得片甲不留,针对他可以,动他的人绝对不可以。佛祖能够割肉喂鹰,舍身饲虎,可是他自诩只是凡夫俗子,即使再修行百年也无法达到高风亮节的境界。他从未将自己定义为好脾气的善男信女,逢人就微笑纯属礼貌,老虎不发威,就当他是病猫?
                          血统的窘迫和身世的诅咒,令他的童年和少年过得辛苦而暴戾,顺其自然养成了睚眦必报的个性。父母早逝加之爷爷放养,他天生就是不被祝福也不被疼爱的孤儿,街头流浪食不果腹的凄惨更令他体验到世态炎凉的刻薄与颠沛流离的艰辛。每次回想起他幼时的亲身经历,他都仿佛走进了一条阴暗狭长的隧道,四周一片漆黑,没有光亮也没有声音,更遑论希望。
                          然而,天无绝人之路,幸亏他的童年遇到了萨博路飞,他的人生才有了第一缕阳光。幸亏多年后又邂逅老爹,如同回炉重造他的二次人生。否则,在海军跟政府不眠不休的追杀中,他要不尸横街头,要不尸沉海底。再不然自甘堕落成目中无人的惡霸,过着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颓废生活。
                          “不能哟!”遗憾艾斯还没询问完就被马尔科坚决打断,对方玉石俱焚的心思马尔科是再清楚不过了,他姑且也是从血气方刚的年龄一路走过来的,他扮演舐犊情深的兄长对他语重心长道:“兄弟,我理解你等不及的心情,但你要相信我,也要相信塔莎。塔莎都主动请缨参与作战了,至少等她联络我们后,再思考接下来的动作。我已经派以藏的十六番队去调查雷瑟属于谁的地盘,自打你加入白胡子海贼团,政府还是初次找你麻烦,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我们都要沉得住气才行喂!”
                          “马尔科,道理我都明白,可一想到小娅在他们手里,我就……”闪烁其词的艾斯倏尔刹住,清冷的目光逐渐暗淡,蒙上难以诉说的孤恻凄寒,仿佛在等待什么,却注定什么也等不到。
                          其实他并不担心世界政府会对手无寸铁的女孩严刑拷打,毕竟还有曾是朋友的卡梅尔照料,他真正怕的是她落网后想不开。以她推己及人舍己为人的性格,指不定能做出跟塔莎差不多的举动,设身处地的她不想成为他的累赘。
                          画地为牢——她在苦难中煎熬着,他也在折磨中煎熬着。
                          “不会的,你这个主角还没露面,他们就不会在期限内对她动手!”刹那间暴雨毫无征兆降临,豆大的雨点叩击着舷窗,如疾风骤雨中的鼓点,纷扬的节奏令他们紧张,“你别杞人忧天喂!世界政府又不是地痞流氓,还敢明目张胆挑战我们的底线吗?”
                          艾斯勉为其难地对马尔科强颜欢笑,估计在对方的眼中,他的笑容比哭相还难看,比壶中的酒还苦涩,“你错了,马尔科,我担心的不光是她被掳走的事实,我更担心她在走投无路的处境中选择自残。别看她一副柔弱的模样,她可能趁他们不注意就会干出跟塔莎一样的傻事。”
                          语塞的马尔科登时哑口无言,命运有时还真是造化弄人,他自己体会过的切肤痛楚,难道还要他的好兄弟再体会一遍?情深不寿,慧极必伤,道德的坟墓,堕落的天堂,世界竟是如此繁华盛大,世人何来悲恻凄清?故此,到底是谁剽窃了谁的生命?谁又活在谁的梦中?
                          责无旁贷的马尔科要守护的不仅是晚辈们的生命,也要守住他们的幸福,他进退维谷陷入了鸦雀无声的思想斗争。心灵的厮杀也是血腥的战场,没有真枪实弹的刀光剑影,照样可以血肉横飞。那些直插入心的刻薄和损毁,那些身不由己的萎缩和妥协,比刀剑槍炮更加锋利无比。
                          他经常在枪林弹雨的最前线血里来火里去,见过太多牺牲者把生命的汁液泼洒在这个战火纷飞的疆场上。只有负载高尚品格的躯体,才能为自己虚幻缥缈的理想而愤恨挣扎。纵然痛楚凄恻,却也美丽温情,毋庸置疑他就是其中之一。
                          “老爹得知小娅被抓走也很生气,巴不得发动海啸将他们一网打尽,但是我们的立场比较微妙,完全处在陌生的航线被对方牵着鼻子走。敌在暗,我们在明,于情于理都不能全员出动,何况夏洛特和凯多的威胁也不容小觑。”
                          马尔科不能任由他胡乱揣测,他目前关注的是如何挽救局势,当机立断抽出怀中的地图与他商量道:“雷瑟的不远处有座孤岛叫布拉达,尚且不便打草惊蛇,只能把全团的船停在布拉达,然后再用潜艇走海底抵达雷瑟。我打算先携带一番队查探地形,你们二番队给我们支援或断后,你没意见吧喂?”
