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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回 翠华山下——《青凤传奇》作者:戊戟 贺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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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P属地:广东1楼2025-02-09 09:40回复
    第一回 翠华山下
    “十年磨一剑,
    霜刃未曾试;
    今日把示君,
    谁有不平事?”
    这是唐朝诗人贾岛所写的一首五言诗,诗中歌颂了行侠仗义的侠士们为铲除人间不平事的豪迈气概。诗以“剑客”二字为名。
    贾岛可以说是一个一生不得志的诗人,看尽了人间的不平事,希望世间有这么一位行侠仗义的剑客出来,扫尽人间的不平事,为受尽权贵欺凌的百姓吐一口冤气。贾岛常以诗嘲讽权贵,为权贵们所不容,将他逐出京师。于是他遨游各地,寄情于山水之间,最后隐居于嵩山。贾岛作诗炼句苦吟著称,单一句“僧敲月下门”还是“僧推月下门”就沉吟了大半天才定下来,所以有“两句三年得,一吟双泪流”的自我写照。此后,“推敲”两字在文坛上传为佳话,同时也成为了诗人们写诗炼句的“座右铭”,可见贾岛写诗十分认真和严慎,逐字逐句推敲方成。
    写诗吟赋是这样,练武又何尝不是这样?武林中一个学艺练武之人,没有三几年的勤学苦练的功夫,便不能在江湖上行走,更谈不上去铲除人间不平事了。要成为一流的上乘高手,更得有十年八载的苦练不可,同时还要有丰富的武学知识、江湖经历,以及与人交锋用血与汗换来的教训,才可达到上乘的佳境。当然,这也要看一个人的品性与素质,悟性和慧根了!此外,还要讲求机遇和奇缘。有的人终生苦练,也成不了一流上乘高手;就算你苦练成为了高手,品性不好,那只能成为恶魔,为害一方,也达不到上乘的佳境,更成不了侠士。这是江湖上俗话,现在言归正传。
    话说前后为害江湖十多年的大魔头黑箭澹台武,最后为高僧点化幡然觉悟,自尽于大洪山的松林中,谢罪武林,了结了自己的一生罪行。这老魔的一位得意弟子,双手沾满武林人士和无辜人们鲜血的飞鹰堡堡主诸葛仲卿,也同时在江湖上失踪了,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有人传说他已远走漠北,也有人说他浮海飘洋,去了一处烟波浩淼的无名荒岛之上,再也不回中原了!更有人说他深入川、黔、湘三地交界的荒山大野之中,误闯入了魔鬼峡,葬身在死亡谷里。众说纷纭,谁也不知道他去了何处,是生是死,也无人知晓。
    崆峒、华山、点苍、丐帮都派出高手,四处去打听诸葛仲卿的下落,并且也有人到魔鬼峡和死亡谷寻找过。所到之处,只见魔鬼峡中树木阴森,荆棘满布,处处有人兽的骸骨。再到高处遥望死亡谷,更是瘴气弥漫,谷中浮草,无风自移,有着说不尽的怪异景象。高手们再也不敢以身试探,因为曾经有两位丐帮的高手不信邪,自仗轻功不错,硬往死亡谷闯,结果葬身在深不可测的可怕的沼泽之中。高手们暗想:要是诸葛仲卿真的闯进了死亡谷,终无生还之理,从而空手而返。但不管如何,黑箭之死,诸葛仲卿在江湖上的失踪,却换来了武林中一段平静的日子。几年之间,江湖上再也没有发生过什么惊动武林的仇杀或惨案,也没有人看见过诸葛仲卿,似乎他已远远地离开了中原。
    在各派高手四处追踪诸葛仲卿下落的日子里,有一位年约七八岁的少年,在幽静的翠华山下一处树林中的空地上,苦练一门刀法。这位少年双眉深锁,目光明亮,眉宇之间隐含着一股仇恨。他年纪虽小,抖出刀法的招式却有劲力,刀光掠过,隐隐生风,令四周的树叶为之晃动。他虽然谈不上十年磨一剑,但在这把刀上,也苦练了一年多,不知是练武还是仇恨的缘故,他已失去了小孩子应有的天真和活泼,在神态上,似乎是过早地成熟了,像个小大人似的,性格内向、孤傲、沉默,不喜欢接近生面人,也不愿意得罪别人。
    这个年少老成的小大人不是别人,正是山西麻山蓝家堡仅存的蓝家惟一的后人。他的父亲蓝鸣,可以说是晋南一霸,一把刀打平了晋南一带黑、白两道不少的高手,从而在麻山建立了蓝家堡,雄视江湖,但却与龙门的薛家寨结下了深仇大怨。一次,蓝鸣带了一批手下兄弟去攻打薛家寨,结果负伤大败而回。蓝鸣就感不妙,认为薛家寨的人必来复仇雪恨,就将自己惟一的儿子蓝宝托给了蓝家堡一位忠心耿耿的老人家蓝直,说今后蓝家堡有什么不测,请千万护着蓝宝远走高飞。果然不久,一天夜里,薛家寨的人前来寻仇雪恨了,攻入了蓝家堡,几乎是见人就杀。见此情景,蓝直便抱起自己的小主人蓝宝,杀出了一条血路,连夜离开了麻山逃出了晋南。蓝宝当时年仅六岁,还是一个不懂事的小孩子。
    蓝直抱着小主人在逃亡的路上,江湖上已纷纷传言:薛家寨的人真是凶狠残忍,一夜之间血洗了蓝家堡,堡中三百多人口,男女老幼,几乎无一人生还,从而引起了武林中侠义人士的愤怒与震惊。蓝直听了悲痛欲绝,他感到自己的主人蓝鸣固有不对的地方,但薛家寨的人也太过心狠手毒了!杀自己的主人还情有可说,但堡中的孤儿寡妇,老弱妇孺却是无辜,怎能如此惨无人道的一一歼杀?三百多人,无一生还!薛家寨的幽灵使薛飞枉有侠义之名,看来也是江湖上口甜心辣的老恶魔!
    蓝真为人也名如其人,生性正直,恩仇分明。他感到自己的主人蓝鸣太过为仇恨所迷而失去了理性,从而招来满门杀身之祸。他几次劝主人别再与薛家寨人结怨了!他更感到冤冤相报,何时了结?可是蓝鸣就是不听,不但几次找薛家寨人寻仇生事,而且投靠到飞鹰堡诸葛仲卿门下,希望借飞鹰堡之力铲除薛家寨,令薛家寨在江湖上除名,结果反得其祸。在江湖上除名的不是薛家寨,而是蓝家堡。
    蓝直认为主人之死是咎由自取,但灭门之恨,却不能不报,自己的老伴和儿子蓝福,恐怕也在这一次血洗中不在人间了。他含悲地咽下仇恨,带着自己的小主人远离麻山,日夜赶路,他担心薛家的人前来斩草除根,追杀自己和小主人,那样的话,蓝家惟一的后人便在这世上消失了!
    说起蓝家的祖先,甚为显赫,是明朝开国的大将蓝玉,官封凉国公。朱元璋在建立明王朝之后,便开始大杀有功的将领,以永保自己的子孙永坐帝位。凉国公蓝玉因一次犯了过失,朱元璋便借机劫诛蓝玉,亦连累一万五千人受诛,是明朝大惨案之一。
    蓝家堡的第一代先祖是蓝云,是蓝家惟一活下来的后人。先是落草为寇,后来转辗江湖,最后来到了晋南麻山,建立了蓝家堡。几代单传,最后传到了蓝鸣的手上,不料卷入了江湖上的恩怨仇杀中去,又一次遭到了灭门之祸……
    蓝宝虽然年仅六岁,但开始懂事了!他知道了自己全家惨遭杀害,蓝家堡被夷为一片平地后哭着说:“直叔!我要报仇!我要去找薛家的人!”
    蓝家人仇恨的心理好像是代代相传一样,吓得蓝直慌忙掩住他的小嘴:“我的小主人,别大声叫嚷了!小心让人听到,传到了薛家寨,他们会追来,我们就没命了!”
    “我,我要跟他们拼了!”
