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腾世纪吧 关注:50,414贴子:1,553,283

【可能有点火星】Tevinter Nights短篇《明瑞索斯街道》翻译

只看楼主收藏回复

虽然tv都已经发布两个月了——
这几天复习了一下这篇,就顺便做了
翻译:ai和本人
一楼献祭 明瑞索斯的下水道镇楼


IP属地:广西1楼2025-01-04 20:10回复
    明瑞索斯的街道从不会真正空荡,但在午夜之后,它们倒是也能给人留下一个相当冷清的印象。然而,这并没能安抚昆汀·卡拉的神经。他匆匆穿过寂静的小巷,头不停地转动,好像害怕有人跟踪着他。
    我确实在跟踪他,但我不是他感到不安的原因,他并没有察觉到我的存在。我让他在巷子里独自走了好一段路才动身跟上。
    昆汀的叔叔,奥索·卡拉,担心他的侄子再次陷进了狩法师的泥潭。自从他们自封的神被那位“神圣”的审判官打倒后,这个邪教的气焰也一落千丈。那之后,不少邪教徒——他们从未公开承认自己是狩法师——迅速与这场闹剧划清了界限。当然,这并没有让剩下的那些忠实信徒放弃幻想,他们还是会在心血来潮时惹是生非,这就是那些狂热分子的德性。
    昆汀在小巷中停下脚步,开始自言自语。他的左手紧握着脖子上的金链,我稍微引导了一些魔法,准备应对他可能的行动,然后又让它慢慢消散。他是在给自己打气。这里不是他熟悉的城市区域。
    昆汀的父母多年前就与他断绝了关系。奥索认为昆汀在搞些什么——不仅仅是念念邪教的咒语那么简单。他想知道自己给昆汀第二次机会是否是个愚蠢的决定。但是,向“正规”当局求助会引来注意——如果他错了呢?他将无端面对丑闻。奥索需要信息,这就是我介入的契机。我通常不与卡拉圈子里的人合作,但我无法拒绝这个提议。如果昆汀的叔叔错了,我能帮他避免明瑞索斯的流言蜚语带来的尴尬。如果他是对的,我的信息会给他足够的时间扮演圣人,贿赂合适的人进行秘密逮捕。在我看来,我要么让一个控制欲强的叔叔不再干涉昆汀,要么让我的街道上少一个危险的狩法师。无论哪种结果,我都能接受。
    加油打气的自言自语结束后,昆汀迈入了开阔地带,这条小巷通向码头。昆汀走向其中一个仓库——一座不起眼的、与其他建筑无异的棕色砖房——他紧张地左顾右盼。这一路上我竟然没看到他被抢劫,真是个奇迹。我移动到一堆木制货运箱投下的阴影中。夜晚的空气有些温暖,我可以听见水拍打岩石的声音。我活动手指,召唤出一股冷空气。一层轻薄的雾气渐渐形成——不是太张扬,但足以掩盖我的行踪。昆汀或许不够警觉,但我可不打算冒险。我看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袋子,将内容物撒在一个火盆上。火焰噼啪作响,变成了淡蓝色。一个信号。
    一个穿着米白相间长袍的身影从阴影中走出。与昆汀不同,这人对码头或深夜显得相当从容。
    “你来了,”昆汀松了口气,仿佛一个很少看到事情进展顺利的人终于等到了转机。“你会转告其他人——”
    但我再也不会知道昆汀想让“其他人”听到什么了。
    那个步入光亮中的身影,脸上戴着一个抛光的青铜面具。
    “谁——?”昆汀刚开口。
    紧接着匕首就捅进了他的脖颈。
    我没有预料到这一幕。
    昆汀倒下了,那个身影蹲在他的尸体上。我突然感到一阵不适,是血魔法弥漫时心里一沉的感觉。脚下的地面开始颤抖,我抓紧货箱保持平衡。震动来得快,去得也快。
    无暇多想,我从货箱后走出,开始编织一个法术试图定住那个身影。随着魔法生效,TA的行动变得迟缓,有那么一刻,我几乎以为我已经将其制服。
    但那个身影的双手沾满了昆汀的鲜血。
    TA握紧拳头,借助昆汀的生命力进行反击,我的法术崩溃的速度和冲击力令我踉跄。我稳住身形,准备迎接下一轮攻击,但事情并未如我所料。
    那个身影已经沿着码头逃窜,我挥出一只手臂,试图减缓其步伐,但魔法还是因为措手不及而打偏。我的一条腿膝盖以下虽是矮人制造的金属,但这并不妨碍我的追赶。我正准备跟上,但昆汀呻吟了一声。
    只一眼的功夫,当我回过头来,那个戴面具的身影已经逃走了。
    昆汀也从我身边逃开了。血流得太多了,太多已经渗入鹅卵石间。我跪在他身旁,手悬在他脖子上的匕首附近。我注意到金链不见了,一定是那个身影拿走了它。我的魔法带来的寒意减缓了出血,他的眼睛也因此瞪得更大。我没法止血,但至少可以减轻痛苦——让他能多说几句。
    “发生了什么?”我问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只是出来走走,”他艰难地说,“你是怎么……?”
    “你的叔叔,”我回答。这足以让他明白一切。
    “我不是狩法师,”他说。然后又像是在意我的看法似的补充道:“我本打算……我和他们不是一伙的。”
    “当然,”我应道。
    他用尽余力抓住我的袖子。“时刻就要到了,”昆汀说道,语气艰难,仿佛这句话比那把刀更让他痛苦。他的手又沉了回去。
    “什么时刻?”我追问,但他没再说下去。
    “我已经不和……在一起了。对不起。你是……?”他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搜寻着他最后的陪伴。
    “娜芙,”我说。
    我的名字成了他最后听到的话语。


