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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我邀约了一群朋友吃饭,之后又去唱歌、按摩。对于这几天遇到的诡异事件,我只字未提。我需要的只有放松和快乐——事实是,这样做是对的。经过这一晚的娱乐和休闲,我的身心都轻松了不少,像卸下了一身的包袱。我仿佛真的忘掉了一切不愉快,又变得精神焕发了。
我们一群人玩到接近十二点才各自回家。到宿舍后,我已经疲倦地连洗漱的力气都没有了。我直接脱掉鞋倒在床上,胡乱裹上被子,不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
接下来发生的事,我现在很难叙述清楚。原因是我真的什么都记不起来了,但那种感觉又真实得可怕,让人记忆犹新——就像是你坐在自己家的阳台上悠闲地喝着红茶,什么都没想,突然低头看见杯子里有一只死壁虎。
是的,任何人遇到这种状况都会立刻条件反射地弹跳起来,并失声尖叫、惊恐万分。但我要告诉你,我所做的这个比喻比起我实际受到的惊骇来说,要轻数十倍。
“啊!”地一声,我从梦中惊醒,大汗淋漓、心脏狂跳,全身的毛孔一阵一阵地收缩、发冷。我神经质地瞪着双眼,在黑暗中喘着粗气。
顿了大概十几秒种,一个可怕的念头像闪电般击中我的头脑。我像发了疯似的拼命从裤包里摸出手机。看了一眼上面显示的时间。
老天啊。
看到这个时间的霎那,我的呼吸几乎都要停止了——
4点18分!
我感觉整个世界都旋转起来,天翻地覆、一片漆黑。终于,我最担心和惧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其实我先就隐隐有种预感的,我知道牵涉进这件事里来,就有可能像病毒感染一样被传染。结果我那不详的猜测果然应验了——吴浩轩之后,我就是下一个受害者!
我心慌意乱地在床上坐了好几分钟,最后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我打开灯,去卫生间洗了把冷水脸,然后看着镜中的自己,反复对自己说——冷静下来,于阳。还没到绝望的时候。现在能救你的,也就只有你自己了。
我重新回到卧室,坐在书桌前,点了支烟,努力思索着有没有解救的方法。
很快,我想到了几点重要的线索,我在桌子上随便抓了张纸和一支中性笔,将我想到的几点写了下来:
第一,这是一件超越理解范畴的离奇事件,不是人为控制的,这一点毋庸置疑;
第二,事件的关键在于一个“噩梦”,这个噩梦会连续三天将人在同一个时间吓醒,而第四天,则会要了那个人的命;
第三,蓝田宇是第一个受害者,他在第一天(星期二)做噩梦后就把这件事讲给了吴浩轩听。而讲给我听,是在他第三天(星期四)做噩梦之后。所以吴浩轩成为蓝田宇死后的第二个受害者,而我因为晚两天知道这件事,而成为第三个受害者。这样看来,知道了这件事的人大概都会出现同样的状况。
写到这里,我好像理清了思绪。我放下笔,思忖着——任何事情都应该是有缘由的,这件事也不会例外。这个“噩梦”以一种极富规律的方式将人杀死在梦中,肯定是有什么原因。只要找到了事情的根源,说不定就能发现破解的方法,避免在“第四天”死亡!
对了,想到这里,我不禁心头一颤——如果这个噩梦的目的仅仅是要将人吓死在梦中,为什么要连续做三天之后,才在第四天晚上“下手”呢?为什么不直接就在第一天晚上?而且,为什么前三天要在同一个时间把人吓醒?这样有什么意义吗,是不是在暗示着什么?
突然间,一个突如其来的念头从我的头脑中闪现出来——这种状况,会不会就是传说中“托梦”?也许是某种灵异的力量想通过“托梦”这种方式达到某种目的。而它给了三天的期限,如果三天之内那个人没能办到所托之事,它就将其杀死,并将目标转移到下一个人。
会产生这种想法,我自己都吓了一跳,并觉得荒谬绝伦,但此时此刻,我无法想出更合理的解释了。目前,我觉得只有一条路可走。就是找到这件事情的根源,并解开噩梦所隐藏的秘密。
可是——该死!我忽然想到,我刚才醒过来的时候,完全不记得梦境的内容了,就跟之前蓝田宇和吴浩轩说的一样,我只记得有种异常恐怖的感觉向我袭来,将我惊醒,其他就什么都想不起了——如果我连这个噩梦的内容都无法探知的话,那其它的不就全都无从说起了?



IP属地:上海141楼2012-09-02 08: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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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焦躁地思索了一阵之后,我紧皱着的眉头渐渐展开了——对了,我几乎都忘记我的职业了。我是心理学老师啊,普通人无法回忆起梦境的内容,但我运用心理暗示法的话,应该一点都不困难的。 7,初入梦境 很显然,我没心思再去上班了,我打电话跟学校请了三天的病假,然后就一天都呆住家里做些无聊的事情。这真是种充满矛盾的折磨——我既害怕夜晚的来临,又期盼着白天早点结束。就像是一个病人既惧怕外科手术,却又期望着通过手术把病治好。好不容易,我终于熬到了晚上,9点钟的时候,我开始做睡前的“特殊准备”。
    我来到卫生间的大镜子前,盯着镜中自己的眼睛,在绝对安静的环境下,全神贯注地轻声对自己说:“今天晚上,你也许会做一个噩梦。记住,从进入梦境的那一刻起,你必须记住梦中的所有内容,即使醒来后也要记得。这对你来说非常容易,从你在梦中看到第一个场景开始,这个暗示便开始生效。”
    我将这段话反复默念了二十遍,直到我感觉昏昏欲睡——而这就意味着自我催眠开始生效了。我保持着这种状态慢慢走到床边,几乎在躺下去那一瞬间就睡着了。
    朦胧之中,我置身于一栋建筑物内。
    这里昏暗、破旧,空无一人,我在走廊上缓慢地行走着,然后不由自主地进了一扇门。门内有低矮的讲台,斑驳的黑板以及几十张样式陈旧的课桌、板凳。这里分明就是一所学校的某间教室。是我现在所在的学校吗?不,我所在的高中要新多了——可是,我为什么会有种十分熟悉的感觉?
    渐渐地,我走到教室右侧的窗前,往下一看——下面的操场看起来更加眼熟——这不就是我们学校的操场吗。只是没有崭新的塑胶跑道,也没有新建的室内篮球场,而是一片泥地。偌大的一片操场空空荡荡,一个人都没有……
    不,我现在才看见,操场的右侧,有一个沙坑,就是体育课用于跳高跳远的那种沙坑。沙坑的旁边蹲着一个七、八岁左右的小男孩,背对着我在那里玩沙。
    也许是睡觉之前的自我催眠起了作用,我现在居然意识到了自己正在做梦,而且潜意识告诉我,那个沙坑旁的小男孩就是关键所在!
    我在梦中能保持自主,能控制自己的行动!我的心脏怦怦乱跳,迅速地走出那间教室,然后奔下楼梯。来到操场。现在沙坑旁的小男孩就在右侧离我大概几十米远的地方,仍然背对着我。我快速地向他走了过去。
    就在这时,我陡然低下头来看了一眼,猛然发现脚下的泥地里沁出了鲜红的液体,是血!我正感惊愕,耳朵边突然传来一句阴冷的声音——
    你要来找我吗?
    “啊!”我大叫一声,醒了过来,惊恐万状,汗水又将整个背心完全沁湿。大喘了几口粗气之后,我条件反射般地拿起枕边的手机看了一眼——4点18分。
    这是意料之中的事,已经不能再让我感到惊愕了。我现在有更重要的事要做——这一次,我记得梦境的内容!
    为了不至于随后就忘掉,我立刻打开灯,翻身下床,坐到书桌前,在早就准备好的本子上迅速将刚才梦到的内容记录下来。
    写完之后,我松了口气,认为自己起码取得了一些线索,并立刻思索起来。
    老校舍……旧操场……还有沙坑和那个只看到背的小男孩……这就是我梦境的全部内容——这到底说明了什么呢……
    几分钟后,我深吸一口气,几乎叫了出来——我猛然想起了几天前康玮对我说过的一番话——
    “你忘了吗?以前这个地方还不是现在这所高中呢,而是一所破旧的小学。因为学校太陈旧了,所以校方请施工队在校区的某些地方进行改造和重建。学校里当时既在上课,又在施工,有些混乱,结果导致管理出现了疏漏。一个调皮的一年级男生在上体育课的时候,居然就像人间蒸发一样消失了……就是因为出了这种事,所以那所小学才被迫关门了。后来在这块地方修建了现在这所高中。”
    天哪,我有些懂了,为什么我在梦境中置身于那所学校会有种熟悉的感觉。而梦中出现的那个小男孩。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一定就是那个在十一年前失踪了的小男孩!
    


