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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日无言】整理的《妃子血》全篇(网络+实体书)+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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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题记:
      有一种花,美丽至极,却毒可致命。
      有一种美,美到极至,却来自地狱。
      罪恶之花,如果透过它清晰可见内心深处最压抑的欲念,花就开了。




1楼2011-06-13 23:43回复
         李雍许了婚事后没有一点动作,任由西日昌带走了我,连嫁妆都没送一份。也罢,我只是个出身卑微的义女,那枚银元的失落也算抹去了五年多来我心头唯一寄存好感的男子。我虽然年少,但也明白,我要达成目标,就不该心存温情,好在我原本就对李雍抱的不是那种不该存的情感。
         与李雍不同,西日昌对女子的手段高明得多。他风度翩翩的携我手踏入大杲王室在京都的豪宅,同一时刻命人筹备起简单的婚礼。见我没带琵琶,他还送了一把亲自放到我手里,无限温情的说:“虽然只能委屈你做侧室,但礼数我一样都不会少。”
         我接过他的琵琶,抽离他的手,微笑道:“王爷,不必了,姝黎怕丢了你颜面。”
         西日昌的眼眸一闪,再次握紧我的手。“不用担心,一切有我。”
         婚礼如期举行,我不得不承认,西日昌是个既有主见又聪明的男人。婚礼前他没有强求我,婚礼时他邀请了李雍夫妇和大杲此次来京的主使,而婚礼后,他还是没强求我。他给了我足够的时间,来考虑接受他的柔情蜜意,还是被打回原形,送回倾城苑。只是西日昌不清楚,当我被迫离开故土的那一天起,我的命运就不想再被任何人操控。
         我着实受不了西日昌那越来越灼热的吃人目光,我以退为进,答应他到了大杲我就委身于他。西日昌接受了,他不怕我变卦,被卖到最低档的大杲姬窑可远不如倾城苑。而我的打算很简单,在西日昌带我回大杲的路上,我一走了之。
         我不是顶尖高手,但要逃跑并不太难,只是考虑到我直接走人李雍难脱干系,更重要的是日后在京都被搜索,不便我行事。是的,我不仅会武功,而且应该还不错。以前倾城苑的妈妈说女人的武器是年轻和美貌,但她错了,年轻和美貌都会随风而去,女人的武器也是武力。只有年轻和美貌的女子,她们在世上只落二个下场一种结局,不是风光的活一段滋润年月就是凄惨的撞遇红颜薄命,结局都是一样的,以姿色在男人身下讨生活。倾城苑的妈妈说错好多句话,有一句话前半句倒没错,男人是靠不住的,后半句也不能完全算错,只有口袋里的真金白银才是亲祖宗。
         我弹着我的琵琶,轻轻松松地搭上西日昌的马车。四匹白马,金漆红木车,车前车窗黄色穗子仿佛像一串串金元宝。西日昌坐在我对面,看到我离开京都后心情大好,他很惊奇。
         “原来你不喜欢京都!早说我早带你走了!”
         我莫名说了句:“我不喜欢的何止是京都!”
         西日昌柔声道:“以后你明明白白告诉本王,哪里喜欢我就带你往哪里。”
         “谢谢。”
         我们都知道,这都是虚伪。


    5楼2011-06-13 23: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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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卷一;5
           5
           “你不太爱说话。”西日昌坐在舱内,对着吊着绑带用另一只手为他磨墨的我道,“你很会忍,但我认为你最大的优点是很会演戏,不然倾城苑你也不会待了五年,李雍也不会看走了眼。”
           我默认,动作细致有条不紊,墨汁越来越浓。
           西日昌叹了声道:“我派人去查过你的底细,很奇怪的是只能查到五年多前,你来到京都的那时候。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我搁下墨,极其严肃地回答他:“知道的人都已入土,王爷想知道吗?”
           “看来是不小的麻烦。”西日昌竟没有追问,他提笔吸墨,洁白的宣纸上落下二个浓黑的大字。比我的底细更奇怪的是,他的字写得极丑。我没有笑,因为他书的是:鲤鱼。鲤鱼越门为龙,越不过门的都死了。
           “我的字写得怎么样?”他放下笔。
           我抬起头:“很丑。”
           西日昌却笑了:“很好。你的答案若不是实话,那你就只能陪我上床。”
           我拧眉反问:“若我只愿待在你床上呢?”
