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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棋心协力】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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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听说过一个名为“视点转移”的实验?
虽然在咖啡馆小沫解释完毕后芝栗称曾在BBC的某节目上看到过类似的东西,但相信包括我在内的绝大多数人应该都对这项实验闻所未闻吧。
光从名字来看似乎颇为玄妙,很容易令人联想到某种大型设备,但其实完全不是这么回事。
实验的原理非常直观,用一个简易装置即能完成。
装置的主体由两个特质的头盔组成,其中一个头盔的顶端装有摄像机,而另一头盔内则配有与摄像机相连的小型液晶屏。粗略示意图如下:


1楼2012-07-20 13:08回复


    2楼2012-07-20 13: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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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显然,A此时看到的是B头顶的摄像机所拍摄的画面,而摄像机的镜头与B眼睛的高度相当,因此可以近似的认为镜头的“视点”就是B本来的“视点”,现在这一视点则“转移”到A这边,这一过程就是以“视点转移”命名的全部原因。
      在这样的条件下,有时会出现一些颇为有趣的现象。
      举例来说,B用竹签戳自己的手,A通过B的视点看到这一幕后会产生“刺痛感”。
      参与实验的双方都清楚的自己的处境,换而言之虽然在A看来很像是自己被戳了,但其实他很明白被戳的只是镜头前B的手而已,况且被转移的只是“视觉”,但却影响了“触觉”,实在令人费解。
      芝栗对此的解释是,“疼痛”本身就是大脑创造出来的,当机体被认为受到损伤,为了让其充分认识到这点以便迅速采取措施大脑就会发出一个名为‘疼痛’的警示。这样的机制已在人类数十万年的进化中烙印入DNA了,是先于意识进行的判断,所以,即使A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清楚自己并未受到损伤,但他的大脑却无法甄别出这种不寻常的骗局,还是发出了“疼痛”的信号。
      或许会有人想是否可以再进一步,让A真的把B头顶摄像机拍摄的画面当成自己的视点呢?想达到这个目的的话至少有两个难点需要克服,第一,戴着头盔的异样感。第二,液晶屏上的画面和直接眼睛观察的明显差异。
      小沫告诉我,两年前我们所在的K大也做过“视点转移”的实验,不过实验的志愿者并不知道实情,而是被告知“这是研究灵魂出窍的”。实验由心理系的几名教师负责,至于他们的真正想研究的内容则完全令人摸不着头脑。而其中,设法让志愿者将拍摄到的影像错误以为是自己亲眼目睹就是整个实验重要的一环。
      大致流程如下:首先让志愿者戴上装有显示器的头盔,将其解释为“可以产生灵魂出窍现象的仪器”。为了不引起怀疑,头盔和摄像机并没有实体线而是采用了无线连接的传输方式。头盔内的显示器还没有图像,志愿者无法看到任何东西。接着实验策划者让志愿者坐到一张在手、脚、脖颈都有拘束器的扶手椅上。用到拘束椅是为了模拟“灵魂出窍后身体像是被禁锢住似的无法移动”的效果。拘束器一开始都出于”开启”状态,使人觉得只是坐上了一张普通的椅子。之后志愿者被告知只要静静等待即可,过了十分钟左右,实验策划者打开摄像机并将椅子上的拘束器全部合上。之后,实验策划者会让摄像机环顾四周,最重要的会特意看此时一动不能动的坐在椅子上的志愿者,只会看椅子的背面,因为不能让“拘束装置”被看到,而从志愿的角度来说,没有什么比自己看到自己更具”灵魂出窍”之感了。


      3楼2012-07-20 13: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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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沫与我同是二年级生,脸蛋稚气未脱,身材矮小的很难不对其真实年龄抱有怀疑。执着于各类猎奇事件都市传说,在得知自己学校发生了这等事件后她会有多兴奋可想而知。并且以她的个性绝不可能将这股兴奋独自化解掉非得找个人倾吐出来不可,而就目前来看其倾吐对象只能是我。
        “大致情况都了解?”小沫戳着餐盘内番茄笑眯眯的问道。
        我认命似的叹了口气,将我所知道的复述了一遍。
        “内幕,想听吗?”
        小沫一脸阴沉的说道。
        事已至此,我只得点头,而复习计划已然成了泡影。
        “嗯,基本属实。”
        小沫在听完我的叙述后如此评价道。
        “被‘恶魔’附身也属实吗?”
        “流浪汉当时确实说了那样的话哟。”
        我们各自买了一杯热奶茶,在食堂的角落里重新坐定。
        “他精神有问题?”
        “没有哦,正常的很。”
        “难道真如他所言把人的脑袋锯下来了?”
        “没这回事。”
        “那倒底怎么回事?”我有点急躁的问。
        小沫没有马上回答反倒是很吊胃口的笑了起来。她的父亲在本市的警局工作,老实说我头次听到这回事时颇感意外,这和我预想的形象相去甚远,按照小沫的模样来看,我始终觉得她爸应该是个和蔼可亲、笑容可掬、的面包店心师傅之类的大叔.
        反正拜这位**老爸所赐,有着无与伦比好奇心的小沫软磨硬泡的弄来不少不少“内部消息”。
        小沫吸了一口奶茶说不紧不慢的说道:“进入假期以来,那个流浪汉经常溜进我们学校到体育馆的塔楼睡觉。”
        “为什么要去哪里睡觉?”
        “因为那很偏僻吧,就算开学以后也没什么人来,但还是被警卫抓到过几次。”
        “这么说他和警卫算是老相识了咯?”
        “可以这么说哟,总之那天他还是和往常一样到塔楼睡觉去了,时间大概在晚上七点,熟睡后,他朦朦胧胧感到自己脑后被人敲击,之后就失去了意识,当他清醒过来睁开眼睛的时候感觉自己待在一间极宽敞的房间里。”
        “体育馆吗?”
        “嗯,四面除了刚漆上白漆的墙壁外空无一物,流浪汉在远处的墙壁那有什么东西,本打算过去看个究竟,但发觉身体动弹不得嘴巴也发不出声音,片刻后他的双腿犹如失去控制一般朝墙壁那边走去,靠近后发现躺着一个女孩,流浪汉的脑袋自说自话的低了下来目光定格在那女孩上面,她赤身**,颈部血迹斑斑。”
        “那个女孩就是被害者吗?”我插嘴问道。
        “是的,就是她。”小沫说:“接着看到自己的手抬了起来并握着一把锯子,还未等他回过神来,就已锯其女孩的脖子了。”
        我瞪大了眼睛看着小沫,仿佛在听一个灵异故事。
        “然后呢?”
