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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86】他未成名她未嫁[镇吧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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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tieba.baidu.com/f?kz=680217482此贴第26L为转载证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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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龙★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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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帖地址:http://tieba.baidu.com/f?kz=640000305



1楼2011-07-25 10:49回复
    狱寺隼人在礼品店里钻进钻出忙活了两个仍旧一无所得,他一想到日子像开足马力的跑车般飞驰而近,就急得想要抓狂。
    说巧不巧的,他又一次在礼品店碰上了三浦春。连着两个星期这已经是第五次碰上了,狱寺不得不怀疑此地礼品店的稀少,不然他为何总是碰上这个女人,他可不想承认这是因为自己的大脑构造和那个女人存在着某种相似。
    不过这些不是重点,重点是他一定要比那个女人挑到更让十代目称心的生日礼物。
    狱寺隼人的斗志就这样又风风火火地燃烧了一星期。
    直到吉纲生日的前一个星期,他第七次碰到那个叫三浦春的女人。
    「狱寺,不如我们一起给吉纲选礼物吧,两个人合计总比一个人独自苦恼要好啊。」眼前的少女两眼放光地提出了在他看来完全是多此一举的提议。
    「不要。」干脆利落的拒绝。
    「为什么不要?」不依不饶地追问。
    「跟你这么蠢的女人待在一块绝对会降低智商。」
    「小春哪里蠢了,哪里蠢了啊啊啊啊啊啊!」
    「你这蠢女人说了你也不懂。」狱寺甩过头摆出不屑于说教的姿态。
    三浦春立即身体向前倾斜十度两只眼睛狠狠地直瞪着他,狱寺见势也不服输地转头瞪了回去,双方这样僵持着互瞪三十秒后,两人才意识到这种类似于凝视的互望,不对,是互瞪的姿势有多么得让人想入非非。
    不约而同地撇过了脸,却又是令人憋屈闷燥的冷场。狱寺并不擅长应付这样的气场,同时他也不擅长应付女人,对大脑脱线又哓哓不休的女人更不懂得应付。
    「你究竟想怎么样啊?」他把语气加的很重,像想要打破这尴尬的气氛。
    「其实是我昨天突然想到一个好主意,所以想找狱寺帮忙啊。」三浦春一见狱寺有妥协的趋势便立即加大了力度,「我想在阿纲生日那天唱一首饱含爱意的歌给阿纲听……」
    「够了你这女人,十代目听了你唱歌一定会恶心得吃不下生日蛋糕!」狱寺毫不留情地打击了女孩子的构想,这种事他单凭想象就有些发毛。
    「哈伊,狱寺又没听过小春唱歌怎么知道小春唱得不好啊,小春对自己的唱功还是很有信心的!」
    「不用听都知道,反正一定是五音不全!」
    无视掉女孩子鼓得肿肿的两腮帮,狱寺甩甩手直接转身走人,他一定是最近神经过度紧绷才会相信这个女人会有什么好主意。狱寺摸了摸略略干瘪的肚子,四处观望了一下进了不远处地一家店,随意地坐到了左手边的第二张桌子。
    「狱寺是阿纲的左右手吧!」女生从后面追上来,喊出的话里偏偏带着他最为敏感的字眼。
    「难道连为阿纲谱写充满爱意的生日歌都做不到吗,亏小春还听说狱寺的钢琴弹得很好呢!」三浦春的话无疑是在说狱寺你写不出歌曲就不配成为彭格列十代目阿纲的左右手。
    这段话毫无疑问对狱寺甚有杀伤力,他当即拍案而起朝着对面的女生吼了过去,「谁说我不会谱曲的,我学钢琴的时候你还在泥巴堆里打滚呢!」
    知道激将成功,三浦春摆正神色走到狱寺桌前坐下,「那现在只有一个星期的时间了。」
    「身为十代目左右手的我,一个星期的时间足够了。不过现在要先填饱肚子。」狱寺伸手朝柜台喊道,「老板,一碗拉面!」
    「不,老板,两碗拉面!」三浦春对着柜台伸出两个手指,刚好成一个V字。
    日本地道的面馆,烹调的拉面有着很浓郁的味道,只要那溢满香气的热气腾入嗅觉就能一扫连日的疲惫。三浦春的心情顿时好了很多,迫不及待地拿起筷子夹面入口,却发现对面的狱寺竟对眼前的美味不闻不问,左手手指有节奏地在桌上敲打,发出笃笃的声音。
    「你在干什么啊?」三浦春支起下巴好奇地看着狱寺。
    「闭嘴,蠢女人。」狱寺皱着眉有些烦躁连看都没看她一眼,过了一会他感觉有道目光一直在他身上打转,他终于不耐烦地朝对面的女生瞪了一眼。
    狱寺只想象征性地瞪完一眼就不再理她,可偏偏这一眼使他发觉女孩子有些不对劲,于是他又瞪了一眼。
    