                          “狗急了也会跳墙,世界政府见不到我的人,恐怕小娅就会危在旦夕。哪怕我被千刀万剐都无所谓,但我不想她受半点伤!也不想她担惊受怕!”艾斯顷刻就露出了不妥的神色,他并非低估马尔科的能力,也并非质疑马尔科的判断。不过对方指名道姓要找他,不是他本人冲锋陷阵能行得通吗?


                          IP属地:广东188楼2025-02-21 19: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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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下空酒壶的马尔科摇头腹诽:塔莎作为刺客家族的继承者一生坎坷就罢了,没想到人畜无害的女孩也是命途多舛不逞多让。可惜两人刚重逢没多久,还没发展到情投意合相濡以沫的地步,手无寸铁的女孩就给他们的仇敌抓去当人质。艾斯心里的滋味固然不好受,想必遭到朋友背叛的小娅更是绝望至极,搞不好心灵的创伤能抑郁终生。
                            千防万防,家贼难防,难怪塔莎一直看卡梅尔不顺眼,女人的第六感果然准得可怕。追根究底都怪他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塔莎的身上,结果他忘记遵循惯例检查新进船员的背景。当初他连青涩的小娅都怀疑过,却偏没怀疑过自来熟的卡梅尔。他看卡梅尔倒不至于不顺眼,但他分明也有所察觉对方不简单,不料被背叛的刀刃捅得措手不及,焉知不是他马尔科的疏忽呢?
                            最出乎他意料的是,塔莎能看淡生死,为他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小姑娘也能看破红尘,为艾斯飞蛾扑火在所不惜。或许他们几人最初的邂逅就是错误,之后的重逢又是一个接着一个的错误,所有的错误纠缠在一起形成罪恶的旋涡,把彼此都拉进了困顿的无底深渊。可这究竟是宿命的错,还是人为的错?显然是三个世界的人,却藕断丝连紧密地轇轕着,牵扯着,折磨着。
                            深谙艾斯复杂的心情,也猜到他不赞同自己拟定的初始计划,马尔科无可奈何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放心,等塔莎跟我们汇合,我再考虑更合适的作战计划!你先养精蓄锐,好生休息,安稳等着我们的消息吧喂!”
                            马尔科回一番队的路途却是患得患失诚惶诚恐,他不敢笃定塔莎是否能如期归来,魂不守舍捏着她在雅斯特留给他们的电话虫。她还背负着刺杀任务失败的刑罚在身,万一她心血来潮奔到她的家乡昂萨,还能再重见天日吗?
                            就像他暗自发过誓后半生要守护家人们的幸福,但幸福是比时间更难把握的东西,因为它总在人们不经意的间隙,从他们的眼角眉梢,掌心指尖,宛如一阵调皮清风,悄悄地滑过,偷偷地溜走。任凭他们泪流满面,捶胸顿足,它就是不肯回头。所以,回不去了,他们都回不去了。
                            艾斯闭上眼睛,满心满脑都是她的身影,她总是低垂着脸,洁白的贝齿咬着嘴唇,苍白的脸蛋写满忧郁。洋溢着孩子气的表情,可怜得让人想揉进骨子里。他睁开眼睛,望着满室的记忆,一个转身,便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思念。
                            一晃就是三年,她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历经千辛万苦踏遍千山万水,他于心不忍就把她留在身边,把她带入他脏乱的世界。以为在他的羽翼下,在他的眼皮下,她就能安全无虞高枕无忧,他怎就忘了自己是恶魔的儿子?与生俱来的恶魔血脉迫害他自己还不够,还要连累无辜的她也跟着遭罪?