           “那你到死都不会获得自由。”西日昌话锋一转,柔声道,“不说这些,小黎,我先教你匿气之法。”
           所谓匿气之法,就是收敛动手时的凌厉气劲,好处不言而喻。正因匿气之法,我一直未发现西日昌身具上层修为。
           西日昌将口诀传授于我,忽然问道:“你的气劲很玄妙,师继何门?”
           我恭顺答:“先师临终遗言,不得传于外人听。而我这点微末剂量,在王爷面前无异于米粒之光。”
           西日昌凝视我半天,却是柔声道:“你有伤在身,不急于一时,回了大杲再练不迟。”
           我点头。
           我二次推搪他的问题他似乎毫不在意,还授我奇法,我就知道有猫腻。果然晚上船靠岸后,他叫了一席酒菜,上好的翡翠液一壶壶灌入我喉中。拼酒从来就没有公平一说,一人一壶,却是一个大男人和一个小女子。若非我出身勾栏,妈妈没事就拿最恶劣的烧刀子练我们,我早就趴下了。
           这情景分明很恶心,一个外表出众举止得体的优雅贵族,温情脉脉的一个劲劝酒,不喝也得喝,喝了还要喝,明知道他在挖坑,我却只能往里跳。他每过十二时辰在我身上下的禁止我无法反抗,我被他捏在手心里,我只能忍,实在忍不下去,想办法也要继续忍。所以喝到半途我装起醉来,有关我身家性命的秘密如何能泄露半句?但我也没有对西日昌撒谎,知道这一切的除了二人别的都是死人,活着的二人一个是我一个是我的仇家。
           “姝姝,其实我很欣赏你。”我在装,他也在装,“但我对不起你,我要失言了。回到大杲后,我不能让你做我的侧妃。”
           “为什么?哦,不用说了,其实我也不在乎。”
           “唉,当王爷也有王爷的苦恼。很多事情身不由己。”
           “那就不当了。”
           “说得容易。我给你看样东西你就明白了。”他从怀中取出一条项链,红绳上吊着一枚祖母绿。
           “这是什么?”
           祖母绿在我眼前摇晃,绿莹莹的,在夜色里犹如幽灵。
           “仔细看着……”
           我觉得我真的醉了,头脑开始迷糊。漂亮的绿光充斥我的头脑,让我迷失自己,让我沉醉其中。
           “你叫什么名字?”
           “姝……黎……”
           “多大了?”
           “十四岁半。”
           “你练的是什么心法?”
           “……”我忽然觉得头大了起来,接着阵痛,“不能说,我好痛!啊!不能说!”
           “好不,换个问题,你来自哪里?”
           “呼……啊……痛啊!”我抱着脑袋,眼中重现人间地狱,“到处都是死人,爹爹娘亲都死了,哥哥也死了……我好痛……啊……痛死我了……”
           绿光倏忽不见。我面前又是英俊的西日昌。绿光过去的短暂时间,竟叫我浑身发冷,泪流满面。西日昌怜惜的望着我,我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抬头瞪他。
           “你对我做了什么?催眠?”
