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炸了号了，小心为上，先敬度娘

01婚礼上的冷焰
夜色如墨，顾氏庄园灯火辉煌，映照着无数宾客脸上虚伪的笑意。今晚是顾霆深与林若溪的大婚之夜，豪门联姻的盛况足以让整个商界震动。然而，站在水晶吊灯下的新娘林若溪，纤细的手指攥紧婚纱一角，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落在不远处的新郎身上。
顾霆深一身黑色礼服，身姿挺拔如松，俊美的脸上带着一贯的冷漠。
他端着酒杯，与几位商界大佬低声交谈，偶尔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像是猎手在筹谋下一场杀局。
林若溪看着他，心底泛起一阵熟悉的酸涩——她爱了这个男人十年，从少女时期的惊鸿一瞥，到如今成为他的妻子，却从未真正走进他的心。
“若溪，恭喜你，终于嫁给了你的意中人。”身旁传来一道轻柔的女声，林若溪转头，是她的闺蜜苏婉瑜。苏婉瑜一袭红色长裙，笑得温婉，却掩不住眼底的探究。
林若溪扯了扯唇角，低声道：“意中人？他未必是。”
声音虽轻，却带着一丝无人察觉的倔强。她知道，顾霆深娶她，不过是为了林氏家族的助力。他是顾氏私生子，母亲早逝，家族正统继承人顾霆轩将他视为眼中钉。若没有外援，他如何能在顾氏翻云覆雨？
苏婉瑜挑眉，压低声音：“那你还嫁他？你可是林氏的掌上明珠，又是文坛新星，何必委屈自己？”
林若溪垂眸，指尖摩挲着酒杯边缘，沉默片刻后才道：“因为我愿意。”
语气平淡，却藏着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执念。她愿意赌一把，哪怕顾霆深的心是冷的，她也要用自己的温度去焐热它。
不远处，顾霆深的目光扫过林若溪，带着几分审视。他当然知道，这个女人暗恋他多年。从她十八岁那年，他在顾氏宴会上无意救她于醉汉之手，她便开始用那双清亮的眼睛追随他。
后来，她成了作家，每本书的男主角都有他的影子，连笔名“溪深”都透着对他的眷恋。他曾嗤笑她的痴心，可如今，这份痴心成了他复仇的利器。
“霆深，恭喜。”一道戏谑的声音打断他的思绪，陆泽川端着酒杯走来，俊脸上挂着惯常的吊儿郎当，“娶了林家小姐，顾霆轩怕是要气得睡不着了。”
顾霆深冷哼一声，抿了口酒：“他睡不睡得着，与我无关。我只要他输得彻底。”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寒意。
陆泽川笑得更深，目光却有意无意地瞥向林若溪：“那你这新娘子，可真是好用。只是……她看你的眼神，太痴了，我都替她不值。”
顾霆深皱眉，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正对上林若溪的目光。她站在人群中，白纱如雪，眉眼间藏着温柔与孤傲，像一朵开在冰崖上的花。
他心头微动，随即压下那丝异样，冷声道：“她的痴心，我用得起。”
婚礼进行到尾声，林若溪被簇拥着敬酒，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可每当目光触及顾霆深时，总会不自觉地柔软几分。
顾霆深却始终冷淡，甚至在宾客起哄让他们亲吻时，他只是象征性地在她额头落下一吻，冰凉的唇瓣如蜻蜓点水，毫无温度。
散场时，林若溪独自站在露台上，夜风吹起她的婚纱，带来一丝凉意。她低头看着无名指上的戒指，苦笑了一声。
她知道，这场婚姻对顾霆深而言，不过是一场交易。可她还是来了，带着满腔孤勇。
身后传来脚步声，她回头，看见顾霆深走来。他脱了外套，只穿白色衬衫，领口微敞，露出锁骨的弧度，俊美得让人移不开眼。他停在她面前，目光深邃如渊：“冷吗？”
