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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魔
方非徐徐扬笔,太叔明涕泪横流,嘴角流出一股浓白的涎水,从他的胸腔深处,发出虚弱悲惨、不似人声的号哭,这哭声落入那片喊杀声中,仿佛大海里的一个水泡。
星拂停在半空,呼喊声变得稀落,众人纷纷猜测,他会怎样杀死对手,是用火焰烧死,还是用云箭活活射死。
可是,方非收回了笔,他一抬头,大声说:“看够了吗?决斗,我赢了,人,我不会杀!”众人大感意外,巨塔上下,陷入一片沉寂。
两个侍者钻进斗场,把太叔明拎了下去。
方非呆了呆,纵身钻进塔里,冰蝶鸟迎了上来,面具后面两眼发光。少女没有做声,可是激动喜悦,认识掩不住地流露出来。
两人并肩齐飞,四周先是寂静,接着响起一片唏嘘,恍若夜晚的潮汐撞上了巨大的塔壁。方非的耳边嗡嗡一片,什么声音也听不真切。
一落地,吕品就迎上前来:“方非,我拿了全副的家当赌你赢!哈,那些三年生,全都输到脱囘裤子,一个不落地跑光啦!”他一边说,一边笑嘻嘻地伸手。方非也笑了笑,双手相握,方非身子虚软,只一晃,便瘫倒在吕品肩上。
冰蝶鸟似要伸手,手到半途,又悄悄缩了回去。
“逞能的下场!”懒鬼摇头咕哝,把方非扶了起来。
“方非!”大个儿的叫声比谁都响,“你居然赢了,呵,走了狗屎运哇!”
方非一抬眼,大个儿站在面前,咧嘴大笑。突然间,他只觉不对,揉了揉眼,没错,闪烁的灯光下,简真的皮肤忽明忽暗,发出莹莹绿光。
“嗐!”吕品也叫了起来,“死肥猪,你的皮肤怎么回事?”
“皮肤?”吕真不解道,“什么皮肤?”
“水平法物!”冰蝶鸟一抖手,大个儿的面前多了一团明镜似的圆光,简真对镜一照,失声惊叫——他的皮肤变成绿油油的,落在“镜光符”的中央,就像是一只圆囘滚滚的大毛虫。
“你吃了什么鬼东西!”冰蝶鸟低声怒喝。
“没有啊!”简真快哭了,“我只喝了一杯饮料,啊,对了,那饮料也是绿色的!”
“那是冷翠烟,你这只蠢猪!”
“啊?”大个儿愣了一下,尖声大叫,“该死的小老头!”
“小老头儿?”其余三人大为迷惑。
“刚才我见方非赢了,心里十分高兴。一个小老头跑过来,问我要不要来一杯,我还没回答,他就给了我一杯饮料。我那时高兴,又口渴,也没多想,接过来就喝……”他还没说完,方非就变了脸色,一把扯住简真,“小老头儿在哪儿?”
“那边!”简真往人群里一指,方非登时冲了过去,可是人海茫茫,小老头已经消失了。
“你找什么?”吕品赶上来问。
“那个小老头!”方非吐出一口气,“就是凌虚子!”
“什么?”众人都是一惊。
“他在哪儿?”大个儿的眼角渗出绿莹莹的泪水,“臭元婴,我要跟他算账!”
方非站在那儿,心中一片茫然,冰蝶鸟忽地靠近,轻声说:“跟我来!”她纵起剑光,一道烟冲破塔顶,钻入了倒反的巨塔。
三个男生紧随其后,一路上都有人招呼方非,还有不少道者飞上前来,拉拉扯扯,邀他一块儿跳舞。
方非狼狈摆脱,穿过两塔,不久前的苦斗宛然在目,诡异的密语还在耳边。
说话的是谁呢?那声音又轻细,又柔和,不似男人,倒像女生。想到这儿,方非凑近冰蝶鸟,轻声说:“混元归一……”
“什么?”女侍者怒目相向,“你才是混囘蛋!”嘈杂间,她听成了“混囘蛋是你”。



1楼2012-06-08 03:08回复
    “不!”方非满头大汗,“我没说混囘蛋,我说混元!”
    “混元?你说这个干吗?“
    “没,没什么!”
    “吞吞吐吐,肯定有鬼!”
    “没,没鬼!”
    “没鬼才怪”
    倒反塔上大下小,一道水晶隔板,将塔身分成两半,下半是舞场,上半是职员驻地。一道门户连通上下,侍者进进出出,人人都戴面具,刚一进门,又遇上那个青鸾侍者,张口就问:“冰蝶鸟,一百二十泡室的玉囘液酒送了吗?”
    “送了!”冰蝶鸟悻悻说,“青鸟,北野王在哪儿?”
    “声光大厅!”青鸾边说边飞,头也不回。
    穿过一条五彩缤纷的甬道,四人进入一间明亮的大厅,厅中上下四方都是巨大的通灵镜,巨镜映出塔内情形,闪闪烁烁,叫人眼花缭乱。
    “北野王!”冰蝶鸟锐叫一声。
    “嗐!”上方传来沙哑的声音,“冰蝶鸟,你找我吗?”
    四人应声抬头,一张白色的坐椅冉冉落下。飞椅上坐了一个男子,头戴玄武面具,他靠近地面时,方非发现他的双囘腿齐股消失,只留下了两截轻飘飘的裤管。
    一股强烈的感觉涌上心头,方非意识到这是一个玄武人——自从进入震旦,这种感觉还是第二次出现。
    “呵!”北野王囘清了清嗓子,发出一串沙哑的大笑。这个断腿废人,正是沙嗓门的歌手,也是羽斗场的庄家,他飘上前来,语中带笑:“九星之子,刚才的决斗不赖!”方非一皱眉头,默不作声。
    “九星之子……”北野王上下打量,“你对这场决斗不满意?”
    “不敢!”方非冷冷的说,“我是人,不是野兽!”
    “人人的心里都有一头野兽!”北野王的眼里透出一丝嘲弄,你不满意,也没关系!我在你的身上下了大注,今晚赢了不少钱!”方非胸中火苗一蹿,不由攥起拳头。
    两人话不投机,气氛一阵僵冷,冰蝶鸟白了方非一眼:“北野王,我要找一个人,不,一只元婴!”
