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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鸢鸢相报°』很有爱的小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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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 顶多天涯顶多海角,只要你缠上他。
      吴迪换上了比赛装之后还不忘跑过来朝夏小卓跟苏晶晶挤眉弄眼。抱着球摆了个奇做作的POSE,眉毛一挑问过来:“帅不?”
      “······呕······”
      又抓起了后脑勺:“要是有顾小白的话,我们俩就是绝代双骄啦!”
      来不及涌上一阵悲伤。
      吴迪就被身后的队友叫上了场。
      临上场还不忘跟两位美女飞眼:“我是最帅的!我进球时请记得尖叫!”
      台下晕倒一片。
      学校足球联赛。
      操场边人头攒动。旁边的女生见吴迪才跟苏晶晶讲话,就凑过来问:“他谁哦?”
      苏晶晶头也不回地应了句:“我们院足球队队长。”
      “你们物理学院队长不是叫顾小白嘛。”女生自以为是地说着,“去年不是还拿了个最佳个人奖嘛。决赛一个人上演了帽子戏法呢。”
      苏晶晶转过脸去:“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全校谁不知道哦,球踢得好,人又帅气!”女生一脸花痴的模样叫苏晶晶恨不得一耳光闪过去叫她清醒清醒,“他今年怎么没参赛哦?”
      即使夏小卓没看过去,也知道苏晶晶一脸勉强的微笑:“他哦?他出国了。”
      “出国?”
      “去法国读大学了。”
      “好可惜,早知道的话,就早跟他表白啦。”
      “现在表白也无所谓了。”苏晶晶应着,“顶多天涯顶多海角,只要你缠上他,他还能把你怎么样啊!”
      顶多天涯顶多海角,还能怎么样啊?
      还能怎么样啊?
9 . 坐在顾小白的车上时,悄悄地搂紧了男生的腰。
      十六岁,遭到对方的表白。
      在楼梯拐角,顾小白拉住夏小卓的手,温和地笑着:“我们交往吧。”
      都是水到渠成的事。
      甚至连脸都没红就“嗯”地应了一声。
      可是像是并没有小说里写到的那样小鹿在心里乱撞。照旧是第二天,顾小白扯着嗓门喊自己一起去上学。只是坐在顾小白的单车上时,悄悄地搂紧了男生的腰。
      很温暖。
      即使闭上眼睛,还是觉得有温暖的光打在眼皮上。
      呐,顾小白,长着一双桃花眼的顾小白,你能这样一直守在我身边吗。
      不论天涯,不论海角。
10 . 在一觉醒来之后,不因为想你,而泪流满面。
      顾小白把新买的MP4放在夏小卓的书包里。
      一如往常一样温和地笑,仿佛即将去法国就跟是去次邻居的城市一样寻常:“里面存了你喜欢听的歌,想我的时候可以拿出来听。”
      忍不住地怒气冲冲:“去死吧!谁稀罕听!”
      夏小卓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把那只绿色的MP4扔得远远的、
      既然阻止不了顾小白离开,总可以阻止自己想念他吧。