        “昏过去了。”
        “昏过去了……”
        “然后呢?”
        “流浪汉在一阵拖拽中再次醒来,他发觉自己浑身是血的倒在体育馆门前,于是慌忙的跑向警务室。两名警卫和流浪汉回到体育馆时就看到被害者躺在一张防水帆布上。”
        “防水帆布?那是原本就在体育馆的东西吗?”
        “都是是心理系实验的东西,案发的时候放在塔楼里。”
        “慢着,慢着”我被小沫的话搞糊涂了:“为什么心理系实验室的东西会在塔楼?”
        “这是因为……”小沫搅动着脉管说:“我们学校那些老建筑在整修的事应该知道吧。”
        “嗯。”我点了点头。
        K大的校园内四处可见一些年代久远的建筑,不过大概因为年久失修始终没有被使用。不过从上个学期开始,那些建筑周围陆陆续续的搭起了脚手架。
        “大多数被整修后的建筑新学期就会投入使用,有的作为社团活动室啦,有的作为学院的办公室啦,其中一间就是作为心理系的实验室。”
        “塔楼是心理系的实验室?”
        位于学校最北面的塔楼我只在刚入学参观校区的时候见到过,那塔约30米高,通体由褐色的砖块砌成,从远处看犹如一根大木棒直挺挺的杵在树林中,不协调的很。通过那扇腐朽不堪的木门步入其中,一股霉味扑面而来,在这不足十平米的狭小空间内除了一个直通塔顶的云梯和墙壁上一个类似烛台的东西别无他物,即使是白天都让人不寒而栗,若是在深夜就几乎和哥特小说里的场景无异了。
        


        5楼2012-07-20 13: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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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楼2012-07-20 13: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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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沫向我们介绍了“视点转移”实验的情况。在此之前如鲠在喉的疑问终于化解。
            拘束椅和沾有有血迹的“视点转移”装置很快在体院馆内的墙边被发现,通过心理系的教师得知了它们的作用后警方产生了怀疑,之后果然在摄像机里提取出了那段影像。而这段影像也得到了流浪汉的认可。
            “流浪汉被在睡眠中被凶手击晕移动到体育馆后,就被固定在拘束椅上,凶手做好实验的准备,因此当他睁开眼睛所看到的就是凶手(实验中的B)头顶的摄像机拍摄的画面了。”
            “流浪汉动弹不得是因为拘束椅,但为什么发不了声音?”我问道。
            “应该是嘴巴胶带封住了,在堆放心理系东西的塔楼里找到了胶带。”
            “所以实际上是实施锯头的是凶手,但利用了实验的第一人称视角让流浪汉误认为自己做了这些事。”
            “没错,凶手还换上了流浪汉的手套,这样当握着锯子的胳臂出现在镜头前能进一步加强流浪汉‘这是我自己的胳臂’的印象。”
            我低下头看着抬起的右臂,流浪汉当时的情况和玩第一人称射击类游戏非常相像,“不过,流浪汉一直没发觉脑袋上套着一个东西吗?”
            “流浪汉说当时已经完全被那情景惊呆了,什么都没注意到。”
            “哦,这么回事……”看到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的锯一个陌生女孩的脑袋确实是相当恐怖。
            “这么说起来,小沫……”阿南用铁勺细致的挂着粘在玻璃杯内壁上的冰激凌闷声闷气的开口道,这家伙在“伊绊”坐下后就除了以惊人的速度不停的吃冰激凌就没干过别的,算上刚刚被他扫空的芒果草莓双球已经是四份了。我们四个聚在一起的时候他总是如此,沉沉默寡言惜字如金,存在感犹如我的学分那样稀薄。
            “警方提取出来的‘影像’你应该看到过吧。”
            小沫轻轻的叹了口气,缓缓地从包里拿出一个小巧的笔记本电脑,翻开屏幕将电脑推到阿南一边。
            “晚上从老爸的电脑里偷偷拷贝出来的。”小沫垂头丧气的说道。
            坐在对面的芝栗站凑到我们这边,阿南移动鼠标点开了文件,屏幕上出现了一副微微晃动的画面。
            起先看到的是远处雪白的墙壁,整个空间很空旷感觉在里面叫一声都会有回声,墙边隐隐约约有什么东西,因为事先知道那是一具尸体所以很快就辨认出了人形。画面一步步的朝尸体走去,而一想到这正是头戴摄像机的凶手所为,一股难以言喻的情感就涌了上来。来到尸体边上后的凶手蹲下给被害者一个特写,赤身**,颈部被锯得血肉模糊,之后戴着流浪汉手套的手臂举了起来,手中握住锯子,在女孩脖颈处来回拉锯,看到这我把头撇去一边。
            小沫蜷缩着身子靠在沙发上,用厌恶的眼神望着播放着视频的电脑时,我多少也了解了她的心情。
            或许在此之前,小沫只是轻松地把这起事件当做“侦探游戏”来看待,那女孩也仅仅不凑巧的是一颗名为“被害者”的棋子而已。这听起来有些无情,可由于事件本身过于超脱常轨,很难让人产生“这是现实发生的啊!”的感受。或者正如同芝栗所说,虽我们的理性让我们相信了事件的存在,可大脑却没有真正认同这点。然而在透过电脑屏幕亲眼看到曾经作为一个生命的存在遭到如此残忍的对待时,就完全是另一番滋味了。
            “这段影像有没有是伪造的可能?”芝栗回到自己的座位问道。
            “不可能”小沫作出了斩钉截铁的答复。
            “为什么?”
            “装置是大学托工厂定制的,只做了一台,其中的摄像机由普通的摄像机改装而来,因为实验仅仅希望摄像机其充当“视点”的角色,为了节约空间剔除了多余的功能。”
            “多余的功能?”
            “比如,没有‘重播’,‘快进”之类的按钮,也没有和电脑连接的接口,整个装置上仅有一个开按钮,打开之后,摄像机运作,头盔内的屏幕上出现当前所拍摄的画面同时存储器内覆盖掉以前拍摄的画面。”
            “明白了,就是说虽然有存储器,但里面的内容既不能被提取也不能被修改,而且因为没有‘重播’键流浪汉看到的也不可能时‘过去的画面’。”
            “正是如此,警方是拆开摄像机后才提取出里面储存器的影像,而且经过鉴定证实了这部摄像机在此之前没有被拆开过的迹象,所以这段影像不可能被伪造。”小沫说完后将剩下的番茄汁一饮而尽。
            “被害者是管理学院的一年级生,初步判定是勒杀后头再被锯下来。”小沫晃着见底的玻璃杯说。
            “对了,被害者叫什么名字?”