    4楼2011-07-25 1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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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狱寺感觉喉咙有点发干。其实女孩子的睡衣中规中矩,并无任何的性感成分,可问题是,这毕竟是第一次看到……
      「胡说,是你自己没写完歌词才耽误的吧!」狱寺还未回神反驳的话已经出口。
      「小春写完了啦,只是没有唱出来而已啦。」女孩子有些着急,两只小拳头在后面挥啊挥的像是蜻蜓的翅膀。
      「干嘛不唱,之前不是说好了的吗?」
      「因为,因为……」女孩子元气直爽地声音顺着音节微弱下去,一反往常地倾下头露出羞涩的姿态。
      「难道蠢女人你真的是五音不全?混蛋,你害得我都没给十代目送礼物!」
      「小春不是五音不全啦。而且小春已经另外准备了礼物给阿纲了,也替狱寺准备了呢,阿纲收到礼物很开心,这不就可以了吗?」
      「你画的那个鬼画符能称作礼物吗!」狱寺的声音一次比一次大,昨天生日派对时她临时变卦把原先的歌曲替换成自己的鬼画符已让他够火大,现在不仅不认错还到处找借口更使他气恼,虽然他的十代目看起来确实很喜欢那个礼物,还把画挂到了自己房间的墙上……
      但她不经自己同意便自作主张换掉礼物这件事决不能轻饶姑息!
      「小春、小春就是不想送给阿纲……小春想、想自己留着……」本就犹豫不定的音调临近末尾时已淹没在空气中。
      狱寺很不爽地“啊”了一声,「你留着有什么用啊!」
      「也不是说有用啦,就当是、当是狱寺你送给小春的好了。」三浦春流转着眼珠笑容微带甜意,双颊上的绯红在凉凉的秋意中不减反增。
      可惜大脑充血的狱寺完全忽略了女孩子今日的异常,他扯开嗓门又是不依不饶的追问,「什么叫当是送给你啊,我给十代目的礼物为什么要送给你这个蠢女人!」
      「小春真的很喜欢那首曲子,送一次有什么关系嘛……狱寺你个大笨蛋。」她细语嗔怪,侬软的语气似在撒娇。
      霎时间,狱寺感到有些恍惚,随后才明白过来她到底说了什么话。
      她又说他是大笨蛋。
      这让狱寺联想起上次不愉快的经历,他抓了抓后脑一副拿你没辙的表情,「算啦算啦,这次就放过你了,下不为例!」
      「狱寺,谢谢你!」三浦春张开双臂以很夸张的动作幅度把住了狱寺的手臂。
      「蠢女人你干什么,放开我!」
      「狱寺。」她突然停止了玩闹,只唤了他的名。
      「干、干嘛?」感觉到气氛不对,狱寺撇过头不敢直视三浦春。
      「你干嘛总蠢女人蠢女人的叫我,你不会叫名字吗?」三浦春一脸认真地说道,清澈明净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狱寺。
      狱寺微侧过头斜视她,他可以看到那双澄澈如镜的眼里倒影出自己碧绿的眼眸,在一片静默的场景里逐渐趋向柔和。
      时间仿佛过了很久,久到他的影子在她眼里融成一片,再也分不清彼此。
      狱寺突然噗嗤一下笑出了声。
      「你的名字不就是蠢女人么。」他正了正神色,说得无比认真。
      三浦春趋近于僵硬的认真顿时溃烂成惊愕,她愣愣地看着眼前笑得不怀好意的男人,过了很久才突然爆发出一声。
      「谁说小春的名字是蠢女人啦!」
      蠢女人。在狱寺隼人的心里,三浦春的名字就是蠢女人。
      谁都可以叫她小春,但只有他才能叫她蠢女人。
      蠢女人,只属于他的名字,只属于他的蠢女人。
      彼年,他不再嘲讽和贬损她。
      彼年,她开始接触和关心他。
      彼年,他学着接受甜食和容忍她突如其来的要求。
      彼年,她习惯带着耳机去欣赏他赠送给她的乐曲。
      彼年,他未成名她未嫁。
      