22楼2011-06-07 20: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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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以不去联系顾小白。
          即使每个月都能收到他从法国发来的明信片。背面有简短的字告诉夏小卓最近他的情况。
          到法国了;
          又转了一所语言学校;
          法语难学;
          渐渐可以和人交流了并且认识了几个朋友;
          带去的钱花光;
          为一对法国夫妇照看小孩以赚取生活费用;
          ······
          顾小白的明信片从最初的一个月一封变成了一个季度一封。
          一直到了年末。
          电视里永远上演着虚伪的欢天喜地。
          门铃被按响。
          打开门,闪进视线的是吴迪一张明晃晃的大脸。
          穿得像粽子一样的苏晶晶跟在吴迪后面露出脸来。
          “去滑雪哦。”
          气急败坏地把自己扔在雪地里不肯起来。
          吴迪把夏小卓从雪堆里拎起来。
          “喂,你怎么了?”
          “吴迪你说得对。”
          “什么?”摸不到头脑。
          “桃花眼的男生是花心大萝卜!”
          “你说顾小白?”
          “嗯。”
          “胡说。”
          “他骗我。”
          又抓脑勺:“也许是没钱了吧。所以被滞留在法国了。”给完这个理由之后吴迪忍不住哈哈大笑,“顾小白这个臭小子,你也有客死他乡这一天。哈哈哈——”
          在吴迪的仰天大笑中,夏小卓的眼泪一滴一滴掉在手背上。
          灼热一片。
          呐,要过多久,我才可以忘记你。
          在一觉醒来之后,不因为想你,而泪流满面。
          顾小白,我以为我可以的,我以为我可以在想你的时候不要哭;我以为只要我努力就可以忘记你;我以为在看到别人的幸福时可以不想你;
          可是,顾小白,我错了。
          回来的时候,吴迪跟苏晶晶一左一右走在夏小卓的身边。他们怕夏小卓一时想不开往大马路上跑去跟卡车做亲密接触。大过年的,整得鲜血淋漓的,不吉祥。
          夏小卓就这么被他们俩架着回到了家。
    11 . 无论天涯,无论海角。请跟我来——
          除夕夜的时候接到了顾小白的电话。
          握着话筒,眼泪一颗一颗掉下来。
          不敢开口说话,怕一张嘴就泄露了自己的软弱。
          而电话那边的顾小白说:“呐,小卓,我要好久才可以回国呢。也说不定,将来毕业了就在这边工作。”
          把电话从左手换到右手:“嗯,我知道。”顿了顿,“你在那边还都好吧?”
          “都好。”顾小白的声音还是那么温和、淡定。
          “小白?”
          “嗯?”
          “······我们这样,算是分手了吧?”
          空气像是裂开了一道口子。
          电话那边,听不到任何回应。
          放下电话,即使捂住嘴巴,也控制不住地号啕大哭。
          蹲下身,抱住双腿,额头抵住膝盖。
          可是,却再也没有一个男生站在旁边,递过一双手说:“小卓,来——”
          这个男生。
          在漫天飞舞的雪花中,伸过长长的手臂,无数飞舞轻盈的雪花扑向了他好看秀气的眉眼,扑向了他宽大温润的掌心,扑向他微微翘起的嘴角——
         
          涨满夏小卓眼眶的不是满满的泪水,而是从地平线的尽头缓缓消失的少年。眉眼安静。清淡镇定。
          小卓,来——
          无论天涯,无论海角。请跟我来——
    


