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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刚进城就说过了,换句。”
“哎哎我还没说完呢,大哥他就喜欢白点的。”
于是师爷拿起了银币当镜子照。
“然后呢?再细致点儿?”
“你看见我们进城那时候吧,个个都抹着红嘴唇儿。大哥还喜欢翘点的。”
于是师爷睁着俩小眼睛撅起了嘴。
“师爷你干嘛呢。”
“……少烦!我这不是检查牙齿呢嘛!”
“老三你继续啊。”
“哦对了,你别说,大哥还真心细到发型上去了。专挑要中分的。”
于是师爷脸红了……。
“师爷你这是怎么了。”
“这天太TM热了……我去歇息。”
说罢马邦德便起身要走,还不忘偷偷揣了一口袋银子。
“老三,你说大哥去妓院儿看这些女人到底想干吗啊?”
“这不就是要挑妾嘛,听说他还专藏了张照片,认人用的!”
“TM谁要挑妾啊!!!!皇帝没了,一夫多妻也就没了!谁TM还……”
二三相视一笑,转过头看站在门口跳着快要炸毛的师爷。
“师爷,你急什么……我觉得大哥也会专帮你留个的。”
“对啊,大哥很仗义的,你放心,有你的份。”
“我才不是……!算了算了,不说了。来气!好端端个县长还没当安稳呢就想挑妾……”
刚一转身,师爷踩着门框就跌了下来,麻子眼疾手快赶紧掐了烟扶住师爷。
这一瞬间,世界天旋地转。马邦德觉得晕乎,刚被扶稳,又脚下一滑,这下是结结实实地一屁股摔在了地上。兜里的银子零零碎碎地散了一地,月色下隐隐地映着光。二三看了没敢上前,悄悄对他们大哥做了个“交给你了”的口型,就回了房间。麻子皱起眉头,摸着根烟又点上。
“哎哟喂……疼死了……我的屁股……”
马邦德哆嗦着想爬起来,又死活起不来,这人老了身体跟不上啊。于是他心一横,干脆翻了个身就趴在了地上。
“师爷。”
张麻子有些好笑地吐了口烟,目光顺着马邦德憋气的小脸往下移。
“你的马褂……扬起来了。”
“……”
“妈的。这天太热了。
马邦德没吱声儿,地上凉凉的,趴着倒也不是很热。张麻子叹了口气,这师爷究竟听没听懂自己的意思是不知道了。
“你啊……你啊。”
麻子一脸无奈地掐灭了最后一根烟,大手一使劲就把马邦德扛在了肩上。
“哎哎你干吗呢!”
“你不是屁股疼嘛?趴地上人家还以为我个县长虐待师爷怎么的。”
马邦德又不再吭声,只是抬了小腿轻轻地踢了下张麻子。他听见张麻子吃痛的轻笑,心里突然变得舒坦。他没能看见张麻子的表情,眼前是麻子宽阔的背,衣服上头有淡淡的烟味儿。
“麻子。”
“哎。”
“走错了,那是你的房间。我的房间在右边。”
“……哦。”
马邦德昏昏沉沉地睡了一会儿,又睁开了眼。他向来睡得浅,当了那么多年骗子,他是胆小的。之前张麻子把他扛进屋里,第一句话是,“怎么睡?”他一惊,张麻子又补了句:“侧躺还是趴着?”
“侧着吧……趴着压心口。”
于是麻子还特地让自己面向窗外,说:“有事就吱个声。”然后就出了屋。
马邦德闷闷地揪着被单,摩挲了好久才辨出来上头绣着一对鸳鸯。他不屑,眼一瞥就瞥见了对屋的张麻子。那儿还亮着灯。他撑起身子望了望,瞅见麻子抽着烟。
“师爷,师爷……”
马邦德又是一惊,差点从床上滚下来。来者点着灯,是六子。
“六爷……你这是要吓死我啊!”
“师爷,跟你说个事儿嘛。”
“怎么啦?”
“那啥,你还记得二哥三哥说的那妓///院的事儿嘛……”
“好小子!你们这是要算计我么……”
“听我说完嘛师爷。我这儿有个计划…………”
“小祖宗哟……服了,服了……”
随即六子乐呵呵地溜了回去。马邦德再撑起身子瞧着对面时,麻子已经睡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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