    IP属地:广西2楼2025-01-04 20:13
    回复
      ***
      余下的夜晚并没有从那里好转。
      昆汀离开后,我立即搜索了周遭的小巷。我不指望那个戴面具的人还在附近,但我发现了一个精灵,他蜷缩着睡在一件沾满沥青的外套下。我轻轻地碰了碰他,但他还是惊得跳了起来,嘟囔着是老板让他睡在那儿,但在瞥见我衣服上的昆汀的血迹时沉默了。他当然一无所知,但他会为了一些钱和一个保证他不会有麻烦的承诺,去向圣殿武士透露消息。我回家换了身衣服,休息了一会儿便前往奥索·卡拉的庄园——它与我租的三流书店的房间相去甚远。
      据我所知,昆汀·卡拉一直是个懂得感恩且忠诚的侄子。大部分时间里都很低调,但在明瑞索斯的废奴运动中异常活跃。一个努力摒弃过往错误、力求上进的人。究竟遭遇了什么?
      奥索·卡拉并不关心。
      当我出现在他那雕刻精美的大门前面时,他正在用早餐。他用一句轻蔑的“年轻的小姐”称呼我,让我觉得他已经忘了我的名字。
      无论昆汀临死前说了什么,他与那个长袍身影的会面足以让奥索做出判断。昆汀参与了“不光彩的勾当”——无论是否与狩法师有关——奥索现在都要与之划清界限。对奥索来说,我的工作已经完成,他不了解也不想了解那戴着青铜面具的人。我离开时,奥索正在宽敞得过分的客厅里注视着窗外。圣殿武士已经得知了这次袭击的消息,现在这是他们的工作了,我大可放手。我敢肯定昆汀的叔叔不久后便送去了钱,嘱咐圣殿武士不要让卡拉家族的名字牵涉其中。


      IP属地:广西3楼2025-01-04 20:14
      回复
        ***
        度过了一个糟糕的夜晚,又迎来了一个糟糕的早晨,因此圣殿武士的到来并不让我感到惊讶。或者说,他们比平时更加烦人。
        明瑞索斯与南方不同,南方的圣殿武士掌控着法师。塔文特对它的法师们视若珍宝——特别是在明瑞索斯。在这里,圣殿武士只在魔法僭越法律时才会采取行动——除非在特殊情况下,有由法师组成的司法官介入,或者是适当的贿赂让案件变得“特殊”。如果一项工作不需要司法官插手——或者他们想咨询法师又不想被牵着走——圣殿武士就会雇佣外部援助。这是我在找到更多个人的工作机会之前,偶尔接手的工作。独自工作的收入不如圣殿武士的丰厚,但我更喜欢这样。
        圣殿武士拉娜·萨瓦斯的盔甲光亮如银,她的黑发整整齐齐地编成了辫子。那天早晨,就在我第二次返回家中时,她在我的房间外拦住了我。
        “我告诉过你们的骑士长,我无意接圣殿武士的工作。”
        “昆汀·卡拉昨晚死了,”拉娜说。
        “有传言说他是狩法师。如果那是真的,他并非今早唯一的死者。瓦兰图斯夫人……”
        别说是被谋杀了。
        “被谋杀了,”她说。
        一夜之间两起命案。我忍住叹息,想着屋里那张正向我招手的床,倚靠在门上。“有人在追杀狩法师。”
        “可能是……”拉娜开口说,但何必自欺欺人?
        “不是巧合,”我断言。
        “没错。”拉娜同意,“有人在街头目击到一个戴着青铜面具的人,时间吻合。”
        我本是去探明一个人的真实身份。一个人,我能应付。我并未意图揭开什么阴谋。但话说回来,我是去探明一个可能是狩法师的人——我又在期待什么?
        “骑士长贾维斯希望听取你对卡拉和瓦兰图斯夫人之间任何相似之处的看法,”拉娜说。她的语气听起来很官方,但邀请我同行时的那副表情,跟我对与圣殿武士共事的态度一样热忱。
        我微微一笑。“你觉得我不会帮忙吗?”
        “据我所知,你看着凶手逃跑了,”她说道。
        我整理了一下外套袖口。“在明瑞索斯,罪行更恶劣的人也能潇洒走开。”
        “你不用奉命行事。”
        我本可以放手。工作本来很简单:查明昆汀·卡拉在做什么。根据他叔叔的说法,我已经得到了答案——或者说足够的答案。然而,我亲眼目睹了凶手的逃逸,目睹了昆汀的死亡,却不明白个中缘由。这不是最令人满意的结果,也不是我愿意接受的结果。
        “你先请,”我示意。