      10楼2011-07-25 10: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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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狱寺,我好像喜欢上了一个人……」纲吉拖着下巴呆呆地望着窗外半天后突然冒出了这句话。
        「哦,是吗?」睁眼,张嘴,狱寺尽量做出惊讶吃惊的样子,还把声调配合的调高,「十代目看上谁啦,为了十代目能追上那个人,我即使赴汤蹈火也万死不辞!」口中虽说得理直气壮,心里却偷乐地想,不就是那个草坪头的妹妹京子吗,他老早就像把京子绑过来和十代目凑成一对了,就差十代目亲自开口下令了……
        「我好像……喜欢上小春了。」纲吉低下头略带羞涩的笑着,未曾留心旁边人突然僵滞的神情,只陶醉地自顾自说着关于自己和三浦春的一切。
        世界被颠覆。十代目溢满温柔地话语忽得飘离了很远,像落在地板上的钢珠,声音随着弹越的次数逐渐走远直至不闻,却在最初的一刻嵌下了深深的凹痕,一直在重复那令人心颤的声响。
        我好像喜欢上小春了。
        他瞳孔失焦。
        我喜欢上小春了。
        指甲在肉里疼痛。
        是小春啊。
        他自嘲般的冷笑。
        窗外不合时宜地传来蓝波和一平的打闹声,像一些刺耳的噪音和吵骂,夹杂进一直在耳边重复的那句话,鼓噪如妖魅的咒语,似讽刺又似嘲笑。
        「狱寺,你怎么了?」纲吉在狱寺眼前晃了晃手,狱寺这才恍然回过神,急忙辩解道,「啊,没事……我在想、呃、作战策略吧……」
        「作战策略?!」纲吉摸摸脑袋笑得有些发干,他可以想象狱寺的作战策略有多么的令人咋舌,而更多的则是惊讶于狱寺一反常态的表现,因为他一直以为狱寺绝对会跳出来甚至不惜双膝跪地痛哭流涕地制止他去喜欢那个女孩。
        「狱寺,你不反对我喜欢小春?」纲吉不敢相信一直警惕三浦春的狱寺竟会帮他想所谓作战策略,为此他小心翼翼地出口确认。
        狱寺失神看了纲吉很久,久到纲吉都怀疑自己是否说错了话,才开口说了一句「我为什么要反对。」
        不带丝毫疑问语气的疑问句,仿佛天经地义不容置喙。他为什么要反对,他又有什么理由反对,从头到尾都是他在自以为是他在一厢情愿。既然两情相悦,他又有什么资格去反对,又要站在什么立场去反对,别人的爱情又何须他过问?
        而且……
        狱寺背过身从怀里掏出一根烟点上,狠狠地吸上一口,悍然袭入的浓烈烟气呛得他措手不及,整个胸腔不停地起伏波动,剧烈地咳起来,声音低沉闷重,像要咳出泪来。
        而且,成为十代目的夫人,一直是她的愿望。
        *
        从自己家到狱寺家的这条路三浦春已甚是熟稔,即使闭着眼睛她也能知道在几步之后需要转弯。她喜欢带上一盒当日促销的蛋糕,坐在一旁安静地听狱寺弹琴,然后看着他皱着眉头一脸不愿地将蛋糕嚼咬吞下。
        从两个月前缠着狱寺要学习弹奏那首曲子开始,几乎一有空闲她就会往狱寺家跑。而今掌握了曲子的一大部分,今天就应该能将整首曲子完整的弹奏下来,再花一两次便可练习至流畅。三浦春扳着指头细数之后的练习进程,出师之日已近在眼前,雀跃之余竟有小小的失落。
        「狱寺狱寺——」三浦春很快就将小小的阴霾一扫而光,轻快迅疾地敲打着狱寺家的门,发出富有节奏的笃笃声。三浦春的脑袋瓜子飞快的运作着,她设想狱寺在家可能做的事,比如上一次她来时狱寺正在洗头,上上次来时狱寺正在被爪整得束手无策……她会想着狱寺每一次开门时的样子,想着狱寺会放下手中的事过来给她开门。、
        不知不觉时间已悄悄在回忆里溜走,她这才发现门一直都没有开。
        难道不在家?
        三浦春不悦地撅了撅嘴,每个星期六的这个时候她都会来狱寺家已成了惯例一般,而狱寺竟然假装不知道跑了出去。
        