林若溪一怔，随即摇头：“不冷。”她顿了顿，又问，“你呢？今晚开心吗？”
顾霆深看着她，沉默几秒，才低声道：“还行。至少，计划的第一步走成了。”他的语气平静，却像一把刀，精准地刺进她心底。
林若溪攥紧手指，强迫自己笑得自然：“那就好。只要你满意，我就不白来这一趟。”
顾霆深眯起眼，盯着她那张略显苍白的脸，忽然觉得她这副隐忍的模样有些刺眼。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最终转身离开，只留下一句：“早点回房休息。”
林若溪望着他的背影，眼眶微热。她知道，这段婚姻才刚开始，而她要面对的，远不止眼前的冷漠。

02棋局
婚礼后的第一个清晨，林若溪醒来时，身边的床位空空如也。她揉了揉眉心，目光落在床头柜上那本未合上的书——她昨晚写的短篇手稿，灵感来自顾霆深昨夜冷淡的背影。
她苦笑一声，起身披上丝质睡袍，赤脚走向客厅。
顾霆深坐在落地窗前的沙发上，手中拿着一叠文件，西装笔挺，像是从未睡过。他听见脚步声，头也不抬地说：“醒了？早餐在桌上，自己拿。”
林若溪看着他专注的侧脸，心底泛起一丝暖意，又迅速被他的冷漠浇灭。
她走到餐桌旁，拿起一块吐司，咬了一口，淡淡道：“你昨晚没睡？”
“有事要处理。”顾霆深翻了一页文件，语气平淡如水，“顾霆轩昨天派人试探了我几次，动作比我预想的快。”
林若溪顿住动作，抬头看他：“需要我做什么？”她的声音轻而稳，带着几分试探。她知道，自己嫁给他的价值不仅是林氏的名头，还有她的头脑。
顾霆深终于抬眼，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片刻，带着几分审视：“林氏下周有个项目招标，你父亲会出席。到时你陪我一起去，顺便帮我盯着顾霆轩的动向。”
林若溪点头，嘴角微扬：“好。不过，我有个条件。”
顾霆深挑眉，示意她说下去。
“以后家里的事，你得提前告诉我。”林若溪放下吐司，语气认真，“我不是摆设，霆深。我既然嫁给你，就不打算只做个名义上的妻子。”
顾霆深看着她清亮的眸子，喉结微动。他没想到，这个看似柔弱的女人，竟会在这种时候摆出谈判的姿态。
他冷笑一声，点头：“行。但别忘了，你能帮我，也得听我的。”
林若溪没再说话，只是低头继续吃早餐。沉默在两人间蔓延，像一层薄冰，既脆弱又危险。
接下来的几天，顾霆深忙于布局，林若溪则埋头于新书的创作。
她的书房与他的书房仅一墙之隔，偶尔她能听见他低沉的电话声，语气冷硬，充满杀伐果断的味道。
每当这时，她的手都会不自觉地停下，笔尖在纸上晕开一团墨迹。她告诉自己，这是她选择的路，无论多冷，她都要走下去。
周末，顾霆深带林若溪出席一场商界酒会。这是他们婚后首次公开亮相，也是他向顾霆轩示威的第一步。
林若溪穿着一袭墨绿色长裙，腰线勾勒得恰到好处，露出锁骨与一截白皙的脖颈。她挽着顾霆深的臂弯，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可心底却隐隐不安。
酒会大厅里觥筹交错，陆泽川一身花哨西装，端着酒杯凑过来，笑得一脸玩世不恭：“哟，新婚夫妇，甜蜜得让人眼红啊。霆深，你可真会挑老婆，林小姐这气质，啧啧，绝了。”
顾霆深瞥他一眼，冷声道：“少废话。顾霆轩的人在场，你盯着点，别给我捅娄子。”
陆泽川耸肩，目光却落在林若溪身上，带着几分意味深长：“放心，我眼睛可亮着呢。林小姐，你说是不是？”
林若溪微微一笑，语气却不软：“陆少爷夸奖了。不过，我的眼睛也不瞎。”她的话轻飘飘，却带着刺，陆泽川愣了愣，随即哈哈大笑。
顾霆深皱眉，侧头看了她一眼，眼底闪过一丝异样。他原以为林若溪只会写书，没想到她应对这种场面也毫不逊色。
他忽然觉得，这个女人或许比他想的更有用。