    “元婴?”北野王呷呷一笑,“那可少见啊!”
    “他就在极乐塔里,你一定能找到他!”
    “我囘干吗要帮你找他?”北野王眼神淡漠。
    冰蝶鸟的胸口起伏,竖起一个雪白的手指:“一个晚上的薪水!”
    “不!”北野王伸出两个指头。
    “剥皮鬼!”冰蝶鸟气得把脚一跺,“两晚就两晚!”
    北野王哈哈大笑,一拍飞椅,升到大厅中央,他挥笔一扫,一团火光跑马似的驰过四方,停在一块通灵镜中。北野王挥笔一指,镜中的人群急速放大,乱纷纷的男女间,浮现出一个淡淡的人影,那影子小囘巧囘玲囘珑,正在那儿随乐起舞。
    “就是他!”方非大叫一声。
    “正塔十三区!”北野王话音未落,凌虚子忽地东张西望。
    “不妙!”北野王锐声说,“他察觉到了!”
    “快!”冰蝶鸟冲了出去,三个男生跟在后面。一群人冲过反塔,钻进正塔,少女停了一下,凝神听了听:“北野王传音给我,老元婴去了第五区,要从西门出去。”
    四人飞到西门,门前人潮汹涌,进进出出,方非心急如焚,左顾右盼,忽然眼前一亮,只见一群女生身后,跟着一个小小的人影。
    


    2楼2012-06-08 03: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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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山破石!”云扫飞出一股电光,刹那间,前方镜中的人影同时出笔,百十道符光破镜飞出,或粗或细,势如百川归流,直向少女涌来。
      “铜墙铁壁!”冰蝶鸟出笔的当儿,吕品也动了手,金光闪过,四周涌囘出一面金墙,这道“金城不破符”仓促写就,不敌电光锐利,一瞬间,墙破光消,气浪翻腾。
      冰蝶鸟一出手就觉不妙,得吕品挡了一下,急写一道“顺风推云符”。青光迸闪,四人身子一轻,全都飞出镜室,前方青烟袅袅,归于平静,可一想起刚才的凶险,众人无不胆战心惊。
      “怎么回事?”简真吐了吐舌头。
      冰蝶鸟默不作声,眼里闪过一丝懊恼。吕品沉吟说:“这是一座还施镜阵,能将符法一模一样地反射回来!这儿有上百面镜子,就有上百道影子,一入境阵,就得跟一百个自己交手!”
      方非倒吸一口冷气:“这儿不能使用符法?”
      “不止符法,镜阵反射一切道术!”吕品望着镜子,两眼幽幽发亮,“除非找到它的主镜!”
      “主镜?”方非一愣,“那是什么?”
      “镜阵的枢纽,如果击破主镜,镜阵就会失效!”
      “怎么找出主镜?”方非问。
      “攻击镜阵!”吕品微微一笑,“镜阵一受攻击,主镜必生感应,那时留心观察,一定就能找到主镜!”
      “废话!”冰蝶鸟冷冷地说,“说得容易,谁去攻击?”
      “这个嘛,“吕品摸了摸下巴,”得找个皮最厚的去!“
      “为什么皮最厚?”方非不胜好奇。
      “皮最厚才能挨揍呀!”吕品话没说完,六道目光落在大个儿身上,简真又惊又气,结结巴巴地说:“你们、你们看我囘干吗?”懒鬼搂住他的肩膀:“好小子,我想来想去,你变身攻击镜阵,风险最小!”
      “我不干!”好小子狠狠把他甩开,“臭懒鬼,你公报私仇!”
      “哦!”一个冷冰冰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豆子眼,你真的不干?”大个儿一掉头,冰蝶鸟的目光投来,活似下了一阵冰雹。
      简真乱了方寸,他脸涨通红,双囘腿发软,大身子里的经络一条条都打了结。冰山女心如雪、胆似铁,这也罢了,偏这一副冷硬心肠,却配了一张漂亮的面孔,给那两只眼睛一照,简真就是一条铁汉,也立马服了软。
      “你们……”大个儿抽起了鼻子,“你们都欺负老实人!”
      方非叹气说:“简真,有劳你了!”
      “假惺惺!”老实人一把掀开方非,气哼哼走入镜阵,翻身化为一只红猪,左瞅瞅,右看看,一味拖延时间,就是不肯出击。
      冰蝶鸟等得不耐烦,眼瞅大红猪掉过头去,忽一扬笔,一缕电光击中猪臀。
      肥猪浑身鬃毛倒竖,狂叫一声,下意识往前猛冲,这一下镜阵发动,红猪的影子破阵而出,几十上百,势大力沉,撞得简真嗷嗷痛叫。他转身回跑,不料一转身,两支符笔迎面指来,吕品嘻嘻直笑,伙同冰蝶鸟断了他的退路。
      简真无奈掉头,使出浑身解数,跟那影猪纠缠。他撒起泼来,别有一番狠劲,连蹦带跳,连冲带撞,忽地奋力一跳,哐当,撞上了一面镜子。镜面哗然破碎,碎片化为缕缕青烟。
      “啊!”众人齐声惊叫,不料叫声刚落,镜阵上方微光星闪,一片白光扫过,破镜重圆,一眨眼又恢复了原状。
      “死肥猪,行了!”吕品高叫一声。简真如奉大赦,仓皇撤退,退到镜室入口,腾空一跃,半空中化为人形,喘吁吁落回地面。
      


      5楼2012-06-08 04: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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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哪儿!”吕品指着镜阵左上角,那儿有一面圆镜,小小的混不起眼。
        “破!”冰蝶鸟笔出如风,一道白光击中圆镜,只见星光乱闪、云烟起落,圆镜丝毫无损,反而更加明亮。
        冰蝶鸟一怔,脱口而出:“这是一面符镜!”
        “没错!:吕品点头。
        “符镜?“方非不由问,”什么符镜?“
        冰蝶鸟瞅他一眼,神色鄙夷。吕品笑着解释说:“若是抟练的宝镜,击破镜子就可破阵。这面主镜不但抟练过,还藏有极厉害的护身秘符,要击破镜子,先得破解这道秘符。”
        “怎么破解?”小度者只觉头痛。
        “要破解符法,先得看见符字,我记得有一道‘虚室生白符’,可以显出隐藏的符字,可惜……”吕品皱了皱眉,“我记得定式,可写不出来!”