    IP属地:上海142楼2012-09-02 08: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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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又想起,我们现在的学校是没有沙坑的,学生们跳高或者是跳远的时候,体育老师就用一张软垫子垫在地上。这样看来——沙坑、小男孩——这就是揭开谜底的关键!
      可是,我醒得太快了!我甚至还没走到那个小男孩身边去,就惊醒了过来。这样怎么行呢?我只是触碰到了这件事的边缘而已,还完全不知道梦境的意欲何在啊!光凭这一点线索,我能做出什么行动呢?
      我撑着额头长叹一口气,看来,只有等第三天晚上了——那将是我最后的机会。 8,噩梦中的隐秘 白天的时候,我试图通过网络来了解十一年前发生的那起失踪案,但一无所获。事情实在太久远了,而且那个时候的网络也不像现在这样发达,所以在网上根本就找不到任何关于这件事的记载。我估计最多就是当时报纸上报道了一下这件事。总之,我花了整整一个白天,却连那个失踪的小男孩的名字都没查到,就更别说什么别的有用的信息了。似乎随着时间的推移,所以人都已经忘了有这件事存在,也忘了世界上还曾经有过这样一个小男孩。
      到了晚上,我昨天那种矛盾的状况又出现了,但今天更多了一份紧张感和恐惧感——我知道这是第三天晚上了,也就是我最后解开谜梦的机会。如果今天晚上我在那个噩梦中仍然没有任何突破,那明天等待着我的就是跟蓝田宇和吴浩轩一样的命运。
      但是说实话,到了要睡的时候,我反而不是那么害怕了。我觉得要面对的始终要鼓起勇气去面对,害怕也没有用。如果这就是我的宿命,那我无话可说。
      跟昨天晚上一样,我依旧在大镜子前做了二十分钟的自我催眠。然后倒下床便熟睡了。
      开始了。
      我一看到这个场景,就知道我来到了昨天那个一模一样的梦境之中。还是那栋昏暗的旧校舍,我又跟昨天一样置身于狭窄的走廊之中。但这次我有明确的目标,我也知道我在梦境中不能待太久。于是我一秒钟都没有浪费,发疯般地狂奔下楼。
      没有错,还是那个沙坑,那个背对着我的小男孩——我一走到操场,就看到了这一幕——答案就在前方等着我,我快步走了过去。
      不行,不知道为什么,我控制不住自己的脚步。我越是想快步走过去,脚步就越是沉重,几乎都有些拖不动了。就像是我的潜意识在惧怕着前面的什么东西,命令我不准靠近。四周一片漆黑,阴风阵阵,空气中似乎还夹杂着一些鬼哭神嚎的声音,令人心胆俱裂、毛骨悚然。我每朝那个小男孩靠近一步,心中的恐惧感就增加一分,而更恐惧的是,我知道时间不多了,我很快就又会惊醒过来的,我不能在这里耽搁太久!
      终于,我来到了沙坑前,现在那个小男孩就在我面前,他仍然蹲在地上,堆着沙坑里的沙。他一直背对着我,我看不到他的脸。
      我问:“小朋友,你是谁啊,把脸转过来好吗?”
      他没有理我。
      我又问:“你一个人在这里干什么?”
      这次他背对着回答我:“我在玩沙啊。”
      我问:“你怎么不回家呢?”
      他说:“我回不了家了,只能在这里玩沙。”
      我问:“为什么回不了家?”
      他说:“爸爸妈妈想不起我了,他们不要我了,大家也都想不起我了。”
      他的声音充满忧伤,让我有种无比凄凉的感觉,几乎要落下泪来。我强忍着悲伤问他:“你在这里有多久了?”
      他说:“很久很久了,我一直在这里,哪儿都去不了。叔叔,你要陪我玩吗?”
      我问:“我怎么陪你玩啊?”
      突然间,他的声音变得尖厉刺耳,就是我昨晚听到的那个阴冷的声音:“你死了就能来陪我了!我要好多好多的人一起来陪我!”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令我大惊失色。这时更恐怖的事发生了,我看到他的脸慢慢转过来,说道:“你不是要看我的脸吗?那好,你看吧……”
      “啊!不!”我突然感到毛骨悚然,仿佛一种致命的恐怖即将袭来。我失声狂喊着,就在这时醒了过来。
      这一次的恐惧感是昨天的数倍,我全身抽搐,筛糠似的猛抖着,后背不断冒起的凉意令我浑身冰凉。我从床上坐起来,打开灯,却还是久久难以平静。但我没忘记我要做的重要的事——我要将今天梦到的内容也详详细细地记载下来!
      