    23楼2011-06-07 20: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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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老师是不是给你填错性别了
      都说童年的记忆最模糊。但显然这句话对苏年乐是失效的。第二次遇见他时,是初一,妈妈刚好换工作,所以把我转到离她工作单位近的初中读书,方便接我放学。  
      但是我从来不知道这一天就是我厄运的开始,到班的第一天,我乖乖的站在讲台上介绍自己,然后鞠躬,老师随手一指说,你就坐年乐旁边吧,他是学习委员,可以多帮你。  
      我就拎着小书包朝她指的座位走过去坐下,刚坐下,就看到旁边的男生转过头露出一口小白牙,朝我阴森森的笑了笑说,小弟弟,别来无恙啊!  
      我愣愣地看着他,最后慢慢瞪大眼睛,手一抖,手里正端着的墨水瓶“咣当”一声就落了地,蓝色的墨水溅了周围人一裤腿,周围人,只有我和这个叫苏年乐的男生。而我穿着七分短裤,他穿着白色长裤,黑色皮鞋。我不过用水冲一下腿就可以了,所以很显然,只有他自己是受害者。白色的裤子染的那叫一个花里胡哨。  
      事后苏年乐很鄙视的看着我,一脸难道你不应该赔偿我裤子的怨念。  
      我只是无辜的眨了眨眼,然后抬头望天。当我白痴啊,赔偿他一条裤子够我吃几百根串串香了。而且谁让他这么阴魂不散的吓我。  
      他看我丝毫没有愧疚之意,假装叹了口气,哎,算了,看你还是小弟弟原谅你。  
      五年之后,再次听到这句话,我的愤怒不减当年,我大声的吼到,谁是小弟弟,老娘是个母的!  
      苏年乐一定是被我的彪悍吓到了,所以他傻愣傻愣地看了我半天,然后就开始微笑,大笑,后来到指着我捧腹笑,哈哈,你说……你说你浑身上下哪里像个女的。  
      ……我惊叫,我抓狂,我愤怒,虽然四年之后的我还是短刺头,但以我这么闭月羞花的外貌,怎么能说是男的呢。我迅速从包里摸出学生证扔他面前,斜睨着他说,哼,好好看看吧。  
      苏年乐拿着我的学生证对着那个性别看了半天,后来小心翼翼的收好还给我,又小心翼翼的打量我了半天,我趾高气扬的看着天不理会他,末了,他小心翼翼的说了一句,老师是不是给你填错性别了?  
      ……  
      我觉得这件事对我打击够大的,所以从那以后我开始蓄起长发。  
      一整个夏天,我的头发像疯草一样猛长,也终于像同龄女孩那样穿起长裙,扎起蝴蝶结。到现在我都记得当我站在苏年乐面前的那一天,他目瞪口呆的望着我说,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承认你是个女的。哼,我就知道我的美丽能把他给震慑住。  
      不过这个时候我和苏年乐已经混的很熟了。因为我们两个同桌,经常上课一起下五子棋,或者是玩扑克牌,放学就一起去游戏厅。每次我的小人都把他的小人打的七零八落,把他打死后,我还会再上去踩几脚。  
      苏年乐斜着眼睛看我,没见过你这样的女的,对死人鞭尸,一点都不厚道。  
      我以牙还牙的反驳道,我对你厚道还有活路吗?  
      虽然苏年乐每次游戏都被我打的灰头土脸,但在学习上,这个五岁就能说出“不食嗟来之食”的天才儿童,那名字依旧跟牌位似的被供在大红榜上第一位。而我的游戏水平炼的炉火纯青的同时,我那考试成绩却恰恰相反,跟自由落体似的使劲往下掉。  
      我妈看到我成绩单,那脸是一天赛过一天黑,终于有一天她忍不住拿着扫把发飚道,阮天蓝……  
      一看到我妈凶神恶煞的,我就立刻扯起送我回家的苏年乐躲他后面。苏年乐特鄙视的瞅了我一眼,仿佛在说,你平时鞭尸的时候不是挺能耐的嘛,这会那股勇气跑哪儿去了。  
      我翻翻白眼不答理他,他回过头笑眯眯的看着我妈,把手里的成绩单递上去说,阿姨,我是天蓝的同学,我以后可以帮她补习。  
      我妈一看苏年乐成绩单上那个满分,立刻眉开眼笑,然后把苏年乐让进屋子,那叫一个亲热。  
      自从我妈看到苏年乐骄人的成绩和乖巧的样子,凭我说破嘴我妈都不搭理我,美其言曰让年乐多帮我,其实是让他监视我。  
      后来的日子我和苏年乐就比较少去游戏厅,因为他接受我妈对他的委以重任。每天放学都会先去我家帮我补习,因为他说怕我考不上初二,以后就没人陪他打游戏了。我每次都幽怨的看着他说,凭我这智商,怎么可能升级考试都搞不定呢。  
      那你为什么次次考试不及格呢?  
      ……


      25楼2011-06-07 22: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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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度娘又抽了~~~~~
              她不要我发了呃~~~~


        28楼2011-06-07 22: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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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强烈要求我要加精~~~~~


          29楼2011-06-07 22: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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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算更完了~~~~