酒会进行到一半，顾霆轩现身。他一身暗灰色西装，气场凌厉，带着几个心腹直奔顾霆深而来。两人对视，空气中仿佛有火花迸裂。
“霆深，恭喜你新婚。”顾霆轩笑得温文尔雅，却藏着刀锋，“林小姐真是好眼光，挑了个潜力股。”
顾霆深冷笑：“大哥过奖了。若溪眼光好不好我不清楚，但我的眼光，绝不会错。”
林若溪站在一旁，闻言轻轻握紧他的手臂，示意他冷静。她上前一步，笑容温婉：“顾大少客气了。霆深有野心，我不过是陪他走一程。”
顾霆轩眯起眼，打量她片刻，点头道：“林小姐果然不简单。霆深，有她在，你可得小心别栽了跟头。”
话音未落，陆泽川插进来，笑嘻嘻地打圆场：“哎呀，大家都是兄弟，别这么剑拔弩张。来，林小姐，我敬你一杯，祝你和霆深百年好合！”
林若溪接过酒杯，浅尝一口，目光却不经意扫过陆泽川那双戏谑的眼睛。她忽然有种预感，这个男人会是她与顾霆深之间的一根刺。
酒会结束时，林若溪站在车旁等顾霆深。天色已暗，风吹起她的裙摆，露出纤细的脚踝。她低头整理手包，没注意到身后靠近的身影。
“林小姐。”陆泽川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低沉中带着笑意，“你今晚真美。霆深没告诉你吗？”
林若溪抬头，淡淡道：“他不用说，我自己知道。”
陆泽川挑眉，凑近几分，压低声音：“那你腰上的胎记，他知道吗？那颗心形的，可真漂亮。”
林若溪脸色一变，猛地后退一步，冷声道：“陆泽川，你什么意思？”
陆泽川笑得更深，却没再说话，只是转身离开，留下林若溪站在原地，心跳如擂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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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泽川的话像一颗石子，砸进林若溪平静的心湖，激起阵阵涟漪。她站在停车场，冷风吹过，她却觉得手脚发麻。
那颗心形胎记，是她腰侧的秘密，小时候她曾无意对陆泽川提起过——那年暑假，几家孩子在林氏庄园玩耍，她换泳衣时被他撞见。
她以为他早忘了，没想到他会在今晚抛出这颗炸弹。
“若溪，上车。”顾霆深低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打断她的思绪。他走过来，眉头微皱，显然没察觉她的异样。
林若溪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慌乱，转身挤出一个笑：“好。”她钻进车里，靠着座椅闭上眼，试图冷静。可陆泽川那戏谑的眼神在她脑海挥之不去，她隐隐觉得，这件事不会轻易过去。
车内沉默得令人窒息。顾霆深专注开车，侧脸冷峻如雕像。林若溪几次想开口，却都被他身上散发的寒意堵了回去。
直到车停在别墅门口，他才冷冷开口：“今晚表现不错。顾霆轩吃了哑巴亏。”
林若溪轻声道：“那就好。”她推开车门，却听他又说：“陆泽川跟你说了什么？”
她一怔，转头看他。他的眼神深邃如渊，带着几分探究。林若溪心跳漏了一拍，掩饰性地笑了笑：“没什么，随便聊了几句。”
顾霆深没再追问，只是“嗯”了一声，率先下车。林若溪跟在他身后，脚步却有些沉重。她知道，顾霆深的心思比谁都细，他未必会信她的敷衍。
几天后，顾霆深再次带林若溪出席一场更大的聚会，这次是为庆祝顾氏新项目启动，宾客云集，气氛热烈。
林若溪穿着一袭黑色露肩礼服，优雅中透着几分凌厉，与顾霆深的黑色西装遥相呼应，像是天生一对。
陆泽川照例在场，依旧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他端着酒杯游走在人群中，不时朝林若溪的方向投来意味深长的目光。