    “小主人,现在不是报仇雪恨的时候,等你长大了,练成了一身好武功之后,再报仇雪恨不迟。现在,我们得远走高飞,隐姓埋名,绝不能让人知道你是蓝家堡的人,更不能说出你父亲是什么人。”
    “直叔!那我们……”
    蓝直想了一下说:“小主人,为了我们不忘记这一血海深仇,你今后就叫蓝忘恨好了!有人问你姓什么,就说是姓王名衡。‘王衡’与‘忘恨’二字偕音,懂吗?”
    “直叔,我懂,我今后叫王衡。”
    “好好!我们赶路吧。”
    “直叔!现在我们去哪里?”
    “翠华山。”
    “翠华山?”
    “老爷吩咐过老奴,叫我们遇难时去翠华山。老爷要是这次大难不死,最迟半年便会来翠华山寻找我们。”
    “直叔,那我们快去吧!”
    俗话说,穷家的孩子早当家,血海深仇的孩子早成熟。这恐怕是人类的天性。处在危险之中,懂得如何保护自己。王衡就是在仇恨之中磨炼自己,令他过早地成熟了!
    他们主仆两人风尘仆仆地来到了翠华山。翠华山为终南山的支脉,相传汉武帝曾在此祭太乙神,山谷口有汉时太乙宫的遗址。虽然地近西安府城,相去不到五六十里,却是一处山明水秀、绿树成林、曲径通幽、环境僻静、风景迷人的山峰,因而得名翠华山。
    翠华山南面不远处就是终南山。终南山是全真道教所在地,也是武林中一个侠义的门派。其中武功最好的就是疯道人,在武林中有很高的声誉,与中原武林九大名门正派都有来往。翠华山西北附近,便是庙宇众多的南五台山。南五台,是武林中一处卧虎藏龙之地,有不少不为人知的高手。由于这样,所以江湖上一些强梁之徒,或者黑道上的魔头人物,不敢在翠华山一带行凶杀人,抢劫掠夺。何况,在它再远一点的地方,更是武林中赫赫有名的华山派。华山派掌门人玉泉子大师是当今武林五大剑客之一,一般武林高手接不了他三招剑法。
    蓝鸣正是看到这一点,才托蓝直带着自己的儿子蓝宝来翠华山避难。在他看来,到了翠华山,谅龙门薛家寨的人也不敢来追杀了。
    蓝直在翠华山下买了一块背靠山崖的林地,亲自搭盖了一间简易的草庐住下。白天,他带着小主人进山打猎和斩柴割草,目的是在这种生活中磨炼王衡的筋骨,打下强健体质的基础,然后再传蓝门独家刀法;夜里在灯下教王衡读书写字,令他今后能看懂蓝家的刀法拳谱,不至成为一个睁眼盲人,连字也不认识一个。当然,蓝直也是一个胸中墨水不多的人,他只能读“人之初”、“百家姓”和“千字文”,对一个练武的人来说,这也够用了!不必读什么“四书”、“五经”、“之乎者也”的东西,所以他照瓢画葫地去教小主人。
    他们主仆两人在翠华山下住了三四个月后,一直不见自己的主人蓝鸣出现,并且音信全无。蓝直暗暗感到自己的主人多半已不在人间了!但他仍不死心,仍存一丝的希望,希望自己的主人在半年后突然在翠华山出现,令小主人和他父子相逢。可是有一天,他去西安府城购买一些日常生活用品时,江湖人士纷纷传说,说真正血洗蓝家堡的人不是薛家寨,而是自己主人所投靠的飞鹰堡。蓝直完全惊愕了!他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便多方打听,不但江湖人士是这样说,就是连过去与薛家寨有过牙齿印的华山派和崆峒派的人都这么说,蓝直又完全怔住了!他不能不相信了!


    IP属地:广东2楼2025-02-09 09: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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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事情的真相是这样:飞鹰堡堡主诸葛仲卿野心极大,千方百计要挑起一次武林大仇杀,从中取利。当蓝鸣与薛家寨的人拼杀之后,身负重伤大败而回,诸葛仲卿感到蓝鸣已没有什么可利用的价值了,顿生毒计,命令自己的杀手,假扮薛家寨的人,连夜突袭蓝家堡,血洗蓝门一堡三百多人口,掠夺了一批金银珠宝,最后还一把火将蓝家堡夷为一片平地。事后将这一令人发指的惨案嫁祸给薛家寨的人,并且还飞传武林帖,召告天下群雄声讨薛家寨。幸而丐帮帮主金秀姑赶来,多方证实,才揭穿了飞鹰堡主诸葛仲卿的险恶用心与诡计,令真相大白于天下。诸葛仲卿反而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目前,天下群雄正在追踪诸葛仲卿的下落……
      蓝直吓得眦目尽裂,毛发直竖,暗想:自己的主人死得太冤枉了!蓝氏满门三百多条人命,死得太无辜了!原来自己真正的仇人,不是龙门薛家寨幽灵侠薛飞父女,而是诸葛仲卿和他手下的十三飞鹰杀手!
      蓝直将这一情况告诉了自己的小主人,王衡(也就是蓝宝儿)睁大了眼睛问:“那我们的仇人不是薛家寨,而是飞鹰堡的诸葛仲卿了?”
      “不错!是狼心狗肺的诸葛仲卿。小主人,我们可不能怪错了人,错杀无辜。其实,我们在某方面,应该感谢薛家寨人才是。”
      王衡困惑了!他小小的心灵想不明白为什么要感激薛家寨,就算薛家寨不是杀害自己父亲的凶手,但父亲的死,也与薛家寨有一定的牵连,我顶多不向他们寻仇算了,干吗要感谢他们呢?想到这里,他便问:“我们干吗要感谢他们?”
      蓝直叹了一口气说:“小主人,我们与薛家寨结怨的原因,老奴最清楚,其实错的是我们,而不是薛家寨的人。”
      “哦,怎么错的是我们了?”
      “小主人,事情是这样的,不是老奴说逝去的老爷的不是,你祖父蓝田,在世时为人也太过霸道了。他经常滥杀无辜,虽然他抢劫的是一些贪官污吏的钱财,可是将贪官污吏一门老小也杀害了,不留一个活口,也是太绝了!有一次,薛家寨的寨主幽灵侠薛飞看不过眼,制止他滥杀无辜,双方交锋起来,你祖父不敌。当时还是幽灵侠剑下留情,没有杀了你祖父,只奉劝你祖父今后再不可滥杀无辜,过多地伤害人命。你祖父想不开,回来后郁忿成疾而死。而你父亲,却将你祖父之死完全怪罪幽灵侠,宣誓一定要为父亲报仇,不但杀了薛家寨的一些无辜之人,更几次去薛家寨寻仇生事。幽灵侠几次劝诫你父亲,你父亲就是不听,后来还投靠了飞鹰堡,希望借飞鹰堡十三飞鹰之力夷平薛家寨。薛家寨的人不得不反击自卫,杀了飞鹰堡的一些杀手,也重伤了你父亲。谁知心狠手辣的诸葛仲卿为了报复薛家寨,竟阴险地叫人扮成了薛家寨的人血洗蓝家堡,嫁祸给薛家寨,号召天下群雄,声讨薛家寨……”
      蓝直将事情起因和结果,一一告诉了王衡。王衡听了怔了半晌,不明白地问:“诸葛仲卿干吗要这样做呢?他想除掉薛家寨,等我父亲伤好之后,一同对付薛家寨不好吗?”
      蓝直又叹一声说:“小主人,你不明白,其实你父亲投靠飞鹰堡并不是真心的,他只想借飞鹰堡之力而已。你父亲就是一个不甘心屈人名下的一个霸主,恐怕这一点已为老奸巨猾、用心险恶的诸葛仲卿看穿,所以他以一箭双雕之计,既除了你父亲,又可嫁给薛家寨。但诸葛仲卿怎么也想不到,这事给聪明机灵的丐帮帮主金秀姑看穿了!小主人,我们蓝家多少也是将门之后,应当恩怨分明,明白事理,切不可滥杀无辜,伤害了好人。”
      王衡说:“直叔,你放心,我今后只找诸葛仲卿这贼子报仇雪恨好了!不会去找薛家寨的人算账,更不会伤害好人!”