        冰蝶鸟举起笔来,喝声:“无中生有!”一缕青光投入镜中,镜中掠过一行符字,可是稍纵即逝,一眨眼,镜子又是一片虚无。
        吕品眼疾手快,符字刚一显露,他就挥笔写下,仔细看去,却是一行古篆:
        “水平虚空取法万物幻虚就实坚不可破真一归元急急如律!”
        “谁见过这道符法?”吕品瞅了半晌,闷闷发问。三个男生一掉头,齐齐看向冰蝶鸟,少女冷冷看了一会儿,摇头说:“我不认识!”
        “老元婴鬼门道还真不少!”吕品啧啧连声。
        “混账老儿!”简真的皮肤绿气未退,恨的咬牙切齿。
        “好在我有后招!”懒鬼一伸手,扯出通灵镜,“你们知道‘万符破解台’吗?那儿有一群高人,专门破解奇难符法,我可是那儿的老客户……”
        “投机取巧,无耻无聊!”少女冷冷给出八字评语。
        懒鬼微微一笑,挥笔输入符字,过了一会,他的眉头皱了起来,又过时许,失声叫道:“这什么破密符,破解台也破不了!”
        “哼!”冰蝶鸟冷冷地说,“活该!”
        方非默不作声,闭上双眼,一转念,隐书落入掌心,他心念一动,白石板上字迹浮现,一字不差,正是那一道生僻密符。
        “更绝妙的是,如果在隐书的正面写下一个符咒,那么,翻到它的背面,就能找到破解的反咒……”天皓白的话在心中响起,方非身不由己地向前走去,其他三人见他神奇古怪,只怕有失,也都跟了上来。
        方非走到镜室中央,翻过隐书,看了一样,跟着抬头望去——那面主镜高悬在上,圆如满月,光华冷清。
        一股热气直冲喉头,方非扬起笔来:“真假假万物遁形!”
        笔尖扫过虚空,涌囘出一行符字。刹那间,四周的明镜中间,千百人影起落翻腾,同时结符成字,符字飘到镜子外面,四面八方地飞到方非笔尖,凝结成一团纯青色的大火,火势腾空,呼地冲向主镜。
        青火一闪而没,全为圆镜吞噬,皎洁的镜面模糊起来,俨然蒙上了一层水汽。方非心头一沉:“反咒不对吗?”念头刚刚闪过,只听咔嚓一声,圆镜中心迸裂,分出无数细纹,势如毒蛇游走,瞬间布满四壁。
        四人惊奇骇异,左顾右盼,不知该走该留。还没拿定主意,镜室摇晃起来,简真又惊又怕,连声说:“怎么回事……”吕品也叫:“方非,你干了什么?”
        裂纹到了众人脚底,地板也是一面巨镜,顷刻四分五裂,四人脚下一空,眼前发黑,身不由己地掉进了一个无底深坑。
        


        6楼2012-06-08 04: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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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略困 今晚上再打 大家忍15个小时


          7楼2012-06-08 04: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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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个儿脱出身来,鼓起双翅,双刀舞得密不透风,酸腐毒液与刀光一接,嗖嗖嗖四面弹开。简真杀得兴起,抡刀左冲右突,一眨眼,又斩断了三囘条触手。
            黑暗中传来一声悠长的嚎叫,凄厉尖锐,整座废墟簌簌发抖。
            简真心头吃惊,抬眼望去,轰隆一声,乱石纷飞,对面的墙上开了一个大洞。磨盘大小的石块当头砸来,大个儿措手不及,一块巨石趁虚撞上了他的胸口。简真惨哼一声,向后跌出,黑暗中,一条触手悄无声息,潜到了他的身后。
            “太白无锋!”一缕锐芒划破黑暗,触手一遇白光,挣扎着断成两截,腥臭的汁囘液喷洒不绝。
            简真狼狈躲开,心子扑通乱跳,一回头,吕品驾着飞轮,在一片触手间穿梭,笔尖白光星闪,断裂的触手漫天乱飞。
            “死肥猪!”吕品边打边笑,“打起精神来,别叫妖怪吃了!”
            “呸!”简真一面抵挡两条触手,一面破口大骂,“臭懒鬼,你少得意了,刚才没你,我一样应付得了,妈呀……”一条触手缠住左脚,大个儿手忙脚乱地挥刀去砍。
            嚎叫声悠长不绝,石壁上的洞口越来越大,挤出来一个黑白相间的庞然巨物,那东西软囘绵绵、黏糊糊,长满无数触手,不住地挥舞扭动,触手间藏了无数的怪口,乍开乍合,令人触目惊心。
            这东西大若小山,无形无状,无手无脚,也无眼鼻耳朵,众人呆怔间,它向里一缩,忽地怪口紧闭,接着浑身暴涨,发出一声锐叫,一时间,千百怪口怒囘张,喷出无数银丝,纵横交错,结成一张大网,罩向空中四人。
            方非正与两根触手搏斗,忽觉白光刺眼,慌忙一提尺木,急往上飞。一片银丝擦身掠过,远看细如丝线,近了才发现有手腕粗细,莹白透亮,竟是一股股浓稠的胶液。
            “气障重重!”一串气团撞开胶液,方非乘着气浪,一股脑儿升到了百米高处,胶液到了这里,似乎势穷力尽,摇晃晃向下坠落。他心头一松,正想喘口粗气,冷不防脚下一沉,身子直往下坠,低头一看,一股胶液穿透遁光,紧紧黏住了尺木的末端。
            “气箭破空!”方非发出无形气箭,想要切断胶液,那东西坚韧出奇,气箭中的,嗡的一声,又被轻轻弹开。一股大力向下扪扯,一眨眼,怪物的轮廓清晰可见,黑暗深处,大身子腥液泉囘涌,触手如林,黏黏糊糊,叫人作呕。
            身边传来连声哀号,方非掉头一瞥,简真、吕品均为胶液黏住,笔直落向怪物。大个儿哀哀呼救,恨不得痛哭流涕,懒鬼默不作声,符笔乱挥乱舞,道道白光扫中胶液,好似弹琴鼓瑟,发出嗡嗡颤鸣。
            刷刷刷,几条触手冲天飞起,迎面飞来。方非的心缩成一团,连发气箭,均被触手躲开,触手下面,一张怪嘴张得老大,腥液汩囘汩流出,好似饿人的馋涎。
            “天火燎原!”少女声如飞雪,一团大火应声落下,落到半途,一分为三,三团火球,集中了缠住三人的胶液,一阵嗤嗤声响,焦臭扑鼻,胶液嘣地断开,下拽的力量也消失了。
            三人摆脱束缚,纷纷跳上半空,冰蝶鸟呼地越过三人,锐声叫道:“三个蠢货,还没看出来吗?”