      IP属地:上海143楼2012-09-02 08: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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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了,我放下笔,将本子合上,离开书桌,从饮水机里倒了一杯温开水来喝,这才感觉好了些。
        到了现在这个时候,我想正在看着这个故事的你一定就跟当时的我一样,已经彻底弄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了。我相信你现在得出的结论跟我所做的判断完全一样——
        毫无疑问,我所梦到的这个小男孩就是十一年前失踪的那个一年级小学生。而所谓的“失踪”则代表着一个残酷的事实。当初那所该死的小学竟然在学生上课的时候进行施工,我光是想到那些卷扬机、搅拌机就已经不寒而栗了,更不敢去想象那可怜的男孩究竟是怎样出的事故。我唯一敢肯定的是,十一年前他在那里,而现在他仍然在那里。而且出事的地点十有八九就是现在我们学校的室内篮球场那块地方——也就是我在梦中所看到的那块沙坑的位置。
        另外还有一点也让我心寒彻骨——我不相信一个小男孩在学校里出了这种事,真的会没有一个人知道。天晓得当初那些人是怎样掩盖事实,伪装成“失踪事件”的。我甚至怀疑现在的室内篮球场建在那里也不是巧合。谁知道会不会也是某些人为了隐瞒真相而刻意所为呢?我相信我的判断绝不是无端猜测——否则的话那个小男孩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怨气,若干年之后,还要拉着这个地方的人到地下去陪他?
        分析了这么多,最重要的问题却还是没有得到解决。现在摆在我面前的难题是——我接下来该怎么办?就算我知道了所有的真相,就算我推测的全都是对的,可这也不代表那个已经成为怨灵的小男孩会放过我。他在梦中已经跟我说了,他要我死了来陪他,这表示他仍然会在明天凌晨的4点18分准时要了我的命。而我,有办法在一天的时间里找到解救的方法吗?比如说,找到他的尸骸,让他超度升天?可是,想想看,如果我明天早上去向校长说明这一切,并要求他请人来将室内篮球场全部挖掘一遍。我所能想到的结果只能是他微笑着同意,而随后致电精神病医院,请他们把我带走:要不就是我自己带着一把锄头去挖,但结果多半也是大同小异。
        这样想的话——我心中不禁悲凉起来——难道我已经完全无计可施,只有等死一条路了吗? 9,保命的方法 次日上午(对于我来说,就是最后的“第四天”),我终于想出了一个暂且保命的方法——那就是,今天晚上不睡觉,跳过那个“死亡时刻”。虽然我觉得这不是什么长久之计,但好歹能多活一天算一天吧——我现在除了能想出这种消极对抗的方法,又能怎么样呢?
        晚饭,我去高级饭店吃了顿豪华大餐,但心情却是倍感凄凉,那些饕餮美食嚼到嘴里,似乎也变得索然无味,形同嚼蜡了。之后,我又去超市买了咖啡,做好熬夜的准备。
        熬夜这种事情,如果你是在做着愉快而轻松的事,比如吃宵夜、打牌或玩游戏什么的,那熬夜就不会是一件痛苦的事,而且你还会觉得时间过得很快,一转眼就天亮了。可是对于我来说,想想看吧,我在这种时候对玩游戏、上网、看电影这一类的事怎么可能还提得起兴趣?我纯粹是为熬夜而熬夜——这完全是一种对身体和精神的双重折磨。
        咖啡已经喝了三杯,一开始还有点作用,但到了凌晨两点左右,我觉得任何东西都已经阻挡不了我的睡意了。我坐在电脑桌前,头像鸡啄米似的不断朝前点,又立刻收回来。我头脑里最后一丝负隅顽抗的意识还在提醒着自己——别睡,不能睡。一旦睡着就意味着没命了。
        但模糊的意识中,仿佛又有一个微小的声音在对我说:就闭上眼五秒钟吧,只是让那已经抬不动的眼皮略微休息一下,这应该没问题的……
        不知什么时候,我身体突然抽搐了一下,然后猛地醒了过来——老天啊,我这才发现,我居然在不知不觉中睡着了!我惊惶地摸出手机,看了一眼上面显示的时间,呆住了——
        现在是凌晨5点10分。
        什么,我竟然已经在睡梦中安然无恙地度过了“4点18”这个死亡时刻?
        我的头脑一时反应不过来了——这是怎么回事?我并没有做什么特殊的事啊。按道理,我不是应该跟蓝田宇和吴浩轩一样,在睡梦中被杀死吗?可我仔细回想了一下,我刚才根本就没有做梦的感觉!我不明白,那个小男孩的怨灵为什么单单会对我网开一面?
        我的脑子急速转动着,回忆并思索着一个问题——难道是我在无意问做了什么事,破解了这个恶咒?
        就在我百思不得其解之际,我的眼光忽然瞥到电脑桌上的一样东西,体内的血液在一瞬间凝固了,全身寒毛直立。
        我清楚地记得,我在睡着之前是坐在电脑桌前浏览网页的,当时面前除了液晶显示屏外什么都没有。但现在,我面前的电脑桌上多出来一样东西——是我原本放在书桌上的那个本子。
        就是我用来记录这两天的梦境的那个本子!
        就在这一瞬间,我什么都明白了——我知道为什么“它”没有杀掉我。我能活下来,的确是因为我做了一件之前那两个学生都没有做过的事——我把梦境的内容记录了下来!而那个怨灵的要求和目的是什么,现在也再清楚不过了。“它”在梦中跟我说过的一句话此刻清晰地浮现出来——
        我要好多好多的人一起来陪我。
        上帝啊,这就是它要的吗?知道这件事的人都会染上“死亡病毒”——而它要我做的,就是要我把所记录的内容拿给尽可能多的人看,让更多的成为受害者,这样那些人就能来陪它了——也就是说,这就是我一直在苦苦思索的、唯一的活命方法!
        但这种保命的方法,会不会太残忍、太自私了?
        


        IP属地:上海144楼2012-09-02 08: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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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尾声 经过内心多番的挣扎,我最终做出了决定——人始终是自私的,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悲惨、恐怖地死去。但就像一开始我说的——我这样做是迫不得已的。
          我将我所记录下来的噩梦内容和这件事的整个过程写成一篇小说,并把它寄到杂志社发表。尽管如此。我还是不放心,我担心很多人没有耐心看完这篇小说,或者是根本没有看它。所以,我利用自己的心理学专长玩了一个小计谋。我在这篇小说的一开始提示大家不要去看这个故事,但我知道,世界上的所有人都是有逆反心理的,你越是叫他不要做的事,他就偏偏要去做。就像现在,你已经完整地看完了这个故事,不是吗?
          啊,请不要急着怪我——起码,我在这篇小说中已经写出了解救的方法。而且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这个保命的方法绝对管用,因为我自从把这篇小说寄出去之后,就再也没有做过什么噩梦,并且一直好好地活到了现在。
          我唯一不敢肯定的就是——有多少人会在凌晨4点19分醒来。
          