顾霆深察觉到，却没吭声，只是默默将林若溪拉得更近，掌心扣住她的腰，带着不容置疑的占有意味。
“霆深，你这老婆管得可真严。”陆泽川终于逮到机会，笑嘻嘻地凑过来，“林小姐这么美，我多看几眼都不行？”
顾霆深冷笑：“她是我的，你看不看无所谓，别动歪心思就行。”
陆泽川挑眉，目光肆无忌惮地扫过林若溪，语气轻佻：“我哪敢啊？不过，林小姐这么痴心对你，我都替她不值。要不你把她让给我，我保证比你疼她。”
这话一出，周围几人纷纷侧目，林若溪脸色微变，下意识攥紧顾霆深的手臂。
她正要开口反击，陆泽川却火上浇油，醉态下抛出一句：“再说，她腰上那颗心形胎记，我可是记得清清楚楚，霆深，你都不稀罕的，我可舍不得。”
空气瞬间凝固。顾霆深的眼神骤冷，像一把淬了寒冰的刀，直直刺向陆泽川。林若溪心跳如雷，急忙解释：“霆深，他胡说，我跟他没——”
“闭嘴。”顾霆深低吼打断她，转头看向陆泽川，“你再说一遍？”
陆泽川被他的气场震住，却强撑着笑：“我说，林若溪腰上有颗心形胎记，怎么，你不知道？”
顾霆深没再说话，只是猛地松开林若溪，转身大步离开。林若溪愣在原地，周围窃窃私语如潮水涌来，她咬紧唇，顾不上颜面，快步追了出去。
回到别墅，顾霆深一进门就摔了外套，俊脸阴沉得吓人。林若溪跟进来，关上门，低声道：“霆深，你听我说，那胎记是他小时候——”
“脱衣服。”顾霆深转身，声音冷得像冰碴。
林若溪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我说，脱衣服。”他一步步逼近，眼底燃烧着怒火与某种原始的欲望，“我要看看，他凭什么知道你身上有胎记。”
“霆深，你别这样。”林若溪后退一步，声音发颤，“我跟他没关系，小时候他撞见过我换衣服，我不是——”
“脱！”顾霆深猛地抓住她肩膀，力道大得让她吃痛。他一把撕开她的礼服，黑色布料裂成碎片，散落一地，露出她白皙的腰侧。果然，那颗心形胎记赫然在目，小巧却刺眼，像在嘲笑他的无知。
林若溪颤抖着，眼泪夺眶而出：“我说过，我没骗你！他只是——”
“只是什么？”顾霆深打断她，声音低沉得像从地狱传来，“他知道你身上有胎记，我却不知道？你是我的妻子，林若溪！”他的怒火夹杂着嫉妒，烧得他眼底猩红。
林若溪哭着摇头：“我没背叛你，霆深，你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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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攥紧拳，指甲掐进掌心，想用这痛楚压下心底的屈辱。顾霆深下意识伸手想扶，却被她狠狠甩开。“别碰我！”她尖声喊道，转身瞪着他，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滚落。
“你有什么资格碰我？你不信我，就用这种方式羞辱我，我在你眼里算什么？你的工具，还是你的玩物？”
顾霆深僵在原地，她的每一字每一句都像鞭子，抽在他心上，留下血淋淋的痕迹。
他的胸口起伏，想辩解，可脑海里全是她挣扎时无助的眼神，全是他压在她身上时的疯狂。他哑声道：“我没想……”话音未落，便被她冷冷打断。
“别说了！”林若溪的声音陡然拔高，眼泪如决堤的洪水，“你没想？你没想我会痛，没想我会恨你？你只想着你的嫉妒，你的占有欲！”
她顿了顿，声音低下去，像自语般呢喃，“顾霆深，我后悔嫁给你了。”
说完，她转身走进卧室，门“砰”地关上，震得墙灰簌簌落下。那声响，像一把锁，将她彻底隔绝在他的世界之外。
