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男一女东瞅瞅西望望，看不出他们对房子满意还是不满意。
王明光缄默地跟在二人身后，表情木讷而卑微。
赵秀兰闲闲地靠在门框上嗑瓜子，眼睛时不时瞟向一男一女。
王远翔则擎着遥控器不停地换台，
没人注意到他的视线一直在电视屏幕与女房客的“排气管”间游移不定。
西屋的门虚掩着，隐隐向外飘着股怪味。
三人在门口定住脚步，男人扭头问王明光：“这屋方便看一眼吗？”
王明光忽然有些局促：“这屋和那屋一样，某啥好看哩……别看咧吧。”
男人狐疑地瞅了瞅面前这个老头，转脸望向身旁的女人。
赵秀兰赶紧走过来打圆场：“管看管看。咋不能看咧。”说完轻轻帮他们推开了虚掩的门。
这次是女人在前男人在后，
走了几步，女人忽然小声嘀咕道：“这屋什么味儿啊……”她在问身后的男人。
男人仰着脑袋没吱声，天花板上有滩印记吸引了他的目光。
很大的一块不规则斑驳，四周洋洋洒洒着一些零碎的点状污渍，像是什么东西喷溅上去的。
王明光跟赵秀兰都站在门外，
“紧张”不约而同地爬上了他俩的脸，王明光两腮处的肌肉甚至绷成了疙瘩状。
西屋的黑色的回忆像”恐怖电影“一样在他的海马体里来回啃噬……
一个浑身窟窿的“人”粘床上不断地哀嚎，每次声音“共鸣”，黄绿色的“汤”就顺着那些“漏洞”往外涓，
这具“腔子”的许多器官正在衰竭，
有的甚至早都丧失了功能，不受控制的在墙上、地上、棚顶留下各种痕迹……
一男一女出来了，男的对王明光说：“叔，我们回去商量商量。”说完拉上女的快步朝门口走去。
赵秀兰突然歇斯底里地横住两人的去路：“商量恁跌个憋损！不买嫩俩信球就走不成咧！”
王明光对发生的一切置若罔闻，
此时他如同掉进水里一般，
周围声音变得瓮声瓮气，
他整个人在不断下沉……下沉……
随着堕落，昨晚的梦却愈发清晰 —— 猛二妮儿在黑暗中直勾勾地盯着王明光，
“恁病咋好咧？！”梦里的王明光不受控制地问。
猛二妮儿一言不发，有束光打在他的下巴上，显得脸很白。
“憋损咋不言语咧！”王明光刚要扬手给二妮儿一巴掌，骤然想起什么似的怔在原地。
他不是都烧了吗？！
“恁……恁咋活过来咧？！”恐惧在王明光心头肆虐，
“俺想吃幸运鹅哩。”猛二妮儿忽然朝王明光掐起兰花指，
“带七七四十九个童子的幸运鹅到西屋给俺吃，不然就闹恁个不得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