          IP属地:上海145楼2012-09-02 08: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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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侯申听了他们的话,耸了下肩膀,身子倚向椅子靠背。“对,你们说的很有道理。但现在我的确无法证明什么——怎么打分,你们看着办吧。”
            克里斯的眼珠转动了几下。“其实,不用去找什么证人,有一个最简单的方法能验证这个故事的真实性。”
            众人都望向他。
            “根据‘谜梦’这个故事的情节,只要是知道了‘这件事’的人,都会被那小男孩的恶灵缠身。现在我们11个人同时听了这个故事,如果是真的,那么我们也会遇到故事中主角那样的情况。”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都大吃一惊,同时感到寒意砭骨。连夏侯申都惊呆了,显然这是他都没有想到的事。
            沉寂片刻,突然有人想起什么,问道:“对了,夏侯先生,如果这个故事是真的,那么当初听你朋友讲了这件事之后,没遇到和他一样的情况?”
            夏侯申望着说话的白鲸,过了半晌才答道:“说实话,我当时听了也是半信半疑,不过为了保险起见,我把这件事的大概过程记录下来,准备写成一篇小说发表。”
            “我明白了,故事中那个心理学老师最后做的事(把整件事写成小说发表),其实就是你的想法吧?”荒木舟犀利地问道。
            夏侯申不得不承认。“是的……不过,我只是把这件事简单地记录了一下,还没来得及写成小说——我就被‘请’到这个地方来了。但目前为止,我没有遇到我朋友出现的那种诡异的情况。”
            南天若有所思。“这么说,只要将噩梦的内容记录下来,不管是否传播,都能够避免恶灵缠身——这就是保命的方法,对吧?”
            夏侯申不置可否地抿了下嘴。
            忽然有人说道:“你们越说越玄乎了,弄得就跟真的一样,未免太入戏了吧?老实说,这个故事我觉得还挺不错的,但要说是真事,那实在是叫人难以信服。”
            夏侯申望着说话的暗火,带着愠怒道:“那你的意思是我在撒谎?笑话!我写了十多年的小说,难道还不明白小说本来就是虚构的这个道理?这又不是什么不好的事——我干嘛非得要说这个故事是真的不可?”
            “刚才荒木舟老师不也说了吗——如果这个故事是真的,完全有理由得一个目前最高的分。”暗火道。
            夏侯申不屑一顾地“哼”了一声:“你认为我是故意装腔作势,想跟自己的故事加分?那我也明说了吧,我不在乎你们跟我打多少分,你们认为这个故事是假的,就打得很低好了,我懒得再跟你们证明什么!”
            夏侯申气呼呼地将头扭到一边,气氛变得尴尬起来。
            克里斯突然对大家说道:“既然暗火不相信夏侯先生的故事,那他肯定会无视那个‘保命的方法’——这不就简单了?明天早上,我们通过暗火有没有做那个噩梦就能知道夏侯先生这个故事的真实性了。”
            暗火听完一怔,眯起眼睛说:“听这意思,好像你们都会按那个所谓‘保命的方法’去做——而让我一个人当实验者?”
            “我们没有要求你当实验者呀,你不是不信吗?那你就亲自验证一下好了。”夏侯申的语气中充满挑衅的意味。
            暗火不以为然地说道:“好啊,试就试吧——明天一早,我就告诉你们结果。”
            纱嘉想起一个问题:“这样的话,我们什么时候跟夏侯先生的故事打分呢?”
            “看来只有明天早上。等结果出来之后才能打分了。”南天说。
            “就这么说定了。”荒木舟露出一丝捉摸不透的笑容,“那我们现在就各自休息吧——真有意思,这个故事的真实性,竟然关系到我们每一个人。”
            最后这句话,好像是在暗示众人什么。
            起码南天是这么觉得。
            回到房间后,为了保险起见,他拿出一张准备好的纸和一只圆珠笔,把‘谜梦’这个故事中噩梦的内容写在一张纸上。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吧。
            次日早晨,众人很早就陆陆续续地集中在了大厅里。看起来大家都颇为关心那个“试验”的结果。可是最重要的那个人——暗火——偏偏没有这么早下来。
            


            IP属地:上海147楼2012-09-02 09: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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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从柜子里拿出各种适合作为早餐的食物。吃东西的时候,北斗悄声问南天:“喂,你日乍晚——那样做了吗?”
              南天咬着面包,含混不清地问:“做什么?”
              “‘保命的方法’呀。”
              南天“唔”了一声:“做了——你呢?”
              北斗嘿嘿笑道:“我当然也做了。在这种诡异的状况下,什么怪事都有可能发生,小心一点没什么不好。”
              南天一边点头,一边悄悄观察着其他人——没人有异常的表现,也没人提到噩梦的事。
              看来,大家都是十分谨慎的。
              南天又暗中将注意力集中到夏侯申的身上,发现他时不时地就会抬头瞟一眼暗火的房间——看来,他表面上说对分数无所谓,实际上还是很在乎的。
              接近九点半,暗火还没从他的房间里出来,大家有些等不及了,莱克说道:“他怎么还不下来?我们要不要去叫他一声呀?”
              “我记得他前几天早上没这么迟下来。”白鲸蹙眉道,“处在现在这种境地,谁会不会睡得有多踏实。偏偏今天……”
              纱嘉面露忧色:“该不会……他又出什么事了吧?”
              众人对视着,南天说:“我上去看看吧。”
              正要朝楼梯走去,龙马叫住南天:“不用了。”
              南天抬头一看——暗火房间的门推开了,他从里面走了出来。
              楼下的人都松了口气。
              暗火还没从楼梯走下来,北斗就赶紧迎上去问道:“怎么样?你昨天晚上遇到‘那种情况’了吗?”
              暗火望了北斗一眼,将目光移向前方,发现此时大厅里的人都注视着自己。很显然,所以人都在等待着他的“答案”。
              暗火面无表情,望了众人许久,才呐呐地说道:“没有。”
              他这种反应让大家十分迷惑——昨天晚上,他还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认为夏侯申的故事决计不会是真的。如果今天他验证出确实如此,按理说应该十分得意才对。但现在看他这模样,非但没有半点得胜的感觉,反而显得底气不足——不得不让人怀疑他是心口不一。
              北斗替大家问出了心中的疑惑:“你真的没做那噩梦?”
              暗火不再说话,径直朝柜子走去,从里面拿出东西来吃,不再搭理众人,似乎在逃避这个问题。
              大家望了他一会儿,歌特无奈地说:“既然他说没有,那就是没有吧——我们现在可以跟夏侯先生的故事打分了吗?”
              夏侯申说:“恕我直言,他现在的状况让我认为只能有两种可能性——第一、他做了那个噩梦,但是不愿承认:第二、他昨晚回房间后,大概又不愿用生命来冒险了,最后还是使用了那个‘保命的方法’。”
              荒木舟走到暗火身边。问道:“真的是这样吗?是这两种情况之一?”
              暗火垂着头,嚼着一块午餐肉。他并没做过多的解释,只是重复着刚才的话:“我没做噩梦。”
              荒木舟回过头,对众人说:“我看不用再问了吧,情况大概就跟夏侯申说的差不多。”
              “那这件事情还是不清不楚呀——我们到底该怎么跟夏侯先生的故事评分呢?”莱克问。
              夏侯申说:“就凭你们自己的判断和直觉吧——你觉得是真的,就是真的:你不相信,就当做虚构的好了。”
              “就这样吧。”荒木舟说,
              “我们现在就打分。”
              南天从柜子中拿出纸和笔,准备挨着分给每个人。这时,他看到一个人从楼梯上走了下来。
              是徐文。昨天晚上他没参加讲故事,今天又很久都没下来,以至于大家都快忽略他的存在了——现在看到他走下来,才想起还有这个人。
              徐文还是那副萎靡不振的模样。他看到众人聚集在大厅,又看见南天手里拿着纸和笔,不禁觉得奇怪,强打起精神问道:“你们白天都在讲故事?”
              “不是,夏侯先生昨晚讲的故事我们还没打分呢。”南天说。
              “哦。”徐文应了一声,并不多问,走到柜子前,拿了一个面包和一盒牛奶,转身又要回房里去。走到楼梯口,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事,回过头问了一句:“你们……晚上有没有遇到什么怪事?”
              大家都愣了一下,南天问道:“您说的是什么怪事?”
              徐文张了张嘴,低声道:“唔……算了,没什么,大概只是巧合吧……”
              荒木舟带着不满的腔调说:“什么巧合?你把话说明白些,别这么藏着掖着的好不好?
              徐文迟疑了片刻,说道:“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两天晚上,我老是做同一个怪梦,然后被这个可怕的噩梦吓醒。”
              夏侯申的头缓缓抬起来,目瞪口呆地盯着徐文,他的表情和动作都凝固了。
              其他人吃惊的程度也不亚于夏侯申。龙马张口结舌地问道:“你说清楚些,是怎么回事?”
              徐文显然也很诧异,不知道大家为什么在听到他这句话后,都变得紧张起来。他不安地说道:“前天晚上,我做了一个噩梦,被吓醒了。本来我没怎么在意,但没想到,昨天晚上,我又做了同样的一个噩梦——而且奇怪的是,这两次被吓醒我都看了手表,发现时间居然是一样的。”
              我的天哪——南天感觉一阵寒意迅速遍布他的全身,令他感到汗毛直立,他震惊连呼吸都暂停了。
              夏侯申的惊骇程度是南天是数十倍,他的眼睛几乎都要瞪裂出来,脸上的血色也褪了个一干二净,整个身子开始微微发抖。
              