顾霆深站在原地，耳边回荡着她的话，心底像被掏空了一块。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手，那双手刚刚撕开了她的衣服，毁了她的骄傲。此刻，他竟觉得这双手陌生得可怕。
他是顾氏的私生子，从小在冷眼与算计中长大，母亲的死是他的梦魇，家族的冷血是他的枷锁。
他习惯了用冰霜包裹自己，可对林若溪，他为何会失控至此？他不愿承认，那股烧灼他理智的火焰，或许是嫉妒之外的另一种东西——一种他不敢触碰的情感。
卧室里，林若溪靠在门后，缓缓滑坐到地上。她抱住膝盖，泪水无声淌过脸颊，滴在冰冷的地板上。她爱了顾霆深十年，从少女时的惊鸿一瞥，到如今成为他的妻子，她幻想过无数次与他相守的画面——烛光晚餐，耳鬓厮磨，甚至一个温暖的家。可没有一种，是这样的屈辱与绝望。
她想起他的冷漠，想起他压在她身上时的蛮横，心底的爱像被烈火焚烧，烧得只剩灰烬。她低声呢喃：“若溪，你真蠢……”可即便如此，她还是恨不起来，只是痛，痛得喘不过气。
那一夜，顾霆深睡在客厅沙发上，睁眼到天亮。窗外晨曦微露，他却觉得眼前一片灰暗。他脑子里全是她的脸——愤怒的、哭泣的、无助的。
他想靠近她，想说些什么，可每每触及她冰冷的背影，他便退缩了。他怕，怕她的恨是真的，怕自己再也回不到从前。
接下来的几天，两人形同陌路。林若溪搬进客房，每天把自己关在书房，埋头写稿，笔尖在纸上划出凌厉的线条，像在宣泄心底的伤。她拒绝与他同桌吃饭，甚至连眼神交汇都不愿。
顾霆深则忙于复仇计划，却总在她低头写字时偷偷看她。她瘦了，脸色苍白得像一张纸，眼底的青影刺得他心头一紧。他几次站在她门外，手抬起来又放下，想道歉，却不知从何说起。他的骄傲与自责在胸口交战，最终总是沉默胜出。
一周后，林若溪在浴室洗澡时突然一阵恶心涌上喉头，她扶着墙干呕了几声，胃里翻江倒海，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
她皱眉，以为自己是压力过大，可当她翻开日历，目光定在那个迟迟未至的日期上，心跳猛地漏了一拍——例假晚了十天。
她愣了片刻，脑海里闪过那晚的粗暴，闪过他的冷脸，心底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酸涩而沉重。她咬牙，偷偷买了验孕棒，躲在卫生间测试。两道红杠跃入眼帘，像两道血痕，她的手一抖，试纸滑落，颓然坐到地上。
怀孕了。那晚的屈辱，竟在她体内种下了一颗种子。她捂住嘴，眼泪无声滑落，指甲掐进掌心，几乎渗出血。她该怎么办？告诉他，还是瞒着？
她爱这个孩子，因为那是她的骨血，是她身体里唯一的温暖。可她恨这个孩子的父亲，因为他毁了她的信任，践踏了她的爱。她陷入两难，心像被撕成了两半，一边是母性的柔软，一边是伤痕的刺痛。

纠结了两天，林若溪终于在晚饭时打破沉默。她坐在餐桌对面，烛光映着她苍白的脸，衬得她眼神更冷。她低声道：“霆深，我有事跟你说。”她的声音轻得像风吹过的柳叶，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顾霆深放下筷子，抬头看她。自那晚后，她第一次主动开口，他心底升起一丝微弱的期待，像溺水者抓住最后一根稻草。他沉声道：“什么事？”语气平静，却掩不住眼底的波澜。
林若溪深吸一口气，手指在桌下攥紧，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她垂眸，声音冷得像冬夜的风：“我怀孕了。”
顾霆深一怔，手中的水杯微微一晃，水面荡起涟漪。他盯着她，脑子里一片空白，半晌才哑声道：“什么时候的事？”他的声音低沉，像在压抑某种情绪。
“那晚。”林若溪抬起眼，直视他，语气平静却藏着刀锋，“你该知道的。”