            35楼2011-06-08 2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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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有看到后来的结局。很纠结~~~~·


              40楼2011-06-30 01: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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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尘香。知道这歌叫什么么?我很想听呃···


                41楼2011-06-30 01: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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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偶表素我很羞射。。


                  44楼2011-06-30 15: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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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我还是表看了。免得纠结~~~·


                    45楼2011-06-30 15: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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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威尼斯一直在下沉/独木舟
                      最初的你在我的记忆里,是一只模糊的影子。
                      圣诞节的同城派对,所有的单身人士皆可参加,只需要带一份小小的礼物在晚上八点赶到BLUE。
                      晚上七点半,我穿着黑色大衣,系着红围巾,带着那份礼物出了门。
                      大街上有很多成双成对的情侣,天桥上有人在接吻,女孩子们各个都是一副不怕冷的杨紫,明明冻得嘴唇发青却还是一脸灿烂的笑容,但我不在其中。
                      我从街边的橱窗玻璃上看到自己郁郁寡欢的脸,那是一张与这个节日的气格格不入的脸,最惨的是我看见地上我的影子,都好像比别人要可怜。
                      失恋这回事骗不了人,眼角眉梢都写着沮丧,何况我本来就不是演技派的。
                      我包里的那份礼物是一个礼拜前买的,一块宝蓝色的ZIPPO打火机,75周年的纪念版,原本是要送给聂嘉羽做圣诞礼物的。
                      第二天中午他来接我吃饭,走到一半,师姐忽然打电话来找我有点事,于是我只能对聂嘉羽说:“抱歉。”
                      彼时,他穿一件白色外套,剪得短短的头发根根立起,笑起来像个小孩子,他宽宏大量的说:“没事,你去好了,我自己吃。”
                      五分钟后我收到一条来自他的信息:“亲爱的,她临时有事,我现在过去找你。”
                      我握着手机一直发呆,我几乎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在那顷刻之间,我看不懂那短短的一句话,我不认识那几个中国汉字。
                      师姐不明就里的过来摇我:“阑珊,你怎么了?”
                      当她的目光定在我的手机上时,也忍不住轻声的惊呼:“是发错了吧?”
                      发错了?没有,他发对了,很明显,他劈腿了,而我唯一可以做的,就是接受。
                      多可笑,好几年的感情,最后连一句堂堂正正分手的话都没有,一切结束时应该上演的礼貌道歉,此刻都没有上演,全被这一条乌龙的短信代替了。
                      他不是没有向我解释过,他孤单的站在浓厚的树影里,仰起头看着这栋公寓里属于我的那扇窗,我的手机在桌上不死心的一遍又一遍的震动着。
                      我没有开灯,我在黑暗的房间里,躲在窗帘背后看着楼下的他,我费了多大的力气才忍住没有哭出声来。
                      从那晚之后,我们很默契的断掉了和对方的一切联系。
                      身边自然有人为我打抱不平。有姐妹问我要不要把那个不要脸的“小三”揪出来暴打一顿,我想了想,还是算了。
                      已经失去了爱情,我不想再失去尊严。
                      那只ZIPPO打火机放在抽屉里也是徒增伤感,倒不如送给有缘人,至于它后来会引出什么样的故事,当时的我又怎么会想到呢。
                      那天晚上人很多,我坐在角落里看着纵情欢笑的人们,不知为何,即使置身于这样喧闹的地方,我依然觉得孤独。
                      我在狂欢的人群中,想起我和聂嘉羽在一起的第一个圣诞节,我们在雪地里的第一次亲吻,我们都很害羞,他很笨拙。
                      但那是一个干净的少年的笨拙。
                      我忽然流下泪来。
                      我连忙起身去二楼的洗手间,想要稳定一下情绪,可是这个想法被一个意外打断了。
                      你被月光投射在二楼墙壁上的那只模糊的影子,就是这个意外。
                      


