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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肃睿亲王相商安徽祭孔事宜两三个时辰,从按察使都司衙门出来的时候,以近亥时。徽省虽地处南方,可三四月的江边夜风依旧透着薄寒。拢了拢官服,翻身上马直驱郑王临时榻驻的驿馆,心想着既然有了章程,不若请他一同处置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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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得起因乃前几个月随恭王往闽、浙定海关一役,战中俘虏海盗数十人,却发现海贼及地方官员与大西洋远东联盟及华东洋商有染,恭王有计谋,令散布谣言顺腾摸瓜,此计将闽浙地方海防将军及县令数人被擒,发现官员以海防图或者海盗释放换取金银者众,俱抓捕归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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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今日之师,因尊儒祭孔上谕增加江西、河南解额,但安徽本地并无此待遇,恐当地儒生嫉妒作乱,便是以江西道台为钓饵,关注安徽安庆正在进行的祭孔大典上,或许了解内情可以此为突破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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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王殿下,此次安徽科举之事,恐有大患。儒生或借此私下运作,抢占解元名额,我已邀殿下一同审问江西道台,还望殿下助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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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西道台是个圆爱胖子,安徽大族张姓出身,因有着保举的名号,从监生起,一路的官当得风生水起,不出短短十年,已是一身检查道台。肃睿亲王特下了手札,上面写的力邀道台回宗族祁礼祭孔庙飨事宜,他上了道,屁颠屁颠的从江西连夜抄水陆回乡,却让我们请回了按察司大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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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酒囊饭袋看的多了,也知道如何下手盘问,更何况郑王番令在此,由不得他不吐真言,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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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道台起初还百般狡辩,好在王府侍卫长监视得力,发现诸多贡生仍往道台府谋位,甚至还有花重金贿赂传教士以图监生资格者,着实可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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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走的监生路子,自然更清楚这里面的水有多深,应该如何行事。好容易挨到孔祭大典又朝廷下令恩科在即,私下托关系占据解元名额的举子开始蠢蠢欲动,且见多有不知情的安庆、徽州贡生不知其被擒消息,还陆续往道台府谋位,企图转户籍名帖至江西府以获得监生资格。因一县童生数量一般多于千人,而监生解额仅有区区的二三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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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身拿过桌子上摆着的脏物——当地一个同族张姓贡生花大价钱从英国、葡萄牙等传教士手中购买珍品,名曰琉璃金龙插穗玉宝瓶的,把玩片刻,不由对地方官员的一套原本天衣无缝的链条式的办事程序由衷叹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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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王殿下来的巧,看了一出好戏。监生联络大西洋远东联盟的各个驻扎国洋国传教士,要寻珍宝已进献给地方官员,从而买卖新户牒以往江西引渡,从而获得额外的监生资格。而这些本身就不怀好意的洋人利用这些机会与闽浙或粤海的海盗联系,海防更是以此为借口剿灭,三方各有所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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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监生贿赂的事一出,必然震惊地方,为今之计不如托郑王回京时将行贿及受贿者押解进京待审,再后俱折禀明以为稳妥,皇帝颁旨孔祭正在兴头上,还得秘密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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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务之急,是将行贿及受贿者押解进京待审,我欲请殿下一同回京,向陛下禀明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