        13楼2011-07-25 10: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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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狱寺走了。
          没有预兆没有通知亦没有归期。
          纲吉说似是狱寺家有突发状况,狱寺只是匆匆告知了他一声就坐飞机走了,连送别都来不及。
          三浦春得知狱寺是在自己向纲吉表白的那天走的,而在此之前狱寺还倚在门边挡住了她进屋的路。三浦春抬起头望着天空痴痴地想,也许狱寺当日就是坐着自己看到的那架飞机走的。
          未说一声就自行离开,还未践行他们的赌约,还未教她弹奏最后的旋律。
          该死的狱寺!
          可恶的狱寺。
          讨厌的狱寺——
          狱寺……
          女孩子跺着脚鼓着腮帮气呼呼地暗自低骂,心里却越骂越空,她缓缓蹲下身看着被阳光圈固出的影子轮廓,黑漆漆地与周围的阳光这般格格不入,异类突兀地近似孤清。
          记忆如潮汐,打湿了她的眼眶。一刹那,她仿佛看到有阴影覆将上来,盖住了原来的黑影,重合至一处。但猛地一抬头,眼前仍是空无一人的冗长巷道。
          她收拾好心情,继续朝泽田家走去。
          三浦春一直都在做一个很称职的女友,她用她独有的方式对他倾尽她的好。她要牵着他的手上学回家,要以最快的速度飞奔到他身边,要默念着他的名字入睡,最好无时无刻都能待在他身边。
          似乎只有这样,她才能够安心。
          三浦春一直在告诉自己要做一个称职的女友,她要倾尽全力地对他好。她把手机屏幕换成他的头像,每日有意识的在笔记旁写上他的名字,要在睡前说一遍喜欢他,做任何事前要想一想他。
          似乎只有这样,她才不会迟疑。
          三浦春也会在走到拉面馆前微微踟蹰,然后释怀般地勉强一笑,进去后故意避开左手边的第二个位子,随便叫一碗面来吃。滚烫滚烫的热面,一条条的吸入腹中却渐成一片凉薄,她摇摇头拿起手边的蛋糕,甜腻的香味入了嘴竟在心里泛出酸味。
          三浦春有些气馁地想,也许她是真的想念狱寺了,谁让狱寺走了这么久,想念也是正常的。
          有一次纲吉跟大家提前狱寺寄信给他,拿起信将内容当面念了出来。三浦春在一旁绷紧了心脏,她紧紧地抓住每一个字眼生怕遗漏掉一点蛛丝马迹,等着纲吉通篇念过,信中却无一点她想知道的消息,无非是关于黑手党的事情。她像是在深闺里等待鸾铃声的新妇,无奈车马过尽,没有一辆是为她而停。
          思想明明在遏制自己,但三浦春的眼神还是不禁朝信封上瞧去,不消数秒上面的文字便深深地陷在了心里。
          三浦春一再告诉自己,跟狱寺写信不是因为想念他了,而是要找他算清楚他留下的账。
          第一封信写的好长好长,写尽了三管的墨水才写完了一封信,三浦春撂下笔舒了口气,仿佛当日他不告而别的留下积郁到现在才算一吐而尽。可她再看一遍时,却总觉少了些什么,似乎有很重要的事情没有说,但这一时却想不起来。
          三浦春将一包鼓鼓地信封塞进邮箱时仍在犹豫,她看着细长的投信口,心想写了信总该寄出去不然太对不住自己,把心一横将信塞了进去,听到信入信堆的坠落声仍呆呆地在邮箱前站立了好久。
          回去的路上一颗心惴惴不安地设想着狱寺收到信的反应,信中多是他们当时斗嘴吵骂时的用语,她想狱寺收到信后定会暴跳如雷地回骂一封,甚至干脆飞回日本把她臭骂一顿。念及此三浦春不禁心里发笑,忍不住发出咯咯的笑音。
          这时她一个不小心撞到了人,抬头一看正是山本。山本笑着说,「好久没见你这么笑过了,什么事这么开心?」
          三浦春摇了摇头,跑了开去。
          接着她就像第一次写信的孩子,趴在窗口痴痴地等着邮递员将信投入自家信箱,不等邮递员走远就匆匆跑下楼打开信箱,一封封地查看。
          可过了个把月,她依旧没有收到回信。
          这让三浦春在心底把狱寺暗骂了无数遍,可最后还是抵不过满腹委屈,不争气地拿起笔写了第二封。
          很快的,第三封、第四封、第五封……
          三浦春发现自己只是想给狱寺写信,只是有好多好多的话想跟狱寺说。信中文字也从活泼娇蛮转为细腻柔和,所述大多是生活琐事,如在何处吃饭,看了场电影,路上碰到了什么事遇见了什么人。刚开始三浦春还会提及纲吉,到了后来这两个字就退出了她的信。
          每一次三浦春都坐在炽光灯下用浓稠的黑色墨水写她的信,亮晃到苍白的灯光铺满整张花色信纸,从指尖侵入她的血脉,把心房充斥得又酸又胀。
          后来,三浦春也不记得自己给狱寺写了多少封信,那次数跨过了数年的时光,多得让她怀疑那些如石沉大海般没有回音的信是否真的到了狱寺的手中。而三浦春只能偶尔从纲吉那里得到关于狱寺的只言片语,知道他如何如何的悍勇如何如何的凶猛,如何如何的受人畏惧令人忌惮。
          三浦春也渐渐明白第一封信里空缺的究竟是什么,那些嬉笑怒骂的文字里根本容不下她过多的情感。她开始在信里用最真实的话语告诉狱寺,她常一个人在日本面馆里吃着拉面,坐在路边的栏杆上啃蒙布朗蛋糕,挂着耳机听他写的曲子,然后不知不觉地轻哼起来。
          再然后,她在信的末尾附了一句话。
          她说,狱寺,小春好想你。
          