顾霆深的喉结滚动，脑海里浮现那晚的疯狂——她的哭喊，他的失控，还有那抹落红。他的心猛地一缩，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他沉默片刻，冷声道：“打掉。”
林若溪猛地抬头，眼底闪过震惊与刺骨的怒意。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手指攥得更紧，指甲刺破掌心，渗出一丝血。她声音颤抖：“你说什么？”
“我说，打掉。”顾霆深皱眉，语气强硬如铁，“我不想让他生下来。”他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晦暗，低声道，“我是个私生子，若溪，你知道那是什么滋味。我从小没见过父母的爱，只有冷眼和争斗。我不想我的孩子，像我一样，在这样的环境下出生。”
林若溪愣住，他的理由像一盆冷水，浇在她燃烧的怒火上，却没能熄灭她的心痛。她笑了，笑得冰冷而绝望，眼泪却不受控制地滑下。
她站起身，手掌重重拍在桌上，杯盘震得叮当作响：“因为你是私生子，就要剥夺他的生命？顾霆深，这是你的孩子，你就这么嫌弃？”她深吸一口气，眼底燃起倔强的火，“我告诉你，我不会打掉。这是我的孩子，我要留下！”
顾霆深皱眉，胸口像被她的眼神烧出一个洞。他想起自己的童年——母亲卑微的泪水，父亲冷漠的背影，还有顾霆轩母亲那高高在上的嘲笑。
他曾发誓，若有孩子，绝不让他重蹈自己的覆辙。可现在，他和林若溪之间，只有裂痕与恨，哪来的爱？他低声道：“若溪，你冷静点。我们现在这样，孩子生下来会幸福吗？”
“幸福？”林若溪冷笑，眼泪挂在睫毛上，像碎掉的星光，“你毁了我，还要我杀了我的孩子，你凭什么谈幸福？”她的声音哽咽，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顾霆深，他是我的希望，你没资格决定他的生死。”
顾霆深被她的话刺得心头剧痛。他看着她颤抖的肩膀，看着她眼底的倔强，心底涌起一股陌生的酸楚。
他是冷血的，可此刻，他竟有些动摇。他起身走近她，低声道：“若溪，我不想他受苦，像我一样。”他的声音低哑，像在说服她，也像在说服自己。
林若溪后退一步，躲开他的触碰，冷冷道：“那是你的事。我的孩子，我会给他爱。”她转身走开，背影决绝如刀。她抚上小腹，指尖微微颤抖，低声呢喃：“宝宝，妈妈不会放弃你。”泪水滴在地板上，像血一样刺目。
顾霆深看着她消失在楼梯口，手指攥紧杯子，指节咔咔作响。他想留下她，可他知道，他们之间，已隔了一道无法逾越的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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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如薄纱，轻柔地透过卧室的纱帘，洒在林若溪紧闭的眼睑上。她睡得并不安稳，眉头微蹙，薄被下的身躯微微蜷缩，像在抗拒梦境中的寒意。
自那晚争执后，她的心像被掏空了一块，空荡荡地疼，连呼吸都带着刺。她梦见顾霆深的冷脸，梦见他冰冷的“打掉”二字，惊醒时，胃里一阵翻涌，酸涩直冲喉咙。
她猛地掀开被子，光脚踩在冰冷的地板上，踉跄着冲进卫生间。跪在马桶前，她双手抓着边缘，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低头呕吐起来。
胃里空空如也，只有酸水翻腾，她呕得满脸通红，泪水不受控制地淌下，顺着下巴滴在瓷砖上，留下湿漉漉的痕迹。
她喘着气，声音虚弱却温柔，低声呢喃：“宝宝，别折腾妈妈了……”她抚上小腹，指尖轻颤，像在安抚那个还未成型的生命。可心底的酸楚却如潮水涌来，她知道，这是孕吐，是那夜的屈辱在她体内开出的花。
