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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慕云 柳沐莺 4.2
川崎月泽前脚离开，应君怜亦告退，而先前打发到街上采买糕点的人才回来，把东西搁下，随着两名护卫隐蔽了。此时偌大的戏院只剩他和柳沐莺二人，灯光暗下去，如坠冰窖般冷寂。
走上前坐到一旁，看眼前人照是扮着浓妆，彩绣辉煌，鬓发浸湿，弯钩的形状徒增一抹油亮的艳色，在白漆漆黯淡的壁光映照下竟显出几分绮丽的凄然。
心神不由一动，愧意裹挟在其中：“柳老板受惊了，今天之事，都是我不好，将你牵涉其中。”顿了顿，叹道，“覆巢之下无完卵，我知道你心中憋闷，暂时忍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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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慕云 柳沐莺 4.2
闻言不禁感到错愕。微怔，而后释然一笑：“柳老板倒是比我想的要看得开，我以为寻常女子碰到这种事，非惊慌失措哭哭啼啼不肯就手。”这句话说得很自然，以至于出口才知道自己道的是谁。其实哪里见过几个所谓的寻常女子，记忆将他引向多年前的那个人，早已模糊的面庞，泪珠花了腮上的红妆，伴随着尖锐地啼哭声。恰如昨日旧梦。
他没陷入其中太久，不过三两瞬回过神来，对眼前人郑重道：“这样豁然洒脱的性子，一定能在这个世道好好活下去的。反显得我今日意气用事，若不是和川崎月泽起了冲突，他也不至当场发作。世道艰难，既然事情因我而起，往后怕是还有诸多波折，但你放心，李某人定会拼尽全力保证兰心戏院的周全，不再让你受这样的委屈。”
待人卸妆回来，明明收敛的繁复思绪又闪回涌现，眼前人的眼眉对上故人，那个模糊的面容好似清晰可见，到底有几分相似。只是那个人眼尾向下，总是显得柔弱凄婉，柳沐莺则是向上，眸光熠熠，神采飞扬。
有些慌乱地压制下去，用帕子轻掩、咳了两声。看她大快朵颐，也不觉被感染，一起就着茶水吃了两块，声音带着他也未察的温和：“来你们这听戏那么久，还是第一次看到柳老板真容。慢些吃，别噎着。”
然后，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起来。
“身体没有大碍，我还得兑现承诺，肯定不会死在戏院垮台之前的。”
“至于革命”凑近沐莺，低语，“说这话要小心了，万一被无端的小人听到，又要叫嚷，革谁的命？”——学着川崎月泽阴鸷森然的语气，一板一眼，“革命自是不必再革，同时希望各位，可以安排一出，太平共荣的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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