          15楼2011-07-25 10: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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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深,夜色沉。
            整栋大宅只剩零散几点星火,道旁几盏四角庭院灯罩着苍白的光团,凄清孤冷。
            三浦春走上楼踏入自己的房间,灯光浸上縠纹四起的被单,状若月下被夜风撩起的湖面。三浦春躺在床上痴痴地望着窗外,黑酽酽的天空看不到一丝星光。
            毫无睡意。三浦春摸了模干瘪的肚子,才想起面包落在了车上,她起身出门,想去厨房找点甜品充饥。
            走廊里熄了灯,家仆都已歇下,整座大宅一片寂静。三浦春没有开灯,凭着窗外透进来的微薄光线扶着墙往楼梯口走。她扶住梯边扶手,光线错综的阶梯让她微微感到晕眩。三浦春定了定神,静止的空气微微起了波澜。
            轻薄如纱的钢琴声。若有似无的乐声似来自那邈远的时光尽头,似水流年都在音符中浮游缥缈。
            三浦春转了个身面向走廊的另一头,庭院灯的光从走廊尽头的窗户直倾进来,泻满了一地像银白的镜子。脚步落下,轻轻地,轻轻地,生怕踩碎了脚底的光。
            大宅内专为守护者准备的客房,岚守的门前溢出哀柔的钢琴声,和她心里的旋律逐步契合。三浦春扶上门把,动作稍稍一滞,力道顿减,悄无声息地打开门,走进,再关上。
            琴音骤歇。未等狱寺开口,三浦春自行走到钢琴前坐下。
            「恩,小春记得这个曲子,好像是这么弹的。」三浦春伸出指头数过一条条琴键,停住,按下。
            单音滑落。她重复了一遍动作,又是一节单音。就这样,几个单音磕磕绊绊地织出序曲,她的一个指头在键盘上从一个琴键跳到下个琴键再跳到下下个琴键,步调随次数逐渐加快。然后变成两个指头、三个指头……直到十根手指在键上旋舞,一键接着一键铺续成流畅的乐曲。
            音色上扬,高潮迭起,她十指如飞,弹奏正酣。狱寺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看向三浦春,身边的她却正闭着眼,似已忘情于其中。目光被胶着,无力逃脱,碧色软玉蔓延出大片大片的疼惜,他像只贪婪的猫,细细地搜取她面容上的每一寸细腻柔滑,甘愿沉迷。
            琴声戛然而止。最后一个音符狡黠地将自己藏起,也消匿了本该存在的尾音,整首乐曲在高潮落下那刻,骤然消停。
            三浦春张开眼,唇瓣颤动着似要说些什么,却怎么都发不出一个音,房间安静得可以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我……忘记后面的了。」她用嘴吸入一口气,压住鼻尖的酸楚,降低音量想遮住已经沙哑的嗓音,低下头看着衣摆,努力不让眼泪落下来。
            不是忘记了,是从来都不曾知道过。
            因为他在教她最后一段前,就突然消失不见了。
            她可以不懂音乐不知曲谱,只凭指法就弹奏出那首曲。
            但,她却无法弹完那首曲。
            「后面一段是这样的。」他的手攀上琴键,单指落下,尾音将末才落下另一指,指下浮出的音阶像一颗颗圆润的珠子,一个连一个串联成链,首尾相依却个个分明。
            听清,看清,瞬间记忆。键盘对应的音符续上脑海里那残缺的曲谱,编织成圆。
            「试一试?」
            「不用了,我记住了。」
            一时无话。两人都似被下了咒语般并排僵坐,目光定在黑白分明的琴键上却找不到一个焦点,大片大片的涣散开来像延绵不绝的游离思绪。
            薄唇发白,三浦春咬紧下唇,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止住话语的颤动,「狱寺,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打破平静后又是沉默的尴尬。三浦春能听到自己加深的呼吸声,以及束缚不了的恣意心跳。她知道她已经控制不及,那埋藏在心底多年的疑惑只差他一句答案,现在的她离真实只有一步之遥,如果她不问,她可能永远不知谜底。
            他的心意她已明了,只是那一曲琴音还差一个诠释。那场婚礼,那首赠曲,究竟蕴含着什么,他想要告诉她什么,是感谢,是遗憾,是愧疚,是无奈,还是那首恋曲的开始和结束?
            他给了一个悬念,却至今都未给她答案。
            灯光静默,微尘降落沉淀。三浦春决定不给狱寺拒绝回答的机会,再次启口打破沉默。
            