                      49楼2011-07-11 17: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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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
                        与一楼那种好像要把房顶都要掀开的欢腾热闹相比,二楼实在显得太过安静了,甚至连灯都没有开,只有窗外的月亮那么大,那么白。
                        你只穿了一件白色衬衣,坐在木楼梯上,手里只有一支笔和几张纸,不知道在写什么东西,你看上去那么专注,就连我咯噔咯噔的脚步声也没有惊动你。
                        我站在楼梯的拐角处看了你很久,有那么几缕月光映在你的脸上,长长的睫毛扑闪扑扇,你的侧面漂亮得就像一帧剪影。
                        我不知道自己站在那里看了你多久,就算很多年后我也不能准确的解释出,为什么我在那一刻会对你产生那么强烈的好奇心。
                        但我并不想去打扰你,直到你抬起头来对我笑,轻声问我:“看够了吗?”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你就伸手打开了楼梯间那盏昏黄的小灯,我这才完全看清楚你的样子。
                        你的样子,陈墨北,让我想一想,你的样子。
                        怎么说呢,英俊或者漂亮都不足以形容你,那些用来形容别的男生的词语用在你身上只会糟蹋了你,如果说曾经的聂嘉羽是一个干净的男孩子,那么你,不止是干净。
                        你是一尘不染。
                        你给我的感觉,就像窗外的月光,那么美丽,却又那么冰凉。
                        我怔怔的看着你,手里还拿着那份包的很精美的礼物,你对我笑一笑伸手招呼我过去坐。
                        我很拘谨的在你的身边坐下来,一时之间实在不知道要如何开口,请你原谅我的冒昧,但出乎我的意料,你并不像外表看上去那么冷,你笑着问我:“为什么不在下面跟大家一起玩?”
                        要怎么回答你呢?我想了一会儿,是告诉你“我其实只是害怕一个人带着太寂寞,所以来凑热闹。最终发现这其实是徒劳”?还是说“我想起一些让自己很难过的事情,所以不想坐在下面扫大家的兴”?
                        最终我只是笑一笑,并没有答话。
                        但你有多聪明,你看了我一眼,笑着说:“孤独的人都是这样,越热闹的节日越容易想起不愉快的事情,你看,我也是。”
                        我静静的看着你,那种感觉很奇怪,好像很久之前就已经熟识对方,但我可以确定,我在此之前从来没有见过你。
                        也许一切很简单,就如你所说的那样,因为我们都孤独。
                        楼下的欢声笑语不断的传上来,我环保膝盖的手臂一点点收紧,你的眼睛在温暖的黄色光线里,看上去那么清亮,你说:“要是无聊的话,我们聊聊天好吗?”
                        我点点头,对你笑了笑,你也点点头:“女孩子要多笑,爱笑的女孩子,运气就不会太差。”
                        我们知道了彼此的名字之后,好像还说了很多话,但我只记得你问我的那四个问题——
                        “死亡来临的那一刻,你会想起谁?”
                        “我不知道,要等到那一刻来了我才知道,或许是我自己这张布满皱纹的脸?”
                        “生命的最后一刻,你想要跟谁一起度过?”
                        “独自一人,因为不想让任何人看到我狼狈的样子。”
                        “你深爱过一个人吗?”
                        “当然。”
                        “现在呢?”
                        “不爱了。”
                        问完最后一个问题,我们听见楼下传来钟声,你侧过脸去看窗外的月亮,用几乎不可闻的声音说:“又过去一年了。”
                        那天晚上我把那只ZIPPO打火机送给你,作为圣诞节的礼物。
                        你笑起来露出八颗洁白且整齐的牙齿,说:“谢谢你。”
                        