        IP属地:广西4楼2025-01-04 20:14
        收起回复
          ***
          如果你想要了解明瑞索斯的财富流向,就看看那些历史悠久的法师家族。
          瓦兰图斯夫人来自一个古老的家族。在她的私人书房内,落地窗被奥莱伊丝绸所覆盖,一条镶着金眼的大理石蛇盘踞在入口处。头顶的吊灯奢华至极——重得不像是自然悬挂的。这是在这些古老宅邸里常见的魔法,旨在给人留下深刻印象。尽管大家都选择性忽视了在这背后曾祖父们使用血魔法的痕迹。
          她本人面朝下倒在房间中央那张雕刻精致的书桌前,卷轴、墨水瓶和一个小小的黑曜石书立散落在地,门框上的烧焦痕迹和书桌上的酸性刻痕表明了法师之间的搏斗。然而,瓦兰图斯夫人的脖子上也有一道深深的伤口。
          我们进去时,拉娜迅速敬了个礼。骑士长贾维斯站在书桌的另一侧,一身补丁累累的盔甲,满脸睡眠不足的怒容,面对着一座昂贵的大理石壁炉,我深有同感。我的家族里圣殿武士多过法师,这足以让人对我有不少判断。我的意思是,我并非出身于那些古老家族,我在瓦兰图斯夫人的宅邸里感到的自在程度,和贾维斯那副不适的模样不相上下。
          “你居然屈尊帮忙,”贾维斯说。同感到此为止。
          “若非必要,你也不会开口,”我甜美地回应。
          贾维斯决定转移话题。“多年来我们一直怀疑瓦兰图斯夫人是狩法师。在他们的‘神’四处活动时,我们就知道她肯定有所图谋,但我们无法更进一步。现在有了证据,虽然已经于事无补。”接着,他对另一个手臂粗壮、满脸雀斑的圣殿武士说:“布罗姆,仔细阅读这些文件,别随意乱扔。”
          布罗姆叹了口气,继续翻阅瓦兰图斯夫人的私人信件。
          “我听说过她,”我边说边走到那位夫人身旁,“瓦兰图斯夫人。据说近几年她变得乐善好施了。”
          “谁知道狩法师做事有什么动机?”布罗姆咕哝着,又将一张镶有蕾丝边的婚礼请帖放到那堆摇摇晃晃的文件上。
          瓦兰图斯夫人身下的抛光地板已经变成了黑色。“昆汀·卡拉同样死于刺杀,”我说道。
          “凶手是个法师,干嘛还要凑这么近?”贾维斯一边问,一边从桌子边移开,再次审视那具尸体。
          “可能她没给TA选择的余地。也许TA想要突袭她,”我提出。“又或许TA有不得不这么做的理由。”
          “血魔法?”拉娜问道,三位圣殿武士齐刷刷地看向我。
          血魔法有个讨厌的习惯,它会削弱现实与影界之间的影帐。我闭上眼,试探性地召唤出一丝魔法,探测它的反应。魔法来得太过轻松,从另一个世界涌来的速度异常迅速。瓦兰图斯夫人宅邸里的影帐很薄,有些地方天生就是如此,如果这里也是其中之一,那也未免太过巧合。
          “没错,但为何要选在这里?”我随意地指了指周围虽显奢华但布满战斗痕迹的环境。“如果凶手只想要鲜血,那么有比瓦兰图斯夫人更不显眼的来源。如果TA的目标是狩法师——TA想用这些人进行什么仪式?”
          “不会是什么好事,”贾维斯说,“我们目前最靠谱的猜测是,这是某个反邪教的圣战者所为。用血魔法对付他们可能是TA的一种惩罚手段。”
          “要是有人干掉了狩法师,我们的问题就少多了,”布罗姆说道。
          “成为邪教徒不犯法,”贾维斯回应道。
          “那得看你是想干什么,”布罗姆喃喃自语。
          “用人献祭就是犯法的,”贾维斯接着说。布罗姆几乎掩饰不住他的轻蔑,但他没有回嘴。
          “无论这个法师在追捕谁,TA都认为自己可以逍遥法外,”拉娜说道,“还认为我们无能为力。”
          我抑制住想说“难道你们不是吗?”的冲动,目光落在瓦兰图斯夫人身上。她精心盘起的发髻已经散落了一半,露出了她苍白的后颈。一道细微的淤血划过裸露的皮肤,暗示着那里曾挂着一条精致的链子——一条被强行扯下的链子。我敢说昆汀·卡拉的身上也有相同的印记。
          “所以,TA是个贼,”当我指出这一点时,布罗姆说。
          拉娜捡起一个沉甸甸的钱袋扔向布罗姆。“没有其他物品失窃。”
          “我会去打听一下,”我说道,“如果有什么发现,我会通知你们。”
          贾维斯看起来不以为然。“我还以为你对圣殿武士的活儿不感兴趣呢。”
          “哦,我确实不感兴趣,”我回答,“我只是在继续自己的工作。”
          仿佛是为了给这一天的遭遇锦上添花,我在门口迎来了一场冷飕飕的细雨。我小心翼翼地走下瓦兰图斯夫人家的台阶,雨点敲打在金属上的声音响起,拉娜跟在我身后走出门外。
          “我们有瓦兰图斯夫人的一些联系人和亲属的信息——”
          “我相信你们确实有,”我回答,“不过要从他们那里问出点什么,祝你们好运。”
          “从那里着手是标准程序,”拉娜说。
          “‘标准程序’不是我最关心的事。你有点震惊,我懂的。”
          “所以你才不喜欢和圣殿武士合作吗?”拉娜带着一丝胜利的语气问道,好像她抓住了我的什么把柄。
          “不,”我随口回到,“这不是真正的原因。”
          她皱起眉头,脸上掠过一丝不满,还不想就此罢休。“关于卡拉家族,你还有更多信息吗?”
          我微微一笑。“总会有的。”


          IP属地:广西5楼2025-01-04 20:15
          回复
            ***
            如果世界公平,我早该找到支持调查的线索了。然而我花了一整天的时间来与码头工人交谈,他们当然听过卡拉的名号,但却对昆汀本人一无所知。如果有人在搜寻狩法师的首饰,帝国大道这一端最好的销赃者也未曾耳闻。如果有人戴着青铜面具在附近徘徊,夜班警卫也未曾目睹。他也没看到我或者昆汀,对此我并不意外。
            在我从码头返回的路上,我看到一个狩法师街头先知站在街角。他的袍子虽已褪色,但依旧整洁,头发也梳理得整整齐齐。他来回踱步,试图和过往行人进行眼神接触,但未能成功。他的手中握着一张无人接过的纸。
            “塔文特昔日荣光无限,”他说,“看看如今的明瑞索斯——我们真的心满意足了吗?我们的神会带领我们走向复兴,我们仍然可以做到。考瑞菲亚斯的大业仍在我们心中延续……”
            先知在嘈杂声中提高了嗓门——那是码头上汗流浃背的工人们搬运货物时的嘟囔和咒骂,是急促的差役们的闲聊,是油炸食品小贩的叫卖声,以及一个穿着破旧士兵服的男人试图博得同情时硬币与金属清脆的碰撞声。没人理会那个士兵,也没人理会先知,尽管或许不少人内心认同他的观点,只是不愿明说。甚至是我也期望一个更好的明瑞索斯,但狩法师呢?这个邪教已死的神祇想要让塔文特恢复昔日的“荣光”。这当然是无稽之谈,一直都是。旧日的帝国比现在更加腐败和无情,无论考瑞菲亚斯如何粉饰。先知继续他的演说,我思考着是什么让昆汀和瓦兰图斯夫人成为了目标,而不是他。看起来一条项链将他们标记为了受害者,但这些首饰有何特别之处——他们为何一开始就都有一条?
            我急需解答,方案却几近枯竭。就连我最佳的情报来源,埃莱克·塔沃尔,也没有太多信息。这名骗子是我去年亲手揭发的,公平地说,他在前一年差点把我害死,所以我们算是扯平了。
            “没什么消息可说,”埃莱克说道。我于黄昏时分在点灯人酒馆和他见面,这家酒馆和城市的繁华地段隔着三条街,以其桌上方的青铜灯笼和酒吧老板的守口如瓶而闻名。缄默的矮人在我们面前砰地放下两杯酒,随即被一群满面尘土的人叫去,他们“得在被抓之前喝一杯”。角落里,一对操着安缇梵口音的情侣低声继续着他们的对话。
            “我不清楚卡拉以为他在码头要见谁,”埃莱克接着说,“但我知道原因。他出现过几次,打听弄假证的门路,还有哪里可以隐蔽地买马或者租船。就是这些事情。”
            “给几个人?”
            “就一个。”
            我推了几枚硬币到桌上。“别惹麻烦,埃莱克。”
            埃莱克把一枚硬币扔回给我。“值不了那么多。晚饭我请。”