                            木已成舟事已至此,他的要求不多,只想小娅在等他接走她前好好地活着,一诺千金的他要为她撑起半边天,让她和他活在同一片蓝天下,朝着自己的梦想前仆后继。殊不知对方的身心早已千创百孔,残破不堪,她活着只为可以和他呼吸同一世界的空气,一同看沧海桑田,日换星移。
                            当厚重的舱门再一次被推开的时候,却正是雨霁天晴的瞬间。阴霾退却,云雾散尽,金色的阳光宛如适才凌厉的闪电,直直刺疼了他的视网膜。
                            “哟,艾斯队长!”来者是他二番队的一帮队员,为首跟他打招呼的男人是资历高深实力不明的马歇尔·帝奇。瞧他们灰头土脸又欲语还休的德行,艾斯不禁有点迷糊。
                            “详情我们都听说了,您不要着急,我们决定与您同甘苦,共患难!绝不让世界政府玷污我们海贼团的名声!”蒂奇信誓旦旦地拍胸脯打包票,其他人紧跟其后异口同声附和道:“对!不管是谁,在这片海上,只要敢动我们的同伴,都必定要他付出惨痛的代价!”
                            闻言,艾斯迅速站立起身跟蒂奇一行人豪迈碰拳,简单的姿势代表着两肋插刀的兄弟情义。他的眼中充满了感伤与感动,感伤,为他心中的执著感到伤悲;感动,为他们勇往直前的战意而感动。
                            他躺于睡袋心不在焉,时间一分一秒转动,期间食欲不振的他就吃了一顿饭。不知不觉已是深夜近半,劳碌的兵士均规矩就寝。空荡荡的卧榻潮寒泛雾,海中央灯塔自天窗斜射照来,辉亮微弱而心安,催人安眠入梦。
                            睫毛上挂着冰冷的汗珠,眼前的画面依稀像泡在冰冷的海水里,柳暗花遮惝恍迷离就像黑色的梦境。艾斯有生以来第一次知道,原来失眠的夜晚是如此的难熬。除了室外伙伴们若即若离的鼾声,整个世界万籁俱寂万马齐喑,宛如废墟般沉寂宁静。他只觉得自己现在抓心揪肺的思绪,比赤脚站在火炉上还难受。
                            他破天荒地寻思自己暗流涌动的情绪是否叫作思念,但他就是不可遏制想了她一整天,他何时起居然开始习惯了有她相伴?
                            如此想念一个人,是一种极致的痛苦,痛苦中又包含着晦暗的快感。痛苦和痛快都有一个“痛”字,可见它们同宗同源,一脉相承。真正的快乐和真正的痛苦,有一种骨子里的相似。如果他不能参透这一点,就说明他没有过血海深仇,也没有刻骨铭心的快乐过。事实仇恨快乐都有,但彼时年少轻狂的他依然似懵非懂。
                            而另一处的马尔科,就能恰如其分参透,他肝胆俱裂想念着塔莎,想念的同时掺杂着一丝不言而喻的慾望。慾望就像大海的潮汐,来袭的时候汹涌澎湃,带着君临天下的气势和凌驾长空的威力。退却的时候像涓涓溪流,卷走无休的焦躁和无止的空虚。


                            IP属地:广东189楼2025-02-21 19: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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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7. CP3给弥娅注射GD,艾斯变得面目全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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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过一晚愁肠百结的苦思冥想,她最担心的倒不是自己的安危,而是担心艾斯沉不住气落入对方的陷阱。纵然她不认为自己有当人质的价值,也不认为自己的命有多高贵。即便她如此卑微如此低贱,恐怕他还是会履行保护她的诺言,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他生来就是言出必行言而有信的男子汉。
                              如今完全被与世隔绝在一处狭隘的空间,就像是被捆住的金丝雀,没办法观察外边的动静,也听不到任何的风声。浑然不知艾斯他们是否有新的动作?他是否跟她一样在牵挂着对方?她是否该学塔莎的勇气通过自刎来斩断情缘?未能如愿斩断情缘的塔莎能否跟马尔科再续前缘呢?