              IP属地:上海148楼2012-09-02 09: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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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斗带着焦急的口吻问道:“徐文先生,你做的那个噩梦是什么内容,还记得吗?”
                徐文摇着头说:“记不起来了,每次一醒来,我就会忘了那个梦境,只是通过心中的惊骇能感觉到,那是一个非常可怕的噩梦。”
                “您醒来的时间是几点?”
                徐文咽了口唾沫:
                “两次的时间都是在凌晨4点18分左右。”
                “这不可能!”平日里稳重老成的夏侯申此刻像疯了一样,“我昨天晚上才讲的这个故事!你说你前天就遇到这种事了?”
                徐文吓了一大跳:“什么故事?我做的噩梦……和你讲的故事有什么关系吗?”
                夏侯申瞪着那双铜铃般的眼睛,神情突然变得狰狞起来,他怒吼道:“我明白了!你是故意陷害我的。对吧?你有意用这种方式,使我讲的故事和我们现在所经历的事‘雷同’!”
                徐文吓得脸都白了,他连连朝后退着:“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根本就没听你的故事……还有,我为什么要陷害你?”
                “因为你就是那个该死的‘主办者’!”夏侯申咆哮道,
                “你昨晚假装说不参加讲故事,却躲在房间里悄悄地听了我的故事,然后今天早上对我们说出刚才那番谎言——目的就是为了使我的故事出现‘雷同’!”
                “你疯了!”徐文剧烈地摇晃着脑袋,“我自己都是受害者!如果我是主办者的话,为什么要在之前策划一件使我自己陷入不利的事情出来(尉迟成死亡的事件)?”
                “那是你有意迷惑我们,好让我们放松对你的警惕!最好的例子就是——你违反了规则,为什么没像尉迟成一样被杀死呢?你现在还好好地活着,就是最好的证明!”
                徐文尖厉地叫道:“你希望我被杀死,对不对?我没死。让你感到很失望?”
                “别再演戏了!你已经露出破绽了!”夏侯申朝徐文猛扑过去,一把掐住他那细长的脖子,“你老实把钥匙交出来,放我们出去!”
                瘦弱的徐文根本不是身材强壮的夏侯申的对手,他的脖子被死死卡住,血液的流通被那双肥硕的大手所阻止。他的眼珠几乎要迸裂了,舌头也吐了出来,双手硬直地向前伸着,喉咙里发出干涩的声音:“啊……啊……”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了,等众人从惊愕中回过神来,才惊觉徐文快要没命了!几个人一拥上前,使尽全力把夏侯申往回拉,南天大声说道:“夏侯先生,你冷静些!不管他是不是主办者,你都不能杀他!要不我们就出不去了!”
                这句话提醒了夏侯申,他那双像铁钳一样的手慢慢松开。徐文在几乎就要窒息的情况下逃过一劫,偏偏倒倒地朝后退去,一下撞到墙上,瘫倒在地,大口喘息着。
                南天对仍然恶狠狠地注视着徐文的夏侯申说:“你冷静下来,别这么武断地下结论,甚至动手——你说徐文昨晚在房间里偷偷地听了你的故事——但实际上,我们在这里呆了这么几天,早就该清楚,在房间关上门的情况下,根本就不可能听得到下面的说话声!”
                “没错。”白鲸证实道,“我早就试过了,房间的隔音效果很好。只要把门关上,就连门口有人说话都听不清楚,更别说是楼下了。”
                “如果他使用类似窃听器之类的道具呢,那不就能办到了吗?”夏侯申喘着粗气说。
                “那也不可能。”一个声音从后面传来。
                夏侯申回头望着说话的克里斯,问道:“你说不可能是什么意思?”
                “徐文不可能事先计划好用这种方式来陷害你。”克里斯说,“你真的失去理智了,忽略了简单的逻辑。”
                夏侯申怔怔地望着克里斯。
                “啊,我明白了。”南天忽然若有所悟,望了克里斯一眼。
                克里斯点了下头,对夏侯申说:“正如你所说,徐文不可能在你讲之前就知道故事的内容——那么,他昨晚提出不参加讲故事之前,怎么就知道能陷害到你呢?”
                夏侯申呆住了。过了半响,他喃喃道:“那么,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有这么巧的事?他所经历的事恰好就是我要讲的故事的内容!”
                “这不会是巧合。我早就说过,这件事情不是我们想象的这么简单。”克里斯说。
                “难道所有的一切都在那个‘主办者’的计算之中?他究竟是神灵还是魔鬼?能操纵所有的一切!”夏侯申怒吼着,声音渐渐低沉下去,“如果是这样的话,不管我们怎么挣扎,也逃不过死亡的命运……”
                夏侯申的话让南天的心重重地往下一沉。
                是啊,目前发生的事。简直可以用匪夷所思来形容。难道混迹在我们之中的,真的是一个来自地狱的魔鬼?可是换句话说,如果这真是人为力量能办到的事,这个人到底是怎么做到这一切的呢?
                南天的目光将身边的每一个人都扫视了一遍。
                该死,这个人明明就在眼前,我却没有办法把他分辨出来。
                第一个讲故事的尉迟成已经死了,而第二个徐文、第三个夏侯申,现在看来都是凶多吉少,如此下去……
                14天之后,我真的能活着离开这里吗?
                


                IP属地:上海149楼2012-09-02 09: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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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季完了,要继续吗?


                  IP属地:上海150楼2012-09-02 09: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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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各位,第二季来了