                        50楼2011-07-11 17: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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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
                          我曾经以为我们应该也就这样,没有下文了,除了那番简短的谈话之外,我们没有留下任何的联络方式。直到新年过后,师姐因为肠胃炎住院,我提着水果篮子去看她,却在病房外看见了迎面走来的你。
                          我以为你已经不记得我的样子了,正在踌躇着要不要跟你打招呼时,你却再次先开口了:“林阑珊,你好吗?”
                          说真的,在你之前和之后,我都不曾再见过像你一样风度翩翩的男孩子,你得体的微笑和言辞,你举手投足之间的优雅和高贵,都让人如沐春风。
                          我结结巴巴的向你问好,师姐看着一起走进病房的我们,苍白的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惊讶:“墨北,阑珊,你们怎么认识?”
                          不待我解释原委,你的脸上露出一个狡黠的笑,你扬起眉毛对她说:“不告诉你。”
                          从医院出来,你陪着我在路边等车,我没话找话的说:“好巧啊,世界还真小。”
                          你点点头:“世界是很小,不过城市却很大,人跟人很容易失散,林阑珊同学,你还不打算留下你的联络方式给我吗?”
                          我们互相存好了手机号码之后,我接到了一帮老友的电话,他们在那头大喊:“人都到齐了,你们是不是不打算来了?”
                          我只顾着应付他们,却忽略了他们所说的并不是“你”而是“你们”,所以当我一个人出现在包厢门口,原本鬼哭狼嚎的损友们忽然就噤了声,过了几秒,有人问我:“嘉羽呢?”
                          我这才想起来,往年我和聂嘉羽总是一起来参加老友聚会,所以经常被他们取笑为“公不离婆”,而像是为了应景一般,下一秒,聂嘉羽就从打开的电梯门里走了出来。
                          他是独自一人来的,我真不知道是不是应该感谢他的识趣。
                          我们坐在沙发上,中间隔了一大帮不明真相的损友,我的余光瞟到他一直从缝隙里看我,但我始终没有正视他一眼。
                          终于,我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看见了来回踱步的聂嘉羽。
                          我得承认,其实在圣诞节那天晚上,我回答你第四个问题的时候,内心不是那么坦荡,但我绝对无意欺瞒你,即使当时的你对我来说,不过是一个萍水相逢的人,但或许我就是要通过那么一个形式,做一个了断。
                          此刻,聂嘉羽站在我的面前,就像我们刚刚认识他的时候那样,整张脸上都带着忐忑和不安,但当初他是因为羞涩,而如今却是因为惭愧。
                          在他刚要开口说什么的时候,我及时的制止了他:“我很好,今天不说不开心的事情,好吗?”
                          他的目光还是那么温柔,但我想,原来这温柔的目光并不是我的专属,我曾经那么眷恋的少年,他的目光还可以投射在别人的脸上。
                          我回到包厢里,坐在沙发上,突然很想很想哭,我不去问他一句他和她的近况,是因为我太了解我自己,我永远都不可能原谅背叛,就像我不能原谅在我十岁那年选择了别的女人而放弃了我和母亲的那个曾锦被我称为“爸爸”的男人。
                          所以这就注定了我和聂嘉羽不可能破镜重圆,注定了我最初的爱情在经历了撕裂后,带着点点心酸的圆满,回到最初的原点。
                          像是鬼使神差一般,我给你发了一条短信。
                          半个小时之后聚会散场,你在门口降下车窗叫我的名字:“阑珊,我没有迟到吧?”
                          我丢下瞠目结舌的朋友和目瞪口呆的聂嘉羽,打开副驾驶的车门坐上去,后视镜里的每个人脸上都是极度震惊的表情。
                          你轻声问我:“就是他吧?”
                          我轻轻的点点头。
                          半个小时之前,我给你发了一条字数很多的短信,我说:“想请你帮个忙,能不能冒充一下我的男朋友?”
                          你回信息的速度很快:“你在哪里?我来接你。”
                          