                              落子无悔,愿赌服输——爱情如果是男女间永恒的战争,那先爱的人,爱得最深的人,永远是输得最多的一方。
                              总有一股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或许她再也看不到马尔科和塔莎的幸福景象,再也盼不到自己跟艾斯的团聚画面。卡梅尔的背叛已成为了既定的事实,她是拖艾斯后腿的累赘也成为了不争的事实,后者较前者更令她失魂落魄。
                              在半长不短的十几年岁月里,有偿的东西背负得过多。人倦了,心累了,也想找个免费停泊的港湾,让自己歇歇脚,暖一暖,停一停。也曾期盼着在世界的另一端,会凭空出现一个人,能把遥望当幸福,静静守侯着她的身影。她所求的其实不多,奈何在这锱铢必较的世道中,从来就没有不劳而获的事情。她明白,老天爷会让她毫厘不差的还回来,她面临的不是一道选择题,差得不过是快慢而已。
                              事与愿违,情非得已——山是水的故事,云是风的故事,艾斯是她的故事,可她不确定,自己是不是他的故事。
                              再遇他的第一时间,她自作主张选择了落荒而逃。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索性就顺道了却前尘,了却缘分,了却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迷离。从此人海茫茫,一拍两散,分头老死,各不相干,才是她跟他应有的结局。
                              后来因为阴差阳错的峰回路转,两人兜兜转转又相聚重逢,她差强人意融入了他引以为傲的海贼世界。就如同独闯仙境的爱丽丝,目睹他身边形形色色的人物,形形色色的事物。那种感觉是如此的陌生,新奇之余,又让她觉得她与他的世界,就像是方的木头插到圆的洞里——格格不入。
                              自从父母阵亡后,她俨然就是个缺少照顾与关怀的孩子,孤苦无依站在阴影里,等待,寻觅着温暖的来临。适时的韬光养晦是一种生存的技巧,人人都想当大树,没人甘愿做稗草。可大树在强风中易折,小草却柔韧弥坚。野火吹不尽,春风吹又生,这是自然规律,也是人生法则。
                              恰逢此时似乎闻至室外开锁的声响,接着就瞥见托马斯身披世界政府的制服,挂着势在必得的奸笑踏进室内。身旁尾随一帮身份不明但实力非凡的死士,一挥袖一盘食物端在她的面前,“早上好,小丫头,你就感恩戴德吧!虽然你是阶下囚,我们还是要伺候你的吃喝拉撒!”
                              不配合的弥娅斩钉截铁别过头,抗拒意味相当明显,托马斯的笑容顿时消弭,风驰电掣擒住她瘦弱的下颌逼迫女孩跟他对视。她仰首视线与男人阴鸷的眸光交织,他的眼神像最冷的光,最利的剑,狠狠地投射过来,来势汹涌仿佛要在她的脸上凿出两个洞。
                              “我警告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托马斯的耐心向来有限度,向来比谁都讲究效率,聪明人只关注结果,不在乎过程。她要是能像佛耶戈那般识时务也就罢了,要是敢挑战他的极限,他有的是数不胜数的方法来对付她,必然会叫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每逢一年一度的谍报组织集会,斯帕达姆都会和他臭味相投聚在一块讨论如何能让人痛不欲生。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焉知女孩为了艾斯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显然是畏首畏尾胆小的人,也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身处迫在眉睫的危机却反而坦然一笑,“不用白费心机了,艾斯不会跳入你们的陷阱;不用浪费粮食了,我也不会吃你们的饭。”
                              海风凛冽,波涛渐息,女孩单薄的身形在熹微的晨光中半明半灭。托马斯看着对方清秀的脸庞,飘逸的浅笑如同若柳拂风,他想不通对方负隅顽抗的底气在哪里。毫不犹豫果断甩开她的脸,转手掀翻原本为她准备的盘中餐,她被紧跟其后的惯性甩到床脚,又波澜不惊地坐直稳靠墙角。
                              强弩之末的不甘示弱倒是屡见不鲜,敦促怒极反笑的托马斯心生一计,“既然她玩绝食的招数,火拳艾斯又还没现身,我还不能让她解脱。”
                              世间的路从来就不只一条,旁门左道,剑走偏锋,才是他们这种人的拿手好戏,于是居心叵测的托马斯指着其中一人下命令道:“你,马上去给她注射那玩意。”
                              接到命令的属下呈现出短暂的惊愣,刚想发出疑问,忽然看到托马斯敛起笑意,男人的表情比往常战斗时沾染血腥的灿笑更令他感到彻骨的威慑。他不敢把上司的吩咐当耳旁风,循规蹈矩的他随即掏出凯撒新发明的Green Devil。说实话它不是一件好东西,只会循序渐进摧残俘虏的身心,不仅具备神魂颠倒神志不清的副作用,严重还会导致半身不遂敲骨吸髓。
                              起初,弥娅以为托马斯要给她注射镇静剂或者营养液,但异想天开的她错得离谱。上帝总喜欢赐予毒物纯美的外表,以此来迷惑世人的眼睛。就像最致命的蛇,拥有最美的纹理;最毒的花,拥有最迷人的丰姿,故此致命的美丽背后往往隐藏着致命的蛊毒。


                              IP属地:广东190楼2025-02-23 00: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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