      “小主人,你能这样,老奴就放心了!”
      “直叔!现在诸葛仲卿在哪里?”
      蓝直摇摇头说:“老奴不知道,江湖中人说,这个贼子已失踪了。现在武林各门派都纷纷派出高手,追踪这贼子的下落。”
      “直叔!我希望他们千万别找到诸葛仲卿这个贼子才好!”
      蓝直一怔:“为什么!?”
      “因为我想找到这贼人,亲自杀了他才解恨!别人找到了他,我怎么能报父母之仇和满门惨死之恨?”
      蓝直一阵激动:“小主人,你有此心,老奴就宽慰了!就是蓝家逝去的人,也死得瞑目了!小主人,现在你什么也别去想,一心一意练好武功,而且你练好蓝家的刀法之后,还要到各处拜师访友,求高人指点你的武功才行!”
      “哦!?我们蓝家的刀法不能报仇?”
      “小主人,我们蓝家的刀法,论冲锋陷阵和打发一般的武林中人,那是绰绰有余,但对付武林中的一流高手就不行了;对付上乘高手,更是不堪一击。要不,你祖父和父亲就不会败在薛家寨薛飞父女的手中了。小主人要想报仇,以蓝家这门刀法,别说不能杀得了诸葛仲卿,就是他手下十三鹰等杀手,恐怕我们也胜不了!”
      王衡一下怔住了:“直叔,既然这样,我还练这门刀法干吗?”
      蓝直又叹了一声说:“小主人,其实练武的本意,志在强身健体,然后才是自卫,再次才与人交锋,战胜对手。小主人要是不练手脚,今后更不可能在江湖上行走。这是小主人学武的基础。小主人千万不可看轻了,要一心一意地刻苦去练才好。没有基础,想学他人的上乘武功招式,根本不可能。小主人,说不准蓝家这门刀法本来就是一门上乘刀法,只是我们学得不得法,或者没有悟性,看不出这门刀法的奥妙奇特之处,所以没有发掘它的威力。”
      “直叔,那我们怎么学到它的奥妙?”
      “小主人,这一点老奴也说不清楚,就靠小主人去熟读刀法,苦练刀法,日长月久,或者会悟出其中的奥妙,也是人们时常说的,熟能生巧。练得多了,运用纯熟了,抖出的刀招,自然会出高招,甚至会达到奇变莫测的境地。小主人,不管怎样,你一定要先练好本门刀法,今后在江湖上行走,也有一门防身自卫的本领。不然,在江湖上就寸步难行了,遇上强贼劫匪只有任人宰割。”
      “直叔!我知道了,今后苦练就是!”
      他们主仆两人在翠华山一住就是两年。这时,蓝直已完全肯定自己的主人已不在人间了,他只有将希望放在自己小主人的身上,一心一意教导小主人成长。在生活上,他无微不至地关心小主人,呵护小主人,而在学武练功上,要求却十分严格。王衡在蓝直悉心的关怀下,严格的要求中,过着一般儿童所不能过的苦日子,风雨不改,日夜苦练。仇恨令他失去了儿童的欢乐与天真,他从小就懂得仇恨,现在他已满八岁,步入了九岁的岁月,已成为了言行谨慎的小大人了!而他的刀法,也随着年龄的增长,练得非常纯熟,每一个招式,随手便可以拼刺,攻中有防,防中有攻,进退自如,纵跳如虎。现在王衡练就的一身武功,别说一般大人不是他的对手,就是一些会武功的江湖人士也不是他的对手了。
      蓝直一身的武功,不下于他主人蓝鸣的武功,可以与江湖上的高手交锋,打发一些肖小的强徒和劫匪那是绰绰有余。王衡除了一身劲力不及蓝直和交锋的怪招不足之外,在刀法上已没有什么可以指谪的了!蓝直已将自己所学的武功全部传授给了王衡,自己再没有什么可以传授了。现在他只希望小主人再苦练三年,熟读蓝家那一部刀法拳谱,精益求精,胜过自己,成为武林中的一位高手刀客,从而可以在江湖上行走,拜师访友,令武功再上一层楼,才可以去寻找诸葛仲卿报仇雪恨。
      王衡不负蓝直的苦心教导,不但在上山砍柴割草和捕猎中苦练,也在月光下苦练。他要捕捉山中的一些小野兽,那是随手可得,同时也刀劈过一些夜间出来寻食的饿狼,成为了翠华山中的一个小猎人,也成了翠华山下一带土人称赞的乖孩子。他虽然沉默寡言,却热心帮助一些孤苦贫困的老人与妇孺,不时为他们挑水,送柴,有时还将自己捕到的山兔、野鸡送给了他们,从而得到了附近一带乡人的好感。
      一天,王衡独自在山中砍柴,看看天色,虽然红日西斜,但感到时间还早,不急于赶回家,便在山中林里一片空旷的草地上练起自己蓝家的刀法来。他全神贯注,目不斜视,一招一式地苦练,没过多久。只见一片刀法如白练似的上下飞舞,蓦然之间,从林中深处传来“呵呀”一声惨叫,王衡不由一惊,收了刀法,他感到惊讶,什么人在林中惨叫呢?不会有人在林中摔伤了?还是为毒物所伤?
      王衡虽然为人孤傲、寡言,但不冷漠,并富有同情心,他不由自主地跑过去看看,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王衡过去一看,一时间不由愕住了。只见一位身穿破僧衣,脚穿芒草鞋的老和尚痛苦地坐在地上,双手捂住自己的左脚,连连说:“这下老衲死了!这下老衲死了!”
      王衡慌忙问:“老和尚!发生了什么事?怎么说你要死了?”
      这个老和尚人老火气大,几乎不像是个出家人,怒道:“你还问?都是你这臭小子害了老衲?”
      王衡愕然:“我,我,我怎么害了你?”
      “臭小子,你还说没害老衲?都是你在那里将一把刀挥来挥去的,吓得老衲不敢往那里走,而跑到这里来,叫毒蛇咬了一口。”
      王衡一怔:“什么?!你给毒蛇咬了?”
      “我要是不给毒蛇咬了,贪这里好坐吗?臭小子,你给老衲离开,老衲不想见到你。”
      “不不!你给我看看,看咬在什么地方,我好及时救你。”
      “臭小子!你害得我给毒蛇咬了,还想看?老衲现在快要死了!你是不是要看见老衲死了才开心?”
      “老和尚,千万别这样说,我……”
      “我不这样说,要怎么说?你想要老衲感激你来看我?”
      王衡不理会这个老和尚的无礼和骂自己为臭小子,他感到自己不能见死不救。何况老和尚给毒蛇咬了,命在顷刻之间,老和尚丧失了心智,发怒也在常理,便说:“老和尚,你快让我看看吧。”
      “臭小子,你不是蛇医,只是一个毛小子,能救得了我吗?不行!不行!老衲已全身麻木,真的要死了!”说完,“咕咚”一声往后就翻倒了!
      王衡又吓了一下,他再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立刻蹲下去看老和尚的伤处。一看,老和尚左脚背一处果然为毒蛇咬伤,一条蓝得发黑的筋脉,缓缓往小腿上升,要是让蛇毒进入了心脏,老和尚真的没有救了!他慌忙将自己的腰带解下,紧紧扎在老和尚的大腿上,不让蛇毒蔓延,然后用刀尖划开了伤口,自己不顾一切,用嘴将蛇毒吮吸出来。在蛇毒被吸尽之后,出现殷红的鲜血时,王衡又从怀中掏出了两颗解蛇毒丸,一颗咬碎,敷在伤口上;一颗让老和尚嚼碎,拿出自己上山时所带的清水让他服下,最后从自己身上穿的衣服撕下一块布条来,替老和尚包扎伤口。这一切动作,王衡做得非常干净利落,也丝毫不显慌张忙乱,真像一个乡间的蛇医一样。
      王衡从小随蓝直进山打猎、割草,不但知道各种毒蛇的特性,也从蓝直的身上学会了给森林中各种毒物刺伤、咬伤的救急与医治方法,也救过一二个给毒蛇咬伤的乡人,并且随身带着解毒之药进山,以防万一。这个不知从哪里跑来的老和尚,幸而碰上了王衡这个小大人,才捡回了一条老命,要是碰上别的孩子,在他这么无理的恶言相骂之下,早已吓得跑开了,哪里会去救他?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老和尚苏醒过来。王衡问:“老和尚,你醒过来了?”