           “我不会再追问你了。”西日昌一手将祖母绿捏成齑粉,面无表情,“若知道你那么痛苦,我决不会这样逼你。”
           刚才抱头的动作使我受伤的手腕再次崩裂,嫣红鲜血在绑带上染出一片片血花。西日昌仔细将绑带拆了,为我重新上药,裹上新的绑带。他一边动作一边道:“我刚才用的是罗玄门最深奥的绿光断魂,我师曾说只有意志最坚定的人才能不被催眠,但反抗是有代价的。你忍了过去,我再问下去也不会有答案,不过将你逼疯而已。”
           “我已经疯了!西日昌,听一句疯子的劝告,有些秘密只能带去阎罗殿。”我的头还在疼,但绿光时间里发现的一切我都清楚记得。
           听我直呼他名,西日昌面色丝毫不改。我伸出手摸了一把他的脸,温热的是个真人。这人端的了得,借灌酒麻痹我的警戒,而后突然行使催眠,一计套着一计,把我耍着玩。我放下了手,武力上我不是他的对手,阴谋上更不是。他却握住了我的手,按在他的脸颊上。
           “我记下了。”他无限温柔的拥我入怀,却令我心寒,那是一种阴嗖嗖带着死亡气息的灭绝之寒。


      8楼2011-06-13 23: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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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卷一;6
             6
             临川河上的第二日清晨,我安静地躺在床榻上,等着那一缕阳光穿越窗格,照到我的脸上。我等着再过一柱香时间,西日昌再来给我下禁忌。
             一个晚上的时间,我冲破了八道禁忌中的二道,对于罗玄门的奇术,我束手无策略。一只麻雀从窗前飞过,我哑然失笑。自以为离开倾城苑离开李雍后,就可以大鹏展翅的想法多么可笑。也许是我倒霉,一出道就碰上了西日昌这样的人物,但不可否认,运气也是实力的一种。说到底,我不够强。
             “在笑什么?”西日昌一身白衣,飘然出现在我面前。
             “我在想,也许我做个姬人,接客接到二十岁再走出倾城苑才是正确的。”再多给我六年时间,我就能达到融会贯通,将所学心法臻至最高阶。
             西日昌一怔,过了片刻后悠悠道:“你不在乎贞节。”
             在绝对的武力面前,贞节有什么用?连性命都保不住了。但这话我不会对西日昌说,所以我沉吟道:“不,我在乎。”
             西日昌手一抬,掌心中多了一枚晶莹的药丸。
             “这是九花六虫丹,服下。”
             我捏起药丸,慢慢放入口中,甜的外衣,咬碎,苦辣的内里。
             “有这么吃药的吗?”西日昌好笑起来。
             我细细的嚼完,问:“今天不给我下禁忌吗?”
             西日昌坐在我床边,弯下身问:“你不问我九花六虫丹的效用吗?”
             我叹了口气,九花六虫丹不正是西日昌的写照吗?俊美无双的外表,更胜毒蝎的心肠。
             西日昌一手拂过我的额发,柔声道:“九花六虫丹能尽快恢复你的手伤,还能提升你的抗毒性。”
             提升抗毒性?一般提升抗毒的药物本身都是毒药。
             “什么时候服解药?”我问。
             西日昌眯眼道:“回大杲我的府邸。”那只手已下滑到我的锁骨,而我也没打算隐瞒冲破的二道禁忌。“我冲破了二道禁忌。”
             “哦。”他没意外,反而赞许的道,“能冲二道也不易。不过接下来你不用冲了,我不打算再给你下禁忌。”
             有九花六虫丹自然不必再下禁忌,但满嘴苦涩的我还必须得说:“多谢王爷。”
             西日昌收回了手,起身道:“梳洗后到船甲上来。”
             我走到船甲上的时候,他背负双手,一袭白衣飘然出尘。前行中的官船,风景如画的二岸景色,都不如西日昌的风采。可惜,那只是他的皮相。我走到他身旁,侍卫躬身后退。
             “姝姝。”他轻声唤,“身为一个修武者,面对比你更强大的对手,你会怎么办?”
             这说的不就是我与他吗?我沉吟道:“杀死他!不惜一切。”
             “不投降吗?”
             “都是死,不如拼个玉碎瓦全,鱼死网破。”
             西日昌微笑道:“很好,你很快就会看到一场恶战。”
             我一愣。
             西日昌转面道:“我回大杲的一路上不会平静。那晚的刺客只是开始,真正的高手在等我疲惫,等我的精卫流露倦意,他们就会动手。”
             我马上意识到他不给我下禁忌而令我服毒的用意:我已被纳入他武力的一部分。
             “庆幸的是他们还不知道我的底细,姝姝,我只讲给你一个人听。”他一手将我揽入怀,细声在我耳畔道,“我不知道奸细是谁。”
             我微微诧异,难怪他回国路上有人行刺,原来是奸细出卖了他的回程路线。
             西日昌的柔声细语吹暖了我的脖根,也动摇了我的心:“既然我教了你匿气之法,你就算是我的弟子,就让为师教你真正厉害的——这世上最厉害的不是武力,而是阴谋。”
             我正等着他继续说下去,他却打住了,携我手回了船舱。
             用完早膳后,他命我自行修炼。禁忌已除的我,虽然手伤还在,但已不影响修炼。我想也不想就开始修炼匿气之术,回大杲的一路要迅速提升修为那显然不可能,倒不如学些玄门奇术也许有奇效。最好西日昌和暗中的对手两败俱伤,我可借助奇术收获渔人之利,再擒住西日昌逼讨解药,解了毒后阉了他。可惜我也清楚这概率不高,只得走一步算一步了。


        9楼2011-06-13 23: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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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兀那大杲国的王爷!你的侍卫在浴血奋战,你倒在里面风流快活!”船上的强人大骂起来。
               刀剑声声,夹杂着我的低吟细呻,没有动摇西日昌的手下,却深深激怒了对方。
               “杀了大杲淫贼!”