            IP属地:广西6楼2025-01-04 20:16
            回复
              我拿着这枚硬币去了任何时候都是最佳选择的地点:一个由名叫哈洛斯的人经营的下层市场小摊。
              “你,”我走近时,哈洛斯喊道,不经询问就把一块鱼放进了滚烫的油锅里,接着伸出手收钱。“这鱼可不会自己游进肚子里。”
              “那你运气好,我来得正是时候。”
              “没我你就得饿肚子咯。”哈洛斯在沾满油渍的围裙上擦了擦手,递给我那一如既往咸香、热气腾腾、完美的食物。他转而为下一位顾客炸起了另一块鱼。
              我边走边吃,脑海里反复思考着前一天和夜晚的事情。埃莱克没能透露太多,但他的话让我感到不安。昆汀一直在试图将一个人带出城,这可能与废奴运动有关……或者是为了他自己。昆汀并非对那次袭击毫无预感;他预计码头上会有人;他想给“其他人”留个信息。他摆弄着脖子上的链子的样子……他知道有事要发生。瓦兰图斯夫人是否也知道?从她书房的状况来看,她进行过抵抗。他们是否事先有过交流?还是有其他事情预警了他们?
              “娜芙·加卢斯。”声音低沉而急切。阴影笼罩的街道逐渐变得空荡,有些人匆匆回家,但也有人似乎没有归家的打算。我转过身,试图寻找声音的来源,目光落在了一个男人身上,他正从一座破旧的拉兹凯尔神殿中注视着我。神殿中的雕像脚部已经磨损,一只伸展开的翅膀尖端也已残缺。那男人紧张地猛点了一下头,随即闪身躲进了龙神的阴影中。
              “娜芙·加卢斯。” 我跟着那人绕到扎兹凯尔神殿后面时,他又重复呼唤了一遍。他的眼睛里布满血丝,手臂无措地不停交叉又放开。他穿着一身做工精致的长袍,袖口绣有金线,喉咙处的银色白鹭胸针随着他的动作不停地摇晃。
              “你一直在打听昆汀·卡拉的事,”他说,“你也见过瓦兰图斯夫人了。”
              “你知道些什么吗?”
              他发出的更像是尖叫而不是笑声。“他们都死了。”
              “哦,你还真是独具慧眼。”男人沉默不语,我打算离开。“如果我们已经说完了所有你知道的事,我想回去吃完我的晚餐。运气好的话,也许还能在之后好好睡一觉。”
              “时刻即将来临。”他哽咽着说。接着又发出了一声尖叫般的大笑。
              我仿佛能听到昆汀的声音在他的言语中回荡,闻到湿漉漉的鹅卵石上积聚的血腥味。他吸引了我的注意。“什么时刻?你知道什么?”
              男人摇了摇头。“帕克斯上周就被杀了,没人注意到。嗯,几乎没人。”
              “这位帕克斯,是狩法师吗?”我问道。
              “是的。”
              昨晚,昆汀·卡拉是我唯一的问题;今天,圣殿武士和瓦兰图斯夫人的事情接踵而至;现在,我又遇到了这个奇怪的男人和另一名死去的邪教徒。
              我更喜欢一次解决一个问题,或许我就该转身离开。
              “你想知道艾莉娅拿走的是什么吗?”他再次转换话题,同时将一个陶制圆盘塞进我手中示意,尽管他仍紧紧抓住连着圆盘的链子。
              “艾莉娅是凶手吗?”
              男人点了点头。“他们每人都有一个,你可以留着它。如果它对你有帮助,那就更好了。”
              我拽了拽链子,但那男人并不愿意松手。
              “这是什么?”我追问道。“那个时刻指的是什么?”
              人们总能给你带来惊喜。虽然在明瑞索斯,这些惊喜更倾向于——你姑姑是个血法师,而不是我给你带了束花。在扎兹凯尔阴影中颤抖的男人给了我一个惊喜,他召唤出一个奥术闪光,而不是给我一个回答。
              我痛骂自己胜过骂他。当我恢复视力时,男人已经消失不见,而我没吃完的炸鱼躺在地上,胃和大脑争论着哪个更让我受不了。
              他把这条项链留给了我。陶制封印刚好可以握在我的掌心,嵌在一个抛光的黑色贝壳里,连着一条金链。封印上面刻着一条细长的四翼龙,从墨色海洋中腾起。我曾与狩法师交手,但从未见过像这样的物品。我能感觉到这上面有附魔,但无法辨识其用途。无论它是什么,昆汀·卡拉都因它而死,瓦兰图斯夫人也是如此。还有帕克斯,无论他是什么人。这比起我那天早上所掌握的要多了,但又毫无意义,我仍旧不明白这一切的缘由。