            17楼2011-07-25 1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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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8楼
              「狱寺,那个时候为什么……」
              「我只是想让你知道。」
              狱寺突然开口,声音不大却干脆地盖过了三浦春后续的话。她倏地转头,瞳孔放大出疑惑的形状。
              我只是想让你知道。
              他想让她知道什么?
              知道他心里也有她,知道他也想念她,还是知道……
              知道的假设有这么多,还不是等于什么都不知道。
              全不似答案。
              狱寺仰起头角度刚好避过她不解的目光,白炽灯的光斜覆下来,在下巴处团积成一块阴影,上面是苍白下面是墨黑,交界处平时不易察觉出的细微胡渣凸显得分明,一丛丛的像野火烧过草原后的沧桑。
              「你还记得那时我说了什么么?」
              嗯?他当时说过什么吗?他当时说了什么吗!
              来不及收回涣散的目光,三浦春飞快的在记忆力搜索狱寺说过的每一句话——他在婚礼上说的话。
              「十代目的婚礼怎么能少了我这个左右手。」
              不是这句。
              「十代目,我有礼物送给你。」
              也不是这句。
              「恩,是专程送给十代目和十代夫人的。」
              这句也不对。
              「我狱寺隼人在此起誓,会赌上生命来保护彭格列家族、十代目,以及……」
              不对不对,这个也不对……等等,不对!
              她是十代夫人,她是十代目的妻子,她是彭格列家族的成员。
              她是狱寺心里凌驾于一切之上的彭格列的其中一员,与谁的妻无关。
              「我狱寺隼人在此起誓,会赌上生命来保护彭格列家族、十代目,以及……十代夫人。」
              他说他会保护她。
              他发誓说他会保护她。
              他发誓说他会赌上生命保护她。
              无论她爱不爱他,无论她是谁的妻,无论她是三浦春还是十代夫人。
              无论时空。
              她完全搞错了重点!
              纠缠她这么久的困惑,竟全是她在作茧自缚,狱寺的决意早那个时候就清清楚楚的传达了,在他成名之前,在她嫁人之后,从过去延伸至未来贯彻他整个人生的决意,在他决定离开的那刻起就已成烙印。
              心门訇然而开,潮水涌入冲开所有葛蔓交缠的结,她再也止不住颤抖的声调,「狱寺,你何苦……」
              「别说了。」他压低了声线,像突然压下的盖子,盖住了所有的因果。
              三浦春静静地望着他,点了点头,然后清浅一笑,「能在弹一次吗,小春又想听了。」
              *
              三浦春醒了过来。眼前是熟悉的天花板,阳光被纱制窗帘转弱成暗黄的色调,汲满一床的慵懒味道。
              一瞬间的意识空白很快被昨晚忽然被睡意夹断的记忆填满,她依稀记得狱寺弹着钢琴,自己在旁哼着那首歌,用含糊不清的吐字唱出与之相应的歌词,轻声和着狱寺的琴音。
              陪我唱歌 清唱你的情歌
              舍不得 短短副歌 心温热着
              也该告一段落
              还好我有 我下一首情歌
              生命宛如 静静的 相拥的河
              永远 天长地久
              那是她的一个梦,在婚礼前夕编串成词的一个梦。在梦里他们十指紧扣,在梦里他们唇齿相触,在梦里她唱着歌他弹着琴,在梦里他未成名她未嫁。
              三浦春拉开窗帘,让早晨淡薄的阳光射进屋来,光线在窗棂的阴影旁斜斜地摆下俩道光条,那般清晰分明的平行线。
              永远相望相依却无法相交的平行线。
              静静的,宛如生命,宛如相拥的河。
              永远,天长地久。
              狱寺在院子里,成了她窗中的风景。
              一时间,她低头,他抬头。
              阳光姣好。
              THE END
              