                          51楼2011-07-11 17: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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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
                            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总觉得时间过得很慢很慢,周围的一切都好像减缓了速度。
                            因为你是那么安静的一个人,当你握着我的手坐在黑暗的电影院里的时候,我会觉得跟你说一句话都是打扰。
                            我们第一次一起去看电影,我都不记得那部电影的名字和最后的结局了,无非是些商业化的嘘头,但那天我记得最深的是我们脱下外套的时候,你的右手和我的左手上,都系着一根红绳。
                            电影放到一半的时候我的心思还游离在外太空,周围突然爆发的一阵哄笑声下了我一跳,我不动声色的拉过你的手,让你握住我的手,你的手很凉,那一刻,我忽然想起聂嘉羽。
                            我不知道要如何告诉你,我依然想念他。
                            因为父亲无情的抛弃了我和母亲,所以我从小就是一个沉默寡言的孩子,初中的时候我在班上没有一个朋友,课余的所有时间除了学习还是学习。
                            因为父亲离开之后,我唯一能够看见妈妈绽露欢颜的时刻就是每个学期期末她看到我的成绩单的时候,所以我暗自告诉自己,绝对不可以辜负妈妈的殷切希望。
                            升入高中之后我依然跟从前一样不合群,知道聂嘉羽转来我们班。
                            他并不是一开始就坐在我的后面,我也是后来才知道,原来他是用“每天一个汉堡,为期两个月”这样一个条件跟我身后的那个同学私下调换了位子。
                            第二天老师问他“为什么私自换位子”时,他站起来笑嘻嘻的对老师说:“因为遇到问题可以请教林阑珊同学。”
                            气势哪有什么问题要请教我,他天资聪颖,从一转来我们班就成了各科老师的宠儿,我听到同学们的哄笑声后,暗自握紧了拳头。
                            喏,在一开始,我是那么的讨厌他,讨厌他将我带入众人的视线,成为别人的谈资。
                            那几年,他总是不断的戏弄我,想尽办法的跟我作对,我一直选择无视他,终于有一天他把我的头发剪下来一撮之后,我崩溃了,午休的时间班上没有人,我趴在桌子上一直的流泪。
                            或许并不是因为一撮头发,是我压抑得太久了,终于找到了合适的理由可以发泄,但滂沱的眼泪吓坏了聂嘉羽,他站在我的课桌边向我道歉,一直重复着说:“对不起,对不起……”
                            我哭了多久我自己也不记得了,后来教室里有同学陆陆续续的进来,我才收住了眼泪,但自始至终我没有看他一眼。
                            那天下午的自习课,他从后面递过来很多字条,我一张也没看,全撕了,我想无非是一些道歉的话而已,知道他用手指在我的悲伤写下那四个字,我才知道我猜错了。
                            第二天我向老师提出,我要换位子。
                            我没有回头看他,很久以后他戏谑我说:“那一刻我真是心都碎了。”
                            那四个字已知到毕业晚会的时候才彻底揭晓,有人建议每个人都上台去把自己心里最想对同学说的一句话说出来,聂嘉羽是第一个上去的。
                            他的目光掠过所有人直接落在我的脸上,我怔怔的看着忧伤的他,他用了并不洪亮但足够让每一个在场的人都能听的很清楚的声音说:“林阑珊,我喜欢你。”
                            那恐怕是我这一生中最引人注目的时刻,在所有人的尖叫和掌声中我的脸涨的通红。
                            我们是在最纯真的岁月里走在一起的人,我怎么都没想到他会背叛我,到底是这个世界诱惑太多,还是我高估了人性中叫做“坚贞”的那个部分?
                            散场的时候顶灯亮了,你看着我,然后递给我一张纸巾。
                            我问你:“干什么?”
                            你说:“阑珊,你哭了。”