                    IP属地:上海151楼2012-09-03 19: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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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4(第二季):新房客和活死人(全本)
                      作者:宁航一 *如果有读者在本书全部完结之前,推测出故事中的“主办者”是谁,并分析出原因,我将亲自飞到你所在城市,将我亲笔签名的一整套书送给你,并附赠一件“神秘礼物”;
                      *能猜到谜底的人,智商在150以上;
                      *请记住,从翻开这本书的第一页起,你就是这个游戏的参与者。第二季《新房客和活死人》 南天半倚在床上,双手枕在脑后,眼睛望着灰白色、没有任何装饰的天花板.心中暗暗吃惊。
                      令他感到惊讶的,有两件事。
                      第一是,从进入(准确地说是被“带入”)这个封闭空间的那一天起到现在,短短不到四天的时间,他由于周遭的诸种暗示或启发而迸射出来的创作灵感,居然比以往一两年中所产生的还要多。他现在所处的这个特殊环境,简直像一台提供恐怖悬疑小说灵感的机器——各种故事构思就像打印机出口处的文件一样不断产生,要求他用大脑来接住。南天觉得自己的头脑都快装不下了,往往是一个故事还没想完,另一个故事的框架又悄然生成,令他应接不暇。还好,他身边有一支笔和一沓纸,允许他将冒出来的所有构思都记录下来——
                      一对年轻夫妇,彼此十分恩爱,妻子每天晚上都和丈夫相拥而眠。但一场意外事故后,妻子的脸被彻底毁容。任何先进的医疗技术都无法使她再拥有以前那张美丽的脸。妻子的心变得和脸一样扭曲,她偏执地要丈夫每天晚上必须看着她的脸入睡——以此证明丈夫还像以前一样爱她。丈夫因此噩梦连连,却选择默默忍受。一段时间后,丈夫渐渐发现,妻子的脸竟然在产生着某种不可思议的变化
                      几个年轻人约好去一栋传说中闹鬼的老房子探险,并带上了摄像机。在黑暗的“鬼屋”呆了一阵后,有人故意开玩笑,假装看到了鬼魂。几个人狂奔出去,却发现打开着的摄像机留在了那里。没人敢回去取,只有等到第二天上午去拿。结果,取回摄影机的那个人,发现摄像机无意间记录下了一些恐怖的事情……
                      男主角的家人在家中遭到谋杀,全部遇害,目击命案的只有家中的一只黑猫。**对破案毫无头绪。男主角悲痛之余,突然想到一个疯狂而离奇的方法,打算利用这只猫来探知真相……
                      ……
                      将所有故事构思都记录下来后,南天吐出一口气。他审视一遍,发现这些框架每一个扩展开来,都是一个好故事。作为最后一天晚上讲故事的人,南天认为自己还是有某些优势的——他可以在之前构思许多个故事,最后选择一个和前面绝不雷同的讲出来。
                      南天望着手中的笔和纸,忽然想到——这些东西,会不会是那个“主办者”故意准备给他们,作此用途的?难道说,那个主办者早就预料到会有这样的状况?
                      想到那个神秘的“主办者”,南天心中一阵战栗——这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他和另外12个人一起面对的,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可怕对手?
                      这个人能将13个悬疑作家(其中还包括了克里斯、荒木舟、白鲸、歌特这样的名人)神不知鬼不觉地“弄”到这样一所荒废的监狱中,非法拘禁起来。还要这些人以他(她)制定的规则来玩一个残忍的“游戏”。他(她)对自己邀请的客人了若指掌,对他(她)自己更是充满信心——他(她)明目张胆地告知众人,他(她)就在14个人之中;更扬言如果最后胜出游戏的人就是他(她)自己,那其他的人就一个都别想活着离开。这个人胆大妄为、目无法纪,疯狂的举动背后,却透露出无比的冷静和狡黠——否则的话,他们怎么会直到现在还分辨不出这个隐藏在他们身边,每天就出现在众人眼皮子底下的“主办者”究竟是谁?他的真正目的是什么?一切都是个谜。
                      更可怕的是,这个人所制定的那个“游戏规则”——后面的故事绝不能和前面的故事有任何构思上的相似或剧情上的雷同。这条规则看起来不难做到,但实际情况是:目前讲了故事的前三个人——尉迟成、徐文和夏侯申——竟然无一例外地违反了这个规则!并且,每个人都是以根本无法想象的方式犯了规!第一天晚上讲故事的尉迟成已经变成了一具冷冰冰的尸体,以这种恐怖的方式“出局”了——余下两个犯规的人,虽然目前还活着,但不用想也知道,他们会紧张恐惧成什么样。
                      


                      IP属地:上海152楼2012-09-03 19: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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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通过目前发生的所有事情来看,这个神秘的主办者,如果不是一个拥有超能力或鬼神般魔力的人,那就必然是一个具有高智商、无比缜密的心思和残忍性格的危险角色。不管是南天还是另外那12个悬疑小说作家,这个主办者都将是他们一生中最强劲的对手,是他们生命中最大的挑战。
                        想到这里,南天竟然暗自兴奋,甚至热血沸腾——这是他感到惊讶的第二件事。按理说,以他现在这样的状况,情绪中更多的应该是恐惧、压抑和无奈才对,但为什么——这点他自己都想不通——他更多的是激动、兴奋,甚至……还有些许期待呢?
                        其他人会不会也有这种情绪?还是只有我才是这样?南天不得而知。但不论如何,这个具有无比挑战性和刺激性的游戏,我一定会尽全力的,我要赢——他暗自发狠——不仅是为了离开这里,逃出生天,也为了证明自己。他又看了一眼那些记录在纸上的故事构思——也为了这些绝妙的故事,为了我的智慧和才华。
                        他想得入神,连叩门的声音都没能干扰到他的思绪,直到那人加大力度,他才发现有人敲门。
                        “是谁?”南天警觉地问道,站了起来。
                        “我,龙马。”
                        南天判断了一下,的确是龙马的声音,他将房门打开。
                        “到吃晚饭的时间了。”龙马站在门口说,“咱们到大厅去**一下吧。”
                        南天看了一眼手腕上的电子表,现在差十分钟到六点,他心中咯噔一下——那个“游戏”的时刻又要到了。今天晚上轮到谁?
                        “今天我们要早一点儿下去。”龙马说。
                        “为什么?”
                        龙马望着南天。“你忘了吗?
                        ‘谜梦’这个故事现在还没评出分数来呢。”
                        南天“唔”了一声。他想起来了,今天早上他们聚集在一起,本来打算跟夏侯申昨晚讲的这个故事打分,却发生了令人意想不到的惊悚事件(*参见第一季《必须犯规的游戏》)……之后夏侯申失魂落魄地回到自己的房间,屋门紧闭。其余的人也被阴云笼罩,暂时没有提到评分这件事。现在过了几个小时后,大家似乎稍微平息了一些,意识到不管怎样,游戏还是要继续进行下去的。他们没有选择,一开始就没有。
                        南天走出房门,从二楼往下俯视,一楼大厅里,已经聚集了八、九个人。令他感到诧异的是——之前宣布不继续参加游戏的徐文竟然也在下面,而且提前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南天感到好奇:“徐文先生不是说他不想参加了吗?怎么又下来了?”
                        龙马说:“想想看吧,他昨晚没有下来听夏侯申讲的那个‘谜梦’,结果就为自己惹上了麻烦,陷入到不利局面。他显然是不想再引起任何怀疑和误会了,只有继续参加。”
                        “这是个无法逃避的游戏。”南天叹息道,“没人能全身而退。”
                        两个人顺着楼梯走到一楼,之后千秋和暗火也从楼上下来。目前剩下的13个人再次聚齐了。大家好像还沉浸在早晨的惊恐和紧张气氛中,彼此之间都没怎么说话。各人默默地到柜子那里去拿了些东西吃,作为晚饭。
                        南天只拿了一袋面包和一瓶纯净水,他只想把肚子填饱就够了。刚咬几口面包,纱嘉向他走过来,手中托着一听打开了的沙丁鱼罐头,对南天说:“来点儿鱼肉吧。”
                        “谢谢。”南天礼貌地说,并没有接过鱼肉罐头。“我吃面包就行了。”
                        “这样会没营养的。”
                        这种时候谁还顾得上营养这样的问题?南天苦笑了一下,然后指着背对着他们、蹲在角落的夏侯申说:“我没问题的。倒是夏侯先生更值得担心。你看,他什么吃的都没拿,只喝了点儿水。看起来一点食欲都没有的样子。纱嘉,你不如劝他把这听罐头给吃了吧。”
                        纱嘉执着地托着沙丁鱼罐头,显得有些不悦。“我管不了所有的人……我,希望你把它吃了。”
                        南天不是木头,其实他之前也有所发觉,纱嘉似乎对自己有些好感,总是格外照顾自己。他看到纱嘉坚持要他吃这罐头,也就不再推托了,接了过来,说了声:“好吧,谢谢。”
                        纱嘉满意地转身走了。她嘴上说顾不了所有的人,还是去柜子里拿了一些食物,走到夏侯申身旁去。但夏侯申婉拒了,看来早上的事情对他的打击非同小可。
                        南天一边吃东西,一边暗中观察着大厅里的每一个人。主办者就在其中,就在眼前!此刻正和他们一起若无其事地吃着东西!一想到这个,南天就感到心痒难耐,却又无能为力。
                        大概六点二十分的时候,大家进餐完毕,陆续坐到了大厅里的那一圈皮椅上,位置和之前一样,似乎每个人的座位已经固定下来了。
                        荒木舟清了清嗓子,说:“在今晚的故事开讲之前,我们先为昨晚夏侯申讲的那个‘谜梦’打分吧。至于我们之前探讨的,关于这个故事真实性的问题,我想也没有必要再追究了。认为是真的,就当作是真的;不相信的,就当作是虚构的故事来打分好了。”他望向旁边的中年男人,“夏侯先生,你没意见吧?”
                        “随便你们吧。”夏侯申有气无力地说。看得出来,他对于自己所得的分数已经不那么关心了。他现在最在意的不是自己能不能赢,而是能不能活——活着离开这里。
                        “那好吧,我们现在就开始打分。”荒木舟说。
                        