      老和尚愕然地四下望望,茫茫地问:“我死了没有?”
      王衡面无表情地说:“你没有死!”
      “奇怪了!我怎么会不死的?不会,我一定是死了的。”
      “老和尚,你真的没有死,你想,一个死人会看见东西?会说话吗?”
      “那么,我一定是在发梦了!”
      “老和尚,你也真是,一个死了的人,会发梦么?人一死,什么也不知道了!还会发梦说话吗?我没听说过,一个死人会发梦说话!”
      老和尚又发怒了:“臭小子,你算什么?你没见过听过的事情可多了!你怎知道一个死人不会发梦和说话?”
      王衡怀疑这个老和尚是一个神志不清的疯老人,他总不会给蛇毒毒坏了脑袋吧?要不,怎么会胡言乱语的?他本想一走了之,再也不理这个老和尚了,但想到他人这么老,又刚刚为毒蛇所伤,自己丢下他不管而走开,要是仍不能走动怎么办?想到这里,他忍了一口气说:“老和尚!不管你说死了也好,发梦也好,但我说,你真的没有死。”


      IP属地:广东3楼2025-02-09 09: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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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说!”
        “我怎么胡说了?”
        “老衲明明死了,你说没有死,不是胡说又是什么?就算你没有胡说,那也是骗我!老衲这么容易给人骗?"
        王衡暗想:这个老和尚要不是疯子,那一定为蛇毒毒坏了脑袋,想不到蛇毒如此的厉害。这是一条什么样的毒蛇?王衡想到这里,不禁同情这老和尚起来,他想到老和尚变得如此的疯癫,也与自己在这里练刀法有关。要不,这个老和尚就不会绕道往树林深处乱走而碰到毒蛇了!王衡想到这里,只好随他的口气说:“好好!老和尚,你说死了就死了吧!你打算怎样,能不能走动?”
        “我能走动怎样?不能走动又怎样?”
        “要是你不能走动,我就扶着你回去!”
        “你扶老衲回去?你扶得动吗?”
        “老和尚,你别看我小,一百来斤重的一担柴草我也挑得起来,我怎会扶不动你?”
        “去!去!老衲要走,自己会走回去,用不着你这臭小子来扶。”
        王衡不由地看了一下他包扎的伤处:“老和尚,你真的能自己走?”
        “老衲为什么不能自己走?”老和尚说着,一下子倔强地站了起来,谁知刚走两步,“啊呀”一声又坐了下来。
        王衡说:“老和尚,看来还是扶你回去好!”
        老和尚又发怒了:“不用!不用!臭小子,你走开,老衲用不了你好心。”
        王衡见老和尚如此生怒与好强,叹了一口气说:“好!好!那我走了!老和尚,那你要小心了!”王衡走了几步,回头看了看老和尚,便用刀砍下一条树枝,削成拐杖,丢给老和尚,说:“老和尚,你就用这支拐杖走路吧!我真的走了!”说完,便离开了老和尚,回到自己练刀法的地方,挑起一担柴草,往山下走去。约莫走了半里之地,王衡好像总有一件心事放不下似的,暗想:那个老和尚真的能自己走回去吗?万一走不动,留在山上树林中过夜,碰上野兽,那不危险了?越想越不放心,最后他放下了柴草,转身赶回山上的树林,看看老和尚走了没有。一看,树林里已不见了老和尚,王衡又在树林四周巡视了一下,也全不见老和尚的踪影。看来老和尚真的能自己走动,早已离开树林回去了!王衡放下心来,径自挑起柴草回家。这时,红日早已西沉,山野苍茫,暮色降临大地。
        他的忠心老家人蓝直早已在家门盼望等候他了,见自己的小主人担着一担百来斤的柴草在暮色中出现,一颗心才放下来,连忙迎上去接过了柴草,问:“小主人,你怎么这样晚才回来?令老奴担心了!”
        “直叔,对不起,我因在山上练功,一时忘了时间,所以回来晚了。”
        “小主人,练功固然重要,但一定要早回家,不然,老奴就担心死了!”
        “直叔!你放心,我以后一定早点回家就是。”


        IP属地:广东4楼2025-02-09 09: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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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衡没有将遇见老和尚的事告诉蓝直,像他往日一样,在外面做了一些好事,从来没有对蓝直说过。他认为也不值得说,帮助有困难的人,这是应该的,不值得向人夸耀。何况王衡一向沉默、寡言,不愿多说话,所以往往王衡在外面做了一些好事,蓝直不知道,事后有人前来道谢时才知道。这令蓝直暗暗感到欣慰:自己的小主人心地这么的好,不同于已逝去的主人那样,心胸狭窄和为人霸道,看来蓝家今后有望了!从而令蓝直更关怀自己的小主人。同时也感到自己的小主人比一般人家的孩子成熟多了!
          蓝直心欢地说:“好好,小主人,你快去洗洗脸,擦擦身子,休息一会,老奴给你端饭菜出来。”
          第二天一早,王衡又独自一个上山砍柴割草了。在同样的时间里,又在那一块草地上练武,正练得出神时,蓦然察觉到在不远的一棵大树下,有窸窣的草动声,似乎有什么兽物在那里滚动着。王衡一下收起了刀,暗想:什么野物在那里?不会是一条毒蛇在那里吧?要是一条毒蛇,得将它打杀了才是,以免它又伤害了人。王衡不由小心地走过去察看。一看,不由愕住了,又是昨天那位被毒蛇咬伤的老和尚,他不知几时又跑到这树下了?他讶然地问:“老和尚,是你!?”
          老和尚扬着头说:“不是我,难道是你吗?”
          “老和尚,你怎么又来这里了?”
          “你来得,我来不得么?”
          王衡从言谈和表情中看出这个老和尚的蛇伤完全好了,也感欣慰,问:“你现在没事了吧?”
          “我怎么没事?我的事可大了!”
          王衡一怔:“老和尚,你有什么大事了?”
          “因为我看见你在这里将一口刀舞来挥去的,弄得我浑身不舒服。”
          王衡愕然:“这算什么大事呢?”
          “怎么不算大事?因为我一不舒服,就会生气,一生气,会活活地给你这臭小子气死。你说,这事大不大?”
          王衡感到这个老和尚不可理喻。一个不可理喻的疯老和尚,你跟他讲什么道理也没有用。王衡不想与一个疯老和尚计较,忍气地说:“既然你见了不舒服,我只好到另一处去练刀法好了!免得你生气。”
          “小子,你去哪里练也没有用,因为老衲喜欢满山走,你去任何一个地方,都会让老衲看见,一看见就会生气,就会给气死。”
          “老和尚,你想要怎样?”
          “老衲想要你别再胡乱挥舞了,因为这根本不是刀法。”
          “什么!?我练的不是刀法?”
          “你以为你这样鸡手鸭脚的舞来舞去,就是刀法吗?简直是胡闹,白白浪费了大好的时光,令我看了生气。小子,刚才我躲在树后看了你半晌,差不多活活的给你气死了!”
          王衡吓了半晌说不出话来。王衡要是一个逞能好胜的孩子,就是不痛骂这个老和尚一顿,也会生气而去,不再理睬这个老和尚了!自己苦练了两年的刀法,竟然被人说是鸡手鸭脚的胡乱挥舞,谁听了也会生气。要是一个练武的成年人,听了老和尚这一番侮辱自己祖先独门的刀法,更会给这老和尚一顿拳脚,打得他趴在地上爬不起来才解恨,但王衡终究还是一个九岁的孩子,没有这样做,加上他心地善良,不会去欺负老人和妇孺,更不会去与一个疯了的老和尚计较,这也是他为人正直的老家人蓝直谆谆教导的结果。他教导王衡活在世上,应该以和为贵,千万别因一时之气,与人争吵起来,尤其今后在江湖上行走,有事能忍则忍,能让则让,正所谓忍一时之气,可免百日之忧;让人一步,海阔天空任我走。所以王衡听了老和尚近乎污辱自己武功的言语,咬咬牙不出声,半晌才侧头问:“老和尚,那你会武功吗?”