            “看出来什么?”大个儿呆呆发问。
            冰蝶鸟哼了一声,咬牙说:“这是一只蛭妖!”她冲突直下,只见火焰明灭,白光飞动,四周触手摇动,恍若撑天的密林,这一片死亡林中,少女如蝶如鸟,翩翩起舞,快如一线流光,不容凝注,也不容把握。
            “蛭妖?”吕品吹了一声口哨,“好大一个蛭妖哇!”
            “蛭妖好像怕火!”方非想起了帝江囘的话。
            “烧死这个狗东西!”简真收拢翅膀,翻身落下,滚地化为红猪,嘴里一声尖叫,浑身迸出丈许火光。
            


            34楼2012-06-08 15: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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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红猪直头愣脑地冲了上去,蛭妖的触手也罢,胶液也好,遇上那片火光,全都萎囘缩凋零。
              “烈焰神锋!”方非发出长长的火剑,纵横切割,所向无敌。
              “天火燎原!”吕品符笔一挥,火球接连飞出,势如下了一阵火雨。
              蛭妖连受重创,渐渐抵挡不住,一面喷出腐臭汁囘液,竭力浇灭烈火,一面拼命缩小身形,向着来路退去。
              “别叫它逃了!”冰蝶鸟锐声大叫,“它到别处,又要害人!”
              一时雷火俱下,落到蛭妖身上,腾起道道白烟。蛭妖任由雷火上身,倒退不迭,它一旦退入地下水道就可如鱼得水、逍遥远遁,水能克火,到了那个地方,敌人的火焰也就没了用武之地。
              它打定主意,苦忍剧痛,极力后退。冰蝶鸟眼看阻挡不住,急得连声高呼。
              白光星坠,吕品飘然落下,停在蛭妖前方,双手合十,疾喝一声:“定!”
              蛭妖应声一抖,身子忽地僵硬,触须根根绷直,口中发出凄厉哀鸣。
              冰蝶鸟见状惊奇,定眼望去,吕品注视蛭妖,瞳子幽黑放大,迸出诡谲奇光。
              对面的蛭妖尖声怒叫、拼命挣扎,身子却如钉在地上,无论怎么挣扎,始终无法后退。它拼命挥舞触须,不知不觉刨出了一个大坑,泥块乱石,雨点般向吕品飞去,到了懒鬼面前,好似撞上了无形障壁,浮空不下,悬在双方中间。
              “这是什么法术?”冰蝶鸟心中嘀咕,又听一声长长的猪叫,大红猪鬃毛倒立,恶狠狠冲向蛭妖,他的身上火光冲天,好似烧红的刀子,深深囘插入了一堆奶酪。
              蛭妖凄声嚎哭,小半身子被红猪活活剖开,腥液横流,触须委地,身子眼看着委顿下去。
              “住手!”地窟中响起一声尖叫,那声音来自蛭妖。
              “该死的小东西!”蛭妖大呼小叫,“我招惹你们了吗,你们招招紧逼,太过分了吧!”这腔调分外耳熟,方非只一楞,冲口而出:“凌虚子!”
              蛭妖咦了一声,气呼呼又叫:“好哇,你不是那只臭裸虫吗?哼,你别当留了长头发,我老人家就不认识你!”
              方非的心子砰砰乱跳:“凌虚子,你怎么在蛭妖里面?”
              “哼,这是我的宠物!”凌虚子的口气有点儿得意。
              “好恶毒的宠物!”冰蝶鸟冷笑说,“蛭妖嗜血成性,凌虚子,你附在这种东西身上,欠下的血囘债,只怕数也数不清!”
              “呸!你小丫头懂什么?弱肉强食,本来就是天地的法则!”
              “少废话!”冰蝶鸟目射寒光,“凌虚子,你勾结妖怪,为非作歹,我今天遇上了,非把你除掉不可!”少女扬起云扫,方非忙说:“慢着,我问他几句话!”
              冰蝶鸟轻哼一声,笔锋凝然不动,方非轻轻松了口气,大声说:“凌虚子,冲霄车失事以后,你见到了我的点囘化人吗?”
              “见到怎么样,没见到又怎么样?”凌虚子很不耐烦。
              “你不怕大鹏的飓风,一定看到了事情的经过!”
              “我知道了!”凌虚子咯咯直笑,“小子,你想知道小丫头的下场吗?”
              “下场?”方非浑身一抖。
              “好吧,我跟你说……”凌虚子透着说不出的阴阳怪气,“小丫头自不量力,跟大鹏作对,先是瞎了眼睛,跟着又断了手脚,那张俏囘脸蛋毁得乱七八糟,活脱脱成了一个丑八怪!”
              “你胡说!”方非听得心惊肉跳,“我不信!”
              “信不信由你!”凌虚子闷声闷气地说,“小子,你问完了吗?”
              “凌虚子,你撒谎!”方非的嗓子一阵阵发颤。
              “我说的全是真话!”凌虚子赌咒发誓,“说一句假话,叫我碎尸万段!”
              


              35楼2012-06-08 15: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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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非眼前一黑,几乎昏了过去。就在此时,忽听吕品说:“老元婴,你这个誓发得真便宜。碎尸万段?呵,你的尸体在哪儿啊?”
                方非恍然大悟,连声说:“对,对!”
                “要不这样?”吕品笑嘻嘻地说,“老元婴,你另外发个誓,如有一字虚言,叫你被人食了魂!你看怎么样?”
