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集
睦推开Ring的门,昏暗的灯光下,她一眼就看到了正吃着芭菲的乐奈——显然又逃掉了MyGO的练习。
乐奈察觉到视线,抬头与睦四目相对。她歪了歪头,目光落在睦怀里的吉他上,突然咧嘴一笑:"有趣的女人。"说完,她一把将吃了一半的芭菲塞进睦手里,转身跳上舞台,抓起吉他即兴弹奏起来。
睦怔怔地望着她。乐奈的指尖在琴弦上飞舞,音符如野马般奔放不羁,却又带着不可思议的生命力。"要是我也能让吉他这样歌唱就好了……"睦不自觉地攥紧了手中的芭菲杯。
这时,乐奈突然停下演奏,跳下舞台拽住睦的手腕:"如果不知道弹什么,说什么,"她将睦拉上舞台,"就让吉他自己弹起来。"
轻柔的旋律从乐奈指尖流淌而出,睦的眼前浮现出第一次触碰吉他的场景——
那是在一档综艺节目的后台。年幼的睦缩在角落,看着舞台上吉他手忘情嘶吼的模样,死水般的心突然泛起涟漪。"如果我也能这样表达自己……"
她恳求父母买了一把吉他。没有老师,没有指导,她只是胡乱拨弄琴弦,却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快乐。"想要弹得更好……想要完美。"她日夜练习,甚至把吉他带到学校。而父母早已对她失望,只是任由她自己摸索。
直到某天,她的琴声吸引了路过的祥子,因而与祥子结识。
"睦,音乐不需要完美。"祥子微笑着按住她紧绷的手指,"只要你心里有想说的话,琴弦自然会替你歌唱。"
回忆与现实重叠,睦的手指突然动了起来。
起初是生涩的旋律,如同试探的雨滴。渐渐地,琴声化作《春日影》的变奏——那是她对Crychic的怀念:素世沉稳的贝斯、立希炽热的鼓点、灯真挚的歌声,还有……祥子曾经温柔的钢琴。
曲调陡然低沉,琴弦诉说着她的悔恨:"对不起……那天的话,不是针对你们。"
台下的人群越聚越多。睦没有注意到,MyGO的成员正站在角落——立希瞪大眼睛,灯捂住嘴,素世的表情复杂得难以解读。
突然,旋律再度跃起,如同冲破乌云的阳光。睦的吉他迸发出祝福的音符:"但我真的很高兴……看到你们找到了新的归宿。"
她不再思考技巧,不再恐惧失误。她仿佛回到了拿到吉他的第一天,尽情地拨动着琴弦,压抑多年的情感如洪水般从指尖倾泻而出。泪水模糊了视线,可她的嘴角却扬起释然的笑容——
"我终于……说出来了。"
最后一个音符消散在空气中。
短暂的寂静后,Ring爆发出热烈的欢呼!乐奈对她露出赞许的笑容,爱音激动地打call,而立希和灯还沉浸在震撼中。素世垂下眼睫,攥紧了衣角。
睦深吸一口气,对着麦克风轻声说道:"对不起,谢谢,再见……祝你们幸福。Ave Mujica的Mortis,以上。"
鞠躬的瞬间,她仿佛看见小时候的自己站在人群里,双眼闪闪发亮。"嗯,我做到了……"睦对着幻影微笑。
"睦!"美奈美的声音刺破喧嚣。她带着摄像机团队挤进人群,身后是刚刚赶到的祥子。美奈美脸上满是精心设计好的惊喜:"这才是我的女儿!快,我们该去——"
睦却径直走过她,一把抓住祥子的手。
"对不起,妈妈。"她回头笑道,眼睛闪烁坚定的光芒,"我今天要练习新歌!"
夜风掠过两人的发梢。重获感情的人偶拉着最爱的共犯狂奔出Ring,将母亲的呼喊、刺眼的闪光灯和过往的枷锁——
全部抛在了身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