              18楼2011-07-25 1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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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彼年,他未成名她未嫁。
                -----------------------
                这句话重复了好多遍,读起来莫名的心酸。
                这篇文章带给我的感觉很特别,看了一遍后不想再看第二遍,这是我直观的感受,也确是如此。
                并不是作者的文笔不好,而是觉得运用的太巧妙。淡淡的文字,却让我读到了浓浓的伤感,以至于不想再去回味那种令人神伤的痛。很久之前读过,记忆很深,现在我依然不想再读一遍,怕心又会痛得更剧烈。(对不起啊作者~说了这样的话。话说,某沐情感也转变得太快了吧喂!)


                IP属地:四川19楼2011-07-26 14: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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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见神作=w=


                  IP属地:江苏20楼2011-07-27 09: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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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觉遇到了知己一样,读完这篇我也有这样的感觉.


                    21楼2011-08-02 10: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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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啊啊~~~看得我都哭了= =


                      IP属地:重庆22楼2011-08-17 1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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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lz好像没转番外诶 0 0


                        24楼2011-08-17 2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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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作,前两天读到一首诗,突然就想到了此篇文
                          锺陵醉别十余春,重见云英掌上身。
                          我未成名君未嫁,可能俱是不如人?
                          ——罗隐《赠妓云英》


                          25楼2011-08-17 23: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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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诫告自己不要再看不要再看结果还是看了。第一次是拿爪机随意翻了翻觉得既然是狱春文三浦春怎么可以和泽田纲吉在一起就没往下看。第二次看的时候还是晚上拿着爪机一点一点两天熬夜看完的,看的很细致,看到阳光姣我释然,笑了。她和他,终是谅解了。第三次,依旧是拿着爪机听着<情歌>看句子。第四次...这次木子依旧很认真地看完了全文,才发现自己以前想的有多幼稚,自己又理解了多少。看文的时候,不再有共鸣的心痛,不再有懊恼的责备,我该笑的时候嘴角上扬,该悲伤的时候轻声哼唱着情歌。看到最后“她低头,他抬头”她和他终是没有更多的交集,平行的两人。心情依旧是沉重,明朗的沉重。却异常的安心,眼皮也开始变的不听话起来。我想我要睡了,我亲爱的全世界,晚安。睡吧,睡了就不会悲伤不会得知人间冷暖不会大喜大悲不会绝望迷惘。生活还在继续,起码,我还坚定的选择坦率。坦率一点,擦肩而过的绝望就会少一点。


                            IP属地:美国来自手机贴吧26楼2011-08-17 23: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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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美。
                              很虐。
                              很心痛。
                              我最爱的那种风格,那种虐,就是这种。
                              彼年,他未成名她未嫁。
                              我想我会一遍一遍的,看它。
                              尽管心会很痛。
                              即使那是一场,
                              错过了彼此的爱恋,
                              仍旧那么美。
                              只要,能看着你
                              平安幸福,就够了吧。
                              那一曲的终结,
                              天长地久。
                              


                              29楼2011-08-24 21: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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