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做噩梦了。清晨我从噩梦中惊醒，汗水浸透了衣服，尖叫声卡在喉间，心脏在胸腔狂跳，我坐在床上缓了半天神却依然止不住地颤抖。我又回到了卡皮塔诺离开我的那天，我生命中最不堪回首的那天，我看见提灯在黑暗中明明灭灭，他的眼睛慢慢阖上，一切都结束了。
我用凉水冲脸强迫自己清醒过来，我确实做到了，但是结果更糟，因为当我看到空荡荡的房间时，我清晰地意识到——噩梦中的一切事情都已经发生过的事实，而此刻就是噩梦的延续。卡皮塔诺切切实实地离开我了，再也不会回来。最深的噩梦不是惊醒的瞬间，而是睁眼后每一口呼吸都浸在清醒的痛苦里，永无止境，连时光都沦为帮凶，将那一日的剧痛掰成碎屑，在难以设防的角落扎进心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