          “我老衲怎么会武功呢?”
          “你既然不会武功,干吗说我的。练的刀法是鸡手鸭脚的乱挥乱舞?你不怕我生气吗?”
          “因为我希望你生气呀!”
          “什么!?你希望我生气?”
          “我当然希望你生气了!因为你刚才舞刀,几乎将我活活的气死了!所以老衲我也想叫你气一回,知道生气是多么的不好。可惜,你不会生气,叫老衲失望了!”
          王衡听了感到啼笑皆非,怎么世上有这么一位疯老和尚,希望看见别人生气。让别人生气好吗?不怕给自己招惹麻烦?王衡心平气静下来,说:“老和尚,你走吧!我不会生你的气。”
          “你还想在这里练你的刀法?”
          “老和尚,你要是不高兴,那我到另一处去练,以免你看了生气。”
          “小子,我劝你别练了,练也是白练,没有什么多大的作用。”
          “你不会武功,怎知道我练的刀法没有多大的作用呢?”
          “老衲虽然不会武功,却懂得什么是好的武功,什么是坏的武功,更会看出武功的好坏,中不中用。小子,老衲在这方面,起码是吃盐多过你吃米,过桥多过你走路。”
          “老和尚,你说我练的刀法不好?”
          “当然不好!好的武功,令我看了手舞足蹈;不好的武功,令我看了大为生气。小子,不是老衲倚老卖老,胡说八道,你练的这一门刀法,顶多有健身强体的作用,是好看不中用,尽是一些花拳绣腿的功夫,用来吓吓一些不会武功的人还可以,或者到江湖上卖卖艺混口饭吃也行,要是与一位真正会武功的人交锋,可以说是不堪一击,死了也是白死,又何必去练?小子!你要是不信,不妨用刀来砍我,看看你能不能砍中或砍伤了我?”
          王衡一怔,睁大眼问:“什么!?你要我用刀来砍你?”
          “你不会连砍我也不会吧?”
          “你不怕我将你砍死了?”
          “小子,你这三脚猫的刀法,砍不死老衲,也砍不中老衲。”
          “我万一砍死了你怎么办?”
          “那算老衲活该,不关你的事。”
          王衡暗想:这个老和尚的确是疯了!我连夜里出没的一双饿狼,只用二三招便砍杀了!你这老和尚几乎连路也走不稳,我不能砍死你?王衡摇摇头说:“老和尚,我怎么也不会用刀来砍你!”
          “小子,你怎么连砍我的勇气也没有?”
          “我不是没有,我担心一时不小心,砍死了你,就罪大了!”
          “小子,你不砍我,你不怕我生气吗?”
          “你要生气,我也没有办法。”
          “小子!你怎么这般的没用,简直将老衲活活的气死了!”
          “你不会气死的,你别想吓我。”
          老和尚真的一下气得上气不接下气,说:“气死我了!气死我了!”说完,“咕咚”一声,向后翻倒,口吐白沫,手脚抽搐,将王衡吓了一跳,慌忙扶起他捶背拍胸,好不容易才弄得他一口气顺下来,一边说:“老和尚,你怎么这般容易生气呵!”
          老和尚仍带愠怒地问:“你到底用不用刀来砍我?你不动手,你就滚开,让老衲气死好了!”
          王衡感到这个老和尚疯得太厉害了!要是再不顺着他的意,说不定他真的给气死了!想了一下说:“老和尚,那我用一条柴枝当刀来砍你好不好?”
          老和尚叹了一口气说:“看来你这小子真的害怕将我砍死了!这样也好,好过你不砍,不然,你还以为你学的刀法很好哩!”说完,老和尚一下站了起来。
          王衡说:“你真的要我砍你?”
          “臭小子,你不会又变卦了吧?”
          “老和尚,虽然我用柴枝当刀砍你,要是真的砍中了你,那也会受伤的。”
          “臭小子,你还有完没完?你这不入流的刀法能砍中我吗?”
          “好好!老和尚,你可要小心啦!”王衡真的取了一条柴枝当刀比试了一下。
          “砍吧!砍吧!少啰嗦!”
          “老和尚,我出手了!”王衡以柴当刀,一招抖出,不敢用全力,害怕一下子将老和尚击倒击伤了!谁知老和尚轻轻一挥僧袖,就将王衡的柴枝拂到一边去,带怒地说:“臭小子,你这一刀是怎么砍的,半点力气也没有?你最好用尽全身的力气,别当着玩。”
          王衡见自己一招使出,竟然被疯老和尚的衣袖轻轻一拂就拂开了,不由怔了怔,又听见老和尚怪自己不用力,想了一下说:“好!老和尚,我现在用力啦,击伤了你莫怪我。”
          王衡一连抖出了三招,不是老和尚避开,就是被老和尚的衣袖拂到一边去,王衡心中暗暗惊讶了:莫不是这个疯老和尚还有几下功夫?这时,他又听到老和尚说:“快!小子,你将你自己所学的刀法全部抖出来,看能不能砍中老衲。”
          王衡给他这一激,真的将自己两年来苦练的刀法全数抖出来。王衡刀法一抖出,就全神贯注,现在,他不担心自己会不会击伤了老和尚,而是担心自己能不能击中了。他一招接着一招使出,哪怕自己用尽了全力,抖尽了自己的功夫,别说能击中老和尚,连老和尚宽大的僧衣也没碰上。老和尚的身形并不怎么移动,只见他不时双袖挥舞,自己抖出的劲力被僧袖拂得干干净净,也消失得无影无踪。王衡这时才惊异了!当王衡重复再次抖出刀法时,老和尚一伸手,一下将王衡当小鸡似地抓起来,手中的柴枝也转到了老和尚另一只手上了!王衡惊愕异常。他自从学会了刀法之后,除了与老家人蓝直过招交手之外,没有与任何人交过锋。现在第一次与人交锋,真是不堪一击,不但手中的刀给老和尚夺去了,而且自己也给老和尚抓了起来。老和尚没有说错,自己所练的这一门刀法,真的是中看不中用,是花拳绣腿三脚猫的功夫。
          当老和尚将他放下来时,问:“小子!现在相信老衲所说的话吧?”
          王衡不但呆若木鸡,心神也异常的沮丧,自己风风雨雨,起早晚睡,日夜苦练两年的刀法,竟是这般的不管用。这两年的苦练不白费了?今后还学这刀法干吗?
          老和尚见王衡一副丧魂落魄、心灰意冷、沮丧的神态,拍了一下王衡的肩膀说:“小子!你也别太难受,或许老衲的话说得太重了!其实你练的这一门刀法也是不错的刀法,刀式的劈出也威猛快速,三四个一般的壮汉,恐怕也招架不住你。”
          王衡摇头说:“老和尚,你别安慰我了!我知道我练的这门刀法不中用。”
          “小子!话不是这样说,只是你练这门刀法还不得法,也用错了地方。”
          王衡茫然地问:“我练得不得法?也用错了地方?”
          “不错!这是一门在马背上冲锋陷阵的刀法,在两军对垒和冲杀之中,它在马背上,凭着马匹奔驰之冲力,刀借马力,马助刀威,的确威猛,快如电闪,对手的确难以招架,不是被你砍死砍伤,也给你这一股刀劲击落马下。但用在平地上,就是弃长取短了。与武林中的一些高手交锋,就不堪一击了,所以没什么用,加上你只知一味的苦练,而不去练功练气,就是刀法原有的威力,也发挥不出来。小子!你明白吗?”
          王衡愕然:“练功练气!?”