               西日昌一边注视着我被他挑开的衣襟,一边慢条斯理的解开他自己的衣服。
               我一边叫着一边竖着耳朵接听外面的情况,有侍卫战死了,有敌人战死了。我能确定如果西日昌从战斗开始就加入,那么他的侍卫就不会伤亡,但他不会。
               西日昌露出白皙的胸膛,邪笑一声,一手提起了我。阴谋开始了,我听见有人闯入的声音,有高手杀开一条血路向我们冲了过来。
               穿过西日昌的肩头,我看到来人面上一道清晰的刀疤,从左眼角划到左腮。他是刀疤刘,我听过他的大名,西秦出名的杀手。
               就在我以为西日昌要将我拉入他的怀抱,以蔑视的神情再刺激一把刀疤刘,西日昌眸中却闪过一道杀机。我身子一轻,整个人被他丢了过去。
               “不要啊!”我惊恐尖叫。
               “哈哈!”刀疤刘大笑起来,笑到半途,他倒地身亡。我飞身一退,丢下手中之物,这一幕令刀疤刘身后赶来的侍卫骇然而退。
               一颗血淋淋的心“啪”的掉在地上。
               “这就是阴谋。”西日昌缓缓道,而第一次以血腥方式杀人的我弯下身,干呕却什么都呕不出。
               那电光火石的一刻,我明白了一切。阴谋从他授我匿气之术时就已开始,一切都在他算计之中。一个衣裳不整看似毫无修为的小女子,麻痹了刀疤刘,刀疤刘也考虑过杀我,他倒下前左手掌的方向正对着我,而拿刀的右手要提防西日昌和身后追来的侍卫。只是刀疤刘想不到我动手那么快,想不到我的修为已臻固气之颠。
               “一个即将要突破清元期的高手死在你这个固气期的手上,但这只是开始,姝姝。”
               刀疤刘死后,来敌退去了。临川河上的血水很快漂散。对方留下十八具尸体,西日昌死了十一个侍卫。第十一个是西日昌亲手杀的,他就是跟随刀疤刘第一个赶来的人。
               “南越、西秦还是?”西日昌低声喃喃。
               奸细埋伏在西日昌身边二年多,但也只知道跟他联系的上峰。我静静的站在他身旁,夕阳下他的面容竟带着一份迷茫。


          11楼2011-06-13 23: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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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倒干脆!”西日昌也不恼,抓起我的手放他面前,“把脉都省了!”
                 “还有病啊?”屠千手二指搭上我手腕,忽然“咦”了一声,随之面色沉重起来。
                 我想他定是把出了落霞丸的毒。一旁西日昌却说起了山里雾里的话:“时光荏苒,转眼你我相识已有二十八载。”
                 “咳!”屠千手笑叱,“王爷打从娘胎开始算,二十九年。”
                 “是啊,二十九年,千手大人还老当益壮,本王羡慕啊!”
                 屠千手离开我的手,正色道:“这位小夫人身子金贵,我也不多说了,你我心知肚明。我开一方药石,王爷自己看着办吧!”
                 我完全不明白这二人的说话,只知面前的白发老儿不仅与西日昌私交甚好,更是位武力和阴谋并重的人物。能与西日昌同席言笑的岂是善头?
