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唔经唔觉都十年了……我仲记得呐,我啱啱入到水警那一日,有个女孩同我一起报到,几靓女啊!我仲同自己讲,一定追到她!那时,我好想约她上街看戏,每次经过戏院,我实买定两张飞,谂住约她的。但唔知点解,我一见到她呢,我就咩都讲唔出了。每次落艇时,我就同自己讲,今日,我今日约她上街!半年后,我就调来CIB了,点知我始终一次都没约过她……好鬼没用哦?”

“我觉得你好叻。”Dick苍白的脸上是无比真诚的崇拜。
他愣了一下,旋即笑了,边笑边说:“我觉得你不老实!”这个会把笑的气息带进话语里的年轻人,同样也是黄Sir呀!


在Dick倾诉自己对他的“仰慕”之情时,他只是若有所思地微笑,仿佛对方所说的是其它不相干的人。
“我想,如果现在抱着炸弹的那个人是你,一定不会像我这么紧张。”
他微抬着头,脸上无欲无求的笑意如舒云般淡朗。

他稍稍侧身靠近Dick,说:“那么你就错了……”

“……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我好怕死。”

说完,他直起身,轻轻闭上眼睛,悄悄吐了口气,然后双目缓缓睁开,眉眼弯弯,脸上的笑容并无半分更改。就是这若有似无的叹息,竟让我湿了眼眶。他这是松了口气的样子啊!终于说出了自己的恐惧,所以他松了口气啊!即使他平时在人前是多么坚强、镇定、无畏,对死亡的恐惧始终是压在他心头的一块巨石……可是他的恐惧、不安和不甘,又能对谁言说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