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晚上，结巴哥请客吃火锅。带了箱龙山泉啤酒，一瓶乳玻汾,四小瓶天佑德小黑；茅台大哥也带了四瓶精酿啤酒，结巴哥也自带一瓶玻汾，怕啤酒不够又点了几瓶青岛啤酒——今晚又要喝多了……不料最出风头的居然是文艺青年，两支筷子使劲捞，吃完牛肉下羊肉，烟也抽的紧，把朋友一盒小细支全抽了，喝了两杯天估德又喝了六瓶啤酒还闹着要继续喝——我怕他血压有问题（疑似动脉血管瘤，血压很不稳定）连忙阻止……席散时文艺青年又忙活开了——“这剩下的牛肉我拿回去涮着吃”，摇了摇酒瓶，“这白酒还有多少，我也拿回去”，“啤酒还剩几瓶？别退了我也都带回去……”结巴哥用白眼看着他呲了呲牙——他看不起文艺青年……文艺青年的姥爷当初也是个不算小的干部，所以好酒喝过不少，特别是剑南春和五粮液，也开过商贸公司，生意不错，有个“父亲是大贪官”的媳妇，自从他姥爷过世，一切都没了……他也努力挣扎过，开过洗衣店，卖过鸭货，开过出租车，2021年吐过一次血，从此什么也不干了。结巴哥给他介绍过几份工作，他不是嫌累，就是怕掉价，最近给他介绍了份酒店网管的工作，三天一倒班，月薪4000，有保险，不料又被拒绝了——“天天被人呼来喝去我能受的了么”——挨朋友白眼，他却受的了！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眼前的文艺青年和我二十年前有几分神似……2003年，我上大二，不上大课了才勉强把班上的女生认全。在自习室总有个女生跟我挨着坐，但彼此很少说话。她的东西太多了，书、杯子、桌布、套袖、零食，占了大半个桌子，我本着“好男不跟女斗”的精神不和她争，晚上在宿舍“卧谈会”上抱怨……不料有位同学（发达哥）说，“别不识抬举了，我们想挨着她坐还没机会呢”“她有什么了不起！”“你见咱们学校有几个能穿得起带人的衣服”——多年后我才知道那是Kappa后来高中同学带女朋友来找我玩，女的没地方住，正巧她的宿舍没人，就托她找了个空铺，事后还送买了东西谢过她——从此说话就多了。她总买一大堆零食请我：网纹瓜还是我头一次吃，云片糕之前还以为是绿豆糕，整把的香蕉一个黑点也没有，我自己平时都是吃烂的 ……闲聊中她问我毕业后的打算，我一脸茫然，她就说我家有个厂子，就是地方偏僻点，你要不嫌远——可以来……卧谈会上我又成了被批判的对象，“你咋不上呀，加把劲儿呀，从来没见过你这种风轻云淡的人……”“她有芝麻牙……”“TMD七仙****就不骚么，你呀你找不着对象了……”后来我还是退却了，我实在是太穷了，一个月只有100块钱的生活费，另加49块的补助，实在不足以支撑“恋爱生活”，我另找了一间小自习室，慢慢疏远了她……现在想来，我那时真是太倔强了，听不得劝……大三开学她早来了三天，她跟她的一个追求者（校外理发店的）去北戴河玩儿了三天才回来，从此我和她形如陌路了……转眼毕业二十年，我还是一贫如洗，找了什么都不是的土肥圆媳妇过日子，古人云“人无刚骨，安身不牢”，结果呢？——这就是倔强的下场么？前几天班长在群里把毕业照翻了出来，顺便还把2019年我和几个燕郊的同学聚会的照片也发了出来，那女同学见了，@我一下，“当初你多年轻帅气呀……”，后面欲言又止——我竟无言以对 ……晚上看《水浒传》，读到宋江杀惜一节，叹道我只是长了张文远的样子，却是宋江的心性——不懂风流，又感叹了一回，睡着了……梦中正好端端的走路被两个差人锁了拿到大堂上，有个县官模样的人问我“看你衣衫褴褛，行李可怜，本官想要抬举你，现有一桩富贵和一个被人曰了三天的妇人一并送与你，你要不要”“放屁，书生受穷不受辱，且吃我一枷”，冲上去劈面一枷，不料触到的却是一个肉乎乎，毛刺刺的所在……然后就被土肥圆摇醒了——“跟你睡觉可真累，晚上打呼噜地动山摇，好不容易睡着了你嘟嘟囔囔说话又手脚不老实，怼我后背……”唉，原来是又是南柯一梦。看了下时间，还不到六点，外面黑咕隆咚的，却已全无睡意，起床下楼收拾了两箱书和几瓶酒去摆摊……冻了一上午，一本没卖，只把酒卖了，回家鼻涕长流，吃了一堆药，昏昏沉沉睡了一下午，傍晚醒了，照了照镜子，看头发太长了，于是去小区里的理发店理发……刚走到门口，正在理发的老板远远的冲我摆手“明天再来吧，今天顾客太多了”——唉，我的生意冷清如此，理发店却生意兴隆，看来——我终究没干过剪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