          “是呀!小子,你没听学武的人说过:练拳不练功,到老一场空;练功不练气,等于玩游戏么。练拳是这样,练刀也是这样。”
          王衡又怔了半晌,感到自己跟前的老和尚根本不是一个疯老人,而是像蓝直叔所说的是一位深藏而不露的高手,一位武林中的老前辈。直叔曾经对自己说过,江湖上往往有一些奇人异士,他们举止异于常人,性情怪异,行动更不近于常理,非一般人所能理解,而且也不可理喻。小主人,要是你今后碰上了这样的人,千万不可轻视,更不可得罪他们了!他们的喜怒无常,说不定随时会要了你的性命。
          王衡一下想到这里,不禁福至心灵,一下对老和尚纳头便拜:“多谢大师指点。小子有眼不识大师,得罪了大师,请大师恕罪。”
          “哎!哎!小子,你快起来,你拜错人了!老衲只是一个不会武功的老和尚,只懂得一点武学的道理而已,不是什么大师。”
          “不,不,是小子无知,胡言乱语,得罪了大师,请大师宽恕。不然,小子将长跪不起了!”
          “好,好,你先起来吧!”
          “大师宽恕小子了?”
          “宽恕!宽恕!”
          “多谢大师开恩。”王衡又叩了一个头,才站起来。


          IP属地:广东5楼2025-02-09 09: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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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和尚奇异地打量着王衡,见他面上带一股孩子的稚气,但举止说话仿佛像一个大人一样,不禁问:“小子,你今年多大年纪了?”
            王衡恭敬地说:“小子已满八岁,今年已是九岁!”
            “什么,你今年才是一个九岁的孩子?”老和尚讶然地说,“老衲要不是看见了你的面容,单从你的言行举止来看,以为你已是一个成熟的大人了,起码也有十六七岁,想不到你是一个九岁大的孩子。你要是不说,老衲几乎不敢相信,一个九岁的孩子,就这般的懂事识礼,心地仁厚,敬爱老人,还学会了一门不错的刀法,身手轻灵敏捷,实在难得!”
            “大师别取笑,我学得不好,请大师指点我如何练功练气,那小子将终生不忘大师的大恩。”
            “看来,老衲与你这小子也算有缘,才在林中相会。好好,老衲先传你一门如何练内功心法。只要你一早一晚勤练,两个月后,自然生效,到时,老衲再来这林中看你。”
            王衡大喜,再次下跪叩头:“多谢大师开恩。”
            原来,这位老和尚的确是当今武林中一位深藏不露的奇人。他武功高强,无人知晓,在终南山一带,武林中只知道有一位终南山的疯道人,而不知在南五台的寺庙中有这么的一位癫老和尚,武功简直是深不可测。
            终南山的疯道人在当今武林中极有声望,他与武林中九大名门正派和四大武林世家都有来往。他虽然平日里疯疯癫癫,却极好管闲事,专打为非作歹的凶徒恶魔。要是有人行凶作恶,给疯道人盯上,那这人就一生别想过好日子,除非那个人改过自新,他才不来缠住你。终南山这一带能平静,与这疯道人有极大的关系。
            南五台的癫老和尚就不同了,他终日疯疯癫癫,既不诵经,也不念佛,不时到外面乱走乱闹,时而醉卧在高山峰巅之上,时而睡倒在古庙荒坟之中,有时又躺在闹市的街头上,任由一些人欺负和戏弄也不理睬,就是当地的一些流氓烂仔恶棍打骂他也不还手,只是笑嘻嘻地可怜兮兮地离开了事。但事隔不久,这些流氓烂仔恶棍却一个个的不是断手断脚,就是重伤不起,有时还莫名其妙地失踪了,再也不见他们在闹市中出现,平民百姓再也不受他们的欺凌。
            癫老和尚从来不与武林中人来往,不像疯道人,不时卷入各门各派的是非恩怨之中,癫老和尚却清闲多了!所以武林中没人知道南五台山有这么一个癫老和尚,除了少林寺的方圆禅师知道他是一位奇人外,就没人知道他的真实面目。他真正是一位游戏人间的奇人。他暗暗干些行侠仗义,除暴安良的事情,只是没人知道而已。就是他所在的华严寺,也没人知道他的行径,只知道他是一个行为乖张,性情古怪的癫老和尚,几乎终年在外面流浪,极少回来,就是回来,寺内也无人知道,只有打扫藏经阁的僧人才发现他醉卧在神台下,吐得一地都是脏物,掩鼻而走,日后要用几大桶水才能冲洗干净。由于他在寺内辈分高,连寺内住持也奈他不得,只求他少给寺院惹祸就阿弥陀佛了!因为住持曾用铁链将他锁在一间僧房内,可是第二天,锁链竟断碎,他也失踪了!不知去了哪里,事隔半年,他又突然在膳堂中出现,还跟人抢饭吃,令住持哭笑不得。
            这个游戏人间的奇人,可以说在江湖上没有什么朋友,但他却有一位趣味相投的知己,那就是在魔鬼峡死亡谷中一直隐居的世外高人——神秘鬼叟。
            神秘鬼叟更是一位怪老人,要是说癫老和尚还有一些人知道,他更是没人知晓了。他几乎终年不出死亡谷,就是出去,行动也快如鬼魅一般,就连武林中一流上乘高手也察觉不出来,一些误闯入死亡谷的樵夫、猎人,就是被他救了出来的。被救出的人,还不知是怎么回事,更不知为何人所救,他们只感到眼前影子一闪,自己就莫名其妙的在魔鬼峡的外面了,感到异常,不可思议。有的人以为是神仙打救自己,遥空而拜,吓得今后再也不敢闯入魔鬼峡了!何况死亡谷中,每每在风雨雷电交加之际,发生那一种万马奔腾,刀剑相碰,喊杀连天,不可思议的怪事,更有那可怕的山林瘴气毒雾,令人谈气色变。
            神秘鬼叟不知从哪里练得一身怪异的武功,身似具有抗毒功能,竟然不畏这种可怕的瘴气毒雾,反而遇毒气而增添功力。癫老和尚没与人结成朋友,偏偏与神秘鬼叟结成知己。他们有时双双遨游神州山河,在高峰月下饮酒对弈,有时在悬岩下大江边比试武功,一个以指代剑,一个用掌作刀,杀得难解难分,最后纵笑而散。
            一次,癫老和尚来死亡谷拜访鬼叟,见鬼叟收了一个眉精眼灵,伶俐异常,极有慧根的小姑娘为弟子,爱煞癫老和尚了,问:“呵呵?你何时收了这样一位弟子的?”
            鬼叟笑着:“老朽这一身武功,总不能带到棺材里去,总得有个传人才行吧?老朋友,你也有一把年纪了,应该找一位弟子继承你的武学。不然,你一旦去见佛祖,连一个传人也没有,不辜负你这一身深不可测的武功?恐怕连西天佛祖也会怪罪你。”
            “不错!老衲是要寻找一个弟子了!”
            “好好!你我两人,武功难分上下,要是你也找到了一位弟子,我们就倾囊相援,让我们的弟子互相比试高低,看谁的弟子好。”
            “老朋友,你怎么还这般想不开,还这等好胜称强?这样吧!我们各传一位弟子,让他们相互取长补短,令他们刀剑合璧,行侠于天下,看谁的弟子在江湖上做好事多,岂不胜过你我之间分胜负?”
            鬼叟大笑:“好!我们就这样定了,让他们刀剑合璧,打尽天下不平事。不过,我的弟子一定比你的弟子强。”
            “老朋友,你怎么敢这样肯定你的弟子就比我的弟子强?”
            “这没有其他,因为你现在还没有弟子,而我的弟子已跟我学了两年多。她现在正像一只灵巧的小狐狸,可以在死亡谷的沼泽地上任意地来回纵跳奔跑了!单是这份基础,不比你的弟子强吗?”
            癫和尚一笑:“这也未必,今后我们再看好了!一个人的好与坏,善与恶,不在武功的高低,更主要的是在人品好,心地善良,有没有极好的侠义心肠。不然,一个人的武功再好,人品不好,那就会危害人间了!”
            “老朋友,你不是说我的弟子人品不好吧?”