                 屠千手刷刷手书药方,他的字迹与西日昌有的一拼,整张药方我看了半响,都没看懂一字半句。西日昌轻巧夺过我手中方子,冷冷道:“没你的事!还不退下。”这还是他首次在我面前张扬王府的威风。
                 将我打发回自己房间,西日昌留宴屠千手。平日里丫鬟身份的我都轮不上正餐之座,何况王府大家的酒宴。我在自个房中用着厨房送来的三菜一汤,正琢磨着寻些重物加身,提炼轻功修为,总管陈隽钟竟登门了。
                 陈隽钟也就是陈风的父亲,手提一盒食笼,慎重的放我桌前。“这是姑娘的汤药,以后每晚服用。”
                 “姑娘保重身子,老夫还有要事在身,告辞了。”说完,陈隽钟提着食笼就走了。
                 总管竟亲自送来,可想这药的重要,但问题是这究竟是什么药?我不过挨了几耳光,而体内的毒西日昌必不会叫屠千手为我解除。
                 我打开食笼,瞠目结舌的是里面只有一只空碗。
                 仔细回想西日昌和屠千手的对话,身子金贵,时光荏苒,二十有八!一个可能性脱颖而出,我不禁再次握紧了双拳。杀千刀的西日昌,一而再再而三的算计我,仿佛不把我榨干就不甘休。
                 我在房中左右踱步,却怎么都消不去心头积愤,西日昌那日的话犹在耳畔:
                 身为一个修武者,面对比你更强大的对手,怎么办?
                 拼个玉碎瓦全,鱼死网破!
                 将我步步逼到如斯境地,次次利用个干干净净,西日昌,你以为你就可以主宰一切玩弄我于股掌吗?狗急了还跳墙,而我并非全无反抗的弱者!距离下次服食解药还有十天,这十天足够我潜入太医院。我就不信了,除了屠千手就没有别的太医能解落霞丸。
                 我将空空的药碗砸到地上,一地的碎瓷片仿佛在嘲笑我,没有真的中毒却不逃跑,而真中了毒却破罐子破摔。


            16楼2011-06-14 0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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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口喷一口鲜血,适才与陈风的交战已迫使我倾尽了全力,他那一拳也不是白打的。而我使用秘术全凭一口气,这口气提到最高处不得舒展未杀一人,便是落入了虚空,导致的后果就是内伤。
                   西日昌避开我喷出的血,皱眉道:“你看你都成什么模样了!”
                   我摸着心口瞪眼于他,我知道我面上有伤,激战后一身落魄却满面杀气,应与罗刹无异。
                   陈风犹疑了半响还是道:“王爷,司剑身怀绝技,还请王爷斟酌。”
                   西日昌鼻哼一声,冷冷道:“你们退下吧!”
                   陈风不再言语,率先离去。很快,院中只剩下我和西日昌二人和几片铁护腕碎片,至于破碎的衣布,早随风而去。
                   我缓缓的瘫坐地上,连陈风都打不过,如何是西日昌的对手?
                   西日昌站在我面前沉默了很长时间,月光倾泻拖出他修长的暗影,将我覆盖其中。良久他才开口:
                   “本王曾告戒过你,不要背叛本王。本王也已暗示过你,以你现在的修为,想杀出王府可不容易。”
                   我惨然仰头:“我留下一条舌头和一只手,王爷能放了我吗?”
                   西日昌弯下腰,拉起我的一条手臂。
                   我闭上眼,预想的断臂之痛没有传来。西日昌的声音犹如吟唱:“你浑身上下都是本王的,你哪儿都休想去!”