            “听老爸说过一次……”小沫鼓了鼓嘴说:“好像叫什么沁蕾,姓章,还是什么来着……”
            “姑且就叫‘沁蕾’吧。”
            大概是觉得‘被害者’这个读法太拗口了芝栗如此提议道。
            “死亡时间在二月十二号九点到九点半之间,最后看到沁蕾的是她的父母。”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我问。
            “十二号晚上七点,她的父母看到她从家里离开。”
            “是去哪?”
            “沁蕾并没有告诉父母,但极可能是去学校。门卫回忆大约在八点半左右看到过一个疑似沁蕾的女孩,并且她家到学校差不多就是一个半小时左右。”
            八点半已和她死亡时间已经非常接近了。
            “难道是去与某个人会面?”
            “可能吧,但目前没有人跳出来承认与沁蕾见过面。”
            假如真的是和某个人见面的话,那个人的嫌疑是在不小。
            数杯冰激凌下肚的阿南就像无脊椎生物似的瘫在沙发上,此时他缓缓的直起身子指着示意图上的“被害者的包”问道:“沁蕾离开家的时候背包了吗?”
            “她的父母说看到了。”
            “里面装了什么。”
            “后来警方在包里什么也没找到。”
            “哦……”阿南拉长着声音重新靠回到沙发上瘫软下来。
            “会不会是包里的东西在与沁蕾会面的人手上,”我猜测道:“他们会面的主题就是交付包里的东西。”
            “有可能。谋杀的动机可能也与这个东西有关。”
            “毒品交易?还是军火交易?”
            “你把现在的大学生当成什么了?”芝栗白打断我的话,她把示意图挪到面前问小沫:“那图上的‘锯子’就是锯下沁蕾头颅的那把?”
            “嗯。”
            “锯子的来源呢?”
            “是白天整修体育馆的时候有一个工人将工具箱落在体院馆门前了,锯子就是工具箱里的。”
            “哦?”芝栗露出意外的神色:“不是凶手带过来的吗?”
            “不是。”小沫摇了摇头。
            “那勒人的凶器呢?”
            “塔楼里倒是找到一捆50米长的登山绳,但那并非勒毙沁蕾的凶器,真正的凶器可能被凶手带走了。”


            9楼2012-07-20 13: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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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锯子既然不是凶手的,那说明凶手一开始并没有锯头得打算,因为锯子本来就是在现场的东西也没有它的必要,反过来说,将勒人的凶器带走证明了凶器是他自己的,不带回去的话可能会被警方顺藤摸瓜成为不利的证据。结合这两点可以得出他原本只是计划勒死沁蕾而不打算将其锯头的结论,难道是恰巧看到工具箱内的锯子而兽性大发吗?
              “目前并没有谁染上重大嫌疑”在我思考的时候小沫继续说道:“但之前警方倒是注意过一个人。”
              “谁?”
              “本校心理系的某年轻教师。暂且称之为教师A吧,有传言教师A和沁蕾有某种‘暧昧关系’。”
              “哈?是这个发展,”我坐直了身子急切的问道:“然后呢,然后呢?”
              “白痴,你兴奋个什么劲啊。”小沫白了我一眼说:“最终所谓的‘暧昧关系’也没查出些什么。”
              “没查出什么?不行啊,这可不行啊,这种故事肯定得‘有点什么’,事到如今真相已经显而易见了,悲剧的原点十之八九就是某天沁蕾对教师A说‘啊,老师,我怀孕了。’诸如此类。”
              “请闪到一边自己继续你那龌龊的妄想吧。”小沫像是要无视我似的将头转向芝栗一边说道:“那天教师A从六点钟开始就在参加大学时代的同学聚会,但后来却中途退席了。”
              “退席?什么理由?”
              “说是感冒,身体不舒服。”
              “这太没说服力了。”这种理由我翘课的时候至少用了一百次。
              “感冒倒是事实,这点很多人都能证明,而且还蛮严重的。”
              “他是几点退席的。”
              “八点整。因为要喝酒的缘故,所以教师A并没有开车,但如果打的的话,以那晚的交通状况,最快可以一小时二十分钟就能到学校了。”
              “也就是说是九点二十咯,这还在沁蕾的死亡时间内。”
              “确实如此,但是后来警方发现教师A不可能是凶手。”
              “不可能?为什么?”
              “这是因为……”小沫不知何时又叫了一杯番茄汁啜饮了一口后说“其实被整修后体育馆用的是和图书馆一样的门,必须得用校园卡刷过才能打开。”
              “教师A的卡不能打开那扇门吗?这不太可能吧。”
              虽然教师所持有的卡片和学生的不同但其权限只会比学生的更高才对。
              “他的卡片能开,问题不在这。”小沫双手捧着玻璃杯,像搓麻绳似的转动着“我们学校内,一些门的铰链上装有传感器能够记录门最后开启与关闭的时间。”
              “还有这回事。”我惊讶的说道:“是为了防盗吗?”
              “‘防’是防不了,只是在盗窃发生后能给警方提供些信息罢了。”
              “这还真是消极。”
              “总之新改装的体育馆的门也有此功能。记录显示最后一次开门的时间是二月十二日的十点十分。”
              “嗯,这说明了什么?”
              “流浪汉在夺门而出跑到警务室求助后和流浪汉折回体育馆的警卫核对了当时的时间,大概是十点十五分上下,而从体育馆到警务室大概要花一两分钟,往返差不多三五分钟,流浪汉差不多是在十点十分左右逃跑的。”
              “关门得时间呢?”
              “八点五十五。”
              “哦……”
              “那即是说,”当我还在思考着这组时间所蕴含的意义的时候芝栗抚弄着咖啡杯的杯沿分析道:“体育馆在八点五十五被关上直到十点十分才打开,等于在八点五十五到十点十分之间体育馆是无人能进出的密室状态……”
              “稍等一下,这个装置只能说明十点十分是最后开门的时间吧,但不能说明之前没人开过门。”我问道。
              “如果十点十分之前有别人开过的话,那有两种可能,第一是开门后没有关上,那么最后开门的时间就是会是个时间而不是十点十分,而如果开门又关上的话,那最后关门的时间就不会是八点五十分了。”
              “原来如此。”
              “沁蕾的死亡是在九点至九点半之间,”芝栗继续解释道:“完全落在八点五十五到十点十分区间内,所以凶手必须在八点五十五分之前将沁蕾和流浪汉移入体育馆内,因此……”
              “九点二十才能到赶到学校的教师A不具备条件。”小沫利落的作出总结。
              “话说回来了。”阿南费力的撑住脑袋开口道:“那个体育馆一直没有人吗?”