                        IP属地:上海153楼2012-09-03 19: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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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前几次一样,还是北斗到柜子里去拿出一把签字笔和一叠白纸,挨着分发给众人。由于龙马将谜梦这个故事转述给了昨晚没有到场的徐文听,所以他也参与了打分。
                          12个悬疑小说作家所打的分数最后由龙马和北斗负责统计。众目暌暌之下,他们计算出了夏侯申所讲的‘谜梦’最后的平均分——8.4分。夏侯申闷哼了一声,显然是对于这个结果不甚满意,但也没有多说什么。南天在一张纸上默默记下了目前三个人的得分——第一天晚上尉迟成(已经死亡):8.8分;第二天晚上徐文:8.7分;第三天晚上夏侯申:8.4分,接近七点钟的时候,大家的目光都投向了今天晚上要讲故事的人——莱克。
                          莱克此时眉头紧锁,脸色发白,显得有些紧张和焦虑——这也难怪,前面讲故事的三个人无一例外地违反了“游戏规则”。他又怎能保持从容不迫呢?
                          白鲸看到莱克一副心神不定的样子,不禁替他担心,问道:“莱克,你想好故事了吗?”
                          莱克抬起头来望着白鲸。所有人也在同时望着他。莱克将众人扫视一遍,说出了令人感到意外的话:“我……还没有想好。”
                          “什么?”龙马大吃一惊,他看了一下手表。“还差五分钟就到七点钟了,你还没准备好要讲什么故事?”
                          “你不会是想弃权吧?”荒木舟瞪着他问。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莱克下颚收紧,显得有些迟疑。“我准备了一个故事……我说没想好的意思是——这个故事的结局,包括中间的一些情节,我都没有完全预想好。只能一会儿开始讲之后,再将它即兴创作和补充完……”
                          他说的话令在场的人都为之愕然。长相英俊的“偶像作家”歌特将他细长的手指放到唇边,担忧地问道:“你就不怕即兴创作的话,中间会出现瓶颈或破绽,最后难以自圆其说吗?”
                          莱克没有说话,嘴唇咬得更紧了。
                          “算了,我们别给莱克制造压力了。”北斗用同情的口吻说,“想想看,要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构思出一个精彩的悬疑故事,还要保证不与之前的故事重复,这本来就是件很有难度的事。换成是我也有可能想不完整。莱克,你别慌,慢慢把故事讲清楚.尽量发挥好些就行了。”
                          北斗说到这里,坐在他斜对面的克里斯“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大家的目光都聚集在了他身上。
                          千秋以一种妩媚的声调问道:“小天才,你笑什么?”
                          克里斯脸上挂着一丝精明的浅笑。“你们以为莱克是没有能力将故事构思完整吗?那也未免太天真了吧。”
                          大家都愣了一下,包括莱克本人。纱嘉纳闷地问道:“那你的意思是什么?他故意不把故事想完整?”
                          克里斯盯视着莱克,问道:“你说呢,莱克?我猜得对吗?”
                          莱克压低眼神,嘴唇微张,直视着克里斯,没有说话。
                          北斗觉得他们好像在打哑谜,令他大惑不解,不禁问道:“到底什么意思啊?你们能不能说明白?莱克为什么要故意不把故事想完整?这样做有什么意义吗?”
                          克里斯见莱克没有说话,便开口道:“让我来说明一下吧——之前讲故事的三个人,都是事先将故事全部想好了的。但他们在讲完故事后,却发现在此之前身边已经发生了和自己所讲故事类似的事。”
                          说到这里,夏侯申和徐文同时打了个冷噤,他们瞪大眼睛望着克里斯,显得惊恐无比。
                          18岁的天才男孩继续说道:“所以,莱克想出了一个方法,那就是——连他自己本人都不知道所讲故事的一些具体情节和结局!这样的话,恐怕连神仙都难以猜到他的想法了!他认为,只有用这种方法,才能避免故事和现实经历的事出现雷同!”
                          在场的人被克里斯的这番解释震惊得许久没说出话来。沉寂良久后,歌特骇异地问道:“照你这样所,即便是我们在心中设想的东西,都有可能会泄露出来?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这个‘主办者’到底是何方神圣?”
                          这个问题没人能回答。北斗急切地问了另一个问题:“莱克,你真是这样想的吗?”
                          


                          IP属地:上海156楼2012-09-03 19: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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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莱克不再隐藏内心的想法了,他承认道:“没错,我就是这样打算的。”他有些佩服地望着克里斯,“不愧是智商150以上的天才少年,竟然连我的这种心思都能被你洞察到。”
                            “过奖了。你能想出这样的方法,并且有胆量和能力做这种挑战,证明你也不是普通人。”克里斯的话颇有些意味深长。“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大概我们都不会发现,一直默默无闻的你,其实并不是个平庸之辈吧。”
                            谁都听出了克里斯话中强烈的暗示性,众人怀疑的目光像聚光灯一样射向莱克。莱克立刻变得不自然起来,他不安地扭动着身子,眼晴不敢望向任何一个人:“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你该不会怀疑我是……”
                            这时,突然有人将话锋一转,直指克里斯:“为什么你这么了解莱克呢,克里斯?你和他只不过在一起待了三天而已,怎么会猜得透他心中的想法?”
                            说话的人是南天。
                            克里斯为之一愣,他显然没想到状况竟然逆转得如此之快,现在众人的目光又集中在他身上了。但他并没有表现出窘迫,而是平静地回答道:“这不奇怪,我以前看过莱克写的一本书,名字叫做《暗尘》。当时我就知道,这个作者一定不简单,不是那种泛泛之辈。”
                            “为什么你一开始不说呢?”南天问,“你为什么不告诉莱克,你以前看过他的书?”
                            “有这种必要吗?”克里斯反问道,“我为什么一定要说出来不可?”
                            “你看过我们这里其他作者的书吗?”荒木舟眯起眼晴,以一种审讯的口吻问道,“你对我们是不是都很了解?”
                            克里斯摇了摇头,淡淡一笑。“真没想到,居然审问到我头上来了。诸位当中很多都是有名气和影响力的著名作家。我看过你们写的书,这很奇怪吗?想必你们也彼此看过对方的作品吧。如果以这一点作为判断‘主办者’的理由,未免太牵强了。”
                            “克里斯,其实我只是问你为什么会这么了解莱克,没说怀疑你是主办者,你不用这么敏感呀。”南天说。
                            克里斯耸了耸肩膀。“但荒木舟先生好像有这个意思,我只有解释一下了。”
                            这时,龙马看了一下手表,提醒道:“已经七点过五分了,不管怎么样,先听莱克讲他的故事吧。”
                            “你有把握吗?”暗火问道。
                            “我相信自己的能力。”莱克说,“不瞒你们说,我从小就有即兴创作故事的能力。就算让我临时编一个,我也不会觉得为难。况且这个故事我多少还是构思了一下的,是一个恐怖气息浓重的悬疑故事,相信不会让你们失望。”
                            克里斯的嘴角掠过一丝难以捉摸的浅笑。
                            莱克开始讲了:
                            “这个故事的名字叫做‘灵媒’。”
                            (*每个人所讲的故事与后面发生的事均有重大关系。)
                            