                   接着,我被他打横抱起,我一怔之后,怨恨再无法禁锢,泪水夺眶而出。我奋力的挣扎,如一只受伤的野兽,锤打撕咬手足并用。“啪”一声,我被他摔到地上,倒地后我瞬间弹身,又扑上前去,与他扭打在一起。一次次被摔倒,一次次又跳上前去。我的气力越来越小,动作越来越迟缓,而西日昌的眼越来越亮。我已然失去了理智,只想叫眼前的男人付出一点代价,哪怕只是轻微的一道伤口,一滴鲜血。
                   “发泄够了吗?”西日昌依然衣冠楚楚,风度翩翩,而我只能匍匐于地大声喘气,喘到一半我忽然喉间一痒,再次吐血。
                   “还有气力吗?”西日昌站在我面前,宛如不可打倒的无敌。
                   我听到自己颓然的声音:“没了。”
                   他一把把我提起,英俊的面庞在我眼前放大。
                   “轮到我了。”
                   他猛然撕裂我的衣裳,我回过神来咬破下唇憋出最后的一丝力量,抗拒。我们再次撕打在一起,他拖着我往里,我死死的挣扎,但身上的衣裳化成一片片碎布,散落一地。等我被他拖进了寝室,我已身无寸缕。
                   我决绝的望了眼房外,既然已经到如斯地步,我还抗拒什么呢?我再次弹跳起身,却是紧紧的抱住了他,疯狂的撕起他的衣裳。锦绸华缎扬起又落下,我最后倒在他的床榻上,宛如倒在一片漫无边际的血泊中,鲜血的味道从唇边早渗透到心底。


              18楼2011-06-14 0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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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北京19楼2011-06-14 22: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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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楼2011-06-15 18: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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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卷二   琼楼玉宇未见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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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5楼2011-06-16 22: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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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6楼2011-06-16 22: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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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卷二;4
                               4
                               这一宿,西日昌在我身旁辗转难眠,我睁着眼望了许久的帷顶,最终瞧出繁复的刺绣绣的是百鸟朝凤,它叫我迟钝的想起,这里毕竟是一国皇后、太后的寝宫。
                               “还没睡吗?”西日昌也开始如我,不再动弹仰望头顶。
                               “恩。”
                               “睡不着就陪我说说话吧!”
                               “恩。”
                               “好看吧?”
                               “恩。”
                               “这是母后的寝宫。”他略带伤感的道,“小时候,我同皇兄一左一右睡在她身边。我睡不着的时候,母后总是说故事给我听,而皇兄总是假装睡着了,竖着耳朵偷听,听到乐出声来,我才知道他一直都醒着。”
                               “皇帝陛下幼年很顽皮,今日也依稀看出来了。”
                               “后来我们长大了,有了自己的宫殿,就没再一起睡在月照宫。”
                               我默叹,这便是生在帝王家。
                               “落霞丸是我业师临终前给我的,那个九花六虫丹也是。”他叹了口气道,“你别怨我……”顿了顿又道,“我不想杀他。”
                               我充满恶毒的想,这是谎言。历来那至尊之座下湮灭的全是人伦,杀父拭兄的不计其数。没有一个帝王会心慈手软,所谓的心慈手软的就是斩草除根一网打尽后,假惺惺的几滴眼泪。
                               “母后驾鹤仙游前,我和皇兄就跪在这床前。”他握住我的手,他的手冰凉,“我们握着手,同时发下毒誓,这一生都不会残害对方。”
                               我稍稍动容但转念又思,真信了誓言就死定了,他们二人谁信谁死。
                               “但是母后知道,我们二人谁都做不到。母后真是天底下最聪明的人了!母后知道我不敢上未央阁的真正原因,我是怕我忍不住亲手把皇兄推下去。”他紧握我的手,缓缓道,“可是我好不容易忍住了,忍了这么多年,但皇兄却没有忍住。”