              “哦,对了,对了。还有这个。”小沫叩了扣桌子说道:“我们学校有一支乐队寒假的晚上都在体育馆里排练,那天也不例外。”
              “乐队?几点离开体育馆的?”
              “具体时间他们也不确定,但可以肯定是在九点之前,因为当初他们的指导老师为其申请下这块场地的时候校方就规定最晚在九点就必须结束,所以他们通常在八点三刻左右就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回去了。”
              “这和凶手将沁蕾和流浪汉弄进体育馆的时间非常近啊。”
              “是哟。”
              “他们有发现什么吗?”
              “没有,不过不得不提的是……”小沫意味深长的停顿了下,随后说道:“那名指导正是教师A。”
              “什么?又是那家伙啊!”我惊讶的叫了出来:“也就是说案发那天教师A以聚会为由没去参加乐队的排练,之后又从聚会离开了?这太反常了吧。”
              “反常也说不上吧,因为聚会缺席排练,虽然身患感冒但觉得并无大碍,结果实际去了以后才发现身体确实吃不消于是中途离席——这还挺合情合理的。”
              “我还是觉得不自然。”
              “其实可以这么想”芝栗喝了一口咖啡说:“如果教师A是凶手的话就不应该做出‘中途离席’这种令人怀疑的事,而是一开始就不去聚会,他现在这么做反倒是证明了他的清白。”
              “更重要的是,教师A到学校的时候根本无法进入体育馆。”小沫提醒道。


              10楼2012-07-20 13: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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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沫说糖分有助于大脑思考所以为我们叫了一份盛在玻璃碗的特大号爆米花,不过“伊绊”内即使是爆米花都参杂这一股似有若无的番茄味,因此除了一面叫嚷着“我可不能吃太多”一面将爆米花不停的往嘴里送的小沫外,无人把手伸进玻璃碗内。
                阿南眼睛微闭,一副随时都会睡着的样子,坐在对面的芝栗撑着下颚看向窗外。太阳行将落山,夕阳的余晖洒在无人的街道上显得格外宁静。
                “体育馆有哪些入口?”我问。
                “哦,唔”小沫抓紧咀嚼了一阵,喝了口番茄汁咽下嘴里的爆米花,然后说道:“不算门的话就只有两旁的透气窗了,但大小都不足以令人通过。”
                “是什么样的透气窗?”我问道。
                教师A摆脱嫌疑的前提是体育馆处在密室状态,如果能够推翻这点那问题就迎刃而解了。
                “窗户的转动轴在窗框的中央。”说话的是芝栗,她用手比划着解释道:“把手在窗户下部,往外推窗户的时候是这样上下翻转的。”
                “是不是那种转动角度很小的窗户啊,往外推一点就被抵住了。”
                “没错,体育馆那边的窗户也就是胳臂可以勉强伸进去的程度吧。”
                “哦……这样的话人确实通不过……咦?你怎么会知道这么清楚?”
                我突然意识到芝栗并不是我们学校的学生,事实上就算本校的学生,能说出那废弃体育馆窗户构造的也屈指可数吧。”
                “上午和阿南一起去了现场。”
                “那边不是不让进吗?”
                在网上看到过校方发布了禁止学生接近那篇树林的通告,要是被附近的警卫抓到的话估计会有点麻烦。
                “嗯,所以稍稍碰到了些状况。”
                芝栗淡淡的笑了笑。
                身旁像死尸一般安静的阿南挪动了下身体,幽怨的望了眼芝栗。
                “就如小沫说的,我和阿南上午也没发现门窗之外的进入体育馆的途径。”
                “会不会是有密道什么。”
                “没有。”小沫嘴里塞着爆米花含糊的回答我。
                “未必吧,这种老建筑有个几条秘密通道毫不奇怪吧。”
                “为什么非要有这种东西?”
                “反正就这么一口咬定体育馆里没有密道实在太轻率。”
                “没有啦,都跟你讲没有了”小沫不耐烦的说:“整个体育挂刚刚经过彻底的翻修,连旧的地板都被全部撬开,有密道的话会没发现?”
                “说不定是……”
                “重点是,”芝栗打断了我的争辩:“八点五十五至十点十分之间发生了什么。”
                “实验。”小沫简练的回答道。
                “凶手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将心中的疑惑提了出来,不过并未获得答复,显然他们都对这一疑惑做过思考,也显然都没得出满意的答案。
                “大致整理下,”沉默了片刻后小沫大概觉得就这么闷想下去也不会有什么成果于是挑起话头:“八点五十五凶手将昏厥的流浪汉,沁蕾,可能同样出于昏厥状态,以及实验所需的拘束椅和‘视点转移’装置一并带入,接下来的时间内,凶手出于某种目的在流浪汉重现了实验。”
                我点头表示同意。
                “关键在于‘某种目的’是什么。”
                “实际的情况是,流浪汉因为这个实验产生‘是我锯下来了被害人头’的错觉,这是否就是凶手的目的?”
                “可为什么要让流浪汉产生这样的错局呢?”我进一步发问。
                “让流浪汉误以为自己是凶手促使其自首?”小沫很没自信的问道。
                我摇了摇头,无法接受这种理由。这种嫁祸方式实在太拐弯抹角了,而且警方根本不可能相信这种胡言乱语。
                “先不考虑凶手令流浪汉产生自己锯了沁蕾头颅的原因,”芝栗托着腮帮说道:“凶手这么做究竟抱有怎样的态度倒是值得考虑。”
                “怎样的态度?指的是什么?”
                “虽然就结果而言凶手实施的实验非常成功,流浪汉对于自己锯下沁蕾头颅的事深信不疑,但是,显示屏的画面与现实画面的差距也好戴着头盔的异样感也好,流浪汉之所以没注意到这些异常是因为这非同寻常的经历是流浪汉太过震惊,以至于连基本的思维感知能力都丧失的缘故,可这种情况的发生有很大偶然,如果流浪汉稍稍冷静一点,很可能就察觉到了这些疑点,希望流浪汉的产生错觉的企图也就失败了,凶手肯定也明白这个道理。”
                


                11楼2012-07-20 13: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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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这个实验那么不牢靠为什么凶手还要实施?”
                  “所以我才提到了‘态度’的问题,利用实验所达成的目的对凶手或许并不重要”
                  “会不会凶手就是为‘为实验而实验’?”
                  “科学怪人咯?就是一面锯头还会哈哈哈狂笑的那种?”