              IP属地:广西7楼2025-01-04 20:16
              回复
                ***
                第二天一早,我在圣殿区外面找到了拉娜。过去两天我的睡眠时间屈指可数,但我曾承诺过,一旦有所发现就会通知圣殿武士,如今我遵守诺言来了。
                “你有新发现了,”拉娜开门见山。
                “早上好,圣殿武士萨瓦斯。”我递给她那条项链。“我也不清楚这代表什么,但那个追捕狩法师的人明显对它们特别感兴趣。”
                “某个特定教派的分支?”拉娜猜测。这也是我最初的猜测。
                “或许他们曾经冒犯了我们的凶手,”我提出了另一种可能性。
                拉娜用拇指摩挲着上面的四翼龙图案。“我见过这个。”
                “什么——在哪?”
                “瓦兰图斯夫人壁炉架的角落里就刻有,我们得回去一趟。既然我们知道要找什么,说不定就能找到它的含义,”拉娜的话展现出的行动力之强,超乎了我对圣殿武士受限程度的预期。
                我果然没猜错。
                “瓦兰图斯夫人相关事宜已妥善解决,无需我们继续介入。” 贾维斯骑士长引用这些话时的语气透露出了他的看法。我们挤在他被分到的那间在法环旁边黑色石楼的小房间里,局促的环境让人更加郁闷。
                “但我们有新线索——”拉娜说道。
                “瓦兰图斯家族对于圣殿武士的援助表示深深的感激,并对他们母亲不幸自尽一事深感悲痛。接下来的各项事宜将由家族自行安排处理。”贾维斯继续引用。他身后,布罗姆不屑地哼了一声。
                “自尽?”拉娜质疑道,“那些法术痕迹,挣扎的迹象……”
                “历史损伤或者她们母亲的最后疯狂——你挑一个吧,”贾维斯说,“瓦兰图斯家族已经表达了歉意。”
                “等等等等,”布罗姆补充道。
                “瓦兰图斯家族害怕你们发现他们中有更多狩法师。”我平静地说。这就是明瑞索斯——这些都不令人意外。
                “这点你我都清楚。他们还和一位司法官有交情。他已经亲自介入了。得到了骑士指挥官的全力支持,”贾维斯说。
                “如果我们拿着这个去找他们……”拉娜指着项链。
                “就凭这个?”贾维斯说,“瓦兰图斯家族会掩盖真相。”
                “或者你的骑士指挥官会替他们掩盖,”我低声说道。
                “萨瓦斯,你接到命令了,”贾维斯说,随即转向我。“娜芙——别对瓦兰图斯家族施压。我正在处理,但我们需要找到其他解决办法。”
                我摊开双手表示无辜,随后离开了圣殿武士们狭小的办公室。我穿越了破旧的走廊,穿过正门,步入了喧嚣而忙碌的法环区。魔导师和学者们在高耸的塔楼间匆忙穿梭,身后跟着一群忙碌而慌张的助手和学徒。
                这是两天内的第二次,我有了停手的借口。如果我就这么走开,也没人在乎。坦白说,起初就没人注意到。我本可以回家,但我没有。
                “娜芙——你要去哪儿?”拉娜问道。
                “你太客气了,但没必要每次都送我出去,”我说。
                “娜芙,”拉娜又喊了一遍。
                “离瓦兰图斯家族的地方远远的,”我说。“那是你们要操心的,我还在调查卡拉。”我指了指项链,“而且这个依然有用。”
                “而且凶手还是个法师,”拉娜说,“那我们就有责任去查清楚,骑士长让我们等待。”
                “如果我没记错,我不用奉命行事。”
                “按规矩,我有权没收那条项链,”拉娜说。
                “或者,我们可以当作它现在就是你的,我保证用完就还回来?”
                拉娜看起来不太高兴,但她没有再争辩。我将项链塞入腰间的小袋中,拉娜回去继续遵循命令。


                IP属地:广西8楼2025-01-04 20:17
                回复
                  ***
                  下层市场附近的一条小巷里有一家店铺。入夜后,整条狭窄的街道仅靠几个火盆照明,即便白日里也是光线昏暗。实际上,此地白天几乎无人问津,店铺要到午后才会开门。而对于那个专门鉴定你不希望外人知晓的物品的人来说,你得来得比那更晚。
                  “你带了什么?”我还没来得及说明来意,那人便抢先问道。我不知道他叫什么。就算他知道我叫什么,他也装作不认识。
                  “也许我想找点东西,”我回答。
                  那人挑了挑眉。“看起来不像。你带了什么?”
                  我将项链放在痕迹累累的木桌上,那人迅速拿了起来。我能感觉到他施展魔法,试图揭开四翼龙封印的奥秘。
                  “血魔法,”他说。
                  “是的,我猜到了。”
                  “不,不是这种。自考瑞菲亚斯以后就再没见到过…”
                  “这是什么意思——?”但我没能问完。
                  “出去,”他说,将封印重重地放回桌上,推向我。
                  “等等。这究竟是——?”我再次尝试询问,但他不愿多说。
                  “我不知道,我也不在乎,我从没见过这东西。”
                  片刻之后,我重新站在了街上。那家店里的人见识过许多事——肯定比我能想象的还要可怕——但这回他也被吓住了。如果连他都不敢开口,还有谁会?我快要无计可施了。还有一个人知道这项链的秘密,问题是,我能及时找到他吗?
                  当我走进通往下层市场的狭窄街道时,那个戴着青铜面具的身影已经在那儿等着我了。
                  我本能地迅速施放出一道冰霜冲击,但对方显然已有所准备。
                  那个身影侧身躲开了我的攻击,随即向我冲来。TA抽出一把匕首,弯下身子,用长刃向我猛砍。钢刃擦过我的金属小腿,那个身影随即闪身避开。多亏了矮人的精湛工艺,我没有受伤,但这次足够幸运的闪避对我来说是个警钟,TA不会再给我第二次机会。我们对峙了片刻,彼此对视。
                  “你拿到了封印。”那声音里满是憎恨。