                “呸!”凌虚子大怒,“不怎么样!”
                “那你刚才说的都是假话啰?”
                “胡说,都是真话!”
                “那你发誓!”
                “我偏不发!”
                方非心中雪亮,元婴仇视自己,有意胡说八道,看起来,若不将他攥在手心,休想这老小子口吐真言。
                “简真!逼他出来!”方非大叫。
                “昂!”大红猪奔突向前,蛭妖动弹不得,一道火流穿身划过,眨眼分成了两半。
                一声悲鸣,大妖怪瘫软在地,躯体由灰变黑,化为了道道黑气。
                “该死!”黑气里冒出一声尖叫,一团彩光踊跃跳出。
                “别走!”冰蝶鸟纵剑赶上,两人首尾相连,消失在头顶上方。
                三个男生腾身直上,赶到两人消失处,遥遥看见一个洞口。三人不及多想,一头钻了进去,里面竟有一条甬道,幽深潮囘湿,蜿蜒向上。
                飞了时许,前方隐约有光,只一瞬,三人冲出洞口,月光照眼,忽又来到了地面。
                入眼处是一座古旧的大宅,废弃已久,尘埃遍布,月光潇潇洒洒,仿佛积水空明,一片荒烟蔓草,宛然摇荡水间。
                如此大宅,为何空无一人?
                “嗤!”一声锐响,前方电光纵横,夹杂少女的喝叱。
                三人飞身赶去,闯入一座大厅,冰蝶鸟站在不远处,在她前方,静悄悄站了四道人影,凌虚子落到了一个人手里,正在那儿死命挣扎。
                “臭裸虫!”老元婴看见方非,忍不住破口大骂,“看你做的好事!”
                擒住他的是个中年男子,一身黑衣,面庞清瘦,两只眼睛游移不定,双手闪动幽幽白光,凌虚子无形无状,落到那双手里,俨然成了实物,任他呲牙咧嘴,就是挣扎不出,他的嘴上虽不服软,眼底却涌囘出了一股绝望。
                “苍龙方非!”黑衣人阴测测一笑,“我们又见面了!”
                听口气这人竟是旧识,方非一愣,脱口问:“你是烈鸢的人?”
                “丹元星烈鸢?”那人口气中带着讥诮,“那可是响当当的大人物,本人高攀不起。”
                方非搜肠刮肚,也想不起这号人来,那人笑了笑又说:“想不起来也没关系。苍龙方非,我真要感谢你呀。凌虚子这个老滑头,我找他不是一天两天了。偏他聪明了得,摆了个还施镜阵。要不是你破了镜阵,又将他逼到地上,我要抓他可不容易。”
                方非一愣,转眼望去,老元婴两眼出火,恶狠狠朝他瞪来,接着哭丧面皮,又冲着黑衣人哀求:“风揽月,我老了,魂魄又散,灵气又弱,你吃了我也没多少补益。我知道阴晦雪藏在哪儿!她灵力充沛、魂魄坚固……”
                “闭嘴!”黑衣人冷冷地说,“凌虚子,你昏了头吗?阴晦雪是谁,你又不是不知道!”
                “她,唉!”凌虚子抖抖瑟瑟,“这么说,你还念旧情……”
                “旧情》这是哪年头的事啊?不过……”风揽月嘴角浮起一丝狞笑,“如果有得选,我当然先吃你咯!”他口唇略张,吐出一丝绿光。
                “臭裸虫!”凌虚子惊声尖叫,“救我,快救我!”
                


                36楼2012-06-08 15: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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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非血往上涌,忍不住大喝一声:“住手!”
                  风揽月不理不睬,绿光如针如刺,探入了凌虚子的口鼻。老元婴发出一声长叫,浑身剧烈抽囘动,彩光向内收缩,一丝丝顺着绿光,向黑衣人的嘴里涌去。
                  “放肆!”冰蝶鸟一扬笔,电光如龙,射向风揽月,这时人影一闪,左边一个黄衣男子抢到黑衣人前面,一扬手,飞起一道青影,裹住闪电,收在手里,噼噼啪啪,捏成了一个光球。
                  “还你!”黄衣人一挥手,光球掷了回来。冰蝶鸟笔尖一抖,青芒射中火球,一声巨响,好似雷霆迸发,掀起一股骇人的气浪。
                  冰蝶鸟笔走龙蛇,一连送出十多道符法。黄衣人信手挥洒,青光到他近前,好似击中了一片铜墙铁臂,火星四溅,缤纷如雨。
                  凌虚子的叫声越来越弱,方非骇然发现,他的身子缩小了一半,躺在黑衣人怀里,真如初生的婴儿,小身子清光一团,似乎轻轻一碰,就会马上破碎。
                  “凌虚子!”方非大叫一声,老元婴掉头望来,目光凄切空明,素日的暴戾一扫而空,他的身子透明如水,一切的浮华幻象,数百年的执着怨恨,全都被那一道绿芒夺走了,他默默地看着方非,脸上闪过一丝大彻大悟。
                  方非忘了凶险,一纵身想要冲上,不料肩头一沉,给人死死攥囘住,回头一看,简真面色惨白,大身子簌簌发抖:“方非,太、太迟了……”
                  “迟了?”方非一愣。
                  “方非!”吕品轻轻摇头,“你还没看出来吗?老元婴,唉,被我说中了,他真的叫人食了魂!”
                  “食魂?”方非面无血色,冲口而出,“他们都是魔徒?”
                  “今晚的运气好哇!”吕品苦笑了一下,“我还是第一次见到魔徒呢!”
                  “臭懒鬼,你还笑得出来?”大个儿又气又怕,几乎快要崩溃了。
                  “怕什么?大不了一死呗。死肥猪,看你愁眉苦脸的样子,死了也是个伤心鬼,听说伤心鬼到了那边,胸口要长一个大洞!”
                  “胡扯!”简真脸红筋涨,“你魂都没了,还做个屁鬼?就算做鬼,那也是清蒸鬼、红烧鬼,全都是给人吃的!”