                  “这一点都不科学好不好,真正的科学怪人只会‘哼哼哼’的笑的。”
                  “是吗?可‘哈哈哈’笑的也不是没有吧。”
                  “这么笑不是很吵吗?就算是为了科学也不能扰民吧。”
                  “这么说好像也有点道理。”
                  “总而言之啊,”芝栗摸着下巴认真的说道:“从凶手的态度来看他似乎没有隐藏拘束椅和装置的意思,仿佛实验被发现对他根本无所谓。”
                  “或许不仅是无所谓,甚至是“若是没发现反倒为难了”也说不定!”
                  小沫把爆米花丢进嘴里随口说着。
                  “装置被发现,影像被提取,是在凶手意料之中的话……”
                  “其实警方考虑过这个可能哦?”
                  “考虑过?”
                  “警方根据提取出影像视点的高度大致推测出凶手的身高。”
                  “对哦,还能这样……”我完全没想到这点。
                  “但之后,却怀疑这是否正是凶手的诡计,凶手实际的身高比计算出的更高或矮,通过曲膝或脚下垫东西达到影像中的高度,即,凶手利用这段影误导警方。”
                  “不错的想法嘛。”
                  “可惜的是……”小沫拖长声音说:“在得知流浪汉眼睛离地面的距离与影像中视点的高度基本一致后那个想法就被放弃了。”
                  “啊?为什么,这和流浪汉有什么关系?”
                  “既然实验目的就是要将人本来的视点转移到摄像机的镜头上,那么眼睛的离地距离与摄像机镜头高度一致不就理所当然了吗。”
                  “确实如此呢……”
                  “不过实验并非误导流浪汉而是为了误导在看影像的‘我们’这个思路值得考虑。”
                  “嗯。”我对芝栗的话表示赞同,与此同时突然有种灵光乍现的感觉。
                  “有没有可能……”我舔着嘴唇整理下思路:“沁蕾被锯下头的地方不是体育馆?”
                  “哦?为什么”芝栗饶有兴趣的问道。
                  “如果不在体育馆的话,那体育馆是不是密室也就无所谓了,那样在死亡时间到校的教师A也可以作案了。”
                  “那你是说凶手是在一个和体育馆差不多大的地方进行了实验再把尸体和流浪汉运到体育馆。”
                  “是的。”
                  “那你说的‘和体育馆差不多大的现场’倒地是哪呢?”小沫反问道。
                  “这个嘛……哪里都可以啊,我们学校大礼堂应该也和体育馆差不多大吧。”
                  “这不仅仅是大小的问题,体育馆可是除了白墙什么都没有的房间耶。”
                  “那就在校外。”
                  “我们学校附近没有符合条件的建筑。”
                  “为什么一定是附近呢?远一点也可以啊。”
                  “你仔细想想,”小沫双臂抱胸以像在开导一个有点智障的学生的语气说:“教师最快要九点二十分到校,到了以后他马上勒死了沁蕾,击昏流浪汉,接着带着他们到‘相似的房间’完成实验,并且也要在哪里把沁蕾的头锯下来。再回到学校布置好现场,完成这一切不过是十点十分,如果‘相似的房间’离学校很远的话是绝对来不及的。”
                  “这附近,真的没类似的房间吗?”
                  “绝对没有,甚至这样的房间恐怕整个市区都不一定找得到。”
                  小沫说的这么肯定,我也不得不放弃这一想法,如果不存在符合条件的房子那说什么都是白费力气了。
                  芝栗把手提电脑拉到面前,重新开始看了那段影像。
                  大概是一直没有取得突破小沫显得有些意兴阑珊,她趴在桌上喃喃自语道:“凶手为什么要锯下沁蕾的头呢?”
                  “大概有什么深仇大恨吧。”我随口接话道。
                  “是吗?我倒不这么认为。”芝栗说话的时候依然看着电脑屏幕:“我觉得,不会是因为情感因素导致了锯头这一行为。”
                  “此话怎讲。”
                  “因为一时冲动杀死对方这并非不能接受,但把人的脑袋整个锯下来可就是另外一桩事了,对方死后的表情,传达到握着锯子的手的触感,扑鼻的血腥味,都会一股脑的冲散杀人时强烈的情感冲动,我认为当凶手在锯沁蕾的脑袋时比任何时候都冷静。”
                  “是吗……”我半信半疑的挠了挠头,“那是什么导致了凶手锯下沁蕾的头呢?”
                  “肯定有某种理由,非感情因素的理由。”
                  小沫缓缓的把脑袋支起来来说:“会不会凶手锯头就是为了把他放在烛台上?”
                  “不能排除这种可能性,或许具备某种象征意义。”我颔首赞同道:“那座塔楼以前是做什么的?”
                  “我们学校买下这块地后就一直没有用过这座塔,更早之前是派什么用场的我也不清楚,可能是瞭望塔吧。”


                  12楼2012-07-20 13: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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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塔楼过去一定发生过什么。”我坚定的说道:“比如,比如以前某个男孩在塔楼附近向某女孩告白,遭到拒绝后愤怒的将女孩的头砍下,然后抱着头颅从塔顶跳了下来。”
                    “好蠢的故事。”
                    “很蠢吗?为什么我觉得超棒的!”
                    “蠢到极点!”
                    “关于‘塔楼的过去’姑且先不做讨论吧。”芝栗似乎不认同的我的观点:“这个要是讲起来的话就没完没了了”
                    “但‘将头锯下并插在烛台上’,这种行为除了理解为‘某种象征’外就实在没有什么别的解释了。”我反驳道。
                    “我认为了解为何锯头的突破点还是在‘实验’上,很难想象‘锯头’和‘实验’这两件事是完全独立存在的,两者之间应该有某种联系。”
                    “联系……会有吗?”
                    “有,”芝栗颇有信心的回应道:“先不管‘为何而实验’就从‘让实验成功’这点来讲,‘锯头’就起到了和拘束椅差不多的作用。”
                    “和拘束椅差不多的作用?这怎么想都差太远了吧!”
                    “假设在体育馆清醒过来流浪汉出于某种原因想抬起自己的右手,然而虽然‘感觉上’右手是自如的抬起来了,但眼睛看到的手臂却没有动,发生了这种现象必然导致对“这是否是我的身体”产生怀疑。亦即是说,看到的和感到的必须一致,可如果做不到这点呢?那就就干脆不让流浪汉抬手臂——这就是拘束椅的作用。”
                    “确实如此,但那这和‘锯头’有什么关系。”
                    “锯头和拘束椅的作用其实差不多。”
                    “差不多?差太远了吧!”