                               “董舒海是我母后的外戚,若非他及时派军赶到唐洲,我连大杲的地界都踏不上。刀疤刘不过是个送死的,第三拨人才是真正的致命一击。”西日昌慢慢松开我的手,翻身缠上我的腰,几乎贴着我的脸道,“我一直想娶他的女儿为妃,但他始终不松口,今年初的时候,我表妹嫁给了一个文士。”
                               我一点点将身子下移,移到头挨着他的下巴,这才转去抱住他。我们的体温无法温暖对方冰冷的心,只能充样欺骗自己。
                               “现在董舒海正在赶往盛京,但只要我不杀皇兄他就不会偏袒我们中的任何一人。”他忽然轻轻一笑,话锋转了,“你说我是骗子,一直要我教你,现在我就教你。骗的最高境界就是连自己都骗进去了,连自己都信以为真。”
                               我认为他在掩饰,掩饰这一刻的脆弱而欲盖弥彰。什么忍耐忍了很多年,其实他从小就想杀自己的亲哥哥。想到此我就觉得怀抱一条毒蛇,幼时的心肠就那么狠了,现在还会顾念最后一丝手足亲情吗?若非董舒海手握军权本身修为又高深莫测,董舒海就早挂了。是西日明给了亲弟弟一个机会,让他有理由变天。
                               “骗子的话不要信,骗子自己也不信……”西日昌喃喃。
                               这句话我信。


                          27楼2011-06-16 22: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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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卷二;5
                                 5
                                 住了月照宫一旬,每日都单调重复的同样的事,晨起送西日昌上朝,上午禅坐下午修炼手速偶尔拔剑,晚间休息,夜深后先行睡卧,半夜会有一只手搭上我的腰。
                                 西日昌忙碌的似乎已经遗忘了我的琵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皇宫内的权力转换逐渐上了轨道。陈隽钟不再亲自跑月照宫为我送饭,换了那日引我往清华池的小太监,他憨笑着说了他的名字:“贱名,小疙瘩。”答喜忍笑。答喜比较爽直,她自认修为远不及我,与我喂招是浪费我时间,所以她只负责在我练剑的时候暂捧一会逆龙斩。
                                 这一日午后,我正在后殿院中修炼手速,小疙瘩跑来道:钱妃求见。
                                 钱妃带了二个丫鬟,亲手提着一只尺高的方形锦盒,微微气喘的来到我面前。我命看座,纳兰玥为她搬来一张高脚圆凳,她却推委不坐,柔声道:“司剑大人都站着,岂有我独坐的理?”
                                 我对她缺乏好感,懒得客套。“夫人所为何来?”
                                 她凝望我而问:“莫非司剑还恨着我?司剑想必也知,爷的安排无人能违。芷韵是我的陪嫁丫鬟,还望大人留她一条活路。”
                                 我轻哼一声,她却递上了那锦盒。打开后,赫然是一双惨白的女手。
                                 纳兰玥受惊失声,答喜牢牢的把住了她双肩,她这才站住了。
                                 我面上无惊无喜,心中却更恶钱妃。留条活路?砍了一双手倒不如杀了干净,一个被主子抛弃的残废女子下场,是很快死于孤苦潦倒的痛苦中,这还不是一死?
                                 “还有何事?”我冷冷问。
                                 钱妃没有料到我不为所动,放下盒子后,她银牙一咬,幽幽道:“司剑大人,你可知我是真心想唤你一声小八。自那日爷带你回府后,我一眼就看出来了,爷待你是不同的。爷虽没给你名分,却独宠于你。就算爷在忙大事,可连续二个多月只宠幸一人,这在以前从来没有过。”
                                 我平静的聆听。难道还要我感恩戴德?感谢他的独宠?这就是大部分女子秉承传统的悲哀,出嫁随夫。得到夫婿的宠爱就是她们唯一的生活支撑。
                                 “司剑大人,你武艺高强青春年少,我这昨日黄花没什么能与你争,我只想说一事。”钱妃打住不语,众人见相纷纷离场。他们走后,钱妃忽然对我下跪,她跪在冰冷的冬日砖地上,执着的道:“爷即将改朝换代,以爷的手段那些一直顽固的保皇派不会落好下场。我请求司剑大人,来日手持逆龙斩杀我钱氏满门的时候,请大人留我幼弟一条性命。我当安排他隐姓埋名远走他乡。”
                                 我一怔,我手中的逆龙斩确实可先斩后奏,上杀王公贵戚下斩贪官污吏,可钱妃为什么会认为西日昌会下令灭她宗族?我毕竟对大杲那些权贵知之甚少,钱妃见我疑惑,苦笑道:“大人有所不知,我钱蕙兮早已背叛家门,为家门所不耻。为了爷,我已然豁出一切,早就失了退路。”
                                 她低低的叙述,当年钱氏曾在西日明的默许下,给西日昌制造过不少麻烦,西日昌则引诱年少的族长千金,钱氏迫于风化舆论,只能将女嫁于西日昌。
                                 以西日昌的手段不难想象当年的钱妃痴醉到难以自拔,最终背叛家族,成为了西日昌手中一枚微不足道的棋子。
                                 夕阳的橙红色暖光穿过浓厚的云层,穿越月照宫的殿宇,背射到钱妃身上。她隐在背阳后的娇媚脸庞写满幽怨和无奈,这神情抵消了我对她的厌恶。
                                 “还请大人垂怜……”都跪了老半日了。
                                 小疙瘩的脚步声匆匆响起:“大人大人,摄政王殿下召您往未央阁!”