                  IP属地:广西9楼2025-01-04 20:18
                  回复
                    “艾莉娅?”我试探性地问道。
                    她轻声笑了,面具的表情依旧毫无变化,我不喜欢这种效果。
                    “我不是狩法师,”我说道。
                    “他们都不是。”
                    一道黑暗能量向我袭来,但这次我反应更快。我迅速躲闪,同时向上挥动手臂,引导我在她脚下创造的冰矛也跟着向上。
                    艾莉娅试图躲避,但速度不够快,冰矛击中了她的侧身,使她绊倒。这是一个空档,我控制周围的空气变缓,随即释放。这股动量的变化让她失去了平衡,猛地撞上了一栋破旧公寓坑坑洼洼的砖墙。
                    艾莉娅直起身子,一把扯下面具,露出了红色短发和比我预想中更加愤怒的表情。
                    面具砸到对面的墙上,发出了清脆的金属响声。
                    这个分心的伎俩——虽然只是短暂的一瞬,但起作用了。艾莉娅的另一只手仍然握着匕首。当她收回扔面具的手时,她在自己的手掌上划了一道口子。
                    她开始吸取我的能量,我感到一阵眩晕。艾莉娅握紧拳头,从她自己体内汲取更多力量,我一个不稳,跌向了面具落地的墙壁。
                    她迅速持匕首刺来,我急忙用手臂挡下了最致命的一击。她转动手中的刀刃,刺入我的肌肉,幸好不是脖子。尽管如此,我还是痛呼出声。当她夺走装有项链的袋子时,我感到腰部被猛地一扯。
                    “我们的生命,献给塔文特复兴的荣光。”
                    “你是狩法师,”我说道,“为什么——?”
                    “明瑞索斯迷失了方向,”艾莉娅说,“我们的任务是指引它回到正途,让它崛起。”
                    艾莉娅将封印按在我受伤的手臂上,我倒吸了一口气。她的另一只手用匕首抵住我的喉咙。我再次感到头晕目眩——或许是因为疼痛、她的魔法,又或者是失血过多,我分辨不清。
                    “叛徒的血本应是正义。你和我的也一样。”
                    我能感觉到她将魔法注入项链,吸取我的力量以帮助揭开它的附魔。随着一声清脆的断裂声,封印破裂,我们脚下的地面开始震动。她的脸上露出了狂喜的笑容。
                    接下来我的喉咙本会被割开,但这一丝犹豫已经足够。我用尽全力施放了一阵寒风,将她击退。匕首在鹅卵石上滑过。我让冰晶在我周围空气中凝结。我不敢肯定自己能准确投掷它们,但她只需要相信这个幌子。
                    艾莉娅保持着距离。“时刻已经来临。享受你最后的时光吧,就当作对你服务的感激。”
                    等到她的脚步声消失,我才顺着墙壁滑坐下来。冰晶在我周围地面上坠落。
                    我必须止血,施展魔法需要集中精神。我不是治疗师,但足以处理好一个伤口。我减缓了出血,撕下我的衬衫袖子,尽可能地包扎了伤口。虽然不太美观,但足以撑过这个时刻。


                    IP属地:广西10楼2025-01-04 20:18
                    回复
                      ***
                      虽然那家店铺里的人对此三缄其口,但还有一个人知道关于项链的事——或者如艾莉娅所称的“封印”,我已经把他逼到了角落。他的箱子丢在我们身后的街道上,他背对着我。我维持着魔法将他定在原地。
                      “你怎么找到我的?”弗拉维安·巴塔里斯问。他喉部的银色白鹭胸针不安地摇曳着——就如我们上一次相遇时那样。他的名字,加上他雇的船的名字,让我耗费了整晚的时间和足够买一整周炸鱼晚餐的钱。
                      “那些天黑后在下层市场匆忙赶路的人不会穿金丝绣边的长袍。”我谨慎地绕到他面前,直到我们四目相对,然后指着那银色白鹭。“而且他们不会用家族徽章来张扬自己的身份。”
                      弗拉维安脸红了,这是一个丢脸的错误,尽管可能不是他最后悔的一个。我举起只剩半截的四翼龙让他看个清楚,艾莉娅拿走了项链的其余部分。
                      “你没能让我送命,”我冷静地说道。
                      “那不是重点,”弗拉维安说,“我本来想摆脱它。”
                      “你还让那些该知道的人知道你不再拥有它了,”我说。
                      如果弗拉维安有任何悔意,他并没有对我表现出来。“总有人会丧命——如果那个封印被破坏,那么明瑞索斯的大部分人都难逃一劫。不管怎样,你也逃不了,或者你本来可以阻止艾莉娅。在我们两人之间,当然是你的胜算更大。”
                      我解除了定住弗拉维安的魔法。弗拉维安交叉双臂,又放开,然后双手紧握。
                      “你觉得我对付艾莉娅没什么胜算,”我说道。
                      弗拉维安目光落在我的手臂上。“我错了吗?再说,我对任何人都不抱希望。”
                      仿佛是为了证明这一点,我们脚下的地面震动起来。码头旁的一对年轻情侣停下了动作,困惑地四处张望,随后又继续他们的亲密。
                      “这些项链有什么用?“我问。
                      “考瑞菲亚斯想要塔文特复兴,”弗拉维安说,“他把明瑞索斯视作新世界的明珠,他打算在南方胜利后回到这里。”
                      “它们是用来做什么的,弗拉维安?”我又问。
                      “这城市底下封印着一个恶魔。如果它被释放……”他不屑地挥了挥手,仿佛明瑞索斯不值一提。“考瑞菲亚斯将会重建一切,那就是他的计划。”
                      “明瑞索斯以前也打败过恶魔,“我说道。
                      “不是这种恶魔,”弗拉维安说,“我甚至不确定是否应该称它为‘恶魔’。它是那种只有神才能召唤的存在。”注意到我脸上的神色,他接着说:“如果不是神,考瑞菲亚斯也差不多够了。”
                      又一次震动摇晃地面,我迈出一步保持平衡,码头上的人群开始面露担忧。我看到一个男人跑向一个仓库,而那对情侣加快脚步离去。


