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生:
前些天孩子们来给我祝寿了,其实如果不是这些每年的张灯结彩、宾客满堂,我早已淡漠了日渐苍老了容颜的时光,只是会时时想起某些往日,某些往事,和某些,故人。
我坐在宽长雕花的红木椅上,对着天那边已然绚烂的夕阳沉默不语,许久,竟睡了过去,梦中有一个女孩,骂我傻。醒来却是泪流满面。
“老婆子,给我拿件衣服!”我站起身,突然想起,她去年已经去世了,80岁,算得幸福安详,只是病痛多了些。我曾试着将腰间青玉司南佩那里面的一魂一魄取出与她一起送往轮回,许是执念太深,也许,我确实年老体衰,终究无力使她在下一世免受这样多的苦痛。我看着玉佩里流转的光芒,没落的阳光穿过其中,留下短暂的温暖。
如父亲一般,我决定外出寻找些什么,不一定是佛缘,我终究什么都没有看开,枉修了一世佛法。我说出这个决定时,没有谁过多说什么,只二女儿告诉我,要多注意身体,别乱闯祸,如果出了大问题,有我好受的。然后拿出一包厚厚的衣服,里面有不少的银票。呵呵,我像是看见了当年的二姐,或者是老眼昏花吧。拿起手杖和佛珠,转过身,眼角两旁的褶皱里流淌着些许泪水。老了,老了,呵呵。
翻云寨自从几十年那一帮劫匪被剿灭,渐渐有了人烟,我走走转转,想起囚室的角落曾经有过一只金黄色的小狐狸。很多人认得我,毕竟经常往来琴川之间。有些人请我进家吃午饭,我也不推脱。和老人喝了几杯酒,言谈甚欢,醒来之时,月光已经冷冽地在窗外拂了一纱清霜。留下一纸感谢之言,些许银两,走了出去。
我去了青龙,见到了那两兄弟,向天笑大哥还是一口“老子老子”看起来身体依旧很是健壮,若不是脸上刀刻般深涩的皱纹,没有几个人会认为这是个几十岁的老头子吧。把酒言欢,似是找回了那些年少轻狂,忘却了此时白发苍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