                    “拘束椅可以固定住肢体,但即使头不能动的话眼球却依然可以,如果流浪汉因为想弄清楚自己身在何处而转动眼球时,所看的画面没有随眼球的转动而改变的话,那一定会产生严重的怀疑。”
                    芝栗说到这我终于明白过来了。
                    “你的意思是利用‘锯头’吸引流浪汉的注意力起到固定视点的作用?也就说既然不能模拟眼球转动的效果就干脆不让它转动。”
                    “正是如此。”
                    “难道锯头就只是为了令实验成功吗?而且这也不能解释为什么要把头颅插在烛台上啊。”小沫一面说一面将手伸向装着爆米花的盘子,发现爆米花已经被吃光了后又悻悻将手缩了回去。
                    “我同样不认为锯头的理由仅限于此。”芝栗把手提电脑转过来,屏幕上的画面处于暂定状态:“你们看,影像一开始就可以沁蕾的脖子就有明显被锯过的痕迹,换句话说在实验实施之前凶手就已经用锯子锯过沁蕾了,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一直觉得很奇怪。”
                    影像的开端就能看到沁蕾的脖子血迹斑斑,这一点初次看影像的时候我也注意过,但并未做深入的思考。
                    “大概是凶手锯到一半才打算进行实验的。”小沫提出见解。
                    “不,不可能是这样。”芝栗摇摇头:“凶手在十点十分之前不能从体育馆出来,所以他在八点五十五的时候就必须将实验所需的物品一并带入,这就证明了他一开始就有进行实验的打算。”
                    “感觉就像是原本完整的‘锯头’被实验硬是拆成了两部分一样。”认真想过后我也感受到芝栗所说的“奇怪”。
                    “嗯,对凶手来说这可能是必要的步骤。”
                    “呐……说不准啊,”小沫歪着脑袋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仿佛要做出什么惊人之语。
                    “说不准在实验开始前,沁蕾的头部就已经被完全锯下了。”
                    “啊?为什么?”
                    “影像中沁蕾的脖子血肉模糊本来就看不太清,所以躯干和头部已经安全分离的可能性也是存在的,凶手借由在影像中锯头的行为来使我们产生锯头还未发生的错觉。”
                    我再次看了电脑上暂停了的视频,确实不能否定小沫提出的可能虽然后面出现了用锯子锯脖子的画面,但可能这就是凶手为了误导我们而故意做的。
                    “那你的意思是凶手就是想借由这段影像来让我们弄混锯头真正发生的时刻?”
                    “差不多吧,我也只是突然想到就说了。”
                    “可不管怎么说,沁蕾的死亡时间还是不会变啊,就算我们搞错了锯头和实验的前后关系也不会带来什么影响吧。”
                    


                    13楼2012-07-20 13: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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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唔,这倒也是……”小沫轻声嘟囔着。
                      小沫像是要将自己的想法抛弃,但我对于她的观点还念念不忘。
                      “锯头不是三两分钟就能完成的事,也就是说原本在视点转移装置关闭后,我们自然的认为凶手接下来应该会继续锯头,而如果在实验开始前头就已经被锯下来的话,凶手就可以利用这段不短的‘我们认为应该锯头的时间’做点别的什么。”
                      芝栗十指交错放在唇边耐心的解释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你说的确实不错,但关键,作为标杆的‘实验开始的时间’我们并不清楚具体是几点,而且无论怎么样,凶手在十点十分门开之前都不能离开现场,我唯一确定的只有死亡时间以及体育馆开放的时间。”
                      芝栗在说“死亡时间”的时候稍稍加重了语气,我脑海里突然涌现出某种想法。
                      “说起来,一般的话警方是怎么判断死亡时间的呢?”我向小沫问道。
                      “啊?一般来说啊,就是尸僵,尸斑之类的,当然尸检会有更细致的方法。”
                      “总而言之,能够判断死亡时间的特征主要集中在躯干吧。”
                      “呃……可以这么说。”
                      我对这个回答很满意,嘴角不禁泛起笑意,摆正姿势后我说道:“简单来说事件的疑点主要有两个,一是凶手为什么要把沁蕾的头锯下来,二是为什么凶手要把锯头这桩事以实验的方式在流浪汉,或者我们面前展现。这其中的理由正是为了混淆沁蕾的死亡时间!”
                      众人并未出现我期待着的热烈反响,这让我颇为尴尬。
                      “那具躯干并不是沁蕾的,而是某个与沁蕾体型相似的女孩的。”
                      “你是想说,另一个女孩才是在我们所知的死亡时间内被谋杀的,而沁蕾真正的死亡时间比这更早,或更晚?”小沫冷淡的问道。
                      “正是如此,而凶手可以让我们看到锯头的场面就是想加深‘沁蕾的头颅’和‘另一女孩的躯干’的联系,这实验就起着将头和身体粘合在一起的作用。”
                      “很遗憾,这是不可能的”小沫一脸不屑的说:“警方一定会去判断躯干是否属于沁蕾。”
                      “可能一时犯糊涂而疏漏了呢?”
                      “再糊涂也不可能犯这种疏漏,说起来你可能有点无法接受,但事实上,大多数**的智商都是你的两亿倍左右。”
                      “两亿倍!这换了谁都不能接受吧。”
                      “即使不考虑**智商是你两亿倍的事实,从凶手的角度也很难相信他会选择用这种诡计。”
                      “凶手的角度?等一下,为什么连芝栗也这么说我!”
                      “所谓‘混淆死亡时间’无非就是图个‘不在场证明’,但他即使没有在体育馆杀死沁蕾,但他还是要把另一个女孩的躯干带到体育馆,也要在体育馆完成整个实验,也就是说忙了半天他还是得在那个时间出现在‘现场’,这不是一点意义都没有吗?”
                      “这……哎……”我无奈的叹了口气,但自己如此完美的推理被这样全盘否定,即使心胸宽广如我也难免心生怨气我对芝栗说:“那既然不是这样,那你认为凶手这么做的理由呢?”
                      芝栗思忖了一番,将额前的发丝撩至耳后,慢条斯理的说:“先前提过,凶手会不会是为了实验而实验的科学怪人,其实我没把这个想法当成玩笑。”
                      “啊?”芝栗的话出乎意料,我忍住想“哈哈哈”笑的冲动说:“你真的认为凶手是为了实验而把沁蕾的头锯掉吗?”
                      “没有必要真的把头锯掉,只要让流浪汉以为,头真的被锯掉就可以了。”
                      “以为?什么意思,沁蕾的头可是真的被锯掉了啊!”