门外，顾霆深站在走廊，手里端着一杯刚温好的水。他本想敲门，却听见卫生间传来的动静——低低的呕吐声混着压抑的喘息，像针一样刺进他耳膜。
他的脚步顿住，眉头不自觉皱起，心底涌起一股陌生的刺痛。

他是顾氏的sisheng 子，从小活在冷眼与屈辱中，可对林若溪，他从不是无动于衷。十年前，她曾是他生命里唯一的光——那年他十六岁，被顾霆轩的手下堵在巷子里打得满身是血，是她路过，拉着他跑了整整一条街，最后递给他一瓶水，说：“别怕，我在。”
那时她眼底的温柔，像一粒种子，悄悄埋进他心底，长成了今日的暗恋。可他不敢说，不敢承认，因为他觉得自己配不上她。
他推开门，走进客房，目光落在卫生间半掩的门上。她跪在地上，瘦弱的背影颤抖着，像风中摇曳的残枝。他心头一紧，像被什么攥住，放下水杯，快步走过去，站在她身后，低声道：“若溪，你还好吗？”他的声音低沉，藏着一丝慌乱，连他自己都没察觉。
林若溪身子一僵，听到他的声音，背脊瞬间绷紧。她没回头，抓起毛巾擦了擦嘴角，声音冷得像冬夜的霜：“不用你管。”她撑着洗手台站起身，双腿发软，膝盖一晃，险些摔倒。顾霆深下意识伸手扶住她的手臂，掌心触到她冰凉的皮肤，像触电般一颤，心跳漏了一拍。
“放开。”林若溪低声道，语气里满是抗拒。她甩开他的手，转身面对他，眼底红肿未退，脸色苍白得像一张薄纸，唇瓣干裂，带着细微的血丝。她咬紧牙，低声道：“你不是嫌我麻烦吗？现在在这装什么好心？”
顾霆深喉结滚动，她的每句话都像刀，割在他心上。他看着她倔强的眼神，想起那晚自己的粗暴，想起那抹落红，心底的愧疚如潮水翻涌。他知道她爱他，她的眼神藏不住，从十年前到现在，从未变过。可他不敢回应，因为他是个sisheng，身份低贱如尘，而她是林氏的明珠，耀眼得让他自惭形秽。
他哑声道：“我没嫌你麻烦。我……”他顿了顿，低声道，“我只是想看看你。”他的声音沙哑，像在压抑某种深埋的情绪，可眼底的晦暗泄露了他的挣扎。
林若溪冷笑，眼泪却不争气地滑下，顺着脸颊淌到下巴，滴在地板上。她低声道：“看我？看我被你弄成这样，你满意了？”她话音未落，又一阵恶心涌上来，胃里像被翻了个底朝天。
她猛地推开他，扑回马桶前，俯身呕吐。这次更剧烈，她几乎呕尽了力气，瘦弱的肩膀抖得像筛子，汗水混着泪水淌下，湿了额前的碎发，黏在苍白的脸上。
顾霆深愣在原地，看着她痛苦的模样，心底的防线一点点崩塌。他爱她，早就爱了，从她拉着他跑出那条巷子，从她递给他水的那一刻，他就爱上了她。
可他不敢靠近，因为他觉得自己不够强大，不够资格站在她身边。他娶她是为了复仇，可每每看到她的温柔，他的自卑就像藤蔓，缠得他喘不过气。他曾发誓，只有等他足够强大，夺回顾氏，洗刷私生子的耻辱，他才能名正言顺地回应她的爱。可现在，她怀了他的孩子，他却只能给她伤害。
他犹豫了，手指攥紧又松开，眼底闪过一丝动摇。可看着她呕得满脸泪水，他的心像被揪住，迈不开步子转身。
他蹲下身，从洗手台下拿出一条干净毛巾，递到她面前，低声道：“擦擦脸。”他的声音低哑，带着一丝僵硬，像在掩饰心底的慌乱。
林若溪没接，倔强地用袖子抹了把脸，转身靠着墙坐下，喘息着平复。她不愿看他，可他的存在像一道阴影，笼罩在她四周，压得她喘不过气。她低声道：“你走吧，我不需要你。”
顾霆深沉默片刻，起身拿来水杯，递到她面前：“喝点水，别伤了胃。”他的语气不自然，像在努力挤出几分温柔，可那份生硬却藏不住。
林若溪瞥了他一眼，接过杯子，指尖触到他温热的手时微微一缩。她喝了一小口，水温刚好，暖意顺着喉咙滑下，却烫得她心口发酸。她低声道：“你不用在这假装关心。我没事，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