                      IP属地:广西11楼2025-01-04 20:19
                      回复
                        “继续,“我说。
                        “我们八个人持有囚禁它的封印,以血束缚,不得泄露它们。其他人的死是唯一能让我震惊到放弃我的封印的事。“
                        “如此精妙的控制能维持这么久。除非有人不断地加强封印,否则这不可能——”
                        “考瑞菲亚斯就可以,“弗拉维安说。“如果明瑞索斯不愿意屈服,那么恶魔会确保它的实现。这就是明瑞索斯回归的时刻。”
                        “考瑞菲亚斯已经死了。“我说。
                        “计划也随之终结,直到艾莉娅接手。狩法师依旧渴望考瑞菲亚斯允诺的塔文特,无论他是否参与其中。她需要的只是那些封印而已。”
                        “你们不是所有人都赞成吧,”我说道。
                        “瓦兰图斯夫人是考瑞菲亚斯最忠实的信徒之一。他死后,她经历了一次‘良心危机’。她对慈善和教会的献身?真心的,如果这也源于她的内疚的话。帕克斯呢?我想他只是想在艾莉娅之上掌权。”
                        “那你呢?“我问。
                        弗拉维安脸上浮现出一丝虚弱的笑容。“我过去是个更坏的人。我宁愿以一个坏人的身份死去,或者到别的地方生活,那就更好了。”
                        “昆汀呢?“
                        弗拉维安突然尖声笑了起来。“卡拉?他压根就算不上我们的人。他以为狩法师会终结奴隶制。当他发现真相后——对他家人的几番威胁就足以让他暂时安分。他之所以被束缚在封印上,是因为当时操纵卡拉家族对我们有利。最后,我怀疑他一直在给审判庭通风报信。到了那时候,我更想活着而不是追随考瑞菲亚斯的复兴大业。”
                        真相大白。我终于搞清楚了昆汀·卡拉的身份,以及他为何而死。
                        弗拉维安走过去拿他的箱子,然后在我再次将他定住时咒骂道。“艾莉娅可不会干等着,时刻到了。如果你放了我,我们都可以离开,我会帮你付路费。”
                        “她在哪儿?“
                        “一切都已经开始了,“他说着,四肢仍被定在原地的同时试图用眼睛紧盯着我。见我没有回应,他放弃了。“你想送死就去吧。在地下墓穴,一个很隐蔽的。入口不止一个,我知道的只有一个,在瓦兰图斯夫人的书房里。”
                        我解除了法术,弗拉维安抓起他的箱子,把它拖向码头。箱子在半路上坏掉了,他扔下箱子,奔向他的逃生之路。


                        IP属地:广西12楼2025-01-04 20:19
                        回复
                          ***
                          圣殿武士拉娜·萨瓦斯没料到我会在天黑后闯入她的圣殿区住处——更没想到我会浑身是血。我已经简单处理了伤口,但外套上还留有艾莉娅攻击留下的血迹。我举起了那半截四翼龙封印。
                          “我承认它已经烂得没法戴了,但你不能说我没物归原主。“
                          “出什么事了?”她一边查看我受伤的手臂,一边稳稳地接过破碎的封印。不愧是拉娜·萨瓦斯,一边关心人,一边还能不忘没收圣殿的财产,真是个天赋。
                          “凶手是狩法师,”我说,然后向她讲述了一个漫长得仿佛没有尽头的夜晚所发生的一切。
                          “我们得赶紧行动,”拉娜说。她说得没错,我也准备好了,但接着她说:“这么大的事——骑士指挥官必须得知情。我会马上向他汇报。”
                          我不知道我期待拉娜会有什么不同。不,我知道,我早就知道会是这样,可我,像个傻子一样,还是体会到了挫败感。
                          “现在已经到那个时刻了,拉娜,”我说。
                          “是的。这就是为什么——”
                          “你会告诉骑士指挥官,然后他会找他的司法官朋友商量,而我们就得等到天亮,他们再去和瓦兰图斯家族联系,”我说。“哪怕城市就在他们周围崩塌,他们还是得走同样的程序。前提是我们走运,他们还不知道那个家族隐瞒了什么。”
                          “你不了解内情,”拉娜说,但她更多是在反驳我,而不是在为她的指挥官辩护。
                          “你想知道为什么我不喜欢和圣殿武士合作吗?不是因为你们的规章制度或公正感。而是因为像你和贾维斯这样的人尝试去做正确的事,或者想要尝试,但十有八九,好钢都没法用在刀刃上,让你们无法继续前行。”
                          “不是那样的,”拉娜说。然后,见我没有回答:“如果你这么想,为什么还要来这里?”
                          我叹了口气。“也许我曾希望这次会是少数几次例外。主要是为了在为时已晚之前,我信任的人能知道出了什么问题。如果弗拉维安说的是真的,你们需要抢占先机。”
                          “总有人会听的。我们需要组织起来。”
                          我摇了摇头。还能说什么呢?
                          “你自己一个人能走多远?”拉娜问。
                          “我不知道,”我说。我的手臂很疼,全身都疼。我的脑袋强烈抗议,想要休息。“但当我到了那里时,我会知道那就是我所能到达的最远的地方。”
                          这一次,她没有跟着我出门。我留下拉娜站在门口,再次走入了夜色中。