                                 我从钱妃身旁走过。
                                 “大人……”钱妃微弱的喊了一声,在我即将迈出院门前,她鼓起勇气道,“那九花六虫丹有一年的效用,大人若想抱子,来年莫服!”
                                 我顿了顿身形,七妃只出二子一女,九花六虫丹!
                                 “大人……”
                                 我终究对钱妃的乞求未置一言。她的声音很快融失于夕阳的橙光里,而她的抉择早已注定了她的命运。


                            28楼2011-06-16 22: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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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卷二;6
                                   6
                                   再次拾阶而上未央阁,几声琴音突兀,却是清脆之极的宫商之音。
                                   未央阁内,霞光辉映之下,西日昌抱着一把古色古香的琵琶,笑意吟吟的目视着我走来。亭阁的黄玉桌上暖片升起一缕轻烟,一只宽长的优美琴盒,一壶炭炉温着的御酒,二盏小巧精致的酒盅。
                                   我行礼后他示意我坐下。
                                   “忙了数日,今儿终于得空把琵琶拿于你。”
                                   “多谢王爷记挂。”我接过琵琶,正欲试音,他却打开了桌上的琴盒。
                                   “这里还有一把,你都收了吧!”
                                   我惊讶的望了他一眼。盒里的那把琵琶粗糙之至,仿佛一个学徒工练手的废滥品,别说上漆,就连琴花都没雕。对比手中光滑细腻散发着润泽光彩的上品琵琶,简直天壤之别。
                                   我搁下了手中的华丽,掂起了粗制琵琶。既然西日昌拿来送我,必有它特殊之处。
                                   西日昌笑着拿起我放下的琵琶,拨弄了几下道:“这把名叫傲霜,非常出名,是我从邱家要来的。”他口中的邱家,也就是邱妃的娘家。
                                   “你手中的那把……”我恰好拨弦,破琵琶发破声,“咚!”
                                   “是我亲手做的。”
                                   我头脑顿时一片空白,只听他轻柔的道:“傲霜也好,细水也罢,说到底都是慷他人之慨,只有自己做的,才算心意。”
                                   我顿时觉得手中的琵琶又烂又重。
                                   “我也知晓你必不中意。”他放下傲霜,我这才看见他二手数指上道道划伤,“但你试试,五音俱全,我按宫里乐师指点造的。”
                                   我深吸一口气,凝重的道:“我收下了。”
                                   他粲然一笑,晚霞如血在他身后掩映生姿。我按弦连续敲指,嗡嗡声响越来越急越来越沉,沉寂片刻后,沙哑刺耳的曲子铿锵而起,却是一曲低俗的乐坊姬肆里才闻的四时好花朝朝见。
                                   西日昌哑然失笑。
                                   音高如鬼泣音低似魔笑,偏生曲子的基调是大开的欢畅,我敢担保西日昌生平都没听过这样的曲子,因为连我自个都快受不住了。畸器恶曲恰如其分的影射了我们的立场。
                                   “这把琵琶不适合这曲。不过你喜欢就好。”一曲终了,西日昌斟酒,在我的酒盅里投下一丸药,这是这一期的落霞丸解药。
                                   粗制的琵琶和傲霜并排躺在一起,细水和逆龙斩横叠在一起,这一夜我们仿佛郎情妾意的缠绵的在一起。他始终在亲吻我,而我终于了解了自己的身体,它是软弱的。
                                   月朦胧,春梦杳,我听见我的身体发出一声琵琶绝音,那一刻我的身体背叛了我的心。西日昌终于成功的在我身上奏响了一曲天籁。琴弦轻颤,音波袅袅,一声声一圈圈,时隐时续逐渐连绵,最后跳高空落,没于幽幽的长夜里。


                              29楼2011-06-16 22: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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