                            IP属地:上海157楼2012-09-03 19: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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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天晚上的故事——灵媒 “……现在想起来,其实我从一开始就已经意识到不对劲了。只是,当时没有引起重视,也根本不可能想到,这小小的‘不对劲’,竟然会是后面那一连串恐怖事件的开端。”
                              (季宁日记) 一、第一天(上午) 母亲在厨房里做着午饭,门铃响的时候,她正切着猪肉,满手油腻,只有朝儿子的房间喊道:“季宁,你去开一下门!”
                              下期读高三的季宁正享受着暑假难得的清闲,他有些不耐烦地叹了口气,跟网上视频聊天的对象说了声“等一下”,然后站起来,走到客厅把门打开。
                              一个清脆的声音和门口的小家伙一齐跳了进来。“季宁表哥!”
                              季宁愣了一下,随即哈哈笑道:“豆豆!”
                              “什么,豆豆来了?”母亲用一块帕子擦了擦手,从厨房走出来。小家伙看到她后,大声叫道:“姨妈!”
                              “哎,豆豆乖。”季宁妈妈冲着侄儿笑了笑,眼睛望向门口,“你妈妈呢,在后面?”
                              豆豆朝客厅走去,把他随身背着的一个包解下来,放在沙发上。“妈妈没来,是我一个人来的!”
                              “什么?”季宁的妈妈惊讶地张大了嘴。“你一个人来的?不会吧?”
                              一边说,她一边走到门口,朝外面打量着,确实没看见豆豆的妈妈。她满脸狐疑地走到客厅,问7岁大的侄儿:“豆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姨妈,我渴死了,你倒杯水给我喝吧。”豆豆吐着舌头说。
                              季宁和妈妈这才看到小家伙一脸通红、满头大汗,显然是在这大热的天从车站直接走过来的。妈妈赶紧去拿杯子倒水,季宁说了声“不用了”,直接从冰箱里拿出一听可乐,递给豆豆。豆豆揭开可乐盖,咕噜咕噜一口气喝了个精光,用手背一抹嘴。“真爽!”
                              季宁妈妈蹲在豆豆面前,带着疑惑和焦虑的口吻问道:“豆豆,你告诉姨妈,你怎么会一个人来呢?不会是家里出什么事了吧?”
                              豆豆不以为然地说:“没有啊,妈妈说我现在长大了,可以一个人坐车到城里来,她把我送上车之后就回去了。”
                              季宁的妈妈怀疑地看着他。“是吗?就算是这样,她总该事先跟我打个电话口巴?”
                              季宁说:“妈,你现在打电话问问小姨吧。”
                              “你小姨家没有电话,只能打到村委会的传达室去,请他们帮忙叫一下,怪麻烦的。”妈妈皱着眉说。停顿片刻,又自言自语道,“不过必须打电话问问清楚。”说着走到客厅的座机旁边,按了一串数字。
                              豆豆拉着季宁的手,两眼放光。“表哥,你的电脑上又安什么新游戏没有?”
                              季宁用手指刮了一下表弟的鼻子。“就知道你想着这个,走吧,到我房间来。”
                              “好嘞!”豆豆像泥鳅一样从沙发上滑下来,拍着手冲向表哥的房间。
                              季宁想起自己还正在跟人网上视频,抢先走到电脑面前去,跟视频中的人说了声“下次再聊”,然后把聊天工具关了,指着电脑桌面上的几个图标。“这些都是新安装的游戏,你自己看喜欢玩什么吧。”
                              “太好了!”豆豆用鼠标点开其中一个游戏,立刻沉迷其中。
                              季宁坐在一旁看豆豆玩,不时教他一下。过了十几分钟,妈妈走到房间门口,冲他招了下手,低声道:“季宁,你过来一下。”
                              母子俩走到饭厅,季宁看见妈妈蹙着眉头,小声问道:“怎么了,找到小姨了吗?不会真出什么事了吧?”
                              “你小姨来接了电话,我问了她,她也说是想锻炼一下豆豆的独立能力,就让他一个人到坐公车到我们这里来。但是……”妈妈迟疑道,“我总觉得有点不对劲……”
                              “怎么不对劲?”
                              妈妈望了一眼季宁房间里的豆豆,压低声音。“你小姨家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豆豆从小跟他妈妈相依为命,你小姨把他看得比什么都重要。以前来城里玩,就连逛个街你小姨都一刻不停地牵着豆豆的手,生怕他跑丢了,或者是出点什么意外——可这次,她竟然放心让豆豆一个人来,这不是很奇怪吗?”
                              妈妈这番话让季宁感到这事确实有几分不寻常,也令他再次想起了小姨那不幸的遭遇。
                              小姨住在老家的乡村里,23岁那年和小姨夫结了婚。他们俩都没什么钱,靠微薄的收入维持一个家,但这却丝毫不影响他们拥有比谁都多的快乐和幸福。儿子降临之后,这个温暖的小巢更是美满。但谁都想不到,在豆豆快满一岁的时候,却发生了怪事——小姨夫在某一天莫名其妙地“消失”了。小姨把全村甚至全县都找了个遍,却是一无所获。小姨夫就像是露珠一样蒸发了——这起神秘的失踪案,直到现在都是个谜。
                              之后——小姨几乎想浪迹天涯,把整个世界都寻个遍。但最终,为了儿子——她活着仅存的意义——她妥协了,没有再浪费时间精力去进行那无意义的寻找。但谁都知道,在小姨的生命里,她每一天,乃至每一分每一秒,都在盼望着奇迹的出现——有一天,她心爱的丈夫会出现在门口,回到她身边——但这一盼,换来的就是整整六年的失望。
                              想到这里,季宁觉得鼻子有些发酸。他望向妈妈,发现妈妈也是神情哀切,显然也跟他一样陷入了往事。季宁深呼吸一口。“妈,那你觉得这是怎么回事?”
                              妈妈神思惘然地晃了晃脑袋,好几秒后,才像是从那酸楚的回忆中走出来。“我不知道,我就是觉得有点怪怪的。”
                              季宁安慰母亲:“也许我们想多了。毕竟豆豆现在都7岁了,小姨可能真的是想锻炼一下他。我看过一个电视节目,让4岁的小孩单独坐飞机到另一个城市去找父母呢——相比起来。这就不算什么了。”
                              “也许吧。”妈妈微微点头,舒了口气。“好了,我去加两个菜,多做几样好吃的。你让豆豆到卫生问去洗个澡,然后带他到楼上见你外婆——豆豆来了,她肯定高兴。”
                              季宁点了下头,朝自己房间走去。
                              


                              IP属地:上海158楼2012-09-03 19: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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