                  两个小东西死到临头,还要拌嘴斗气,魔徒听得有趣,发出嗤嗤怪笑。
                  凌虚子的面目模糊起来,四肢收缩不见,身子团团变圆,缩成一点灵光,跳动两下,乖乖钻进了风揽月的口里。
                  元婴死了!方非心乱如麻,转眼一看,冰蝶鸟站在那儿,眼中透出一丝焦虑。
                  “天素!”方非急切间叫出了少女的本名,“现在怎么办?”
                  “走!”天素吐出字来。
                  三个男生转身向外冲去,这是人影闪动,四个魔徒如烟如雾,拦住去路。
                  


                  37楼2012-06-08 15: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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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吧里各位同仁就别帮忙打了 主要是有可能出现重复 影响阅读效果和未来整理贴吧资源 预计周日前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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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细,刚一交手,忽然受制于“天狐遁甲”。
                      “天狐遁甲”有虚有实,实的钻天入海、变化如意,虚的却是极厉害的幻术,当日吕品捉弄简真,椅子和汤碗之所以挣脱不开,全是因为心魔入侵——大个儿不知不觉,使了自己的元气,把汤碗椅子附在了自己身上。周围的人解救简真,也无形中堕入了幻术,自以为使了符法,其实什么也没做过。
                      黄衣人的情形大致相同,可他机警厉害,远不是寻常学生可比,一中幻术,立刻惊觉,接下来千方百计地想要摆脱。吕品占了先机,可也不得不集中精神,继续克制对方的神志,要想出手伤敌,居然毫无机会。
                      魔徒精神强悍,吕品屡次发力,要如蛭妖一样将他定住,结果都是徒劳无功,就算使出全力,也至多让他无法远离自己。黄衣人的念头恰好相反,一心远离懒鬼,离得越远,精神的束缚越弱,到了一定地步,就能挣脱吕品的心锁。
                      这么一来,两人间好似横了一条无形的绳索,一头抓在吕品的手里,另一头却系在黄衣人身上。好比小孩子玩风筝,人与风筝之间,绳索紧紧绷直,可又始终不断。两人相对走圈,总是不远不近。离得太远,黄衣人就可摆脱束缚,如果距离太近,天狐遁甲威力更强,没准儿吕品以弱胜强,把他活活制住。
                      方非外行看戏,不知其中门道,只瞧吕品无碍,顿也放下心来。死鱼眼来去如风,方非几次遇险,猛可想起了击败太叔明的办法,只不知道那道抽丝织网的符法,到了这管不管用。
                      “混元归一千丝万缕!”一缕无影无形的柔丝,顺着笔尖无声吐出。
                      方非写符成功,转身催动尺木,绕梁环柱,织成一张大网。死鱼眼掠过网际,丝丝缕缕沾在身上,可他一无所觉,只顾追赶,他越飞越快,牵扯的气丝也就越多。
                      “收!”方非笔锋扬起,一声疾喝。
                      这法子百试不爽,死鱼眼缩手缩脚,四肢忽然舒展不开。他咦了一声,脸上闪过一丝惊惶,一抬头,方非抬起笔来,笔尖红光闪动,一道火剑迎面刺来。
                      “该死……”死鱼眼心中闪念,刚要抬笔,谁知手指一动,符笔无故飞走,这一下魔徒乱了阵脚,一抬眼,熊熊的烈焰扑到面前。
                      死鱼眼还击无笔,逃走无路,手忙脚乱,又惊又怒,这时间,从旁飞来一道绿光,扑,火剑变了颜色,阴阴惨绿,反向方非卷去。
                      方非闪身躲开,只见风揽月摆脱天素,抢到了死鱼眼前面,接着身侧风响,天素银衫飘飘,也到了他的身边。少女气息粗重,显见方才一战,十分耗神费力。
                      风揽月举起符笔,向天一挽,笔锋发出白光,将一束元气丝轻轻挽住。方非见他看破气丝,心头一凛,暗暗紧张起来。
                      “蛛妖妇的混元丝?”风揽月眯眼审视那丝,跟着目光一转,落在方非身上。他诡谲一笑,笔尖无中生有,画出一团绿火,嗤嗤怪叫,砰然迸散,化作成百上千,满空飞行游走,混元丝与那活火一碰,登时化为乌有。
                      这妖法酷似微生九的“碧磷妖瞳”,但又能合能分、可烧可焚,比起独眼的妖瞳,不知厉害了多少倍。
                      混元丝烧得精光,死鱼眼挣脱出来,死死盯着方非,脸上透出了一股阴狠,他双手一搓,方非忽觉左手剧痛,夺来的符笔冒出一股腥臭绿烟,不由惨叫一声,匆忙丢开那笔,符笔化作一道火光,咻地向死鱼眼飞去。
                      “手到擒来!”天素笔锋一抖,画出一道“明抢暗夺符”,青光匹练似的卷向符笔,不防风揽月横臂一挥,一道白光飞出,两道光芒纠缠一处,相互抵消,符笔稳稳当当地落到了死鱼眼手里。
                      天素紧握拳头,掌心渗出一丝汗水。方非的呻囘吟声越来越响,少女转眼看去,他的左手乌黑发亮,吹气似的肿囘胀起来。方非呲牙咧嘴,右手收了符笔,握住左手手腕,这一碰,连


                      53楼2012-06-09 15: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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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右手也染了一股黑气,顺着手臂笔直上行。
                        许多道者为免符笔丢失,笔上往往藏了机关。死鱼眼的符笔上,就藏了一道极歹毒的符法。方非不明就里,夺来符笔,对手发动符法,让他受了重创。鬼火蕴含剧毒,攻心入脑,方非只觉两眼发黑,忽地掉下尺木,一头栽向地面。
                        风揽月一晃身飞近方非,手臂伸长,抓向方非肩头,正在高兴,一片金霞卷来,指尖碰到,又痛又麻。
                        “飞雷照神符?”风揽月知道厉害,将手一缩,眼前银光闪动,天素右手持笔,左手拎住了方非。
                        一声怪叫,死鱼眼捉笔在手,抢先发难,天素掉转笔锋,两人符光吞吐,瞬间几个来回。胜负未分,一道明晃晃的长电斜刺里飞来,天素百忙中纵剑闪开,风揽月一抖手,第二道咒符又飞了过来,少女来不及抵挡,死鱼眼又放出了一道绿惨惨的毒火。
                        生死关头,天素身子一摇,身边多出一人,一样的蝶鸟面具,一色的云扫银衫,只少了手里的方非,要不然,几乎就是少女本人。
                        两个天素同时出笔,画出两道符光,挡住了左右夹击。
                        “分身术?”两个魔徒心头一凛,天素的“分身术”和太叔明不同,更加近于山都,分身只有一个,可是能攻能守,足以独当一面。相比起来,太叔明的道术,不过都是骗人的幌子。
                        三人间符光乱闪、雷火如麻,天素以一敌二,居然不落下风。两个魔徒又羞又怒,攻势此起彼伏,天素一面驾驭分身,一面抵御魔徒,另一面还要护着方非,一心三用,几乎只守不攻,全无反手之力。
                        “天素……”一身凄惨的叫喊传来,少女应声看去,简真瘫在地上,有气无力,怪鸟撑开爪子,死死将他按住,鸟嘴微微张开,吐出一道针锋似的绿芒。
                        一转眼,大个儿就要失去魂魄!