                            53楼2011-07-11 17: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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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
                              时光不温不火的流逝,我们如同圣徒一般恪守着伦理规范,其实很多时候我都觉得,我们之间,不想情侣,倒是像知己更多。
                              过往多少不能对别人说的话,全可以对你说,我的家庭,我的成长,我的孤独,还有我失去的聂嘉羽。
                              但你从来都只是倾听,你对自己的过去从来都是缄默。
                              我不了解你,除了你的姓名,你的容貌,你的电话号码之外,你的一切对于我来说都是陌生的。
                              每当你看天的时候,我觉得你离我很近,但当你看我的时候,我却觉得你离我好远。
                              终于忍不住跟师姐提起你,在某个下着大雨的下午,我们一人捧着一杯柠檬红茶,看着雨滴打在窗棂上,我轻声的叹了一口气。
                              师姐是何等聪明伶俐的人,没有等我问起,她主动开了口:“阑珊,我不是一个爱搬弄是非的人,所以关于墨北的过去,我一个字没有对你说过,因为当初你说有些感情需要试炼,所以我乐见其成。”
                              “我不对你说他的事情,是因为我觉得如果要让你知道,也是应该由他亲口告诉你。”
                              “但是阑珊,你回答我,你跟他在一起的这么长的时间里,你快乐吗?”
                              我是在那一刻忽然惊醒过来。
                              我跟聂嘉羽牵着手在雪地里浪游的时候,我是快乐的,我跟聂嘉羽一起参加老同学的聚会,听大家打趣我们什么时候结婚的时候,我也是快乐的,我和聂嘉羽在假期一起爬上山在大佛前虔诚的跪下去的时候,我也很清楚的知道我是快乐的。
                              但他离开我走向另外一个人的时候,我的心是明明白白的感到钝痛的。
                              但我回忆起跟你在一起的那些片段,我忽然觉得很迷惘,那种情绪是什么,不是悲伤,也不是喜悦,那是平静的,就像波澜不惊的湖面看不到一丝褶皱。
                              我试炼出了什么?
                              越跟你在一起,越是明白了自己的心情,越是知道难以舍弃的是另外一个人,另外一段感情。
                              师姐轻声说:“我爸爸是那个女孩子的主治医生,我也是因为这个原因认识了他们,在那个女孩子在世的最后一段时间,无论墨北如何哀求,甚至是连一直反对他们在一起的长辈们都动容了,都帮着他向她求情了,她还是执意不肯见他。”
                              “那么坚定,那么执拗的拒绝,我也不是没有问过她为什么,她在病床上笑着对我说的那句话,色衰而爱驰,爱驰则恩绝。”
                              “所以,不让他见到她难看的样子,要永远在他的记忆里美下去,用死亡这种最霸道的方式,做他心里永不过期的居民。”
                              “你可以说她聪明,也可以说她自私,但无论怎么说,她成功了。”
                              “她病逝于那一年圣诞,走得很安详,最后墨北自己都放弃了去看她最后一眼的机会,他在家里写了一整夜的信,最后在她的墓前烧掉了。”
                              我一直很安静的听师姐说着你的过往,没有插嘴,没有问任何问题。
                              我心里一直以来的那些疑惑终于解开了,那么恰巧相识的时间,那连同我送给你的圣诞礼物一起妥善收藏的白纸,你问我的那几个问题而我恰好给予你的答案……
                              或许在某一个时刻,你也很想能够爱上我,即使是把我当做一个替身来爱,但最终你也没有办法,师姐说得很对,死亡太霸道了。
                              墨北,其实我也一样,我也一样没有办法,我们互相陪伴,互相温暖,却始终不能回避一个事实,我们无法爱上彼此。
                              有些人一生只有一次爱情,交出去就收不回来了,我想我们都一样。
                              最后我忍不住问了师姐,为什么长辈们要反对你们在一起?
                              她说:“因为那个女孩子,是你后母跟你父亲结婚的时候,带过来的女儿,也就是你的姐姐。”
                              呵,那又是另外一个伤心的故事了。
                              我放下玻璃杯,轻声的说:“茶凉了。”
                              


                              54楼2011-07-11 17: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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