            “哎!老朋友,别误会,老衲不是这个意思。老衲看得出,你的弟子人品极好,似乎太过聪明机灵了!近乎于狡黠。”
            “你总不会选一个木头似的好人来做弟子吧?我看只要人品极好,狡黠一点,便不易上别人的当,这不更好吗?其实,我看你疯疯癫癫的是在扮猪吃老虎,比任何人都来得狡黠。”
            “好好!老衲说不过你。”
            那一日,癫老和尚向鬼叟告辞后,转回南五台,一路暗想:“老衲今后去哪里寻找一个有潜力,心地好又有慧根的孩子来做弟子呢?”当他路过翠华山时,便听到山下一带的人们传说一个叫王衡的孩子实在太好了!不时帮助一些有困难的老人和妇孺。癫老和尚听后心头一动:不会是佛祖见我可怜,特地打发这么一个孩子给我做弟子吧?从那以后,他暗暗打听王衡的为人,最后亲自现身试探王衡的本质与人品,故意让毒蛇咬了自己一下,看看王衡有什么反应,如何对待一个在山里中毒无助的老人。果然,那天在林中空地上遇见王衡后,令癫老和尚大为高兴和满意,而且还出乎他的预料之外,王衡不但有极好的练武的基础,人品好,心地善良,还有一副宽容忍让的性格,遭人无礼也不恼怒,一心只想到怎么救人,更难得的是他走了以后,仍不放心,还转身来看看自己怎样,这在人间实属难得的孩子了!
            第二天再试探,癫老和尚便决定收王衡为徒了!这对王衡来说,也是一个奇缘,可遇而不可求。他不但碰上这么一位奇人,更碰上了这位奇人这时要收一位弟子,成为自己的衣钵传人。要是王衡有一样令癫和尚失望和不满意,他一生不论怎么苦练,也难以成为大器,就算苦练几十年后成大器,那时人也老了!他的杀父仇人,也恐怕早已老死长辞人间。何况他的武功根本不可能达到上乘的佳境,顶多是一般的高手,略胜那蓝直而已。何谈得上亲自报仇和威震江湖呢!
            所以,当王衡再次拜谢癫老和尚时,癫老和尚扶起他来,说:“好了!好了!小子,老衲现在先传你心法的口诀,你要记住了,这门心法口诀,你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就是你的直叔也不能知道,更不可传给别人。不然,老衲知道后,不但不传你什么武功,更会废去你一身苦练得来的功夫!你知道没有?”
            “弟子牢记大师的吩咐。”
            “还有,不能对任何人说出老衲来!”
            “小子明白。”
            “哦!?你怎么明白了?”
            “大师传我的心法,既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当然更不能让人知道大师了!”
            “很好!很好!看来你有一定的悟性。这对你学武有很大的好处。现在,你留心听我念一次心法的口诀,然后我一句句教你念。”
            “是!大师。”
            在这方面,王衡又是一位学武的奇才,记性特别好,不到两刻时辰,王衡便将这门心法口诀一一记在心中,并能一一背诵出来。于是癫老和尚以身示范,教他如何盘腿合十而坐,闭目凝神;如何运气吐纳,调息养神。很快,王衡又学会了!令癫老和尚高兴得点头称赞:“孺子可教也!小子,你今后两个月内别再去练你的什么刀法了。你一心一意,一早一晚,苦练一炷香时间的心法,自有成就。两个月后的今天,老衲再来这里,看看你练得如何?”
            “是!大师,小子不敢疏懒,一定苦练,不负大师所教。”
            王衡果然不负癫老和尚的指点和期望。他一早一晚,勤练不辍,其余时间,不是进山捕猎砍柴,就是为附近一些乡民做好事。他为了不使直叔生疑,进山时依然带着一把刀,表示自己日日在深山无人处练习刀法。一个多月后,王衡暗练的内功已隐见成熟了。不但精力日旺,而且手脚更加灵敏轻捷,攀山越岭,仿佛如走平地,一百多斤重的柴草,他轻轻一提而起,几乎不费什么力气。这时,他才真正体会了大师的那句话“练功不练气,等于玩游戏”的道理,更是摒弃一切杂念,像老僧定坐入禅似的全神贯注练内功,哪怕泰山崩于前而不惊。他练功时,对周围一切是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几乎达到了忘我的地步,就像他以前练刀法一样。
            两个月后的这一天,王衡一早便跑到林中等候癫老和尚的到来。癫老和尚一过中午,便飘然而来,王衡抢前一步而拜:“小人叩见大师。”
            “小子,你以后跟老衲就不必如此多礼了!请起来。”
            “多谢大师!”王衡又叩了一个头,随后站起,垂手而立。
            癫老和尚打量了他一会,见他双目渐有神蕴,眉宇之间也暗涌一团英气,点点头说:“小子,看来这两个月,你没荒废老衲所教。”
            “小子不敢疏忽大师之所赐。”
            “很好!很好!小子,你试用老衲传你运气之法,运气于掌上,朝那三丈之远的一棵小树拍出,看看小树会不会摇晃。”
            王衡心下疑惑,隔这么远拍击,小树会摇晃吗?这不可能吧?癫老和尚见他生疑,问:“你不敢试?还是没信心?”
            “大师,隔这么远拍击,树会摇晃吗?”
            “你不试过,又怎知它不会摇晃?”
            “是!大师。”王衡暗暗运气于双掌之中,“呼”的一掌拍出,不知是风吹树枝树叶微动,还是自己拍出的掌风所致,小树只略微摇动了一下,便不再摇动了!
            “小子,别心生杂念,集中心神,再凝神运气双掌拍出!”
            王衡不再去想能不能拍得小树摇晃了!凝神运气,用劲双掌拍击,只见掌风一到,小树的枝叶纷纷乱抖了,有些枯枝残叶还掉了下来。王衡简直不敢相信这是自己的掌力所拍,自己能有这么大的掌劲么?他不由怔住了。
            癫老和尚高兴地说:“看来你两个月的苦练并没有白费,已略有成效了!”
            “大师,这是我的掌力所致么?不会是大师暗中相助吧?”
            “嗨!你这小子,怎么对自己这般的没有信心?这完全是你的掌力所致。”
            “真的!?”
            “老衲哄你有什么好处?要是这样弄虚作假,便会害了你,不信,你再拍一下。”


            IP属地:广东6楼2025-02-09 09: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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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衡又凝神运气,“呼”的一声,双掌拍击,这一下,小树的树枝树叶不但纷纷抖动,连小树的树干也摇动了!
              “小子,这下你相信了吧?你知不知道,你苦练了两个月,体内已有了一定的真气,这一股真气形成了你的内力,能令三丈远的树木为你的内力所摧,今后你要是坚持这样勤学苦练,将来的成效就更大了!”
              王衡大喜而拜:“小子有如此的内力,全赖大师所赐。”
              “你起来吧!老衲只是指点你修练内功的方法而已,但练得成不成功,全在你自己,不然,老衲也无能为力。正所谓在学武方面,老师只是带入门,修行的成效大小,就靠各人了!所以有的人,一世难成大器;有的***进千里,日日功力不同。”
              “小子今后一定要勤学苦练,不敢有半点的大意与疏忽。”
              “小子,你今年九岁,就有这样的内力,在武林中已不可多得了,但你今后不但要勤练,更不可自满。”
              “大师,小子怎敢自满呢!”
              “这样很好。小子,你要知道,人虽然有一定的内力,对一个练武之人来说,仍然不算入门,只是一株刚破土的幼芽而已,若想日后成为参天大树,没有十年八载的苦练,是不会成功的。”
              “小子知道。”
              “小子,为什么老衲说你有这样的内力仍不算入门?”
              “愿闻大师的教导。”
              “你这一点点的内力,对武林高手来说简直不值一提,要是你练到了一身真气溢体,一掌随意的拍击,足可令一棵碗口大的树木应声而折,那才算是初步进入了学武的大门。”
              王衡讶然:“一掌拍断了一棵树,才算是初步入?”
              “小子,练内功这一门武学,可以说是艺海无涯,学无止境。就是老衲,练内功练了五十多年,也不敢自满,更不敢停而不练。要是练内功练到上乘的佳境,内力的发出,可以摘叶飞花伤人,挥绸作棍与人交锋,就是这样,也还不能说是达到最高的佳境。”
              王衡听得瞠目结舌,心想:连摘叶飞花伤人都说不算是佳境?他不禁问:“大师,什么是最高佳境呢?”