                        天素又气又急,百忙中再看吕品,懒鬼还在跟人绕圈,只是面红耳赤,笑脸僵硬,身上多处受伤,血渍斑斑,触目惊心。
                        女道者陷入了僵局,心里空自着急,却没有一条两全其美的法子。
                        “食魂光”钻进了简真的口鼻,形势千钧一发,根本不容迟疑。天素挡开死鱼眼一击,掉转笔锋,指向怪鸟。
                        风揽月绕到了左侧,扬起符笔,啪,天素的分身消失了,死鱼眼一抖笔锋,指向了少女的本体,天素无可奈何,仓促收回云扫。
                        呱!一声尖叫,怪鸟一个趔趄,食魂光缩了回去。众人瞧得惊讶,几乎忘了出手,只见怪鸟形同醉酒,东倒西歪,翅膀左撑一下、右撑一下,到了身前不远,又似遇上了障壁,无论怎样拍打,就是舒展不开。
                        怪鸟连声尖叫,声音嘶哑难听,它卖力挣扎,身上的羽毛根根竖起,俨如使出了吃奶的气力。可它越是挣扎,翅膀越是收拢,慢慢蜷缩如球,一双利爪也离开简真,缩到了胸腹下面。怪鸟眼巴巴望着这边,嘴里呱呱尖叫,似向同伴求援。
                        风揽月的心中奇怪极了,这只“大尾鹫”力大无穷,寻常的道术休想制得住他,想到这儿,他符笔横扫,锐喝一声:“妖魂照命!”
                        一声怪叫,凭空跳出一团绿火,飞到怪鸟头顶,“碧磷妖瞳”照过,出现了一片流云白光,白光里丝丝缕缕,似有无数透明细丝。
                        魔徒心头一沉,又觉诧异,刚才放出“碧磷火”,已将混元丝烧尽,这些细丝又是从哪儿来的?看起来,细丝不是无形无质,而是有形有质的真丝,如果是真丝,难道说——
                        风揽月的背上渗出了冷汗。这时身边一声尖叫,死鱼眼手舞足蹈,尖叫上升。借着妖瞳碧光,他的手脚四肢也被细丝缠住,更有细丝不绝飞来,返照月光,洋洋洒洒,死死缠住魔


                        63楼2012-06-09 23: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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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徒,一道烟升到了屋顶。突然,屋梁上伸出来十多条长大的节肢,争相抱住魔徒,如玩皮球,团团如飞。一眨眼,死鱼眼面目全失,四肢消失,变成了一个细细长长、光光溜溜的巨大白茧。
                          风揽月惊怒叫迸,厉叫一声“滚开”,他一扬手,碧鳞火冲向屋顶,梁上吱吱怪响,节肢缩了回去。绿火射中白茧,只一闪,绿火消失,巨茧丝毫无损,白光光地横在梁上,似把火焰活活吞噬。
                          怪鸟还了原形,鹰钩鼻缩手缩脚,也在细丝里来回挣命。
                          风揽月叹了一口气,苦笑说:“蛛仙子,好久不见了!”
                          咯地一笑,屋顶黑影晃动,一条银白细丝,垂下来一个黑衣女子。天素见那女子,双目一亮,身子滚热起来。
                          “无相魔!好久不见了!”蛛仙子双手忙个不停,还在编织毛衣。
                          “什么?”天素盯着风揽月,脸色惨变,“你是无相魔?”
                          “呵!”风揽月不置可否,笑笑说,“蛛仙子,你还真会挑时候!”
                          “无相魔,你借新的躯壳,看起来不错!”蛛仙子眨眼笑笑,“你要是信得过,我再给你套一层壳儿,那可就十全十美了。”
                          女子甫一现身,屋子里的蛛丝接连现形,纵横交织,无处不在,光闪闪,白亮亮,乍眼一看,就像进了蚕室织厂。六只神蛛也冒出头来,红绿金黑白茧,一个个转动乌珠,盯着无相魔不放。
                          “我是无所谓!”无相魔摊开双手,“落在了你的手心儿里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哟,我哪儿敢呐?”蛛仙子难得谦虚起来,笑眯眯地说,“你这个人啊,别说杀呀剐的,碰一下都不行!”
                          “言重了!”风揽月还是一副好脾气,“我有一个疑问,不知可否解答一下?”
                          蛛仙子暗自纳闷,这魔头满脸笑嘻嘻,不是好东西,这里面必有什么奸谋诡计。不过法阵还没布好,姑且跟他敷衍敷衍,于是笑着说:“什么疑问?”
                          “你用了什么法子,既能布上蛛丝,又能让我一无所知?”
                          “这个容易!”蛛仙子的符笔轻轻一挥,笔尖带起了一缕混元细丝,丝呈青色,若有若无。
                          “混元丝?”无相魔轻轻摇头,“我说的是神蛛丝,若是混元丝,‘碰上碧磷火’,早就烧光了!”
