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沫向我们介绍了“视点转移”实验的情况。在此之前如鲠在喉的疑问终于化解。
拘束椅和沾有有血迹的“视点转移”装置很快在体院馆内的墙边被发现,通过心理系的教师得知了它们的作用后警方产生了怀疑,之后果然在摄像机里提取出了那段影像。而这段影像也得到了流浪汉的认可。
“流浪汉被在睡眠中被凶手击晕移动到体育馆后,就被固定在拘束椅上,凶手做好实验的准备,因此当他睁开眼睛所看到的就是凶手(实验中的B)头顶的摄像机拍摄的画面了。”
“流浪汉动弹不得是因为拘束椅,但为什么发不了声音?”我问道。
“应该是嘴巴胶带封住了,在堆放心理系东西的塔楼里找到了胶带。”
“所以实际上是实施锯头的是凶手,但利用了实验的第一人称视角让流浪汉误认为自己做了这些事。”
“没错,凶手还换上了流浪汉的手套,这样当握着锯子的胳臂出现在镜头前能进一步加强流浪汉‘这是我自己的胳臂’的印象。”
我低下头看着抬起的右臂,流浪汉当时的情况和玩第一人称射击类游戏非常相像,“不过,流浪汉一直没发觉脑袋上套着一个东西吗?”
“流浪汉说当时已经完全被那情景惊呆了,什么都没注意到。”
“哦,这么回事……”看到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的锯一个陌生女孩的脑袋确实是相当恐怖。
“这么说起来,小沫……”阿南用铁勺细致的挂着粘在玻璃杯内壁上的冰激凌闷声闷气的开口道,这家伙在“伊绊”坐下后就除了以惊人的速度不停的吃冰激凌就没干过别的,算上刚刚被他扫空的芒果草莓双球已经是四份了。我们四个聚在一起的时候他总是如此,沉沉默寡言惜字如金,存在感犹如我的学分那样稀薄。
“警方提取出来的‘影像’你应该看到过吧。”
小沫轻轻的叹了口气,缓缓地从包里拿出一个小巧的笔记本电脑,翻开屏幕将电脑推到阿南一边。
“晚上从老爸的电脑里偷偷拷贝出来的。”小沫垂头丧气的说道。
坐在对面的芝栗站凑到我们这边,阿南移动鼠标点开了文件,屏幕上出现了一副微微晃动的画面。
起先看到的是远处雪白的墙壁,整个空间很空旷感觉在里面叫一声都会有回声,墙边隐隐约约有什么东西,因为事先知道那是一具尸体所以很快就辨认出了人形。画面一步步的朝尸体走去,而一想到这正是头戴摄像机的凶手所为,一股难以言喻的情感就涌了上来。来到尸体边上后的凶手蹲下给被害者一个特写,赤身**,颈部被锯得血肉模糊,之后戴着流浪汉手套的手臂举了起来,手中握住锯子,在女孩脖颈处来回拉锯,看到这我把头撇去一边。
小沫蜷缩着身子靠在沙发上,用厌恶的眼神望着播放着视频的电脑时,我多少也了解了她的心情。
或许在此之前,小沫只是轻松地把这起事件当做“侦探游戏”来看待,那女孩也仅仅不凑巧的是一颗名为“被害者”的棋子而已。这听起来有些无情,可由于事件本身过于超脱常轨,很难让人产生“这是现实发生的啊!”的感受。或者正如同芝栗所说,虽我们的理性让我们相信了事件的存在,可大脑却没有真正认同这点。然而在透过电脑屏幕亲眼看到曾经作为一个生命的存在遭到如此残忍的对待时,就完全是另一番滋味了。
“这段影像有没有是伪造的可能?”芝栗回到自己的座位问道。
“不可能”小沫作出了斩钉截铁的答复。
“为什么?”
“装置是大学托工厂定制的,只做了一台,其中的摄像机由普通的摄像机改装而来,因为实验仅仅希望摄像机其充当“视点”的角色,为了节约空间剔除了多余的功能。”
“多余的功能?”
“比如,没有‘重播’,‘快进”之类的按钮,也没有和电脑连接的接口,整个装置上仅有一个开按钮,打开之后,摄像机运作,头盔内的屏幕上出现当前所拍摄的画面同时存储器内覆盖掉以前拍摄的画面。”
“明白了,就是说虽然有存储器,但里面的内容既不能被提取也不能被修改,而且因为没有‘重播’键流浪汉看到的也不可能时‘过去的画面’。”
“正是如此,警方是拆开摄像机后才提取出里面储存器的影像,而且经过鉴定证实了这部摄像机在此之前没有被拆开过的迹象,所以这段影像不可能被伪造。”小沫说完后将剩下的番茄汁一饮而尽。
“被害者是管理学院的一年级生,初步判定是勒杀后头再被锯下来。”小沫晃着见底的玻璃杯说。
“对了,被害者叫什么名字?”
“听老爸说过一次……”小沫鼓了鼓嘴说:“好像叫什么沁蕾,姓章,还是什么来着……”
“姑且就叫‘沁蕾’吧。”
大概是觉得‘被害者’这个读法太拗口了芝栗如此提议道。
“死亡时间在二月十二号九点到九点半之间,最后看到沁蕾的是她的父母。”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我问。
“十二号晚上七点,她的父母看到她从家里离开。”
“是去哪?”
“沁蕾并没有告诉父母,但极可能是去学校。门卫回忆大约在八点半左右看到过一个疑似沁蕾的女孩,并且她家到学校差不多就是一个半小时左右。”
八点半已和她死亡时间已经非常接近了。
“难道是去与某个人会面?”
“可能吧,但目前没有人跳出来承认与沁蕾见过面。”
假如真的是和某个人见面的话,那个人的嫌疑是在不小。
数杯冰激凌下肚的阿南就像无脊椎生物似的瘫在沙发上,此时他缓缓的直起身子指着示意图上的“被害者的包”问道:“沁蕾离开家的时候背包了吗?”
“她的父母说看到了。”
“里面装了什么。”
“后来警方在包里什么也没找到。”
“哦……”阿南拉长着声音重新靠回到沙发上瘫软下来。
“会不会是包里的东西在与沁蕾会面的人手上,”我猜测道:“他们会面的主题就是交付包里的东西。”
“有可能。谋杀的动机可能也与这个东西有关。”
“毒品交易?还是军火交易?”
“你把现在的大学生当成什么了?”芝栗白打断我的话,她把示意图挪到面前问小沫:“那图上的‘锯子’就是锯下沁蕾头颅的那把?”
“嗯。”
“锯子的来源呢?”
“是白天整修体育馆的时候有一个工人将工具箱落在体院馆门前了,锯子就是工具箱里的。”
“哦?”芝栗露出意外的神色:“不是凶手带过来的吗?”
“不是。”小沫摇了摇头。
“那勒人的凶器呢?”
“塔楼里倒是找到一捆50米长的登山绳,但那并非勒毙沁蕾的凶器,真正的凶器可能被凶手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