              “现在还没有人敢说自己已到了最佳境界,可以说,练武是没有止境的。目前来说,最高佳境是来无踪,去无影,转眼之间,人已去千里之遥,招式随意挥洒,皆成凌厉无比的绝招。当今天下,能达到如此佳境的不过四五人,其中最有成就的就是墨明智墨大侠了!其次是近来惊震武林的奇侠万里豹万里大侠了!至于漠北怪丐莫长老、吴影儿双怪,武功更是深奥莫测,人们难探其深浅。”
              王衡听了更是呆若木鸡,半晌出不了声,因为墨明智、万里豹,他都听蓝直说过,却不知他们的武功这般的高不可攀,尤其是奇侠万里豹,与自己父亲之死有一些关系。奇侠万里豹是山西龙门薛家寨的女婿,蓝直曾经将他视为血洗蓝家堡的最大最可怕的仇人,现在弄清楚了,是诸葛仲卿而不是万里豹,才消除了对他和薛家寨人的怨恨。
              癫老和尚见王衡呆着不出声,问:“小子,你听了老衲所说,是不是畏难了,是不是不想再练?”
              “不不!大师,这更会激励我决心苦练下去!”
              “这就对了!一个练功学武之人,应该是知难而进,而不是知难而退,应有百折不回的决心和毅力。”
              “大师说得对,小子早已知道练武是十分的苦事,但我不怕苦,也不怕难。”
              “好好!现在老衲再传你一套练内功的方法。”
              王衡愕然:“什么!?练内功还有其他的功法?”
              “小子,练内功的办法可多了,各派有各派不同练功的方法和不同的道路,有的更是另辟蹊径,而达到内功的上乘。”
              “大师,那我以前练内功的方法,还练不练下去呢?”
              “练!仍要早晚不停地练,不可荒废。”
              王衡有点困惑了:“大师,那这一套练内功的方法,什么时候练?白天吗?”
              “不!在夜里。”
              “夜里!?不睡么?”
              “小子!你害怕不能睡了?”
              王衡咬咬牙:“不睡就不睡,那也没有什么。”
              “小子,人哪能不睡的?”
              “大师!那怎么在夜里练?”
              “睡觉练!”
              王衡又惊讶了:“睡觉练?”他心想:人一睡,就睡着了,什么也不知道,又怎么练呵!不会是发梦练吧?发梦能练功吗?
              “小子,老衲传你的第二套方法,叫卧式练功法。”
              “卧式练功法!?”这对王衡来说,简直是从来没有听过。
              “对!你以前那一套,是坐式冻功法。现在这一套是卧式练功法。坐卧两式,相互而练,相辅相乘,令你一身的内力更上一层楼。”
              王衡又是大喜而拜:“大师,你对我太好了!小子将不知怎样才能报答你老人家的大恩大德。”
              “小子!你以为老衲传你武功,是指望你报答吗?你我只是有缘而已,老衲不希望你能报答我,只希望你内功练成之后,代老衲在江湖上除尽天下不平事,老衲就心满意足了!”
              “小子一定不辜负大师所托,但大师的大恩,小子不能不报。大师,我今后能不能叫你为师父?”
              癫老和尚想了一下说:“在无人面前,你可以叫我为师父,但在人们面前,你不但不能叫我为师父,就连‘大师’二字也不能叫。”
              “那,那,那我叫什么好?”
              “老和尚呀!或者癫和尚也行。”
              “弟子可不敢这样称呼。”
              “小子!要是你敢在人们面前叫我一声师父或大师,今后别指望我再传你武功,就是传了你武功,也会将你武功废掉!”
              “是的,弟子今后在人们面前不敢乱叫就是。”
              “好了!现在我传你第二套练功的口诀和卧式练功的运气调息吐纳法。”当王衡学会了后,癫老和尚说:“小子,你要长年不断地练坐、卧两式,不可中断,不然,你以前所练的功力就白费了。你好好地练,三个月后的今天,我再来这林中找你。”
              “是!师父。”
              “唔!天也不早了!你回去吧!”癫老和尚说完,便飘然而去,转眼之间,便不见踪影。
              王衡又是惊讶,师父的身法好快呵!可是师父是什么人呢?不会上天见我可怜,特地打发一位神仙来传我武功吧?不然,怎么师父不愿我在人们面前叫他一声“师父”?更不可说出他来,也不能说出我的武功是他传授。要不,师父就是一位世外高人,才有如此异乎常人不可理解的行径。不管怎样,师父对我的大恩是一生也忘不了!况且师父对自己更没有什么奢望,不希望我报答,只希望我练成武功后,代他老人家行侠仗义,打尽人间不平事。
              于是王衡对天而拜说:“师父!你老人家放心,弟子练成武功后,首先杀了江湖恶魔诸葛仲卿,为自己,也为天下惨死在他剑下的人们伸冤雪恨,然后打尽人间不平事,不辜负师父所托,仗义在人间。”
              在王衡说这番话时,癫老和尚并没有离开,而是藏身在一棵大树上的浓枝密叶中,他听了王衡的话后,暗暗点头,心想:看来老衲的确没有看错了人,这孩子本性不错,立志也甚好,值得老衲倾囊相授了!随后他便欣然而去。
              王衡回家以后,依照师父所传授的口诀和练功方法,坐、卧内功一齐练。这样一来,王衡等于日夜都在修练内功了!别的学武练功之人,一上床后,便呼呼入睡,停止了练功,而王衡躺在床上,仍练内功。如此一个月内,还没有什么明显的变化,练完了一炷香的卧式练功后,便入睡了!一个月后,便习惯成自然,就是王衡睡着了,体内的一股真气却在均匀缓缓地流动,自行练起功来,冲击着体内十二经脉的各处玄关,这是连王衡本人也不知道的奥妙。两个月后,王衡体内已形成一股不小的真气,内力自然更是大增。以前一百斤二百斤重的石担,双手齐举,要用浑身的劲力,涨红了面孔才能举起来,现在三百斤重的石担,他一手抓起,便轻轻地举起来了,仍游刃有余。一个还没有满九岁的孩子,能轻轻举起三百斤重的石担,连蓝直看了也惊愕住了,就是蓝直也不易举起来呀!蓝直真是惊喜不已,暗想:难道小主人有一股天生的神力么?这种神力随着他的年龄而增长?要是这样,那真是上天有眼了,小主人报仇有希望了!
              蓝直不知道自己的小主人在暗练一门与众不同的内功,因为小主人曾经吩咐过他,早上不到卯时三刻,千万别叫醒他,让他好好地睡一会;而晚上亥时,小主人更早早入房间睡了,所以蓝直一早一晚,没有看见小主人在床上练卧式内功,就是王衡本人,也不知道自己练的是哪一门内功。其实,他练的是一门佛学上乘的内功——六阳真功。这一门内功,不但极为正气,更是一种阳刚之气。一旦练成,足可以摘叶飞花伤人,舞绸成棍与人交锋。过去元末明初年间,一代惊震江湖的黑蝙蝠大侠,就是练成了这门六阳真功,而令天下群雄闻风而丧胆,不敢与他交锋(详情请看拙作《武林传奇》一书)。
              六阳真功练一日,胜过其他门派练其内功一个月,更胜过那些横练外功之人举石担、提石锁练一百天了!横练外功之人,能举起七八百斤的大石,已是非常了不起了,而练六阳真功一旦练成,就是千斤重鼎,也可轻轻一举而举起来。
              王衡暗练这门佛学的内功,没有让忠实的老仆人蓝直知道,主要是遵守师父的叮嘱,不敢乱说,为人在世,得信守自己的诺言才是,正所谓人无信不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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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衡练了六阳真功,会遇见一些什么人,发生一些什么事,请看下一期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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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
              扫校,冰冻的毒针


              IP属地:广东7楼2025-02-09 1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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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广东8楼2025-02-09 1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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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辛苦了👀


                  IP属地:广东来自手机贴吧9楼2025-02-09 13: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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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整理,阅读中@冰冻的毒针✨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10楼2025-02-09 16: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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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通知,难道这个传奇的主人公就是蓝家后人吗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11楼2025-02-09 18: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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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期待,感谢楼猪。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12楼2025-02-09 22: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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