                      芝栗做出压掌的动作示意我稍安勿躁:“我们假设凶手即是教师A,他和沁蕾关系非同一般,某天,教师A以‘希望了解这个视点转移实验在实验者极端状况下的表现’为由,希望沁蕾能予以协助。沁蕾答应了,被选为实验者的正是这名流浪汉,于是,就如我们所知,流浪汉被带入体育馆,戴上了特制的头盔参与了实验,但在试验中沁蕾并没有死,当然头也没被锯下来。”
                      “可是小沫不是说那段影像不可能作假吗?”
                      “我不是说修改了拍摄完的影像,而是说拍的时候就做些手脚,比如说我们看到的血可能只是番茄酱或者动物的血,而那把锯子也有玄机,锯下去的时候锯条可以收起来什么的,总之就像在拍电影,毕竟是通过他们掌握着的镜头看这段影像的,想要瞒过流浪汉或者我们并非不可能吧。”
                      


                      14楼2012-07-20 13: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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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抿着嘴唇点了下头算是接受了这个说法。
                        “然后,谈一下实验者,或者称之为观众的流浪汉,事情的关键就在于流浪汉所具备的特点。”
                        “流浪汉的特点?流浪吗?”
                        “是的,流浪汉每天都在流浪,每天的生活都差不多的,所以对他们来说时间是否有意义?这位流浪汉是否搞得清今天是几月几日星期几呢?”
                        芝栗说到这停住了,像是要让我们自己想出答案,我虽然也明白她已经揭露了关键的内容,但却还是一头雾水。
                        “哦!芝栗姐是想说实验的发生的日期并不是二月十二日案发那天吗?”小沫兴奋的说道。
                        “没错,我就是这么想的,流浪汉可能是在前一天,二月十一日卷入试验的。”
                        “慢着,慢着”我困惑的说道:“流浪汉不知道日期是没问题,但我们确实知道沁蕾是十二日死亡的啊。”
                        “十一日实验时流浪汉被眼前的情形吓昏厥过去时,他们将流浪汉抬回到塔楼,本来实验已经结束,但此时教师A打算利用这个实验,他瞒着沁蕾以药物让流浪汉持续昏迷,并且让这种状况持续了一天之久,而在十二日的晚上他在别处类似沁蕾,并且模仿昨天实验中的情形把她的头部锯下,然后十点十分回到体育馆把门打开,布置成刚刚完成实验的样子,之后再弄醒流浪汉。于是醒过来的流浪汉就很自然的以为是这些事同一天发生的。因为他本来就不知道日期所以就算后来知道‘今天是十二日’他也不会有什么奇怪。”
                        “原来如此啊。”小沫揉着太阳穴沉吟起来:“接下来就都说的通了,教师A知道体育馆的门又记录最后开关时间的装置也知道自己指导的乐队会在九点左右离开,并且假期里绝对不会有谁在九点以后进入体育馆的,因此当在十点十分打开那扇门的时候他就确定了警方一定会把这段时间认定为密室状态,而自己有着九点之前绝对到不了学校的证明,从而使自己的犯罪不可能。”
                        “不过,”我虽然亦是觉得有理,但还是有无法释怀的地方:“令人昏迷整整一天,这似乎……”
                        “呵呵,没错。”芝栗轻声笑了出来:“这就是硬伤所在,昏迷一天当然不是不可能,但实在会出很多问题,很难想象凶手可以一点都不出差错,而且,昏迷一天醒来的流浪汉是不可能就这么精神亢奋的跑到警卫室求救的。”
                        “这只是细节问题啦!”小沫说道。
                        “这应该是绝对可行与否的关键吧,况且我的推理也完全没解释为什么凶手要将头颅插在塔楼的烛台上不是吗?”
                        芝栗相当爽快的否定了自己的推理,反倒是我和小沫觉得有点可惜。


                        15楼2012-07-20 13: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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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阳已经完全下山。透过窗户看到这条少人经过小道上唯一的一盏路灯茕茕孑立的亮了起来。蓄着八字胡的服务生默默的在我们桌上摆上一支蜡烛,但不知为何那不断摇曳的火焰反倒使伊绊看上去更昏暗了。
                          芝栗提议吃点东西,我抬手看了眼腕表,已经超过8点了。
                          两份大号的披萨上桌后,我们几个闷声不响的吃着东西,没人能再提出新鲜的东西,讨论暂时终止。
                          吃完后,阿南又叫了冰激凌作为饭后甜点。说起来,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阿南已经完全游离于整个讨论之外了,而且还不仅仅是“一言不发”这么简单,而是整个人就像跌入异次元洞穴一般连“气息”都不复存在了。直到冰激凌被送到眼前,他才循着香味从洞穴里爬了上来。
                          小沫似乎也才注意到“刚爬上来”的阿南,她敲了敲桌子对阿南说:“喂,阿南,你的看法是什么?”
                          “是说这个山楂味的冰激凌吗?嗯,应该蛮好吃的。”
                          “谁问你这个啦。”小沫不满的撅起了嘴:“你来这就是为了吃冰激凌吗?”
                          “啊?难道不是吗?”阿南一脸无辜。
                          小沫狠狠的瞪着阿南,可阿南只是坦然自诺将铁勺插进冰激凌,不过就在他要将勺子舀出来时,芝栗冷不防的夺过他手里的冰激凌,并且面对着阿南既疑惑又惊讶的视线,以比阿南先前更加“无辜”的表情若无其事的吃了起来。
                          虽然阿南张张嘴似乎想对芝栗说点什么,但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而是认输似的垂下脑袋。
                          “关于锯头以及实验在事件中起到的作用,”大概是没冰激凌吃也无事可做,阿南清了清嗓子开口道:“首先用以锯头的锯子是白天的工人不小心心遗落的,由此可以推断出锯头可能是计划外的产物,同样,实验的关键人物——流浪汉,会在塔楼睡觉也可以说是个偶然。”
                          “偶然?不是哟,假期里流浪汉经常在塔楼睡觉。”
                          “问题是这个‘经常’有几个人知道呢?假期本来就没几个人在学校,更何况是塔楼这种偏僻的地方,恐怕除了那几个警卫没道理还有别人清楚有个流浪汉会在里面睡觉的事情吧。”
                          “你这么讲也有道理,但也不能完全排除其他人意外了解的可能。”
                          “那是当然的,我只是觉得这个实验也是凶手临时打算实施的可能性较大,假如锯头和实验都是凶手计划之外,那么认为凶手勒死沁蕾也是在计划之外的,这样的考虑应该很自然的吧。”
                          “呃……这么想也没什么错,那然后呢?”
                          “可是如果掐死对方那说成是意外倒没什么问题,可沁蕾确实被勒死的,那用以勒人的凶器又是什么呢?”
                          “又是什么呢?”小沫像是对阿南这种啰啰嗦嗦的叙述方式感到不耐烦鹦鹉学舌的模仿了一句:“你到底要表达什么?”