                          “这样呢?”蛛仙子一招手,附近的“青精饭”张开口器,喷出一缕白丝,丝头缥缥缈缈,连上了混元丝的丝尾,半青半白,分外醒目。蛛仙子再一挥笔,笔尖带动混元丝,结果神蛛丝也如细水长流,从绿毛蛛的嘴里抽了出来。
                          “受教了!”无相魔一拍脑袋,“你把神蛛丝连在那小子的混元丝上,他用混元丝布网,顺道也把你的神蛛丝布好,一举两得,巧妙巧妙,再加上你独门的隐形法儿,更是谁也发现不了。”
                          “算你有些头脑!”蛛仙子眯起双眼,笑着审视对手,“无相魔,你就一点儿也不着急吗?”
                          “急什么?”无相魔舔囘了舔上唇,“你的北斗炼魔阵还没布好呢!哈,你跟我说来说去,不就想七蛛炼魂、炼化我的魂魄吗?”
                          蛛仙子变了脸色,无相魔飘然向后,符笔闪电扬起,一道绿火向吕品飞去。
                          蛛仙子笔锋调转,毒火应手熄灭。可是无相魔的第二道符法到了,一道白光出人意料,射中了他的黄衣同伴。
                          黄衣人浑身一颤,双目忽变清明,尖叫一声,向后纵出。他好容易摆脱幻术,对吕品恨之入骨,身在半空,一扬手,一道火光直取吕品。
                          天狐遁甲,本是吕品心神所系,与强敌周旋已久,早已心力俱疲,这时对手得了外援,


                          64楼2012-06-09 23: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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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蛛个儿老大,走起路来却轻快无声,每到高墙危檐,便吐出细丝,一拉一扯,飞檐走壁、履险如夷。
                            回望身后的废宅,一场争斗过后,归于幽黑沉寂。废弃的古宅不只一座,这一大片街区,布满了无主的死宅,高大的屋脊纵横耸列,映着苍凉的月色,仿佛上古奇兽的化石。
                            “句芒城衰败了啊!”蛛仙子的声音不胜凄凉。
                            天素没有出声。
                            “素丫头!”黑衣的女子又问,“你还住天氏老宅吗?”
                            “是啊!”少女答得漫不经意。
                            “物是人非啊……”蛛仙子忽地沉默下去,目光扫过那一片黑沉沉的屋宇。多少年前,这里灯火通明,冠盖玉京,多少熟识的面孔,曾在这里欢笑出没,可当烽烟呼啸而过,一切的繁华,尽都化作了虚无的泡影。
                            月色清冷如故,月下的人,却已长眠在了辽阔的星原。大风卷过老宅,空自留下冰冷虚弱的回音,那一条长长的街市,就如一道永不磨灭的伤痕——那年的踏歌声犹在耳边,放歌人的背影还在眼前时隐时现,那一袭寥落的青衫,孤独地走向长街的尽头,横绝天海的豪情,终归化为了醉卧桃花的凄冷。
                            桀骜的女子悲从中来,可是干涸的双眼,再也流不出一滴眼泪。
                            十二年的孤独,仿佛一场无涯的噩梦,此时此刻,身在何处,她还是浑浑噩噩,难辨难分——人间?梦境?如是一场大梦,她宁可永远也不要苏醒。
                            忧喜悲愁,从蛛仙子的脸上一闪而过,天素一边瞧着,心中不觉惊奇。
                            龙蛛停了下来,蝎尾高举,翘首望天,身影好似一勾弯月,映着苍茫夜色,十分傲岸奇崛。
                            龙蛛注目时许,跳过一片屋瓦,扯着银丝,飘然落下。
                            “蛛姨!”天素十分奇怪,“我们究竟去哪儿?”
                            “去了便知道!”蛛仙子口风紧密。
                            “不能飞着去吗?”
                            “天上的狗腿子太多!我们得从地底过去!“
                            “地底?“天素越发吃惊。
                            龙蛛爬进一块石板,伸出前肢,敲了敲石面,夜深人静,笃笃声格外清晰。
                            嘎,石板挪开,漏出来一个黑洞囘洞的地穴,寒气汹涌而出,天素的心头不由打了个突。
                            龙蛛衔了一缕柔丝,晃晃悠悠地飘落穴底。这儿漆黑幽深,十二只怪眼熠熠发亮,就像是一打明晃晃的车灯。
                            这一条地下通道,不似人力造化,倒似天然生成。入口横直十米,越往里走,越见开阔,四面灵岩空透,水滴如缕,下方坎坷不平,时而乱石嶙峋,时而出现一片辽阔的水面。
                            七只神蛛凌波飞步,经过的地方,留下了一圈圈涟漪,水下游鱼踊跃,水响不绝。龙蛛目光所照,绰约可见蛇蛟的脊背,那巨物漂浮水面,像是一座小岛,鳞片苍灰发冷,突兀良久,忽又潜没下去。
                            两边不时蹿出蝙蝠,尖耳大腹,眼如火炭,掠过众人头顶,好似千百流火,不防岩穴深处钻出一只怪兽,半虎半蛟,摇头张嘴,咬住一只鬼眼蝠妖,闪电似的缩了回去。
                            天素看得心惊,她生长于玉京,竟不知道地下藏着这种地方。眼看百妖现形,不觉担起心事,她回头望去,白脸儿背负大茧,卖力奔走,茧壳白光微微,叫人无法看透。想象茧内的少年,天素心思起伏,滴水声落在耳边,一声声像是滴在心底。
                            突然心生警兆,她掉头一瞥,黑暗深处似有人影闪过。天素心一紧,符笔落入手心。
                            一只手掌伸了过来,柔软光滑,按在她的手腕上。
                            “蛛姨!后面有人!”少女轻声说。
                            “我知道!”蛛仙子神色平静,“那是两个虎探!”
                            “虎探?”天素愣了一下,“他们来做什么?”
                            “跟踪我呀!”蛛仙子轻蔑一笑,“他们天天跟着我,贴得比膏药还紧。哼,刚才跟魔徒动手,我派龙蛛把他们引开,可是只骗得了这些家伙一时,这会儿不由跟上来了吗?”
                            天素的心子扑通乱跳,好容易才按捺住出手的冲动:“蛛姨,你怎么不打到他们?”
                            “不行!”蛛仙子摇了摇头,“我还要开店呢!”
                            


                            68楼2012-06-09 23: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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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9楼2012-06-10 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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