                          IP属地:广西13楼2025-01-04 20:19
                          回复
                            ***
                            骑士指挥官在瓦兰图斯夫人的宅邸外安排了自己的手下。他声称瓦兰图斯家族担心在理清遗产前被小偷盯上,但实际上,他们更想在销毁与狩法师有关的证据前,不让任何人靠近。不管他们是真的相信这些借口,亦或者根本不在乎真相,外面的守卫们并没有料到会有意外发生。后门只有一个守卫,一旦被一点小动静分散了注意力,他就没注意到有人悄悄溜了进去。
                            瓦兰图斯夫人已经被从书房移走,地板也被清理得干干净净,但一种莫名的迷信让我还是避开了我最后一次看到她的地方。巨大的大理石蛇在月光下熠熠生辉,它那双金眼似乎对我的到来毫无兴趣。
                            我来到壁炉前,迅速检查起壁炉架下的石头。在最右边的角落,果然有一个四翼龙的雕刻——正如拉娜所说。我轻轻一推,石头微微松动,我再用力一推,听到“咔擦”一声轻响,空荡荡的壁炉前出现了一道通往地下墓穴的楼梯。我松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走了下去。
                            明瑞索斯的街道从不会真正空荡,即使是那些地下的街道也不例外。地下墓穴和这座城市本身一样古老。按照官方说法,它们是用于储存物资的——存放足够一年的食物和补给,以确保在瘟疫或库纳利入侵时城市的生存。但私下里,它们藏着无数你所能想象的的阴暗角落、被遗忘的场所和不为人知的秘密。
                            地下通道里,淡蓝色的魔光灯已经点亮,虽然光线微弱,但足以让我不需要创造自己的光源就能前行。高高的天花板隐没在头顶的阴影中,墙壁大多光秃秃的,但偶尔也能看到一些地上建筑的装饰风格——一根雕成龙形的柱子,一幅几乎无人欣赏的壁画。脚下传来一阵轻微的震动,我停下了对这些艺术品的欣赏。
                            没过多久,我就看到了前方闪烁的橙色光亮,一个声音在石墙间回荡。地面又一次震动,我的头里响起一阵奇怪的嗡嗡声。这种感觉我无法理解,充满了对空虚的强烈渴望。
                            “考瑞菲亚斯的陨落是一次考验,”艾莉娅的声音传来。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吃力,但决心丝毫不减。“我们也会放弃塔文特吗?不给它重新崛起的机会吗?我们的回答是什么?”
                            “我们的生命,献给塔文特复兴的荣光。”众多声音齐声回答,比我一个人能应付的还要多。
                            我朝光亮走去,忽略了后脑勺的不适感。在靠近之前,我躲到一根柱子后面,观察着眼前的场景。
                            “封印已被打破,”艾莉娅说,“叛徒无法逃脱他们的血债。忠诚者付出了代价,将会得到回报。我们迎来了明瑞索斯回归的时刻。”
                            大约三十个狩法师站在艾莉娅面前。现在我明白了她声音中的紧张。打破封印只是仪式的开始,如果这是考瑞菲亚斯的计划——而那个恶魔像弗拉维安所说的那样可怕——那么最后的步骤很可能是为一个神,或者他曾经是的任何东西准备的。


                            IP属地:广西14楼2025-01-04 20:20
                            回复
                              但这没有阻止艾莉娅。
                              一个血流不止的狩法师倒在她脚下,他的手臂无力地举向她,皮肤呈现出暗淡的灰色。艾莉娅则将所有力量注入一根巨大的石方尖碑,它从地下墓穴的底部直直插入顶部,底部的石头上有深深的裂缝。
                              在方尖碑下方,一个与投射的光线不符的阴影在移动。盯着它看让我头里的嗡嗡声变越来越响。无论我看到的是什么,它都不过是某种更深层事物的冰山一角。如果这真的是一个恶魔,那么它比任何我听说过的恶魔都要古老、庞大且无名,而且更加可怕。如果那东西一旦苏醒,明瑞索斯将不复存在。
                              我低声暗骂,我到底在想什么?如果我远离这里,我会和其他人一起死去,但我可以在死在床上,说不定还能读一本好书或者享受一顿美味的晚餐。但既然我在这里……
                              艾莉娅脚下的男人已经死了。我迅速用一股冰魔法击中他。
                              艾莉娅因为力量源泉被冻结而愤怒地大喊。她立刻发现了我,但仍然站在方尖碑旁。追击我意味着要放弃仪式,她对她的伪神和扭曲梦想的热爱超过了对我的恨意。不过,我还是减缓了她的进程。
                              “把她带过来!”艾莉娅大喊,这倒是给了我机会。
                              我打出非致命的攻击,设法阻挡了第一批进攻者。地下墓穴的石头地板上结了一层霜,几个狩法师失去平衡,而另一个则被冻住。我集中注意力,搅动着邪教徒周围的空气,使他们放慢速度。但他们有三十个人,而我是孤军奋战,终究撑不了多久。最终,两个狩法师抓住了我,将我拖向石方尖碑。
                              “明瑞索斯已经支离破碎,”艾莉娅说,她的手下把我拖到她身边。阴影躁动不安,离我非常近。我认为它还不能伤害到我,但我还是下意识地扭动身体,想要远离它。
                              明瑞索斯每一天都在埋葬着人们。它紧闭双眼,若无其事,假装权力争夺和政治斗争没有撕裂着它——但现在,它将因此被撕裂。
                              正当我开始后悔没有好好享受那张舒适的床和美味的晚餐时,我瞥见了光圈外的一丝动静。
                              圣殿武士拉娜·萨瓦斯。
                              我目光正在阴影中搜寻,终于捕捉到了贾维斯骑士长的目光,他向我简短示意。在他左侧,布罗姆正向仪式圈的另一端移动。人们总能给你带来意外惊喜,这三位圣殿武士竟然都携带着专门用来制服法师的附魔武器——贾维斯和拉娜用的是剑,布罗姆则拿着沉重的钉头锤。这些武器外表看似平常,但我能察觉到那影界强化金属的微弱光泽,知道它们都刻有法环的印记。为了安抚法师们,明瑞索斯的圣殿武士只有在特定且经过批准的情况下才能使用这些武器。看来,贾维斯骑士长跳过了这一部分。
                              艾莉娅侧头望向我,我赶紧垂下眼帘,不希望暴露了圣殿武士的行动。“你清楚你正在召唤的东西——”我开口说道。“是明瑞索斯的救赎。”艾莉娅的声音愈发沙哑无力。没有了鲜血的滋养,她独自维持仪式显得异常艰难。“当然了,救赎,”我说,“你根本驾驭不了它。”“它会完成它的使命,”艾莉娅说。“明瑞索斯将重现往日荣光。”“它有过真正的荣光吗?”我反问。若不是她此刻全神贯注于仪式,我恐怕早已命丧当场。
                              地下墓穴再次传来一阵震动,灰尘从天花板上抖落,阴影也向外蔓延得更远。不管那是什么,它都不关心什么荣光。
                              “你我共同打破了封印,”艾莉娅说道,“我们能够一起完成这一切。”
                              她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交给了抓住我的一名狩法师。
                              “会比我们更好的人选去完成这个使命,”我说。


                              IP属地:广西15楼2025-01-04 20:20
                              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