                          “我是想说,有没有可能,有没有可能沁蕾是自杀的?”阿南扫视了眼我们的表情,又说:“沁蕾是在塔楼自缢而死,而现场的被发现的空书包原本放的就是她用来自杀的绳子。”
                          没想到少言寡语的阿南一开口就做出这等颠覆性的发言,真有点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意思。
                          “那头是怎么回事?总不可能是沁蕾自己锯的吧。”
                          “这当然另有其人。”
                          “谁?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认为是教师A,锯头的理由接下来会说明。”阿南歪着身子不紧不慢说道:“总之,假设沁蕾因为情感问题,在十二日晚上来到塔楼打算自我了断,而在实施之前她用短信告诉,或者暗示教师A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这可能有几分‘最后的告别’的意味,而收到短信的教师A也得知了她要自杀的地点,这既有可能是在短信里明说了,也可能塔楼对他们二人具有某种特殊意义,所以沁蕾选择在那自杀,而教师A自然也猜得出可能就在那,无论怎样,当时正在参加聚会的教师A连忙以感冒为由,心急火燎的赶往学校,但很遗憾,到现场时沁蕾已经完全断气了。”
                          很少有机会看到阿南一口气说这么长的话,更令人意外的是,真这么说起来后无论是节奏还是语气都展现了阿南丰富的说故事技巧。
                          “后来呢?”小沫听得兴致盎然急切的问道。
                          


                          16楼2012-07-20 13: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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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初,他的情绪无疑是极端混乱极端复杂的,但渐渐的发热的头脑开始降温,教师A不得不以一种现实的视角来看待这件事。诚然,沁蕾的人生已经画上句号,但教师A的麻烦才刚刚开始。本来,学生和老师之间的恋爱就不免被人议论,如今沁蕾的死无疑会将教师A推至风口浪尖。沁蕾的死亡已是无法改变的既定事实,但,死亡的方式可以改变。”
                            “死亡的方式?你是说教师A就是为了让沁蕾的死不是自杀而锯下他的头颅的吗?”
                            “我认为这就是理由之一。”
                            “不不不,”小沫无法接受的摇摇头:“就算是要伪装成他杀,也没必要把头锯下来吧。”
                            “确实,光是要伪装成他杀还有很多别的更易实施的方法,但要隐瞒‘这不是自杀’却只有锯头这一条路可走了。”
                            “为什么?”
                            “警方认为沁蕾是被人勒死,做出这种判断是因为自缢和被勒杀有很大的相似点而就事件的状况的来看确实很难想到这会是自杀。但是,自缢与他杀之间也有区别,其中最为明显的就是绳套与脖子所形成的索沟的特征不同,自缢留下的痕迹会呈现‘V’字形:最低部位最深,向两侧上升渐浅,最后消失。而被他人勒死的痕迹通常都是一个不间断的整圈,相比V型的缢痕,被勒死人的绳圈更浅且细致完整。所以把头整个锯下来的理由就是是为了藏匿脖颈上的痕迹。”
                            “我还是觉得不合常理,教师A想通过弄成他杀来转移注意力,可是虽然没找到什么证据但警方不是还是怀疑上他了吗?”
                            “这种暧昧关系如果当事人不公开的话一般只能停留子啊捕风捉影的传言的程度,警方没有找到证据这并不奇怪。警方想要找到真相,大除警方之外的普通人对真相并没什么兴趣,他们只看自己想看的东西,所以以现在这种局面即使有人提到了他们之间的暧昧关系,这种说法也会掩埋于其他更猎奇更有趣的遐想中,可是一旦以沁蕾自缢的收场,那矛头只能指向教师A了,此时有没有证据根本无所谓,因为没有比这更符合人们审美情趣的桥段了。因此,教师A真正害怕的就是舆论压力,以及这种对他未来发展产生的实际影响。”
                            大概是看到小沫依然一副不能信服的样子,阿南又补充道:“当然,这种行为相当异常,恐怕那把遗落在附近的锯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正是看到那把锯子是教师A促成了这一想法,激发出他豪赌的本性。”
                            阿南在说“豪赌的本性”时颇有气势,我想如果他是菲洛万斯的话就差不多该打电话让教师A过来玩扑克了。
                            “可是他不怕弄巧成拙吗?万一真被当成杀人凶手了怎么办。”
                            “这种担心是多余的,真到了这一步教师A可以全盘托出,只要做更进一步的尸检必然能区分自杀他杀,况且他完全可以在实施计划前拍下能证明沁蕾是自杀的照片。”阿南说到这里看了眼我在芝栗手里的冰激凌——玻璃杯已经完全见底了,他谈了口气继续说道:“但不管怎么说,被警方发现永远是最坏的打算。教师A到达现场时可能在九点二十分左右,此时沁蕾必然刚死不久,教室A明白,如果这起事件被当成了谋杀案,那他现在出现在此极有可能是包含在‘死亡时间’之内。所以教师A得通过某种诡计来让自己摆脱嫌疑。”
                            “某种诡计……”
                            “说起来,沁蕾在到塔楼时流浪汉就已经在里面睡觉了,大概因为沁蕾只是静静的在塔楼的门梁上吊死也没有打开塔楼的灯所以她与流浪汉彼此都没注意到。教师A到了塔楼之后无意发现了里面的流浪汉,不用说,整个诡计的核心自然就是实验,大致的思路也和前面讨论的一样,即,利用自己无法在密闭的体育馆最后关门之前赶到学校来证明自己的无罪。”
                            我不自觉的前倾身子,更加专心的听了起来。如阿南所言,无论是我提出的“相似的房间”还是芝栗认为实验并不是在案发那天发生的,其出发点都是一致的,那阿南这次想说什么呢?
                            “这个实验,说到底不过是让人眼看到摄像机拍摄的画面,唯一的特点在于,实验极力去模仿第一人称的视角,为此,才把摄像机装在一个头盔上,实验时让另一个人带着,所以感觉上就像将一个人的视点转移到另一个人的视点上,事实上或多或少的,我们就是被这个实验的流程束缚住了。视点的转移,完全可以更灵活些。”
                            “灵活?”
                            “从影像里我们看到了什么?除去细枝末节的地方,总的来说就是沁蕾躺在地面上,凶手一步步走向沁蕾,用锯子锯头这样对吧。”阿南指了指手提电脑说:“但是,沁蕾真的是‘躺在’‘地面’上吗?”
                            我和小沫对阿南说的话感到愕然,不知所措的看着他。然而,芝栗的表情却渐渐切了变化。


                            17楼2012-07-20 13: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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